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伏尔塔瓦的幽灵 4
天亮了，我起的应该还算早吧。
穿好衣服后，我拉开窗帘，太阳才刚刚升起，我转过身去拿起放在桌子上的名单，然后打开房门下楼。
下到一楼之后，本想立刻出门的，不过肚子已经开始叫了，嗯，昨天晚上似乎没吃饭呢。于是我来到厨房，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充饥的东西，万幸的是，厨房里有各种食材，还有面包，不过还是别把时间浪费到做饭上了，吃几片面包应该就足够了。
快速解决完吃饭的问题后，我打开房门出去，随即把门锁上。到了外面，一个难题展现在我面前，就是怎么说呢，现在该去哪，如果能把这份资料带给米哈伊尔小姐就再好不过了。可现在没有其它手段的话，就没办法进到王宫了。
说起来，明明听说布拉格是帝国境内人口最多的城市，可现在已经早上了，我在的这条街上却看不到什么人，如果说昨天是为了迎接米哈伊尔所以特意清空了街道，那么今天是因为那个叫什么来着？我打开名册翻到最后一页，迪申·海斯特·泽曼，对，是这个人，昨天宴会上死掉的胡斯派新领袖，那么是因为这个人死掉了，所以民众才不敢出门的吗。
正当我这样想着，身后传来了某个人的声音。
“哟，昨晚睡得还算好吗？“
我回过头看，正是梅瓦尔先生，他一脸疲惫，不过居然还是这么早就赶过来了，他昨晚说自己要去开会，也不知道结果怎么样了。
“承蒙您的好意，梅瓦尔先生，我睡得不错，不过你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发生什么了吗？“
梅瓦尔一脸歉意的看向我。
“抱歉，我失态了。从昨天讨论出的内容来说，无论是不是米哈伊尔干的这件事，我们都必须保证她能顺利的回到维也纳，否则没法向大公陛下交代。可是另一方面，由于犯人用的是类似于诅咒的手法，在场有很多人都看到海斯特凭空倒下了，即使我们抓住了真凶，但又不能违反协会的原则，还是没办法让米哈伊尔摆脱困境。再从另一方面来说，协会是不关心普通人的死活的，所以即使最后找到了凶手，我们也没法拿祂怎么样，除非事情还没完，那人还有其它动作。“
“不能用普通的法律制裁祂吗？“
“罪名是什么？证据呢？总会遇到不得不违反原则的情况，并且对方敢这样去做，肯定是有一定准备的。“
确实，事情在一开始就已经陷入了僵局，除非对方再去推动一步，可如果那样的话，事情是不是又直接无法挽回了呢。
“可是话说回来，我记得梅瓦尔先生不是很讨厌米哈伊尔小姐吗？可现在又不得不帮她，这样真的好吗？“
梅瓦尔沉思了一会之后回答道。
“这是两码事，我只是单纯的看她不顺眼而已，还没到有仇的地步，我会尽力去帮她的，昨天那么对你说也只是觉得你受到了她的蒙骗而已，不过这么看来，她对你确实还不错，否则在她承认了她做的那些事之后，你不会去选择帮她找出真相的。“
这人居然意外的还算正直吗，虽然在背后说人坏话不好，不过他说的也都是事实。对了，既然他都来了，不如就问问昨天没看懂的那几个词吧。
“那么诅咒在魔术界有什么特殊的含义吗？“
“诅咒吗？怎么说呢，诅咒一般不被认为是魔术的一种。发动魔术需要魔力，术式，咏唱，而发动诅咒的要求就不太一样了，首先，诅咒只能对特定的对象或人群使用，否则就完全没有效果，然后诅咒必须依靠某个特定的人或物，最重要的是，部分诅咒不需要消耗魔力，这也是它和魔术本质的区别。“
“那能不能通过看那几个人会不会施展诅咒来去排除几个对象？“
“很遗憾，凶手可没这么大意，诅咒什么的，包括我和米哈伊尔等在场的魔术师应该都会使用，毕竟使用诅咒和魔术资质的关系不大。“
