第十九章：记忆拼图（下二）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呼衍紫的身边多了一个高大英俊的护花使者。不过，赵子卬很快发现，护花使者不止他一个，还有一个满头自来卷的呼衍风，也就是呼衍紫同父异母的哥哥。对待“大舅哥”这种重量级人物，赵子卬当然要好吃好喝伺候。不过，这位大舅哥也没啥业余爱好，只好读兵书、做兵演，研究阵法打仗啥的。

    这当然引起了赵子卬的警觉，但他不露声色，继续操练兵马，还专门为呼衍紫特制了一把弓箭，这把弓更轻更具流线型射得更远，弓背中间有一条贯穿的红线，所以起名曰“满天红”。当然，赵子卬也没少在呼衍风身边发展培养和者直接安插奸细啥的。直到单于一年后突然染疾离世，潜伏多年的呼衍风认为时机已到，便纠集匈奴旧部和西域的羌人反了！

    朝野震动。好日子还没过够谁愿意“西出阳关去送死”？赵充国本已是古稀之年，即使放现在也早就退休在家抱孙子了，按说轮八遍也轮不到赵老爷子挂帅出征，但他偏偏主动请缨。主要原因在于赵子卬有通盘考量，他和父亲商定，赵家必须冲在最前面，除了皇室的脸面之外还有呼衍紫此时已与赵子卬定亲的这一层关系，多少双猜忌的眼睛在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呼衍风是瞅准了时机有备而来。他知道，只要自己一反，在将了汉室一军的同时会陷赵家于绝境：“赵家动或不动，死局就在那里。”因为他知道赵充国老迈，赵家军主心骨实则是赵子卬。呼衍紫因给父亲守孝正在西域家中，随时可当人质，而他非常清楚呼衍紫正是赵子卬避不开的死穴！

    这一战极其艰苦。呼衍风对汉军的战法、战术了然于胸，双方缠斗了一年多后，匈奴一方先失了耐心，因为匈奴打不起消耗战，可汉军可一点不急，一边打仗一边开荒屯田，于是呼衍风密谋了莽原一役，用上了呼衍紫这最具杀伤力的一步棋。结果赵子卬兵出险招、将计就计，置之死地而后生，吸引匈奴主力，汉军主力将外围打通后一举将呼衍风余部歼灭，血染汲坡梁。

    赵子卬非常清楚，真正的考验还在平乱成功之后。在鲜花掌声和加官晋爵之后不久，一定会有人背后捅刀子，也一定会人拿呼衍紫的身份做文章。正可谓“明枪好躲，暗箭难防。”

    于是，他和赵充国说服汉宣帝合演了一出大戏：由赵子卬酒后吐槽汉宣帝，当然会有人告密，汉宣帝盛怒之下将赵子卬下了大狱。赵子卬觉得冤屈一时想不开在牢中“自尽而亡。”汉宣帝知道后当着上朝文武百官痛哭不已。“噩耗”很快传到赵充国那里，赵家上下一个个气红了眼，可赵充国愣把这“弑子之恨”咽了下去。

    于是，汉宣帝看清了深藏于朝堂之中的逆流，事后不久他开始疏远之并逐渐夺其实权，最终在太子登基前将这伙奸佞诛灭。赵子卬在狱中的尸体本就是死囚替身，赵子卬和呼衍紫几个贴身人等早已远离庙堂与喧嚣，游历四海隐居桃园过着田园般的生活；赵充国得以保全名节和身家，年近九旬仙逝，最终排名麒麟阁第4位，成为一代名将。

    孟梓淇一口气讲述完毕，越曲风和贺蓝意犹未尽般看着她发呆。

    “这是你们要开拍的这部戏的故事梗概吗？”越曲风问道。

    “对的，这是剧本梗概。”孟梓淇点了点头说：“欢迎您多批评指教！”

    “太厉害了！无懈可击，连我都信了，真是和历史严丝合缝，你们的编剧是个天才！”越曲风由衷称赞道：“做了这么多年的历史研究，我始终相信，历史的真相绝不限于书本史籍上记载的那些内容，很多历史的印迹早已被岁月掩埋，很多时候要寄希望于考古发现甚至要结合戏剧和民间传说尽量还原或是接近历史原貌，即使这样，很多事情可能永远没有答案，所以，我对你们这部戏很期待！”

    从北大出来后，一直没怎么说话的贺蓝问孟梓淇：“你是不是想到什么了？”

    “脑子里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冒出一些片段，不过还连不起来。”孟梓淇说；“我现在想静下来好好顺一顺思路。”

    “正好到午饭点了，咱们去伽兰隆！”贺蓝说罢，老张驾车载着二人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