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混沌（4）
希拉狄哈遗迹遗迹离这边不算近。
它位于一处塌陷的峡谷，那里淌着河水，生活着大量名为魔石精的魔物。
希拉狄哈是一座城市的名字，它从贝拉哈迪亚中分裂出来，曾经和乌尔达哈一样繁荣，但却被摧毁于一场战争。
它发生在数百年前，当时希拉狄哈的国王拉拉维夫为了改善国内的经济开始大规模治水，从乌尔达哈上游将水引走，用于滋润自己的国土。这举动加深了两国的冲突，乌尔达哈的国民咒骂这位被称为涌泉之王的男人，将其称之为恶鬼。
战争在此后全面爆发，乌尔达哈在这场交战中获得了胜利，彻底摧毁了这座古都，数百年后它的遗址已基本被风沙掩埋，仅剩下小部分暴露在地面，成了魔石精的巢穴。
奥瑞亚站在崖边，脚下就是这座古都的遗址。
时至今日它依旧保留了一些建筑的形状，那是一座坍塌的巨大城门，它压在大量的碎石和石柱之上，黑色的魔石精在废墟中上窜下跳。
他沿着小路向下走，不得不说这种以石头和宝石为食物的魔物在这的数量着实惊人，河里、岸边、岩壁...到处都可以见到他们的身影，索性它们没有什么主动攻击性，只是翻找着自己想要的石头。
奥瑞亚在遗迹的废墟边看到了维斯坦，旁边站着铜刃团的士兵，但是...
他警觉地从腰间抽出了魔杖，情况好像有些不对。
他注意到地上歪歪扭扭躺着几个人，不知生死。而维斯坦这会跪伏在地上，大口喘着气，在他面前的铜刃团卫兵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发出冷笑。
“蠢货！”那个士兵笑骂道，“希拉狄哈遗迹里怎么还会有银矿？贫民窟出身的人就是没文化，真是叫人头疼！没和沙蝎众打声招呼，就想在乌尔达哈做生意？门都没有！”
“你...”维斯坦嘴角流血，喘息道，“沙蝎众...呃咳咳咳...原来你们是罗罗力特的手下么...”
“少废话！”他手一挥，其他士兵随即抽出了武器，“认命吧！”
开什么玩笑！
一道电光打在为首的士兵脚下，他惊得一跳。
“谁？谁！出来！”
他瞧见一个穿着布袍的拉拉菲尔从角落走了出来，他走到维斯坦身旁，神情愤怒。
“你又是谁？”士兵一愣，但紧接着神情凶恶起来，“你也是这个男人的同伴吧？哼，不知死活的家伙，那就送你们一起上路！”
奥瑞亚看着敌人抽出弯刀，正在向他们聚拢形成围攻之势，但他毫无惧意。
他此刻心中充满了愤怒。
他见证过维斯坦的决心和信念，知晓眼前这个男人所做之事是多么让人钦佩，这样的人凭什么在这种受这种卑劣家伙的侮辱！
或许他今天会给维斯坦陪葬，但他人生中的所学之识绝不允许他在此刻怯懦地逃跑！
他正要吟唱动手，忽得听到一个嘶哑低沉的声音不知在何处响起。
‘创世之道的哀叹声啊！请给予吾等指引！’
‘让世间的伪魂寄宿于古老石棺之中...’
‘出来吧！真理之像！’
低低的响声在四周响起，它愈来愈大，像是岩石撞击发出的轰鸣。
“怎、怎么了？！这是什么声音？！”
为首的卫兵有些不知所措，他感到脚下的地面似乎在震荡，又好像只是自己的错觉...
不，不是错觉！
地面在震荡，废墟在摇晃！
“这！”有人指向他身后的方向，他回过头，瞪大了眼睛。
石块和尘土正在从废墟里爬起来。
它们在轰鸣声中黏合，一个数人高的岩石怪物站稳脚步，它的核心如太阳般燃烧，发出了轰鸣般的咆哮。
“这、这怪物是怎么回事？！难不成...难不成罗罗力特大人连我们都想灭口？！可恶啊！”
“逃！快逃啊队长！”
“逃...逃！”
铜刃团士兵们狼狈地逃窜，那泥土巨像也不追赶，缓步向着维斯坦的方向走来。
“我来对付他，你退后。”奥瑞亚挡在了他身前。
“可是你...”
