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勇气的邀约
涅兰再次睡醒时，已经接近傍晚，他惊得一下子坐了起来，想起还有沃兰交代的事情没办。
他迅速穿上衣服，洗了把脸，去地窖把昨天的鹿肉取了出来，沃兰不在家，大概出门散步去了，他总喜欢在傍晚在村里走一圈，这是他多年以来的习惯。
背上鹿肉，涅兰往屠夫的家走去，肉铺在村子中部靠东的位置，离沃兰家有一点距离。
不过也算不上多远，一个小山村，就是走个对穿，也不过十来分钟。
天气仍然晴朗，看样子谷物应该明天就能晒好，涅兰路上经过谷场，看到有人已经开始往空地上搬运碾石，显然是在为谷物处理做准备了。
拐过几个街角，肉铺的招牌印入眼帘，招牌挂在屋子的二楼，一楼正下面横着一一条木质的柜台，兼做案板，经过岁月的洗礼颜色发黑，血迹斑斑，柜台后面，一个体态臃肿的中年男人手拄着台面眼睛微闭，显然是打着瞌睡，柜台上方几只苍蝇嗡嗡乱飞，环境显然不算干净，不过涅兰早就习惯了，肉铺就是这样。
“瑞德叔，我来卖点东西。”涅兰一点不客气，反手取下背上的背包放到案板上，压着木头吱吱作响。
“呦，涅兰你来了。”胖子中年人揉揉睡眼惺忪的眼睛，站起了身子，“昨晚听艾娜说了，知道你要来，就没关门，现在没什么生意了，往常这会儿已经收摊了。”
“谢谢您，下午不小心睡着了，前几天在山里打猎消耗太大。”涅兰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嗨，没事儿，有生意谁不做？初冬时节进山打猎还能满载而归，小子你不简单啊。”瑞德乐呵呵的看着涅兰，涅兰打猎的收获大部分都卖给屠户，村里只有屠户有处理鹿肉的手段，通过抹盐，腌渍，鹿肉就能拥有不同的风味，不但能保存很久，还能卖出比正常高不少的价钱，这种顺手生意，不干白不干。尤其是现在这个季节，肉更加难能可贵。
涅兰打开背包把肉一股脑的倒在柜台上，屠夫老练的拿起各个部位仔细观看，主要是确定有没有腐烂变质，滋生蛆虫；不过涅兰向来处理的很好，烟熏过的肉能储存很久，并且碳化的表面使得蝇虫无法在内部产卵。
“好啊，真的不错，这膘够肥！”瑞德拿着一条剥了皮的鹿腿，一边掂量一边赞叹，红白相间的肉让他眼睛冒光。
“是头带崽的母鹿，这个季节秋膘肯定足。”涅兰附和道。
“哦，没连着鹿崽一起抓回来？”瑞德开玩笑的问道。
“那没办法，射箭的机会就一次，鹿很谨慎，要一并抓，还得制作陷阱。”涅兰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他害羞的时候总是这么做，“况且我也没法带那么多回来，太重了。”
“哈哈哈哈！”屠夫大笑起来，“开玩笑的小伙子，这只已经够肥了，比你往年这个季节抓的家伙起码还重个三成，这样，我按照往年收的价格再加五成收了你看如何？”他带着笑意问道。
“啊这，不是说重三成吗，这再按照五成收，你不就亏了？”涅兰小声说。
“傻孩子你笨啊，他收了你的肉，腌渍好以后再卖出去，这个季节可就不止这个价格了。”一个成年女性的声音从屠夫背后的屋里传来。
涅兰认识这个声音，这是艾娜的母亲葛莲妲，不一会儿，声音的主人从屋里出来了。
