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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帝国

    【特雷希斯叔叔,GoogMooling(奥兰语:早上好),请用早餐。】当特雷希斯打着哈欠从卧室出来时,乌尔从从厨房里端出菜品放在两人的餐桌上。

    香喷喷的奥德兰风味荷包蛋和蔬菜粥,让特雷希斯的瞌睡劲一下子清醒过来。

    【帮大忙了,谢谢你的招待,乌尔诺斯。】特雷希斯用纸巾擦掉嘴角的残渣,对眼前的少年微笑着说。

    【也只是一些简单的菜品,合您口味就最好了。】乌尔微鞠一躬接过两人份的空盘子,转身向厨房走去。

    船上的生活和陆地相比没有太多不同,【金鹿号】上的设施非常齐全,乌尔自己并没有任何不适的感觉,要说有什么遗憾的话,就是在抵达目的地之前没法体会脚踩在坚实陆地上的感觉。

    特雷希斯叔叔相当和蔼可亲,平时在船上也只是在船长室里掌舵,所以闲暇的时刻乌尔就泡在金鹿号上的图书室里,多少当个休憩好了。

    生活平平淡淡,没有什么好抱怨的。

    今天的晚饭时刻特雷希斯向乌尔发布了一个重要决定。

    【我们将在明天抵达卡斯蒂利亚境内,我们在那里停留半天,然后再向瑞岚进发。】

    【如果可以问的话....为什么呢?】乌尔好奇地看向身边的特雷希斯。

    【啊,商人当然是要追求利益的嘛....卡斯蒂利亚有非常庞大的情报网系统,我多少得去打听打听不是吗?】特雷希斯微笑着饮了一口茶水。

    【好,我听您的。】乌尔笑着点点头,算是映衬下来的意思。

    特雷希斯满意地点了点头,这个孩子的表现让他很惊讶,和这个年纪的小鬼相比,乌尔诺斯显得沉稳太多太多。或许这和他是龙族也有关系吗?

    突然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特雷希斯严肃地说了一句

    【还有一件事,明天到了卡斯蒂利亚,一定要跟在我旁边,没我的允许,绝对绝对不能乱跑,明白吗?】特雷希斯把两个绝对念得很重,像是害怕的样子,那个眼神让乌尔浑身直哆嗦。

    【没问题。】默默地咽了口唾沫,乌尔答应了船长的请求。

    【抱歉,小家伙,卡斯蒂利亚的情况有些特殊,现在和你讨论这些太早,这个要求真的是为了你的安全,我保证。】特雷希斯恳切地说道。

    卡斯蒂利亚.....到底藏了一些什么呢?回到房间里,乌尔倒在床上想,但并没有用。

    好好听命令就可以了吧?少年闭上眼睛睡着了。

    转眼间到了第二天,他们来到卡斯蒂利亚东南角的莱月河,船只托付给驿站,他们两人向城门走去。

    眼前城门的规模让乌尔诺斯吓了一跳,和奥兰德精致的风格不同,卡斯蒂利亚的城门由钢铁注融而成,并打磨出雄狮的装饰,看着就给予人极大的压迫感。

    门口有四个全副武装的骑士检查每个入城者的身份名片,这样的情形让乌尔不由得联想到监狱。

    很快,骑士就来到了他们面前。

    特雷希斯朝乌尔点点头,让他不必紧张,接着从上衣口袋里取出一片羊皮纸,递给面前的男子,骑士再三审视之后,向两人鞠了一躬。

    【精灵族的使者特雷希斯先生,卡斯蒂利亚欢迎您和您的仆从,请。】

    在领头骑士的示意下,高耸的钢铁巨门打开了。

    城门里是一片繁荣的景象,不同种族的人们在街道上行走谈笑,各式各样的店铺琳琅满目,空气里到处是食物美味的芳香,全然是一副世外桃源的模样。

    没法把眼前的一切和特雷希斯紧张的表情联系到一起。

    到底是什么,这么可怕呢?

