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冷冻室
不知从哪儿传来一声哀鸣：“不！我不进去！”那声音凄惨地叫道。壹的余光里一个逆向奔跑的人飞向了天花板，再听一声磅，周围又只有电子音和广播里的人声。
壹眼前的门，缓缓打开了，她捏紧拳头，走了进去。
门一关闭，门内环境突然亮了，亮得像夏日烈阳，壹闭上眼，伸手遮挡光芒时，环境又变了，夜空里的璀璨繁星围绕着壹，它们无序运动起来，那成千上万细小光线无规则地向壹扫射。
星星消失后，整个环境变得通红，壹的头顶，从天花板伸出6只长短不一的机械手臂；这些手臂分别伸到壹的脚踝、手腕和脖子，同时给她装上了符合她各个部位维度的黑环；它们的速度及其迅猛，以至于装完脖子上的黑环后，壹摸着脖子不停地咳嗽。
这通红的环境像是与门内环境发生了质壁分离，它脱落下来，然后将壹整个人包裹；下一刻只见地面撕开一个口子，它带着壹掉落下去。
掉落过程中，壹在里面紧抱头部——即使包裹着她的物质是软的；这物质触碰到外界时，壹会发生翻滚，应是暗道转弯了。
安稳落地前，壹翻滚了44次，落地后她头晕目眩，趴在地上，整整吐了二十分钟；吐出来的只有酸水。
“你好，地下人类丙号基地昭阳部第七支队伍的士兵3107894。”
房间内电子音响起。
壹撑起身子，室内占地面积大概4平方米，有门了。她借着微弱的光——来自门口旁离地面1米处墙面上的电子屏幕——环顾四周，天花板上的窟窿——她就是从那里面掉出来的——现在竟毫无瑕疵地闭合了；房间内空荡荡，电子音消失后只有她的呼吸声弥漫开来。
地面突然变得松软，壹挣扎着爬到角落，回头看去：地面竟是在吸收那一滩酸水。
“不用谢，我会帮你处理掉你的排泄物。”电子音响起。
壹靠着墙，缓慢起身，走到门口，尝试开门；没有门把手，可能是推拉式的门，她扒着门右边一块小凹地，怎么推也推不开，又尝试扒着门左边，门也一动不动。
“离开门时间还有13分钟，请耐心等待。”电子音响起。
壹触碰了一下电子屏幕，界面展开，上面显示着室内温度、湿度、阳光照射程度、氧气含量、二氧化碳含量等一些数据。
“我会为你生成最适合你的环境，这是我应该做的。”电子音响起。
壹靠墙站着，就站在门口。
寂静中13分钟很快过去了，房间的门自动开启——从下往上升起的。
房间外的光线和房间内的一样微弱，壹走了出去。走廊墙面干净平滑，看不清什么材质；她拐弯向左，因为左边的前方光线更亮；这个走廊与之前走过的走廊是同一个结构，房间与房间之间的间隔还是1米；走过26对房间，壹看清楚了那个光线更亮的地方：占地形状可能是半径为3米的圆形，也可能是长轴半径为3米的椭圆。
还有4米左右就能走进那个小广场，壹被喊住了。
“新来的吧？劝你别过去，那里是他们的地盘。”
壹看见了小广场上嬉闹的小群体——大约有6、7个人，她扭头看向左方跟她说话的人——一个拥有曼妙身姿的女子。这女子眼睛亮闪闪的，像波光粼粼的湖面；她正站在房间门口，左肩靠在门边；她脖子上的黑环，上面显示着数字，数字在不断递减，短短三秒钟从“949399”变成了“949396”。
她用左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她左手腕上的黑环也开始显示倒数，然后她指着壹的手说：“举起手看看。”
壹触碰了自己脖子上的黑环，然后她看见了自己手腕上黑环显示的数字：“1206000、1205999、1205998……。”
