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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19)极哀镇

    杜羽徐福看到到扎西指着前方大叫一声:“别让他走。”。

    可此时那二人正在互相撕扯着呢,杜羽徐福哪儿知道扎西说的是谁,二人互相看了一眼一点头心说,算了吧,两个人都别走了。

    杜徐二人都是八尺高的汉子,一把便将两个人提溜的了回来。

    这二人还埋怨道:“没这本事,你们带我们回来做甚!我们要去报官别拦着我们!”

    杜徐二人站在面前拦住那两个男人的去路。

    这是有个百姓指着扎西叫到:“快看!那个藏族少年嘴唇发黑了!”。

    其他人都向着扎西看去,发出了惊呼,众人议论纷纷。

    徐福偷摸的对杜羽说道:“诶,小羽,扎西不会是觉得丢人气吐血了吧。”。

    杜羽拍了一下徐福脑袋:“轻点呆子,还没看明白吗。”。

    只见扎西将双手抬起,众人只见扎西双手手掌也全部呈现出黑色。

    “骨笛刚刚告诉我,手黑心白,手白心黑,你们二人把手掌抬起来,手掌白的那人便是贼!”扎西不紧不慢说道。

    跟在后的男人将手掌抬起已是黢黑,众人都将目光转向了前者。

    前者这冷汗哗啦啦的便冒了下来,扭头推开众人便要跑。

    杜羽徐福还未来得及反应,扎西早有准备,用手摸向身侧的小铁锤“咻”的一声砸了出去,不偏不倚砸断了后者的脚踝。

    只听那人诶哟诶哟的哀嚎了起来。

    杜羽徐福随后将此人抬到了跟前,那人还不服气:“妖言惑众!你们必然是一伙儿的!我要报官!我要报官!”。

    徐福此时看着自己的手掌心发呆,随后又让徐父和杜羽摊开手掌给他观瞧,然后叹到:“啧,你们两个也不是什么好人。”。

    扎西也不客气将那人手拽过来摸了一把骨笛,那人手上瞬间染了黑色。

    “这个骨笛我在混乱时涂上了黑色染料,只要摸到骨笛的人手掌必染上这个未干的黑色染料,你不是贼心虚什么!为什么不敢摸骨笛!”扎西向那人厉声喝道。

    “我。。我。。”那人欲站起想跑可是发现脚踝已肿起了一个大包。

    众人将其捆好扔到了衙门门口,百姓们赞叹着这个少年的才智。

    扎西黝黑的脸上竟然泛起了红色,此举也让杜羽与徐家父子更加钦佩了这个少年。

    安庆府的插曲很快就过去了,众人也在安庆府过了一个还算不错的花灯节,一行四人打算启程赶回极乐镇。

    众人高兴不已,路上又耗费了整整一个月,原来是众人回程时又去了一次南庄祭拜了蔡俊,李晏看到众人现状高兴不已,硬是留下众人休息了几日。

    就在这天,距离极乐镇只有一个时辰的路程,众人有说有笑兴奋不已,杜羽感叹离时方才盛夏,回时已到初秋,这一路上落叶已经泛黄,可杜羽不知为何在南庄时不妙的感受又涌上心头,想了想或许是想家了,现在真想一步便冲回家看看老娘。

    明明快要回到极乐镇,可是众人也越来越感觉到不对劲。

    “爹,咋这里那么冷清,连赶脚的商旅都没有见到,刚刚路过老唐家的茶庄时都没见到人。”。徐福也发现了这极乐镇周边冷清的让人胆寒。

    原来这极乐镇可是商旅的重镇,距离极乐镇百里都会有南来北往的过路商客不说人山人海至少是络绎不绝,可是这一路来确实死一样的寂静。

    众人来到了极乐镇入口,依旧是熟悉的风景,有一块大大的木匾写着“极乐镇”。

    可与往日不同的是,整个镇街道一人都没有,落叶已堆满在了路上,马匹和轮毂压在落叶中发出“咔嚓咔嚓”的响声。

    “小羽,你看现在的街道司可是越来越不像话了,马蹄都陷进落叶中了。”徐福漫不经心的说道,可是无人理睬徐福,徐福看到众人脸上挂着一阵死寂,就连他自己说着说着都感觉到荒谬。

    众人立即催马赶到了衙门交差顺便想再问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就连衙门都是空空荡荡,府衙上的牌匾“正大光明”已半悬于空,一片荒废景象。

    这下众人慌了,杜羽紧紧握住了虎啸霸王枪,手忍不住的发抖,出了衙门众人翻身上马,一路上没人发出半点声音,只有马儿疾驰的声音和后面仆人驾驶的马车轱辘声。

    到了西村口,只见一人被吊在了西村口的一棵百年银杏树上,不,确切的说是一个没有头颅的尸体被挂在树上。

    众人暗道不好,楞在了原地,杜羽忙指着尸体说道:“伯父,徐福,你们有没有觉得此人有点眼熟。。。”

    “啊!是蒋大哥!”徐福一下反应过来,徐福指着黑色的缁衣马裤,上面绣着“兴商镖局”,这正是蒋泰所任职的当地镖局!

