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突破
“是不是可以请示下盛总，刘律师那里……”江涛忽然想起什么。
“不行，现在管那么严，就是平常查证都会留下记录。”秦又方打断了他，“如果不是有案件需要，刘律师那边就别指望了。而且，这名字民政系统里都没有，刘律师也做不了什么。”
他们说的刘律师是公司的合作伙伴，之前曾经通过他的帮忙解决过不少问题，没想到这次被表哥给否决了。
“估计只能顺着村支书这条线查了……”秦又方开始自言自语。
“想把这一百多个村都调查完也太费事了，是不是可以换个思路？”江涛忽然想起刚才的一闪灵光。
“什么思路？”
“目标四十来岁，那应该经历过九年义务教育吧？”
江涛不答反问。
秦又方想了想，点头同意：“我小时候已经是九年义务教育了，这怎么了？”
“方哥你七零后吧？既然你都经历过，目标肯定也是义务教育受众，他父亲当过村长，不大可能让儿子做文盲吧？我猜他一定也受过教育，上过学。”
江涛逐渐整理出自己逻辑。
“‘邵孑’这个名字户籍系统没有，但是学籍里很可能会有。”
江涛自己就遇见过学籍名字和户口不一致的情况，当时那位同学家里费尽周折，才拿到派出所的户籍证明，得以顺利升学。
要找的目标极有可能念过书，那学校就会有相应记录。学校不是机关单位，只要有正当理由，是可以提供公开资料的
秦又方望着江涛，他似乎刚认识这个比他儿子也大不了两岁的表弟：“刚想到的主意？”
江涛挠挠头，指着背包里露出的照片：“是啊，怎么样，有没可行性？”他感觉自己好像找到了方向，却没多少自信。
秦又方不置可否，又问：“有没有什么具体的想法？”
江涛没有回答这问题，拿出手机扬了扬：“等下就知道了。”
片刻之后，江涛有了结果，他翻过手机给表哥看：“方哥你看，庆东一共有七所小学，三所初中，一所高中。我想可以把主要精力放在初高中，小学比较麻烦，而且相对时间更久远，很难保证老师们对小孩子有多深的记忆。”他侃侃而谈。
秦又方思考了一会，点头表示同意：“不错不错，想得很周到。不过……我们用什么理由去调查？”
这是大问题，也是江涛一直纠结的。学校虽然不同于机关单位，但也不是谁都能去查的公共资料馆，如果没有合适的理由，看似简单就能办的事，实际操作起来很可能处处碰壁。
“这个问题正是我想不通的。方哥你有没有什么主意？”他反问表哥，一边又动起了筷子。
秦又方没有答话，又点起一根烟，不知道在想什么。
过了一会，他掏出手机：“我给谭校长打个电话。”
次日上午九点，两人再次驱车前往庆东一中。
校门前依然没什么车，更没有人。
二人走近校门的时候，一个有些眼熟的保安走出了传达室。
对方看到他们的时候也愣了一下：“你们……还没有见到谭校长吗？”
看来他也记得二人。
“见到了，还多亏了老哥帮忙。不过今天来是有别的事情，我们要找一下教务处的张主任。”秦又方递上一盒软玉溪，对方摇手拒绝。
“教务处啊……”他沉吟着。
江涛感觉他在犹豫，望望秦又方。
后者微微点头，江涛便道：“大叔，我们是谭校长介绍来的，他已经跟张主任交待过了，你可以打电话问问他。”
保安脸色忽然亮了：“那……你们稍等。”快步走进了传达室。
片刻后他走了出来，将大门侧面的小门给解了链锁，拉开小门让二人进去：“张主任让你们去教务处等。”
一边指向不远处一栋建筑：“那里，三楼右手第一间就是教务处。”
道了谢后，秦又方好说歹说把玉溪推到他手里。
保安回头瞟了几眼没有人，又看了看监控，这才放进口袋。
二人往他所指的位置走去。
隐隐有读书声传入耳中。
江涛顺着声音来源望去。
两三百米外有两栋教学楼，都是半高的建筑，由于中间有树木遮挡，看不出具体有几层。
旁边三百来米则是一个综合操场。操场上没有多少人，只有稀稀拉拉的四五个人在跑步，大概是锻炼的老师和学校工作人员。
他有一种重回十几年前的错觉。
也许在旁人看来，他们就像两个迟到的学生，正惴惴不安地走在学校的路上。
说不定表哥也有同样的感受。
保安所指的建筑应该是学校的办公楼，一共有四层。
两人上楼的时候，正好几位老师迎面下楼。
其中一位戴眼镜的男老师问道：“你们有什么事吗？”他轮流打量二人，眼神里写满了好奇。