    【来,我们这边走。去见一个老朋友。】特雷希斯把名片塞回原来的位置,示意乌尔跟着他。

    他们在一条条小巷里徘徊,最终在一间酒馆前停下脚步。

    这间酒馆很有年头了,甚至连门前的木头招牌上都沾满了灰,乌尔探出头仔细辨别,发现是一种他还没见过的文字。

    【这件酒馆是我的一个矮人朋友开的,前几天我写信给他所以看起来挺冷清对吧?要知道这可是全奥兰蒂威亚有名的酒坊,这家伙的情报相当可靠,咱们去瞧瞧。】

    特雷希斯笑着推开吱呀交响的木门,一股醇厚的酒香从室内扑面而来,熏得人脑袋有些晕乎乎的

    酒馆里只点着几盏昏暗的油灯,看起来更像是一个史前的矿洞。

    乌尔从书上看到过,自从磐石之役后,磐石族给幸存的三个古族分别施加诅咒,矮人的视力被严重削弱,无法直视阳光照射的物体,所以就此隐居地下。

    而就在这黑得让人发毛的环境里,有一双灿金色的眼睛看着他们。

    【哟,卡里拉特,很久没见了,给我来杯莱月酒,给这个小家伙来杯果汁。】

    特雷希斯朝那双眼睛笑着招招手,和乌尔在柜台前的空位上坐下,耳边回响起含糊不清的嘟囔声。没过一会,两杯饮料从柜台滑到面前。

    【有什么事?小子,还要让我把店关掉。】店主人朝他们坐得近了一些,借着昏黄的灯光,乌尔看清了卡里拉特的样貌。矮人的身量不大,只到乌尔的腰部左右,但从那张饱经沧桑的脸,不会有人认为眼前的男人是没有成熟的孩子,卡里拉特身板很结实,一身腱子肉鼓鼓地涨着。

    【我来打听一下瑞岚的冰晶石,最近三十年一直都缺货吧?你在卡斯蒂利亚生活这么久,有听说王国大量收购的消息吗?】

    没曾想,这番话让面前的矮人直接笑出声来。那感觉像两块石头碰撞的声音,轰隆隆的,有点难受。

    【小子,是太久没来这破地方的缘故吗?这么蠢的问题也问的出来?】

    卡里拉特从酒柜里拿出一瓶酒给自己倒满,咕咚一声就喝干了。

    灿金色的眼睛里全然是不屑的感觉。

    【你难道忘了,这卡斯蒂利亚,有两个[王]吗?】

    特雷希斯淡定地挑挑眉,显然是明白的样子。

    两个王?史书上没有提到这一点啊.....难道是市民自己的戏称吗....乌尔低头饮了一口果汁,在脑海里思考着。

    【所以,是哪个家伙干的?】特雷希斯举起酒杯摇晃着,眼神突然间变得犀利起来。

    【我只能和你一个人说,这个毛崽子,不能。】卡里拉特的眼睛在乌尔身上游走了一遭,对特雷希斯说道。

    【听着,老家伙,这个孩子.....】

    【打住!说与不说是老子的权力,想知道就按我说的做,你也知道老子是担着什么样的风险把消息分给你!】卡拉利特大手一挥,直接拒绝了特雷希斯的请求。

    【......好吧,乌尔,你去附近的茶馆里坐一会,这是零花钱。记住,绝对不能走到城南,明白吗?】特雷希斯无奈地妥协了,从钱袋里取出一枚银币,转身对乌尔叮嘱道。

    【没问题,一会儿我在大街上等您。】乌尔笑着起身,朝两人鞠了一躬,走出酒馆把木门带上。

    所以.....干些什么好呢....特雷希斯叔叔说了这是零花钱,那花掉也没关系吧...

