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休息日
褐衣人在强调了一遍泄密后果之后，解除了对多马特饭店的封锁。
对于41分局的大部分人来说，事件已经结束了。
但是对于某些人来说，繁忙的工作才刚刚开始。
拉伯雷、穆维尔和雷奈将军已经离开，他们还要赶到一个保密地点进行一场保密的会议。
41分局的警员们极为默契地在饭店使用了晚餐，包括刘易斯局长。
原因很简单，可以报销。
饭后，弗兰克来到了饭店的拱门处。警员和旅客正在陆续离开。
一旁的艾尔走上前来，说：“弗兰克，后天是我的生日，你有空赏光吗？”
夜风吹拂，美女法医一扫疲惫，显得容光焕发。
“是我的荣幸，女士。”弗兰克顿了顿，“我可以带上赛文、文森特和米勒吗？”
艾尔脸上的微笑一滞，没有想到弗兰克会这样回答。
弗兰克保持着期待之色，丝毫没有意识到唐突的意思。
艾尔的发丝在风中轻轻飘扬：“当然可以，41分局的其他探长也会来。”
弗兰克暗道：“那可再好不过了。”
米勒和文森特对于这次应酬持一种无所谓的态度。赛文则向弗兰克投来感激的目光，雀斑脸上压抑不住地喜悦。。
“那说好了，后天晚上7:30大钟饭店，不见不散！”
弗兰克提议：“我们送你。”
“不用了，我家不远。”
“注意安全。”
目送着艾尔女士离开，弗兰克等人来到马厩，发现两匹栗花小母马前的饲草已经被吃光了。
赛文走上前，轻柔地爱抚着她们健美的脖颈。
整一天赛文都没得空来照顾他们，颇为心疼：“你们受苦了，明天喂你们最喜欢的紫花苜蓿！”
两匹小母马打起了舒服的响鼻，也不只是对赛文的爱抚颇为受用，还是听懂了明日的菜单。
车厢里的气氛就没那么温馨，弗兰克在沉默地思考，文森特也似乎在想着什么事。更不用提米勒，他保持着一座雕塑该有的样子。
一路无话。
十分钟后，弗兰克在河谷街21号下车。
向三位同僚道别，弗兰克走进了公寓大门。
墙上的时钟已经指向23:00，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二天即将进入尾声。
那个癞头门卫早已下班。
路过信箱的时候，弗兰克发现了自己有来信。
回到403室，他拉开落地灯，坐在那张经过清理的沙发，拆开信件。
信件是从西大陆寄来的，邮戳日期是一周前，落款是中央大陆探险协会驻西大陆办事处。
这个世界有三个大陆，维因斯联邦、蒙诺帝国以及多莱多共和国所处的中央大陆包含了近海的卡尔岛和葛高利群岛。
卡尔岛往西，横跨西大洋是西大陆，原住民多被卡尔王国征服，接受殖民统治。
中央大陆以南，是南大洋，对岸是南大陆。一度被仍处于封建皇朝的维因斯、冯希特、多莱多以及蒙诺帝国瓜分。
维因斯与冯希特推翻封建统治，组成维因斯联邦后，开始允许殖民地独立。多莱多共和国也效仿。
现在，只有蒙诺帝国仍然保留着殖民地，进行着残酷统治。
这些都是弗兰克昨晚读书学来的。
打开信件，上面写着：
“弗兰克，最近一个月我们排出的搜救队寻访了牡鹿峡谷和图灵大盐沼，均没有找到你父亲和探险队的踪迹。”
“搜救队计划沿着圣第利斯山脉西麓前往以你父亲命名的桑希尔雨林继续寻找。”
“代理会长本人也来到了西大陆，组织资源和人员的调度。”
“他同时带来了谢林出版社的第二笔援助，以支持搜救活动。”
“希望我们能够尽快将你的父亲，我们的会长带回维因斯。”
“顺祝平安。”
看着最后一句祝福语，弗兰克有些感慨。
原主实在算不上平安。
弗兰克想起了卧室里的象牙，那是父亲送给他的生日礼物。从它摆放的位置来看，原主很喜欢它。
