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张狗
“我感觉周围的一切都不正常，这精神病院里好像一直有人在监视我。”
任生躺在床上，脑海里不断回放之前那虫群黑压压地涌动的可怖场景，又想起那诡异幻觉中发生的惨剧，那死去的白婶一家人。
还有医院里死去的门卫老王和两名临时工。
自从他来到这个该死的上林精神病院，一切就都像是失控了一样，他的日常生活被完全颠覆。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本想搞清楚幻觉秘密的任生，却发现自己心中的疑惑越发多了起来。
那场自己完全没有印象的车祸，还有突然死去的医院护工，以及幻觉中自己看到的那仿若蝗虫般的怪物。
他想要离开精神病院，但一想到自己脑袋上的伤口，还有昨夜发生的惨案，他又感觉自己似乎不应该这么一走了之。
‘昨夜死去的那三个人，究竟和幻觉中发生的事情有没有关系？’
任生的心里充满疑惑和不解，但他却又不敢轻易对任何人说出自己会沉溺幻觉的这个秘密。
他很怕自己也和那个疯女人一样被关起来，他现在绝对不能出事，妈妈还需要他挣钱筹集手术费！
任生就这样想着，靠在床上，慢慢睡着了。
再次醒过来的时候，他赫然发现自己身处那四面透风的茅草屋内。
这次他没有惊讶，反而感觉自己有点慢慢习惯了。
环顾四周，他却发现‘一家人’都在，大哥，父亲，母亲还有蹲在自己脚边专心致志玩辫子的妹妹。
屋里很安静，气氛有些凝重。
任生没搞清楚情况，也不敢贸然开口说话。
“家里还有点存粮，是上次收割下来存的，应该足够交上今年的份额。”
父亲打破沉默，伸手从石板床底下拽出一个沉重的布袋。
“那就好，只是交上这些粮之后，我们就只能吃糠了，最近旱灾越来越严重，山里的野物也基本上都死绝了。”母亲的脸上写满忧愁。
是在讨论食物问题了，任生心里恍惚。
这时憨厚的大哥开口道：“灾年光景，只能看天吃饭，咱能啃上野菜还算不错，听说东乡那边已经有人饿死了，还有人发了疯去捉那些飞虫来吃，吃完之后真的疯了，被活活烧死……”
这个粗壮的年轻汉子似乎打开了话匣子，看上去朴实憨厚的他其实非常健谈。
“爹，娘，你们听说了吗？最近整个渡口包括河边几个郡县都在闹反，有人说，可能要变天了！”
一直沉默的父亲脸色一变，猛地呵斥道：“这种话不要乱说，被人听去就是抄家灭族！”
大哥却嗤之以鼻：“饭都他娘吃不饱，不反还能做什么？本来我们这些人活得就猪狗不如，比那主家的猪狗吃得都差。”
坐在角落里的中年女人似乎再也忍不下去了，打断道：
“别说这些没用的话，你要想作死就滚远点，别牵连到我们，等俺爹回来，抽不死你！”
此话一出，本来看上去还颇有些桀骜的大哥顿时哑巴了，看上去母亲提到的老人似乎非常有威望。
一直在默默聆听的任生心头微动，听上去，自己似乎还有个‘外公’？
接着，母亲忽然转头看向了一直沉默的任生：
“二毛，你向来是个主意多的，眼下这光景你说该咋办？你不是念过书吗？”
任生眼皮猛地一跳。
他犹豫了一会儿，才支支吾吾道：“这个，书里也没说。”
中年女人似乎有些失望地摇摇头，旁边的父亲始终沉默。
大哥嗤笑一声：“你这书读了也莫得卵用，当初还不如跟我一起下地劈柴或者上山打猎，至少能赚一副好身板。”
任生沉默不语。
事实上，初步了解过自己家庭的生活条件后，他其实也有些想法，甚至热血上头地想过：
“这样像猪狗一样活着能有什么意思？不如直接反了，杀主家，分地分粮！”
但看父亲和母亲的样子，似乎都反对这样做，甚至连看上去体格强健胆子最大的大哥都被批了一顿，现在他提出来估计也不会有什么好脸色看。
况且，他最多也只是个敲键盘的键盘侠，嘴上说着什么杀地主造反，可哪有那么容易？
