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平叛
世事难料，往常人来人往的北平候府确实出了乱子。自姜旭以下，一应大小官员悉数被关进了大牢。
门外重兵把守，门内却是一片喧闹。不少突厥打扮的士兵三两成群，喝酒划拳好不热闹。金银珠宝散落一地，时不时还会传来几声女人的哭喊。
“侯爷，卑职还是劝你老实交代吧！涿郡的调兵虎符究竟藏在哪，交出来或许还能少吃点苦头”侯府地牢，韩松指着木桩上的姜旭，厉声喝道。
“呸，吃里扒外的东西，早知道你如此狼心狗肺，当初就该留你在雪狼谷里自生自灭”读书人的气节这时在他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怒视着昔日下属，更是直接一口浓痰狠狠吐在了对方的脸上。
韩松，官居幽州府统兵参领，大业二年参军，算姜旭手下为数不多的心腹将领之一。他能反叛不仅仅旁人想不到，即便是他自己也是有些始料未及。
一路走来，这家伙始终表现的中规中矩，任劳任怨，直到被罗艺当众羞辱过以后才开始变得有所不同。起初以为他心中只是有些怨气，现在才懂得什么是养虎为患。
“吃里扒外？哈哈，姜旭啊姜旭，明明是你不仁在先，又有什么资格说我”血痰顺着脸颊滑落让韩松的表情一时变得无比狰狞，咆哮中那块烧红的烙铁已经重重戳进了皮肉。
啊...痛苦的呼喊带着一股肉烧焦的糊味充斥着整间囚牢，让一旁等待的狱卒也是忍不住倒退两步。这人呐！一旦心狠手辣起来，果然是没了人性。
“水呢？给我弄醒他”
“哗”一盆冷水落下，姜旭悠悠醒转。可当再次面对那张扭曲的脸时，他的嘴角微微扯动，似乎在笑。
“你笑什么？”
“当然是笑你够蠢，知道为什么跟随我多年却依然只是小小的统兵参领，而艺儿初来乍道却让他执掌步兵大营吗？”一时说太多的话似乎牵动了伤口，姜旭狠狠抽了几口气后，这才继续说道“那是因为你太过好高骛远，德不配位”
“放屁，少在这里为你的徇私找借口。郡守府內谁人不知，那小子是你姜旭的准姑爷。倚仗背景和手段这才执掌了步兵大营，老子就是不服”
“所以，你就投靠了突厥人？”
“是又怎样？我没有你们文人自诩的风骨，参军打仗只是为了升官发财。谁能给我我想要的，就效忠谁，这有何错？”扑到脸上的鄙夷，韩松毫不在意。只是对他来说，千夫所指远不如真金白银来的痛快。
“还真是可怜”痛苦的闭上眼，姜旭实在不想再去理会这被金钱腐蚀掉灵魂的可怜虫。与虎谋皮，到头来不过终究还是害人害己。当然，即便现在说了，他多半也听不进去又何必浪费口舌。
拿下北平候就意味着掌管了整个幽州，可任谁也没想到即便搜刮尽了整个府邸，依旧没能找到那唯一的调兵虎符，这让大逻便很是生气。
作为争夺汗位的失败者，虽然空有“小可汗”的名头，但任谁都知道突厥部族向来以强者为尊。此番前来策反韩松，智取幽州，不过是权宜之计。
游牧民族不像中原，四处迁徙，逐水而居。扶持韩松做傀儡，只是意味着有了幽州做倚仗，韬光养晦才能夺回属于他的一切。可那该死的虎符却偏偏久未寻到，这让大逻便不得不重新考虑接下来的计划。
毕竟汉人常说，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万一朝廷出兵镇压，他无论如何也是抵挡不住的。
然而就在他百般不得其解而暗自苦恼时，底下的士兵却小跑着进了客厅。
“可汗，属下有要事禀报”
“什么事？”大概是喝了烈酒的缘故，大逻便的语气中多了几分怒意。可这样一来，倒是吓的那小兵愈发不敢出声了。
“说啊！出了什么事？”
“是是，外面...外面有人求见，说他手里有可汗最想得到的东西。哦，对了，他说他叫罗艺”大逻便的狠厉众人皆知，这也是那小兵为何沉默了这么久才愿开口的原因。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说错话，白白丢了性命。
“罗艺？你确定来人是罗艺，他怎么会在这。不...这不可能”
“是...是的，来人的确是这么说的”虽然不知道这隋人降将为什么只是听到个名字就这么激动，但那小兵卒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答着。
“快抓，哦，不对，是快请。”
被一个降将指手画脚是最让突厥小兵所不能容忍的，可当他抬头看向自家可汗时，后者略微点头，这才极不情愿的退出了大厅。
“此人你认识？”
“启禀可汗，这罗艺可是大有来头。家世显赫，父亲是隋人左监门将军罗荣，同时也是北平候姜旭的乘龙快婿。倘若他说兵符在他手中，十有八九就应该是真的”
“如此人物，这样堂而皇之前来见我，倒是有几分胆色”正当两人暗中猜测罗艺此行目的时，人却已经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你就是罗艺？”将堂下负手走来的少年瞧了个仔细，大逻便的眼中透出一丝失望。原以为会是个威风凛凛的魁梧汉子，却怎么也没想竟然是个弱风扶柳般的少年郎。
“是我，想必，您就是大逻便小可汗吧！”迎着来自对方的蔑视，罗艺面色不改，只是回话时刻意在那个“小”字上加了重音。这样一来，不仅是大逻便，就连站在一旁的韩松也是拍案喊出了声
“住口，再乱说话，小心割了你的舌头”
“都说咬人的狗不叫，看来上次那顿打并没有让你吸取教训，我在和你的主子说话，你能代替他吗？如果不能，就闭上嘴。别一天到晚和疯狗一样，到处乱咬人”
“你...”
