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自称神明的少女
神明。
夏寻觉得这个词很没劲。
他觉得大家就是喜欢把运气和恰到好处归类于神秘力量，把未知挂上神明的头衔。
但他对这方面毫无研究，也并不是什么所谓的坚定唯物主义者。
他有这种想法纯粹是因为他初高中时候喜欢唱反调——他觉得自己与众不同。
所谓众人皆醉我独醒就是他了。
当同学们聊到相关话题时，他就会不自觉地从心里感到不屑，可惜他没什么好朋友，不然指定腰骂他。
别看他这样，其实他怕鬼怕的要死。
上一次看恐怖片是在初中宿舍，室友说可能有点恐怖，他自己也没底。但他逞强硬要跟着一块看，结果里面有个没下巴的鬼，出场的时候他没啥反应，临睡了才回过味来。
接下来一周他都在极度困乏之中度过，他实在不敢闭眼，一闭眼就是那鬼的脸。
老师看他状态不对，上课一直打瞌睡，以为他在宿舍私藏了手机小说一类的东西，还叫来了家长。
他们一共在宿舍收获了1部mp4，2部mp3，3本小说，其中一本还带了点颜色——没一样属于他的。
他自小怕事，什么都没藏过。
室友被气到发疯，孤立了他一个学期才缓过来。
他再没看过恐怖片。
夏寻摸黑前进，早些时候还没人提城市建设，路灯老的老，坏的坏，不远点路他走的胆战心惊。
走到末了他却不再紧张，步伐越走越快，走上桥时心中反而升起一股舒坦。
他大喘几口气，站在桥中央看向四面八方。
没见到什么人，附近的楼零散得亮着光，很远的地方有一大片颜色不一的光团，那里是新建的高楼，据说是个高端定位的商场。
夜晚的风很凉，夹着泥和水的味道，他扶着栏杆发呆，江面如墨般平静，却淌着哗哗的水声。
他在这一刻忽然觉得承了莫大的凄苦，咧咧嘴，无声地哭了出来。
他逐渐哭出声音来，眼泪啪啪地往下掉，哭到眼前一片模糊，险些站不住脚。
他是真觉得委屈，他不明白为什么别人家庭和睦，自家却只有老妈。
分明他们才是一家，老爸却像是别人的家长儿子，对着老者嘘寒问暖，对着小孩耐心教导。
人们说他是公民的奴仆。
夏寻说他就像条野狗。
他的怨愤积蓄一下，他甚至计划着等自己长大，就要与父亲展开一场搏斗，让他为自己的童年致歉。
他连这个机会都没等到。
他跪坐在地嚎啕大哭，对着空气拳打脚踢。
无人回应。
他渐渐安静下来，躺在地面上，呆呆地望天，那里星星点，又亮又远。
“真美啊...”他轻声呢喃。
他看了许久，起身望向远处的灯光，内心逐渐像是潭水，涟漪一点点变小，他一点点平静。
他爬上护栏，这有点费劲。
他站了起来，张开双臂拥抱。
他缓缓闭眼，这一刻他切实地拥有了逃避的勇气。
他向着河面倒下，等待耳边传来轰鸣，等待鼻腔涌入水流。
可是。
怎么什么都没有？
他诧异地睁开眼，这一睁眼把他自己吓了一跳，他正以90度站在护栏上，与江面平行。
什么站在！他脚都脱离了护栏，他分明是漂浮在空中！
他一瞬间头皮发麻，恐惧感一下炸开，方才的平静荡然无存，他疯狂挣扎，随即发现四肢分明都听他使唤，但他的位置没有移动一分一毫。
他脑中一下飘过无数的可能，只是思考了几次呼吸的时间他就觉得脑袋乱成了浆糊。
怪力乱神，莫不是真有河神吧？
他又觉得自己是不是在做梦，抬手给了自己一巴掌。
这一下打的格外响亮，他疼得龇牙咧嘴，感觉脸一下子就肿了起来。
“大哥哥，你在干嘛呢？”他听见声音先是一愣，继而惊喜。
“啊，我...你在桥上吗，你在桥上的话能不能拉我...”
上去两个字卡在了他喉咙里，他觉得自己的舌头僵硬地在嘴里打了个结，而他的心脏马上就要从他的胸口跳出来了。
无他，他在说话的时候看到面前分明竖着一双腿。
他感觉自己要哭出来了，这哪是什么河神，大晚上出没还有这种恶趣味的，分明是恶鬼无误了，指不定还是...