且不说这个世界究竟是真实还是幻觉，就单凭上次出现的那诡异虫群，要不是‘父亲’的指点，任生感觉自己估计还没出新手村就得被啃食干净了。
这时，忽然茅草屋的大门被砰的一脚踹开，冷风猛地吹进来。
大哥猛地站了起来，但看清门口那人之后，又讪讪地坐了下去。
一个身肥体状的大胖子站在门口，几乎把那可怜的单薄屋门给堵了个严严实实，胖子长着一副狰狞嘴脸，额头干瘪，下巴却格外凸起，乍看起来颇像是一只没发育好的直立猿猴。
这家伙要是黑夜过来，那活生生就像是阎王殿里钻出来的胖鬼啊！
“今年的份额，交吧。”
胖子冷笑一声，打量着这间破败不堪勉强支棱起来的茅草屋，不屑和鄙视的眼神甚至懒得在他们身上停留。
但当胖子的目光扫过蹲在任生脚边的小姑娘时，眼睛忽然亮了起来。
“这是你们家的三娘吧，出落的还挺水灵，也不知道你们这群泥腿子是怎么养出这么漂亮的小娘……”
这时，一直沉默的父亲忽然站了起来，将粮袋拖了过来，挡在胖子面前，遮住了他毫不掩饰的猥琐视线。
任生也将蹲在脚边的小姑娘拽到了自己身后。
“张哥，这是俺家的份额，重，俺帮你提到主家那边吧。”
“不不不，别急，别急，让我再看看你家三娘。”
胖子名唤张狗，平日里便是这西乡村的一霸，被那主家指使着到各家讨粮，做一些腌臜活计，可谓是恶名远播。
“俺家三娘还小，今年才九岁，你要看，就看俺吧。”站在角落里的大哥挡在了张狗面前。
“你这烂货泥腿子有啥好看，我看三娘这年纪也合适，干脆嫁了我当房小妾，到时候我自不会亏待你们这几个，成不成？”
胖子一把将大哥推开，再懒得掩饰自己的目的，一双眯起来的眼睛死死盯着任生背后的三娘。
什么样的垃圾竟然会看上一个九岁的小姑娘？！
任生对这恶心人的胖子自然是厌恶到了极点，他将身后的三娘死死挡住，然后与胖子的目光对视。
这一刻，他的心中忽然一震。
顺着张狗那一圈圈肥肉荡漾的肚皮往上，在接触到他那双眸的时候，任生陡然觉得眼睛一阵刺痛。
恍惚中，他感觉那张狗的眼睛似乎藏着什么东西。
在他看过去的时候，那里面有什么东西冷冷瞥了他一眼。
仅这一眼，就让任生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停止了流动，浑身战栗，差点没站稳。
任生深吸了口气，他知道眼前这看似猥琐的地痞绝对不简单。
正在他准备悄悄摸向身后角落里的镰刀时，那张狗似乎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忽然一拍脑门：
“跟你们这些泥腿子纠缠太久，差点忘了正经事！云娘要回来了！”
说着，张狗以惊人的灵活度转身，一个跳跃便轻盈地蹦出了屋门。
诡异的是，他那体重至少超过两百五十斤，可跳出屋门后竟然听不到沉重的脚步声，像是凭空消失了般。
“那胖子最近盯上了云娘？”大哥勃然变色，“这该死的贼狗，不仅盯上了三妹，还对云娘有想法！”
角落里的母亲默默放下了手里的剪刀，而父亲则脸色阴沉地看了眼被任生护在身后的三娘，叹了口气，没再多说什么。
倒是大哥，恶狠狠地说道：
“若不是主家赐他的邪法，老子一只手就能把那条肥狗的屎给掏出来！”
任生下意识地问了句：“邪法？那是什么？”
此话一出，突兀的，整个屋子的空气仿佛凝固。
父亲，母亲还有大哥齐齐转头，用诧异和阴沉的目光看向任生。
糟糕，自己可能问出了不该问的问题。任生表情一僵，下意识看向角落里的镰刀，本能地抓了过去。
不管这是不是幻觉，他都需要保护好自己。
“你要干什么？！”
有人厉声呵斥。
任生一愣，眼前一个恍惚，却发现自己正站在洁白干净的病房里，一个身强体壮的护士正缩在角落里，用畏惧的目光看向他。
而他自己，正伸手抓向护士身旁掉落在地上的针管。
在他身后，李医生和之前见过的那个短发女人正用警惕而惊奇的目光盯着他，像是在看一个发疯的精神病人。