“退后！”
“昏乱！”
黑色雾气飘起，泥土巨像身形顿了顿，继续走来，维斯坦咬了咬牙，没再坚持，躲在了一块巨石后面。
奥瑞亚魔杖指向泥土巨像，口中默念咒语，魔力在周身涌动。
“催眠！”
他的想法很简单，他根本没必要和这个可怕的家伙拼个你死我活，他只要保证维斯坦的安全就行，那样的话就只需要用催眠定住巨像，他们再趁此机会逃离就行。
泥土巨像发出一声咆哮，加速向他冲来。
“什么？”奥瑞亚一惊，催眠魔法对它无效！
难道是自己的魔力太弱？来不及多想，泥土巨像的手掌已经朝他拍了过来。
他立马侧身滚开，巨大的手掌拍起大片的水花，附近的魔石精尖叫着跑开，躲进了角落。
“闪雷！”
“火炎！”
“我滚！”
他再次翻滚躲开泥土巨像的拍击，这似乎激怒了它，它发出刺耳的咆哮，双手轮流向他抓来。
“冰结！”
这场战斗似乎比他想象中要轻松不少，他方才悬着的心落下来了一些。
这家伙虽然体型巨大，气势惊人，但巨大的身躯带来了行动不便的问题，他又是拉拉菲尔族，身材矮小，总是能恰到好处的躲开它的攻击，起身后立马吟唱咒术攻击它。
而且这家伙显然和那些吃矿石的爬虫不同，火炎对它造成的伤害明显高于冰结，这也是因为星极火和灵极冰的差别，星极火本身就是限制魔力流速来增大破坏力的魔法。
火球轰击在泥土巨像身上，石屑纷飞，它跌撞着后退。
他还想吟唱火炎，但却发现魔力无法凝聚在短杖之上。
他心中一动，意识到体内的魔力在星极火的限制下已近枯竭，无法继续释放火炎之术了。
“星灵位移！”
周身的红色光晕迅速化为清澈的蓝色，他清晰地感受到体内的魔力在奔涌，原本几乎枯竭的魔力正在急速恢复。
灵极冰！
这就是灵极冰的妙用，虽然冰属性咒术无法造成那么强大的破坏力，却能支持他近乎无限地吟唱魔法。
“闪雷！”
“冰结！”
正当奥瑞亚躲开攻击信心十足，就要乘胜追击继续吟唱火属性咒术的时候，那个嘶哑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
“呵，还挺难干的嘛...不过，这招你能吃得消么！”
泥土巨像张开双臂发出怒吼，它的周身围绕着元素的光晕，核心如烈火般燃烧。
这是什么？他心中一惊，赶忙中断了火炎的吟唱，想要从它前方离开。
泥土巨像双臂一摆，巨量的沙尘如潮水般从它口中喷出，就要把面前的一切淹没。
来不及了！
他大惊失色，这沙尘实在太多了，以他的身体素质根本跑不出这个范围！
维斯坦忙从石头后出来，想要跑上前拉他一把。
下一刻沙尘就裹挟着他的身影消失不见。
“奥瑞亚！！”
————————————————————————————————————————————————
常筝在椅子上发呆，窗边席地而坐的两人已经聊了有十数分钟。
她瞥了一眼，两人都在和煦地笑。
她，真是精神病么...常筝想。
病房里的人确实是她认识的人，但也只是认识。
她叫张玉贤。
常筝走上记者这条路并非偶然，这个愿望自小便有，长大后便愈发强烈，尤其是在知晓那个死去男人的恶行之后，这份愿望便成了坚定的目标。
她想要把遇到的恶行公之于众。
她认识张玉贤便源自于这个愿望，是个偶然。
