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两个版本
不一样？
夏寻微微一怔，有点没太懂常筝的意思。
“什么叫查到的版本不一样？咱俩听的事情有出入是吗？”
“按你从老板那听说的情况来看，这件事情属于是抢劫未遂然后故意伤人，才导致的后续反击伤人，没错吧？”
“嗯。”
“可我打听到的事情不太一样。”常筝从包里摸出一个小册子，“我这边了解到的是，你老板口中的抢劫犯只是路过那里，结果突然有人攻击他，他情急之下拿到武器反击。”
“啊？”他挠挠头，“你是从哪打听到的？”
这个出入未免太大了些。已经是属于两种对立情况了。
“我上午去了趟医院，那人刚醒不久，他说的断断续续，但大概是这个情况。”
“额...他自己说的，不能相信吧。”
“为什么？”
“额，因为他这怎么听都是在编造事情想给自己开脱罪名吧。”
“你怎么知道？”
“啊？因为我...”
夏寻忽然愣住了，他懂了常筝的意思，他们两人都未在现场，目前也没有实质性证据，可以说两人都是道听途说，只是他先入为主，觉得自己听到的事情非常合理，而本能得觉得常筝的说话只是对方在开脱罪名。
只是对方的说法确实给人一种不真实感——只是路过就遭遇了袭击，事后对方还达成了一致口供，要将他陷害为抢劫伤人的罪犯，这怎么想都有些荒谬。
“可惜他伤势不轻，不允许我问更多问题了。”
“有点...奇怪。”
“确实很奇怪，其实你老板的说法我也知道，中午的时候我就在新日小区那块地方，大家的说法都很一致——抢劫伤人，他们只是正当防卫奋起反击。”
“对了，那边应该有监控的吧？”夏寻想了想道，“监控有拍到吗？”
前两年政府响应打击犯罪，减少犯罪力度的政策，在整个市里各个地方出资加装了大量监控，他小区楼下就有好几个，想来新日小区那块也不会少。
“哦，那个我问过了，很不巧，监控上周坏了。”
“哦。”
坏了么...这真的很像那种犯罪剧情，为了掩盖真相而提前做足准备损坏监控。
他拍了拍脑袋，示意自己不要胡思乱想，生活是生活，剧情是剧情，况且这件事和他有什么关系？
该头痛的应该是警方和常筝。
不过她也不太需要头痛吧，她只需要跟在警察后面得到结果后第一时间报道就行了。
他瞥了眼常筝，她正在专心致志地翻着那本小册子，表情严肃。
感觉她好像很上心这件事...
他把目光挪向别处，店员正在捣碎大块的冰，捣完后他熟练地舀起碎冰，把不知道是糖浆还是果酱的东西倒在上面，橙黄色的粘稠液体顺着杯壁缓缓下滑，混进凝结的水珠中，他的思绪随着滑落的水滴渐渐漂远。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耳边响起轻声的喘息。
他吓得一个激灵，回头看到一对打扮新潮的情侣正挤在位子上亲热，两人黏在一块像个连体娃娃。
他听到噗嗤一声，发现常筝正在埋头憋笑。
夏寻咳嗽两声掩饰尴尬，抓过杯子喝了一口里，入口的味道像是纯净水里加了一点芒果泥，寡淡难喝。
他看了眼，发觉杯子里的冰沙已经全化，难怪味道不对，也不知道他这下发呆了多久。
“抱歉，我...”
常筝摇头，“不用哦，也没多久。”
夏寻微微一愣，她怎么好像知道自己想说什么似的。
本想开口问问，但常筝似乎在忙什么事情，一边翻着册子一边飞快地按着手机键盘。
“有工作吗？”
“嗯，算吧。”
“那我...”
“我送你。”
“啊不，就一点路...”
“走了。”
常筝拎包就走，夏寻无奈跟上。
两人走到路口分别。
“我还有事，就先走了，有机会一块吃饭慢慢聊聊。”
“嗯，再见。”
“再见。”
夏寻走到门口发现老板正探头探脑朝路口看。
“人走了？”
“走了。”
“怎么不和人家多待会。”
“老板，我俩就是以前同学...”
“我和我老婆也是同学啊。”
他无奈摇头，绕开老板进去换上工服。
刚在台后坐下，老板又凑了过来。
“我看人挺好的啊，你有什么不满意的？跟我讲讲，我给你拿主意。”
“谈不上什么满意不满意。”夏寻摇头，“我们就是普通同学，连很熟都算不上，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她今天突然会来找我。”
“指不定人家暗恋你呢？”
“别逗我了老板...”他苦笑，“我俩真不熟，甚至可以说有点老矛盾，真谈不上这些东西...”
“行行行，我不说我不说...”老板啧啧晃头，“现在的年轻人真得是...”