葛莲妲女士和艾娜一样一头金色的长发，用长长的发髻扎住在脑后盘成一团，皮肤和艾娜一样白，一双丹凤眼带着笑意，平时会给人一种刻薄严肃的印象，不过实际上人很好，也是村里出名的美人。艾娜的母亲是村里的裁缝，衣着非常讲究，白色的束腰下配着一条带花边的米色长裙，上身穿着一件滚边半袖丝衣，这是大部分务农的女性平日绝对不会穿的服装；葛莲妲关上身后的门，微笑的看着涅兰，和身边体态臃肿身着汗衫短裤的丈夫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阿姨好。”涅兰赶紧打招呼，每次见到葛莲妲女士，他总是有点紧张，可能跟这位母亲全身散发出来的气质有关。在艾娜家，说话算数的从来都是葛莲妲，瑞德遇到葛莲妲发火从来只有闭嘴的份儿，他听沃兰说，当年瑞德苦苦追了葛莲妲三年才把女士追到手，为了结婚，送了女方家里六头猪，买了不知道多少首饰，这才把美貌如花的葛莲妲女士娶进家门。
“你不是出门了吗。。。。。。”瑞德在一边小声嘀咕。
“客人临时加了要求，得加急改款式，所以晚了点，结果让我碰到你在这敲诈我们村的小猎人呢，怎么，以后人家不卖咱们了你就开心了？”葛莲妲没好气的说。
瑞德听了一下急了，“你这话说的，怎么能叫敲诈呢，我也得多少卖点钱啊，五成收涅兰绝对不亏，就是沃兰老爷子自己过来，也是这个价，媳妇儿你胳膊肘怎么往外拐。”
两个人这一吵起来，反倒害的涅兰尴尬了，夹在两个人中间，总想劝点啥，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急急忙忙的左顾右盼。
“怎么这么吵啊，有客人吗。”葛莲妲身后的房门再次打开，艾娜走了出来，“啊，涅兰，晚上好。”艾娜笑盈盈的和涅兰打招呼。
“喔”，涅兰挥了挥手，艾娜穿着一件居家的白色长衫，露出脚踝和胸口洁白的肌肤，涅兰赶紧转移目光，他现在敏感的很，看不得这些。
“六成”，葛莲妲斜着眼睛看着瑞德。
“欸。。。。。。好吧好吧，六成就六成，涅兰你等着，我去拿钱。”屠夫苦着脸俯下身从柜台柜子里取出钱盒，一边小声嘀咕，“母夜叉尽在人前损我面子。。。。。。”
“你说什么了吗？”葛莲妲眉毛一扬。
“没，没有，啥都没说。”
艾娜站在二人身后，朝涅兰吐了个舌头做一个鬼脸，大概意思是，让你见笑啦。
涅兰也做了个鬼脸回应。
“。。。。。。十三，十四，十五！好了，来。”屠夫把清点好的硬币袋子递给涅兰，涅兰双手接过，沉甸甸的袋子里硬币碰撞叮当作响。
“要不在我们家吃饭吧？”葛莲妲女士微笑着说。
“啊，不了，我。。。。。。”涅兰正准备礼貌性的回绝，突然他看到葛莲妲背后站着的艾娜，正笑盈盈的看着自己；他脑海里闪过老头早些时候和自己的对话，感觉自己是时候作出行动了，大脑里的冲动战胜了谨慎和犹豫，不由的脱口而出：“艾娜！”
“嗯？”女孩歪着头看着涅兰。
涅兰慌了，自己情急之下没考虑太多，就想着单独和艾娜在一起，现在脑袋飞速转动寻找借口“晚上有空吗，我，我想请你吃饭。”他停顿了一下，赶紧又补充道：“爷爷说我不在的时候你帮我们家很多，我想谢谢你！”
“哎呀你又在说这个，不是说了我们两家就不要讲这些客气话了嘛，你真的不用——”
“涅兰就是想请你吃个饭嘛，你俩都多久没在一起聚过了，小时候还经常一起玩呢，涅兰也很想和你说说话嘛，你说是吧涅兰?”葛莲妲打断了艾娜的话，意味深长的笑着看向涅兰。
“嗯，嗯。。。。。。”涅兰红着脸低下了头。
“去吧，今晚不做你的就是了，和涅兰去吃饭呗。”葛莲妲催促道。
