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我爹今晚不在家
夕阳即将沉下，透过云层放射出最后一丝橘红色光芒。黄昏从天际笼罩下来，蒙在了整个宁远城上，随后整个城市都暗了下来。
长安街与永乐街的交界处，矗立着一栋酒楼。其中人声喧嚷，觥筹交错，酒菜的香气从窗户中飘出来，引得归家的行人脚步越发急促。
酒楼已经高高挂起灯笼，将招牌上鎏金的“醉仙居”三字，映的格外明亮。
“胡大哥，我敬你一杯！”
一间包厢内，两人正喝得兴高采烈，其中一人膀大腰圆，满脸横肉，高高举着酒杯，正是牛莽。
桌上摆着八冷八热八果八珍，旁边放着两壶上好的桃花酿，杯筷碗碟俱是上等瓷器。
这一席酒宴，恐怕就要数十两银子。
“我……不能再喝了，要不喝得醉醺醺的回去，你妹妹又要骂我让她守活寡了。”
虽然说着不能再喝，但此人还是一口把杯中的桃花酿干了。
似乎是想到家中刚纳不久的美妾，他嘿嘿地笑起来，眼中显出一丝迷离之意，随口吟了一句诗：
“轻拢慢捻抹复挑，玉人何处教……哈哈哈哈。”
一身墨绿色绸布衣服罩在他身上，显出他瘦削身材。一双迷离桃花眼，两弯柳叶吊梢眉，男生女相，可以称得上是俊俏。
但他两颊少肉，下巴尖利，就显得人有些刻薄。再加上眼中不时闪过的邪意，让他显得阴恻恻的，让人不寒而栗。
正是宁远三大家族之首，楚家的大管家，胡万！
“哪有的事，胡大哥海量，这点酒，正好助兴。”
牛莽也嘿嘿嘿笑起来，把最后一个字咬的格外的重。
两人大笑片刻，胡万才话锋一转，开口问道：
“你哥哥的后事，都安排好了吧？”
“停灵一天，明天就下葬，不会留下把柄的。”
“很好，我已经安排了信得过的人，当天晚上就把他挖出来，再送到乡下避避风头。”
“多谢胡大哥，我有个问题，那个龟息丸，不会出岔子吧？万一……”
“你不相信我？”
胡万直起了身子，他笑容瞬间收敛，眯起的眼中泛出冷意，如同一条人立而起的眼镜蛇。
“不不不，我对您一百个放心，我只是担心那个药有问题，毕竟是我大哥。”
“没有问题！”
胡万一挥手，打断了牛莽的话，吓得牛莽不敢再言语。
等到胡万夹了口菜，细嚼慢咽片刻，他才开口说道：
“欢喜嫁到我这儿，咱们就是一家人，你大哥不也是我大哥？我会害自家人？”
“龟息丸，可保人假死三天，气息心跳全无，身体不腐，三天之后，人自动醒转，任何后遗症都不会留下。”
“当年我可是亲眼见人用过的，所以，你这担心大可不必。”
“是是是。”
牛莽不断点头，不敢言语，只是眼中仍有忧色。
“整个宁远都知道，你仗的是我的势，而我仗的是楚府的势。”
“他们打你，就是在去楚府的势！”
“敢让楚府去势，必然都要付出代价！”
“不过说起来还真巧，前脚给你了龟息丸，后脚就遇到他了，这就是，活该他倒霉。”
胡万哈哈大笑，满脸狂妄。
牛莽也大笑起来，敬了一杯酒，接着说道：
“这小子还真被我吓住了，选择了私了，看来他刚当巡捕，也是不愿生事。”
“要是他非要与我去衙门验尸，我还真担心会被老仵作看出蹊跷来。”
“不会的！”
胡万大手一挥，自信的说道：
“龟息丸服下后，与寻常死人无异，怎么检查都看不出来。”
“只是我也没想到，他居然能掏出五百两银子，倒打破了我们的计划。”
“原本以为他只能去我们的钱庄借贷，到时候利滚利，这小子还不上债，就能任我们炮制。”
牛莽建议道：
“虽然这次失算了，不过，下次再找几个人讹他一次，二次，三次，我看他还能不能再拿出那么多钱。”
“蠢货！”
胡万大骂一声，把牛莽骂愣了。