“我的父亲是大陆探险协会的会长，在西大陆失联了......”弗兰克喃喃地道。
河谷街21号公寓里最小的单身套房，这就是弗兰克此刻所在。这里的面积和陈设都是为了单身汉而设计，能看出来他不与父母同住。
那他的家又在哪里呢？
他之前将公寓里仔细搜过一遍，希望通过信件往来上获取线索。但是原主并没有留下信件，或者他从没有收到过信件。
弗兰克担忧：“原主的母亲呢？她会不会突然地拜访？”
至亲之人肯定能发现自己的异常，这是弗兰克最企图避免的。
“明天去局里得找个理由查查我的档案，昨天情况不明没好下手。”
“对了，还要把施特劳斯古堡案的卷宗带回来。里面应该有蛛丝马迹。”
弗兰克做着计划。
“等一下，明天好像是我的休息日。”
。。。。。。
第二天一早，弗兰克出现在了书报亭。
他购买了包括《高地先锋》在内的几份主流早报，均没有发现关于多马特饭店的报道。
终于，在一份名为的《枫丹评论家》早报上，他看到了相关报道。
其他报纸都卖了不少，就这一叠还堆得老高。
弗兰克看到《枫丹评论家》几个大字下方印着“发行人：联邦新闻与广播总署”，瞬间明白了这是一封什么性质的报刊。
在关于多马特饭店的报道中，变成了41分局全权负责，通篇没有联邦调查局的踪影。
这足以证明联邦调查局在联邦警察系统中是多么隐秘的存在。
报道中，刘易斯介绍了案情。他表示在41分局的努力下，一天之内就破获了这起蒙诺悍匪杀人案。这足以证明41分局没有辜负它所获得的财政拨款。
翻完全文，弗兰克都没有看到白昼光荣裁决的仪式。它更没有提到多马特饭店一整天的严厉封锁。
最黑色幽默的是，弗兰克甚至看到了对自己的采访，自己明明没有接受过任何采访。
记者：桑希尔探长，您接连破获了多起要案，请问您是如何做到的呢？
弗兰克：主要还是感谢刘易斯局长的栽培，以及41分局同僚们的支持协助。
上面还有一张自己的照片，排在刘易斯局长和蒙诺悍匪后面。
看背景明显不是昨天拍的，倒像是从某张合照里裁下来的。
看完报纸，弗兰克无奈一笑。搭上电车前往41分局。
今天文森特他们也休假，弗兰克出现在分局的时候正巧碰到了贝尔纳的属下费德里奇。
弗兰克脑海里瞬间警觉：他也是可能拨打记者电话的人选。
“桑希尔探长，你今天不是休息吗？”
“我来找艾尔女士聊些事儿。”
“原来如此。她今天心情很不错。”
弗兰克按计划拿了卷宗和人事档案，便离开了41分局。他打算找个安静的场所，阅读手头两份文件。
然后他发现自己对这个大都会一无所知。
这让他不禁想起了自己的女友，每次女友安排约会都能找到新奇的去处。女友是某书的深度使用者，虽然和他约会的时候刷某书让他很反感，但是那玩意确实搜罗了不少好店。然而这个世界没有某书，甚至没有手机。
他沿着41分局所在的新月街踱步，不紧不慢地寻找着。
今天不是周末，而且现在已经过了通勤时间，街道上行人稀疏。
街道两旁是各色精致小店，来自世界各地的特色商品琳琅满目，这里包罗有马戏团道具的专卖店，有舞会面具和礼服的直销店，有门口摆着角羚标本的蒙诺皮草......置身于其中，让人仿佛在大陆上低空飞行，快速地领略着各地的风土人情。
明明只是一条小街上，却让人仿佛置身综合性商场。
后世的网络经济虽然便捷，却也打击了实体店面，很难有这样别有情趣的光景。只能说各有利弊。
他路过了一家咖啡馆，却被体面的管家告知是私人沙龙，不对外界开放。
“真不好意思先生。”管家鞠了一躬。
“没关系。”
弗兰克不以为意，接着走，没走两步就来到了一家名为日出的餐厅。
这个餐厅大约占了两个店面的位置，整个透露出一股暮气，招牌上一轮从大海上升起的朝阳已经褪色，与其他店铺的光鲜亮丽显得格格不入。