“够了”眼看着韩松在冷嘲热讽下就要拔剑，大逻便赶忙厉声喝止，只是再次看向罗艺的眼神变得愈发不善起来“你们汉人不是说过，打狗还要看主人的吗？既然韩松降了我，你又何必再这样咄咄逼人”
“我这人吧性子比较直，眼里揉不得沙子。尤其是这样吃里扒外的货色，一旦看到就忍不住想骂上几句，还望小可汗见谅”
“好一张伶牙俐齿，姜旭那老匹夫倒是有些眼光。不过，你来找我谈判，应该不只是耍耍嘴皮子吧”
大逻便的话让罗艺微微一愣，随即看向一旁的韩松，一脸的不敢置信
嗯？同样的疑惑表情放在大逻便那张脸上却是显得有些格格不入，这让韩松瞬间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可...可汗，我...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这也难怪，一个小小的统兵参领又怎么会什么都知道。别说虎符不知道，就连我是如何进的幽州城怕也没说过吧。这对您的忠心呐！可想而知”
他的话真真假假，虚虚实实让高位上的大逻便一时分辨不清。可正是这片刻的迟疑，让有人心底开始发了慌。
“他撒谎，可汗，他撒谎骗您呢”大逻便越是不说话韩松越是冷汗直流，作为为数不多的知情人，虎符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其实，这也确实冤枉了韩松。原本罗艺只是想说些模棱两可的话在对方心中制造些嫌隙，可万万没想到因为虎符，对于这隋人降将大逻便早已心生不满，所以才被钻了空子。
说话间，刚才前来报信的突厥小兵浑身是血的闯进客厅。一边跑还不忘一边嘶声大喊“可...可汗，不好了，侯府周围突然出现大批兵卒，马上就要攻进来了”
“什么？怎么会？哪里来的隋兵？亲卫队，给本汗冲上去，杀光他们”到底是草原上叱咤风云的汉子，生死边缘还能从容指挥作战。这份胆魄倒是让人叹服，只可惜他遇到的是罗艺。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他暴喝一声“多谢韩将军引路，不然拿下大逻便还要费上不少功夫”后，转身就逃。反倒是韩松，听闻这话，吓得脸色霎时惨白，想逃跑却偏偏又被突厥人给押了回来。
“小子，好计谋，难道就不怕我现在动手杀了你？”被重兵包围还能坦然自若，罗艺的表现倒是引起大逻便的一丝赞赏。至于已是刀俎之肉的韩松，杀于不杀已经没什么区别。
“你不会，或许你也已经看得出。和我做朋友，远比和那样一个废物做盟友踏实的多。至少，现在我还能护你周全，不是吗？”
“你在威胁我？似乎你还没搞清楚自己的处境吧”对方表现的越是镇定，大逻便的心却越是忐忑。尽管他心里明白，这些都是事实。只是碍于面子，不好说破罢了。
“不敢，我只是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罢了。”略微摇头，罗艺随意找了张椅子坐下，自顾自的说道“自从他钵可汗死后，突厥族中最有望继任大可汗的就是你和摄图。可是因为摄图有了他钵儿子菴钵的支持，所以你只能眼睁睁看着到手的可汗之位给了他人。
论武力和谋略，你都在摄图之上，可大汗之位已成定局。所以，即便你被封为“小可汗”也依旧处处受排挤，我说的对吗？大逻便，小...可汗。”
“那又怎样？不要以为这样就能挑拨我们之间的关系，草原上的儿郎都是铁骨铮铮的汉子。”钢刀架在脖子上，这个虬髯汉子也没皱过一丝眉头。可越是如此，罗艺结盟的心思越是按捺不住。
“哦？是吗？我觉得有些决定还是不要下的太早为好”收起手中短刀，罗艺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让他们放下武器，我让你见一个人”
“谁？”听的半信半疑，可大逻便还是挥了挥手，让亲卫将门打开了一个缺口。
缺口一旦打开，就只见浑身沾满鲜血的萧影手中拎着个被打昏的突厥士兵快步走了进来。等看清那人长相，大逻便神情一时复杂至极。就连甘于认命的韩松也是突然喊出了口，
“阿塔那，怎么会是他”
“我想你还是自己问他比较好”说着，向萧影微微示意，后者点头将阿塔那转手交给大逻便的贴身亲卫。而他自己却撤身来到罗艺身后，将一把刀刃满是缺口的刀紧紧握了起来。
人被拖走，不多时便传来一阵阵凄惨的呼嚎。等到那亲卫将一份口供交回他手中时，怒骂声震的整个房顶都在打颤。
“这该死的摄图，欺人太甚。祸不及妻儿，他怎么能...”
