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结盟
噩梦初醒，北平候姜旭只觉得身体像是被撕开重新缝补起来的一样，疼痛难忍。可当看到苦守身旁有些憔悴的罗艺时，一时没忍住，老泪滚涌而下。
“艺儿啊！难道这里是阎罗殿，你与我来作伴了？”
“怎么会，您还活着。昨天有个算命的瞎子刚给瞧过，说不死的话还能活他个一千年”瞧着这老头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罗艺思索再三，决定还是忍不住想要逗逗他。
“呸，活千年的那叫王八，你这混小子没大没小的净拿我寻开心。”听到这家伙竟敢拿自己打趣，小老头作势要打，却一不小心扯动了伤口，痛的又是一阵鬼哭狼嚎。
“还能张口骂人说明没啥事了，好好休养着吧！走了”比起寻常人家，这对翁婿显得有些特立独行。后面大概是想起了什么，等他快要走出房门，却迟迟传来一声“韩松...”
虽然没有回应，但是罗艺的态度却已经很明确。正如他说的那样，眼里揉不得一点沙子。他不是圣贤，没有容人之量。背叛就是背叛，对于背叛者，往往就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死。
然而奇怪的是，当得知自己要被处死时，韩松竟然没有一丝恐慌。只是盯着罗艺看了许久，然后便是说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以为除掉我就万事大吉了吗？实话告诉你，还远远不止。涿郡的水很深，姜旭都难以自处更何况是你这个还未正名的半子。后半生都会被我的话套在枷锁里，罗艺啊罗艺，黄泉路上我韩松等着你。哈哈。”
和大逻便正式结盟，是在平定幽州叛乱半月以后。期间，罗艺大权在握，趁机肃清了不少潜在威胁。可越是如此，越是像生了梦魇般整日惴惴不安。
“为了表示诚意，这次攻打幽州所得我全数归还，并且甘愿支付一笔赔偿。牛羊还是金银，我大逻便给的起”脸色虽然还是有些苍白，但坐上谈判桌的大逻便依旧是那副爽朗的草原汉子模样。这点倒是和罗艺很像，无论私底下如何，只要拿起刀剑便是生死仇敌。
“金银，牛羊也就算了，给我战马吧，上好的战马”
“战马？你要战马做什么？中原和大漠草原不同，地形多诡并不适合大规模骑兵作战。除非，你老弟也想来这漠北黄沙里分上些什么？”听到他张口就要战马，让端着茶杯的大逻便很是诧异。中原地区多是些墙高水深的城池，骑兵作战似乎并不具备很大的优势。
“平原骑兵大规模作战固然会受颇多限制，但不要忽略了骑兵作战的优势。长途奔袭，远距离拼杀...”至于后面的话，罗艺却是没有说出口。他不光要组建骑兵，还要把这支骑兵锻造成一把刀，令人闻风丧胆无坚不摧的刀。
“三十匹，最多每月给你三十匹。你也知道我的部族太小，虽然近些年各部族间一直在互相征伐，抛开自用，现在能拿出手的就只有这些了”
“少是少了一些，不过苍蝇再小也是肉嘛。只是你需得记住，是我要而并非涿郡要，明白吗？”
“这个没问题，做生意讲究和气生财，至于和谁做，做的啥，没那么多讲究。到时候说不定还能顺便还你一份大礼呢”
这次结盟，似乎比想象中顺利的多。双方各取所需，无论最后结果如何，对涿郡还是对他自己都有好处。毕竟，没有人比他更清楚接下来要发生些什么。
等送走大逻便，罗艺特意将萧影唤到近前，
“你去借着征军粮的名头购买粮食，越多越好。等突厥那边将战马送来，和买金一并给大逻便送过去。”
“这算不算资敌？虽然没有打仗，毕竟终归来说，大隋和突厥现在还是敌对关系。”
“我说萧影啊！你效忠少帅军还是效忠大隋？”
“这有什么区别吗？”眼看罗艺不光没有回答自己，反倒是还问出一个看似合情合理却又有些相互矛盾的问题，弄得萧影一时间有些摸不着头脑。
“区别大了，大隋有少帅军，但少帅军却不属于大隋。这样说，明白了吗？”
“你是说...”一个大胆的猜测从他脑中一闪而过，在看到对方毫不避讳的目光时，更是狠狠咽了一口唾沫。
这个想法，实在是太疯狂了！