“谢……。”壹嘴里道谢的话被搡走她的男子打断，那男子身材匀称高大——身上一丝不挂——他白了壹一眼，一把抱起女子，将女子双腿挂到自己腰间的同时拍打了门旁的电子屏幕，房间门缓缓向下闭合。
壹低头，看着自己的黑环，还没看清数字，猛地一股力量将她推倒在地，“叫你让开，蠢货。”来者气势汹汹，口水沫子溅到壹的脸上。
壹的脑袋磕到了某个房间的门边棱角，顿时眼前出现了黑白红三色相间的网格点点，一时的耳鸣没能听清那个人——那一撮小群体里的其中一个人——后面说了什么，只听到他们从她身边走过时发出的阵阵讥笑。
双眼视轴左摇右晃，两个重复的相同画面终于重合，壹左手扶着门边，撑起了左侧上半身，右手摸着自己的脑袋。
“你没事吧？”这个房间的拥有者——头发与肩平齐的女孩——上前一步搀扶起了壹。
“我没事。谢谢你。”壹靠着门边站了一会儿，眼睛一直盯着已经走远了的推倒了她的人，然后她的视线被挡住了。
迎面跑来一个男孩，男孩拽起那女孩的胳膊，他呼吸急促：“安……。”上气不接下气，“沃尔萨，他最后5分钟了。”女孩听完，跟着男孩一块向着男孩来时的方向跑去。
壹听到与时间有关，也跟着他们跑了起来。
他们路过中间走廊时，有点堵塞。
壹看到拥挤的人群中收悉的面孔，她趁乱上前给那个人脸上就是一拳，打得那人直流鼻血。壹没有回头，她把叫嚣声、怒骂声和嘲笑声甩在身后，挤出人群，紧跟着名叫安的女孩和其伙伴，继续向前跑去。
安和男孩稍稍停下了脚步，壹也停了下来。
前方5米处某个房间门口围了一群人，他们交头接耳；房间里传出壹听不懂的语言，是极其愤怒的声音。
安挤进人群，她和男孩二人一里一外将人群弄散。
壹才看到房间内的某样：像是新结的蜘蛛网，那些从房间内部各个方向伸出来的丝线缠绕在沃尔萨的身上。
“安……里里克……。救……救救我……。”有些丝线捆在了沃尔萨的嘴边，让他说话变得支支吾吾。这丝线数量越来越多，他嘴里勉强蹦出几个字的功夫，他的整个左眼被层层丝线掩盖了，而他右眼流出的泪水没有在丝线上留下任何痕迹。
沃尔萨整个人跪在门口，他两个手死死扒着门边。
安上前去拉扯那些丝线，丝线很容易就被拉扯掉了；里里克和壹一人拽住了沃尔萨的一个胳膊，将沃尔萨往房间外拖。
沃尔萨整个上半身的丝线都不在了，但是下半身的丝线数目依旧在增多。安冲了进去，她撕扯着那些丝线；里里克和壹在房间外继续拖拽。
最后沃尔萨整个人成功出了房间，安在他脱身后一秒也从房间里飞扑出来，三个人紧紧抱在一块。
壹在旁边，她看到了沃尔萨脖子上黑环显示的数字：“5。”
那个房间里突然涌出成千上万根丝线，它们的速度之迅猛，瞬间环绕至沃尔萨全身；它们的目标之精准，丝毫没有碰上安和里里克。
“4。”
丝线将沃尔萨拉回房间，安去拽他的胳膊，里里克抱住了他的腰，但是这时的丝线质感竟丝滑得像油状物，二人皆摔倒在地。
“3。”
壹站起身时，后腰传来刺痛，她整个人栽进了房间。
房间的门骤然闭合，壹在完全闭合前缩回了双腿，而门外里里克和一个人扭打的声音还有安的哭喊声仿佛只存在了一秒钟。
“2。”
房间内昏暗无比，连那个电子屏幕都不再亮着微弱的光。
除了后腰的疼痛感，壹明显感到体感温度直线下降；虽然此时的地面柔软如鹅绒，却感受不到一丁点的温暖。
更冰冷的地方来自她的左手臂，被沃尔萨抓得紧紧的那一块。
“救……。”能听到沃尔萨的声音。
“1。”
沃尔萨的手突然松开了，壹借此机会撑起身子，以沃尔萨的手为起点，向着他胳膊的方向去摸索他的具体位置。
触碰到了，但壹也觉察到自己被包裹了。这个包裹力度很大，她整个人和沃尔萨蜷缩在一块。