    喝茶也喝不了这么多.....要不给爸爸妈妈他们买些纪念品好啦,一枚银狮绰绰有余。

    抱着这样的想法,乌尔迈步走向商业街。这里有很多物美价廉的装饰品。

    父母的礼物很快就选好了,他给莉尔挑了一个松木雕成的厨房铲,拉尔夫的礼物则是一副皮质手套,毕竟平时在森林里巡视的时候手很容易受伤。

    那.....妮娅呢?这家伙要不要买点什么给她?

    想起以前那只母老虎凶狠的样子,总是让乌尔汗毛倒立,但不可否认的是,妮娅是陪他长大的重要的朋友,没理由不给她买。

    但....他第一次给女孩子挑礼物啊.....有种如履薄冰的感觉。

    万一不和她胃口的话....一定会写信吐槽吧..那家伙真挺毒舌的。

    乌尔经过一个又一个摊位,始终没法下定决心。

    【快来看看啊!女士的礼品店,各式各样的都齐全!物美价廉!】耳边的一声吆喝吸引了乌尔的注意力,他来到那家摊位面前。

    摊主是一对年轻的夫妇,男人一头银色长发,眼睛赤红,长相非常英俊。女主人容貌俏丽,但装饰相当素净,有一种天然的美感。

    【这位客人,有什么可以帮到您的?这些都是内人手工制作的饰品,非常适合送礼。您需要的话我们可以提供一些建议。】男主人笑眯眯地说道。

    看着琳琅满目的饰品,乌尔彻底陷入了选择恐惧症的深渊里。

    【实在不好意思....可以帮我一下吗?】最终,乌尔苦笑着向店主人求助道。

    【当然可以,您想送给谁呢?母亲,妻子,还是恋人呢?】一旁的女主人捂着嘴笑出声来,模样非常优雅。

    【啊.....不,不是您想得那样,只是送给我一个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她眼光挺毒的,所以我怕随便挑选被嫌弃啊....】乌尔连忙挥手解释道,一想到被人误会他和妮娅的关系,羞耻感一下子就起来了。

    在他眼里,妮娅可是同意战线的好兄弟啊!兔子不吃窝边草,对兄弟下手什么的,实在难以想象。

    【是这样,不好意思....可以问一下的话,您的朋友从事什么职业呢?】男主人好奇地问道。

    【嗯....她年龄和我差不多大,是精灵族圣树祭司的候选人。】乌尔歪头想了一会,笑着对夫妻俩说。

    【好厉害!嗯.....这个怎么样呢?】女主人从身旁的货物里翻了一阵,取出两个小盒子递到乌尔手里。

    里面各自装着一枚漂亮的戒指,看上去很昂贵的样子。

    等等.....

    【我们不是那种关系啊!】乌尔红着脸大喊。

    【您误会了,这并不是结婚用的戒指哦?要解释的话,更像是魔法道具的样子?可以用来储存一些咒术,在需要的时候随时可以释放的。】女主人笑眯眯地解释道,反而让乌尔诺斯不好意思起来。

    【对不起...我有点丢人了....】乌尔红着脸道歉。

    【怎么会呢?不瞒您说,其实我们俩很久没出摊了,我有更好的工作,但今天是我们俩的结婚纪念日,澜她说想体会一下当时的感觉,这次才能为您服务哦?】男主人笑着为乌尔解围。

    【想起来,我们两个当初好像也是一起长大的样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喜欢上啦,就这样一直到现在。虽然您对那个朋友没有那种情感,但那一定是一段非常重要的回忆。】女主人诚恳地说着,从她的话里,乌尔听出了满满的怀念。

    这么想起来,那段时间还真的一直印在脑子里啊....不过那家伙发火的样子更深刻一些就对了。

    不过.....魔法道具的价格好像很高的吧?别说两个了,能不能把妮娅的那份带走还是个问题。

    【请问...这个价格是多少呢?】乌尔指着那枚粉色宝石镶嵌的戒指说道,心里已经做好了打道回府的准备。

    实在不行,找别的也可以啊。

    【嗯....每枚三个铜狼,如果您两个都包下的话,算您五个好啦。】男主人爽快地说。

    这么便宜吗!三个铜狼怕是连个金属环都买不到吧!一定是听错了....