在得到这样的答复之后，那就只能从其它地方下手了。要说昨天还有什么我看不懂的内容，应该就是有关魔术流派方面的问题吧。
“那梅瓦尔先生，我能问你一下关于魔术流派方面的问题吗？“
“魔术流派，呃，你指什么，像是我用的是破坏类魔术，而米哈伊尔除过基础魔术外比较擅长的就是占星一类的魔术了。不知道这是不是你想要的答案。“
“不，不对，是梅瓦尔先生给我的那个名单上写的内容。“
“什么名单，我有给过你名单吗？“
听到这话，我有点不知所措，说实话，现在这情况有点像是时间回溯过一样，但很明显不是这样，确实是来到了新的一天，那么，既然梅瓦尔先生不知道这名单的情况，那虽然可能性有很多，但最有可能的结论是这名单是别人假借梅瓦尔先生的名字去交给我的，那么真实性就存疑了。
不过这时梅瓦尔向我要去了名单，提议去一个安静点的地方坐下去好好看一下，那么，看样子也只好这样了。
我们即刻动身前往其它地方，最终是来到了一座教堂处，不过里面似乎并没有神职人员在工作，经梅瓦尔介绍，这里是储藏新死的那具尸体的地方。
在教堂的座位上，梅瓦尔示意我也和他一起看。这时，我想到一个蛮重要的问题。
“这样真的没关系吗？直接把我带到这么重要的地方？“
“额，毕竟米哈伊尔说你的手上有可以翻盘的王牌，并且你看上去没什么威胁，或者说，你的魔力在所有魔术师中也属于少的那种。当然，如果这是你的伪装，并且连我都看不出来，那我想整个波希米亚境内也没人能制止你了吧。“
嗯，这么说的话确实有点道理，不过虽然说是和他一起再看一遍，可我已经看过一遍了，根本看不出什么新内容来，那还是等他慢慢看吧。
大概过了几分钟的样子，梅瓦尔缓缓把头抬了起来，同时还有他那称的上凝重的表情。
“嗯，这份名册上所说的这个魔术流派在我这里是用别的词来表示的，怎么说呢，它这个魔术流派实际上指的是魔术师们的性质，就拿这里面你应该会熟悉一点的两个人来说，也就是我和米哈伊尔来说，因为我的魔力带有分解的性质，所以在使用破坏性的魔术时效果会好一些，同时也会不擅长治疗这一类的东西。这上面写米哈伊尔的魔力性质是吸收，嗯，我暂时没法把占星术和这个联系起来，还是等有机会以后，你自己去问米哈伊尔本人吧。不过魔力的性质可不是能直接看出来的，即使看到过本人使用魔术，也只能大概判断出魔术的种类，性质这种东西除非特地花时间分析，否则就算是本人也没办法直接概括出来。“
听完这番话之后，我有些震惊，既然魔力性质不是能瞬间判断出的东西，那这份名单究竟是什么情况，如果上面只有那些人也就算了，可至少米哈伊尔小姐没道理出现在上面，毕竟米哈伊尔之前一直都在奥地利，来到波希米亚以后，应该也几乎没有使用过魔术，那人又是怎么去分析的呢？不过这个也可以算作是线索吧，所以至少应该不是敌人。
这时梅瓦尔的话把我的思绪拉了回来。
“对了，米哈伊尔有没有告诉过你伊日·波杰布拉德的死因？“
伊日·波杰布拉德，这个人就是最开始参加的那场葬礼的主人吧。
“呃，米哈伊尔小姐没有提到过，不，她本人应该都不清楚吧，否则她一开始的态度就不会这么怠慢了。“
“那就由我来说明一下吧，伊日·波杰布拉德被发现死在了自己的家中，身上没有任何外伤，所以曾被怀疑是毒杀，可后来又被验证了尸体上没有毒，这事也就不了了之了。由于波希米亚被奥地利联合统治之后，奥地利方给了胡斯派生存空间，所以伊日·波杰布拉德是愿意接受奥地利方的管理的，所以虽然他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也没人会怀疑到贵国头上，可昨天死掉的那位虽说是圣杯派（温和派）的，可实际上有点倾向于塔博尔派（激进派），所以他的死还是在布拉格掀起了轩然大波。刚才那是从政治角度来看，接下来从魔术角度来看的话，这两个人的死法很类似。由于我之前没有直接接手伊日·波杰布拉德的尸体，不能直接下判断，但现在就先假设他也是被诅咒所杀害的，再假设凶手是同一个人，那他大概确实不是为了政治目的。”