然后是失重感，紧接着是天旋地转；身体各个部位的骨骼关节处传来清脆响声，壹动用全身力气想要挣扎。
最后，落地了。
壹翻滚出来，她大口呼吸着，头晕目眩，全身疼痛难耐。这个地方，四个墙角散发着幽紫色光芒；天花板四个窟窿，每个窟窿都是直径1米的圆形；这些窟窿下面累了四座“山”，目前为止还有“人”从上面掉落下来，落在“山”上或滚落下去。
这里的温度更低，使得壹全身的疼痛感被掩蔽得很快，她爬到沃尔萨身边，他正靠坐在某一座“山”下，她伸手摇晃他。
沃尔萨的脑袋软软垂下，紧贴胸部，现在的他就像个木乃伊娃娃；壹撕扯开了脖子那块的丝线，大量的血涌了出来，沃尔萨的脑袋和脖子已经分离，而黑环不见了。
壹立刻不再触碰他，任他瘫倒下去。他流出的血，很快被他自己身上的丝线还有他周围离他近的“人”身上的丝线吸收得干干净净。
壹爬到墙边，她站起身寻找门的位置。嘴里出来的气体在空中如烟飘扬，壹的发梢、眉毛还有睫毛都开始结霜。
她摸到了墙面上的缝，整个摸下来，确认了这个形状是个门。她开始重重地用拳头砸，用脚踹、踢，尽她所能得搞出声响。
她身后的四座“山”，高度变化肉眼可见，而这个房间的温度也跟着明显骤减。很快，她的下肢已经抬不起来，她用尽全身力气举起拳头，敲打她的最后一次。
这时，门开了，她摔了出去，跌倒在地。
睫毛上的冰霜挡住了她的视线，她看不清门外站着的人。
那个人将她背了起来，她在缓慢而沉重的呼吸声中，渐渐闭上了双眼。
“30分钟使用时间结束了，快跟我走。”
亥将桌上的瓶瓶罐罐都归为原位，拿着专用抹布擦拭着桌子、椅子，途中碰倒了一整排试管但是他瞬间又将其扶正，力度把握精确，里面的液体都没有洒出来一点。
“在这之前你可没有告诉我只有30分钟。”亥旁边的戌，咬牙切齿说道。他左手在摆弄三口烧瓶，恋恋不舍地一步步远离支架；他的右手手指在虚拟屏上飞舞，而出来的字在虚拟屏上群魔乱舞。
收拾利索，亥慌慌张张走出实验室，回头一把将身后不紧不慢的戌也拉拽出来。然后他十个手指紧贴门口右边墙面，左手大拇指抬起再放下，右手无名指抬起再放下，左右手食指同时抬起再放下，好似在墙面上弹钢琴；“演奏”完毕，实验室的门关上了，而门左边的墙面上裂开了一个窟窿。
戌先跳了进去，亥紧跟其后。
“我帮你把暗道打开，你先走。”二人在滑落过程中，亥说。
“你自己注意一点，道最近挺敏感的。”戌说完，进入了另一个才开起的窟窿；亥进入了这个窟窿正对面的窟窿，二人消失在此通道后数十秒，两个窟窿皆闭合了。
亥掉落出来，处于一个十字路口。他向右边走去，途中经过的一条长度15米的走廊，走廊左边的玻璃后面是一个室内花园，花园里的土壤黑似石油，上面仅伫立着一棵艳丽的树：
健硕的根紧抓地面；粗壮的树干不是完全笔直，但它呈现的曲度和树枝的曲线都异常完美；枝上的叶子各式各样的形状但都不奇怪，那开得五彩缤纷的花看得人也不觉得眼花缭乱；有几处结了果子，果子都像是红宝石，在人工光下闪闪发光；它们整体异常和谐。
亥路过这个奇异花园，又是一个十字路口，他选择了直直走去，走到底，这个尽头有一扇门。
动静就是从里面传出来的。
他站在门口，将十指紧贴墙面，手指跳完了舞，门被开启。
冰冷气息扑面而来，紫色的光芒溢出房间，随之而来还有一个举着拳头、迎面倒下的活人；此人拳头上的血都结块了，头发、脸上，还有身上都冻得亮晶晶的。
看不清面孔，亥将她背了起来，然后单手在墙面上“弹奏”，此面墙出现一个窟窿，二人钻了进去。