    【您不用多想,我其实是一名宝石商人,澜的爱好就是自己打磨一些珠宝器物。今天的出摊也只是怀念一下当时的回忆罢了。看着您的样子我和澜都很有感触,这两枚戒指的价值确实远远不止于此,但我希望,它们可以带着我和澜的回忆,帮到你。】

    听起来好诱人......要不就这样吧?感觉这时候拒绝很遭人嫌弃....

    【谢谢您,我一定会告诉那位朋友你们的故事。】乌尔笑着递过五枚铜狼,把两枚戒指揣在怀里。

    回到茶馆附近,发现特雷希斯叔叔已经在那里等他了。

    【玩得开心吗?】看着乌尔满手的礼品,特雷希斯笑着问道。

    【托您的福,非常开心。事情顺利吗?】

    【当然,咱们出城,在这里过夜还是算了吧。】

    接下来就只要去到驿站里把东西寄出去就好了,哦!对了,还要写信呢!必须得告诉妮娅至今为止发生的这么多有意思的事情!肯定能羡慕死她!

    卡拉利特的酒馆里,店主人此时正坐在椅子上苦苦喘息。他的面前正是那对年轻的夫妇!

    【老子....按你们说的让那毛崽子去找你们了吧!快,把这个术式!.....】

    男人左手按在卡拉利特的胸口,一阵金色的魔光闪过,卡拉利特脸上痛苦的神情消失了。

    正当他要说些什么,男人举起左臂一个肘击将其击昏。

    【雷蒙,我想这一切都按我们的计划在推进吧?】澜在一旁皱着眉问道。

    【我想是的,至少在按那家伙决定的那样.....话说回来,那家伙找的那个叫欧利皮德斯的人干得还算不错,目前乌尔诺斯的情况很平稳就是了。】雷蒙不知从哪里掏出两件斗篷,给自己和妻子披上,一阵红光闪过,两人消失在原地。

    【下次相见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看你的了,乌尔诺斯。】

    ........

    ........

    回到驿站里,乌尔把给三人的信全部写好,委托精灵族的信使带回森林。

    夜晚时分,他倒在床上,想象着三人收到礼物的样子,兴奋得难以入眠,枕头边是那枚一起买来的镶嵌着紫水晶的魔法戒指,毕竟女孩子的话,粉色应该更合适一些?

    好期待啊......

    三天后......妮娅从信箱里取出乌尔的信件和礼物。

    “致妮娅:

    我现在已经到卡斯蒂利亚啦,这里的东西都很好玩,有很多森林里没见过的新鲜东西,于是就想着给你们买一些纪念品,拿不定主意就向店主人求救啦,那对摊主夫妇特别恩爱呢!听说是很厉害的魔法道具,你应该也用得上吧?希望合你的品味,

    期待下一次见面

    你的朋友:乌尔诺斯”

    【算你有良心.....呆子,别买一些奇奇怪怪的丑东西回来啊.....】妮娅慢慢打开了信里的礼物盒。

    那枚戒指静静地躺在天鹅绒做的底座上。

    随后,妮娅红着脸跳了起来。

    这个,这个呆子!流氓!变态!

    极度的害臊之下妮娅内心的吐槽都变得不利索了。

    这哪里是魔法道具啊!就算是也不应该送的吧!

    谁会在送朋友的礼物上写MoliCafterYouing(奥兰语:我爱你)啊!!

    唔..........

    难道.....被发现了.......

    妈的!回来非得好好教训你一下!连老娘都敢欺负了?

    妮娅红着脸把盒子盖上,装出一副淡定的样子把礼物收好。

    悄悄地,把那封信叠好,舍不得随便丢掉。

    那个.....要写回信吗...

    不写的话...那家伙...会在意的,对吗?

    真拿你没办法!本小姐就给你写两行敷衍一下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