江涛感觉他的好奇似乎全是冲着自己。他既不是学生也不像老师，更不可能是学生家长，他这个年纪的人来学校的目的实在让人怀疑。
秦又方向他解释了二人来意。
眼镜老师恍然大悟的样子：“哦，张主任现在有课吧？快下课了，你们请先跟我来。”他对另外三名老师打个招呼，领着二人上楼。
他自称姓罗，将二人请进一个小房间，又各倒了一杯水，让二人在沙发上坐下。
这里没有办公桌，也没什么装资料的柜子，大概是专门用来招待来客的会客室。
“两位先在这里等一下，我还有课，先告辞了。一会张主任就来。”罗姓老师打理完后就出去了。
江涛好几年没再进过学校，见他出去就站起来走到窗边往外张望。
窗外是个花园，约有四五亩大小，种了很多不知种类的花花草草。岁至隆冬，依然有不少盛开的鲜花。
花园对面，就是刚才看到的两栋教学楼。
这时已经可以看清楚，那是两幢八楼高的建筑，外墙都贴着雪白的瓷砖。从这个角度正好能看到外旋的楼梯，以及“庆东一”等红色字样。
江涛猜后面那个“中”字刚好被楼梯给挡住了。
他好奇地数了数，一层有六间教室，还有间略小的应该是教师办公室。
如果不考虑空置的话，这两幢教学楼最少有九十六个教室，那就是有同样多的班级。
“学校很大啊。”他对走到身边的秦又方说。
光这两幢教学楼的学生就起码有三四千人，如果还有别的教学楼，那这庆东一中怕不有四五千学生甚至更多，端的是个大型中学。
江涛感念的高中和它一比，完全就是个弟弟。
“庆东一中是这里名校，以前就是云岭市三大中学之一。”瞥见江涛投来的目光，秦又方摊摊手：“以前听你姐说过，她也是听盛总讲的。”
江涛想起盛岳峰就毕业于这里，那表哥知道也不奇怪。
“叮铃铃”的刺耳声音突然响起，把二人吓一跳。
随着铃声响起，对面教室里也慢慢有学生出来。一会就熙熙攘攘，嘈杂的喧哗声沸腾在校园里。
江涛感觉回到了学生时代。
秦又方不知道出于何种原因，摇头苦笑。江涛则对这久违的熟悉感，思绪翩翩。
正各有所思之际，身后传来一个略显疲惫的声音：“不好意思，两位久等了。”
“不行，现在管那么严，就是平常查证都会留下记录。”秦又方打断了他，“如果不是有案件需要，刘律师那边就别指望了。而且，这名字民政系统里都没有，刘律师也做不了什么。”
他们说的刘律师是公司的合作伙伴，之前曾经通过他的帮忙解决过不少问题，没想到这次被表哥给否决了。
“估计只能顺着村支书这条线查了……”秦又方开始自言自语。
“想把这一百多个村都调查完也太费事了，是不是可以换个思路？”江涛忽然想起刚才的一闪灵光。
“什么思路？”
“目标四十来岁，那应该经历过九年义务教育吧？”
江涛不答反问。
秦又方想了想，点头同意：“我小时候已经是九年义务教育了，这怎么了？”
“方哥你七零后吧？既然你都经历过，目标肯定也是义务教育受众，他父亲当过村长，不大可能让儿子做文盲吧？我猜他一定也受过教育，上过学。”
江涛逐渐整理出自己逻辑。
“‘邵孑’这个名字户籍系统没有，但是学籍里很可能会有。”
江涛自己就遇见过学籍名字和户口不一致的情况，当时那位同学家里费尽周折，才拿到派出所的户籍证明，得以顺利升学。
要找的目标极有可能念过书，那学校就会有相应记录。学校不是机关单位，只要有正当理由，是可以提供公开资料的
秦又方望着江涛，他似乎刚认识这个比他儿子也大不了两岁的表弟：“刚想到的主意？”
江涛挠挠头，指着背包里露出的照片：“是啊，怎么样，有没可行性？”他感觉自己好像找到了方向，却没多少自信。
秦又方不置可否，又问：“有没有什么具体的想法？”
江涛没有回答这问题，拿出手机扬了扬：“等下就知道了。”
片刻之后，江涛有了结果，他翻过手机给表哥看：“方哥你看，庆东一共有七所小学，三所初中，一所高中。我想可以把主要精力放在初高中，小学比较麻烦，而且相对时间更久远，很难保证老师们对小孩子有多深的记忆。”他侃侃而谈。
秦又方思考了一会，点头表示同意：“不错不错，想得很周到。不过……我们用什么理由去调查？”
这是大问题，也是江涛一直纠结的。学校虽然不同于机关单位，但也不是谁都能去查的公共资料馆，如果没有合适的理由，看似简单就能办的事，实际操作起来很可能处处碰壁。