30秒过去了，门自动关闭，窟窿也慢慢闭合。
壹眼前的门，缓缓打开了，她捏紧拳头，走了进去。
门一关闭，门内环境突然亮了，亮得像夏日烈阳，壹闭上眼，伸手遮挡光芒时，环境又变了，夜空里的璀璨繁星围绕着壹，它们无序运动起来，那成千上万细小光线无规则地向壹扫射。
星星消失后，整个环境变得通红，壹的头顶，从天花板伸出6只长短不一的机械手臂；这些手臂分别伸到壹的脚踝、手腕和脖子，同时给她装上了符合她各个部位维度的黑环；它们的速度及其迅猛，以至于装完脖子上的黑环后，壹摸着脖子不停地咳嗽。
这通红的环境像是与门内环境发生了质壁分离，它脱落下来，然后将壹整个人包裹；下一刻只见地面撕开一个口子，它带着壹掉落下去。
掉落过程中，壹在里面紧抱头部——即使包裹着她的物质是软的；这物质触碰到外界时，壹会发生翻滚，应是暗道转弯了。
安稳落地前，壹翻滚了44次，落地后她头晕目眩，趴在地上，整整吐了二十分钟；吐出来的只有酸水。
“你好，地下人类丙号基地昭阳部第七支队伍的士兵3107894。”
房间内电子音响起。
壹撑起身子，室内占地面积大概4平方米，有门了。她借着微弱的光——来自门口旁离地面1米处墙面上的电子屏幕——环顾四周，天花板上的窟窿——她就是从那里面掉出来的——现在竟毫无瑕疵地闭合了；房间内空荡荡，电子音消失后只有她的呼吸声弥漫开来。
地面突然变得松软，壹挣扎着爬到角落，回头看去：地面竟是在吸收那一滩酸水。
“不用谢，我会帮你处理掉你的排泄物。”电子音响起。
壹靠着墙，缓慢起身，走到门口，尝试开门；没有门把手，可能是推拉式的门，她扒着门右边一块小凹地，怎么推也推不开，又尝试扒着门左边，门也一动不动。
“离开门时间还有13分钟，请耐心等待。”电子音响起。
壹触碰了一下电子屏幕，界面展开，上面显示着室内温度、湿度、阳光照射程度、氧气含量、二氧化碳含量等一些数据。
“我会为你生成最适合你的环境，这是我应该做的。”电子音响起。
壹靠墙站着，就站在门口。
寂静中13分钟很快过去了，房间的门自动开启——从下往上升起的。
房间外的光线和房间内的一样微弱，壹走了出去。走廊墙面干净平滑，看不清什么材质；她拐弯向左，因为左边的前方光线更亮；这个走廊与之前走过的走廊是同一个结构，房间与房间之间的间隔还是1米；走过26对房间，壹看清楚了那个光线更亮的地方：占地形状可能是半径为3米的圆形，也可能是长轴半径为3米的椭圆。
还有4米左右就能走进那个小广场，壹被喊住了。
“新来的吧？劝你别过去，那里是他们的地盘。”
壹看见了小广场上嬉闹的小群体——大约有6、7个人，她扭头看向左方跟她说话的人——一个拥有曼妙身姿的女子。这女子眼睛亮闪闪的，像波光粼粼的湖面；她正站在房间门口，左肩靠在门边；她脖子上的黑环，上面显示着数字，数字在不断递减，短短三秒钟从“949399”变成了“949396”。
她用左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她左手腕上的黑环也开始显示倒数，然后她指着壹的手说：“举起手看看。”
壹触碰了自己脖子上的黑环，然后她看见了自己手腕上黑环显示的数字：“1206000、1205999、1205998……。”
“谢……。”壹嘴里道谢的话被搡走她的男子打断，那男子身材匀称高大——身上一丝不挂——他白了壹一眼，一把抱起女子，将女子双腿挂到自己腰间的同时拍打了门旁的电子屏幕，房间门缓缓向下闭合。
