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秘密
夜色微凉，寒月如镜。闺房内，姜无恙着一身白色中衣倚在湘竹榻上，对着一盏烛火，细致地绣着布袋。老仆胡娘坐在门口的板凳上打着瞌睡。
丫鬟翠柳踏着碎步走来，道：“姑娘，老爷吩咐您去廊下弹琴。”
姜无恙头也不抬地说道：“这么晚了，弹什么琴？”
翠柳道：“今晚上有贵客来了，您猜是谁？”
姜无恙道：“早就听到外面偌大的动静了，说是月王殿下来了。”
翠柳道：“正是呢，没想到月王殿下能来咱们家，老爷似乎跟他关系匪浅呢。”
姜无恙冷冷地说道：“跟我有什么关系。”
翠柳笑道：“关系可大着呢，听说咱们老爷跟月王殿下是同族兄弟，如此算来，姑娘你也是逸族后人呢。”
姜无恙皱了一下眉头，道：“这么大的事，之前怎么从来都没听父亲提起过。”
翠柳摇头表示不知，又道：“老爷说月王殿下喜欢听小曲，让您现在去廊下弹一曲助兴呢。”
姜无恙叹了一声，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一向不喜见外人，何必为难我让我出去弹琴。”
翠柳道：“姑娘，老爷知你不喜见外人，但今天这人可不是什么外人，而是大名鼎鼎的月王殿下，老爷还说了，既然有缘与他相认了，便有机会获得天书，天书上有众多法术，说不定能治好你的病呢，因此借故让你出去弹琴。”
姜无恙淡淡地说道：“听说天书一直下落不明，哪有这种好事能让我碰上，再说我这病孙神医也没办法治，我早就不抱希望了。”
翠柳道：“天书上的法术可比孙神医厉害多了，万一月王殿下有治好你的法术呢，或许天书就在他手里呢，姑娘何不试试呢。”翠柳见她逐渐有些动摇，又道：“姑娘，您就听我一回劝吧，可别错过这次机会啊。老爷说了，你只管坐在那弹琴便可，不必招呼。”见姜无恙不再言语，便知她已同意了半分，忙将一件翠色对襟外袍给姜无恙披上。
胡娘早已委身在竹榻前，姜无恙将纤纤玉手搭在她厚实的肩膀上，胡娘轻松地背起她往门外走去。姜无恙在胡娘背上显得格外娇小，长长的裙摆在身后随风起舞着，好似蝴蝶的羽翼……
厅堂内，早已摆好了两桌酒席，月王坐主位，随从五清立于身后，姜燕飞携二子姜德和姜望陪坐两旁。这五清细眉大眼，十五六岁上下，年龄虽小，嗅觉和味觉却超于常人，即便在月王府，所有膳食也必先一一尝过嗅过之后月王才能进食。他平时少言寡语，且只听陛下一人差遣，月王对此也甚是无奈。
姜燕飞对此表示理解，月王身份特殊，且神力遭人忌惮，为免奸人所害，谨慎防范理所应当。另一桌就坐的是月王的四大护卫广雷、崇雨、妙风和善云，也是各怀绝技，是国内的顶尖高手。姜德和姜望早已结婚生子另立门户，此番皆是接到父亲的通知匆匆赶来。二人向月王敬了酒，行了礼。众人把酒言谈，相见甚欢。
正畅谈间，忽听屋外飘来幽幽的琴声。月王不由地放下杯盏，赞叹道：“此琴声甚是婉转悠扬，不知是何高人在弹奏？”
姜燕飞道：“贤弟见笑了，那是我小女胡闹而已，平日里她就爱弹琴弄瑟，只是这琴声凄婉，不合时宜，我这就出去打发了她。”
月王忙制止道：“万万不可，这深秋月夜配这曼妙琴声，正合情合景。”
姜燕飞轻啜了一口酒道：“拙荆已于多年前过世，撇下二子一女，如今二子都已成家立业，惟有这小女令在下放心不下，现已二十有三，却仍待字闺中。”
月王笑道：“兄长多虑了，令爱多才多艺，还怕觅不到如意郎君。”
姜燕飞叹道：“贤弟你有所不知……”说到此处，又长叹了一声。
月王疑惑不解，问道：“兄长怎么了？”
姜燕飞掷了筷子，起身道：“贤弟请随我来吧。”
二人出了厅堂，来到廊上，其他人等也忙跟随了出去。顺着琴声望去，只见月光下有一衣袂飘飘、青丝如墨的女子在廊下轻抚琴音，低眉信手间，袅袅婷婷、顾盼生姿，不由令人啧啧惊奇。