他不再理会，台子上摆着刚送来的货物清单，他拿着单子去了后边仓库点货。
不知为何，他点货的时候有些心不在焉，出了好几次问题，废了半天才清点完毕。
回到前面时老板已经在休息室发出了鼾声，他有些无奈，虽然生意不好，但老板未免也太放心了些，毕竟外面有监控，店里可没有。
他正要打开蜘蛛纸牌的手顿在了原地，他意识到问题出在了哪里。
虽然他表面上依旧抗拒常筝这个人的出现，但却已经不自觉地开始思考对方的事情——比如监控就是，点货心不在焉完全是因为他在无意识地思考新日小区的伤人案，虽然可能有这个案子信息很特别的原因，但他确实对常筝的事情略有上心。
是因为受老板话影响了吗...
他有些苦恼地挠头，思忖间又想起常筝站在街角的画面来。
真的称得上一句岁月静好。
是时间久了的关系么，感觉自己对以前的糗事也没那么在意，也可能是心态变了的关系吧...
他把蜘蛛开了关，关了开...又陷入长久的呆滞之中。
临近傍晚的时候常筝又来了一趟，带着份包装精致的甜点。
她行色匆匆，进门把东西放下说了声就打着电话离开，夏寻来不及拒绝。
老板摇头晃脑，“你看吧，我就说你们有戏，你要相信叔，叔年轻的时候那可...”
他无心听老板扯皮，拎着甜点下班。
公交上人多的厉害，他挤在角落，努力护着怀里的盒子。
随着急促的刹车声和司机的咒骂，乘客如弹簧压成一团又弹开，哀怨四起。
到站后他着急忙慌地下车，在路边打开盒子一看，里面似乎是个蛋糕，但已挤成一团糊在盒上。
他心里一颤，呆呆地站了一会，收起东西回了家。
到家后他找了个盆子乘着，拿勺子把蛋糕一点点刮下送入口中。
味道很好。
和小时候生日吃的蛋糕一样好。
他把常筝的号码存进手机，开始给家里打扫卫生。
扫地扫到一半，他忽得想起来洗衣店还有衣服没拿，赶忙加快动作，找出单子骑上车去了洗衣店。
‘阿亮洗衣’。
夏寻抬头看到招牌，灯还亮着。
索性还没关门。
他进门没看到人，喊了几声也没人应，正奇怪时有人从外面进来。
“哎呀，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刚刚有事出去了下，您久等了...实在不好意思。”
来人是个老太，发鬓斑白，身子骨看着却挺健朗。
“您是洗衣还是取衣？”
“我来拿衣服。”夏寻把单子递给她。
“诶好，您稍等。”片刻后老太从后面拎了个袋子交给他，“您检查一下，破洞的地方要是不满意我们可以重弄。”
“好...”他瞄了两眼，“没什么问题...这是23对吧？”
“诶对的，一共收您23，您如果住在附近的话可以考虑办张我家的卡，可以给您打折扣，有时候还有附赠服务。”
“下次吧。”
“好，祝您生活愉快。”
“谢谢。”
走至门口时老太忽然叫住了他。
“不好意思客人...我们以前见过吗？为什么我觉得您有些眼熟？”
“应该没有，眼熟可能是因为我长得比较普通，有点大众脸。”
“这样吗...”
“应该是的，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哦，不好意思打扰您了。”
“没事，您客气。”
夏寻扶着车往外走，路上回头望了眼店门的招牌暗叹口气，骑车离开。
赶到陵园时天已经黑了下来，天空介乎于赤红和黑色之间，像是渐变色的画布，抹着层层叠叠的云雾。
看守室的大爷正在打瞌睡，他敲了敲玻璃，大爷迷迷糊糊地抬起头来，见到是他有些惊讶。
“我来送衣服了叔...谢谢你的衣服。”
“都说了不着急的啦，你这小子真是...”大爷乐呵呵地接过东西，“刚下班？”
“是。”
“饭吃过没？”
“还没。”
“那就赶紧回去吃饭吧，都快晚上了，别呆这块地方。”
“好，那我先走了叔。”
“嗯...诶，对了，有个事情不知道你要不要听。”
“什么事？”
“前两天有人来扫墓，我当时一看登记，位置有点眼熟，好像和你去的一处地方。”
夏寻心中一震，表情凝固在了脸上。
“我记得是个姑娘，你等等啊，我找找登记记录...”
“不，不用了叔...”
“啊？”
“不用看了叔...这事和我没什么关系的。”
“哦...好。”
“我走了叔。”
“好嘞，路上小心。”
大爷望着夏寻离去的身影犯起了嘀咕。
“怎么会没关系呢...别人看他爹妈和他没关系嘛？还是一个姓，怪了...算了算了，我关心这个作甚...”
