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休沐见故人
病房的门被推开。“陈睿你怎么样了！？”一位拖着行李箱的娇小女士火急火燎的冲了进来。
“啊我没事了。”陈睿尴尬地挠挠头，“我来介绍一下，这是我领导，许墨。墨哥这是我大学同学宋霏，现在在极地冰盖集团的营销部工作。”
“你好，宋霏。既然陈睿你朋友来了，那我就先走了。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再联系我。”许墨把削好的苹果递给病床上的陈睿，跟宋霏打了个招呼就识趣地走开了。还没关门呢就听到里面已经哭哭啼啼了。
年轻人还是感性呀。许墨摇摇头，掏出手机想跟李思源汇报下情况。
叮铃铃。李思源看到许墨的来电没理会，可经不住这小子一直打。他打了个哈欠，接起电话：“怎么了老弟，紧急任务中，有事晚点说？”
“编瞎话之前，发朋友圈记得屏蔽我。”
李思源一拍脑壳，刚那条配文“浮生偷得半日闲”加配图夏威夷海滩的朋友圈，只记得屏蔽了同事，忘记许墨现在也是同事了。可恶。李思源一边道歉，一边把许墨添加了同事标签。
“事情就是这样。”许墨把寻找米乐的过程一五一十讲了一遍，讲了米乐异能的高风险性，讲了陈睿受伤的经过，也讲了遭遇神秘缩放异能者和王经义的落网。
“总之，陈睿现在情况稳定，半个月左右能出院。王经义在重案组那边审着，马队透露他涉及多起黑恶案件，而且他可能是‘角斗士’药品供应链上的重要环节。后续涉及到异能者相关的内容会跟我们沟通。”
“什么斗士？奥，是那个兽化剂？军用的急救针？”
“是。马队他们这个案子跟了大半年了，卖药的喽啰抓了几波，一直摸不到源头。这东西现在是最热门的药品，地下酒吧KTV拳馆卖的都很火。”
“了解。急救针也算是基因药剂的伴生物，能大量供应这种东西的，不是普通人。你和马队多配合，查出来什么硬茬子解决不了跟我说。”
“哼。”许墨冷哼一声，“我打听过了，王经义是‘游侠’的人，他们的产业以前一直是在这种灰色黑色地带。脚指头想想也知道是他们，狗改不了吃屎罢了。”
“啊呀老弟别这么冲，现在大家合作还算紧密，‘游侠’也不缺这点钱。别急着下定论。再查查呗？”
“嗯。你那边食人魔的抓捕情况怎么样？什么时候回来？”
“让他溜了，不过我也摸到他底了，问题不大。现在还在夏威夷等总部下一步指令。他去哪我们就去哪呀。”
“问题不大的话我就不留守局里了，这两天想出去转转看看老朋友。”
“没事儿，你随意！手机开机就行。爱去哪去哪。”
“挂了。”
嘟嘟嘟。他也能感觉到之前聊到‘游侠’，许墨明显不高兴了。真头痛，这个‘角斗士’的案子别真是‘游侠’干的，让许墨抓着把柄可有的借题发挥了。
--------------
“事情就是这样。”夏威夷海滩，李思源正躺在沙滩椅上给总部汇报情况。
“通缉犯异能杂而不精，强度不足，我认为不必全联盟警戒。行动组目前原地待命，等坤叔再定位到他，实施围捕即可。嗯。好。”李思源挂掉电话，伸了个懒腰，拿起超大杯可乐嘬了几口。继续看自己的队友和童垚余欢欢打沙滩排球3V3。
紧张了这么些天，歇两天不过分吧。李思源美滋滋的想着。
根据李思源提供的几条线索：头部外科手术医生，姓周，十几年没混上主任，部里的同事很快查到了这只食人魔的身份信息。周嘉言，42岁，单身，临安第七医院头部外科手术医生。据同事说为人刻板没什么朋友，生活圈很小。以前领导也给他介绍过对象，都没成。大半年前私下接活治死了个患者，怕家里人报复，就躲起来很久没来上班了。