确实是这样，我大概理解了，也就是说现阶段还是没有可以用的线索，想要知道真相就必须等时间推进，或者是说等下一个死者出现，才好去分析他们的共同点。现在我还有一个想知道的问题。
“既然新选上来的宗教领袖也死了，那胡斯派那边有选出下一任吗？”
“目前还不知道，不过大概率已经没人敢冒这种风险了吧？那么在你看来，除开宗教领袖以外，他们两人有没有相同的能够被用作发动诅咒的特质？“
“都是胡斯派信徒可以作为发动诅咒的条件吗？“
在对话结束后，我们离开了教堂，而他最后给出的答案是——可以。
梅瓦尔将名册还到了我的手上，我现在其实想把它给米哈伊尔小姐看看，可按现在的情况轻举妄动也不太好，所以一开始的困境还是没有改变。
虽然米哈伊尔小姐说那些魔术师大概率还会留在布拉格，但绝对不可能就这样找到他们，毕竟那些人是以一种想看后续会怎样的心态才留在这布拉格的。现在盲目的去找，即使是找到了，也不会得到任何其它的情报。梅瓦尔对于尸体的查验也只能分析出死因是诅咒这种不明不白的东西，我只好茫然的看向正在身旁的梅瓦尔，结果他也一副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样子。于是我开口道。
“现在能想办法把那份名单交到米哈伊尔小姐手上吗，说不定她能看出别的什么。“
“确实可以让她也看看，不过这也要等再发生些什么之后，否则她也是无能为力的。“
之后，梅瓦尔先生去了贵族议会那里，商讨这件事该怎么处理，以及要不要惊动宗主国之类的话题，不过在那之前，他为我安排了丰盛的餐点，虽然是这么说吧，我也实在是没什么食欲，随便吃了一点以后，就独自走回了房间。
不过，我却重新想起了另一件事，也就是那个杀过我两次的神父，对于那家伙的行为确实是没有任何理解的办法，他的尸体是被谁处理掉了，明明一直想去问的，可一直都没有机会，要不然就是忘了。不过现在米哈伊尔在王宫里不知道干些什么，还是早点解决现在这件事会比较好。
在卧室里的整个下午几乎都在发呆中度过，不久就到了晚上。那么，睡吧。
入夜后，某个男人独自走在街头上。
“现在那个奥地利的暴发户应该急得不得了吧，还在那里纠结自己的位置该怎么保住，真是可笑。“
当然，旁边并没有人在听他说话，他只是自言自语罢了。
现在能看到满月挂在空中，逐渐光照得愈来愈强烈，在不知不觉中，他已经来到了河畔，水面中月亮的倒影十分清晰。
“去河对岸吧。不过，诅咒吗，居然真有人用这种手段，不过是都没法被归入魔术的邪门歪道罢了。”
不过他清楚，使用诅咒的那个人不会是什么等闲之辈，无论是最近几年也被册封为贵族的梅瓦尔，还是刚刚被他嘲笑过的货真价实的公爵大人。
不过他的目的和这些都无关，也就没有必要去多想了。
他走上其中一座桥，全然没能注意到身后的危险，在月光没能照到的影子里，某个东西在黑暗中盘踞着。
突然袭来的触手眼看就要将那人撕碎，而那人似乎依旧处在毫无防备的境地，不过下一个瞬间触手就凭空在它的连接处断掉了，男人缓缓的回过身来。
“可别太小看我啊。”
那是种不屑中带着自信的语气。不过，与他对峙的那个生物却没对这句话做出什么反应。虽然这么说了，但男人并没有百分百的自信，按理来说，接下刚才那次攻击，至少会受伤才对，但触手的掉落对于那家伙来说似乎没有一点事。而且，可以看到这掉落下来的所谓触手实际上——
这时，听到了这样的声音。
“试问，汝可知罪。”
一时没反应过来这是什么意思，不过，那生物已经从阴影中走了出来，现在彻底看清了。那是由很多人类的身体拼接而成，其中一大半都已经腐烂了。而刚才的触手是由几个人连接起来的，大概是偶然吧，正好掉在脚边的那颗头的视线就好像是在瞪着自己一样。
