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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五章 承讯部署两川地 新君醉梦寻自我

    日子就如平常一样过,内阁大臣们制定了两川和塞北刺史的对调计划。塞北的汉族人刺史数量和两川刺史数量不平衡,尤其是体现在东、北域。不过这一次,皇帝的决心很大。汉族官员不够就由契丹族官员补上,不再搞差异化。如果汉族官员愿意,可以举家南迁,并让中书令府统计、排出名单。同时,决定年内将中书令府回迁到汴京,将原中书令府所直接管辖的区域划为朝廷直接管理的州县,还是暂归中书令府管。

    时至二月,西川再传捷报。郭守文在都江堰击败全师雄主力后,全师雄用了将近二十天才摆脱两路汉军的围追,藏身于成都附近的金堂。全师雄果真是艺高人胆大,转来转去就在成都附近,石守信等三人也没有察觉。长时间的转战,身中两箭的全师雄没有得到及时的医治。成都的冬季湿冷,伤口愈合慢,最后病死金堂。

    全师雄死后,所部三千余人分裂为两部分,其中一千余人向成都的石守信部投降,另外两千余人推举谢行本为头领。目前,已发现谢行本叛军在向东北方向移动,向西川北部还是向东川逃窜,意图不明。刘继业正在率领大军追赶,并已下令各州刺史围剿堵截。

    两川已经趋于稳定,刘承讯下旨朔方军回撤灵州,晋升平定叛乱的有功之臣。现在,刘承讯开始制定两川的军事防御方案,有一系列的问题要考虑。桐城水军调到桐城、还是临长江进驻安庆?邱衡的怀德军肯定是回撤原来的治所金州的,他本人也对南平更加熟悉,便于将来攻灭南平。李孝连的左川军和周青的右川军放在什么位置?石守信和刘继业谁来镇守秦州,谁来镇守成都?善阐府派谁去镇守?

    正在御书房考虑问题,皇贵妃李沁求见皇帝,给承讯端上一碗暖和的桂圆莲子茶。承讯喝了茶,见时间不早了,拉着李沁去吃晚饭,又要使人传钟芳芳。李沁说,“臣妾想私下向讯哥请教些问题。”

    难得李沁说得这么客气,承讯心想什么问题呢?这段时间,承讯觉得皇太子刘继榶越来越长进,上进心也很足,表现还是不错的。连太傅都多次肯定皇太子,表示要好好培养他。太祖打天下,自己边守边打,皇太子将来以守为主、以攻为辅,应该能够胜任。况且,自己还年轻,还有的是时间平定天下,为儿子打好基础就行了。

    而且,皇帝也想到了,再说什么汉族与契丹都是炎黄子孙,不再区分两族,可要是真让一个有一半契丹血统的嫡长子当皇太子,文武大臣们接受不接受还不一定呢!再往远处想,就算满意于长公主的性格,不代表萧淑沂的儿子也行啊。

    不过李沁一开口,刘承讯发现自己最近可能也太操心皇太子的培养了,实在是想太多了。李沁问皇帝,“陛下,塞北和两川官员互调,听说去两川的官员不够,我的弟弟李园是留在中书令府跟着一起迁回汴京,还是去两川好?”

    最近,官员对调,王章早早告诉了李业这件事情。李业本来没当回事,很是开心,儿子可以回汴京了啊!李业老婆开始讽刺他,“说你笨的像头猪,你还不信!宰相大人就是为了告诉你,你家儿子要回汴京了啊?”

    李业固然有气,可也不耻下问,“那还有什么意思?”

    祝月说,“这不明显告诉你,趁机会可以把儿子多提拔提拔,送去当个刺史、判官、司马什么的嘛!”

    李业经老婆一说,“嘿,你知道的官职还不少啊。言之有理,赶快去向皇贵妃娘娘请示一下。”

    祝月就求见女儿,能不能想办法帮弟弟弄个刺史,再不行当个判官和司马也成。

    李沁找来太监,问及州判官和司马是几品官职。太监回话,正五品或者从五品,偶尔有从四品或正六品的。

    李沁又问,判官和司马有什么区别?才知判官是文职,司马是带兵的。这下李沁有点为难了。弟弟在中书令府当个从八品令史,跃至少四级升成正六品判官,皇帝会不会不同意?不管怎么说,弟弟也很努力,跑到塞北,过年都在那边没回来。李沁应承母亲这件事她一定尽全力。

    李沁小心谨慎地迂回,主要是怕承讯怪她干预朝政。承讯自然觉得要控制外戚势力,可是也不至于把李沁弄的这么尴尬,他握着李沁的手说,“婉儿,你就实话实说,具体什么想法。”

    见皇帝没有动怒,李沁就把她母亲给的最低标准说了出来。承讯哈哈一笑,“国舅去塞北镀金还没到一年吧!”