他又想起了那个没下巴的鬼。
下一刻他就被一股力量拎了起来，他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站在了桥面上。
一张颇白的脸凑到他面前，只是表情不太好看。
“你脑子里装的都上什么啊？”
有下巴。
他眨了下眼，下一刻哭嚎着掉头就跑。
“有鬼啊！”
片刻后他瘫坐在地，那张脸又凑上来。
“还跑吗？”她笑眯眯道。
他木然地摇头，他方才已经在桥上跑了至少三个来回，他一直在直线往前跑，而那人只是在原地看着他从自己身旁跑过数次。
这是鬼打墙了。
他心中想。
“打个鬼墙啊。”那人拍了一下他的脑袋，继而在他前面蹲了下来，“为什么都是鬼，为什么我不能是河神呢？”
他缓过神来，呆呆地和对方对视。
有下巴...还挺好看？
“有眼光。”她满意地点头，煞有介事地一拍胸脯，“其实我就是河神。”
谁信。
他眨了下眼。
“为啥不信？”她歪头。
不是...谁家河神穿高中校服的...
等会...
他逐渐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女生。
他忽然意识到，从刚刚开始，他分明一句话没说过，但对方却在无障碍地接话。
她难道会...
女生咧嘴笑起来，“你发现啦！真不错，恭喜你哦！”
他又想给自己来上一巴掌，他觉得自己没睡醒。
江面的风格外凉，刮在脸上像是有小刀在划。
夏寻花了一会功夫来理解现状。
首先他没死，准确说他是没死成，是眼前这个女孩救了他。
救人原因不明，她看上去也没打算要说，至于她是何许人也...
“我说了啊？”女孩搅着头发一脸无辜，“我是河神啊！”
夏寻感觉有些头疼，抛开这股未知力量不谈，眼前的人是真跟河神俩字咱不上边。
先不说她为什么穿着自己高中的校服，光是她扎着个双马尾，马尾上还系着俩helloKitty的发夹，他就信不了她是河神。
如果是河神，那未免有点太恶趣味了——不谙世事的女高中生河神，这是哪门子岛国漫画能整出来的剧情。
“我真是个河神啊！”少女凑过来嚷嚷。
夏寻觉得这个词很没劲。
他觉得大家就是喜欢把运气和恰到好处归类于神秘力量，把未知挂上神明的头衔。
但他对这方面毫无研究，也并不是什么所谓的坚定唯物主义者。
他有这种想法纯粹是因为他初高中时候喜欢唱反调——他觉得自己与众不同。
所谓众人皆醉我独醒就是他了。
当同学们聊到相关话题时，他就会不自觉地从心里感到不屑，可惜他没什么好朋友，不然指定腰骂他。
别看他这样，其实他怕鬼怕的要死。
上一次看恐怖片是在初中宿舍，室友说可能有点恐怖，他自己也没底。但他逞强硬要跟着一块看，结果里面有个没下巴的鬼，出场的时候他没啥反应，临睡了才回过味来。
接下来一周他都在极度困乏之中度过，他实在不敢闭眼，一闭眼就是那鬼的脸。
老师看他状态不对，上课一直打瞌睡，以为他在宿舍私藏了手机小说一类的东西，还叫来了家长。
他们一共在宿舍收获了1部mp4，2部mp3，3本小说，其中一本还带了点颜色——没一样属于他的。
他自小怕事，什么都没藏过。
室友被气到发疯，孤立了他一个学期才缓过来。
他再没看过恐怖片。
夏寻摸黑前进，早些时候还没人提城市建设，路灯老的老，坏的坏，不远点路他走的胆战心惊。
走到末了他却不再紧张，步伐越走越快，走上桥时心中反而升起一股舒坦。
他大喘几口气，站在桥中央看向四面八方。
没见到什么人，附近的楼零散得亮着光，很远的地方有一大片颜色不一的光团，那里是新建的高楼，据说是个高端定位的商场。
夜晚的风很凉，夹着泥和水的味道，他扶着栏杆发呆，江面如墨般平静，却淌着哗哗的水声。
他在这一刻忽然觉得承了莫大的凄苦，咧咧嘴，无声地哭了出来。
他逐渐哭出声音来，眼泪啪啪地往下掉，哭到眼前一片模糊，险些站不住脚。
他是真觉得委屈，他不明白为什么别人家庭和睦，自家却只有老妈。
分明他们才是一家，老爸却像是别人的家长儿子，对着老者嘘寒问暖，对着小孩耐心教导。
人们说他是公民的奴仆。