他合上册子，又打起了瞌睡。
夏寻微微一怔，有点没太懂常筝的意思。
“什么叫查到的版本不一样？咱俩听的事情有出入是吗？”
“按你从老板那听说的情况来看，这件事情属于是抢劫未遂然后故意伤人，才导致的后续反击伤人，没错吧？”
“嗯。”
“可我打听到的事情不太一样。”常筝从包里摸出一个小册子，“我这边了解到的是，你老板口中的抢劫犯只是路过那里，结果突然有人攻击他，他情急之下拿到武器反击。”
“啊？”他挠挠头，“你是从哪打听到的？”
这个出入未免太大了些。已经是属于两种对立情况了。
“我上午去了趟医院，那人刚醒不久，他说的断断续续，但大概是这个情况。”
“额...他自己说的，不能相信吧。”
“为什么？”
“额，因为他这怎么听都是在编造事情想给自己开脱罪名吧。”
“你怎么知道？”
“啊？因为我...”
夏寻忽然愣住了，他懂了常筝的意思，他们两人都未在现场，目前也没有实质性证据，可以说两人都是道听途说，只是他先入为主，觉得自己听到的事情非常合理，而本能得觉得常筝的说话只是对方在开脱罪名。
只是对方的说法确实给人一种不真实感——只是路过就遭遇了袭击，事后对方还达成了一致口供，要将他陷害为抢劫伤人的罪犯，这怎么想都有些荒谬。
“可惜他伤势不轻，不允许我问更多问题了。”
“有点...奇怪。”
“确实很奇怪，其实你老板的说法我也知道，中午的时候我就在新日小区那块地方，大家的说法都很一致——抢劫伤人，他们只是正当防卫奋起反击。”
“对了，那边应该有监控的吧？”夏寻想了想道，“监控有拍到吗？”
前两年政府响应打击犯罪，减少犯罪力度的政策，在整个市里各个地方出资加装了大量监控，他小区楼下就有好几个，想来新日小区那块也不会少。
“哦，那个我问过了，很不巧，监控上周坏了。”
“哦。”
坏了么...这真的很像那种犯罪剧情，为了掩盖真相而提前做足准备损坏监控。
他拍了拍脑袋，示意自己不要胡思乱想，生活是生活，剧情是剧情，况且这件事和他有什么关系？
该头痛的应该是警方和常筝。
不过她也不太需要头痛吧，她只需要跟在警察后面得到结果后第一时间报道就行了。
他瞥了眼常筝，她正在专心致志地翻着那本小册子，表情严肃。
感觉她好像很上心这件事...
他把目光挪向别处，店员正在捣碎大块的冰，捣完后他熟练地舀起碎冰，把不知道是糖浆还是果酱的东西倒在上面，橙黄色的粘稠液体顺着杯壁缓缓下滑，混进凝结的水珠中，他的思绪随着滑落的水滴渐渐漂远。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耳边响起轻声的喘息。
他吓得一个激灵，回头看到一对打扮新潮的情侣正挤在位子上亲热，两人黏在一块像个连体娃娃。
他听到噗嗤一声，发现常筝正在埋头憋笑。
夏寻咳嗽两声掩饰尴尬，抓过杯子喝了一口里，入口的味道像是纯净水里加了一点芒果泥，寡淡难喝。
他看了眼，发觉杯子里的冰沙已经全化，难怪味道不对，也不知道他这下发呆了多久。
“抱歉，我...”
常筝摇头，“不用哦，也没多久。”
夏寻微微一愣，她怎么好像知道自己想说什么似的。
本想开口问问，但常筝似乎在忙什么事情，一边翻着册子一边飞快地按着手机键盘。
“有工作吗？”
“嗯，算吧。”
“那我...”
“我送你。”
“啊不，就一点路...”
“走了。”
常筝拎包就走，夏寻无奈跟上。
两人走到路口分别。
“我还有事，就先走了，有机会一块吃饭慢慢聊聊。”
“嗯，再见。”
“再见。”
夏寻走到门口发现老板正探头探脑朝路口看。
“人走了？”
“走了。”
“怎么不和人家多待会。”
“老板，我俩就是以前同学...”
“我和我老婆也是同学啊。”
他无奈摇头，绕开老板进去换上工服。
刚在台后坐下，老板又凑了过来。
“我看人挺好的啊，你有什么不满意的？跟我讲讲，我给你拿主意。”
“谈不上什么满意不满意。”夏寻摇头，“我们就是普通同学，连很熟都算不上，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她今天突然会来找我。”
“指不定人家暗恋你呢？”
“别逗我了老板...”他苦笑，“我俩真不熟，甚至可以说有点老矛盾，真谈不上这些东西...”
“行行行，我不说我不说...”老板啧啧晃头，“现在的年轻人真得是...”