    “不,别急,现在还不能判断是蒋泰,杜羽你快带着扎西回家看看,有一人在旁万一有事也好有个帮衬。我和徐福现在也要回家看看,如果家中无人不要惊慌,我们还是在村口集合,无论看到什么千万不要自己冲动,现在我们不能再散开了。”徐父说道给扎西示意了个眼神,因为徐父清楚看到杜羽在不停的发抖,徐父与杜羽也相交多年,深知杜羽脾气并不算冷静,这浑身发抖恐怕也不是被这情景吓到导致。

    杜羽轻声允诺了徐父,拍马往家中赶去,扎西意会了徐父的意思也跟了上去。

    徐家父子也带着奴仆赶忙往家中疾驰,一刻不敢耽误。

    杜羽马快,与扎西没一会儿便赶到家门口,杜羽瞧见庭院门已在庭院内平躺着,村子的庭院门多是矮木门,看样子是被人踹开,杜羽扎西翻身下马,乌骓止不住的嘶鸣扬蹄。

    “娘!”杜羽与扎西进到庭院,庭院空空荡荡破败不堪,杜羽家并不大,二人很快搜遍了家中,与杜羽离开家时大相径庭,本想着回家娘定会已在家中热锅烧饭安静的听着杜羽这一路的风雨,但是现在杜羽眼前的这个家变得那么空洞陌生。

    杜羽忍不住的落泪,瞪红了双眼呆楞在原地,扎西见状赶忙上前去安慰杜羽:“羽,现在见不到人是好事,总比。。。”扎西一时不知该怎么和杜羽说这句话。

    “我知道你的意思,走,先去村口等徐家父子。”杜羽尝试冷静下来,与扎西再次启程赶往村口。

    眼见徐家父子还不见人影,杜羽和扎西便在附近开始找尸首,心想着不论是谁也不能让他就这样烂在街头。

    “羽!你快来,这是!”扎西从木头箱子内掏出一根伸缩的长棍,在一旁草垛中摸索到了什么。

    “蒋泰!啊!”杜羽惊呼一声几乎觉得天旋地转,这颗头颅正是蒋泰的!

    刚恢复平静的杜羽抱着蒋泰的头颅失声痛哭起来,扎西楞在一旁,就算扎西才智过人此时也根本搞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

    二人将蒋泰的身体从树上带了下来,扎西用针线将蒋泰的尸身衔接起来,杜羽已在银杏树旁挖好了一个深坑。

    “蒋泰,你走的时候我甚至不能为你准备一口棺材,我誓杀此贼为你报仇。”杜羽将蒋泰的尸身抱起,轻放在了深坑之中,扎西在一旁插上了火折子,默默念起了藏族的经文,杜羽此时已跪倒在一旁神情呆滞。

    “用这明火为你指路通往极乐世界,切勿误入歧途。”念罢经文,扎西祷告了那么一句。

    其实在藏族实行的是天葬以及水葬最为尊重,土葬通常是对强盗或者是传染病患者采用的葬法。在藏人的观念里,土葬会使灵魂被土地吸收,不得升天而无法投胎转世,是一种对死者的惩罚,因而被视为最不名誉的葬法,但是汉人流行土葬扎西也不便干涉,只能用自己的方式来悼念蒋泰。

    正在杜羽扎西准备为蒋泰立碑时,远方传来了徐福的哭声,与其说是哭声不如说是哀嚎!没错!如野兽般的哀嚎!

    杜羽与扎西回头看去,徐福双手抱着一人,哭的眼皮已经沾在一起,身后跟着的仆人无不痛哭流涕,徐父在一旁也润红了双眼。

    “春娘!”杜羽定神一看,徐福抱着的正是春娘!

    “小羽!春娘走了!俺的春娘走了!”徐福看到杜羽便哭的愈发激烈,抱着春娘走到杜羽面前只觉得双腿无力扑通一声瘫软倒地,也顾不得地上泥沙,俯卧地上放声痛哭,徐父与仆人在一旁想要搀扶徐福,被徐福一把甩开抱着春娘的尸体继续嚎哭,几个人仆人都拉不动这徐福。

    徐父看到杜羽身旁的木碑,还未来得及刻字,低声询问是否是蒋泰。

    杜羽也经不住这一问,含泪颔首。

    几人掩埋了蒋泰与春娘,纷纷落上了木碑刻上了名字,杜羽徐福带着扎西和仆人在碑前含泪叩首。

    徐福将春娘佩戴的银簪放入怀中,突然在怀中摸到了什么,拿出一看是扎西送的香囊。

    徐福不知哪里冒出来的一股子邪火,“砰”的一拳重重的砸在了扎西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