壹低头，看着自己的黑环，还没看清数字，猛地一股力量将她推倒在地，“叫你让开，蠢货。”来者气势汹汹，口水沫子溅到壹的脸上。
壹的脑袋磕到了某个房间的门边棱角，顿时眼前出现了黑白红三色相间的网格点点，一时的耳鸣没能听清那个人——那一撮小群体里的其中一个人——后面说了什么，只听到他们从她身边走过时发出的阵阵讥笑。
双眼视轴左摇右晃，两个重复的相同画面终于重合，壹左手扶着门边，撑起了左侧上半身，右手摸着自己的脑袋。
“你没事吧？”这个房间的拥有者——头发与肩平齐的女孩——上前一步搀扶起了壹。
“我没事。谢谢你。”壹靠着门边站了一会儿，眼睛一直盯着已经走远了的推倒了她的人，然后她的视线被挡住了。
迎面跑来一个男孩，男孩拽起那女孩的胳膊，他呼吸急促：“安……。”上气不接下气，“沃尔萨，他最后5分钟了。”女孩听完，跟着男孩一块向着男孩来时的方向跑去。
壹听到与时间有关，也跟着他们跑了起来。
他们路过中间走廊时，有点堵塞。
壹看到拥挤的人群中收悉的面孔，她趁乱上前给那个人脸上就是一拳，打得那人直流鼻血。壹没有回头，她把叫嚣声、怒骂声和嘲笑声甩在身后，挤出人群，紧跟着名叫安的女孩和其伙伴，继续向前跑去。
安和男孩稍稍停下了脚步，壹也停了下来。
前方5米处某个房间门口围了一群人，他们交头接耳；房间里传出壹听不懂的语言，是极其愤怒的声音。
安挤进人群，她和男孩二人一里一外将人群弄散。
壹才看到房间内的某样：像是新结的蜘蛛网，那些从房间内部各个方向伸出来的丝线缠绕在沃尔萨的身上。
“安……里里克……。救……救救我……。”有些丝线捆在了沃尔萨的嘴边，让他说话变得支支吾吾。这丝线数量越来越多，他嘴里勉强蹦出几个字的功夫，他的整个左眼被层层丝线掩盖了，而他右眼流出的泪水没有在丝线上留下任何痕迹。
沃尔萨整个人跪在门口，他两个手死死扒着门边。
安上前去拉扯那些丝线，丝线很容易就被拉扯掉了；里里克和壹一人拽住了沃尔萨的一个胳膊，将沃尔萨往房间外拖。
沃尔萨整个上半身的丝线都不在了，但是下半身的丝线数目依旧在增多。安冲了进去，她撕扯着那些丝线；里里克和壹在房间外继续拖拽。
最后沃尔萨整个人成功出了房间，安在他脱身后一秒也从房间里飞扑出来，三个人紧紧抱在一块。
壹在旁边，她看到了沃尔萨脖子上黑环显示的数字：“5。”
那个房间里突然涌出成千上万根丝线，它们的速度之迅猛，瞬间环绕至沃尔萨全身；它们的目标之精准，丝毫没有碰上安和里里克。
“4。”
丝线将沃尔萨拉回房间，安去拽他的胳膊，里里克抱住了他的腰，但是这时的丝线质感竟丝滑得像油状物，二人皆摔倒在地。
“3。”
壹站起身时，后腰传来刺痛，她整个人栽进了房间。
房间的门骤然闭合，壹在完全闭合前缩回了双腿，而门外里里克和一个人扭打的声音还有安的哭喊声仿佛只存在了一秒钟。
“2。”
房间内昏暗无比，连那个电子屏幕都不再亮着微弱的光。
除了后腰的疼痛感，壹明显感到体感温度直线下降；虽然此时的地面柔软如鹅绒，却感受不到一丁点的温暖。
更冰冷的地方来自她的左手臂，被沃尔萨抓得紧紧的那一块。
“救……。”能听到沃尔萨的声音。
“1。”
沃尔萨的手突然松开了，壹借此机会撑起身子，以沃尔萨的手为起点，向着他胳膊的方向去摸索他的具体位置。
触碰到了，但壹也觉察到自己被包裹了。这个包裹力度很大，她整个人和沃尔萨蜷缩在一块。
然后是失重感，紧接着是天旋地转；身体各个部位的骨骼关节处传来清脆响声，壹动用全身力气想要挣扎。
最后，落地了。
