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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钢印

    小红车停在街角。

    “哦。我们回去吧。”米乐心里有些复杂的情绪难以言喻,只想尽快回家跟喵喵待在一起。她启动了车。

    “低电量,请立即充能。”清脆的机械音从音响传出。

    “怎么会,我记得挺多电的啊。”米乐低声嘀咕。

    “低电量,进入节能模式。”清脆的机械音再次传出,主控屏幕都暗了下去。许墨看向米乐。昏黄的路灯透过前车窗照在米乐的脸上,勾勒出姣好的下颌线。

    “我去接下充电线。”感受到许墨视线的温度,米乐钻出小红车,接上了车位的充电线,又钻了进来。

    沉默在车内蔓延。

    “额,你要喝点东西吗?我去买果茶。”许墨指了指饮品店。

    “随便什么果茶都行。”米乐点点头,刚吃太多很撑,但也挺渴的。

    许墨下车去了饮品店。米乐赶紧打开四周车窗,两手放在脸颊疯狂扇风。

    kasu。脸好热。这可真是尴尬爆炸啊啊啊!米乐远远看了看站在饮品店窗口前的许墨。穿着黑色风衣,身形挺拔,之前好像从来没留意过这个人的,现在好像看着挺顺眼的。这都什么啊!米乐握紧双手不停地捶自己的头。

    许墨买完饮料回车上。把芒果汁递给她:“给。”

    他怎么知道我爱吃芒果!“谢,谢。”米乐点点头。

    “你怎么又在假笑?”

    “我没有。”

    “我刚看你自己打自己是干嘛?”

    “。。头有点疼。”

    “好吧。”

    两人无声喝着果茶,等待小红车充电。

    沉默的氛围总算被打破,两人刚逛过的老街涌出来一些惊慌的人。紧接着人群后出现了一名满头是血的男子,一边跑一边发出凄厉的嚎叫,而他身后,另一名男子面目狰狞握着带火的水果刀穷追不舍。

    就在许墨看到他们这会儿功夫,行凶男子大步追上捅了一刀。许墨赶紧下车,冲出去按倒了凶犯。

    “他背叛我我要杀他他背叛我我要杀他。”被按倒的中年男子嘴里小声念叨着,身子不停地挣扎。

    许墨对刚跑过来的米乐说:“快联系源哥,带兰兰过来看看他。”

    这时越来越多的人围过来看戏。许墨按着凶犯没法脱身,眼见那个受害者瘫倒在地上流血,冲人群大喊:“看什么看!快叫急救车!”

    大约僵持了半小时,李思源和陈兰兰终于赶到了现场,接手凶犯。许墨坐在地上喘气,行凶的男子仿佛不知疲倦,不停挣扎,累的他够呛。

    李思源按着行凶男子,陈兰兰则蹲在他身后,用两手按住男子的太阳穴,开始用安神异能对他进行治疗。男子的眼神逐渐从原来的凶狠坚决变得有些迷茫,最后流露出恐惧。拉着李思源开始絮叨。“长官,我不是故意的,我刚不知怎么了,就控制不了情绪了。”说着说着一把鼻涕一把泪坐在地上情绪崩溃。

    李思源想问他问题,陈兰兰制止了他。“队长,他情感刚恢复,让他先哭了发泄一下吧。”

    李思源点点头:“嗯,你刚看出来他什么问题没?是被精神控制了吗?”

    “他刚才状态很奇怪,是自己的思维,但是被一个观点干扰的很严重。他认知里他的朋友背叛了他,他想要报复他朋友。而从这个点出发,他受到一个强烈的观点感染,让他迫切的想要杀了这个朋友切开他的头颅。这之间并没有更多的逻辑过程,就好像突然给他加了个‘思想钢印’。强迫他做出这样的推论和行动。我觉得这一定有外界异能的干扰。”陈兰兰给出了自己的判断。

    李思源转向许墨:“你们在这里是凑巧?还是之前的轨迹调查有结果了?”