它也没有像其他餐厅一般有着光亮的窗户，而是被木板盖得严严实实。着实不像个餐厅，倒是像个酒吧。
弗兰克推开沉重的木门，迎面看到了一堵墙壁，上面挂着一支火炬。
好古老的照明方式。
一个男人迎在转角处，弗兰克辨认出了他卡尔国特征的长相。
他30岁出头，梳了个精致的油头，系了条红绿相间的丝绸方巾，穿着一身亮蓝色西服。裤管漏出一大截袜子，袜子被织成千鸟图。脚踩的一双麝皮鞋，有着目测三厘米的高跟，帮助男人在身高上与弗兰克不相上下。
男人施了一礼，道：“阁下早上好，请问有推荐人吗？”
“唔，我不知道这是私人沙龙，不好意思。”
弗兰克转身就要离开，却被男人叫住了：“您误会了阁下，日出餐厅对所有能看到它的客人开放，请进。”
男人十分热情地将弗兰克引到了客座，大声对着店里喊道：“女士们，先生们，日出餐厅迎来了一位新客人！”
店里所有人的目光都向这边看来。虽说是所有人，其实也就四五个人。
吧台处有一位长发咖啡师兼酒保，向弗兰克点头示意；壁炉前的餐桌上，一位水手和一个橙衣男朝弗兰克微笑，弗兰克看着都替他们感到热；在餐厅的角落，一位穿着校服的金发女孩向弗兰克举了举她的棒棒糖，就像大人们举起酒杯示意一样。
弗兰克受到的隆重欢迎让他颇感受宠若惊，只得露出微笑，一一对对方颔首示意。
弗兰克刚坐下，油头侍应修长的手就在桌上掠过。眨眼间，桌上原本空空的花瓶里，凭空出现一朵水灵灵的蝶豆花。花朵蓝白相间，宛如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
弗兰克下意识地鼓掌：“精彩。”
“一点小戏法，阁下。您可以叫我戴维，请问有什么可以为您服务的吗？”
弗兰克有些尴尬地道：“首先，我能不能换个座位。”
他朝上指了指，戴维顺着方向看去，弗兰克的脑后有一个火炬正在熊熊燃烧。
说完弗兰克就后悔了，因为他发现每一个座位后面都有一个火炬。
“我可以为您调小一点，阁下。”
戴维来到侧面，转动了一个黑色旋钮，火炬随之变小，只留下星星之火。
弗兰克意识到这些火炬燃烧的都是煤气，心中不禁吐槽：不怕一氧化碳中毒吗，老哥？
他翻看着戴维递来的菜单，脸上露出古怪的神色。不过出于礼貌，他很快收敛了自己的惊讶：“我可以点一个......呃，龙虾炖青蛙吗？”
弗兰克一闪而过的异样被戴维清晰地捕捉到了，但他却没有因此有任何的不满：“当然。”
“然后还要一杯.......沙棘拿铁，谢谢。”
“好的，请阁下稍等。”
戴维拿走了菜单，弗兰克舒了一口气。
他见过黑暗料理，但这个日出餐厅的菜单简直可以称得上深渊料理，甚至是地狱料理！
蜗牛披萨，洋蓟炒蟒蛇，苦苣蟋蟀沙拉，罗勒碎苦瓜汁......这些真的适合人类食用吗？
不一会儿，一位丰腴的少女从后厨走了出来，手里端着一锅汤。
她20岁出头，戴厨师帽，穿着一身油迹斑斑的牛仔吊带裤，嘴里叼着一根急需弹灰的香烟。虽然长相一般，但是她的魔鬼身材让弗兰克忍不住发上一条“厚礼蟹”的弹幕。
她的曲线可以用两个字概括：险峻！
“笃。”
她将锅子放在弗兰克面前，香烟烟灰跟着抖落在桌面。她毫不在意地将烟灰用那双烹饪用的手将烟灰抹了一把，在桌上留下一道灰印。
“龙虾炖青蛙。”
头也不回，她拽拽地走了。
看着桌上那道灰印，弗兰克想起了以前学校附近的苍蝇馆子。在大二那年被城管取缔了。
没有抱着任何期待，弗兰克拿起勺子尝了一口汤。
“嗯！”
他情不自禁地发出了呻吟。
汤汁竟是令人无法置信的鲜美，昨天在多马特饭店吃的大餐也相形见绌！