等到急火攻心的大逻便被手下抬出客厅，罗艺这才捡起那张口供仔细看了起来。大概意思就是，趁大逻便出兵攻打幽州之际，摄图派人谋杀了他的妻儿。并且等他率兵返回之时，会派重兵半路伏击，彻底将他截杀在大漠里。而这阿塔那，就是被派来潜伏在他身边的眼线。
“这突厥人还真是有趣，同室操戈动起手来可真是一点儿也不含糊！走吧！去看看其他人怎么样了”烽火散尽，几经劫难的北平候府终于再次重归平静，可无论外敌还是叛乱都让罗艺感到有些不太舒服。
“那他呢？”本想着随罗艺一同离开，可当看到蜷缩在角落里的韩松时，萧影问道。
“一条被主子抛弃的狗，不必理会”
虽然利用反间计成功除掉了韩松，可姜旭治理下的涿郡，潜在危机还不知有多少。尤其是这一次，更是惊险万分。如果不是突厥人对隋人有所猜忌，这鹿死谁手还真是说不准。
终究自己还是太弱了！
门外重兵把守，门内却是一片喧闹。不少突厥打扮的士兵三两成群，喝酒划拳好不热闹。金银珠宝散落一地，时不时还会传来几声女人的哭喊。
“侯爷，卑职还是劝你老实交代吧！涿郡的调兵虎符究竟藏在哪，交出来或许还能少吃点苦头”侯府地牢，韩松指着木桩上的姜旭，厉声喝道。
“呸，吃里扒外的东西，早知道你如此狼心狗肺，当初就该留你在雪狼谷里自生自灭”读书人的气节这时在他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怒视着昔日下属，更是直接一口浓痰狠狠吐在了对方的脸上。
韩松，官居幽州府统兵参领，大业二年参军，算姜旭手下为数不多的心腹将领之一。他能反叛不仅仅旁人想不到，即便是他自己也是有些始料未及。
一路走来，这家伙始终表现的中规中矩，任劳任怨，直到被罗艺当众羞辱过以后才开始变得有所不同。起初以为他心中只是有些怨气，现在才懂得什么是养虎为患。
“吃里扒外？哈哈，姜旭啊姜旭，明明是你不仁在先，又有什么资格说我”血痰顺着脸颊滑落让韩松的表情一时变得无比狰狞，咆哮中那块烧红的烙铁已经重重戳进了皮肉。
啊...痛苦的呼喊带着一股肉烧焦的糊味充斥着整间囚牢，让一旁等待的狱卒也是忍不住倒退两步。这人呐！一旦心狠手辣起来，果然是没了人性。
“水呢？给我弄醒他”
“哗”一盆冷水落下，姜旭悠悠醒转。可当再次面对那张扭曲的脸时，他的嘴角微微扯动，似乎在笑。
“你笑什么？”
“当然是笑你够蠢，知道为什么跟随我多年却依然只是小小的统兵参领，而艺儿初来乍道却让他执掌步兵大营吗？”一时说太多的话似乎牵动了伤口，姜旭狠狠抽了几口气后，这才继续说道“那是因为你太过好高骛远，德不配位”
“放屁，少在这里为你的徇私找借口。郡守府內谁人不知，那小子是你姜旭的准姑爷。倚仗背景和手段这才执掌了步兵大营，老子就是不服”
“所以，你就投靠了突厥人？”
“是又怎样？我没有你们文人自诩的风骨，参军打仗只是为了升官发财。谁能给我我想要的，就效忠谁，这有何错？”扑到脸上的鄙夷，韩松毫不在意。只是对他来说，千夫所指远不如真金白银来的痛快。