不过，这对魔术师来说只是小场面，对吗？
“我可不觉得我犯了什么罪。”
男人有点生气的回答到，他并没有说谎，至少在他自己看来。
“还真是恶心，我的魔术可不是用在这种东西上的。”
怪物不等他的抱怨，随即冲了过来，男人随即向后一跃，同时再次发动了他的魔术，随后的顷刻之间，那副拼接起来的身体突然散架。
这就是他的魔术，使事物间的连接被切断，如果直接作用于人体，则可以直接让头或者手从连接处掉下来。这是男人所独有的魔术，本来用到那种东西上会让他觉得自己的魔术被玷污了，不过，面对这种本身就是由身体拼接起来的东西，这个魔术确实是格外的有效。
他原本是这样想的，直到那玩意连同之前被切断的那部分重新组合了起来，不过刚才还是作为触手的那部分，现在已经到四肢的位置了。
“可以不必拘泥于某个形态或方式去组合吗，那似乎有点麻烦了。”
不过，他很清楚，这东西的重组和行动都要消耗魔力，即使是单纯的去耗也能耗干，但如果这样做了，先支撑不下来的也有可能是自己。所以还有一种更简单的手段，就是去找到那东西的核心，然后击碎它。一般来说，这种可以自我回复的怪物都会有一个核心，这只大概也是如此。
他再一次使用了能让物体分开的魔术，可是却没有看到能称之为核心的物体。
“那就用火，用火总行了吧。”
男人的声音逐渐开始急躁起来，同时火焰已经在怪物还没能再次组装起来的时候烧了起来，随后，在那些身体那里传来了宛若嚎哭的声音。或者说，是从每具身体那里。
“怎么会，就好像每个身体都还是活着的一样，还真是邪门的术，话说回来，这算是袭击吗，最好别让我找到是谁干的。”
说着，他转过身离开，也没有认真去查看那东西是不是真的被他杀死了，随后那生物做出了某个准备动作。
穿好衣服后，我拉开窗帘，太阳才刚刚升起，我转过身去拿起放在桌子上的名单，然后打开房门下楼。
下到一楼之后，本想立刻出门的，不过肚子已经开始叫了，嗯，昨天晚上似乎没吃饭呢。于是我来到厨房，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充饥的东西，万幸的是，厨房里有各种食材，还有面包，不过还是别把时间浪费到做饭上了，吃几片面包应该就足够了。
快速解决完吃饭的问题后，我打开房门出去，随即把门锁上。到了外面，一个难题展现在我面前，就是怎么说呢，现在该去哪，如果能把这份资料带给米哈伊尔小姐就再好不过了。可现在没有其它手段的话，就没办法进到王宫了。
说起来，明明听说布拉格是帝国境内人口最多的城市，可现在已经早上了，我在的这条街上却看不到什么人，如果说昨天是为了迎接米哈伊尔所以特意清空了街道，那么今天是因为那个叫什么来着？我打开名册翻到最后一页，迪申·海斯特·泽曼，对，是这个人，昨天宴会上死掉的胡斯派新领袖，那么是因为这个人死掉了，所以民众才不敢出门的吗。
正当我这样想着，身后传来了某个人的声音。
“哟，昨晚睡得还算好吗？“
我回过头看，正是梅瓦尔先生，他一脸疲惫，不过居然还是这么早就赶过来了，他昨晚说自己要去开会，也不知道结果怎么样了。
“承蒙您的好意，梅瓦尔先生，我睡得不错，不过你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发生什么了吗？“
梅瓦尔一脸歉意的看向我。
“抱歉，我失态了。从昨天讨论出的内容来说，无论是不是米哈伊尔干的这件事，我们都必须保证她能顺利的回到维也纳，否则没法向大公陛下交代。可是另一方面，由于犯人用的是类似于诅咒的手法，在场有很多人都看到海斯特凭空倒下了，即使我们抓住了真凶，但又不能违反协会的原则，还是没办法让米哈伊尔摆脱困境。再从另一方面来说，协会是不关心普通人的死活的，所以即使最后找到了凶手，我们也没法拿祂怎么样，除非事情还没完，那人还有其它动作。“