姜无恙发觉有人走来，便停止了弹奏，见父亲身旁那人衣冠楚楚、器宇不凡，心中便料到了几分，欠身道：“民女姜无恙参见月王殿下。”
月王忙道：“不必拘礼。”
姜无恙低头问道：“不知月王殿下想听什么曲子？”
月王道：“方才姑娘所弹之曲甚好，委婉深沉，请续弹之。”
姜无恙微微向前倾了一下身子，玉指轻拨，曲声复始。
姜燕飞道：“小女礼数不周，贤弟莫见怪。”
月王道：“兄长见外了。令爱才貌双全、卓尔不凡，令人称羡。”
姜燕飞沉默了一下，示意二子退下，与月王踱至不远处的石凳上坐下，对月王说道：“实不相瞒，小女无恙虽才貌出众，只可惜天不尽人意，出生时便下肢萎缩退化，无法站立行走，我寻遍天下名医，均无济于事。每每想到此处，我便痛心疾首。”
月王听了不由得吃了一惊，随后也不免叹息了一番，劝慰道：“金无足赤人无完人，兄长还是看开些为好。”
姜燕飞道：“此番你我在南山岭相遇，贤弟心中定有疑虑，为兄绝无隐瞒之意，今晚正巧是个机会，我便如实相告。这些年我一直在寻找逸族的下落，我记得逸族中有一人会妙手回春的法术，若能寻他来救得我儿，此生我也无大憾了。”
月王叹道：“小弟到现在也没有打探到他们的任何消息，听说当初离开南山岭后曾到过思归镇，后来被人发现，从此再也不知去向。兄长的事小弟定会放在心上，若有逸族的消息即刻便来告知，望有朝一日兄长得偿所愿，无恙姑娘也能恢复如常。”
此时，下人们已在石桌上摆下酒水点心，姜燕飞举杯道：“一切有劳贤弟了。”
酒过三巡之后，月王道：“更深露重，想必大家都乏了吧，不如今夜便到此散了吧。”
姜燕飞忙吩咐下人带月王去寝室休息。月王起身望去，只见有个老仆背起了姜无恙，无恙趴在她的背上，裙摆底下空空荡荡，显得柔弱而无助，不多会便消失在了走廊的尽头……
丫鬟翠柳踏着碎步走来，道：“姑娘，老爷吩咐您去廊下弹琴。”
姜无恙头也不抬地说道：“这么晚了，弹什么琴？”
翠柳道：“今晚上有贵客来了，您猜是谁？”
姜无恙道：“早就听到外面偌大的动静了，说是月王殿下来了。”
翠柳道：“正是呢，没想到月王殿下能来咱们家，老爷似乎跟他关系匪浅呢。”
姜无恙冷冷地说道：“跟我有什么关系。”
翠柳笑道：“关系可大着呢，听说咱们老爷跟月王殿下是同族兄弟，如此算来，姑娘你也是逸族后人呢。”
姜无恙皱了一下眉头，道：“这么大的事，之前怎么从来都没听父亲提起过。”
翠柳摇头表示不知，又道：“老爷说月王殿下喜欢听小曲，让您现在去廊下弹一曲助兴呢。”
姜无恙叹了一声，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一向不喜见外人，何必为难我让我出去弹琴。”
翠柳道：“姑娘，老爷知你不喜见外人，但今天这人可不是什么外人，而是大名鼎鼎的月王殿下，老爷还说了，既然有缘与他相认了，便有机会获得天书，天书上有众多法术，说不定能治好你的病呢，因此借故让你出去弹琴。”
姜无恙淡淡地说道：“听说天书一直下落不明，哪有这种好事能让我碰上，再说我这病孙神医也没办法治，我早就不抱希望了。”
翠柳道：“天书上的法术可比孙神医厉害多了，万一月王殿下有治好你的法术呢，或许天书就在他手里呢，姑娘何不试试呢。”翠柳见她逐渐有些动摇，又道：“姑娘，您就听我一回劝吧，可别错过这次机会啊。老爷说了，你只管坐在那弹琴便可，不必招呼。”见姜无恙不再言语，便知她已同意了半分，忙将一件翠色对襟外袍给姜无恙披上。
胡娘早已委身在竹榻前，姜无恙将纤纤玉手搭在她厚实的肩膀上，胡娘轻松地背起她往门外走去。姜无恙在胡娘背上显得格外娇小，长长的裙摆在身后随风起舞着，好似蝴蝶的羽翼……