    于是许墨详细讲述了二人是如何在地图上找到这条街道,以及实地探查的结果。

    “我们在这准备离开时,遇到了被害者逃跑,于是我就制止了凶犯。”

    “嗯,这么看来,这几个案子真的是幕后有人唆使。”李思源若有所思,“这样,我们兵分两路,我和兰兰去提审一下之前三个凶杀案的犯人,查一下他们在这个街道见过什么人。另外也让兰兰检查一下他们思维里是否有人造钢印。许墨和米乐你们审一下今晚的受害者和凶犯,看有没有什么发现。”

    “是。”

    李思源和陈兰兰离开了。许墨和米乐二人站在原地等了好久,那个精神崩溃的疑犯终于停止了哭泣。

    “好了,你涉嫌当街杀人未遂,会被警方指控。我们是异能管理局,怀疑你有可能被异能者蛊惑。所以在移交警方前需要你配合调查,如果确实并非你主观意愿而是有人操纵,你的量刑会轻很多甚至脱罪。你可以配合调查吗?”

    “可以可以,当然可以长官。”男子有些唯唯诺诺。

    许墨和米乐对视一眼,没想到刚才穷凶极恶的人,恢复情绪后是这样。

    “那你跟我们走吧,我们先去被你砍伤的朋友那里,理一下今晚的事情。你叫什么名字?”

    “好的长官。”

    三人边说边上了米乐的车。袁吕一上车就看到后座的玫瑰,想到自己的妻子,又是一阵神伤。

    “我叫袁吕。是临安大酒店的中级厨师。”

    “我是许墨,这是我同事米乐。你可以说一下今天都发生了什么,见了什么人。”

    “因为昨天有个宴会,加班到很晚。今天睡到中午才起来。在家闲着就睹物思人想到我老婆,奥不,我前妻。我跟前妻刚离婚一个月,今天感觉心里特别难受,就想着找朋友聊天,于是约了刘进晚上来这吃烧烤。”

    “刘进就是那个被你追砍的朋友?你们平时关系怎么样?”

    “嗯。关系算挺铁的。刘进是我几年前来临安认识的,他是做肉类供应。我去采购然后跟他认识了,我俩都爱踢球,后来几乎每个周末都一起踢球喝酒。”

    “后来呢?你怎么突然记恨他了?”

    “然后到了下午的时候,我突然看到前妻发朋友圈秀恩爱,然后她坐的那个车就是刘金的车。因为我坐过他车,认得他车里挂的那个佛珠。我就打电话质问他。”

    “他先是说对不起我,然后说今晚好好聊。我就憋着气过来的。”

    “你想杀他吗?”

    “长官我发誓根本没想过杀人啊。是刘进他不顾兄弟情义挖了我老婆,我确实想质问他报复他。但正常人谁会想杀人啊。”

    “那你在烧烤店这条街,见到过什么奇怪的人吗?”

    袁吕困惑地摇摇头:“我不记得了,街上挺多人的。”

    “那你什么时候突然想杀他的。”

    “就是我们开始吃饭不久,我感觉愤怒的情绪在积累,我就问他是不是早就勾搭我老婆了,他说没有。但是当时我就看出来他在撒谎,然后我突然觉得他应该死,应该像新闻里那样被切开脑壳。”

    许墨沉吟片刻:“那你回想一下吃饭之前呢,你走到这个烧烤店之前?”

    “奥我被别人踩了一脚。”袁吕突然想到了一个细节,“我当时挺生气的因为正常不小心踩到不会那么重。当时踩了我脚特疼。我就想找他理论。那个人就一直说对不起不好意思,我心里虽然憋着气,但大庭广众我也不好再纠缠什么。”

    听到这里,许墨来了兴致:“你能仔细描述下这个人有什么特征吗?”

    “就是一个男的,跟你差不多高,挺壮实的,想不起来脸上有什么特征了。奥他戴的表看起来挺贵的,是个绿颜色表盘的机械表。指针是金色的。还有他表是反着戴的。”

    “反着戴?”

    “因为当时我被踩就瞪他,他立马举着俩之手跟我道歉。这个时候表就在他手腕上,表盘正对着我的。所以多看了几眼。”

    许墨嘴角露出一丝微笑。看来对方用的是个钟表配合的催眠类异能,对受害者施加了一个强烈的心理暗示,达到一个思想钢印的效果。

    已经得到答案的许墨不再审问。等到了医院,许墨便联系警方过来交接。刘进也是个运气好的,袁吕砍在头上的几刀都是皮外伤,就连捅肚子那一刀也避开了要害。甚至袁吕附着在刀上的火焰异能还给刀消了毒,避免了伤口感染。

    在等待警方的期间,许墨又核对了一下刘进这边的说法。基本没什么误差。刘进承认很早就喜欢上嫂子,但是从来没出格,直到两人离婚后,刘进才追求到那个女人。之后二人也算和解了。他们之间感情密事的真伪,许墨也不感兴趣探查。既然皆大欢喜那再好不过。米乐一路都很安静,本来她应该挺喜欢这类八卦,但今天也显的兴致寥寥。

    这时李思源打来电话。

    “许墨,我这边查了,应该都是通过手表催眠完成的思想钢印。还有,三个凶杀犯见到的人都不一样,一个见的是老头,两个见得是女人。身负两种异能人,我目前只知道周嘉言一个。”

    “嗯,我这边见到的是壮年男子。目前发生的这几起,他的作案都是在同一条街道。他应该就隐藏在附近。不如我们就蹲这个街道?”