涿郡北邻突厥，南边又脱离大隋政治中心。常年动乱，即便这里驻守的北平候养的私军多了一些，也不会太有人去关注。毕竟边陲苦久，养兵自用靠的可全是白花花的银子。
更何况，作为大隋为数不多的异姓候，姜旭膝下无子，即便手握重权也会因为后继无人最终翻不起什么浪花来。皇帝是这样想的，朝中重臣们也是这样想的。可是十几年风雨寂静，却偏偏生出罗艺这么个变数。
原本杨晃将罗荣留在都城就是为了更好的挟制他们二人，可万万没想到，这有意之举竟然间接促成他在涿郡这北蛮之地渐渐发展起自己的势力。
几次三番受到侵扰，幽、冀等地家破者数不胜数。而再次颁布征兵令，投军的青壮年将少帅军的营房差点挤破。
“这形势似乎比我们预想的还要好，只是不知道少帅看到这光景又会怎样想”点将台上，巡视着一队队新入营的兵卒在努力学着操练，杨右随手将一本名薄交给了林楚。
“少帅之能，非我们可比。领兵五十就敢夜袭突厥人重兵把守的幽州城，这胆识...只可惜我得留在这守营。”说起那惊破天的计划，林楚就是一脸向往。只可惜这货当时不在营中，当收到消息往回赶时，罗艺早已经带人潜入了幽州城。
和当初相比，已经是少帅军旅长的林楚明显沉稳了不少，也狠厉了不少。尤其是对手底下训练的新兵，可谓下手毫不留情。
马步一次扎不够两个时辰的，上去就是一鞭子。
格斗不能做到面面俱到，一招制敌的，少不了挨一顿板子。
就连刀枪棍棒不能快准狠，姿势不够准确的也是动不动就会赏上一脚。才短短几天的功夫，“屠夫”之名在军中已是无人不晓无人不晓了。
可即便他把事情做到这种地步，那些新兵娃子也是打心底佩服的很。因为他够狠，不仅仅是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
据说有个新兵卒因为半夜小解在营地迷了路，兜兜转转闯进了林楚练功场。当看到他一次次被悬在头顶和铺满地面的刀林铁锥刺的遍体鳞伤时，从此再没了心生抱怨的念头。
而之所以林楚会这样拼命，完全是因为曾经有人对他说过，他是狼，哪怕只剩他自己也要和狮子殊死搏杀的狼。
却不知道的是，那个让他不止一次点燃斗志的家伙，此时却在谋划如何去偷一只人家的鸡。
“萧影，你可看准了，是那只尾羽斑斓，头顶芦花的。别抓错了”
“放心吧！不就是一只小小的...”原本还对耳侧的喋喋不休有些不耐烦，可谁知萧影的手刚碰到鸡窝里的芦花鸡时，一阵鸡鸣突兀响了起来。
“谁？谁在俺们鸡窝里？”
“糟了，被发现了，萧影你自求多福吧！风紧，扯呼！”被那橘黄油灯一照，猫在墙头上的罗艺脑袋一缩便没了踪影。可这样一来却害苦了周遭被鸡围困的萧影，等他好不容易逃出一条生路却被手持油灯的老倌堵了个正着。
“杀千刀的偷鸡贼，让你大半夜偷我许老汉的鸡。看我不打死你”
“多少钱一只，我买了”别看平时萧影人冷手黑话还不多，可面对许老汉时即便有几十种可以一招制敌的办法，也是只得站在原地任他打骂。
“呸，有钱了不起。我才不稀罕，许老汉有三个儿子，都在少帅军里当差，会差你这点？”
听到“少帅军”三个字，萧影的眼角忍不住一瞥。可入眼的那抹黑纱却实实在在让他心头一颤，这是少帅军对于阵亡兵卒的悼念。
黑纱一尺两寸长，三指宽，竖着绣三条银丝。这就说明，许老汉的三个儿子都已经不在。银丝很新，显然刚阵亡不久，可想到这里他不由抬头看了一眼墙外。
或许是第一次见到偷鸡被抓现行而不想着逃命却心甘留下被打的，那许老汉心里虽然好奇手下却不闲着，直到打到实在没了力气。
“我说你这后生也真有意思，偷东西被抓不光不跑还站在原地任人打骂。不会是脑袋坏了吧？算了，算了，就当给了个教训，你走吧”摇曳着烛火的油灯被重新端了起来，可许老汉却冲着他摆了摆手。直到听见萧影喊出少帅军“忠肝义胆，铁血铸魂”的军号时，这才低声叹了句“我知道”
自古以来，战争就是残酷的。正如民间流传的“莫问蜀道有多难，只闻征战有几还”，有多少人拖着风烛之躯重回故土，只为说上一句“活着真好”。
拎着芦花鸡的萧影跳过矮墙才赫然发现，其实罗艺并未走远。只是一个人蹲在墙角并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大概是为当初借山匪之手替自己剪除异己而心生愧疚吧！