他不再理会，台子上摆着刚送来的货物清单，他拿着单子去了后边仓库点货。
不知为何，他点货的时候有些心不在焉，出了好几次问题，废了半天才清点完毕。
回到前面时老板已经在休息室发出了鼾声，他有些无奈，虽然生意不好，但老板未免也太放心了些，毕竟外面有监控，店里可没有。
他正要打开蜘蛛纸牌的手顿在了原地，他意识到问题出在了哪里。
虽然他表面上依旧抗拒常筝这个人的出现，但却已经不自觉地开始思考对方的事情——比如监控就是，点货心不在焉完全是因为他在无意识地思考新日小区的伤人案，虽然可能有这个案子信息很特别的原因，但他确实对常筝的事情略有上心。
是因为受老板话影响了吗...
他有些苦恼地挠头，思忖间又想起常筝站在街角的画面来。
真的称得上一句岁月静好。
是时间久了的关系么，感觉自己对以前的糗事也没那么在意，也可能是心态变了的关系吧...
他把蜘蛛开了关，关了开...又陷入长久的呆滞之中。
临近傍晚的时候常筝又来了一趟，带着份包装精致的甜点。
她行色匆匆，进门把东西放下说了声就打着电话离开，夏寻来不及拒绝。
老板摇头晃脑，“你看吧，我就说你们有戏，你要相信叔，叔年轻的时候那可...”
他无心听老板扯皮，拎着甜点下班。
公交上人多的厉害，他挤在角落，努力护着怀里的盒子。
随着急促的刹车声和司机的咒骂，乘客如弹簧压成一团又弹开，哀怨四起。
到站后他着急忙慌地下车，在路边打开盒子一看，里面似乎是个蛋糕，但已挤成一团糊在盒上。
他心里一颤，呆呆地站了一会，收起东西回了家。
到家后他找了个盆子乘着，拿勺子把蛋糕一点点刮下送入口中。
味道很好。
和小时候生日吃的蛋糕一样好。
他把常筝的号码存进手机，开始给家里打扫卫生。
扫地扫到一半，他忽得想起来洗衣店还有衣服没拿，赶忙加快动作，找出单子骑上车去了洗衣店。
‘阿亮洗衣’。
夏寻抬头看到招牌，灯还亮着。
索性还没关门。
他进门没看到人，喊了几声也没人应，正奇怪时有人从外面进来。
“哎呀，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刚刚有事出去了下，您久等了...实在不好意思。”
来人是个老太，发鬓斑白，身子骨看着却挺健朗。
“您是洗衣还是取衣？”
“我来拿衣服。”夏寻把单子递给她。
“诶好，您稍等。”片刻后老太从后面拎了个袋子交给他，“您检查一下，破洞的地方要是不满意我们可以重弄。”
“好...”他瞄了两眼，“没什么问题...这是23对吧？”
“诶对的，一共收您23，您如果住在附近的话可以考虑办张我家的卡，可以给您打折扣，有时候还有附赠服务。”
“下次吧。”
“好，祝您生活愉快。”
“谢谢。”
走至门口时老太忽然叫住了他。
“不好意思客人...我们以前见过吗？为什么我觉得您有些眼熟？”
“应该没有，眼熟可能是因为我长得比较普通，有点大众脸。”
“这样吗...”
“应该是的，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哦，不好意思打扰您了。”
“没事，您客气。”
夏寻扶着车往外走，路上回头望了眼店门的招牌暗叹口气，骑车离开。
赶到陵园时天已经黑了下来，天空介乎于赤红和黑色之间，像是渐变色的画布，抹着层层叠叠的云雾。
看守室的大爷正在打瞌睡，他敲了敲玻璃，大爷迷迷糊糊地抬起头来，见到是他有些惊讶。
“我来送衣服了叔...谢谢你的衣服。”
“都说了不着急的啦，你这小子真是...”大爷乐呵呵地接过东西，“刚下班？”
“是。”
“饭吃过没？”
“还没。”
“那就赶紧回去吃饭吧，都快晚上了，别呆这块地方。”
“好，那我先走了叔。”
“嗯...诶，对了，有个事情不知道你要不要听。”
“什么事？”
“前两天有人来扫墓，我当时一看登记，位置有点眼熟，好像和你去的一处地方。”
夏寻心中一震，表情凝固在了脸上。
“我记得是个姑娘，你等等啊，我找找登记记录...”
“不，不用了叔...”
“啊？”
“不用看了叔...这事和我没什么关系的。”
“哦...好。”
“我走了叔。”
“好嘞，路上小心。”
大爷望着夏寻离去的身影犯起了嘀咕。
“怎么会没关系呢...别人看他爹妈和他没关系嘛？还是一个姓，怪了...算了算了，我关心这个作甚...”
他合上册子，又打起了瞌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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