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读小说 » 历史军事 » 再现大唐荣耀 » 第一百三十章 汉军三路忙平叛 李钟二人分宫权

第一百三十章 汉军三路忙平叛 李钟二人分宫权

    到了七月初,西川的局势更加混乱了。

    刘继业将利州和剑州安置好之后,又率领大军进攻龙州。这一次,刘继业认真做了全面的准备。他本人率领昌武军主力进攻龙州,夫人折子悦率领八千部队绕行到龙州背后。

    万兴权见汉军来势汹汹,不待刘继业围城,又率领军队想退往山区,结果在平武县被折子悦截住。汉军两路夹击,万兴权中箭身亡。刘继业将龙州叛军遣散,总算是把西川北部的叛军大致摆平了,又立即率领军队南下,往果州而去。

    昌武军到达果州,在城下与全师雄的先锋谢行本激战。蜀军战不到一个时辰就溃退,全师雄再次引蜀军退守果州。

    石守信见刘继业已开始攻打果州,也派禁军支援、以图一举攻克。不料禁军主力一出成都,成都南部由于孟昶下旨而投降的邛、蜀、眉、陵、简、嘉六州皆反叛。其中,简州离成都不足一百五十里。还好刺史只有二千部队,临时招兵需要时间,这六州刺史才一时半会儿没有联合攻打成都。石守信只好又放弃援助刘继业,转而全力回防成都。

    全师雄在果州坚守了半个月,觉得长守下去不是个好办法,又趁着攻城间隙,率领蜀军沿嘉陵江顺流南下,跳出刘继业的包围圈,上岸去往叛乱的遂州。

    刘继业攻克果州后,本想安抚民众,赦免文官。这一次,折子悦坚决反对,要求斩杀果州所有文官及家小,搜查果州刺史及家小,凡私藏所要斩杀之人,满门同罪,举报者重赏。刘继业坚决不同意,折子悦拿出了皇帝的旨意,让刘继业仔细看。皇帝的意思非常明确,“带头反叛者一律满门抄斩,跟从者一律罪不可赦!”

    刘继业坚持,已经投降了就不是反叛者,更进一步的说,妇孺无罪。折子悦却坚称,“夫君,你这是妇人之仁。要是再这样下去,就追着全师雄绕着西川跑吧!战斗不断有阵亡和受伤减员,看看是你昌武军的人数多,还是西川的百姓多。”两人相持不下,所部将士也各持己见,处理战俘之事就拖延下来。

    西川的叛乱进入了僵局,东川的邱衡也没派兵增援,只是按照皇帝的命令、巩固东川,以防再有叛乱。好在八月中旬,天气转凉,朔方军节度使慕容彦超率领三万军队入川与成都的石守信汇合。两人一合计,改由石守信固守成都,慕容彦超负责征讨叛乱。

    三日后,朔方军猛攻简州。朔方军是由胡化的汉人、鲜卑人、楼兰人和党项人组成,凶悍、勇猛、好战,仅用了一天时间就攻下了简州城,联合叛乱的诸州根本来不及救援。慕容彦超作为皇帝的堂叔、代国公,又是唯一的和太祖皇帝一起打天下的武将,做起事来大刀阔斧,更何况还有皇帝的圣旨支持。慕容彦超直接将简州刺史拖到午市凌迟处死,又不分男女老少、尽斩其一族;再将简州文、武官员全部枭首,上至四品刺史、下至九品狱头、一个不留。

    攻下简州后,朔方军再次出征,攻打成都正南方、简州西南方的陵州。邛、蜀、眉三州均派兵援助陵州。慕容彦超以二万余人围陵州城,以七千骑兵飞驰蜀州,打得蜀州措手不及,又破蜀州。如简州一样,上至四品刺史、下至九品狱头一个不留,城头之上挂满叛乱者的尸首。西川之人惧怕非常,给慕容彦超起了个外号,形容他是从酆都跑出来的“白面阎罗”。

    手起刀落、干净利落,朔方军又进攻百里之外的邛(qiong二声)州。邛州大部队本已出发援救陵州,根本来不及返回,又听说此路汉军异常凶残,几乎“见人就杀”…邛州刺史害怕异常,领着文武官员跪在邛州城外请降。

    都指挥使慕容琪将邛州所剩之兵全部解甲归田,只留下百名军士维持治安,留邛州刺史继续管理该州。

    有这两个两州官员处境的鲜明对比,心生畏惧的眉州、嘉州两地刺史纷纷解散军队,重新归顺朝廷,并表示坚决与全师雄划清界限。最后,孤立无援的陵州举城投降。慕容彦超将一万七千蜀军全部解甲,又将陵州各级官员举家流放至澜沧江东岸、原大理国所属的兰溪郡。

    朔方军的入川一下子破解了西川的困局,使得四面楚歌的成都禁军得到了释放。原本没有生计问题的西川官民也不愿意冒着满门抄斩的风险再声援全师雄的叛军。原本信心十足的全师雄,一下子遭受了巨大的打击,他不得不重新调整战术。游击作战虽然能够保存实力,可是把百姓们都丢给了汉军,遇到朔方军这样的狠角色,轻则枭首,重则凌迟处死,还会连累一门之人,谁还敢来帮助他们呢?!