“一将功成万骨枯，既然决定走这条路就不该有所谓的妇人之仁。试问这天下间，谁又肯放任一把刀时刻悬在自己头顶”
鸡肉在炭火上烤的焦脆里嫩，可放进嘴里却已是索然无味。草草吃了几口，罗艺倒头就睡。临近半夜，才被一阵窸窣声响猛然惊醒。刚要起身，却被事先压低嗓子的萧影开口制止。
“不要动”
果然，就在话音落下不久，他就只感觉身旁的火堆轻轻一晃。三两条人影窜了出来，大概以为他们已经睡熟，胆子一时变大了不少。
巡视一圈，大概没能发现什么有用的物件，这才开始往他们身边靠拢。然而就在小贼的手快要伸进他的口袋时，罗艺突然睁开了眼，匆忙间直接就是一拳狠狠掼了出去。
嘭！的一声闷响，眼前小贼被一拳解决，可等他彻底清醒却隐隐感觉到哪里有些不对。想去阻止萧影已经来不及，只得纵身上前，仗着自身底子硬是拼接住已经杀到小贼面前的拳头，
“住手，他们都还只是孩子”
被他护下的孩子早已经吓得面无血色，在这一推一挡中，一直被死死抓在手里的物件也是统统掉落在地。
一、二......整整七块鸡骨头，其中有几块骨头上明显还有被咬的几个小小牙印儿。
“艺儿啊！难道这里是阎罗殿，你与我来作伴了？”
“怎么会，您还活着。昨天有个算命的瞎子刚给瞧过，说不死的话还能活他个一千年”瞧着这老头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罗艺思索再三，决定还是忍不住想要逗逗他。
“呸，活千年的那叫王八，你这混小子没大没小的净拿我寻开心。”听到这家伙竟敢拿自己打趣，小老头作势要打，却一不小心扯动了伤口，痛的又是一阵鬼哭狼嚎。
“还能张口骂人说明没啥事了，好好休养着吧！走了”比起寻常人家，这对翁婿显得有些特立独行。后面大概是想起了什么，等他快要走出房门，却迟迟传来一声“韩松...”
虽然没有回应，但是罗艺的态度却已经很明确。正如他说的那样，眼里揉不得一点沙子。他不是圣贤，没有容人之量。背叛就是背叛，对于背叛者，往往就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死。
然而奇怪的是，当得知自己要被处死时，韩松竟然没有一丝恐慌。只是盯着罗艺看了许久，然后便是说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以为除掉我就万事大吉了吗？实话告诉你，还远远不止。涿郡的水很深，姜旭都难以自处更何况是你这个还未正名的半子。后半生都会被我的话套在枷锁里，罗艺啊罗艺，黄泉路上我韩松等着你。哈哈。”
和大逻便正式结盟，是在平定幽州叛乱半月以后。期间，罗艺大权在握，趁机肃清了不少潜在威胁。可越是如此，越是像生了梦魇般整日惴惴不安。
“为了表示诚意，这次攻打幽州所得我全数归还，并且甘愿支付一笔赔偿。牛羊还是金银，我大逻便给的起”脸色虽然还是有些苍白，但坐上谈判桌的大逻便依旧是那副爽朗的草原汉子模样。这点倒是和罗艺很像，无论私底下如何，只要拿起刀剑便是生死仇敌。
“金银，牛羊也就算了，给我战马吧，上好的战马”
“战马？你要战马做什么？中原和大漠草原不同，地形多诡并不适合大规模骑兵作战。除非，你老弟也想来这漠北黄沙里分上些什么？”听到他张口就要战马，让端着茶杯的大逻便很是诧异。中原地区多是些墙高水深的城池，骑兵作战似乎并不具备很大的优势。
“平原骑兵大规模作战固然会受颇多限制，但不要忽略了骑兵作战的优势。长途奔袭，远距离拼杀...”至于后面的话，罗艺却是没有说出口。他不光要组建骑兵，还要把这支骑兵锻造成一把刀，令人闻风丧胆无坚不摧的刀。
“三十匹，最多每月给你三十匹。你也知道我的部族太小，虽然近些年各部族间一直在互相征伐，抛开自用，现在能拿出手的就只有这些了”
“少是少了一些，不过苍蝇再小也是肉嘛。只是你需得记住，是我要而并非涿郡要，明白吗？”
