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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追查

    着人前去吴婶家告知了一下情况,在场的几位妇人听闻后当场就被吓到了。得知自家小鬼是因为看见了不该看的东西才会变成这样,李依儿更是一时不知所措。

    新生命案发生于田家,死者周氏。

    田家田鹏长相普通,普遍的跑龙套角色。留有两撇小胡子,虽然喜酒,却是个地地道道的生意人,靠贩卖茶叶为生,平时在小镇也并不怎么惹眼。死者周氏却是身上绯闻颇多,那妇人虽也生得一般,却具有骚骨,听闻她原先是一农夫之妻,因受不得家中穷困撩倒,不甘愿吃苦,故败完农夫家中牛羊后便离开了那农夫,勾搭上了田鹏。上田家做客的客人透露出一点,便是他们时常会发现那周氏与年轻后生眉来眼去,着实是有些勾魂,无奈田鹏不信,还与说出这话的客人从此断了往来。

    人都是有多面性的,周氏在他面前那可是楚楚动人的主,乖巧听话得令人心疼。表现得落落大方,说是什么因为受不了家暴故才逃离原先家庭,希望能觅得一温柔和善的相公,不论长相,只要吃穿不愁,便可以一起努力生养一个孩子。田鹏长相实在一般,也不存在什么要求,很快便就沦陷了,并且对她说的话深信不疑。

    ……

    众人到达田府时,院中看客颇多,皆是府中来客。尸身也已被白布包裹,躺于担架之上。那田鹏伤心至极,打算将其进行简单的安葬。

    “田兄,可否让我等看一看令夫人尸身?”齐铭挤了出来。

    二者皆是喜酒如命的主,也算相熟。关系虽不咋滴,平时也很少聚在一起喝酒,然起码也曾聚过。

    毕竟各自身处于不同的圈子,有不同的人生。某些人认识了便好,不必深交。

    “齐兄?”田鹏看着齐铭,道:“请自便吧!”

    紧接着,唐义负与刘浩也挤了出来,薛黎胆小,不敢看,再者他认为此番对死者不太尊敬。

    刘伯伯没有来,李花也并未亲临现场,他站在远方的一处房梁,感知着周遭的风吹草动。

    齐铭掀开白布,细细的查看了一番尸体。

    衣襟是半开着的,露出洁白的锁骨。

    面容祥和,想必是死前并未经受过什么痛苦,还隐有一种别的什么意味,只是心脏处的血口过于令人心惊。

    那是剑伤,很显然是一剑而就的伤口,而心脏应该也是被一剑给搅动了出来。

    能够做到一剑取人心脏,并且不让人感知到疼痛的剑客,不是高手,便是鬼怪。在取心之前,凶犯想必是安抚过死者的灵魂,让她进入幻境,或是甜美的梦乡,以至于现在灵魂还被定格在美梦之中,感知不到身子处传来的苦痛。

    这是一种怎样的手法?又是一种怎样的境界?

    “奇怪呀,”齐铭道:“她这面相……”

    田鹏感叹一声,道:“好在走时并非太过痛苦,应该是被人下了什么迷药,药死之后才取的心肝。”

    “迷药?”

    然是怎样的迷药才能够有此效果?

    齐铭问:“田兄可有特意动过尸体?”

    特意?他指的自然是死者那半开着的衣襟。

    田鹏摇了摇头,道:“她先前的确是躺在椅子之上,然除了将她放平以外,并未刻意动过。”

    “哦,这样啊!”齐铭点了点头,随即将白布重新拉上。

    田鹏挥了挥手,便有收尸人前来将死者抬走,他道:“我与她虽尚未成婚,然好在真情一场,她在家里也操持了那么些天,便给她一处孤坟吧!”

    齐铭道:“田兄节哀。”

    随即问:“对了,昨夜府上可有什么怪异之处?”