    正如皇帝刘承讯分析的那样,江淮之民的民变是百姓没有活路了,以杀止杀最后的结局只能是鱼死网破、两败俱伤。而两川之民不一样。孟昶有功于两川。在位期间,两川五谷丰登,百姓安居乐业。虽有感于孟昶的恩情,可是犯不着以死报恩啊!随后,各州纷纷偃旗息鼓,再没有跳出来叛乱的了。石守信的禁军、慕容彦超的朔方军和刘继业的昌武军一起,对西川还在叛乱的遂、资、昌、普、戎、荣六州形成了合围之势。

    眼见慕容彦超以杀止杀,快速平定了六州的叛乱,使得西川形式发生了大逆转,刘继业终于向夫人承认错误。他浪费了皇帝赋予的权利,没有听取夫人的意见。刘继业下定心,攻打其他还在叛乱的六州之时,对待叛乱之敌将绝不再心慈手软。

    刘继业和折子悦谈心,问夫人,“为什么你能更准确地把握局势,而我却频频犯错呢?”

    折子悦说,“因为你比我有想法啊。”

    刘继业困惑了,什么意思?感情我有想法还常常不能把握时机,而夫人却能?

    折子悦继而说道,“陛下和太傅都是很厉害的战略家。陛下一般不会直接给远在前线的大将下命令,好让将军们临阵可以随机应变。陛下通常仅给一个战略性的指导意见,因此每次做抉择的时候,我就考虑我们的决策,哪个离陛下的战略更接近,那就选哪一个。”

    刘继业仔细体会夫人的话。折子悦的意思就是世上最蠢的人不是笨人,而是自以为聪明的笨人。那么,在有更聪明的人的前提下,有点笨但听话的人,可能比自以为明聪的聪明人,要更加明智。

    折子悦也劝夫君,“陛下久历沙场,比你厉害许多那是正常的。毕竟我们还年轻,就算最后不能证明你能达到陛下的境界,证明你达不到陛下的境界也行。”

    汉宫之中,皇贵妃李沁颇感压力。最近,她花费了很多的精力教导皇太子,因此,正式向皇帝提出,让贵人钟芳芳给她当副手、管理皇宫内务。刘承讯心想,看芳芳平时里一付清闲自在的样子,怕是不会想干吧?李沁很有信心,“只要讯哥同意就行!”既然如此,承讯点点头。

    李沁到熙宁宫去找钟芳芳,跟她说起了正式管理后宫之事。钟芳芳虽然之前帮忙性质,玩的不亦乐乎,可真要赶鸭子上架,真刀真枪,非常为难。她想了一会,还是委婉的回绝了,说,“家还是沁姐姐一人当的好。两人一起管,容易闹出矛盾来。”

    李沁见钟芳芳为难的样子,确实不想插手,只好说,“芳芳,你再考虑考虑。你也了解姐姐的性格了,姐姐是真心请你帮忙,一定会支持你的!”

    等到皇贵妃走后,应验了一句话“贵人不急,急死宫女”,身边的贴身宫女们一个劲的劝她,“难得皇贵妃主动邀请您一起管理后宫,以后做起事情来方便很多。”

    又有太监想的更远,“贵人,趁着此时多做些事情,好叫陛下看见,早日晋升皇妃啊……”

    钟芳芳熟悉宫廷,又聪慧,加上大汉宫廷关系简单,她之前确实挺喜欢掺和后宫里面的大事小情,给李沁出出主意。可是真叫她当李沁的副手,她还是有顾虑的。钟芳芳深知皇宫之中的事情,这潭水太深了,自保还行,偶尔掺和一下进退自如,可是真要成专职的,有点心虚。可架不住太监和宫女的苦劝,钟芳芳又心动了,表示说,如果贵妃娘娘再提起此事,她就应承了。

    二日后,李沁和钟芳芳同在太后处,李沁又追问钟芳芳,“妹妹考虑的怎么样了?就算帮帮姐姐吧。”

    钟芳芳很是客套,“以后要请姐姐多多指点。万一什么事情做的让姐姐不满意,一定要告诉妹妹。别让妹妹的无心之过影响我们姐妹的和睦。”