通缉令下发，地铁里许墨也第一时间收到了推送。第七医院？怎么这么巧。没准我到了第七医院，刚好碰到他回办公室拿水杯，叮，钱包到账一百万。许墨胡思乱想着到了站。
第七医院依山而建，虽离着市区不太远，但相较繁华的临安市区，也多多少少有点郊外的感觉。这里是本市比较出名专精于脑部和心理类疾病的医院，治疗也以疗养为主，这也就是市井常说的精神病院或者疯人院。许墨要探望的好友住在这里已经两三年了，他的主治医师跟许墨也有些熟稔。
“方大夫，他最近情况怎么样？”
“不错不错，他状况稳定了不少的。上次闹还是半个月前。最近又有了不少小爱好，根据我以往的经验，他这种情况大概半年左右能出院居家休养了。”
“那太好了，真是多谢你。”
“哪里，都是份内的事，更何况小韦也是立过联邦二等功的英雄。”
两人从院区走到疗养区，再经过七拐八绕的漫长的回廊，来到一处二层的红色小楼。方医生打开103号房间的的安全锁：“小韦，小许来看你了。”闪身让许墨进门，“我在门外，你们俩聊。”
许墨走进房间，比起住院部的病房，这里更像是民宿的房间。没有浓烈的消毒水气息。屋内陈设很简单，一张木质单人床靠着墙角，中间一张大木桌和四把椅子。
“哎来啦？”韦天禄正玩拼图呢，见许墨来了开心地挥手，“快来帮帮我，我刚开的盒，一万片的清明上河图。”
“没问题啊。”许墨把水果放在床头柜，拉开一张椅子坐在桌边，“最近怎么样天禄？还做噩梦吗？”
“最近天气凉了睡眠还行，梦还是有时会做，也不算噩梦就是了。”韦天禄手上拼图不停，“就是偶尔梦到以前我们仨集训时候的事情。梦到我们刚入集训营组队，起初你跟她总吵架，我在中间当和事佬。结果你俩和好之后反过头来都怪我。还梦到我们一起拉练一起挨训。你记得那回她帮我俩杠教官被罚做女工，被逼学着秀了个十字绣才让回来训练。那狗日的教官现在不知道在哪了，听人说回家当保安了，也有人说去联邦维和部队了。”
“她跟你吹呢，在家躺着玩了两天，十字绣网上买的。不过也挺狠就是了，给自己手扎成筛子，部长看了都心疼。”许墨手上在摆弄拼图，心不在焉。
“不会吧？你咋知道的？”
“以前我也玩游戏，有她好友，能看到最近游戏时长。”
“靠！我还感动好久的！”韦天禄一激动把拼图挤到地上了，他弯下腰捡起拼图，继续说道，“奥还梦着一回给她搬家那次，她给我俩烧饭。你还记得不，那个糖醋排骨齁的要死。你拿话挤兑我，说糖醋排骨是我点的我必须吃完。你点的是红烧牛肉。”
“你不会以为那个红烧牛肉很好吃吧，完全没煮烂硬的跟铁一样，根本嚼不动，最后我全是生吞的。”许墨顿了顿：“我正想着明天去看看她。要不我和院长申请下带你一起去？”
“我没脸见她。”
房间陷入沉默，只有韦天禄拼图的细微响动。过了一会儿他抬眼瞥了下监控，对许墨说道：“陪我出去走走吧。”
许墨跟方医生知会了一下，两人散步到了园外树林。
“我一直挺后悔的。这件事我之前没告诉过你。”韦天禄说道，“当初咱们从集训营毕业的时候，源哥跟我谈过一次话。就说你我青槐我们这个三人组不是很合适，因为我的梦境和青槐的假寐异能都是侦测系，在加上你是狙击，如果和敌人正面冲突会很难发挥，有大概率减员。他希望我留在北平和林翰互换，让他加入临安这个组。我拒绝了，我用的理由是我们三个集训营就是队友配合好，加上我老家离临安比较近。但我那时是有私心的，青槐的假寐可以让我快速应用梦境异能，否则我只能先让目标睡着。我不想和青槐分开。结果就是遭遇李思成的时候，我们俩一点反抗能力都没有。如果当初我听了源哥的，林翰或许能保住青槐的命。”