    田鹏认真仔细的想了想,着实是想不起来有什么诡异之处,道:“昨夜府上客人颇多,认识多少不认识多少我也没有细看,加上实在是醉得厉害,并未发现异常。”

    昨夜的他大醉一场,今朝醒来便发现自己欲要迎娶过门的妻子坐死在椅子之上,还让人挖去了心肝。

    齐铭问:“所有到访的客人都在这里?”

    田鹏肯定道:“那是自然。”

    细细的询问了一番,然而最终并无所获,所有的客人几乎一直都在房里饮酒,醉酒后有谁出来做过什么也无人在意。无非就是随意撒撒尿,用嘴拉屎什么的。

    再者他们皆是普通商人,虽来自五湖四海,却没有那个本事能够做到这点,平时甚至就连杀死一只鸡都会感到血腥,夜夜噩梦,又怎会变态到挖人心脏?

    ……

    待问清始末,来客散去,尸身也入了土,去了她该去的地方。

    薛黎去了吴婶家,他自然要去陪自家小鬼头,众人则是回到了刘府,待齐铭告知了一番自己的查探结果以后,一众人依旧观鱼品茶,好不惬意。

    刘伯伯摇了摇头,啧啧两声,问:“怎就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小镇一向平静,外界的风雨似乎也总是与小镇无关,就连归属的大凌朝廷也尚未在此开设府衙。

    李花道:“我行一路,沿途见几户人家皆有死者。死者几乎也都是在睡梦中被人挖去心脏而死,男子虽少,却也不是没有,只是失去心脏的都是妇人。”

    莫非这是那变态的癖好?还是说他对女子有着怎样的仇恨?如此说来,凶犯必当是个男人。要么猥琐至极,心里扭曲,要么风度翩翩,却依旧心里扭曲。

    “你可有什么看法?”刘伯伯看向李花。

    李花道:“杀人者既是个一剑可取人心脏的高手,应当也是个剑不离手的男子才对。”

    “哦?何以如此说?”

    李花道:“凶犯是同一个人,其余几次乃我独见,因此可以不做详谈。然而此番那周氏在临死之前,很显然是趁着田鹏醉酒,在院中与外人幽会。”

    齐铭点头同意:“如此说来,与周氏幽会那人,便是凶手?”

    李花道:“我想是的!”

    刘伯伯问齐铭:“你可问清了田鹏,他可知晓周氏还有什么别的好友?”

    齐铭摇头,道:“二者是乃半道相识,因此不知。”

    “如此这般,又何处寻得凶手?”

    这的确是个问题。

    李花道:“总而言之,若那人出现在我的感知范围之内,我便能找到他。”

    这也是为什么他不亲临现场,而是远远观之的主要原因了。

    唐义负想了想,又道:“会不会是什么精怪所为?或者是某人正在练就什么魔功?需要取女子心脏方能提升境界?等那所谓的九星连珠?”

    江湖上的确流传有此类邪魔歪功,功法难觅,却也不是没有。

    李花闻言笑了笑,道:“在与薛家小鬼相遇之前,我也是如此去想的,然而很明显,事实并非如此。”

    “何以见得?”唐义负有些好奇。

    李花道:“因为薛小鬼打碎的陶罐中,那心脏依旧是完完整整的,似乎只是用于收藏,而并无它图。若如你所言,是什么人在练就某种魔功的话,那么多的心脏不可能会依旧完完整整,若欲等什么天相,那么那人离开洞府之时不可能全部留下,应该会一并带走!”

    ……

    事件传遍,小镇哗然。

    得知有变态喜欢收集妇人心脏,不少女子开始雇起了保镖,生怕自己某一日入梦后便醒不过来了。

    薛子夜被抱回了家中,亦是卷缩在自己的床头,想是那日的事还历历在目,所以什么也不肯吃。

    薛黎与李依儿费尽周折,这才让他勉强吃些东西下去。

    “你这孩子呀,我就说了叫你别乱跑别乱跑,怎就如此不听话?”李依儿抽泣着说,若是小鬼头因此而烙下什么病根的话,这让她如何是好?

