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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高端宫廷斗争

    小皇帝才十多岁出头,脑袋又不太好使,哪见过这场面。

    自己刚刚和凌舟和睦相处,转眼间就要提防他,这样的转变让小皇帝难以接受。

    不过既然皇后都这么说了,他也就同意了,于是驳回了皇甫俊的上表,并加封他为司徒,以此勉励。

    跑路计划被否决,皇甫俊倒也不像皇甫清那般无能为力。他转念一想,反正树挪死人挪活,既然大司马势大,为什么不干脆加入他们呢。

    反正自己也只是被封到南方州郡,在南方并没有太深的根基,跟诸侯们的关系也一般。不妨换个派系,照样在朝中如鱼得水。

    皇甫俊可谓是反水一时起,刹那天地宽。他当即派人秘密接触凌舟,表达了自己诚心归附的想法。

    凌舟权衡再三,同意了他的归附。但并没有公开表示,而是让皇甫俊,继续以南方州郡的代表的名义在朝中辅政,二人只保持私下的联系。

    如此一来,凌舟就完全控制了整个朝廷。

    他从北州出兵到位居大司马,这个过程只有几个月的时间,在现实中就只有几天。

    在把控朝廷的时间里,身为太师的夏蝶励精图治,制定了很多有利于国家发展的政策。

    应该说,她只作为文官是相当合格的,最起码在政务处理这方面无可挑剔。

    但她最大的问题,就是野心不足,或者甚至说根本就没有野心。

    夏蝶主政,为人宽厚,很多曾经反对过她的大臣,只要有能力,她都会尽力挽留,让其在朝中任职。

    在她的治理下,朝堂面貌焕然一新,大有勃勃生机之势。百姓也相当爱戴这位太师,甚至会为她立生祠。

    如果说夏蝶代表了北方军事集团的上限,那么凌舟就代表了集团的下限。

    他存在的唯一目的,就是巩固夏蝶的政治地位,再徐徐图谋更高的权柄。

    两人虽政见不同,但却配合默契。夏蝶以德服人,使昔日宿怨无可挑剔。凌舟以武立威,使宵小不敢轻为。

    在二人的治理下,尹朝度过了权力交接的危险时期,开始重新焕发生机,大有盛世之相。

    但危机并未因此解除,依然潜藏在尹朝最深处。就像阴燃的火药引信一样,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就会瞬间点燃,引爆矛盾。

