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祖父的叮嘱
“咚咚咚。”
敲门声传来，吵醒了熟睡中的涅兰，少年从两只胳膊里抬起头，窗外刺眼的阳光晃的他睁不开眼睛。
“涅兰，起床了。”沃兰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哦，知道了。”涅兰回应道，他感觉右脸有点疼，用手摸过去，嘴角还有哈喇子的痕迹，结果昨晚他就在桌子上这么睡着了，但是背上却多了一张毛毯，不知道是谁帮忙盖的。
太阳已经升的老高，涅兰赶紧脱掉身上的狩猎衣服，丢到木桶里，换上轻便的内衫和短裤，他要去河边洗个澡，冲掉这几天在山里沾上的泥泞。
涅兰在客厅碰到沃兰，老爷子正在给客厅的花浇水，村里的老人似乎岁数到了总喜欢摆弄点花花草草，不过涅兰总觉得沃兰不适合这个爱好，老头挺拔的身躯和娇小鲜花一对比，总是显得有点好笑。
“哦，起来了啊。”老爷子瞥了一眼涅兰。
“嗯，去洗个澡，鹿肉怎么处理？”涅兰问道。
“下午你拿去给屠夫吧，看他给什么价钱。”
屠夫，就是村子里的肉铺老板，也是艾娜的父亲，涅兰打的猎物十有八九都是直接卖给他，两家合作很多年了。
提到这儿，涅兰顺口问了句：“艾娜什么时候走的”？
老爷子又瞥了一眼涅兰，“吃完晚饭和我坐了一会儿就走了，我想喊你下来送送，她说不用了，知道你很累还给你把毛毯送过去了。”
“哦”，涅兰挠了挠头，原来自己身上的毛毯是艾娜盖的。
一阵短暂的沉默，“那我先去洗澡了，一会儿回来。”猎人说完这句话，打开门走了。
“臭小子”，沃兰看着孙子匆忙的背影，露出微笑。
涅兰很快到了河边，太阳的照射下河水反射着粼粼波光，涅兰脱掉内衫，先用冰凉的河水冲洗身子适应，然后整个人跳进水里，初冬的冰冷河水让涅兰打了个冷颤，涅兰从小就养成了洗冷水澡和游泳的习惯，这种低温对于身体的刺激能很快让他的大脑进入兴奋状态，迎接一天的开始。
洗完澡后，涅兰回到家，把顺便洗干净的衣物挂到后院晾晒，然后去帮沃兰务农，他们家承包的是王国领主的土地，这些土地由所有进行承包的农民统一进行耕种；按照每年轮休耕种的计划，播种，收割，然后将大部分的收成上交给领主，按人头留下一部分供自己食用。涅兰拿着农具赶到农田时，沃兰早已开始忙做，老人在太阳下弯着腰，熟练的抓住一把麦子用镰刀利落的割下。
涅兰走到老人旁边，开始重复和老人一样的动作，此时农田上已没有其他人的影子，大部分的人已经完成了秋收，只有他们家还剩下最后一点。
“抓点紧，今天就把这些全部收完，那边等着我们打场，领主的收粮队还有两周不到就要来了，时间不等人。”沃兰叮嘱道。
涅兰点了点头，抄起手开始干活，烈日当空，二人都不想多说太多，容易口干舌燥，忙到午后，小麦收获完毕，二人才得以在树荫下小憩片刻。
“欸，岁数大了干这活儿还是累啊。”沃兰咕嘟咕嘟喝下一大袋水，一边擦嘴一边说道。
“你把你那摆弄花花草草的功夫省下来，肯定会轻松很多。”涅兰忍不住调侃道。
老头瞥了一眼少年，不屑的道：“你懂什么，这叫生活情趣，老爷子我膝下无儿无女，老婆子也走的早，就剩下个毛头小子陪我渡过晚年，再不找点乐子，我得无聊死。”
涅兰苦笑，这话他可不好接了，老爷子向来喜欢拿自己的不幸来自嘲，他已经习惯了，其实他自己坚韧乐观的性格，受老人的影响很大。
“不说这些了”，老人又喝下一大口水，开口道：“老头我今天有点事想问问你。”
“嗯，什么事？”涅兰漫不经心的道，躺在草地上，头靠着大树看着天空发呆。
“你对艾娜怎么看？”
年轻的猎人吓的身子一颤，立刻半身坐起来盯着沃兰，惹的老人哈哈大笑起来，很快涅兰就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又气又恼的说道：“什么怎么看？”