“不能用普通的法律制裁祂吗？“
“罪名是什么？证据呢？总会遇到不得不违反原则的情况，并且对方敢这样去做，肯定是有一定准备的。“
确实，事情在一开始就已经陷入了僵局，除非对方再去推动一步，可如果那样的话，事情是不是又直接无法挽回了呢。
“可是话说回来，我记得梅瓦尔先生不是很讨厌米哈伊尔小姐吗？可现在又不得不帮她，这样真的好吗？“
梅瓦尔沉思了一会之后回答道。
“这是两码事，我只是单纯的看她不顺眼而已，还没到有仇的地步，我会尽力去帮她的，昨天那么对你说也只是觉得你受到了她的蒙骗而已，不过这么看来，她对你确实还不错，否则在她承认了她做的那些事之后，你不会去选择帮她找出真相的。“
这人居然意外的还算正直吗，虽然在背后说人坏话不好，不过他说的也都是事实。对了，既然他都来了，不如就问问昨天没看懂的那几个词吧。
“那么诅咒在魔术界有什么特殊的含义吗？“
“诅咒吗？怎么说呢，诅咒一般不被认为是魔术的一种。发动魔术需要魔力，术式，咏唱，而发动诅咒的要求就不太一样了，首先，诅咒只能对特定的对象或人群使用，否则就完全没有效果，然后诅咒必须依靠某个特定的人或物，最重要的是，部分诅咒不需要消耗魔力，这也是它和魔术本质的区别。“
“那能不能通过看那几个人会不会施展诅咒来去排除几个对象？“
“很遗憾，凶手可没这么大意，诅咒什么的，包括我和米哈伊尔等在场的魔术师应该都会使用，毕竟使用诅咒和魔术资质的关系不大。“
在得到这样的答复之后，那就只能从其它地方下手了。要说昨天还有什么我看不懂的内容，应该就是有关魔术流派方面的问题吧。
“那梅瓦尔先生，我能问你一下关于魔术流派方面的问题吗？“
“魔术流派，呃，你指什么，像是我用的是破坏类魔术，而米哈伊尔除过基础魔术外比较擅长的就是占星一类的魔术了。不知道这是不是你想要的答案。“
“不，不对，是梅瓦尔先生给我的那个名单上写的内容。“
“什么名单，我有给过你名单吗？“
听到这话，我有点不知所措，说实话，现在这情况有点像是时间回溯过一样，但很明显不是这样，确实是来到了新的一天，那么，既然梅瓦尔先生不知道这名单的情况，那虽然可能性有很多，但最有可能的结论是这名单是别人假借梅瓦尔先生的名字去交给我的，那么真实性就存疑了。
不过这时梅瓦尔向我要去了名单，提议去一个安静点的地方坐下去好好看一下，那么，看样子也只好这样了。
我们即刻动身前往其它地方，最终是来到了一座教堂处，不过里面似乎并没有神职人员在工作，经梅瓦尔介绍，这里是储藏新死的那具尸体的地方。
在教堂的座位上，梅瓦尔示意我也和他一起看。这时，我想到一个蛮重要的问题。
“这样真的没关系吗？直接把我带到这么重要的地方？“
“额，毕竟米哈伊尔说你的手上有可以翻盘的王牌，并且你看上去没什么威胁，或者说，你的魔力在所有魔术师中也属于少的那种。当然，如果这是你的伪装，并且连我都看不出来，那我想整个波希米亚境内也没人能制止你了吧。“
嗯，这么说的话确实有点道理，不过虽然说是和他一起再看一遍，可我已经看过一遍了，根本看不出什么新内容来，那还是等他慢慢看吧。
大概过了几分钟的样子，梅瓦尔缓缓把头抬了起来，同时还有他那称的上凝重的表情。
“嗯，这份名册上所说的这个魔术流派在我这里是用别的词来表示的，怎么说呢，它这个魔术流派实际上指的是魔术师们的性质，就拿这里面你应该会熟悉一点的两个人来说，也就是我和米哈伊尔来说，因为我的魔力带有分解的性质，所以在使用破坏性的魔术时效果会好一些，同时也会不擅长治疗这一类的东西。这上面写米哈伊尔的魔力性质是吸收，嗯，我暂时没法把占星术和这个联系起来，还是等有机会以后，你自己去问米哈伊尔本人吧。不过魔力的性质可不是能直接看出来的，即使看到过本人使用魔术，也只能大概判断出魔术的种类，性质这种东西除非特地花时间分析，否则就算是本人也没办法直接概括出来。“
