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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二章 痛失好友 (一)

    “山外青山楼外楼,

    西湖歌舞几时休?

    暖风熏得游人醉,

    直把杭州作汴州。”

    这一年的正月,是大宋朝廷最为欢庆的一年,整个正月里朝廷上下日日摆宴,夜夜歌舞。

    元宵灯节更是从正月十五一直闹到二月初二龙抬头。

    这朝廷上下的喜悦却是始终打动不了乐琪曾经喜欢热闹的心态,她出入宫室只为多陪陪秀月,余时经常发呆,尝尝思虑自己竟然来到大宋十余年了,经历了许许多多的事,看尽了世态险恶,每一晚望着天上的月亮,奇怪的是,许久了,乐琪似乎一次都没有看到过那个清淡的蓝色月光,不管是弯月还是圆月的夜里,乐琪尝尝在夜里度步在园子里,月亮与往常一样平常,哪怕一直到了深夜,始终未见那淡淡的、清清的淡蓝色。

    这一年过年,扬子和乐琪都没回去过家乡,因赵构不允,他觉得这是他登记以来最为舒爽的一个年节,他希望他的亲人好友们能时刻在一起欢度每一天。

    乐琪只得差人给外婆外公和先生送去她的过年礼。

    扬子见乐琪自从岳将军父子被害后一直都没有往常快乐的笑容,知道她耿耿于怀在心里,扬子是个学过医术的医者,他知道这种情绪可不能一直陪随着左右许久。

    龙抬头的节日一过,他向赵构告假,希望陪乐琪去郊外畅游一番,赵构也是看在眼里的,他很快答应了。

    上有天堂下有苏杭,这名儿可不虚传,特别是早春,那杭州的柳树都已经发芽了,一片春意盎然。

    果然乐琪出了秦府,心情愉快了很多,她本就是个开朗的姑娘,自己也是个学过医术的,渐渐地也回到了平常的心态,心中的酸楚却是压在了心底。

    “碧玉妆成一树高,万条垂下绿丝绦。

    不知细叶谁裁出,二月春风似剪刀。”

    乐琪赞叹:古时候的杭州西湖周边环境虽然没有像现代那样充满现代化的感觉,但是古时候的西湖简单自然的生态更具有能放松心情的环境,没有水泥、钢筋的气氛,就这么随随便便在泥土、野草上一躺,似乎所有的心里郁闷就会烟消云散。

    栖霞山下,乐琪认认真真亲手缝就的新衣,放在了岳云的坟前,只是故人已去,新衣是否合身,想着、想着,不禁掉下泪来。

    这一段时间,扬子怕乐琪伤心,一直未陪她来看望岳将军父子的坟墓,如今,乐琪心情回归平常,这才在清明时节带她来岳将军和岳云坟前祭扫。

    扬子找来柴火,把这些祭扫之物和新衣放着烧了,说道:“雁儿,岳云将军这样就会收到你的衣裳了,他一定很高兴的,这是雁儿亲手做的衣裳。”

    乐琪幽幽地说道:“只是小云子食言了,他说还陪我再去一趟庐山。”

    扬子说道:“现在与金国议和了,我也不用被派去战场,雁儿,春三月是好时节,我陪你去,陪你玩个十天半个月,把庐山真面目都看清。”扬子说到这句话,乐琪淡淡一笑。

    临安城大街上的人们熙熙囔囔,人来人往好不热闹,戏台子整日的做戏,各种杂耍玩技充满街头,酒楼生意兴隆,大街上各种小吃琳琅满目。

    乐琪以前也常在大街头闲逛,这天,她感觉大街上卖的小吃怎么多了卖油条的点心摊,乐琪在现代时候也不爱吃油条,因为怕油炸食物吃了会胖,所以在古代丝毫都想不起欲望想吃这种小吃,所以古时候没有油条,对乐琪来说根本不在意。但是,这街上的油条怎么突然被发明出来了,有众多的顾客围着买,这使乐琪感到非常的好奇,该不会名字就叫油条吧?