对于41分局的大部分人来说，事件已经结束了。
但是对于某些人来说，繁忙的工作才刚刚开始。
拉伯雷、穆维尔和雷奈将军已经离开，他们还要赶到一个保密地点进行一场保密的会议。
41分局的警员们极为默契地在饭店使用了晚餐，包括刘易斯局长。
原因很简单，可以报销。
饭后，弗兰克来到了饭店的拱门处。警员和旅客正在陆续离开。
一旁的艾尔走上前来，说：“弗兰克，后天是我的生日，你有空赏光吗？”
夜风吹拂，美女法医一扫疲惫，显得容光焕发。
“是我的荣幸，女士。”弗兰克顿了顿，“我可以带上赛文、文森特和米勒吗？”
艾尔脸上的微笑一滞，没有想到弗兰克会这样回答。
弗兰克保持着期待之色，丝毫没有意识到唐突的意思。
艾尔的发丝在风中轻轻飘扬：“当然可以，41分局的其他探长也会来。”
弗兰克暗道：“那可再好不过了。”
米勒和文森特对于这次应酬持一种无所谓的态度。赛文则向弗兰克投来感激的目光，雀斑脸上压抑不住地喜悦。。
“那说好了，后天晚上7:30大钟饭店，不见不散！”
弗兰克提议：“我们送你。”
“不用了，我家不远。”
“注意安全。”
目送着艾尔女士离开，弗兰克等人来到马厩，发现两匹栗花小母马前的饲草已经被吃光了。
赛文走上前，轻柔地爱抚着她们健美的脖颈。
整一天赛文都没得空来照顾他们，颇为心疼：“你们受苦了，明天喂你们最喜欢的紫花苜蓿！”
两匹小母马打起了舒服的响鼻，也不只是对赛文的爱抚颇为受用，还是听懂了明日的菜单。
车厢里的气氛就没那么温馨，弗兰克在沉默地思考，文森特也似乎在想着什么事。更不用提米勒，他保持着一座雕塑该有的样子。
一路无话。
十分钟后，弗兰克在河谷街21号下车。
向三位同僚道别，弗兰克走进了公寓大门。
墙上的时钟已经指向23:00，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二天即将进入尾声。
那个癞头门卫早已下班。
路过信箱的时候，弗兰克发现了自己有来信。
回到403室，他拉开落地灯，坐在那张经过清理的沙发，拆开信件。
信件是从西大陆寄来的，邮戳日期是一周前，落款是中央大陆探险协会驻西大陆办事处。
这个世界有三个大陆，维因斯联邦、蒙诺帝国以及多莱多共和国所处的中央大陆包含了近海的卡尔岛和葛高利群岛。
卡尔岛往西，横跨西大洋是西大陆，原住民多被卡尔王国征服，接受殖民统治。
中央大陆以南，是南大洋，对岸是南大陆。一度被仍处于封建皇朝的维因斯、冯希特、多莱多以及蒙诺帝国瓜分。
维因斯与冯希特推翻封建统治，组成维因斯联邦后，开始允许殖民地独立。多莱多共和国也效仿。
现在，只有蒙诺帝国仍然保留着殖民地，进行着残酷统治。
这些都是弗兰克昨晚读书学来的。
打开信件，上面写着：
“弗兰克，最近一个月我们排出的搜救队寻访了牡鹿峡谷和图灵大盐沼，均没有找到你父亲和探险队的踪迹。”
“搜救队计划沿着圣第利斯山脉西麓前往以你父亲命名的桑希尔雨林继续寻找。”
“代理会长本人也来到了西大陆，组织资源和人员的调度。”
“他同时带来了谢林出版社的第二笔援助，以支持搜救活动。”
“希望我们能够尽快将你的父亲，我们的会长带回维因斯。”
“顺祝平安。”
看着最后一句祝福语，弗兰克有些感慨。
原主实在算不上平安。
弗兰克想起了卧室里的象牙，那是父亲送给他的生日礼物。从它摆放的位置来看，原主很喜欢它。
“我的父亲是大陆探险协会的会长，在西大陆失联了......”弗兰克喃喃地道。
河谷街21号公寓里最小的单身套房，这就是弗兰克此刻所在。这里的面积和陈设都是为了单身汉而设计，能看出来他不与父母同住。