听完这番话之后，我有些震惊，既然魔力性质不是能瞬间判断出的东西，那这份名单究竟是什么情况，如果上面只有那些人也就算了，可至少米哈伊尔小姐没道理出现在上面，毕竟米哈伊尔之前一直都在奥地利，来到波希米亚以后，应该也几乎没有使用过魔术，那人又是怎么去分析的呢？不过这个也可以算作是线索吧，所以至少应该不是敌人。
这时梅瓦尔的话把我的思绪拉了回来。
“对了，米哈伊尔有没有告诉过你伊日·波杰布拉德的死因？“
伊日·波杰布拉德，这个人就是最开始参加的那场葬礼的主人吧。
“呃，米哈伊尔小姐没有提到过，不，她本人应该都不清楚吧，否则她一开始的态度就不会这么怠慢了。“
“那就由我来说明一下吧，伊日·波杰布拉德被发现死在了自己的家中，身上没有任何外伤，所以曾被怀疑是毒杀，可后来又被验证了尸体上没有毒，这事也就不了了之了。由于波希米亚被奥地利联合统治之后，奥地利方给了胡斯派生存空间，所以伊日·波杰布拉德是愿意接受奥地利方的管理的，所以虽然他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也没人会怀疑到贵国头上，可昨天死掉的那位虽说是圣杯派（温和派）的，可实际上有点倾向于塔博尔派（激进派），所以他的死还是在布拉格掀起了轩然大波。刚才那是从政治角度来看，接下来从魔术角度来看的话，这两个人的死法很类似。由于我之前没有直接接手伊日·波杰布拉德的尸体，不能直接下判断，但现在就先假设他也是被诅咒所杀害的，再假设凶手是同一个人，那他大概确实不是为了政治目的。”
确实是这样，我大概理解了，也就是说现阶段还是没有可以用的线索，想要知道真相就必须等时间推进，或者是说等下一个死者出现，才好去分析他们的共同点。现在我还有一个想知道的问题。
“既然新选上来的宗教领袖也死了，那胡斯派那边有选出下一任吗？”
“目前还不知道，不过大概率已经没人敢冒这种风险了吧？那么在你看来，除开宗教领袖以外，他们两人有没有相同的能够被用作发动诅咒的特质？“
“都是胡斯派信徒可以作为发动诅咒的条件吗？“
在对话结束后，我们离开了教堂，而他最后给出的答案是——可以。
梅瓦尔将名册还到了我的手上，我现在其实想把它给米哈伊尔小姐看看，可按现在的情况轻举妄动也不太好，所以一开始的困境还是没有改变。
虽然米哈伊尔小姐说那些魔术师大概率还会留在布拉格，但绝对不可能就这样找到他们，毕竟那些人是以一种想看后续会怎样的心态才留在这布拉格的。现在盲目的去找，即使是找到了，也不会得到任何其它的情报。梅瓦尔对于尸体的查验也只能分析出死因是诅咒这种不明不白的东西，我只好茫然的看向正在身旁的梅瓦尔，结果他也一副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样子。于是我开口道。
“现在能想办法把那份名单交到米哈伊尔小姐手上吗，说不定她能看出别的什么。“
“确实可以让她也看看，不过这也要等再发生些什么之后，否则她也是无能为力的。“
之后，梅瓦尔先生去了贵族议会那里，商讨这件事该怎么处理，以及要不要惊动宗主国之类的话题，不过在那之前，他为我安排了丰盛的餐点，虽然是这么说吧，我也实在是没什么食欲，随便吃了一点以后，就独自走回了房间。
不过，我却重新想起了另一件事，也就是那个杀过我两次的神父，对于那家伙的行为确实是没有任何理解的办法，他的尸体是被谁处理掉了，明明一直想去问的，可一直都没有机会，要不然就是忘了。不过现在米哈伊尔在王宫里不知道干些什么，还是早点解决现在这件事会比较好。