    李沁心中一凉,看来没戏啊。

    承讯劝她,“跟中书令府一起回迁汴京不好吗?迁回来满一年后,给李园提个七品主事,这要比去蜀中强。”

    承讯告诉李沁,官员对调只涉及刺史,不涉及判官和司马。不过,李沁要是想让弟弟当判官,可以安排。可是在中书令府,见的都是些大人物;弄到地方,除了刺史,就是判官最大,未必是好事。还有一件事,西川叛乱刚平,保不准东川或西川再乱,你放心弟弟去吗?不如在中书令府呆个三年五载,学精明灵活了,看看适不适合在七部干,或者再放出去当判官或者刺史。

    皇帝这一番话把李沁说害怕了。两川是刚攻占的,难不准发生叛乱。万一碰上来,人家要是知道弟弟是国舅能饶得了他吗?!李沁心里暖暖的,原来在皇帝看来,给弟弟安排个判官也不是什么不能的事情,当即同意让弟弟先在中书令府、等着一起回迁。

    下午,刘承讯召集太傅、左右枢密使、五位羽林大将军商讨两川的战略部署。看来高怀德的桐城水军在夔州与蜀军作战得到了认可,张浦和王守成都认为应该将桐城水军调到安庆、兵临长江,准备渡江南下。四位羽林大将军一致认为由石守信来镇守秦州,刘继业镇守成都;唯有王景崇因和石守信私交很好,既然董羽、阮虎、阮豹、齐藏珍观点都一致,也就没表态。

    四位大将给出的理由差不多。将来秦州的军队是要和灵州的朔方军相互驰援,对付河西的胡人的,石守信毕竟身经百战,作战风格比刘继业更加硬朗,适合对付彪悍的民族。而成都是中原之地,两川之人皆为汉人,应以安抚为主,刘继业更合适。这倒是英雄所见略同,刘承讯也是这么想的。

    两位枢密使的建议是,李孝连的左川军放在剑州、周青的右川军放在夔州,这样和成都形成一个三角,相互倚仗、相互驰援。至于善阐府的守将那就是七个人五个建议,总之,派个禁军大将去就行了。

    差不多形成综合意见后,刘承讯发现太傅不经意地看了自己一眼,于是向众将表示,方案先暂定,不得外传,还要再和皇后商议一下,等到两川完全平定后做正式决定。

    李煜登基即位江南国主之后,取消了洪城新都的地位,一干人等全部返回金陵。唯有两个人被迫留在了洪城,即太师冯延巳和大学士陈处尧——昔日李景达的同盟。

    二月,冯延巳一病不起,陈处尧去给冯延巳探病。冯延巳问陈处尧,“陈大人还认为是我和冯延鲁这个混蛋合伙整你和李大人吗?”

    陈处尧颇有些后悔,“悔不该猜忌太师。否则我三人联手,或许还有翻盘的机会。”

    冯延巳说,“唉,大势已去!别说我三人无能为力,先帝已然无力回天!其实,先帝在世时已萌生返回金陵之意,只是金陵那边以各种理由推脱。你看,先帝一驾崩该回去的可不都回去了吗!其实就多了先帝一人。”

    冯延巳告知陈处尧,李徵古是因为和李从善搅在一起,让燕王起了杀心。

    陈处尧还不知道这件事,问道,“那燕王又是如何知道的呢?”