那他的家又在哪里呢？
他之前将公寓里仔细搜过一遍，希望通过信件往来上获取线索。但是原主并没有留下信件，或者他从没有收到过信件。
弗兰克担忧：“原主的母亲呢？她会不会突然地拜访？”
至亲之人肯定能发现自己的异常，这是弗兰克最企图避免的。
“明天去局里得找个理由查查我的档案，昨天情况不明没好下手。”
“对了，还要把施特劳斯古堡案的卷宗带回来。里面应该有蛛丝马迹。”
弗兰克做着计划。
“等一下，明天好像是我的休息日。”
。。。。。。
第二天一早，弗兰克出现在了书报亭。
他购买了包括《高地先锋》在内的几份主流早报，均没有发现关于多马特饭店的报道。
终于，在一份名为的《枫丹评论家》早报上，他看到了相关报道。
其他报纸都卖了不少，就这一叠还堆得老高。
弗兰克看到《枫丹评论家》几个大字下方印着“发行人：联邦新闻与广播总署”，瞬间明白了这是一封什么性质的报刊。
在关于多马特饭店的报道中，变成了41分局全权负责，通篇没有联邦调查局的踪影。
这足以证明联邦调查局在联邦警察系统中是多么隐秘的存在。
报道中，刘易斯介绍了案情。他表示在41分局的努力下，一天之内就破获了这起蒙诺悍匪杀人案。这足以证明41分局没有辜负它所获得的财政拨款。
翻完全文，弗兰克都没有看到白昼光荣裁决的仪式。它更没有提到多马特饭店一整天的严厉封锁。
最黑色幽默的是，弗兰克甚至看到了对自己的采访，自己明明没有接受过任何采访。
记者：桑希尔探长，您接连破获了多起要案，请问您是如何做到的呢？
弗兰克：主要还是感谢刘易斯局长的栽培，以及41分局同僚们的支持协助。
上面还有一张自己的照片，排在刘易斯局长和蒙诺悍匪后面。
看背景明显不是昨天拍的，倒像是从某张合照里裁下来的。
看完报纸，弗兰克无奈一笑。搭上电车前往41分局。
今天文森特他们也休假，弗兰克出现在分局的时候正巧碰到了贝尔纳的属下费德里奇。
弗兰克脑海里瞬间警觉：他也是可能拨打记者电话的人选。
“桑希尔探长，你今天不是休息吗？”
“我来找艾尔女士聊些事儿。”
“原来如此。她今天心情很不错。”
弗兰克按计划拿了卷宗和人事档案，便离开了41分局。他打算找个安静的场所，阅读手头两份文件。
然后他发现自己对这个大都会一无所知。
这让他不禁想起了自己的女友，每次女友安排约会都能找到新奇的去处。女友是某书的深度使用者，虽然和他约会的时候刷某书让他很反感，但是那玩意确实搜罗了不少好店。然而这个世界没有某书，甚至没有手机。
他沿着41分局所在的新月街踱步，不紧不慢地寻找着。
今天不是周末，而且现在已经过了通勤时间，街道上行人稀疏。
街道两旁是各色精致小店，来自世界各地的特色商品琳琅满目，这里包罗有马戏团道具的专卖店，有舞会面具和礼服的直销店，有门口摆着角羚标本的蒙诺皮草......置身于其中，让人仿佛在大陆上低空飞行，快速地领略着各地的风土人情。
明明只是一条小街上，却让人仿佛置身综合性商场。
后世的网络经济虽然便捷，却也打击了实体店面，很难有这样别有情趣的光景。只能说各有利弊。
他路过了一家咖啡馆，却被体面的管家告知是私人沙龙，不对外界开放。
“真不好意思先生。”管家鞠了一躬。
“没关系。”
弗兰克不以为意，接着走，没走两步就来到了一家名为日出的餐厅。
这个餐厅大约占了两个店面的位置，整个透露出一股暮气，招牌上一轮从大海上升起的朝阳已经褪色，与其他店铺的光鲜亮丽显得格格不入。
它也没有像其他餐厅一般有着光亮的窗户，而是被木板盖得严严实实。着实不像个餐厅，倒是像个酒吧。
弗兰克推开沉重的木门，迎面看到了一堵墙壁，上面挂着一支火炬。