“你以为龟息丸是街上的大白菜？龟息丸每颗价值至少百两白银，而且在宁远有价无市。楚家也只剩下三颗，这颗可是楚少爷的珍藏。”
“这么珍贵？”
牛莽咋舌，他有些不解的问道：
“那楚少爷为什么对我们这么好？真的只是因为那小子拂了楚家的面子吗？”
“蠢货！”
胡万怒斥道，见牛莽低头哈腰，他才满意地继续说道：
“那只是其次，最重要的，是要敲山震虎！”
“虎？虎从何来？”
牛莽直愣着脑袋，一脸的疑惑。
“凌冲，就是那只不知死活，想要在楚府撒野的大虫。”
胡万冷哼一声，给自己斟上一杯酒，一饮而尽。
“官府的探子已经在楚府附近被发现好几次了，凌冲想要进楚府搜查的心思，一直不死。”
“楚少爷要借着这件事敲打凌冲，去他一员大将，反将他一军！”
“这场游戏里，我们都是棋子，懂了吗？”
“是是是，我们都是棋子。您是车，我就是那个没过河的小卒子。”
牛莽恭维道。
“蠢货！”
“车是裴虎那憨货，横冲直撞、冲锋陷阵的事都要靠他。”
“老子是士，只要紧跟楚老爷与大少爷，把自己和楚家绑在一起就行了，懂吗？”
“是是是，您是士。”
牛莽正要继续恭维胡万，就被胡万的惊呼打断。
“谁？”
胡万猛地站起身来，奔到窗边，秋风吹过窗户，发出飒飒的声音。
“原来是风声啊，吓我一跳。”
“胡大哥太紧张了，咱们这是在三楼，怎么可能窗外有人。”
“你看我都喝糊涂了。”
胡万一拍脑袋，
“不喝了不喝了，时候也不早了，我要回家休息了，欢喜还等着我呢。”
一边说着，他还是有些不放心地向窗外看了一眼，才戴上帽子转身离去。
他没看到的是，与窗户平行的高度，一路向右转过角去，在另一边的墙壁上，正攀附着一道鬼魅似的身影。
李彦如同壁虎游动，从墙壁上缓缓爬下，离地三尺时，他一纵身落下，而后悄然离去。
壁虎游墙功！
“果然是诈死。”
李彦眼中精光闪动，不枉他潜藏到牛莽家附近，又一路跟踪牛莽到醉仙居，终于等到了确定的答案。
只是龟息丸效果不结束，牛奔知觉全无，自己也没办法让牛奔“活”过来。
李彦摸摸下巴，心中有了决断。
片刻后，他回到客栈，骑上快马，朝着城外一路奔去。
……
桃源村。
“银针刺破云千里，妙药驱散雾万重。”
月光皎洁，门口的对联清晰可见。
李彦停在王家宅院前，翻身下马，正要敲门，大门已经吱呀一声打开，露出王药兴奋的俏脸。
“李大哥，你好久没来了，我听到马蹄声，就知道是你。”
“哪儿有好久，我这才走了几天。”
李彦哈哈大笑，把大包小包递给王药。
“给你的，赶在人家收摊前买的。小包的是你喜欢的岚州烧饼，刚出炉不久，还热乎。大包的是给王叔买的帽子，颜色很正。”
王药欣喜地接过纸包，带着李彦向院中走去，边走先询问道：
“李大哥，你最近过的怎么样？还好吗？”
“嗯，不好。”
“那就好……啊，不好？”
王药转过头来，停下了脚步，一脸焦急，手中的烧饼仿佛不香了。
“走，进去再说。”
两人走近堂屋，李彦把牛家兄弟假死之事跟王药细细说明，王药俏脸含煞，把东西放到桌上，怒骂道：
“这兄弟俩可太坏了，当初就应该多打那个牛莽几拳。”
“药儿妹子，我想知道这种靠着丹药假死的人，有没有什么方法能让他醒转过来？”
“假死之人，不外乎气息凝滞，血脉堵塞，因而能将人体的消耗降到最低，只要在关键几个穴位上扎上几针，气息与血脉畅通，就可以顺利醒转。”
“听你这意思，王叔应该有办法？”
“这种事哪儿还用得着老头子，走，我跟你回城，保证几针下去，立马活蹦乱跳起来。”
王药一脸跃跃欲试。
“你行吗？”
李彦调侃道，