    冯延巳说,“还不是我那混蛋弟弟!李从善买通了李徵古,又想通过他再买通冯延鲁,继而收买你我和魏岑。我告诉冯延鲁这条路是行不通的,先帝和燕王都不会让李从善当储君的。冯延鲁既然已经投靠了燕王,应该是把这件事说了出去。这就是为何我三人唯有李徵古独死,你我还能活到现在。燕王没来个’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宝弓藏’,也算对得起我们啦!我怕是命不久矣,你要千万记得,昔日齐王和皇太子之事万万不要再提!我们都是参与人,何况现在已经死无对证。提出来不仅无法要挟燕王,一定会把自己送上断头台,我这行将地下之人也会受牵连啊。”

    陈处尧叹了口气,“哎——,我就老老实实在这洪城当个无所事事的快活神仙,如此也行吧。”

    江南金陵中,当了四个月的皇帝,李煜觉得除了冠上的重量更重了,就是压力更大了。确凿的消息早已传到了都城,中原汉国用了六十天就攻灭了疆域与大唐不相上下的蜀国。蜀国已灭,中原的所有力量都会对准江水以南,刘承讯很快就会图谋江南之地。那么谁会是第一个目标?李景达、魏岑、周宗、林仁肇和严续都一致认为,很可能是大唐。

    这几个月的时间里,李景达和林仁肇一直都在想尽办法巩固江防。皇帝李煜也没有闲着,指挥魏岑和周宗想方设法从洪城附近调集大量的竹子。防止大型船只登陆,林仁肇发现竹子比木头要好,更加不容易腐烂。

    其实,李煜忙来忙去,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作用。李景达掌握着朝中大权,魏岑是李景达的心腹、严续也算是跟着李景达跑的。林仁肇倒是尊重皇帝,可是皇帝似乎什么都不懂,问了也白问,还是得问李景达。周宗是李煜的岳父,却是一介书生,一介书生当枢密副使,纯属是个摆设。

    先帝元宗李璟驾崩时享年四十五岁,此时李景达三十六岁,李煜二十三岁。李璟生前想回金陵,其实只有李煜希望父皇回来,从李景达到各大重臣,再到皇太子妃周娥皇都不想让皇帝回来。那时候,李景达自认为和李煜有共同制约的对象,因此,李景达凡事都和皇太子商议后决定。现在,李璟一死,李煜登基称帝,李景达反而觉得不需要再和李煜商议或是妥协了,所要做的就是把李煜供起来,然后做自己想做的事。

    李煜呢,他想逍遥快活!皇叔把各种事情都做了,又有什么不好呢!?反正皇叔当初要想得皇位,也轮不到他。李景达想管事,做皇帝的侄儿乐的什么都不管。周宗、周娥皇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好。渐渐地,李煜开始什么都不管,安心当一个精神领袖,这倒也符合叔侄的利益。

    连日来,李煜带着周皇后、江妃、黄保仪,以及宫人庆奴、薛九、秋水、宜爱、小花蕊、舞伎窅娘通宵达旦作乐,饮酒、写诗,玩得不亦乐乎,当皇太子那会儿的压力一扫而空。此前忙于政务,诗词灵感顿失的李煜又找回了自我。

    睡到日上三竿,揽着怀中的皇后和爱妃,诗兴大发。衣冠尚未穿好,让宦官取来纸笔,挥笔写下,《浣溪沙》一首:红日已高三丈透,金炉次第添香兽,红锦地衣随步皱。佳人舞点金钗溜,酒恶时拈花蕊嗅,别殿遥闻箫鼓奏。转烛飘蓬一梦归,欲寻陈迹怅人非,天教心愿与身违。待月池台空逝水,荫花楼阁漫斜晖,登临不惜更沾衣。

    当李煜沉浸于纸醉金迷的后宫生活之中无法自拔的时候,中原汉国已经完成了塞北和两川官员的对调。西川最后一支叛军在全师雄的部将谢行本的率领下,向汉州方向撤退,遭到了汉州刺史率军的坚决阻击。谢行本所率领的三千余人被困在了铜山。谢行本没有听取部下绕过汉州改向梓州方向撤退的建议,错误地选择了固守铜山。很快,刘继业率领的昌武军尾随而至,蜀军无法抵挡,如鸟兽散,各自逃命,谢行本被刘继业生擒。

    两川既已平定,怀德军返回原来的驻地金州,暂守金州的中原桐城水师调到了安庆。正在积极准备江防的江南唐国燕王李景达,枢密副使林仁肇得到了来自奉化军节度使和神武军都统的急报,数万汉军水师驻扎到了奉化和神武两军的管辖交叉地带——池州对岸的安庆,看来,汉军南下已经进入了倒计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