“这个问题正是我想不通的。方哥你有没有什么主意？”他反问表哥，一边又动起了筷子。
秦又方没有答话，又点起一根烟，不知道在想什么。
过了一会，他掏出手机：“我给谭校长打个电话。”
次日上午九点，两人再次驱车前往庆东一中。
校门前依然没什么车，更没有人。
二人走近校门的时候，一个有些眼熟的保安走出了传达室。
对方看到他们的时候也愣了一下：“你们……还没有见到谭校长吗？”
看来他也记得二人。
“见到了，还多亏了老哥帮忙。不过今天来是有别的事情，我们要找一下教务处的张主任。”秦又方递上一盒软玉溪，对方摇手拒绝。
“教务处啊……”他沉吟着。
江涛感觉他在犹豫，望望秦又方。
后者微微点头，江涛便道：“大叔，我们是谭校长介绍来的，他已经跟张主任交待过了，你可以打电话问问他。”
保安脸色忽然亮了：“那……你们稍等。”快步走进了传达室。
片刻后他走了出来，将大门侧面的小门给解了链锁，拉开小门让二人进去：“张主任让你们去教务处等。”
一边指向不远处一栋建筑：“那里，三楼右手第一间就是教务处。”
道了谢后，秦又方好说歹说把玉溪推到他手里。
保安回头瞟了几眼没有人，又看了看监控，这才放进口袋。
二人往他所指的位置走去。
隐隐有读书声传入耳中。
江涛顺着声音来源望去。
两三百米外有两栋教学楼，都是半高的建筑，由于中间有树木遮挡，看不出具体有几层。
旁边三百来米则是一个综合操场。操场上没有多少人，只有稀稀拉拉的四五个人在跑步，大概是锻炼的老师和学校工作人员。
他有一种重回十几年前的错觉。
也许在旁人看来，他们就像两个迟到的学生，正惴惴不安地走在学校的路上。
说不定表哥也有同样的感受。
保安所指的建筑应该是学校的办公楼，一共有四层。
两人上楼的时候，正好几位老师迎面下楼。
其中一位戴眼镜的男老师问道：“你们有什么事吗？”他轮流打量二人，眼神里写满了好奇。
江涛感觉他的好奇似乎全是冲着自己。他既不是学生也不像老师，更不可能是学生家长，他这个年纪的人来学校的目的实在让人怀疑。
秦又方向他解释了二人来意。
眼镜老师恍然大悟的样子：“哦，张主任现在有课吧？快下课了，你们请先跟我来。”他对另外三名老师打个招呼，领着二人上楼。
他自称姓罗，将二人请进一个小房间，又各倒了一杯水，让二人在沙发上坐下。
这里没有办公桌，也没什么装资料的柜子，大概是专门用来招待来客的会客室。
“两位先在这里等一下，我还有课，先告辞了。一会张主任就来。”罗姓老师打理完后就出去了。
江涛好几年没再进过学校，见他出去就站起来走到窗边往外张望。
窗外是个花园，约有四五亩大小，种了很多不知种类的花花草草。岁至隆冬，依然有不少盛开的鲜花。
花园对面，就是刚才看到的两栋教学楼。
这时已经可以看清楚，那是两幢八楼高的建筑，外墙都贴着雪白的瓷砖。从这个角度正好能看到外旋的楼梯，以及“庆东一”等红色字样。
江涛猜后面那个“中”字刚好被楼梯给挡住了。
他好奇地数了数，一层有六间教室，还有间略小的应该是教师办公室。
如果不考虑空置的话，这两幢教学楼最少有九十六个教室，那就是有同样多的班级。
“学校很大啊。”他对走到身边的秦又方说。
光这两幢教学楼的学生就起码有三四千人，如果还有别的教学楼，那这庆东一中怕不有四五千学生甚至更多，端的是个大型中学。
江涛感念的高中和它一比，完全就是个弟弟。
“庆东一中是这里名校，以前就是云岭市三大中学之一。”瞥见江涛投来的目光，秦又方摊摊手：“以前听你姐说过，她也是听盛总讲的。”
江涛想起盛岳峰就毕业于这里，那表哥知道也不奇怪。
“叮铃铃”的刺耳声音突然响起，把二人吓一跳。
随着铃声响起，对面教室里也慢慢有学生出来。一会就熙熙攘攘，嘈杂的喧哗声沸腾在校园里。
江涛感觉回到了学生时代。
秦又方不知道出于何种原因，摇头苦笑。江涛则对这久违的熟悉感，思绪翩翩。
正各有所思之际，身后传来一个略显疲惫的声音：“不好意思，两位久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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