壹翻滚出来，她大口呼吸着，头晕目眩，全身疼痛难耐。这个地方，四个墙角散发着幽紫色光芒；天花板四个窟窿，每个窟窿都是直径1米的圆形；这些窟窿下面累了四座“山”，目前为止还有“人”从上面掉落下来，落在“山”上或滚落下去。
这里的温度更低，使得壹全身的疼痛感被掩蔽得很快，她爬到沃尔萨身边，他正靠坐在某一座“山”下，她伸手摇晃他。
沃尔萨的脑袋软软垂下，紧贴胸部，现在的他就像个木乃伊娃娃；壹撕扯开了脖子那块的丝线，大量的血涌了出来，沃尔萨的脑袋和脖子已经分离，而黑环不见了。
壹立刻不再触碰他，任他瘫倒下去。他流出的血，很快被他自己身上的丝线还有他周围离他近的“人”身上的丝线吸收得干干净净。
壹爬到墙边，她站起身寻找门的位置。嘴里出来的气体在空中如烟飘扬，壹的发梢、眉毛还有睫毛都开始结霜。
她摸到了墙面上的缝，整个摸下来，确认了这个形状是个门。她开始重重地用拳头砸，用脚踹、踢，尽她所能得搞出声响。
她身后的四座“山”，高度变化肉眼可见，而这个房间的温度也跟着明显骤减。很快，她的下肢已经抬不起来，她用尽全身力气举起拳头，敲打她的最后一次。
这时，门开了，她摔了出去，跌倒在地。
睫毛上的冰霜挡住了她的视线，她看不清门外站着的人。
那个人将她背了起来，她在缓慢而沉重的呼吸声中，渐渐闭上了双眼。
“30分钟使用时间结束了，快跟我走。”
亥将桌上的瓶瓶罐罐都归为原位，拿着专用抹布擦拭着桌子、椅子，途中碰倒了一整排试管但是他瞬间又将其扶正，力度把握精确，里面的液体都没有洒出来一点。
“在这之前你可没有告诉我只有30分钟。”亥旁边的戌，咬牙切齿说道。他左手在摆弄三口烧瓶，恋恋不舍地一步步远离支架；他的右手手指在虚拟屏上飞舞，而出来的字在虚拟屏上群魔乱舞。
收拾利索，亥慌慌张张走出实验室，回头一把将身后不紧不慢的戌也拉拽出来。然后他十个手指紧贴门口右边墙面，左手大拇指抬起再放下，右手无名指抬起再放下，左右手食指同时抬起再放下，好似在墙面上弹钢琴；“演奏”完毕，实验室的门关上了，而门左边的墙面上裂开了一个窟窿。
戌先跳了进去，亥紧跟其后。
“我帮你把暗道打开，你先走。”二人在滑落过程中，亥说。
“你自己注意一点，道最近挺敏感的。”戌说完，进入了另一个才开起的窟窿；亥进入了这个窟窿正对面的窟窿，二人消失在此通道后数十秒，两个窟窿皆闭合了。
亥掉落出来，处于一个十字路口。他向右边走去，途中经过的一条长度15米的走廊，走廊左边的玻璃后面是一个室内花园，花园里的土壤黑似石油，上面仅伫立着一棵艳丽的树：
健硕的根紧抓地面；粗壮的树干不是完全笔直，但它呈现的曲度和树枝的曲线都异常完美；枝上的叶子各式各样的形状但都不奇怪，那开得五彩缤纷的花看得人也不觉得眼花缭乱；有几处结了果子，果子都像是红宝石，在人工光下闪闪发光；它们整体异常和谐。
亥路过这个奇异花园，又是一个十字路口，他选择了直直走去，走到底，这个尽头有一扇门。
动静就是从里面传出来的。
他站在门口，将十指紧贴墙面，手指跳完了舞，门被开启。
冰冷气息扑面而来，紫色的光芒溢出房间，随之而来还有一个举着拳头、迎面倒下的活人；此人拳头上的血都结块了，头发、脸上，还有身上都冻得亮晶晶的。
看不清面孔，亥将她背了起来，然后单手在墙面上“弹奏”，此面墙出现一个窟窿，二人钻了进去。
30秒过去了，门自动关闭，窟窿也慢慢闭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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