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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休养生息天下宁 派系林立欲出兵

    承讯接受了太傅姜成信劝谏,问道:“依太傅,当如何处理?”

    姜成信说道:“陛下,善待功臣是小仁小义,安抚万民才是大仁大义。恳请陛下赦免百姓怒杀王浩然、私放官粮之罪,减轻赋税,安抚民众。阮豹脾气火爆,在此情况下不适合去当归德军节度使啊。”

    承讯心想,姜果真是老的辣,我没说要派阮豹去平叛,太傅已然猜到了。于是说道:“派御史朱询为淮南宣抚使,宣我的旨意赦免百姓之罪,规劝乡民返乡过年、准备春耕,免去今年税收。要求朱询如有困难及时报到内阁。派王景崇接管归德军,配合朱询安抚民众,不到万不得已不许镇压乡民。太傅以为如何?”

    姜成信点头。“以人为镜,可以明得失”,太傅姜成信正如一面承讯人生的镜子,在最关键的时刻让承讯看清自我、找回自我。

    送走太傅,萧淑沂又说道:“陛下有胜过魏征的太傅,有胜过长孙无垢的萧淑沂,一定会成就功盖大唐的伟业的。”

    承讯笑着说,“朕正纳闷皇后为何一言不发,原来在自比文德皇后啊。”

    萧淑沂说:“我不了解情况,所要做的就是不插嘴、不跟风,让陛下保持理智的思绪。”

    按照皇帝的旨意,朱询宣抚淮南,宣布了赦免诏书,命令州县广贴告示、劝慰民众。朱询找来当地民众,了解实际的情况,将江淮各州民众一年已被征收三次重税的情况上报内阁。皇帝和宰相才知道,江南国“先收税为强”,已经在年中就征收了全年的税收,如此一来百姓被征收了两次50%的重税,哪还有钱粮过冬。

    承讯紧急下旨,江淮东部州县按户先退还所征之税的70%,剩余30%明年开春三个月内返还;江淮西部州县参照执行,归德军治所被放官粮由国仓调出粮食补充。如此一来,江淮州县之内百姓总算有了最基本的生活保障,百姓得到了安抚。聚集于山泽之中害怕被官府捉拿的百姓,听说了朝廷赦免他们的罪行,还按户退还钱粮,先有一些人返乡,过了正月都陆续返乡务农了。

    公元956年,启元元年,对于汉国来说是平淡无奇的一年,一切归于平凡才是真谛。百姓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专职的军人们加紧训练,屯田的士兵们以田间劳作为主,以军事训练为辅。

    淮南民变的妥善解决,江淮百姓生活负担得以减轻。朝廷就放心地在江水南北开设了通商口岸,还设立了招募处,招募愿意从江南过来、去塞北垦荒的江南国百姓。江南富庶,温暖的宜居之地,一般谁愿意去那苦寒之地呢?应征者寥寥无几。

    吴越和南楚都在新年派出使者向皇帝表示忠诚。吴越因为与唐之战伤亡惨重被免去纳贡,南楚购买盐的支出减少了三成,还是希望继续跟着汉国混。江南国(唐国)称臣纳贡,蜀国称臣纳贡帝号仍在。

    南汉又没了动静。中原汉国南征的步伐明显放缓了,南汉皇帝刘晟当然乐的开心,称臣纳贡的事情那就再拖拖吧。等到形势紧迫的时候,再按照刘承讯的意思,上表为汉南国主。三年前,刘晟紧急立皇太子,是因为快要不行了。真是“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没想到又活过来了。此时刘晟宛如孤独的“一代天骄”,十八个兄弟除了三个早死战死的、其他的都杀完了、侄子们也杀完了、年轻的侄女们都送给中原汉国了,人生也看透了。刘晟大彻大悟,人哪有不死的。既然都要死、那开怀地喝吧,继续往死里喝吧,今朝有酒今朝醉。

    大神级人物冯道冯太师人归故里,现在魂也归故里了,皇帝追封为恒王。一代传奇,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四换朝代、十换君主,竟然得封恒王,不知道是大汉皇帝对他的认可还是讽刺。冯氏儿子得恩准允许返乡祭拜,冯道临终前留下一封家书给孙女冯娇,得恩准交给了孙女。

    刘承讯这个皇弟傻愣愣的,似乎得到了冯道的指点,开始几日一封家信写给远在汴京的哥哥,承认千错万错都是弟弟的错,恳请哥哥原谅他。再就是海风对母亲身体不好,哥哥就算不原谅弟弟,也恳请将母亲接回汴京颐养天年。承讯看看弟弟的家书,心想,这小子看来在海岛之上一定很是无聊,字写得越来越秀气、越来越有长进了。

