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回 遇事不明，问道太初

    太初是个道家哲学术语，代表无形质，只有先天一炁，比混沌更元始的宇宙状态。太初与太易、太始、太素、太极并为先天五太，是无极过渡到宇宙诞生前的五个阶段之一。

    太易，只有无垠虚无的宇宙状态；太初，无形无质，只有先天一炁，比混沌更原始的宇宙状态；太始，有形无质，非感官可见，开天辟地前的原始宇宙状态；太素，原始物质的宇宙状态；太极，阴阳未分的宇宙状态。

    陈太初，取名太初，可见其志向高远。也唯有如此，才能不畏艰难，坚定前行。

    翌日，苏轼和陈太初相约眉州城瓦舍门口相见。两人兴致勃勃地在表演《目连救母》的勾栏里寻一小桌坐下，叫了些茶水吃食，津津有味地欣赏着杂剧演出。

    都快酉时了，杂剧表演才临近尾声。

    陈太初盯看苏轼良久，无奈地说：“苏兄，《目连救母》马上就演出结束，可要散场了。”

    苏轼佯装无事地说：“是啊，这曲剧还挺长，将近三四个时辰，坐得我都快腰酸背痛了。”

    陈太初为人本就不拘小节，青年以后喜好喝酒，在哪里醉倒就在哪里睡觉，无拘无束，非常潇洒风流。

    眼见苏轼如此，陈太初便不再拐弯抹角，直截了当地说：“好了苏兄，有什么话就直说。你这憋得，我看着都难受。你这又是勾栏听曲，又是吃喝玩乐。有话不说，这钱财可算白花了。况且咱俩四载同窗。说句粗鄙的话，你撅一下屁股，我都知道你要放什么屁。”

    苏轼脸颊噌地弹起两抹涨红，有些讪讪。同窗四年，其实苏轼早已养成了“遇事不明，问道太初”的习惯。只是这事太过重要，苏轼一时也没想好该如何表述，担心别人误会自己疯傻。

    陈太初，是目前苏轼认为唯一可以尝试倾诉沟通、共同探讨的人，父母都不行。所以才有了今天的勾栏听曲。但话到嘴边，他又迟疑不决了。穿越这事，太过匪夷所思，稍有不慎后果难料。所以，直到近乎曲尽人散，苏轼也未曾言语。

    可现今陈太初话说到如此份上，苏轼终于下定决心不再藏着掖着，正衣冠理思绪后说：“陈兄，你相信穿越时空吗？我……”

    “打住！打住！”陈太初不容分说，心焦地急迫打断苏轼后话。

    两人四目相对，未再开口，死亡般的寂灭感笼罩二人。虽然身处勾栏闹市，四周人们盎然交谈，台上演出仍在进行，但所有声音好似逐渐消失，直至万籁俱寂。

    一瞬而过，又仿佛沧海桑田。

    陈太初面色难得如此严肃，找勾栏小厮索要来一份纸笔。陈太初先是在纸上画了一个圆点，然后在圆点外面画了一个小圈，再在小圈外面画了一个大圈，最后一条横线贯穿大圈、小圈和圆点。

    陈太初将画纸从桌面拾起，抖到苏轼面前让其一观，然后用手指了指自己、苏轼和周围的环境，再用手指了指纸面，最后把画纸撕乱揉成一团直接扔掉，扬长而去。

    苏轼满脸惊愕和迷茫，茫然无措，隐隐有些心烦意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