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带她走
出租车停在了公寓门口。
孙粲然拍了拍前座的陆宽，柔柔地说了声：“谢谢。”
陆宽跟着孙粲然下了车。孙粲然没料到，下车关上车门见陆宽站在自己面前，说了一句：“我已经到家了。”
这话说得挺“过河拆桥”的，就好像只是需要陆宽帮着付个车费而已。
陆宽脸一沉，孙粲然觉得自己刚才这话是得罪了陆宽了，她脸倏的红了一下：“对不起，陆宽，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你不用特意陪着我。”
陆宽说：“很晚了，我陪你在楼下等会儿……”
孙粲然：……可是我有钥匙啊，我可以上楼等……
这话，她对着陆宽要怎么说的出口，人家也是一片好心啊。
正当孙粲然愁肠百结时，一辆出租车停在了拐角，从后座上下来两个人，一个是柯勐，好像喝了不少酒，还有一个是张泽深，他单薄的肩膀扛着醉醺醺的柯勐，柯勐还在一个劲地抱着他诉衷肠：“张大律师。我这律所想请你去请了都多久了……你这个人是一点不为所动，真是……铁公鸡一毛不拔，今天还想给我使美人计……我怎么会第三者插足……你也太小看我柯勐了，这点道理我是懂的……老话说的好……朋友妻不可欺……”
车子的副驾驶座上下来一个大美女，从张泽深手里想要接过柯勐，她尴尬地对着张泽深笑道：“这个柯勐喝醉了都说些什么胡话……”
张泽深见柯勐五大三粗，怎么可能往许粲然怀里放，他有些烦恼地，一手抵着车门，一手推着柯勐，哄道：“柯勐，你家还没到，你先上车。”
好不容易将柯勐硬塞回车子里，许粲然抱了抱张泽深，感激道：“阿泽，今天这饭局多亏你牵线。”她说话间也喷着酒气，两颊酡红，甚是诱人。
张泽深不动声色地抽回手，整理了一下衬衫，说：“小事情，我这忙也就帮到这里，后面的事还是要靠你自己。柯勐我就交给你了，你送他回家行吗？”
“嗯。”女人拂了拂长发，温柔地说，“谢谢你，阿泽。还有……”
她又拉开车门从里面探出头来叫住了张泽深，张泽深回头。
“还有……以前的事是我对不起你。”女人眸中湿润润的。
张泽深：“走了。”
张泽深回头，走过拐角，看到了陆宽和孙粲然。
他脸上显出一丝尴尬：“粲粲。”
孙粲然却是比张泽深更加尴尬：“阿泽，我手机坏了，正好碰到陆宽，他就送我回来了。”
“你头怎么了？”张泽深注意到她额头上鼓了个大包。
“哦，这是捡手机的时候撞在楼梯上了，没什么的。”
张泽深走过来牵住孙粲然的手，又看向陆宽：“谢谢你送粲粲回来。”
既没有误会和争吵，也没有生气和指责。
张泽深和孙粲然的相处模式简直无懈可击。明明刚才有个女人从车上下来，拥抱了张泽深，可孙粲然居然无动于衷，而张泽深明明看到他和自己的女朋友在一起，也能四平八稳到这种程度。
陆宽捏紧了拳头，胸口像被塞满了棉花，他的愤怒找不到发泄的出口。
他终究是个外人，连当事人都不介意的，他又有什么立场去说三道四。
“刚才那个女人是谁？”陆宽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被自己也吓了一跳，他从来不是那样的人，他对一切事情冷淡、漠然，甚至无所谓，唯独对着孙粲然，他变得不像自己了。
什么迂回曲折、试探往复、愁肠百结、七上八下，从什么时候起，他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坦坦荡荡，明朗单纯的少年了，他今天索性破罐子破摔。
“你不是有粲粲了吗？为什么还跟别的女人搂搂抱抱？你对得起孙粲然吗？”
他们站在楼栋下廊灯的光晕中，明晃晃的光照出了张泽深深蓝色衬衫上的肉色粉底，清清楚楚的，陆宽揪起了张泽深衣领给孙粲然看：“孙粲然，刚才那个女人挨他那么近，你不生气吗？这种爱真的是你要的吗？”
“放开！”张泽深怒斥着甩开陆宽的手。
“你有什么资格对别人的感情说三道四。”张泽深一直忍着陆宽对孙粲然的觊觎，偏偏孙粲然落魄的时候总能遇到陆宽。
夜，让人变得不理智。
张泽深想：到底是你陆宽离不了孙粲然，还是孙粲然你其实也装傻贪图多一个男人对你好？
张泽深冷冽地目光看着孙粲然，低声说了一句：“我们走！”