那时候她刚上初中，三阳日报举办了一个小小记者的活动，活动内容是参加者需完全通过自己的行动完成一篇新闻报告，寄给三阳日报后他们会选取其中几个刊登在一个大版面上，并邀请参加者成为荣誉小记者——年龄限定是小学至初中。
她很想在这个活动中胜出，在这上面花了很多时间和精力。
她最终锁定了一个新闻标题：
‘民间的发光者。’
这是她冥思苦想得出的结果，写下这个题目时她激动地浑身颤抖，觉得那是自己灵感与智慧的结晶体。
发光者说的是一个男人，是一个普通警察。
男人叫夏天。
和他的名字一般，他如夏天一般炽热，但不是性格，是他的行事为人。
夏天并不是什么电视剧里那种智商在线、武艺精湛，行走在刑事边缘打击犯罪的武警，他只是一个小派出所的普通民警，干过最危险的事应该是跳进河里救落水小孩——那条河刚过他腰。
但他真得像是夏天炽热的太阳。
他在那个派出所工作了十几年，只升过一次职——这和他自己的选择有关，他本可以调去市中心的警察厅工作，但他觉得自己德不配位，待在这里挺好，离家也近。
别误会，他口中的离家近，是指他在休息时从家里出来近。
而不是回家近。
在那周边生活的人几乎没人不知道他，几乎哪家的老人长辈都会存着他的号码，原因无他。
能报到派出所的大事，他管。
在居委会就能解决得不大不小的事，他管。
讲给邻居都不一定爱听的小事，他也管。
他像个不停旋转的陀螺在人们身边旋转，带着炽热的温度。
常筝在一个周末敲响了他家的门，开门的是张玉贤，是夏天的妻子。
这个温柔和煦的女人没问缘由地接待了她，知道是想找丈夫做个采访后她笑得很高兴，点头说他出去给老人搬家了，应该要不了多久就回来了。
这一等就到了饭点。
常筝想撑到夏天回来，做完采访就走，但实在遭不住等得太久，又饿又困，扭扭捏捏地和张玉贤一块吃了午饭，饭后一不小心就在沙发上睡着了。
等她醒时已是黄昏，厨房里传来饭菜的香气，她知道事情不好，匆忙和张玉贤道别后奔回家中。
那天下午爷爷差点报了警。
过了几天有人送来一叠手写的采访记录，是张玉贤模仿报纸上的采访方式写得，她按照常筝留下的名字和号码寻到了她的住址，后面还附了一张夏天的证件照。
常筝欣喜万分，绞尽脑汁洋洋洒洒地写了一大篇报道，寄去了三阳报社。
夏天的故事石沉大海。
那几天的心情到现在回忆起来都觉得痛苦。
常筝叹了口气，揉了揉太阳穴，示意自己不要再想这些事情。
说起来她后来还去过一次，好像是去她家给她的孩子送什么笔记还是...
她一愣，随即摇了摇头。
什么跟什么啊...夏天哪来的孩子...
自己真是忙晕了...
有点记不清楚了，总之后来还去过一次...
只是那次依旧没有见到夏天。
也不知道姑姑是怎么和她认识的。
她看向两人，她们就像多年的好友般和声细语地聊着天，张玉贤依旧如同她记忆中那般温柔，只是也不知怎么她的头发已经花白。
她进门时还以为对方是个垂暮的老人。
真的不像是个精神病啊...常筝想。
“小筝...小筝！”她忽得听见姑姑唤她。
“嗯？怎么了姑姑？”
“过来，小筝。”姑姑向她招手。
“额...”她缓慢起身，“怎么了嘛姑姑？”
“过来。”姑姑笑道，“让张阿姨见见你。”
“哦...”