在卧室里的整个下午几乎都在发呆中度过，不久就到了晚上。那么，睡吧。
入夜后，某个男人独自走在街头上。
“现在那个奥地利的暴发户应该急得不得了吧，还在那里纠结自己的位置该怎么保住，真是可笑。“
当然，旁边并没有人在听他说话，他只是自言自语罢了。
现在能看到满月挂在空中，逐渐光照得愈来愈强烈，在不知不觉中，他已经来到了河畔，水面中月亮的倒影十分清晰。
“去河对岸吧。不过，诅咒吗，居然真有人用这种手段，不过是都没法被归入魔术的邪门歪道罢了。”
不过他清楚，使用诅咒的那个人不会是什么等闲之辈，无论是最近几年也被册封为贵族的梅瓦尔，还是刚刚被他嘲笑过的货真价实的公爵大人。
不过他的目的和这些都无关，也就没有必要去多想了。
他走上其中一座桥，全然没能注意到身后的危险，在月光没能照到的影子里，某个东西在黑暗中盘踞着。
突然袭来的触手眼看就要将那人撕碎，而那人似乎依旧处在毫无防备的境地，不过下一个瞬间触手就凭空在它的连接处断掉了，男人缓缓的回过身来。
“可别太小看我啊。”
那是种不屑中带着自信的语气。不过，与他对峙的那个生物却没对这句话做出什么反应。虽然这么说了，但男人并没有百分百的自信，按理来说，接下刚才那次攻击，至少会受伤才对，但触手的掉落对于那家伙来说似乎没有一点事。而且，可以看到这掉落下来的所谓触手实际上——
这时，听到了这样的声音。
“试问，汝可知罪。”
一时没反应过来这是什么意思，不过，那生物已经从阴影中走了出来，现在彻底看清了。那是由很多人类的身体拼接而成，其中一大半都已经腐烂了。而刚才的触手是由几个人连接起来的，大概是偶然吧，正好掉在脚边的那颗头的视线就好像是在瞪着自己一样。
不过，这对魔术师来说只是小场面，对吗？
“我可不觉得我犯了什么罪。”
男人有点生气的回答到，他并没有说谎，至少在他自己看来。
“还真是恶心，我的魔术可不是用在这种东西上的。”
怪物不等他的抱怨，随即冲了过来，男人随即向后一跃，同时再次发动了他的魔术，随后的顷刻之间，那副拼接起来的身体突然散架。
这就是他的魔术，使事物间的连接被切断，如果直接作用于人体，则可以直接让头或者手从连接处掉下来。这是男人所独有的魔术，本来用到那种东西上会让他觉得自己的魔术被玷污了，不过，面对这种本身就是由身体拼接起来的东西，这个魔术确实是格外的有效。
他原本是这样想的，直到那玩意连同之前被切断的那部分重新组合了起来，不过刚才还是作为触手的那部分，现在已经到四肢的位置了。
“可以不必拘泥于某个形态或方式去组合吗，那似乎有点麻烦了。”
不过，他很清楚，这东西的重组和行动都要消耗魔力，即使是单纯的去耗也能耗干，但如果这样做了，先支撑不下来的也有可能是自己。所以还有一种更简单的手段，就是去找到那东西的核心，然后击碎它。一般来说，这种可以自我回复的怪物都会有一个核心，这只大概也是如此。
他再一次使用了能让物体分开的魔术，可是却没有看到能称之为核心的物体。
“那就用火，用火总行了吧。”
男人的声音逐渐开始急躁起来，同时火焰已经在怪物还没能再次组装起来的时候烧了起来，随后，在那些身体那里传来了宛若嚎哭的声音。或者说，是从每具身体那里。
“怎么会，就好像每个身体都还是活着的一样，还真是邪门的术，话说回来，这算是袭击吗，最好别让我找到是谁干的。”
说着，他转过身离开，也没有认真去查看那东西是不是真的被他杀死了，随后那生物做出了某个准备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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