“那好吧。”艾娜点了点头，看向涅兰，“那我们多久出发？”
“我把钱放回家里，换身衣服就来，你在家里等我吧。”涅兰赶紧道。
“那好，我也去换身衣服，好了来喊我哦。”
道别艾娜一家，涅兰拿着袋子一路小跑回家，心里紧张又带着期待，回到家，沃兰正好在厨房忙碌，烧水和热油的声音滋滋作响。
“老爷子我回来了，今晚不要做我的饭，我约了艾娜。”涅兰大声道。
“哦，知道了。”沃兰故意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背着身子鼓捣着锅碗。
回到屋里，涅兰开始翻箱倒柜，终于找出一身自认为目前最有排场的衣服，穿好以后又洗了把脸，梳了下头，反复确认自己的面部状态已经最佳以后，从柜子里取出点私房钱，推开门往艾娜家走去。
一路上涅兰反复斟酌，自己和艾娜见面后应该怎么打招呼，吃饭时又该聊些什么，吃饭的地点倒是不需要纠结的，村子里提供饮食的就一家，克兰大叔经营的酒馆里的炖羊肉和苹果派简直是一绝。
不知不觉走到了艾娜家门口，瑞德已经不在店门口坐着了，涅兰探头向屋里望去，烛光闪烁，隐隐约约看到走动的人影。
“艾娜，准备好了吗？”涅兰朝着屋里大喊。
“噢，涅兰，你等等，艾娜一会儿就出来。”传出来葛莲妲的声音。
“好的。”涅兰应声道，靠在柜台上等待，屋里的对话透过木门断断续续的传到他的耳朵里。
“。。。。。。这件就好啦，那件穿着不舒服，妈妈。”
“。。。。。。家家的懂些什么，这件才好看。。。。。。”
“不过是。。。。。。啦，你真是小题大做。。。。。。”
“乖，听你妈的。。。。。。保证他大吃一惊。。。。。。”
涅兰忍不住开始胡思乱想，其实说句实话，艾娜随便穿什么都很好看，本来底子就好，他并不知道其实很多男生都暗恋艾娜，但是一半被艾娜拒绝了，另一半则觉得这注定是一场没有胜算的挑战，还没尝试就放弃了，艾娜家境殷实，美人胚子，涅兰狩猎技艺高超，有胆有识。两个小孩从小就在一起玩，感情又好，凭什么自己能倒插一脚？
正在涅兰胡思乱想之际，门“吱呀”一声开了。
“涅兰，久等了，我准备好了，走吧。”艾娜的声音传来。
涅兰呆住了，愣愣地盯着自己眼前的艾娜，女孩今天打扮的细致入微——长长的金发用红色的发带束成了两条辫子，从双肩垂下，头上戴着一顶无檐白色菌帽，左手手腕上多了金色和银色的一对手环，上面雕刻着复杂精美的图案，身上穿着一件纯白的丝质连身长裙，脚上一双棕色女士皮靴，一件样式精美的流苏披肩罩在女孩身上，双手相叠放在身前，手上拎着一个白色的小包，这幅打扮简直就是城里的富家小姐，和村里在农田里忙碌的土姑娘们简直是云泥之别。在艾娜身后，葛莲妲女士单手叉腰上下打量，漏出满意的微笑，显然这身打扮是出自这位女裁缝之手。
“喂，你怎么不说话。”见涅兰半天没有反应，直愣愣的盯着自己，艾娜有点不好意思，伸手在涅兰面前晃了晃。
“啊，不好意思。”涅兰一下回过神来，看着眼前打扮的跟公主一样的女孩，意识到自己必须说点什么，但是搜肠刮肚，竟然想不出什么合适的词语，最终憋出来三个字，“很好看。”
“哦，谢谢。”艾娜小声说道，脸颊一红。
二人向葛莲妲作别，并肩向酒馆走去，火把已经被点燃，照亮了村子里的沙土路，瑞德从房子里出来，手里端着晚饭，葛莲妲和他交头接耳了几句，两个人看着年轻的一男一女渐行渐远，露出微笑。