    到了端午佳节之后,看着一封封弟弟认认真真写过来的信,承讯终于忍不住给弟弟回信了,问问弟弟都在干什么?你们住的岛叫什么名字?母亲身体可好,她老人家都在做什么,都是闲聊些家长里短。很快,弟弟刘承勋就回信了。他说,每日都是在练字、忏悔和无聊地看大海。哥哥、亲爱的哥哥让我回汴京吧。岛还没有名字,您看叫胶东公岛、娇岛,要不干脆就叫刘公岛吧。母亲正陪着娇儿,娇儿似乎有些郁闷了,母亲在开导她。

    承讯心想,弟弟一向有点说不出来的感觉,就是那种沉闷闷的宅男似的。这段时间竟然越来越开朗了,还开始和哥哥套近乎了,还亲爱的哥哥、一直仰慕您的弟弟。宅男开窍的有点猝不及防啊!八月,承讯终于下旨,派礼部官员迎回了母亲、弟弟和弟媳妇,再尊母亲为皇太后,封弟弟和弟妹为胶东王和王妃。

    等刘承勋一行回来之后,承讯却惊见弟弟头缠绷带,呐呐无言。太后和冯娇解释说,承勋听说哥哥原谅他了,太过兴奋,结果从岛边岩石上摔了下来。所幸摔到了石头上没有摔到海里,静养一段时间应该无碍。承讯本想让弟弟在宫中静养,太后和王妃都坚持说王爷留在宫中不合礼数,还是回新建的王府。见弟弟一言不发,承讯也就同意了,只派太医隔天问诊请脉。

    弟弟刘承勋一直在家养病,反倒是被弟弟说郁闷的王妃冯娇活泼开朗,没事进宫陪太后,时不时还往皇帝身边凑。有一次,正好只有皇帝和王妃冯娇两人,冯娇竟然私下调笑承讯,问,“陛下啊,当初的封赐还算不算数啊?”承讯假装早已忘记了,什么?什么“讽刺”啊,然后赶忙从太后宫中跑路。

    皇后萧淑沂两次提醒承讯,你的弟弟和弟媳妇都不太正常,承讯却没有多想。太后倒是很正常,回来之后就责怪大儿子两句,你也太狠了吧,把你母亲晾在那里这么长时间,本以为去三两月就回来的。皇贵妃李沁和胶东王妃没事就来陪着太后,又命令宫人们把孙子和孙女们都送来,太后很快就好了。毕竟血浓于水吧!有两个孙子和两个孙女陪着,享受天伦之乐,很快就不生皇帝气了。

    定难军节度副使李彝殷遣使前来汴京,向皇帝陛下进献贡品并上奏,定难军节度使李彝超病亡,侄子年幼不能管理事务,请求大汉皇帝封李彝殷为定难军节度使。上次,因为抢夺云内州煤矿的事情,李彝殷代表哥哥来汴京解释并谢罪,承讯对他印象挺好的,也就同意了。下旨封李彝殷为太师、定难军节度使。

    汉国没有什么大事,江南唐国也表面上风平浪静。实际上,一场你死我活的宫廷斗争拉开了序幕。大唐的将相和化解了齐王李景遂和吴王李弘冀的矛盾。齐王李景遂力排众议,恳请皇兄李璟允许皇长子议政。吴王李弘冀进入御书房议政,齐王李景达和常梦锡感觉很平淡,却让冯延巳、魏岑、冯延鲁、陈处尧和李徵古这些人感觉到了巨大的威胁。只是这个威胁暂时还没有立即显现出来。

    原本李景达、常梦锡一边,冯延巳、魏岑等五人一边,齐王李景遂偏向前者的中立格局彻底被打破了。御书房的局势更加混乱。皇宫内外分为三大类型人物,有些人只是身在其中但是并不参与斗争,所以不能严格意义上说是三派。

    一类是以皇帝为代表,包括六皇子李从嘉、冯延巳等一帮人的诗歌逍遥系,这些人平时里继续诗词歌赋、琴棋书画。当然皇帝和六皇子心无旁骛,一心沉醉于中,而冯延巳等人却是以此为资本讨好皇帝,边醉边斗。