“我怕你把他一不小心扎死了，到时候假死变真死，可就乐子大了。”
“别看不起人！”
王药蹙起琼鼻，眼珠转了转，嘻嘻笑道：
“再说老头子现在也不在，邻村一户人家的母猪难产，他帮忙接生去了，这两天回不来。”
王药信口说道，见李彦狐疑的眼光打量着自己，才有些心虚地低下头，玩弄着衣角，小声说道：
“他一个大夫，人家找他接生，很正常的吧。所以，让我跟你去吧。”
李彦哭笑不得，见王药坚持，他沉吟一下，点了点头。
说实在的，玩笑归玩笑，在这里住的这些天，王药的学医天赋，让他惊叹不已。
与自己这种只能靠外挂混日子的咸鱼不同，人家是真正的医学天才，医书上的各种疑难问题都能触类旁通，举一反三。
“好诶。咱们什么时候过去？”
王药见李彦答应，满脸的跃跃欲试，似乎急不可耐要在李彦面前露一手了。
“不急，他们明天才出殡。”
“那今天晚上，咱们可以慢慢聊。”
她话锋一转，“李大哥，其实我没骗你。”
说话声由远及近，王药已经凑过来，按住李彦肩膀，轻声在他耳边说道：
“我爹今晚真不在家，呼~”
温软的气息如同馨兰，在耳边缭绕，让李彦觉得耳朵有点痒痒的。
王药眼中露出狡黠的神色，正要继续，砰的一下，头顶重重挨了一下凿栗，痛的她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小丫头片子都跟谁学的。”
李彦有些哭笑不得，见王药一脸委屈，他顺手揉了揉王药的头，将上面揉出一团鸡窝。
等王药一脸懊丧的把头发撩开，李彦已经骑马夺出了门外，朝王药回头喊道：
“明天早上我来接你，记住，找个带黑纱的斗笠遮住脸。”
烟尘四起，马蹄声渐渐远去。
王药恨恨跺了跺脚，走近屋内，将那本《郎情妾意三十六计》狠狠一摔。
“都是骗人的！”
长安街与永乐街的交界处，矗立着一栋酒楼。其中人声喧嚷，觥筹交错，酒菜的香气从窗户中飘出来，引得归家的行人脚步越发急促。
酒楼已经高高挂起灯笼，将招牌上鎏金的“醉仙居”三字，映的格外明亮。
“胡大哥，我敬你一杯！”
一间包厢内，两人正喝得兴高采烈，其中一人膀大腰圆，满脸横肉，高高举着酒杯，正是牛莽。
桌上摆着八冷八热八果八珍，旁边放着两壶上好的桃花酿，杯筷碗碟俱是上等瓷器。
这一席酒宴，恐怕就要数十两银子。
“我……不能再喝了，要不喝得醉醺醺的回去，你妹妹又要骂我让她守活寡了。”
虽然说着不能再喝，但此人还是一口把杯中的桃花酿干了。
似乎是想到家中刚纳不久的美妾，他嘿嘿地笑起来，眼中显出一丝迷离之意，随口吟了一句诗：
“轻拢慢捻抹复挑，玉人何处教……哈哈哈哈。”
一身墨绿色绸布衣服罩在他身上，显出他瘦削身材。一双迷离桃花眼，两弯柳叶吊梢眉，男生女相，可以称得上是俊俏。
但他两颊少肉，下巴尖利，就显得人有些刻薄。再加上眼中不时闪过的邪意，让他显得阴恻恻的，让人不寒而栗。
正是宁远三大家族之首，楚家的大管家，胡万！
“哪有的事，胡大哥海量，这点酒，正好助兴。”
牛莽也嘿嘿嘿笑起来，把最后一个字咬的格外的重。
两人大笑片刻，胡万才话锋一转，开口问道：
“你哥哥的后事，都安排好了吧？”
“停灵一天，明天就下葬，不会留下把柄的。”
“很好，我已经安排了信得过的人，当天晚上就把他挖出来，再送到乡下避避风头。”
“多谢胡大哥，我有个问题，那个龟息丸，不会出岔子吧？万一……”
“你不相信我？”
胡万直起了身子，他笑容瞬间收敛，眯起的眼中泛出冷意，如同一条人立而起的眼镜蛇。
“不不不，我对您一百个放心，我只是担心那个药有问题，毕竟是我大哥。”