“都过去了，别自责。如果我早点开那一枪，或许结果也不同。”
韦天禄摇摇头：“我知道你的，蓄那么久开的枪竟然也只是打伤他，早点开他可能没什么大碍就连我也顺手杀了。你最近怎么样？”
“我回局里了，最近事情又渐渐多了。”许墨坦言道，“我知道你叫我出来想说什么，青槐的仇我没忘。她的仇我会报。不过你想做的事情，不止是不合法的问题，而且会给联邦带来太大的混乱了。你真的忍心平民百姓经历这些吗？”
韦天禄倚着巨大的银杏树，看向许墨的眼睛：“你还是想不清楚，想逃避这些问题，你逃的了吗？你也看到了现在各方蠢蠢欲动，异能越强越逃不开宿命，这场即将到来的风暴你根本躲不开。”
“资本家们已经构筑了足够坚固的资本和技术的城墙，将自己和普通民众分开，又用大体量的税务和用工绑架地方政府为其服务。这么说，阶级关系牢固不弱于封建社会，民众无希望地麻木地活着。联邦中央苦苦支撑，想改革又瞻前顾后。既想要盘活小型民营经济又不敢对大资本动刀。一动刀大资本就收缩裁员给地方施压。异能者又怎么样，只要你还在这个规则下，你要么助纣为虐要么被消灭。”
“最讽刺的是，我们其实有机会改变的。3年前的那场异能大战，如果不是联邦政府出手帮助戈西母集团对抗‘游侠’，集团现在已经覆灭。一鲸落万物生，仓储物流、金融和基因科学领域都会涌现无数小公司从他的尸体上成长起来。百家争鸣才能点燃民众的希望。如果那样青槐也不会死于和‘游侠’的战斗。你觉得杀她的是李思成，我觉得罪魁祸首是戈西母集团和包庇戈西母集团的联邦。”
“天禄，你现在想的东西太偏激了。”许墨摇摇头，“你知道路径正义的重要性吗？如果联邦政府放任‘游侠’用恐怖袭击的方式劫富济贫，那就会有更多人效仿。届时倒下的不单单是一个巨无霸集团，而是联邦和平的基石。况且异能者的存在让个体的破坏力更强，如果法律和规则被打破，迎接我们的会是一个极度混乱动荡的时代。不止青槐会死，你，我，异能管理局的同事，更多的无辜平民都会死，死在莫名其妙的恶性事件里。”
“路径正义？那你觉得现在资本家大集团掌控民众生活的方式是正义的吗？就因为他们积累更早，人脉更广，他们就能世世代代守着这规则蚕食其他人？他们是这规则的既得利益者，在我看来这死气沉沉的世界还不如混乱重建。”
许墨神色复杂看向韦天禄。他想到第一次见到韦天禄时的场景，那时他很憨厚说话慢慢的，最大的愿望就是在临安买房把父母从乡下接过来住。但是王青槐死后，他变了很多，现在已经是思想尖锐言辞锋利的样子了。
许墨知道韦天禄的话大抵是有些道理的。世上哪有既要又要的好事，联邦中央手段犹豫，时至今日，捆绑了地方债务的大集团越发尾大不掉。现在不单单是戈西姆一家，联邦各行各业基本都被头部公司占据，赢者通吃。但是韦天禄消灭大集团的想法必然要付出极大的代价。许墨是个心软的人，他不希望本来生活还过得去想平淡度过一生的平民，在那样的混乱之中颠沛流离甚至失去性命。
“不论如何，我是反对暴力流血的。不过我承认你说的大资本大集团确实有如毒瘤。他们背后一定有些权钱交易或是黑色产业，不如等你病好，我们一起调查搜证，堂堂正正地扳倒他们，如何？”
韦天禄笑了笑没接话。他起身拍了拍许墨的肩膀：“咱们再走走吧，我出来一趟不容易，他们只让我在小院子里走动。”
“你安心养病，方医生跟我说你半年就能出院了。出院我接你吃椰子鸡。”
“哈哈，亏你还记得。”韦天禄开怀大笑。