    她急忙挤上去,上前问道:“店家,这个吃食叫啥名字啊?”店家大声地说道:“这是油炸桧,澳,大家等等,即刻炸好。”

    只见店家用手把面团搓了两个面人,轻轻一拉长,两个绞在一起的面人放在油里顿时蓬松虚胖起来,炸止微焦黄,店家大筷子一捞,两个面人就这样竖竖起来晾在滤篮里,围着的顾客纷纷拿着铜钱购买,买着的顾客使劲咬了一口油炸桧,嘴里说道:“好吃,好吃!”还一路宣传:“吃油炸桧了,吃油炸桧了,大家来吃油炸桧了!陷害忠良的秦桧老贼夫妇,大家都来吃啊!”

    傍晚晚餐的时候,秦府的餐桌上摞着一大堆的油炸桧,乐琪笑嘻嘻地看着秦桧夫妇笑。

    王氏指着油炸桧问道:“雁儿,这是什么新鲜的吃食?闻着还挺香的。”

    “姑母,这是油炸桧!”秦桧闻言,怒喝了一声:“大胆,竟敢不避讳老夫的名讳!”

    乐琪慢条斯理地说道:“就是油炸桧呀,满大街都是,我的姑父宰相大人,满大街都在炸油炸桧,你可不能抓那些店家啊,那是要犯众怒的哦!哎呀!这个油炸桧小吃,那些店家生意真的好啊,价廉物美,百姓们争相购买,吃得津津有味。姑父姑母,百姓为什么那么喜欢吃油炸桧啊?他们还一边吃一边骂呢,我学着骂给你们听听。”

    乐琪抓起一根油炸桧,使劲地咬了一口,骂道:“大奸臣,大奸贼,残害忠良,残害岳将军,咬死你,咬死你!”且吃得津津有味。

    秦桧顿时觉得满桌的佳肴素然无味,站起身,他对着王氏说道:“你看看,你看看,你的宝贝侄女,如此放肆。”

    “雁儿休得无礼!”王氏对着乐琪说道,乐琪却是哈哈大笑,似乎笑得秦桧夫妇毛骨悚然。

    秦桧对着王氏说道:“如若不是四太子…”王氏赶紧说道:“相爷,坐下用膳,来人,把这个油炸..拿走。”乐琪大笑说道:“别呀,别拿走,我不吃饭了,我拿走,当宵夜。”

    乐琪地捧起油炸桧,调皮地看了秦桧夫妻一眼,屁颠屁颠地笑着走了。

    乐琪在扬子的护送和陪同下,这一次去庐山足足住了好几个月,看遍了庐山的每一处风景,踏遍了庐山的每一道山路,在这庐山的每一处,乐琪无时无刻不想起岳云,好在扬子陪同开导,乐琪也时刻告诫自己,必须要想明白,这是历史,历史是存在的,改变不了。

    他们住在岳家的家院里,也去祭奠岳母的坟墓,这个岳家的宅院里已无一个岳家的人,只有几位当地的村民来洒扫这些院子,在祭奠的时节在祭奠岳母。

    这庐山旖旎的风景,清凉舒服的环境,乐琪在这里住着似乎都忘掉了临安的一切,可是,赵构的旨意已经送来,扬子要接受公务去迎接太后回来,这才不得不离开这个似乎与世隔绝的度假地。

    乐琪和扬子离开的时候,送了村民一些钱,嘱咐他们不要让岳宅塌掉,以后岳家的子孙总有一天要回来居住,村民感谢,说道岳将军是他们最敬仰的神,定能护好他的家园。

    这一年,宫廷里欢庆之事不断,而让赵构心里最为欢庆的一件事,是他的母亲要回来了。

    当探马每一天的来报,他的母亲已经到达在什么地方,赵构总是兴奋的睡不好,这么多年未见母亲,心里的忐忑,期望,甚至儿时的撒娇,时刻涌上心头。

    当韦太后的车马靠近城门之时,赵构早早地带着他的妹妹燕儿公主和众大臣在城门口迎接了,历经苦难,母子终于相见,悲喜之情令人唏嘘。

    宫廷早已备好酒席为韦太后接风,百官、命妇均来朝贺。

    乐琪本想不去看这个热闹,她毕竟不是赵家的亲人,也是无职衔之人,名不正言不顺,可是赵构特意希望乐琪去参加这个加封太后的盛典去做宾客,燕儿公主也希望乐琪一起参加他们的家宴,因为乐琪曾经救助他们兄妹于苦难,燕儿公主觉得应该与太后上奏,乐琪应该享受他们赵家的恩典。