她走了过去，在姑姑的示意下依着她们坐下。
“还认得不？”姑姑向着张玉贤轻声道。
张玉贤没说话，只是细细地打量她。
她有些不自在，挪动了一下位置。
张玉贤忽得向她说了些什么，但她声音很轻，常筝没听清楚。
“不好意思张阿姨，您...和我说什么？”
张玉贤笑了笑，牵住她的手让她凑近些。
常筝有些尴尬地往前凑了凑，张玉贤伸手犹豫了一下，但还是摸了摸她的头。
她重复了一遍方才说的话。
这次常筝听清了，那言语如同耳语般轻细温柔。
她却一下子呆在了原地。
如遭雷击。
它位于一处塌陷的峡谷，那里淌着河水，生活着大量名为魔石精的魔物。
希拉狄哈是一座城市的名字，它从贝拉哈迪亚中分裂出来，曾经和乌尔达哈一样繁荣，但却被摧毁于一场战争。
它发生在数百年前，当时希拉狄哈的国王拉拉维夫为了改善国内的经济开始大规模治水，从乌尔达哈上游将水引走，用于滋润自己的国土。这举动加深了两国的冲突，乌尔达哈的国民咒骂这位被称为涌泉之王的男人，将其称之为恶鬼。
战争在此后全面爆发，乌尔达哈在这场交战中获得了胜利，彻底摧毁了这座古都，数百年后它的遗址已基本被风沙掩埋，仅剩下小部分暴露在地面，成了魔石精的巢穴。
奥瑞亚站在崖边，脚下就是这座古都的遗址。
时至今日它依旧保留了一些建筑的形状，那是一座坍塌的巨大城门，它压在大量的碎石和石柱之上，黑色的魔石精在废墟中上窜下跳。
他沿着小路向下走，不得不说这种以石头和宝石为食物的魔物在这的数量着实惊人，河里、岸边、岩壁...到处都可以见到他们的身影，索性它们没有什么主动攻击性，只是翻找着自己想要的石头。
奥瑞亚在遗迹的废墟边看到了维斯坦，旁边站着铜刃团的士兵，但是...
他警觉地从腰间抽出了魔杖，情况好像有些不对。
他注意到地上歪歪扭扭躺着几个人，不知生死。而维斯坦这会跪伏在地上，大口喘着气，在他面前的铜刃团卫兵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发出冷笑。
“蠢货！”那个士兵笑骂道，“希拉狄哈遗迹里怎么还会有银矿？贫民窟出身的人就是没文化，真是叫人头疼！没和沙蝎众打声招呼，就想在乌尔达哈做生意？门都没有！”
“你...”维斯坦嘴角流血，喘息道，“沙蝎众...呃咳咳咳...原来你们是罗罗力特的手下么...”
“少废话！”他手一挥，其他士兵随即抽出了武器，“认命吧！”
开什么玩笑！
一道电光打在为首的士兵脚下，他惊得一跳。
“谁？谁！出来！”
他瞧见一个穿着布袍的拉拉菲尔从角落走了出来，他走到维斯坦身旁，神情愤怒。
“你又是谁？”士兵一愣，但紧接着神情凶恶起来，“你也是这个男人的同伴吧？哼，不知死活的家伙，那就送你们一起上路！”
奥瑞亚看着敌人抽出弯刀，正在向他们聚拢形成围攻之势，但他毫无惧意。
他此刻心中充满了愤怒。
他见证过维斯坦的决心和信念，知晓眼前这个男人所做之事是多么让人钦佩，这样的人凭什么在这种受这种卑劣家伙的侮辱！
或许他今天会给维斯坦陪葬，但他人生中的所学之识绝不允许他在此刻怯懦地逃跑！
他正要吟唱动手，忽得听到一个嘶哑低沉的声音不知在何处响起。
‘创世之道的哀叹声啊！请给予吾等指引！’
‘让世间的伪魂寄宿于古老石棺之中...’
‘出来吧！真理之像！’
低低的响声在四周响起，它愈来愈大，像是岩石撞击发出的轰鸣。
“怎、怎么了？！这是什么声音？！”
为首的卫兵有些不知所措，他感到脚下的地面似乎在震荡，又好像只是自己的错觉...
不，不是错觉！
地面在震荡，废墟在摇晃！
“这！”有人指向他身后的方向，他回过头，瞪大了眼睛。
石块和尘土正在从废墟里爬起来。
它们在轰鸣声中黏合，一个数人高的岩石怪物站稳脚步，它的核心如太阳般燃烧，发出了轰鸣般的咆哮。
“这、这怪物是怎么回事？！难不成...难不成罗罗力特大人连我们都想灭口？！可恶啊！”
“逃！快逃啊队长！”
“逃...逃！”
铜刃团士兵们狼狈地逃窜，那泥土巨像也不追赶，缓步向着维斯坦的方向走来。
“我来对付他，你退后。”奥瑞亚挡在了他身前。
“可是你...”