“啊我没事了。”陈睿尴尬地挠挠头，“我来介绍一下，这是我领导，许墨。墨哥这是我大学同学宋霏，现在在极地冰盖集团的营销部工作。”
“你好，宋霏。既然陈睿你朋友来了，那我就先走了。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再联系我。”许墨把削好的苹果递给病床上的陈睿，跟宋霏打了个招呼就识趣地走开了。还没关门呢就听到里面已经哭哭啼啼了。
年轻人还是感性呀。许墨摇摇头，掏出手机想跟李思源汇报下情况。
叮铃铃。李思源看到许墨的来电没理会，可经不住这小子一直打。他打了个哈欠，接起电话：“怎么了老弟，紧急任务中，有事晚点说？”
“编瞎话之前，发朋友圈记得屏蔽我。”
李思源一拍脑壳，刚那条配文“浮生偷得半日闲”加配图夏威夷海滩的朋友圈，只记得屏蔽了同事，忘记许墨现在也是同事了。可恶。李思源一边道歉，一边把许墨添加了同事标签。
“事情就是这样。”许墨把寻找米乐的过程一五一十讲了一遍，讲了米乐异能的高风险性，讲了陈睿受伤的经过，也讲了遭遇神秘缩放异能者和王经义的落网。
“总之，陈睿现在情况稳定，半个月左右能出院。王经义在重案组那边审着，马队透露他涉及多起黑恶案件，而且他可能是‘角斗士’药品供应链上的重要环节。后续涉及到异能者相关的内容会跟我们沟通。”
“什么斗士？奥，是那个兽化剂？军用的急救针？”
“是。马队他们这个案子跟了大半年了，卖药的喽啰抓了几波，一直摸不到源头。这东西现在是最热门的药品，地下酒吧KTV拳馆卖的都很火。”
“了解。急救针也算是基因药剂的伴生物，能大量供应这种东西的，不是普通人。你和马队多配合，查出来什么硬茬子解决不了跟我说。”
“哼。”许墨冷哼一声，“我打听过了，王经义是‘游侠’的人，他们的产业以前一直是在这种灰色黑色地带。脚指头想想也知道是他们，狗改不了吃屎罢了。”
“啊呀老弟别这么冲，现在大家合作还算紧密，‘游侠’也不缺这点钱。别急着下定论。再查查呗？”
“嗯。你那边食人魔的抓捕情况怎么样？什么时候回来？”
“让他溜了，不过我也摸到他底了，问题不大。现在还在夏威夷等总部下一步指令。他去哪我们就去哪呀。”
“问题不大的话我就不留守局里了，这两天想出去转转看看老朋友。”
“没事儿，你随意！手机开机就行。爱去哪去哪。”
“挂了。”
嘟嘟嘟。他也能感觉到之前聊到‘游侠’，许墨明显不高兴了。真头痛，这个‘角斗士’的案子别真是‘游侠’干的，让许墨抓着把柄可有的借题发挥了。
--------------
“事情就是这样。”夏威夷海滩，李思源正躺在沙滩椅上给总部汇报情况。
“通缉犯异能杂而不精，强度不足，我认为不必全联盟警戒。行动组目前原地待命，等坤叔再定位到他，实施围捕即可。嗯。好。”李思源挂掉电话，伸了个懒腰，拿起超大杯可乐嘬了几口。继续看自己的队友和童垚余欢欢打沙滩排球3V3。
紧张了这么些天，歇两天不过分吧。李思源美滋滋的想着。
根据李思源提供的几条线索：头部外科手术医生，姓周，十几年没混上主任，部里的同事很快查到了这只食人魔的身份信息。周嘉言，42岁，单身，临安第七医院头部外科手术医生。据同事说为人刻板没什么朋友，生活圈很小。以前领导也给他介绍过对象，都没成。大半年前私下接活治死了个患者，怕家里人报复，就躲起来很久没来上班了。
通缉令下发，地铁里许墨也第一时间收到了推送。第七医院？怎么这么巧。没准我到了第七医院，刚好碰到他回办公室拿水杯，叮，钱包到账一百万。许墨胡思乱想着到了站。