    朝中依然潜伏着敢于反对凌舟的势力,只是对外不表态。

    凌舟当然知道他们的存在,但他一时也找不到理由收拾这些家伙。毕竟录尚书事的是夏蝶,不是自己,自己只握有兵权。

    但是过了没多久,皇上皇后与大司马关系破裂的消息,就在宫中传开了。于是以宦官卜怜为首的一批近臣,就趁机跟皇上皇后密谋,打算诛杀凌舟。

    卜怜虽然收了凌舟不少好处,但二人终究不是一路人。卜怜的根基是皇族,而凌舟的根基则是云北军事集团。

    所以他眼见皇上皇后跟凌舟关系破裂,就赶紧掺和进去,和皇后一起,召集了一批近侍和反对凌舟的官员,准备发动袭击,杀死凌舟。

    他们的目标很明确,凌舟是夏蝶的爪牙,只要凌舟一死,夏蝶自然无可依靠,只能乖乖就范。

    而且,以太师夏蝶的仁厚性格来看,收拾她根本就不需要太多的手段,只要将她免职下狱,她必然束手就擒。

    于是,一个围绕着皇上皇后,针对凌舟的秘密集团在皇宫内部成立。

    按理说,这种不寻常的征兆,凌舟应该第一时间察觉到才对。但遗憾的是,他完全不知晓。

    参与密谋的人不多,但身份地位都不低,凌舟既没有控制宫廷卫尉,也没有及时派自己人完全接管禁卫军。这就给这些人搞事情,创造了得天独厚的条件。

    他们一顿折腾,不光搞定了皇上和皇后,还拉来了刚刚倒戈的皇甫俊。

    皇甫俊一开始还有些犹豫,但卜怜拍拍胸脯保证事情一定能成,他这才下定决心。

    古今中外,但凡阴谋,无外乎要满足这么几个条件:隐藏好,投入少,流程短。

    上述三个条件,任何一个没能满足,都有可能会导致阴谋泄露。而阴谋之所以叫阴谋,就是因为绝对不能泄露。

    所以,他们的计划也非常简单。

    首先让皇上召见凌舟,召他单独入宫。紧接着派宿卫包围皇宫,参与密谋的人突然一拥而上,乱刀砍死凌舟。

    至于皇甫俊,他被派去牵制凌舟的干将居无异。居无异是凌舟手下的得力干将,只要他不在凌舟身边,那干掉凌舟的概率就会大大提升。

    等弄死凌舟后,他们便会立刻让皇上下诏,将凌舟的余党全部一网打尽。

    上述过程,需要在不到两个小时的时间内完成,突出的就是一个快准狠。

    不过也有人提出了异议,因为凌舟可是会武功的,要是他们打不过凌舟可怎么办。

    但这样的疑虑并未得到重视,因为卜怜觉得,十几个打一个,无论怎么讲,都是优势在我,根本就不需要担心这种事。

    计划很快落实,这天下午,凌舟突然接到了皇上的手谕,打算召他入宫赴宴,以勉励他在讨伐弓文山的战斗中作出的巨大贡献。

    面对皇上的手谕,凌舟开始产生怀疑。因为以他对皇上智力的了解来看,这种事莫名地有一种无事不登三宝殿的即视感。

    于是他留了个心眼,派人传话给居无异。告诉他,如果自己进宫两个小时还不出来,他就直接带兵入宫。

    凌舟做事向来大胆奔放,所以居无异完全不怀疑他命令的真实性,当即覆甲点兵,做好了准备。

    凌舟身着武服,腰别宝剑,跟着宦官急匆匆赶往皇宫。

    即将进入宫殿时,一个宦官上前一步,低头伸出双手说道:“请大司马解剑。”

    “解剑,你开什么玩笑,皇上许我剑履上殿。”

    凌舟白了他一眼,完全不搭理他,就急匆匆走进大殿内。

    殿内人不少,但气氛却异常压抑。小皇帝端坐正中,脸上带着勉强的笑容,见凌舟到来,脸上难掩恐慌。

    凌舟不动声色,上前一步单膝跪下,向皇上请安。

    二人寒暄之余,耳尖的凌舟听到了殿外的兵甲攒动的声音,脑中顿时警铃大作。

    宿卫很快包围了宫殿,不过因为他们并未参与计划,所以没有直接冲进来,而是确保没有人可以出入。

    以卜怜为首的一批近侍,拎着刀剑从帐后一拥而上,将凌舟包围起来。

    他站在大殿之上,用剑指着凌舟,居高临下地呵斥道:“大司马高云峰,你枉受皇恩,却恃兵忤逆,残害忠良,诛杀大臣,该当何罪。今陛下下诏,许你自刎,快速速动手,别让我们来帮你。”

    “有意思,我说怎么不对劲呢,原来跟我来这一出呢。”

    凌舟冷笑着,慢慢站起来,从腰间缓缓拔出长剑。

    高端的宫廷政治斗争,往往只需要最朴素的手法,这些人显然对此相当了解。

    “就凭你们这些歪瓜裂枣,也敢跟我作对?”

    凌舟一边说着,一边不动声色地观察情况。

    环视一圈后,他发现了一个坏消息和一个好消息。

    坏消息是自己没有着甲,好消息是对面这帮人也没有着甲。

    而且显然殿外的宿卫并未参与其中,只要他们不冲进来,这些家伙根本就不值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