“没有问题！”
胡万一挥手，打断了牛莽的话，吓得牛莽不敢再言语。
等到胡万夹了口菜，细嚼慢咽片刻，他才开口说道：
“欢喜嫁到我这儿，咱们就是一家人，你大哥不也是我大哥？我会害自家人？”
“龟息丸，可保人假死三天，气息心跳全无，身体不腐，三天之后，人自动醒转，任何后遗症都不会留下。”
“当年我可是亲眼见人用过的，所以，你这担心大可不必。”
“是是是。”
牛莽不断点头，不敢言语，只是眼中仍有忧色。
“整个宁远都知道，你仗的是我的势，而我仗的是楚府的势。”
“他们打你，就是在去楚府的势！”
“敢让楚府去势，必然都要付出代价！”
“不过说起来还真巧，前脚给你了龟息丸，后脚就遇到他了，这就是，活该他倒霉。”
胡万哈哈大笑，满脸狂妄。
牛莽也大笑起来，敬了一杯酒，接着说道：
“这小子还真被我吓住了，选择了私了，看来他刚当巡捕，也是不愿生事。”
“要是他非要与我去衙门验尸，我还真担心会被老仵作看出蹊跷来。”
“不会的！”
胡万大手一挥，自信的说道：
“龟息丸服下后，与寻常死人无异，怎么检查都看不出来。”
“只是我也没想到，他居然能掏出五百两银子，倒打破了我们的计划。”
“原本以为他只能去我们的钱庄借贷，到时候利滚利，这小子还不上债，就能任我们炮制。”
牛莽建议道：
“虽然这次失算了，不过，下次再找几个人讹他一次，二次，三次，我看他还能不能再拿出那么多钱。”
“蠢货！”
胡万大骂一声，把牛莽骂愣了。
“你以为龟息丸是街上的大白菜？龟息丸每颗价值至少百两白银，而且在宁远有价无市。楚家也只剩下三颗，这颗可是楚少爷的珍藏。”
“这么珍贵？”
牛莽咋舌，他有些不解的问道：
“那楚少爷为什么对我们这么好？真的只是因为那小子拂了楚家的面子吗？”
“蠢货！”
胡万怒斥道，见牛莽低头哈腰，他才满意地继续说道：
“那只是其次，最重要的，是要敲山震虎！”
“虎？虎从何来？”
牛莽直愣着脑袋，一脸的疑惑。
“凌冲，就是那只不知死活，想要在楚府撒野的大虫。”
胡万冷哼一声，给自己斟上一杯酒，一饮而尽。
“官府的探子已经在楚府附近被发现好几次了，凌冲想要进楚府搜查的心思，一直不死。”
“楚少爷要借着这件事敲打凌冲，去他一员大将，反将他一军！”
“这场游戏里，我们都是棋子，懂了吗？”
“是是是，我们都是棋子。您是车，我就是那个没过河的小卒子。”
牛莽恭维道。
“蠢货！”
“车是裴虎那憨货，横冲直撞、冲锋陷阵的事都要靠他。”
“老子是士，只要紧跟楚老爷与大少爷，把自己和楚家绑在一起就行了，懂吗？”
“是是是，您是士。”
牛莽正要继续恭维胡万，就被胡万的惊呼打断。
“谁？”
胡万猛地站起身来，奔到窗边，秋风吹过窗户，发出飒飒的声音。
“原来是风声啊，吓我一跳。”
“胡大哥太紧张了，咱们这是在三楼，怎么可能窗外有人。”
“你看我都喝糊涂了。”
胡万一拍脑袋，
“不喝了不喝了，时候也不早了，我要回家休息了，欢喜还等着我呢。”
一边说着，他还是有些不放心地向窗外看了一眼，才戴上帽子转身离去。
他没看到的是，与窗户平行的高度，一路向右转过角去，在另一边的墙壁上，正攀附着一道鬼魅似的身影。
李彦如同壁虎游动，从墙壁上缓缓爬下，离地三尺时，他一纵身落下，而后悄然离去。
壁虎游墙功！
“果然是诈死。”
李彦眼中精光闪动，不枉他潜藏到牛莽家附近，又一路跟踪牛莽到醉仙居，终于等到了确定的答案。
只是龟息丸效果不结束，牛奔知觉全无，自己也没办法让牛奔“活”过来。