第七医院依山而建，虽离着市区不太远，但相较繁华的临安市区，也多多少少有点郊外的感觉。这里是本市比较出名专精于脑部和心理类疾病的医院，治疗也以疗养为主，这也就是市井常说的精神病院或者疯人院。许墨要探望的好友住在这里已经两三年了，他的主治医师跟许墨也有些熟稔。
“方大夫，他最近情况怎么样？”
“不错不错，他状况稳定了不少的。上次闹还是半个月前。最近又有了不少小爱好，根据我以往的经验，他这种情况大概半年左右能出院居家休养了。”
“那太好了，真是多谢你。”
“哪里，都是份内的事，更何况小韦也是立过联邦二等功的英雄。”
两人从院区走到疗养区，再经过七拐八绕的漫长的回廊，来到一处二层的红色小楼。方医生打开103号房间的的安全锁：“小韦，小许来看你了。”闪身让许墨进门，“我在门外，你们俩聊。”
许墨走进房间，比起住院部的病房，这里更像是民宿的房间。没有浓烈的消毒水气息。屋内陈设很简单，一张木质单人床靠着墙角，中间一张大木桌和四把椅子。
“哎来啦？”韦天禄正玩拼图呢，见许墨来了开心地挥手，“快来帮帮我，我刚开的盒，一万片的清明上河图。”
“没问题啊。”许墨把水果放在床头柜，拉开一张椅子坐在桌边，“最近怎么样天禄？还做噩梦吗？”
“最近天气凉了睡眠还行，梦还是有时会做，也不算噩梦就是了。”韦天禄手上拼图不停，“就是偶尔梦到以前我们仨集训时候的事情。梦到我们刚入集训营组队，起初你跟她总吵架，我在中间当和事佬。结果你俩和好之后反过头来都怪我。还梦到我们一起拉练一起挨训。你记得那回她帮我俩杠教官被罚做女工，被逼学着秀了个十字绣才让回来训练。那狗日的教官现在不知道在哪了，听人说回家当保安了，也有人说去联邦维和部队了。”
“她跟你吹呢，在家躺着玩了两天，十字绣网上买的。不过也挺狠就是了，给自己手扎成筛子，部长看了都心疼。”许墨手上在摆弄拼图，心不在焉。
“不会吧？你咋知道的？”
“以前我也玩游戏，有她好友，能看到最近游戏时长。”
“靠！我还感动好久的！”韦天禄一激动把拼图挤到地上了，他弯下腰捡起拼图，继续说道，“奥还梦着一回给她搬家那次，她给我俩烧饭。你还记得不，那个糖醋排骨齁的要死。你拿话挤兑我，说糖醋排骨是我点的我必须吃完。你点的是红烧牛肉。”
“你不会以为那个红烧牛肉很好吃吧，完全没煮烂硬的跟铁一样，根本嚼不动，最后我全是生吞的。”许墨顿了顿：“我正想着明天去看看她。要不我和院长申请下带你一起去？”
“我没脸见她。”
房间陷入沉默，只有韦天禄拼图的细微响动。过了一会儿他抬眼瞥了下监控，对许墨说道：“陪我出去走走吧。”
许墨跟方医生知会了一下，两人散步到了园外树林。
“我一直挺后悔的。这件事我之前没告诉过你。”韦天禄说道，“当初咱们从集训营毕业的时候，源哥跟我谈过一次话。就说你我青槐我们这个三人组不是很合适，因为我的梦境和青槐的假寐异能都是侦测系，在加上你是狙击，如果和敌人正面冲突会很难发挥，有大概率减员。他希望我留在北平和林翰互换，让他加入临安这个组。我拒绝了，我用的理由是我们三个集训营就是队友配合好，加上我老家离临安比较近。但我那时是有私心的，青槐的假寐可以让我快速应用梦境异能，否则我只能先让目标睡着。我不想和青槐分开。结果就是遭遇李思成的时候，我们俩一点反抗能力都没有。如果当初我听了源哥的，林翰或许能保住青槐的命。”
“都过去了，别自责。如果我早点开那一枪，或许结果也不同。”