“还真是可怜”痛苦的闭上眼，姜旭实在不想再去理会这被金钱腐蚀掉灵魂的可怜虫。与虎谋皮，到头来不过终究还是害人害己。当然，即便现在说了，他多半也听不进去又何必浪费口舌。
拿下北平候就意味着掌管了整个幽州，可任谁也没想到即便搜刮尽了整个府邸，依旧没能找到那唯一的调兵虎符，这让大逻便很是生气。
作为争夺汗位的失败者，虽然空有“小可汗”的名头，但任谁都知道突厥部族向来以强者为尊。此番前来策反韩松，智取幽州，不过是权宜之计。
游牧民族不像中原，四处迁徙，逐水而居。扶持韩松做傀儡，只是意味着有了幽州做倚仗，韬光养晦才能夺回属于他的一切。可那该死的虎符却偏偏久未寻到，这让大逻便不得不重新考虑接下来的计划。
毕竟汉人常说，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万一朝廷出兵镇压，他无论如何也是抵挡不住的。
然而就在他百般不得其解而暗自苦恼时，底下的士兵却小跑着进了客厅。
“可汗，属下有要事禀报”
“什么事？”大概是喝了烈酒的缘故，大逻便的语气中多了几分怒意。可这样一来，倒是吓的那小兵愈发不敢出声了。
“说啊！出了什么事？”
“是是，外面...外面有人求见，说他手里有可汗最想得到的东西。哦，对了，他说他叫罗艺”大逻便的狠厉众人皆知，这也是那小兵为何沉默了这么久才愿开口的原因。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说错话，白白丢了性命。
“罗艺？你确定来人是罗艺，他怎么会在这。不...这不可能”
“是...是的，来人的确是这么说的”虽然不知道这隋人降将为什么只是听到个名字就这么激动，但那小兵卒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答着。
“快抓，哦，不对，是快请。”
被一个降将指手画脚是最让突厥小兵所不能容忍的，可当他抬头看向自家可汗时，后者略微点头，这才极不情愿的退出了大厅。
“此人你认识？”
“启禀可汗，这罗艺可是大有来头。家世显赫，父亲是隋人左监门将军罗荣，同时也是北平候姜旭的乘龙快婿。倘若他说兵符在他手中，十有八九就应该是真的”
“如此人物，这样堂而皇之前来见我，倒是有几分胆色”正当两人暗中猜测罗艺此行目的时，人却已经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你就是罗艺？”将堂下负手走来的少年瞧了个仔细，大逻便的眼中透出一丝失望。原以为会是个威风凛凛的魁梧汉子，却怎么也没想竟然是个弱风扶柳般的少年郎。
“是我，想必，您就是大逻便小可汗吧！”迎着来自对方的蔑视，罗艺面色不改，只是回话时刻意在那个“小”字上加了重音。这样一来，不仅是大逻便，就连站在一旁的韩松也是拍案喊出了声
“住口，再乱说话，小心割了你的舌头”
“都说咬人的狗不叫，看来上次那顿打并没有让你吸取教训，我在和你的主子说话，你能代替他吗？如果不能，就闭上嘴。别一天到晚和疯狗一样，到处乱咬人”
“你...”