任生躺在床上，脑海里不断回放之前那虫群黑压压地涌动的可怖场景，又想起那诡异幻觉中发生的惨剧，那死去的白婶一家人。
还有医院里死去的门卫老王和两名临时工。
自从他来到这个该死的上林精神病院，一切就都像是失控了一样，他的日常生活被完全颠覆。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本想搞清楚幻觉秘密的任生，却发现自己心中的疑惑越发多了起来。
那场自己完全没有印象的车祸，还有突然死去的医院护工，以及幻觉中自己看到的那仿若蝗虫般的怪物。
他想要离开精神病院，但一想到自己脑袋上的伤口，还有昨夜发生的惨案，他又感觉自己似乎不应该这么一走了之。
‘昨夜死去的那三个人，究竟和幻觉中发生的事情有没有关系？’
任生的心里充满疑惑和不解，但他却又不敢轻易对任何人说出自己会沉溺幻觉的这个秘密。
他很怕自己也和那个疯女人一样被关起来，他现在绝对不能出事，妈妈还需要他挣钱筹集手术费！
任生就这样想着，靠在床上，慢慢睡着了。
再次醒过来的时候，他赫然发现自己身处那四面透风的茅草屋内。
这次他没有惊讶，反而感觉自己有点慢慢习惯了。
环顾四周，他却发现‘一家人’都在，大哥，父亲，母亲还有蹲在自己脚边专心致志玩辫子的妹妹。
屋里很安静，气氛有些凝重。
任生没搞清楚情况，也不敢贸然开口说话。
“家里还有点存粮，是上次收割下来存的，应该足够交上今年的份额。”
父亲打破沉默，伸手从石板床底下拽出一个沉重的布袋。
“那就好，只是交上这些粮之后，我们就只能吃糠了，最近旱灾越来越严重，山里的野物也基本上都死绝了。”母亲的脸上写满忧愁。
是在讨论食物问题了，任生心里恍惚。
这时憨厚的大哥开口道：“灾年光景，只能看天吃饭，咱能啃上野菜还算不错，听说东乡那边已经有人饿死了，还有人发了疯去捉那些飞虫来吃，吃完之后真的疯了，被活活烧死……”
这个粗壮的年轻汉子似乎打开了话匣子，看上去朴实憨厚的他其实非常健谈。
“爹，娘，你们听说了吗？最近整个渡口包括河边几个郡县都在闹反，有人说，可能要变天了！”
一直沉默的父亲脸色一变，猛地呵斥道：“这种话不要乱说，被人听去就是抄家灭族！”
大哥却嗤之以鼻：“饭都他娘吃不饱，不反还能做什么？本来我们这些人活得就猪狗不如，比那主家的猪狗吃得都差。”
坐在角落里的中年女人似乎再也忍不下去了，打断道：
“别说这些没用的话，你要想作死就滚远点，别牵连到我们，等俺爹回来，抽不死你！”
此话一出，本来看上去还颇有些桀骜的大哥顿时哑巴了，看上去母亲提到的老人似乎非常有威望。
一直在默默聆听的任生心头微动，听上去，自己似乎还有个‘外公’？
接着，母亲忽然转头看向了一直沉默的任生：
“二毛，你向来是个主意多的，眼下这光景你说该咋办？你不是念过书吗？”
任生眼皮猛地一跳。
他犹豫了一会儿，才支支吾吾道：“这个，书里也没说。”
中年女人似乎有些失望地摇摇头，旁边的父亲始终沉默。
大哥嗤笑一声：“你这书读了也莫得卵用，当初还不如跟我一起下地劈柴或者上山打猎，至少能赚一副好身板。”
任生沉默不语。
事实上，初步了解过自己家庭的生活条件后，他其实也有些想法，甚至热血上头地想过：
“这样像猪狗一样活着能有什么意思？不如直接反了，杀主家，分地分粮！”
但看父亲和母亲的样子，似乎都反对这样做，甚至连看上去体格强健胆子最大的大哥都被批了一顿，现在他提出来估计也不会有什么好脸色看。
况且，他最多也只是个敲键盘的键盘侠，嘴上说着什么杀地主造反，可哪有那么容易？
且不说这个世界究竟是真实还是幻觉，就单凭上次出现的那诡异虫群，要不是‘父亲’的指点，任生感觉自己估计还没出新手村就得被啃食干净了。
这时，忽然茅草屋的大门被砰的一脚踹开，冷风猛地吹进来。
大哥猛地站了起来，但看清门口那人之后，又讪讪地坐了下去。