“少在那给我装糊涂，我看着你俩从小穿开裆裤长大，尤其是你，心事都写在脸上，你想什么我能不知道？”，沃兰露出他这个年纪的人少有的坏笑，老头一把年纪居然还挺八卦，“去年开始吧，具体时间有点忘了，反正你一看到艾娜就脸红，目光游离，说话也结结巴巴，和在其他人面前完全两个样子，你以为我看不到啊？”
涅兰保持沉默，老人见他迟迟不肯开口，又继续说道：“你可知道这其中原因？又或者我换个说法，你知道这种感情是什么吗。”
涅兰当然清楚自己心中这份躁动和焦虑，对解决的方法也大概知晓个七七八八，不过这说到底也是他自己的情感私事，老人虽然和自己相依为命，是自己唯一的血亲，但是这突然的一连串直球逼问，还是让少年有些恼火。
“老爷子你很烦啊，你想说啥，我的事用不到你管！”涅兰没好气的回道，把头扭到一边。
若是往常，这种语气早就遭到老爷子一顿暴打了，可是今天沃兰竟然少有的保持了沉默，他盯着自己孙儿半晌，默默无言半晌，轻轻叹了口气。
“臭小子，老爷子我已经快六十五了。”涅兰缓缓道。
“这十几年，看着你一天天长大，我心里是百感交集；你很聪明，比你那个木头脑袋父亲强多了，学东西很快，身体也好，大概是多亏了你母亲把你生的好；也很少让我操心，十三岁就能进山打猎，帮了我大忙，感谢老天爷，让我一生体验了两次做父亲的经历。”沃兰继续自顾自的说道。
“不过岁月不饶人啊，老头我岁数已经大了，今年开始腰总是不舒服，最近腿也有点不利索了，早上起床下地都费劲。”老爷子一边说着一边掏出来烟斗，打火石打出的火星落在烟丝上，一缕青烟升起，老爷子享受的咂摸着嘴。
“但是家里的农活不能停，你又要进山打猎，这事儿不能永远就靠我们俩做下去，咱们家得添人手，我总有一天要走，到时候如果就剩下你一个人，我到那边可不好跟你爸妈交代。”
话说到这，涅兰终于反应过来老爷子想表达什么了，他们家确实人丁稀少，一般的农户家庭，都是一对老人加上几个成年人，还有各自的孩子，虽然长子以外的年轻人成家以后会盖起新房子，和老人分开住，但是家里有事都会互相帮忙，人多力量大。向沃兰涅兰这样的二口之家，要不是老爷子身体硬朗，涅兰狩猎技术不凡，加上艾娜时不时过来帮忙，日子还真不一定好过。
“艾娜是个好女孩儿，性格温和，又体贴细致，长得也俊俏，你与她从小就是玩伴，论感情村里的年轻人没人比你俩更好，你也十五岁了，马上就到谈婚论嫁的年龄，可以开始先谈谈恋爱了；怎么，你看不上他，你心里还有更好的人选？”老头继续催促道。
“没有没有，没有的事。”涅兰急的否认。
“哦，也就是说你果真喜欢她？哈哈哈，老爷子我没看错嘛！”沃兰大笑。
涅兰意识到自己被套话了，姜还是老的辣，年轻人恨恨地看着老人。
“别生气，我也是为了你好，你天生性子内向不爱和人说话，喜欢上一件事就闷头钻研，虽然这是好事，但我老爷子不能就这么看着你错过大好青春，怎么，你难不成还想一辈子钻在打猎上，以后找头成精的鹿回来结婚？”
涅兰低头想了很久，抬头对沃兰说道：“可是我有点犹豫，不知道何时是说起这事的好时机。”
“年轻人，想到了就去做，蹑手蹑脚的干什么，这可不像你，你打猎的那股子劲儿呢？”老爷子不以为然。
“这跟狩猎不一样，狩猎，猎物若是丢了，还可以再找，今天没打到，明天还可以继续努力；但是万一艾娜不喜欢我呢，我们可能连朋友都做不了了。”涅兰反驳。
老爷子暗暗惊讶，他本来也只是想稍微催促一下自己这个在感情上有些迟钝的孙儿，没想到他已经想到这么远了。
“这个嘛”，老爷子两手伸到脑后，靠在树干上，翘起二郎腿，“我觉得艾娜对你是有意思的，只是她自己还没意识到。”