厅堂内，早已摆好了两桌酒席，月王坐主位，随从五清立于身后，姜燕飞携二子姜德和姜望陪坐两旁。这五清细眉大眼，十五六岁上下，年龄虽小，嗅觉和味觉却超于常人，即便在月王府，所有膳食也必先一一尝过嗅过之后月王才能进食。他平时少言寡语，且只听陛下一人差遣，月王对此也甚是无奈。
姜燕飞对此表示理解，月王身份特殊，且神力遭人忌惮，为免奸人所害，谨慎防范理所应当。另一桌就坐的是月王的四大护卫广雷、崇雨、妙风和善云，也是各怀绝技，是国内的顶尖高手。姜德和姜望早已结婚生子另立门户，此番皆是接到父亲的通知匆匆赶来。二人向月王敬了酒，行了礼。众人把酒言谈，相见甚欢。
正畅谈间，忽听屋外飘来幽幽的琴声。月王不由地放下杯盏，赞叹道：“此琴声甚是婉转悠扬，不知是何高人在弹奏？”
姜燕飞道：“贤弟见笑了，那是我小女胡闹而已，平日里她就爱弹琴弄瑟，只是这琴声凄婉，不合时宜，我这就出去打发了她。”
月王忙制止道：“万万不可，这深秋月夜配这曼妙琴声，正合情合景。”
姜燕飞轻啜了一口酒道：“拙荆已于多年前过世，撇下二子一女，如今二子都已成家立业，惟有这小女令在下放心不下，现已二十有三，却仍待字闺中。”
月王笑道：“兄长多虑了，令爱多才多艺，还怕觅不到如意郎君。”
姜燕飞叹道：“贤弟你有所不知……”说到此处，又长叹了一声。
月王疑惑不解，问道：“兄长怎么了？”
姜燕飞掷了筷子，起身道：“贤弟请随我来吧。”
二人出了厅堂，来到廊上，其他人等也忙跟随了出去。顺着琴声望去，只见月光下有一衣袂飘飘、青丝如墨的女子在廊下轻抚琴音，低眉信手间，袅袅婷婷、顾盼生姿，不由令人啧啧惊奇。
姜无恙发觉有人走来，便停止了弹奏，见父亲身旁那人衣冠楚楚、器宇不凡，心中便料到了几分，欠身道：“民女姜无恙参见月王殿下。”
月王忙道：“不必拘礼。”
姜无恙低头问道：“不知月王殿下想听什么曲子？”
月王道：“方才姑娘所弹之曲甚好，委婉深沉，请续弹之。”
姜无恙微微向前倾了一下身子，玉指轻拨，曲声复始。
姜燕飞道：“小女礼数不周，贤弟莫见怪。”
月王道：“兄长见外了。令爱才貌双全、卓尔不凡，令人称羡。”
姜燕飞沉默了一下，示意二子退下，与月王踱至不远处的石凳上坐下，对月王说道：“实不相瞒，小女无恙虽才貌出众，只可惜天不尽人意，出生时便下肢萎缩退化，无法站立行走，我寻遍天下名医，均无济于事。每每想到此处，我便痛心疾首。”
月王听了不由得吃了一惊，随后也不免叹息了一番，劝慰道：“金无足赤人无完人，兄长还是看开些为好。”
姜燕飞道：“此番你我在南山岭相遇，贤弟心中定有疑虑，为兄绝无隐瞒之意，今晚正巧是个机会，我便如实相告。这些年我一直在寻找逸族的下落，我记得逸族中有一人会妙手回春的法术，若能寻他来救得我儿，此生我也无大憾了。”
月王叹道：“小弟到现在也没有打探到他们的任何消息，听说当初离开南山岭后曾到过思归镇，后来被人发现，从此再也不知去向。兄长的事小弟定会放在心上，若有逸族的消息即刻便来告知，望有朝一日兄长得偿所愿，无恙姑娘也能恢复如常。”
此时，下人们已在石桌上摆下酒水点心，姜燕飞举杯道：“一切有劳贤弟了。”
酒过三巡之后，月王道：“更深露重，想必大家都乏了吧，不如今夜便到此散了吧。”
姜燕飞忙吩咐下人带月王去寝室休息。月王起身望去，只见有个老仆背起了姜无恙，无恙趴在她的背上，裙摆底下空空荡荡，显得柔弱而无助，不多会便消失在了走廊的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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