一个身肥体状的大胖子站在门口，几乎把那可怜的单薄屋门给堵了个严严实实，胖子长着一副狰狞嘴脸，额头干瘪，下巴却格外凸起，乍看起来颇像是一只没发育好的直立猿猴。
这家伙要是黑夜过来，那活生生就像是阎王殿里钻出来的胖鬼啊！
“今年的份额，交吧。”
胖子冷笑一声，打量着这间破败不堪勉强支棱起来的茅草屋，不屑和鄙视的眼神甚至懒得在他们身上停留。
但当胖子的目光扫过蹲在任生脚边的小姑娘时，眼睛忽然亮了起来。
“这是你们家的三娘吧，出落的还挺水灵，也不知道你们这群泥腿子是怎么养出这么漂亮的小娘……”
这时，一直沉默的父亲忽然站了起来，将粮袋拖了过来，挡在胖子面前，遮住了他毫不掩饰的猥琐视线。
任生也将蹲在脚边的小姑娘拽到了自己身后。
“张哥，这是俺家的份额，重，俺帮你提到主家那边吧。”
“不不不，别急，别急，让我再看看你家三娘。”
胖子名唤张狗，平日里便是这西乡村的一霸，被那主家指使着到各家讨粮，做一些腌臜活计，可谓是恶名远播。
“俺家三娘还小，今年才九岁，你要看，就看俺吧。”站在角落里的大哥挡在了张狗面前。
“你这烂货泥腿子有啥好看，我看三娘这年纪也合适，干脆嫁了我当房小妾，到时候我自不会亏待你们这几个，成不成？”
胖子一把将大哥推开，再懒得掩饰自己的目的，一双眯起来的眼睛死死盯着任生背后的三娘。
什么样的垃圾竟然会看上一个九岁的小姑娘？！
任生对这恶心人的胖子自然是厌恶到了极点，他将身后的三娘死死挡住，然后与胖子的目光对视。
这一刻，他的心中忽然一震。
顺着张狗那一圈圈肥肉荡漾的肚皮往上，在接触到他那双眸的时候，任生陡然觉得眼睛一阵刺痛。
恍惚中，他感觉那张狗的眼睛似乎藏着什么东西。
在他看过去的时候，那里面有什么东西冷冷瞥了他一眼。
仅这一眼，就让任生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停止了流动，浑身战栗，差点没站稳。
任生深吸了口气，他知道眼前这看似猥琐的地痞绝对不简单。
正在他准备悄悄摸向身后角落里的镰刀时，那张狗似乎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忽然一拍脑门：
“跟你们这些泥腿子纠缠太久，差点忘了正经事！云娘要回来了！”
说着，张狗以惊人的灵活度转身，一个跳跃便轻盈地蹦出了屋门。
诡异的是，他那体重至少超过两百五十斤，可跳出屋门后竟然听不到沉重的脚步声，像是凭空消失了般。
“那胖子最近盯上了云娘？”大哥勃然变色，“这该死的贼狗，不仅盯上了三妹，还对云娘有想法！”
角落里的母亲默默放下了手里的剪刀，而父亲则脸色阴沉地看了眼被任生护在身后的三娘，叹了口气，没再多说什么。
倒是大哥，恶狠狠地说道：
“若不是主家赐他的邪法，老子一只手就能把那条肥狗的屎给掏出来！”
任生下意识地问了句：“邪法？那是什么？”
此话一出，突兀的，整个屋子的空气仿佛凝固。
父亲，母亲还有大哥齐齐转头，用诧异和阴沉的目光看向任生。
糟糕，自己可能问出了不该问的问题。任生表情一僵，下意识看向角落里的镰刀，本能地抓了过去。
不管这是不是幻觉，他都需要保护好自己。
“你要干什么？！”
有人厉声呵斥。
任生一愣，眼前一个恍惚，却发现自己正站在洁白干净的病房里，一个身强体壮的护士正缩在角落里，用畏惧的目光看向他。
而他自己，正伸手抓向护士身旁掉落在地上的针管。
在他身后，李医生和之前见过的那个短发女人正用警惕而惊奇的目光盯着他，像是在看一个发疯的精神病人。
转码声明：以上内容基于搜索引擎转码技术对网站内容进行转码阅读，自身不保存任何数据，请您支持正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