    薛黎安慰道:“吉人天相,会没事的,我们好生陪着他便是。”

    为人父母,他们如今能够做到的也唯有陪伴了!祈祷孩子能够自阴影中走出来。

    那东西别说是一个六岁大的孩子了,任何人得见只怕都会留下阴影。当然,这里指的是一般的普通人,见惯血雨腥风者自然除外。

    饭洛洛与齐铭都会些功夫,所以出了个主意,让吴婶和吴素素暂时搬进薛郎包子铺入住,他们自然也来,如此也好相互有个照应,以免被人下了黑手。

    两家再三考虑,最终也只得如此。

    杨青山对做保镖不太感兴趣,他似乎也不能长时间离开桃花湖,理由嘛还不能说,再者也不会有哪位妇人需要一个色老头保护,比之那变态狂,只怕这老家伙也会比较危险,所以他去看了看薛子夜后便又回去了。

    刘府女眷亦是不少,然有一位剑仙在,想必也是相当安全。

    事情着实是令人有些匪夷所思,凶手是随性而为?还是有所图谋?若他认得那周氏,那么沿途那么多家皆也认得?若只是对女子抱有仇恨,那些男子又为何要死?死去的男子致命伤虽然也是胸口一剑,然而起码心脏还在。

    凶手为何唯独只是取走妇人心脏,男的却是不取?若是男女皆杀,为何田鹏至今仍旧活着?

    共通点到底又在哪里?

    “或许,我们可以先去调查一下小镇最近是否有什么外来人员。”刘浩说,

    齐铭道:“好主意。”

    ……

    经过调查,小镇果真是新搬迁来了一些人,有一对年青夫妇,二十七八的样子,自从来到小镇后便整日闭门不出,不知是不是忙着造儿造女。就住东街一处废弃小院,夫妻二人好生打扫了一番,倒也像个家样。

    会是夫妻二人携同犯案么?

    虽然有些不着边际,却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

    还有那么一位公子哥,鲜衣翩翩,倒也肤白貌俊,却是手中无剑,像是一位年轻书生。

    书生者文弱,怎会杀人?怎得挖心?

    听闻消息,李花告别众人,离开了刘府,先是去会了会那个书生。书生谈吐得体,从他口中得知他乃邻国前来游学的士子,只是暂且留在小镇,并非定居。

    李花感受到他气息柔弱,手无缚鸡之力,也就提提笔还行,的确应该不可能会去杀人挖心,于是又去见了那对夫妇。

    ……

    砰砰砰。

    寒风之中,李花敲门。

    “谁呀?”院中传来回声。

    砰砰砰。

    李花依旧敲门。

    “来了。”

    不多时,院门打开,一男子探出头来。

    “请问,你是?”

    李花道:“我乃游历江湖的浪人,经过此间,忽觉寒意刺骨,故想进来讨一杯热茶吃吃,不知可否?”

    那男子闻言连忙将大门推开,道:“哦,侠士请进。”

    待李花进了门,男子又重新将大门关上,随后细细地打量了他一下,问:“侠士这眼睛……”

    李花道:“我的眼睛本就看不见。”

    男子有些惊讶,连忙道:“失礼失礼,侠士勿怪。”

    李花道:“无碍。”

    随那男子进入大厅入坐,便听他招呼了一声自家婆姨,道:“有客人来,准备些吃食茶水。”

    有女声应是。

    李花连忙道谢,片刻之后,一妇人备好茶水吃食,进入大厅之中。

    只见那妇人生得雍容,却是穿着普通,就好似乡下村姑。

    此乃刻意装扮。

    将吃食放好,又与李花斟了杯热茶,便在一旁静候。

    吃食是普通的面条,热茶也是普通的茶水。

    男子道:“实在是不好意思,我夫妻二人原先也不住这里,只是偶尔经过,看到这里荒废无人居住,觉得可惜,于是就打扫了一番自己入住了。东西也都还不齐全,正是冬节,又不好去买,便没有什么好东西可以招待客人的了。”

    李花不食,不饮,问:“不知二位从何而来?镇中如今之事可曾知晓多少?”