他迅速穿上衣服，洗了把脸，去地窖把昨天的鹿肉取了出来，沃兰不在家，大概出门散步去了，他总喜欢在傍晚在村里走一圈，这是他多年以来的习惯。
背上鹿肉，涅兰往屠夫的家走去，肉铺在村子中部靠东的位置，离沃兰家有一点距离。
不过也算不上多远，一个小山村，就是走个对穿，也不过十来分钟。
天气仍然晴朗，看样子谷物应该明天就能晒好，涅兰路上经过谷场，看到有人已经开始往空地上搬运碾石，显然是在为谷物处理做准备了。
拐过几个街角，肉铺的招牌印入眼帘，招牌挂在屋子的二楼，一楼正下面横着一一条木质的柜台，兼做案板，经过岁月的洗礼颜色发黑，血迹斑斑，柜台后面，一个体态臃肿的中年男人手拄着台面眼睛微闭，显然是打着瞌睡，柜台上方几只苍蝇嗡嗡乱飞，环境显然不算干净，不过涅兰早就习惯了，肉铺就是这样。
“瑞德叔，我来卖点东西。”涅兰一点不客气，反手取下背上的背包放到案板上，压着木头吱吱作响。
“呦，涅兰你来了。”胖子中年人揉揉睡眼惺忪的眼睛，站起了身子，“昨晚听艾娜说了，知道你要来，就没关门，现在没什么生意了，往常这会儿已经收摊了。”
“谢谢您，下午不小心睡着了，前几天在山里打猎消耗太大。”涅兰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嗨，没事儿，有生意谁不做？初冬时节进山打猎还能满载而归，小子你不简单啊。”瑞德乐呵呵的看着涅兰，涅兰打猎的收获大部分都卖给屠户，村里只有屠户有处理鹿肉的手段，通过抹盐，腌渍，鹿肉就能拥有不同的风味，不但能保存很久，还能卖出比正常高不少的价钱，这种顺手生意，不干白不干。尤其是现在这个季节，肉更加难能可贵。
涅兰打开背包把肉一股脑的倒在柜台上，屠夫老练的拿起各个部位仔细观看，主要是确定有没有腐烂变质，滋生蛆虫；不过涅兰向来处理的很好，烟熏过的肉能储存很久，并且碳化的表面使得蝇虫无法在内部产卵。
“好啊，真的不错，这膘够肥！”瑞德拿着一条剥了皮的鹿腿，一边掂量一边赞叹，红白相间的肉让他眼睛冒光。
“是头带崽的母鹿，这个季节秋膘肯定足。”涅兰附和道。
“哦，没连着鹿崽一起抓回来？”瑞德开玩笑的问道。
“那没办法，射箭的机会就一次，鹿很谨慎，要一并抓，还得制作陷阱。”涅兰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他害羞的时候总是这么做，“况且我也没法带那么多回来，太重了。”
“哈哈哈哈！”屠夫大笑起来，“开玩笑的小伙子，这只已经够肥了，比你往年这个季节抓的家伙起码还重个三成，这样，我按照往年收的价格再加五成收了你看如何？”他带着笑意问道。
“啊这，不是说重三成吗，这再按照五成收，你不就亏了？”涅兰小声说。
“傻孩子你笨啊，他收了你的肉，腌渍好以后再卖出去，这个季节可就不止这个价格了。”一个成年女性的声音从屠夫背后的屋里传来。
涅兰认识这个声音，这是艾娜的母亲葛莲妲，不一会儿，声音的主人从屋里出来了。