“真的吗？”涅兰迟疑的问道，在他看来，艾娜虽然确实关爱他，但只是把他当作一个让她疼爱的弟弟，和涅兰对她的感情并不一样。
老人嘴角泛起一丝笑意，艾娜对涅兰的态度，他当然也看在眼里，不过经历半生风霜的他很清楚，这个年纪的女孩的情感，朦胧而暧昧，受到男性的影响，很容易就发生质变。
就像春天的花苞，时机成熟，自然会绽放。
不过老爷子没打算和涅兰说这些，在他看来，男人面对未知的挑战与勇气更加重要，他只适当点拨，最后的一步要涅兰自己踏出去，他一向这么教育自己的孙子。
“反正时间有的是，你老爷子我短时间内还去不了，你可以试试约人家出来玩啊，艾娜和你这么多年朋友，从你俩长大以后你主动约过人家吗，人家还老来我们家帮忙，先从第一步开始，谁也没喊你现在就逼着人家跟你结婚。”沃兰慢悠悠的说道。
随后二人继续剩下的作业，将收割好的麦子用草绳一捆捆的绑起来，再用推车运到谷场，等待晒干之后，再碾磨，然后扬谷，就可以装袋了。不过这些都是一两天以后的事，取决于日晒的强度，遇上雨水天还要防止谷物受潮，可能需要更多的时间；总之接下来的时间，涅兰可以休息一下了。
回到家，涅兰没有立刻去肉铺，而是先洗了把脸，然后回自己屋子一头倒在床上开始思考，老爷子的话仍然在耳边回响。确实，十五年以来，他一直把狩猎作为自己生活中最重要的一部分，没有过多去思考其他的事情，他知道自己曾经的玩伴们有些已经和村子里甚至隔壁村的女孩儿勾搭起来，他对这些情感八卦也不是完全没有兴趣，有些长得漂亮的女孩儿他也忍不住会多看几眼，他也知道村里不少女孩儿对他议论纷纷，有的时候几个女孩儿和涅兰碰见，其中的一个还不等他打招呼就羞涩的跑开，剩下的女生和男生在原地起哄，不过他自己对这些事向来兴趣不是很大，也就这两年对艾娜特别敏感。
“艾娜对我来说是特殊的人吗。。。。。。”涅兰盯着屋子里的天花板，默默地问自己。
敲门声传来，吵醒了熟睡中的涅兰，少年从两只胳膊里抬起头，窗外刺眼的阳光晃的他睁不开眼睛。
“涅兰，起床了。”沃兰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哦，知道了。”涅兰回应道，他感觉右脸有点疼，用手摸过去，嘴角还有哈喇子的痕迹，结果昨晚他就在桌子上这么睡着了，但是背上却多了一张毛毯，不知道是谁帮忙盖的。
太阳已经升的老高，涅兰赶紧脱掉身上的狩猎衣服，丢到木桶里，换上轻便的内衫和短裤，他要去河边洗个澡，冲掉这几天在山里沾上的泥泞。
涅兰在客厅碰到沃兰，老爷子正在给客厅的花浇水，村里的老人似乎岁数到了总喜欢摆弄点花花草草，不过涅兰总觉得沃兰不适合这个爱好，老头挺拔的身躯和娇小鲜花一对比，总是显得有点好笑。
“哦，起来了啊。”老爷子瞥了一眼涅兰。
“嗯，去洗个澡，鹿肉怎么处理？”涅兰问道。
“下午你拿去给屠夫吧，看他给什么价钱。”
屠夫，就是村子里的肉铺老板，也是艾娜的父亲，涅兰打的猎物十有八九都是直接卖给他，两家合作很多年了。
提到这儿，涅兰顺口问了句：“艾娜什么时候走的”？
老爷子又瞥了一眼涅兰，“吃完晚饭和我坐了一会儿就走了，我想喊你下来送送，她说不用了，知道你很累还给你把毛毯送过去了。”
“哦”，涅兰挠了挠头，原来自己身上的毛毯是艾娜盖的。
一阵短暂的沉默，“那我先去洗澡了，一会儿回来。”猎人说完这句话，打开门走了。
“臭小子”，沃兰看着孙子匆忙的背影，露出微笑。
涅兰很快到了河边，太阳的照射下河水反射着粼粼波光，涅兰脱掉内衫，先用冰凉的河水冲洗身子适应，然后整个人跳进水里，初冬的冰冷河水让涅兰打了个冷颤，涅兰从小就养成了洗冷水澡和游泳的习惯，这种低温对于身体的刺激能很快让他的大脑进入兴奋状态，迎接一天的开始。