“站住！”陆宽叫住张泽深，“我说，你给我站住，你把话说清楚。让孙粲然在外面等了一晚上，又和女人抱在一起的事情，你给我说清楚。”
张泽深气急，孙粲然回头，对陆宽央求道：“陆宽，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不过，你可能对张泽深有什么误会……这样，有什么话，我们明天再说。”
孙粲然挡在两人中间，两个男人谁再多说一句，就要打起来了。
孙粲然拼命扯着张泽深的衣袖，紧紧拽着他不让他失控，张泽深现在满身的酒味和烟味，领口的粉底也刺目地撞进孙粲然的眼睛，孙粲然只觉得所有的情绪都在一点点翻涌上鼻腔，压得她的眼眶又酸又涩。
张泽深皱紧了眉头，反问孙粲然：“你为什么非要向陆宽求助，你明明知道他喜欢你……”
这一瞬，孙粲然的眼泪再也憋不住了……
因为我找你找不到啊，因为你的母亲要来突击检查，因为我的手机突然摔坏了，因为我不想贸然地给你打电话怕影响你的工作……你以为我愿意吗？
可是，这些话，孙粲然一句也说不出口。她用手背压着眼睛，泪水就这样决堤……
张泽深怒急攻心了，他知自己说错话了，他想将孙粲然搂进怀里。
而下一秒，陆宽握住孙粲然的手腕飞奔起来。
孙粲然被陆宽拽得要飞起来，张泽深追在后面：“陆宽，你知不知道你这是在犯法！”
但张泽深终究是喝多了，他跑了两步，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他躬着身体，俯身在花坛里吐了起来，他呕吐完毕，抹一下嘴再去追，看到孙粲然已经被陆宽带上了出租车。
他带着他的爱人消失在路的尽头。
原来，拥有有时像梦幻泡影，你误以为的永远，也未曾永远地留在你的身边。
张泽深狼狈地拦下一辆车，司机回头说：“先生，我收工了。你换一辆吧。”
满车的酒味，谁又愿意搭载这样的乘客？
张泽深垂着头坐在小区门口，从来没有这样狼狈过，他又奔跑，又呕吐，又被冷风吹，头痛欲裂。
终于，一辆出租车停在他面前，有一抹倩影从车上下来，低声地唤他：“阿泽。”
孙粲然拍了拍前座的陆宽，柔柔地说了声：“谢谢。”
陆宽跟着孙粲然下了车。孙粲然没料到，下车关上车门见陆宽站在自己面前，说了一句：“我已经到家了。”
这话说得挺“过河拆桥”的，就好像只是需要陆宽帮着付个车费而已。
陆宽脸一沉，孙粲然觉得自己刚才这话是得罪了陆宽了，她脸倏的红了一下：“对不起，陆宽，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你不用特意陪着我。”
陆宽说：“很晚了，我陪你在楼下等会儿……”
孙粲然：……可是我有钥匙啊，我可以上楼等……
这话，她对着陆宽要怎么说的出口，人家也是一片好心啊。
正当孙粲然愁肠百结时，一辆出租车停在了拐角，从后座上下来两个人，一个是柯勐，好像喝了不少酒，还有一个是张泽深，他单薄的肩膀扛着醉醺醺的柯勐，柯勐还在一个劲地抱着他诉衷肠：“张大律师。我这律所想请你去请了都多久了……你这个人是一点不为所动，真是……铁公鸡一毛不拔，今天还想给我使美人计……我怎么会第三者插足……你也太小看我柯勐了，这点道理我是懂的……老话说的好……朋友妻不可欺……”
车子的副驾驶座上下来一个大美女，从张泽深手里想要接过柯勐，她尴尬地对着张泽深笑道：“这个柯勐喝醉了都说些什么胡话……”
张泽深见柯勐五大三粗，怎么可能往许粲然怀里放，他有些烦恼地，一手抵着车门，一手推着柯勐，哄道：“柯勐，你家还没到，你先上车。”
好不容易将柯勐硬塞回车子里，许粲然抱了抱张泽深，感激道：“阿泽，今天这饭局多亏你牵线。”她说话间也喷着酒气，两颊酡红，甚是诱人。
张泽深不动声色地抽回手，整理了一下衬衫，说：“小事情，我这忙也就帮到这里，后面的事还是要靠你自己。柯勐我就交给你了，你送他回家行吗？”
“嗯。”女人拂了拂长发，温柔地说，“谢谢你，阿泽。还有……”
她又拉开车门从里面探出头来叫住了张泽深，张泽深回头。
“还有……以前的事是我对不起你。”女人眸中湿润润的。
张泽深：“走了。”
张泽深回头，走过拐角，看到了陆宽和孙粲然。
他脸上显出一丝尴尬：“粲粲。”