    李璟没事就往六儿子那里跑,和儿子一起写诗作赋,同样重要的是欣赏六儿媳妇的歌舞。皇帝李璟确实是个正人君子,也是很尊重老婆的,对儿媳妇没有非分之想,否则也不会硬让周娥皇当陈王妃。真要是封周娥皇为妃子,皇后还能怎么样啊。

    即便如此,钟皇后却不这么想。钟皇后认为,自从儿媳妇嫁到皇宫,皇帝没事就往六儿子那里跑。那点心思我看不出来吗?皇后本来就不爽周娥皇,现在她就更不放心了。皇后没事就催着皇帝让六皇子搬出皇宫,意思是皇儿已经是陈王了,该去陈王府了,留在宫中不合礼法。别的事情皇帝李璟都是顺着皇后的,一说到这事,李璟就当没听见。皇后也不识趣,隔三差五说这事,说了多次李璟已经开始拂袖而去。李璟心想,朕一个皇帝,好容易遇到个知音,你看你在朕的生日宴会上当着群臣,就在那里甩脸色给朕看,朕忍了。现在不过是到六皇儿那里和儿子、儿媳妇一起逍遥悠闲,皇后你就在那里啰嗦不停。李璟对老婆的感觉就从宽容、体贴、大度,开始向嫉妒、多疑转变。

    第二类是以皇长子吴王为代表,包括一帮进不了御书房议事的励精图治系。这一派的人包括尚书右仆射张晟、左都御史孙晟和大理寺卿萧俨等。这些人都是正直或者有些才干的。他们认识到大唐内忧外患,必须改革政治、加强军事,先力图自保,再徐图收回江淮之地。原来属于李景达一派的常梦锡、远在鄂州的武昌军节度使林仁肇都在向皇长子李弘冀的这一派靠过来。最是有趣的是,和李弘冀有皇储“争夺”的齐王李景遂也倾向这一派。哦,对了,这一系还有公主李芳仪这个隐形人物。

    尚书右仆射张晟、左都御史孙晟和大理寺卿萧俨等人经常往吴王府跑,对国家建设提出有益的建议,为吴王出谋划策,劝李弘冀从长计议,要和齐王李景遂进一步搞好关系,争取燕王李景达和大学士常梦锡。

    第三类是军权系,这一派以燕王李景达为代表。可是李景达发现,自己快要成孤家孤人了,连常梦锡都开始帮着李弘冀,完全支持他的就是手下的几个心腹大将。另外,皇长子李弘冀在唐吴之战中充分展现了指挥才能,在润州杀掉了贪生怕死之人,破格起用一批有能力有胆识的青年将领。因此,这些新提拔的神武军军官既佩服李弘冀,又感激他的知遇之恩,愿意效力于李弘冀。

    李景达和手下大将皇甫继勋、赵刚等人想把这些李弘冀提拔的神武军军官换掉,可是每次调令到润州、常州之后,神武军拒不执行。然后,李弘冀就向李景遂告状,说李景达耍阴谋,会让保卫大唐的功臣心寒。李景遂基本都站在侄儿这边,让三弟撤销调令。李景达是天下兵马副元帅、军队的实际掌控者。他不用听李弘冀的,但是还是要听天下兵马大元帅李景遂的命令。李弘冀越是这样保护润、常的神武军军官,军官们就知道皇长子对下面人好,就越效忠李弘冀。兼任神武军节度使的李景达的军令已经在金陵东面的润、常等州不管用了。

    政治斗争是从励精图治系和军权系之间的斗争开始的。汉国发生了江淮民变,消息已传到了唐国的都城金陵。御书房议事时,李弘冀就强烈要求立即出兵,渡江进攻芦州、桐城等地,调神武军主力和奉化军夺取江淮中部数州,金陵、润州和常州的神武军佯攻,牵制汉国东部的武宁军。李璟很犹豫,不想得罪汉国,否则又要打仗了。冯延巳看出皇帝的犹豫,就好言相劝李弘冀,还是不打为好。

    李弘冀没有理会冯延巳,耐住性子向父皇道明厉害。汉国是因为父皇求和,刘承讯大发善心退兵的吗?不是!是大唐将士和民众上下一心,是林将军的武昌军将士在青弋江挡住了汉军数轮进攻,是刘承讯觉得损失太大不想打了才退兵的。李弘冀的意思,李景遂当即就明白了,叔侄产生了共鸣,和平是打出来的,不是求和求来的。一味退缩是不会有安宁和的。李景遂第一次在御书房的军政大事商议中明确支持侄儿李弘冀,他说:“弘冀说能打,我觉得就能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