洗完澡后，涅兰回到家，把顺便洗干净的衣物挂到后院晾晒，然后去帮沃兰务农，他们家承包的是王国领主的土地，这些土地由所有进行承包的农民统一进行耕种；按照每年轮休耕种的计划，播种，收割，然后将大部分的收成上交给领主，按人头留下一部分供自己食用。涅兰拿着农具赶到农田时，沃兰早已开始忙做，老人在太阳下弯着腰，熟练的抓住一把麦子用镰刀利落的割下。
涅兰走到老人旁边，开始重复和老人一样的动作，此时农田上已没有其他人的影子，大部分的人已经完成了秋收，只有他们家还剩下最后一点。
“抓点紧，今天就把这些全部收完，那边等着我们打场，领主的收粮队还有两周不到就要来了，时间不等人。”沃兰叮嘱道。
涅兰点了点头，抄起手开始干活，烈日当空，二人都不想多说太多，容易口干舌燥，忙到午后，小麦收获完毕，二人才得以在树荫下小憩片刻。
“欸，岁数大了干这活儿还是累啊。”沃兰咕嘟咕嘟喝下一大袋水，一边擦嘴一边说道。
“你把你那摆弄花花草草的功夫省下来，肯定会轻松很多。”涅兰忍不住调侃道。
老头瞥了一眼少年，不屑的道：“你懂什么，这叫生活情趣，老爷子我膝下无儿无女，老婆子也走的早，就剩下个毛头小子陪我渡过晚年，再不找点乐子，我得无聊死。”
涅兰苦笑，这话他可不好接了，老爷子向来喜欢拿自己的不幸来自嘲，他已经习惯了，其实他自己坚韧乐观的性格，受老人的影响很大。
“不说这些了”，老人又喝下一大口水，开口道：“老头我今天有点事想问问你。”
“嗯，什么事？”涅兰漫不经心的道，躺在草地上，头靠着大树看着天空发呆。
“你对艾娜怎么看？”
年轻的猎人吓的身子一颤，立刻半身坐起来盯着沃兰，惹的老人哈哈大笑起来，很快涅兰就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又气又恼的说道：“什么怎么看？”
“少在那给我装糊涂，我看着你俩从小穿开裆裤长大，尤其是你，心事都写在脸上，你想什么我能不知道？”，沃兰露出他这个年纪的人少有的坏笑，老头一把年纪居然还挺八卦，“去年开始吧，具体时间有点忘了，反正你一看到艾娜就脸红，目光游离，说话也结结巴巴，和在其他人面前完全两个样子，你以为我看不到啊？”
涅兰保持沉默，老人见他迟迟不肯开口，又继续说道：“你可知道这其中原因？又或者我换个说法，你知道这种感情是什么吗。”
涅兰当然清楚自己心中这份躁动和焦虑，对解决的方法也大概知晓个七七八八，不过这说到底也是他自己的情感私事，老人虽然和自己相依为命，是自己唯一的血亲，但是这突然的一连串直球逼问，还是让少年有些恼火。
“老爷子你很烦啊，你想说啥，我的事用不到你管！”涅兰没好气的回道，把头扭到一边。
若是往常，这种语气早就遭到老爷子一顿暴打了，可是今天沃兰竟然少有的保持了沉默，他盯着自己孙儿半晌，默默无言半晌，轻轻叹了口气。
“臭小子，老爷子我已经快六十五了。”涅兰缓缓道。
“这十几年，看着你一天天长大，我心里是百感交集；你很聪明，比你那个木头脑袋父亲强多了，学东西很快，身体也好，大概是多亏了你母亲把你生的好；也很少让我操心，十三岁就能进山打猎，帮了我大忙，感谢老天爷，让我一生体验了两次做父亲的经历。”沃兰继续自顾自的说道。
“不过岁月不饶人啊，老头我岁数已经大了，今年开始腰总是不舒服，最近腿也有点不利索了，早上起床下地都费劲。”老爷子一边说着一边掏出来烟斗，打火石打出的火星落在烟丝上，一缕青烟升起，老爷子享受的咂摸着嘴。
“但是家里的农活不能停，你又要进山打猎，这事儿不能永远就靠我们俩做下去，咱们家得添人手，我总有一天要走，到时候如果就剩下你一个人，我到那边可不好跟你爸妈交代。”