    女子开口说话了,道:“乡下,穷乡僻壤地,也没有什么好说的。至于小镇?是发生什么事了么?我夫妻二人很少出门,故而……”

    李花连忙赔礼道:“倒也无事,是在下失礼了。”

    然又有哪对夫妻会选择在寒冬腊月离家外出,就为偶尔能够寻得一处荒废院落闭关造人?

    这点不寻常,很不寻常。

    “这天也怪冷的,侠士如若不嫌弃,尽管住下便是。”妇人提议说。

    李花闻言道:“这方便么?”

    妇人道:“有什么方便不方便的,这里本来也不是我们的地儿。这样,你们先聊着,我这就去收拾一下房间。”

    说罢,不待自家男人同意发话,妇人便顾自忙活去了。

    李花倒也并未拒绝,住了下来。

    ……

    是夜,寒风更凛,天空落下了大雪,李花吃了一些东西,妇人引他进屋,不多时,他便沉沉睡去。

    夜里,有人推开房门。

    走进房屋,妇人拍了拍李花的脸,道:“这药可真是好用,一粒就倒。”

    男子问:“那接下来该怎么办?真的要杀了他么?”

    妇人反问道:“不杀又能如何?”

    “这……”

    妇人没有再理会他了,她扯下自己头顶的一根发簪死死的拽在手里,当下也不犹豫,对着李花的胸脯便刺了下去。

    忽闻“叮铃”一声轻响,妇人的发簪刺在了李花的剑柄之上,随后他的人便站了起来。

    “二位何故如此?”李花问。

    “你,你……”妇人只觉握簪的手臂发麻,手心阵痛,手中簪子弹飞一旁,她急忙后退,道:“你竟没有中招?”

    李花道:“无论是毒药,还是迷药,于我而言皆算不得什么。”

    夫妻二人大惊失色。

    “你到底是谁?”

    李花道:“已经说了,江湖浪人。”

    转念一想,他又道:“不过在到达小镇之前,在下出于无趣,于路途中听得一些坊间传闻,说是有人刺杀了一位唤作明世隐的富商,盗走了富商家中一副珍藏字画,其价值不可估量,不知可否是二位呀?”

    妇人惊奇:“你竟知道?果然,你是受邀来追查我们的?”

    李花否认道:“我对字画毫无兴趣,此番是来追查不假,却并不是来追查你们。一对夫妇初来小镇,竟整日闭门不出,就连镇中此刻已传得沸沸扬扬的失心妇人事件皆是一无所知,这点的确很难不令人怀疑。”

    男子闻言踏前一步,不知何时,手中已多出一柄长剑。

    他当下也不再多言,长剑出鞘,剑光闪影,然而下一刻,他的人便倒飞了出去,屋门被他直接撞个粉碎。

    身躯摔落下楼,一口鲜血喷洒而出,随即便昏死了过去。

    “就这点道行,你们还杀不死我。”李花说。

    妇人再问:“你到底是谁?”

    李花不想再回答这个问题,道:“那副字画现在何处?”

    妇人闻言重新拾起地上的发簪,恨恨道:“那本来就是我们家的东西,是被那人面兽心的家伙强行夺去的。”

    李花感叹一声:“也罢!既然你二人并非是那杀人取心的变态,暂且饶过,还望你二人今后好生做人。在下失礼,这就告辞。”

    说罢,他果真在妇人惊诧的目光中踏步出门。

    就在这时,他听到了远处的风声。

    夜空大雪飘落,屋外风声萧瑟,本就存在风鸣。

    然风鸣之中却是有人影滑过。

    “谁?”他大吼一声,继而锈剑出鞘,显露锋芒,化作一道流虹直刺风雪而去,剑片呜咽轻鸣。

    一剑落空,流虹闪电迂回,他的人纵身一跃,踏剑而行,转眼已不见了踪影。

    妇人瞪大了眼睛,看向那处惊道:“剑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