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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孤舟上山

    “那你是奉左司马的命令,专门查处军中像他这样的人!”石健示意江中那个卫士。

    “左司马志大才疏,位居高位自觉聪明过人,实则蠢货一个,仗着名门之后,占了左司马之位,像他这样的人,怎么配得上我听命于他呢!”

    “你是他身边的护卫,看来你潜伏已久,莫非是受他人之令!”

    “这我就不会告诉你了!不过在你死之前,我倒是有两个问题问你,你说了我会给你一个痛快!”

    “你说。”

    “宜方怎么死的?”

    “奥,原来是你委托宜方去杀蛊主和九黎少主的!他打不过我,就这么简单。不过我也想问一个问题,你告诉我,我才回答你第二个问题。”

    “反正你也要死了,那我就满足你。”

    “你杀了那卫士,又杀了我,回去怎么解释?”

    “你倒关心的多,南疆不是来了晋人吗?好像还是魏氏门下,就说是他们杀了人,而且你也是晋人的同伙。我还再告诉你,我已经把刚刚说的话用符帛传书给蒍元了。”

    “栽赃嫁祸!够阴险。看来你早就准备好了!”

    “现在我来问你,我本在爰金里布了符,可以追踪你行踪,但我只追踪到一个爰金在丹药铺中,其余的却无法发现,无法追踪你,你是怎么做到的?”

    “原来你处心积虑已久,一直在盯着我的行踪。不过你的符失了效用,也许和这有关吧!”石健拉开衣襟,怀中镇尺飘浮而出。

    符师仔细盯着看了看,突然面如白纸,冷汗从额角、鼻尖冒出,“你,你,你怎么有黑虎镇尺。”

    “哦,这东西果然是符师的克星。”

    符师突然举起剑,“你有它又如何,我用剑也能杀了你。呵呵,你身中剧毒,终将一死。”

    “哦,忘了告诉你,我百毒不侵。”说完,石健端起酒杯又喝了一口,“你看,没中毒吧。”

    石健,又一次,孤零零地,乘舟行于江上。

    西风残照,船往大泽而去,回想这几日经历,石健心中感慨,不觉多喝了几杯,船随风漂,靠住湖中露水而出的礁石停住了,石健已醉醉呼呼卧舟而睡。

    当石健在船中醒来后,已是第二日,却发现船已不在湖上,竟然是在山上!

    船怎么会在山上?

    举目四望,石健发现四周本该是浩瀚的水面,如今却是带着水渍的山石,再往下便是一些黑泥地,泥地的缝隙中还生出了细细的小草。

    怎么回事,这一觉里发生了什么。

    石健赶忙下船,往山下而去,沿山环绕半圈,竟发现不远处的地方似乎还有湖水。

    再细看之下,那湖水似乎也在逐渐退去,离自己越来越远。

    这太神奇了吧,石健掐了掐自己,的确没有做梦。

    正在疑惑中,石健发现湖水与陆地交接的地方似乎有条船,赶忙跑出去查看。

    走近发现,的确是条小船,内中还有一身材壮硕之人,身中数箭,人已昏迷。

    石健将那人带到干涸一些的地上,拖拉之中,那人吃痛醒来。

    “救我,侠士救我。”那人又是哼哼了几句。

    口齿甚是不清,实在是因为其中一箭射中右侧脸颊,嘴巴受伤了。

    石健看着那人模样,心想,电视剧里人在乱箭之下,只有胸口中箭实在是假,其他位置也会中箭的,比如脸颊。

    石健看着那人模样,好在壮硕,能撑得住活下来,既如此,就救救他吧。

    金不二之前给过石健一包药粉,是个好东西,不是寻常的金创药可比的,石健肋下剑伤敷了药粉后很快就恢复了。

    石健掏出药粉,又看了看那人的中箭之处。

    共计三箭,一箭脸颊,一箭左腿,一箭右肩。

    “这位兄弟,我给你拔箭敷药,你忍着点。”

    脸颊、左腿之处的箭穿射而过,可先断去箭镞,再拔下箭杆。右肩一箭却是没入肉中,无法断下,只能连着血肉拔下。

    那人倒是个英勇彪悍之人,愣是没有嚎叫,闷哼数声而已。

    石健给他敷上药粉,没一会,那人伤口快速愈合。

    石健心中倒是敬佩的很,“壮士必非凡人,可比关羽刮骨疗伤之勇!”