“够了”眼看着韩松在冷嘲热讽下就要拔剑，大逻便赶忙厉声喝止，只是再次看向罗艺的眼神变得愈发不善起来“你们汉人不是说过，打狗还要看主人的吗？既然韩松降了我，你又何必再这样咄咄逼人”
“我这人吧性子比较直，眼里揉不得沙子。尤其是这样吃里扒外的货色，一旦看到就忍不住想骂上几句，还望小可汗见谅”
“好一张伶牙俐齿，姜旭那老匹夫倒是有些眼光。不过，你来找我谈判，应该不只是耍耍嘴皮子吧”
大逻便的话让罗艺微微一愣，随即看向一旁的韩松，一脸的不敢置信
嗯？同样的疑惑表情放在大逻便那张脸上却是显得有些格格不入，这让韩松瞬间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可...可汗，我...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这也难怪，一个小小的统兵参领又怎么会什么都知道。别说虎符不知道，就连我是如何进的幽州城怕也没说过吧。这对您的忠心呐！可想而知”
他的话真真假假，虚虚实实让高位上的大逻便一时分辨不清。可正是这片刻的迟疑，让有人心底开始发了慌。
“他撒谎，可汗，他撒谎骗您呢”大逻便越是不说话韩松越是冷汗直流，作为为数不多的知情人，虎符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其实，这也确实冤枉了韩松。原本罗艺只是想说些模棱两可的话在对方心中制造些嫌隙，可万万没想到因为虎符，对于这隋人降将大逻便早已心生不满，所以才被钻了空子。
说话间，刚才前来报信的突厥小兵浑身是血的闯进客厅。一边跑还不忘一边嘶声大喊“可...可汗，不好了，侯府周围突然出现大批兵卒，马上就要攻进来了”
“什么？怎么会？哪里来的隋兵？亲卫队，给本汗冲上去，杀光他们”到底是草原上叱咤风云的汉子，生死边缘还能从容指挥作战。这份胆魄倒是让人叹服，只可惜他遇到的是罗艺。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他暴喝一声“多谢韩将军引路，不然拿下大逻便还要费上不少功夫”后，转身就逃。反倒是韩松，听闻这话，吓得脸色霎时惨白，想逃跑却偏偏又被突厥人给押了回来。
“小子，好计谋，难道就不怕我现在动手杀了你？”被重兵包围还能坦然自若，罗艺的表现倒是引起大逻便的一丝赞赏。至于已是刀俎之肉的韩松，杀于不杀已经没什么区别。
“你不会，或许你也已经看得出。和我做朋友，远比和那样一个废物做盟友踏实的多。至少，现在我还能护你周全，不是吗？”
“你在威胁我？似乎你还没搞清楚自己的处境吧”对方表现的越是镇定，大逻便的心却越是忐忑。尽管他心里明白，这些都是事实。只是碍于面子，不好说破罢了。
“不敢，我只是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罢了。”略微摇头，罗艺随意找了张椅子坐下，自顾自的说道“自从他钵可汗死后，突厥族中最有望继任大可汗的就是你和摄图。可是因为摄图有了他钵儿子菴钵的支持，所以你只能眼睁睁看着到手的可汗之位给了他人。
论武力和谋略，你都在摄图之上，可大汗之位已成定局。所以，即便你被封为“小可汗”也依旧处处受排挤，我说的对吗？大逻便，小...可汗。”
“那又怎样？不要以为这样就能挑拨我们之间的关系，草原上的儿郎都是铁骨铮铮的汉子。”钢刀架在脖子上，这个虬髯汉子也没皱过一丝眉头。可越是如此，罗艺结盟的心思越是按捺不住。
“哦？是吗？我觉得有些决定还是不要下的太早为好”收起手中短刀，罗艺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让他们放下武器，我让你见一个人”
“谁？”听的半信半疑，可大逻便还是挥了挥手，让亲卫将门打开了一个缺口。
缺口一旦打开，就只见浑身沾满鲜血的萧影手中拎着个被打昏的突厥士兵快步走了进来。等看清那人长相，大逻便神情一时复杂至极。就连甘于认命的韩松也是突然喊出了口，
“阿塔那，怎么会是他”
“我想你还是自己问他比较好”说着，向萧影微微示意，后者点头将阿塔那转手交给大逻便的贴身亲卫。而他自己却撤身来到罗艺身后，将一把刀刃满是缺口的刀紧紧握了起来。
人被拖走，不多时便传来一阵阵凄惨的呼嚎。等到那亲卫将一份口供交回他手中时，怒骂声震的整个房顶都在打颤。
“这该死的摄图，欺人太甚。祸不及妻儿，他怎么能...”
等到急火攻心的大逻便被手下抬出客厅，罗艺这才捡起那张口供仔细看了起来。大概意思就是，趁大逻便出兵攻打幽州之际，摄图派人谋杀了他的妻儿。并且等他率兵返回之时，会派重兵半路伏击，彻底将他截杀在大漠里。而这阿塔那，就是被派来潜伏在他身边的眼线。
“这突厥人还真是有趣，同室操戈动起手来可真是一点儿也不含糊！走吧！去看看其他人怎么样了”烽火散尽，几经劫难的北平候府终于再次重归平静，可无论外敌还是叛乱都让罗艺感到有些不太舒服。
“那他呢？”本想着随罗艺一同离开，可当看到蜷缩在角落里的韩松时，萧影问道。
“一条被主子抛弃的狗，不必理会”
虽然利用反间计成功除掉了韩松，可姜旭治理下的涿郡，潜在危机还不知有多少。尤其是这一次，更是惊险万分。如果不是突厥人对隋人有所猜忌，这鹿死谁手还真是说不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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