葛莲妲女士和艾娜一样一头金色的长发，用长长的发髻扎住在脑后盘成一团，皮肤和艾娜一样白，一双丹凤眼带着笑意，平时会给人一种刻薄严肃的印象，不过实际上人很好，也是村里出名的美人。艾娜的母亲是村里的裁缝，衣着非常讲究，白色的束腰下配着一条带花边的米色长裙，上身穿着一件滚边半袖丝衣，这是大部分务农的女性平日绝对不会穿的服装；葛莲妲关上身后的门，微笑的看着涅兰，和身边体态臃肿身着汗衫短裤的丈夫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阿姨好。”涅兰赶紧打招呼，每次见到葛莲妲女士，他总是有点紧张，可能跟这位母亲全身散发出来的气质有关。在艾娜家，说话算数的从来都是葛莲妲，瑞德遇到葛莲妲发火从来只有闭嘴的份儿，他听沃兰说，当年瑞德苦苦追了葛莲妲三年才把女士追到手，为了结婚，送了女方家里六头猪，买了不知道多少首饰，这才把美貌如花的葛莲妲女士娶进家门。
“你不是出门了吗。。。。。。”瑞德在一边小声嘀咕。
“客人临时加了要求，得加急改款式，所以晚了点，结果让我碰到你在这敲诈我们村的小猎人呢，怎么，以后人家不卖咱们了你就开心了？”葛莲妲没好气的说。
瑞德听了一下急了，“你这话说的，怎么能叫敲诈呢，我也得多少卖点钱啊，五成收涅兰绝对不亏，就是沃兰老爷子自己过来，也是这个价，媳妇儿你胳膊肘怎么往外拐。”
两个人这一吵起来，反倒害的涅兰尴尬了，夹在两个人中间，总想劝点啥，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急急忙忙的左顾右盼。
“怎么这么吵啊，有客人吗。”葛莲妲身后的房门再次打开，艾娜走了出来，“啊，涅兰，晚上好。”艾娜笑盈盈的和涅兰打招呼。
“喔”，涅兰挥了挥手，艾娜穿着一件居家的白色长衫，露出脚踝和胸口洁白的肌肤，涅兰赶紧转移目光，他现在敏感的很，看不得这些。
“六成”，葛莲妲斜着眼睛看着瑞德。
“欸。。。。。。好吧好吧，六成就六成，涅兰你等着，我去拿钱。”屠夫苦着脸俯下身从柜台柜子里取出钱盒，一边小声嘀咕，“母夜叉尽在人前损我面子。。。。。。”
“你说什么了吗？”葛莲妲眉毛一扬。
“没，没有，啥都没说。”
艾娜站在二人身后，朝涅兰吐了个舌头做一个鬼脸，大概意思是，让你见笑啦。
涅兰也做了个鬼脸回应。
“。。。。。。十三，十四，十五！好了，来。”屠夫把清点好的硬币袋子递给涅兰，涅兰双手接过，沉甸甸的袋子里硬币碰撞叮当作响。
“要不在我们家吃饭吧？”葛莲妲女士微笑着说。
“啊，不了，我。。。。。。”涅兰正准备礼貌性的回绝，突然他看到葛莲妲背后站着的艾娜，正笑盈盈的看着自己；他脑海里闪过老头早些时候和自己的对话，感觉自己是时候作出行动了，大脑里的冲动战胜了谨慎和犹豫，不由的脱口而出：“艾娜！”
“嗯？”女孩歪着头看着涅兰。
涅兰慌了，自己情急之下没考虑太多，就想着单独和艾娜在一起，现在脑袋飞速转动寻找借口“晚上有空吗，我，我想请你吃饭。”他停顿了一下，赶紧又补充道：“爷爷说我不在的时候你帮我们家很多，我想谢谢你！”
“哎呀你又在说这个，不是说了我们两家就不要讲这些客气话了嘛，你真的不用——”
“涅兰就是想请你吃个饭嘛，你俩都多久没在一起聚过了，小时候还经常一起玩呢，涅兰也很想和你说说话嘛，你说是吧涅兰?”葛莲妲打断了艾娜的话，意味深长的笑着看向涅兰。
“嗯，嗯。。。。。。”涅兰红着脸低下了头。
“去吧，今晚不做你的就是了，和涅兰去吃饭呗。”葛莲妲催促道。
“那好吧。”艾娜点了点头，看向涅兰，“那我们多久出发？”
“我把钱放回家里，换身衣服就来，你在家里等我吧。”涅兰赶紧道。
“那好，我也去换身衣服，好了来喊我哦。”