好古老的照明方式。
一个男人迎在转角处，弗兰克辨认出了他卡尔国特征的长相。
他30岁出头，梳了个精致的油头，系了条红绿相间的丝绸方巾，穿着一身亮蓝色西服。裤管漏出一大截袜子，袜子被织成千鸟图。脚踩的一双麝皮鞋，有着目测三厘米的高跟，帮助男人在身高上与弗兰克不相上下。
男人施了一礼，道：“阁下早上好，请问有推荐人吗？”
“唔，我不知道这是私人沙龙，不好意思。”
弗兰克转身就要离开，却被男人叫住了：“您误会了阁下，日出餐厅对所有能看到它的客人开放，请进。”
男人十分热情地将弗兰克引到了客座，大声对着店里喊道：“女士们，先生们，日出餐厅迎来了一位新客人！”
店里所有人的目光都向这边看来。虽说是所有人，其实也就四五个人。
吧台处有一位长发咖啡师兼酒保，向弗兰克点头示意；壁炉前的餐桌上，一位水手和一个橙衣男朝弗兰克微笑，弗兰克看着都替他们感到热；在餐厅的角落，一位穿着校服的金发女孩向弗兰克举了举她的棒棒糖，就像大人们举起酒杯示意一样。
弗兰克受到的隆重欢迎让他颇感受宠若惊，只得露出微笑，一一对对方颔首示意。
弗兰克刚坐下，油头侍应修长的手就在桌上掠过。眨眼间，桌上原本空空的花瓶里，凭空出现一朵水灵灵的蝶豆花。花朵蓝白相间，宛如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
弗兰克下意识地鼓掌：“精彩。”
“一点小戏法，阁下。您可以叫我戴维，请问有什么可以为您服务的吗？”
弗兰克有些尴尬地道：“首先，我能不能换个座位。”
他朝上指了指，戴维顺着方向看去，弗兰克的脑后有一个火炬正在熊熊燃烧。
说完弗兰克就后悔了，因为他发现每一个座位后面都有一个火炬。
“我可以为您调小一点，阁下。”
戴维来到侧面，转动了一个黑色旋钮，火炬随之变小，只留下星星之火。
弗兰克意识到这些火炬燃烧的都是煤气，心中不禁吐槽：不怕一氧化碳中毒吗，老哥？
他翻看着戴维递来的菜单，脸上露出古怪的神色。不过出于礼貌，他很快收敛了自己的惊讶：“我可以点一个......呃，龙虾炖青蛙吗？”
弗兰克一闪而过的异样被戴维清晰地捕捉到了，但他却没有因此有任何的不满：“当然。”
“然后还要一杯.......沙棘拿铁，谢谢。”
“好的，请阁下稍等。”
戴维拿走了菜单，弗兰克舒了一口气。
他见过黑暗料理，但这个日出餐厅的菜单简直可以称得上深渊料理，甚至是地狱料理！
蜗牛披萨，洋蓟炒蟒蛇，苦苣蟋蟀沙拉，罗勒碎苦瓜汁......这些真的适合人类食用吗？
不一会儿，一位丰腴的少女从后厨走了出来，手里端着一锅汤。
她20岁出头，戴厨师帽，穿着一身油迹斑斑的牛仔吊带裤，嘴里叼着一根急需弹灰的香烟。虽然长相一般，但是她的魔鬼身材让弗兰克忍不住发上一条“厚礼蟹”的弹幕。
她的曲线可以用两个字概括：险峻！
“笃。”
她将锅子放在弗兰克面前，香烟烟灰跟着抖落在桌面。她毫不在意地将烟灰用那双烹饪用的手将烟灰抹了一把，在桌上留下一道灰印。
“龙虾炖青蛙。”
头也不回，她拽拽地走了。
看着桌上那道灰印，弗兰克想起了以前学校附近的苍蝇馆子。在大二那年被城管取缔了。
没有抱着任何期待，弗兰克拿起勺子尝了一口汤。
“嗯！”
他情不自禁地发出了呻吟。
汤汁竟是令人无法置信的鲜美，昨天在多马特饭店吃的大餐也相形见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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