孙粲然却是比张泽深更加尴尬：“阿泽，我手机坏了，正好碰到陆宽，他就送我回来了。”
“你头怎么了？”张泽深注意到她额头上鼓了个大包。
“哦，这是捡手机的时候撞在楼梯上了，没什么的。”
张泽深走过来牵住孙粲然的手，又看向陆宽：“谢谢你送粲粲回来。”
既没有误会和争吵，也没有生气和指责。
张泽深和孙粲然的相处模式简直无懈可击。明明刚才有个女人从车上下来，拥抱了张泽深，可孙粲然居然无动于衷，而张泽深明明看到他和自己的女朋友在一起，也能四平八稳到这种程度。
陆宽捏紧了拳头，胸口像被塞满了棉花，他的愤怒找不到发泄的出口。
他终究是个外人，连当事人都不介意的，他又有什么立场去说三道四。
“刚才那个女人是谁？”陆宽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被自己也吓了一跳，他从来不是那样的人，他对一切事情冷淡、漠然，甚至无所谓，唯独对着孙粲然，他变得不像自己了。
什么迂回曲折、试探往复、愁肠百结、七上八下，从什么时候起，他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坦坦荡荡，明朗单纯的少年了，他今天索性破罐子破摔。
“你不是有粲粲了吗？为什么还跟别的女人搂搂抱抱？你对得起孙粲然吗？”
他们站在楼栋下廊灯的光晕中，明晃晃的光照出了张泽深深蓝色衬衫上的肉色粉底，清清楚楚的，陆宽揪起了张泽深衣领给孙粲然看：“孙粲然，刚才那个女人挨他那么近，你不生气吗？这种爱真的是你要的吗？”
“放开！”张泽深怒斥着甩开陆宽的手。
“你有什么资格对别人的感情说三道四。”张泽深一直忍着陆宽对孙粲然的觊觎，偏偏孙粲然落魄的时候总能遇到陆宽。
夜，让人变得不理智。
张泽深想：到底是你陆宽离不了孙粲然，还是孙粲然你其实也装傻贪图多一个男人对你好？
张泽深冷冽地目光看着孙粲然，低声说了一句：“我们走！”
“站住！”陆宽叫住张泽深，“我说，你给我站住，你把话说清楚。让孙粲然在外面等了一晚上，又和女人抱在一起的事情，你给我说清楚。”
张泽深气急，孙粲然回头，对陆宽央求道：“陆宽，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不过，你可能对张泽深有什么误会……这样，有什么话，我们明天再说。”
孙粲然挡在两人中间，两个男人谁再多说一句，就要打起来了。
孙粲然拼命扯着张泽深的衣袖，紧紧拽着他不让他失控，张泽深现在满身的酒味和烟味，领口的粉底也刺目地撞进孙粲然的眼睛，孙粲然只觉得所有的情绪都在一点点翻涌上鼻腔，压得她的眼眶又酸又涩。
张泽深皱紧了眉头，反问孙粲然：“你为什么非要向陆宽求助，你明明知道他喜欢你……”
这一瞬，孙粲然的眼泪再也憋不住了……
因为我找你找不到啊，因为你的母亲要来突击检查，因为我的手机突然摔坏了，因为我不想贸然地给你打电话怕影响你的工作……你以为我愿意吗？
可是，这些话，孙粲然一句也说不出口。她用手背压着眼睛，泪水就这样决堤……
张泽深怒急攻心了，他知自己说错话了，他想将孙粲然搂进怀里。
而下一秒，陆宽握住孙粲然的手腕飞奔起来。
孙粲然被陆宽拽得要飞起来，张泽深追在后面：“陆宽，你知不知道你这是在犯法！”
但张泽深终究是喝多了，他跑了两步，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他躬着身体，俯身在花坛里吐了起来，他呕吐完毕，抹一下嘴再去追，看到孙粲然已经被陆宽带上了出租车。
他带着他的爱人消失在路的尽头。
原来，拥有有时像梦幻泡影，你误以为的永远，也未曾永远地留在你的身边。
张泽深狼狈地拦下一辆车，司机回头说：“先生，我收工了。你换一辆吧。”
满车的酒味，谁又愿意搭载这样的乘客？
张泽深垂着头坐在小区门口，从来没有这样狼狈过，他又奔跑，又呕吐，又被冷风吹，头痛欲裂。
终于，一辆出租车停在他面前，有一抹倩影从车上下来，低声地唤他：“阿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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