韦天禄摇摇头：“我知道你的，蓄那么久开的枪竟然也只是打伤他，早点开他可能没什么大碍就连我也顺手杀了。你最近怎么样？”
“我回局里了，最近事情又渐渐多了。”许墨坦言道，“我知道你叫我出来想说什么，青槐的仇我没忘。她的仇我会报。不过你想做的事情，不止是不合法的问题，而且会给联邦带来太大的混乱了。你真的忍心平民百姓经历这些吗？”
韦天禄倚着巨大的银杏树，看向许墨的眼睛：“你还是想不清楚，想逃避这些问题，你逃的了吗？你也看到了现在各方蠢蠢欲动，异能越强越逃不开宿命，这场即将到来的风暴你根本躲不开。”
“资本家们已经构筑了足够坚固的资本和技术的城墙，将自己和普通民众分开，又用大体量的税务和用工绑架地方政府为其服务。这么说，阶级关系牢固不弱于封建社会，民众无希望地麻木地活着。联邦中央苦苦支撑，想改革又瞻前顾后。既想要盘活小型民营经济又不敢对大资本动刀。一动刀大资本就收缩裁员给地方施压。异能者又怎么样，只要你还在这个规则下，你要么助纣为虐要么被消灭。”
“最讽刺的是，我们其实有机会改变的。3年前的那场异能大战，如果不是联邦政府出手帮助戈西母集团对抗‘游侠’，集团现在已经覆灭。一鲸落万物生，仓储物流、金融和基因科学领域都会涌现无数小公司从他的尸体上成长起来。百家争鸣才能点燃民众的希望。如果那样青槐也不会死于和‘游侠’的战斗。你觉得杀她的是李思成，我觉得罪魁祸首是戈西母集团和包庇戈西母集团的联邦。”
“天禄，你现在想的东西太偏激了。”许墨摇摇头，“你知道路径正义的重要性吗？如果联邦政府放任‘游侠’用恐怖袭击的方式劫富济贫，那就会有更多人效仿。届时倒下的不单单是一个巨无霸集团，而是联邦和平的基石。况且异能者的存在让个体的破坏力更强，如果法律和规则被打破，迎接我们的会是一个极度混乱动荡的时代。不止青槐会死，你，我，异能管理局的同事，更多的无辜平民都会死，死在莫名其妙的恶性事件里。”
“路径正义？那你觉得现在资本家大集团掌控民众生活的方式是正义的吗？就因为他们积累更早，人脉更广，他们就能世世代代守着这规则蚕食其他人？他们是这规则的既得利益者，在我看来这死气沉沉的世界还不如混乱重建。”
许墨神色复杂看向韦天禄。他想到第一次见到韦天禄时的场景，那时他很憨厚说话慢慢的，最大的愿望就是在临安买房把父母从乡下接过来住。但是王青槐死后，他变了很多，现在已经是思想尖锐言辞锋利的样子了。
许墨知道韦天禄的话大抵是有些道理的。世上哪有既要又要的好事，联邦中央手段犹豫，时至今日，捆绑了地方债务的大集团越发尾大不掉。现在不单单是戈西姆一家，联邦各行各业基本都被头部公司占据，赢者通吃。但是韦天禄消灭大集团的想法必然要付出极大的代价。许墨是个心软的人，他不希望本来生活还过得去想平淡度过一生的平民，在那样的混乱之中颠沛流离甚至失去性命。
“不论如何，我是反对暴力流血的。不过我承认你说的大资本大集团确实有如毒瘤。他们背后一定有些权钱交易或是黑色产业，不如等你病好，我们一起调查搜证，堂堂正正地扳倒他们，如何？”
韦天禄笑了笑没接话。他起身拍了拍许墨的肩膀：“咱们再走走吧，我出来一趟不容易，他们只让我在小院子里走动。”
“你安心养病，方医生跟我说你半年就能出院了。出院我接你吃椰子鸡。”
“哈哈，亏你还记得。”韦天禄开怀大笑。
转码声明：以上内容基于搜索引擎转码技术对网站内容进行转码阅读，自身不保存任何数据，请您支持正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