    “嗯。不知道昨晚他在不在现场,有没有看到我们。先试试看吧,我这边也是大海捞针,不如试试守株待兔。”

    说干就干,李思源的行动队的众人从第二天傍晚开始,就分散在街道各个摊位点。许墨搞来了一堆花花绿绿的廉价玩具,也摆起了地摊。米乐就扮成逛街的游客,跟之前一样到处看到处吃。异能管理局在这里埋了一张大网,等待周嘉言的出现。

    终于,两天后的傍晚,一名带着绿色手表的黑衣女子走进了街道。

    “各单位注意,目标进入街道。目前形象是黑衣女子披肩发不带眼镜。”坐在车里的陈兰兰盯着入口。

    “收到。”“收到。”

    李思源见黑衣女子走过熟食店,缓缓从阴影中走出。在无线电中提醒大家:“行动队成员注意伪装,他见过你们。许墨和米乐可以跟近一点。只要阿瑞确定,直接拿下。允许使用杀伤性武器。其他人员等她到街道后半程发动包围。”

    “现在还是无法探测到异能,如果他使用异能的时候,我就能确定目标。”白文瑞回答道。

    黑衣女子买了一份关东煮,此时已经走过半程,她似乎一直寻寻觅觅着什么而无所获。而熟食店里的李思源,花店里的姚驹,煎饼摊的席飞,烧烤摊的白文瑞,玩具摊的许墨和游荡的米乐都慢慢靠近了她。黑衣女子突然感觉到了什么,猛然回头四下看了看,接着冷笑一声身形变换。

    “目标确定!”乘着周嘉言变回原型的异能波动,白文瑞确定了目标并大喊。

    此时离的最近的许墨和米乐二人已经贴身过去。

    许墨默念:我想有把剑,它无坚不摧。

    许墨滑步上前,下蹲拔剑,接着右手挥出。一把无形的剑狠狠撞在周嘉言的隔绝屏障之上,发出刺耳的割裂声。屏障剧烈地抖动,出现了一些裂纹,但依然坚挺不破。挡住了米乐扔来的板凳啤酒瓶。

    这盾这么硬?许墨感觉有些不妙。

    许墨收剑回身再斩出。周嘉言泼出手中的关东煮汤液。那液体瞬间变成一只玲珑小猫,极速撞在许墨胸口。许墨没想到这小小的召唤物力量如此大,他剑都出不了直接被撞飞出去。胸口血气翻涌,一口鲜红喷出。

    李思源闪现在空中按住了许墨。

    周嘉言看着李思源笑道:“好久不见啊李队长,上次我还吃不下你,现在已经快了哦。”

    李思源也懒得理他,冲着周嘉言伸手。一道道深蓝的弧光向周嘉言飞去,周嘉言的屏障立刻四分五裂。李思源接着瞬移贴近周嘉言,周嘉言又感受到之前那种被空间挤压的无力感。但他现在已经今非昔比,只见他化成水波打翻了隔壁的麻辣涮摊位。刚刚的玲珑小猫在地上的辣汤里游荡一圈,变成一只巨大的红麒麟。红麒麟径直冲向李思源,李思源双手撑起空气壁。红麒麟犹如重锤砸在李思源手前,竟然隔着空气壁将李思源撞退了好几步。

    好大的力量。李思源心中暗惊。

    “李队长,我状态还没调整好。过些天我们再战如何?”周嘉言记着K的话,不想现在就和异能管理局血拼。于是丢下一句场面话就转身离开。

    席飞正要去追,红麒麟吐出一颗拳头大小的水珠,姚驹赶忙上前帮忙抵挡。这一下就把开着异能的姚驹打倒在地无力再战。

    “这个召唤兽有A级,我先对付它。你们快去追,给我争取时间别让他跑就行,别硬拼。”李思源着手对付召唤兽,让其他人先走。

    “听队长的,不能放跑他。”许墨咽下嗓门的血,带着众人继续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