话说到这，涅兰终于反应过来老爷子想表达什么了，他们家确实人丁稀少，一般的农户家庭，都是一对老人加上几个成年人，还有各自的孩子，虽然长子以外的年轻人成家以后会盖起新房子，和老人分开住，但是家里有事都会互相帮忙，人多力量大。向沃兰涅兰这样的二口之家，要不是老爷子身体硬朗，涅兰狩猎技术不凡，加上艾娜时不时过来帮忙，日子还真不一定好过。
“艾娜是个好女孩儿，性格温和，又体贴细致，长得也俊俏，你与她从小就是玩伴，论感情村里的年轻人没人比你俩更好，你也十五岁了，马上就到谈婚论嫁的年龄，可以开始先谈谈恋爱了；怎么，你看不上他，你心里还有更好的人选？”老头继续催促道。
“没有没有，没有的事。”涅兰急的否认。
“哦，也就是说你果真喜欢她？哈哈哈，老爷子我没看错嘛！”沃兰大笑。
涅兰意识到自己被套话了，姜还是老的辣，年轻人恨恨地看着老人。
“别生气，我也是为了你好，你天生性子内向不爱和人说话，喜欢上一件事就闷头钻研，虽然这是好事，但我老爷子不能就这么看着你错过大好青春，怎么，你难不成还想一辈子钻在打猎上，以后找头成精的鹿回来结婚？”
涅兰低头想了很久，抬头对沃兰说道：“可是我有点犹豫，不知道何时是说起这事的好时机。”
“年轻人，想到了就去做，蹑手蹑脚的干什么，这可不像你，你打猎的那股子劲儿呢？”老爷子不以为然。
“这跟狩猎不一样，狩猎，猎物若是丢了，还可以再找，今天没打到，明天还可以继续努力；但是万一艾娜不喜欢我呢，我们可能连朋友都做不了了。”涅兰反驳。
老爷子暗暗惊讶，他本来也只是想稍微催促一下自己这个在感情上有些迟钝的孙儿，没想到他已经想到这么远了。
“这个嘛”，老爷子两手伸到脑后，靠在树干上，翘起二郎腿，“我觉得艾娜对你是有意思的，只是她自己还没意识到。”
“真的吗？”涅兰迟疑的问道，在他看来，艾娜虽然确实关爱他，但只是把他当作一个让她疼爱的弟弟，和涅兰对她的感情并不一样。
老人嘴角泛起一丝笑意，艾娜对涅兰的态度，他当然也看在眼里，不过经历半生风霜的他很清楚，这个年纪的女孩的情感，朦胧而暧昧，受到男性的影响，很容易就发生质变。
就像春天的花苞，时机成熟，自然会绽放。
不过老爷子没打算和涅兰说这些，在他看来，男人面对未知的挑战与勇气更加重要，他只适当点拨，最后的一步要涅兰自己踏出去，他一向这么教育自己的孙子。
“反正时间有的是，你老爷子我短时间内还去不了，你可以试试约人家出来玩啊，艾娜和你这么多年朋友，从你俩长大以后你主动约过人家吗，人家还老来我们家帮忙，先从第一步开始，谁也没喊你现在就逼着人家跟你结婚。”沃兰慢悠悠的说道。
随后二人继续剩下的作业，将收割好的麦子用草绳一捆捆的绑起来，再用推车运到谷场，等待晒干之后，再碾磨，然后扬谷，就可以装袋了。不过这些都是一两天以后的事，取决于日晒的强度，遇上雨水天还要防止谷物受潮，可能需要更多的时间；总之接下来的时间，涅兰可以休息一下了。
回到家，涅兰没有立刻去肉铺，而是先洗了把脸，然后回自己屋子一头倒在床上开始思考，老爷子的话仍然在耳边回响。确实，十五年以来，他一直把狩猎作为自己生活中最重要的一部分，没有过多去思考其他的事情，他知道自己曾经的玩伴们有些已经和村子里甚至隔壁村的女孩儿勾搭起来，他对这些情感八卦也不是完全没有兴趣，有些长得漂亮的女孩儿他也忍不住会多看几眼，他也知道村里不少女孩儿对他议论纷纷，有的时候几个女孩儿和涅兰碰见，其中的一个还不等他打招呼就羞涩的跑开，剩下的女生和男生在原地起哄，不过他自己对这些事向来兴趣不是很大，也就这两年对艾娜特别敏感。
“艾娜对我来说是特殊的人吗。。。。。。”涅兰盯着屋子里的天花板，默默地问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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