夏寻说他就像条野狗。
他的怨愤积蓄一下，他甚至计划着等自己长大，就要与父亲展开一场搏斗，让他为自己的童年致歉。
他连这个机会都没等到。
他跪坐在地嚎啕大哭，对着空气拳打脚踢。
无人回应。
他渐渐安静下来，躺在地面上，呆呆地望天，那里星星点，又亮又远。
“真美啊...”他轻声呢喃。
他看了许久，起身望向远处的灯光，内心逐渐像是潭水，涟漪一点点变小，他一点点平静。
他爬上护栏，这有点费劲。
他站了起来，张开双臂拥抱。
他缓缓闭眼，这一刻他切实地拥有了逃避的勇气。
他向着河面倒下，等待耳边传来轰鸣，等待鼻腔涌入水流。
可是。
怎么什么都没有？
他诧异地睁开眼，这一睁眼把他自己吓了一跳，他正以90度站在护栏上，与江面平行。
什么站在！他脚都脱离了护栏，他分明是漂浮在空中！
他一瞬间头皮发麻，恐惧感一下炸开，方才的平静荡然无存，他疯狂挣扎，随即发现四肢分明都听他使唤，但他的位置没有移动一分一毫。
他脑中一下飘过无数的可能，只是思考了几次呼吸的时间他就觉得脑袋乱成了浆糊。
怪力乱神，莫不是真有河神吧？
他又觉得自己是不是在做梦，抬手给了自己一巴掌。
这一下打的格外响亮，他疼得龇牙咧嘴，感觉脸一下子就肿了起来。
“大哥哥，你在干嘛呢？”他听见声音先是一愣，继而惊喜。
“啊，我...你在桥上吗，你在桥上的话能不能拉我...”
上去两个字卡在了他喉咙里，他觉得自己的舌头僵硬地在嘴里打了个结，而他的心脏马上就要从他的胸口跳出来了。
无他，他在说话的时候看到面前分明竖着一双腿。
他感觉自己要哭出来了，这哪是什么河神，大晚上出没还有这种恶趣味的，分明是恶鬼无误了，指不定还是...
他又想起了那个没下巴的鬼。
下一刻他就被一股力量拎了起来，他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站在了桥面上。
一张颇白的脸凑到他面前，只是表情不太好看。
“你脑子里装的都上什么啊？”
有下巴。
他眨了下眼，下一刻哭嚎着掉头就跑。
“有鬼啊！”
片刻后他瘫坐在地，那张脸又凑上来。
“还跑吗？”她笑眯眯道。
他木然地摇头，他方才已经在桥上跑了至少三个来回，他一直在直线往前跑，而那人只是在原地看着他从自己身旁跑过数次。
这是鬼打墙了。
他心中想。
“打个鬼墙啊。”那人拍了一下他的脑袋，继而在他前面蹲了下来，“为什么都是鬼，为什么我不能是河神呢？”
他缓过神来，呆呆地和对方对视。
有下巴...还挺好看？
“有眼光。”她满意地点头，煞有介事地一拍胸脯，“其实我就是河神。”
谁信。
他眨了下眼。
“为啥不信？”她歪头。
不是...谁家河神穿高中校服的...
等会...
他逐渐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女生。
他忽然意识到，从刚刚开始，他分明一句话没说过，但对方却在无障碍地接话。
她难道会...
女生咧嘴笑起来，“你发现啦！真不错，恭喜你哦！”
他又想给自己来上一巴掌，他觉得自己没睡醒。
江面的风格外凉，刮在脸上像是有小刀在划。
夏寻花了一会功夫来理解现状。
首先他没死，准确说他是没死成，是眼前这个女孩救了他。
救人原因不明，她看上去也没打算要说，至于她是何许人也...
“我说了啊？”女孩搅着头发一脸无辜，“我是河神啊！”
夏寻感觉有些头疼，抛开这股未知力量不谈，眼前的人是真跟河神俩字咱不上边。
先不说她为什么穿着自己高中的校服，光是她扎着个双马尾，马尾上还系着俩helloKitty的发夹，他就信不了她是河神。
如果是河神，那未免有点太恶趣味了——不谙世事的女高中生河神，这是哪门子岛国漫画能整出来的剧情。
“我真是个河神啊！”少女凑过来嚷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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