“退后！”
“昏乱！”
黑色雾气飘起，泥土巨像身形顿了顿，继续走来，维斯坦咬了咬牙，没再坚持，躲在了一块巨石后面。
奥瑞亚魔杖指向泥土巨像，口中默念咒语，魔力在周身涌动。
“催眠！”
他的想法很简单，他根本没必要和这个可怕的家伙拼个你死我活，他只要保证维斯坦的安全就行，那样的话就只需要用催眠定住巨像，他们再趁此机会逃离就行。
泥土巨像发出一声咆哮，加速向他冲来。
“什么？”奥瑞亚一惊，催眠魔法对它无效！
难道是自己的魔力太弱？来不及多想，泥土巨像的手掌已经朝他拍了过来。
他立马侧身滚开，巨大的手掌拍起大片的水花，附近的魔石精尖叫着跑开，躲进了角落。
“闪雷！”
“火炎！”
“我滚！”
他再次翻滚躲开泥土巨像的拍击，这似乎激怒了它，它发出刺耳的咆哮，双手轮流向他抓来。
“冰结！”
这场战斗似乎比他想象中要轻松不少，他方才悬着的心落下来了一些。
这家伙虽然体型巨大，气势惊人，但巨大的身躯带来了行动不便的问题，他又是拉拉菲尔族，身材矮小，总是能恰到好处的躲开它的攻击，起身后立马吟唱咒术攻击它。
而且这家伙显然和那些吃矿石的爬虫不同，火炎对它造成的伤害明显高于冰结，这也是因为星极火和灵极冰的差别，星极火本身就是限制魔力流速来增大破坏力的魔法。
火球轰击在泥土巨像身上，石屑纷飞，它跌撞着后退。
他还想吟唱火炎，但却发现魔力无法凝聚在短杖之上。
他心中一动，意识到体内的魔力在星极火的限制下已近枯竭，无法继续释放火炎之术了。
“星灵位移！”
周身的红色光晕迅速化为清澈的蓝色，他清晰地感受到体内的魔力在奔涌，原本几乎枯竭的魔力正在急速恢复。
灵极冰！
这就是灵极冰的妙用，虽然冰属性咒术无法造成那么强大的破坏力，却能支持他近乎无限地吟唱魔法。
“闪雷！”
“冰结！”
正当奥瑞亚躲开攻击信心十足，就要乘胜追击继续吟唱火属性咒术的时候，那个嘶哑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
“呵，还挺难干的嘛...不过，这招你能吃得消么！”
泥土巨像张开双臂发出怒吼，它的周身围绕着元素的光晕，核心如烈火般燃烧。
这是什么？他心中一惊，赶忙中断了火炎的吟唱，想要从它前方离开。
泥土巨像双臂一摆，巨量的沙尘如潮水般从它口中喷出，就要把面前的一切淹没。
来不及了！
他大惊失色，这沙尘实在太多了，以他的身体素质根本跑不出这个范围！
维斯坦忙从石头后出来，想要跑上前拉他一把。
下一刻沙尘就裹挟着他的身影消失不见。
“奥瑞亚！！”
————————————————————————————————————————————————
常筝在椅子上发呆，窗边席地而坐的两人已经聊了有十数分钟。
她瞥了一眼，两人都在和煦地笑。
她，真是精神病么...常筝想。
病房里的人确实是她认识的人，但也只是认识。
她叫张玉贤。
常筝走上记者这条路并非偶然，这个愿望自小便有，长大后便愈发强烈，尤其是在知晓那个死去男人的恶行之后，这份愿望便成了坚定的目标。
她想要把遇到的恶行公之于众。
她认识张玉贤便源自于这个愿望，是个偶然。
那时候她刚上初中，三阳日报举办了一个小小记者的活动，活动内容是参加者需完全通过自己的行动完成一篇新闻报告，寄给三阳日报后他们会选取其中几个刊登在一个大版面上，并邀请参加者成为荣誉小记者——年龄限定是小学至初中。
她很想在这个活动中胜出，在这上面花了很多时间和精力。
她最终锁定了一个新闻标题：
‘民间的发光者。’