    酒宴如火如荼地举行着,接连几天的大宴,百官们川流不息,高亢的赞语一次次,一遍遍,气氛如同室外七月骄阳般的猛烈,尽管一个个汗流浃背,依然是杯觥交错,歌舞升平。

    一直在明州管辖当地一方百姓的太守史达,燕儿公主的舅舅、舅母也进宫来朝贺,多年未见,他们都还认得乐琪,碰见也寒暄了一番。

    这一天的晚宴是太后会见亲属的宴席,乐琪在太后进封的时候,因为远远地站在远处,没看清太后的仪容,这次家宴没有许多的文武百官一起,乐琪想,这太后到底是长什么样的,倒要好好的瞧一眼。

    赵构的亲人、亲戚实在不多,住在宫里的老太后已经过世,赵构的亲人几乎所有都被金兵掳走,这一次的家宴只有扬子夫妇,史达夫妇,秀月和几位高品级的嫔妃,还有乐琪这个不是亲戚的人。

    韦太后看着乐琪,问道:“这位姑娘是?”乐琪赶紧上前跪礼,说道:“回禀太后,民女王子雁,恭请太后圣安!”

    “这姑娘瞧着有些眼熟,姑娘,抬起头来让吾瞧瞧?”乐琪抬头一看,这太后分明是…..乐琪心头一惊。

    太后也没过多追问,只是让乐琪回到座位继续饮食,便和大家说说笑笑,晚宴很是愉快的结束了。

    有道是六月的日头,后娘的拳头。

    这天气到了七月近八月了,似乎更是炎热,特别是中午的热浪使人根本无法出门在太阳底下,与往年不同的是,这一年夏季似乎更热。

    “太热了,太热了,空调啊,没有!好想念空调啊!好想回家去啊!”乐琪在花园的两棵大树下用麻绳做了一个睡网,一边扇着团扇,这个午后居然没有一丝的风,树枝、树叶静悄悄的屹立不动,手扇得疲劳了,一停下,就感觉热浪布满了脑袋,汗水不停地流下来了,身旁放着的茶水,“咕咚、咕咚”地喝了几大口。

    好在大树荫下究竟比房间里凉快些,房间里冰块化光了更是闷热。乐琪把扇子盖住自己的脸,她感到有些疲乏了。

    “心静自然凉嘛!”扬子不知何时竟然立在旁边,打着哈哈的笑着说道。

    “吓我一跳,坏扬子!”

    扬子又说道:“雁儿,告诉你一个方法,你闭上眼睛,想想曾经住在金国的时候,那个飘落的雪花飘在你脸上,还记得吗?真冷啊,好冷,好冷。”

    乐琪闭上眼睛思绪回忆,果然,似乎觉得没那么燥热了,想了一会,突然想起春儿、夏儿她们,不觉念叨:“我北方的好朋友,春儿、夏儿她们不知怎么样了!”

    “雁儿想好朋友了么,带给你一好消息,你的好友柔福公主和驸马即刻到杭州了。”

    乐琪猛地坐起,高兴地说道:“真的么?许久没见柔福儿了,特别想她了。”

    乐琪高兴了一阵,突然感到有些疑惑,她问扬子:“这大热天的,柔儿怎么这个时候来,不能等凉快的天气来嘛!”

    扬子说道:“是陛下传旨的,说是太后要见她。”

    “这样啊!”乐琪想,她们本是一家人,着急见见倒是人之常情,可是,乐琪总感觉那么地不对劲,在金国,乐琪是见过太后的,在柔儿的居住的地方,那个时候,乐琪也不知道她是赵构的生母,以为她是老皇帝的一个嫔妃,与众多嫔妃一样被金人掳夺,被迫过着非人的生活。

    但是,她对柔福公主颐指气使、训斥的模样是深深地烙在乐琪的脑海里。

    太后才回来,着急慌忙的要召见柔福公主,乐琪心中一惊,似乎不好的预感充满了心中,顿时,她感到天气果真没那么热了,似乎感到浑身的一片寒凉。

    乐琪呆不住了,她想去宫里探听一下消息,对扬子说道:“快,送我去宫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