    李沁很高兴,钟芳芳终于同意了,又拉着钟芳芳,将之前早就深思熟虑过的职责权限进行了细分。

    当天晚上,李沁就把各宫各房管事找来,当众说明,哪些事情要请示皇贵妃,哪些事情应该请示贵人,哪些事情要贵人同意后再请示皇贵妃,算是把事情布置的很有条理。安排好后,两人又去向皇帝禀告此事。

    刘承讯说,“看来,芳芳来了,不仅家里更热闹了,婉儿也轻松了啊!倒是芳芳要辛苦了。”

    钟芳芳客套地说,“若做不好,还要请陛下和娘娘不要怪罪。”

    承讯心中感叹,果真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啊!萧淑沂平日做起事来,有时候咄咄逼人;可对于后宫的人事权柄就能全甩给李沁,做到不闻不问。钟芳芳平时像个悠闲之人,没想到还愿意来管理后宫之事。

    当然,刘承讯明白李沁为什么在这个时候急着把后宫的权利交一部分出来,可是对于这件事情他又不好说什么,也不想承诺什么。从遗传学的角度考虑,自己和萧淑沂的儿子应该更适合当皇太子,不过一切都要看天意!说不定淑沂又生女儿,说不定更不适合呢?未来之事无法估测啊!再说了,拥有一半契丹血统的皇子能不能被朝堂之上的这些大臣们接受,也是一个存疑的话题。一切还言之过早。

    淑宁宫的宫女把此事告诉了皇后。已经有六个月身孕的萧淑沂会心一笑,摸摸自己的肚子,轻轻地说道,“宝贝,一切全看你的了。”嫡长子和三公主对于萧淑沂来讲,那就是天壤之别。

    钟芳芳比以前忙碌许多,刘承讯问她,“管事以来感觉如何?”

    钟芳芳说,“还行。沁姐姐把事情管理的井井有条,用的都是会做事的人。臣妾一般只需要长个眼就行。”

    自从管事以来,钟芳芳开始明白母亲为何如此在乎权利。从地位来看,她只不过是个贵人,原来各宫的管事只是向她轻轻地屈膝行礼;自从管事以来,到熙宁宫来求见,管事们都是行单膝跪礼。有一次,御礼监掌印太监窦同来见时,都行了跪礼。钟芳芳本来没有多想,等到窦同走后,她身边的宫女都非常激动,“宫中地位最高的太监都对贵人行跪礼,这说明在他的心中您已经是皇妃了。”

    钟芳芳笑问,“我怎么没听说过还有这个规矩?”

    宫人解释,“当初,皇宫内宫人们只向太后和统领后宫的李贵人,也就是现在的皇贵妃娘娘,行跪礼。因为大家都猜测李贵人会是未来的皇后。等到皇后娘娘,当时还是萧贵人,来了,宫人们都没有提前行跪礼的,直到她被封为淑妃才有这样的礼节。这不正说明,您已经是实际上的皇妃,只等着陛下给娘娘加个封号了嘛?”

    钟芳芳半笑半嗔地说,“你们可别越说越做越得意,忘记了规矩啊!你们是我的人可别给我惹事。”

    宫女们忙道不敢,表示会谨记贵人的指示。

    九月二十这日,钟芳芳正在写字,尚宝监一正一副两个管事太监来向贵人禀告,“又一批江南国的贡品到了。数目皇贵妃娘娘已经看过了,请贵人去清点确认一下,再请贵人分派到各宫。”

    钟芳芳心想,沁姐姐这交权也太彻底了吧,连发贡品这样的事情也交给我了!她欣喜之余,顺口问了一句,“江南国事还挺多的啊,怎么这会儿进贡。”

    尚宝监的管事太监回禀,“听说是江南国主薨了,储君向陛下请封为江南国主。”

    一听这话,钟芳芳脸色煞白,强忍着让两个太监先退下,说过两天她再去看。太监走后,钟芳芳又令宫人们退下,一个人躺在床上默默流泪,悲自心中来,一下晕了过去。宫人们见贵人迟迟没动静,轻声请示了几句也不见回音,斗胆进门一看,吓得手忙脚乱。有人给她掐仁中,又有人去请太医,还有人去禀告皇帝。

    刘承讯急忙赶来,太医已伺候于旁,向皇帝禀告说,“贵人是急火攻心。休养一下,应该没有什么大碍。”

    半晌,钟芳芳慢慢醒来,见承讯正坐在她身边。钟芳芳紧紧握着承讯的手,仍是啜泣不止。承讯将她搂在怀中,待到钟芳芳略微平静些,承讯问,“芳芳何故如此悲伤?还是?”

    听到这话,钟芳芳脸上的泪水又挂不住了。她只能断断续续的说,“没有什么…今日听说江南的事情,只是有些想家了。”钟芳芳有气无力地一再跟承讯表示,“陛下万勿操心。臣妾休养一下,调整一下心态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