这是她冥思苦想得出的结果，写下这个题目时她激动地浑身颤抖，觉得那是自己灵感与智慧的结晶体。
发光者说的是一个男人，是一个普通警察。
男人叫夏天。
和他的名字一般，他如夏天一般炽热，但不是性格，是他的行事为人。
夏天并不是什么电视剧里那种智商在线、武艺精湛，行走在刑事边缘打击犯罪的武警，他只是一个小派出所的普通民警，干过最危险的事应该是跳进河里救落水小孩——那条河刚过他腰。
但他真得像是夏天炽热的太阳。
他在那个派出所工作了十几年，只升过一次职——这和他自己的选择有关，他本可以调去市中心的警察厅工作，但他觉得自己德不配位，待在这里挺好，离家也近。
别误会，他口中的离家近，是指他在休息时从家里出来近。
而不是回家近。
在那周边生活的人几乎没人不知道他，几乎哪家的老人长辈都会存着他的号码，原因无他。
能报到派出所的大事，他管。
在居委会就能解决得不大不小的事，他管。
讲给邻居都不一定爱听的小事，他也管。
他像个不停旋转的陀螺在人们身边旋转，带着炽热的温度。
常筝在一个周末敲响了他家的门，开门的是张玉贤，是夏天的妻子。
这个温柔和煦的女人没问缘由地接待了她，知道是想找丈夫做个采访后她笑得很高兴，点头说他出去给老人搬家了，应该要不了多久就回来了。
这一等就到了饭点。
常筝想撑到夏天回来，做完采访就走，但实在遭不住等得太久，又饿又困，扭扭捏捏地和张玉贤一块吃了午饭，饭后一不小心就在沙发上睡着了。
等她醒时已是黄昏，厨房里传来饭菜的香气，她知道事情不好，匆忙和张玉贤道别后奔回家中。
那天下午爷爷差点报了警。
过了几天有人送来一叠手写的采访记录，是张玉贤模仿报纸上的采访方式写得，她按照常筝留下的名字和号码寻到了她的住址，后面还附了一张夏天的证件照。
常筝欣喜万分，绞尽脑汁洋洋洒洒地写了一大篇报道，寄去了三阳报社。
夏天的故事石沉大海。
那几天的心情到现在回忆起来都觉得痛苦。
常筝叹了口气，揉了揉太阳穴，示意自己不要再想这些事情。
说起来她后来还去过一次，好像是去她家给她的孩子送什么笔记还是...
她一愣，随即摇了摇头。
什么跟什么啊...夏天哪来的孩子...
自己真是忙晕了...
有点记不清楚了，总之后来还去过一次...
只是那次依旧没有见到夏天。
也不知道姑姑是怎么和她认识的。
她看向两人，她们就像多年的好友般和声细语地聊着天，张玉贤依旧如同她记忆中那般温柔，只是也不知怎么她的头发已经花白。
她进门时还以为对方是个垂暮的老人。
真的不像是个精神病啊...常筝想。
“小筝...小筝！”她忽得听见姑姑唤她。
“嗯？怎么了姑姑？”
“过来，小筝。”姑姑向她招手。
“额...”她缓慢起身，“怎么了嘛姑姑？”
“过来。”姑姑笑道，“让张阿姨见见你。”
“哦...”
她走了过去，在姑姑的示意下依着她们坐下。
“还认得不？”姑姑向着张玉贤轻声道。
张玉贤没说话，只是细细地打量她。
她有些不自在，挪动了一下位置。
张玉贤忽得向她说了些什么，但她声音很轻，常筝没听清楚。
“不好意思张阿姨，您...和我说什么？”
张玉贤笑了笑，牵住她的手让她凑近些。
常筝有些尴尬地往前凑了凑，张玉贤伸手犹豫了一下，但还是摸了摸她的头。
她重复了一遍方才说的话。
这次常筝听清了，那言语如同耳语般轻细温柔。
她却一下子呆在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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