道别艾娜一家，涅兰拿着袋子一路小跑回家，心里紧张又带着期待，回到家，沃兰正好在厨房忙碌，烧水和热油的声音滋滋作响。
“老爷子我回来了，今晚不要做我的饭，我约了艾娜。”涅兰大声道。
“哦，知道了。”沃兰故意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背着身子鼓捣着锅碗。
回到屋里，涅兰开始翻箱倒柜，终于找出一身自认为目前最有排场的衣服，穿好以后又洗了把脸，梳了下头，反复确认自己的面部状态已经最佳以后，从柜子里取出点私房钱，推开门往艾娜家走去。
一路上涅兰反复斟酌，自己和艾娜见面后应该怎么打招呼，吃饭时又该聊些什么，吃饭的地点倒是不需要纠结的，村子里提供饮食的就一家，克兰大叔经营的酒馆里的炖羊肉和苹果派简直是一绝。
不知不觉走到了艾娜家门口，瑞德已经不在店门口坐着了，涅兰探头向屋里望去，烛光闪烁，隐隐约约看到走动的人影。
“艾娜，准备好了吗？”涅兰朝着屋里大喊。
“噢，涅兰，你等等，艾娜一会儿就出来。”传出来葛莲妲的声音。
“好的。”涅兰应声道，靠在柜台上等待，屋里的对话透过木门断断续续的传到他的耳朵里。
“。。。。。。这件就好啦，那件穿着不舒服，妈妈。”
“。。。。。。家家的懂些什么，这件才好看。。。。。。”
“不过是。。。。。。啦，你真是小题大做。。。。。。”
“乖，听你妈的。。。。。。保证他大吃一惊。。。。。。”
涅兰忍不住开始胡思乱想，其实说句实话，艾娜随便穿什么都很好看，本来底子就好，他并不知道其实很多男生都暗恋艾娜，但是一半被艾娜拒绝了，另一半则觉得这注定是一场没有胜算的挑战，还没尝试就放弃了，艾娜家境殷实，美人胚子，涅兰狩猎技艺高超，有胆有识。两个小孩从小就在一起玩，感情又好，凭什么自己能倒插一脚？
正在涅兰胡思乱想之际，门“吱呀”一声开了。
“涅兰，久等了，我准备好了，走吧。”艾娜的声音传来。
涅兰呆住了，愣愣地盯着自己眼前的艾娜，女孩今天打扮的细致入微——长长的金发用红色的发带束成了两条辫子，从双肩垂下，头上戴着一顶无檐白色菌帽，左手手腕上多了金色和银色的一对手环，上面雕刻着复杂精美的图案，身上穿着一件纯白的丝质连身长裙，脚上一双棕色女士皮靴，一件样式精美的流苏披肩罩在女孩身上，双手相叠放在身前，手上拎着一个白色的小包，这幅打扮简直就是城里的富家小姐，和村里在农田里忙碌的土姑娘们简直是云泥之别。在艾娜身后，葛莲妲女士单手叉腰上下打量，漏出满意的微笑，显然这身打扮是出自这位女裁缝之手。
“喂，你怎么不说话。”见涅兰半天没有反应，直愣愣的盯着自己，艾娜有点不好意思，伸手在涅兰面前晃了晃。
“啊，不好意思。”涅兰一下回过神来，看着眼前打扮的跟公主一样的女孩，意识到自己必须说点什么，但是搜肠刮肚，竟然想不出什么合适的词语，最终憋出来三个字，“很好看。”
“哦，谢谢。”艾娜小声说道，脸颊一红。
二人向葛莲妲作别，并肩向酒馆走去，火把已经被点燃，照亮了村子里的沙土路，瑞德从房子里出来，手里端着晚饭，葛莲妲和他交头接耳了几句，两个人看着年轻的一男一女渐行渐远，露出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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