李彦摸摸下巴，心中有了决断。
片刻后，他回到客栈，骑上快马，朝着城外一路奔去。
……
桃源村。
“银针刺破云千里，妙药驱散雾万重。”
月光皎洁，门口的对联清晰可见。
李彦停在王家宅院前，翻身下马，正要敲门，大门已经吱呀一声打开，露出王药兴奋的俏脸。
“李大哥，你好久没来了，我听到马蹄声，就知道是你。”
“哪儿有好久，我这才走了几天。”
李彦哈哈大笑，把大包小包递给王药。
“给你的，赶在人家收摊前买的。小包的是你喜欢的岚州烧饼，刚出炉不久，还热乎。大包的是给王叔买的帽子，颜色很正。”
王药欣喜地接过纸包，带着李彦向院中走去，边走先询问道：
“李大哥，你最近过的怎么样？还好吗？”
“嗯，不好。”
“那就好……啊，不好？”
王药转过头来，停下了脚步，一脸焦急，手中的烧饼仿佛不香了。
“走，进去再说。”
两人走近堂屋，李彦把牛家兄弟假死之事跟王药细细说明，王药俏脸含煞，把东西放到桌上，怒骂道：
“这兄弟俩可太坏了，当初就应该多打那个牛莽几拳。”
“药儿妹子，我想知道这种靠着丹药假死的人，有没有什么方法能让他醒转过来？”
“假死之人，不外乎气息凝滞，血脉堵塞，因而能将人体的消耗降到最低，只要在关键几个穴位上扎上几针，气息与血脉畅通，就可以顺利醒转。”
“听你这意思，王叔应该有办法？”
“这种事哪儿还用得着老头子，走，我跟你回城，保证几针下去，立马活蹦乱跳起来。”
王药一脸跃跃欲试。
“你行吗？”
李彦调侃道，
“我怕你把他一不小心扎死了，到时候假死变真死，可就乐子大了。”
“别看不起人！”
王药蹙起琼鼻，眼珠转了转，嘻嘻笑道：
“再说老头子现在也不在，邻村一户人家的母猪难产，他帮忙接生去了，这两天回不来。”
王药信口说道，见李彦狐疑的眼光打量着自己，才有些心虚地低下头，玩弄着衣角，小声说道：
“他一个大夫，人家找他接生，很正常的吧。所以，让我跟你去吧。”
李彦哭笑不得，见王药坚持，他沉吟一下，点了点头。
说实在的，玩笑归玩笑，在这里住的这些天，王药的学医天赋，让他惊叹不已。
与自己这种只能靠外挂混日子的咸鱼不同，人家是真正的医学天才，医书上的各种疑难问题都能触类旁通，举一反三。
“好诶。咱们什么时候过去？”
王药见李彦答应，满脸的跃跃欲试，似乎急不可耐要在李彦面前露一手了。
“不急，他们明天才出殡。”
“那今天晚上，咱们可以慢慢聊。”
她话锋一转，“李大哥，其实我没骗你。”
说话声由远及近，王药已经凑过来，按住李彦肩膀，轻声在他耳边说道：
“我爹今晚真不在家，呼~”
温软的气息如同馨兰，在耳边缭绕，让李彦觉得耳朵有点痒痒的。
王药眼中露出狡黠的神色，正要继续，砰的一下，头顶重重挨了一下凿栗，痛的她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小丫头片子都跟谁学的。”
李彦有些哭笑不得，见王药一脸委屈，他顺手揉了揉王药的头，将上面揉出一团鸡窝。
等王药一脸懊丧的把头发撩开，李彦已经骑马夺出了门外，朝王药回头喊道：
“明天早上我来接你，记住，找个带黑纱的斗笠遮住脸。”
烟尘四起，马蹄声渐渐远去。
王药恨恨跺了跺脚，走近屋内，将那本《郎情妾意三十六计》狠狠一摔。
“都是骗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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