    说完心中一想,关羽是三国时期的,现在是春秋时期,三国还是几百年后呢,说错话了。

    “多谢侠士相救,某虽不识关羽,但此恩梦跖必当报之。”那人忍痛向石健行礼。

    “啊,你是大盗梦跖!”石健大叫,心想怎么又与他见面了,前些天刚于夜中,在大泽之上相遇,当时未曾看清面容,原来竟是眼前之人。

    “侠士识得某,莫非某曾劫过侠士?”梦跖脸上挤出笑容,“侠士能救某,必不是心胸狭隘、睚眦必报之辈。”

    “我知道你的名号,云梦泽大盗梦跖嘛!”石健回道,“放心,要说你十恶不赦也算不上,但也不是个好人,我听说你们行抢劫之事还定了规矩,一是只劫钱财,不杀人;二是不劫客旅只劫修行之士。今日我既然救了你,就不会再杀你了。”

    盗跖听完问道:“请问恩人尊姓大名?”

    “我呀。”石健想了想,还是不说真名为妙,“巴国,野人,光诰。”

    石健看见梦跖像是在认真记姓名,又问道:“你说你们为什么专门抢劫修行之士?”

    梦跖嘿嘿一笑,“国人野人勉强温饱,大夫国臣得罪不了,就剩士这一层,有余钱又没大势力,下手刚刚好。”

    “哦,越是落单的越好,成群结队的你们也不会下手。”

    “正是如此。我们动手还是先看对方修为,若是不敌当然也不会下手。”

    “那你们还真会挑。”石健想到当日自己一人被劫。

    “梦某也是练气境之人,还是有几分眼色的。我看侠士修为似与某相当,一般情况下,我们也不会动手的。”

    石健看那梦跖也就是略微资深的练气境修为,为何说自己与他相当?

    细探之下,石健才发现自己的修为又跌落了,再一运气,气海也能聚气,只是身体感到疼痛无比,越是用心聚气,越是疼痛。难道之前笙徒前辈话中有话,暗地里将丹药给了自己,他也有同样的疾患?

    梦跖见石健不说话,又问道:“侠士为何到此。”

    石健想到自己的修为,心中难受,随口回道:“被他人谋杀,逃于此。”

    梦跖见石健神情,也说:“实不相瞒,某亦是如此。”

    石健定了定心神,不再去想修为的事,问道:“啊,什么人竟然能杀你?”说完想了想又说,“莫非是庙堂之上的人出手了?”

    “侠士算是某救命恩人,也与我相谈甚合,我就将此中机要说与恩人。恩人也许知道,能在大泽之上抢劫,必然得需要一群人合力,但人多了,目标就大了。”

    “那是自然。”

    “目标大了,那官吏就应该出手了,但我们能在大泽之上混迹到如今,这又是为何呢?”

    “难道是……”石健伸出两个手指勾在一起。

    “恩人也是明白的,这种事情古来如此,官匪嘛,共生的。我们劫来的钱也不是全部都落入囊中,还得四六分成,我们四,他们六!”

    “原来如此。”石健一想后世也是如此,果真是古往今来!又说,“那你这回是没分好,所以被追杀了吗?”

    “不仅仅是没分好,是我不配合了。”

    “这又是为何?相互配合不是你们生存之道吗?”

    “恩人不知,楚国现在陈兵欲图江淮,在征集船只中,而我们这伙人拥有的船多,自然就成为了目标。”

    “你不愿意交出船只?”

    “正是,我虽在大泽之上,却不是楚人,乃是吴人。”

    “吴人,吴国不是被越国灭了吗?而且和你说的又有什么关系呢?”

    “准确的说,我是吴地越人。如今越太子朱勾弑杀其父,自立为越王,与楚不再交好,两国剑拔弩张,必将有一战。”

    “按你的说法,真要算起来,楚越都是吴国的仇国,你应该乐见他们相争呀!”

    “恩人有所不知,楚国沿江淮两水东征,杀伐之地尽皆吴国故地,我实在不愿意吴地之人遭此兵灾!”

    “一个人再怎么反抗也敌不过时代大势,可以说少了你那些船,楚军还是可以东征的!我看你说的不尽然!”

    梦跖一听石健所说,若有所思,停了一会说道:“光诰老兄,看来瞒你不过。”

    石健知道梦跖要说真正的原因了,这个男人果然是像那成名已久的大盗盗跖一般,不会那么简单!

    “我本不叫梦跖,因为在云梦泽上行盗,便自我起了个名号,叫梦跖,代表着云梦泽盗跖。

    昨日三湘之水突减,云梦泽水忽然蒸发,水退山出,又成洞庭之湖!

    我这云梦泽盗跖也是到了消亡之际了!”

    石健恍然大悟:“你是说,云梦泽消失了?大泽的水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