“这个没问题，做生意讲究和气生财，至于和谁做，做的啥，没那么多讲究。到时候说不定还能顺便还你一份大礼呢”
这次结盟，似乎比想象中顺利的多。双方各取所需，无论最后结果如何，对涿郡还是对他自己都有好处。毕竟，没有人比他更清楚接下来要发生些什么。
等送走大逻便，罗艺特意将萧影唤到近前，
“你去借着征军粮的名头购买粮食，越多越好。等突厥那边将战马送来，和买金一并给大逻便送过去。”
“这算不算资敌？虽然没有打仗，毕竟终归来说，大隋和突厥现在还是敌对关系。”
“我说萧影啊！你效忠少帅军还是效忠大隋？”
“这有什么区别吗？”眼看罗艺不光没有回答自己，反倒是还问出一个看似合情合理却又有些相互矛盾的问题，弄得萧影一时间有些摸不着头脑。
“区别大了，大隋有少帅军，但少帅军却不属于大隋。这样说，明白了吗？”
“你是说...”一个大胆的猜测从他脑中一闪而过，在看到对方毫不避讳的目光时，更是狠狠咽了一口唾沫。
这个想法，实在是太疯狂了！
涿郡北邻突厥，南边又脱离大隋政治中心。常年动乱，即便这里驻守的北平候养的私军多了一些，也不会太有人去关注。毕竟边陲苦久，养兵自用靠的可全是白花花的银子。
更何况，作为大隋为数不多的异姓候，姜旭膝下无子，即便手握重权也会因为后继无人最终翻不起什么浪花来。皇帝是这样想的，朝中重臣们也是这样想的。可是十几年风雨寂静，却偏偏生出罗艺这么个变数。
原本杨晃将罗荣留在都城就是为了更好的挟制他们二人，可万万没想到，这有意之举竟然间接促成他在涿郡这北蛮之地渐渐发展起自己的势力。
几次三番受到侵扰，幽、冀等地家破者数不胜数。而再次颁布征兵令，投军的青壮年将少帅军的营房差点挤破。
“这形势似乎比我们预想的还要好，只是不知道少帅看到这光景又会怎样想”点将台上，巡视着一队队新入营的兵卒在努力学着操练，杨右随手将一本名薄交给了林楚。
“少帅之能，非我们可比。领兵五十就敢夜袭突厥人重兵把守的幽州城，这胆识...只可惜我得留在这守营。”说起那惊破天的计划，林楚就是一脸向往。只可惜这货当时不在营中，当收到消息往回赶时，罗艺早已经带人潜入了幽州城。
和当初相比，已经是少帅军旅长的林楚明显沉稳了不少，也狠厉了不少。尤其是对手底下训练的新兵，可谓下手毫不留情。
马步一次扎不够两个时辰的，上去就是一鞭子。
格斗不能做到面面俱到，一招制敌的，少不了挨一顿板子。
就连刀枪棍棒不能快准狠，姿势不够准确的也是动不动就会赏上一脚。才短短几天的功夫，“屠夫”之名在军中已是无人不晓无人不晓了。
可即便他把事情做到这种地步，那些新兵娃子也是打心底佩服的很。因为他够狠，不仅仅是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
据说有个新兵卒因为半夜小解在营地迷了路，兜兜转转闯进了林楚练功场。当看到他一次次被悬在头顶和铺满地面的刀林铁锥刺的遍体鳞伤时，从此再没了心生抱怨的念头。
而之所以林楚会这样拼命，完全是因为曾经有人对他说过，他是狼，哪怕只剩他自己也要和狮子殊死搏杀的狼。
却不知道的是，那个让他不止一次点燃斗志的家伙，此时却在谋划如何去偷一只人家的鸡。
“萧影，你可看准了，是那只尾羽斑斓，头顶芦花的。别抓错了”
“放心吧！不就是一只小小的...”原本还对耳侧的喋喋不休有些不耐烦，可谁知萧影的手刚碰到鸡窝里的芦花鸡时，一阵鸡鸣突兀响了起来。
“谁？谁在俺们鸡窝里？”
“糟了，被发现了，萧影你自求多福吧！风紧，扯呼！”被那橘黄油灯一照，猫在墙头上的罗艺脑袋一缩便没了踪影。可这样一来却害苦了周遭被鸡围困的萧影，等他好不容易逃出一条生路却被手持油灯的老倌堵了个正着。
“杀千刀的偷鸡贼，让你大半夜偷我许老汉的鸡。看我不打死你”
“多少钱一只，我买了”别看平时萧影人冷手黑话还不多，可面对许老汉时即便有几十种可以一招制敌的办法，也是只得站在原地任他打骂。
“呸，有钱了不起。我才不稀罕，许老汉有三个儿子，都在少帅军里当差，会差你这点？”
听到“少帅军”三个字，萧影的眼角忍不住一瞥。可入眼的那抹黑纱却实实在在让他心头一颤，这是少帅军对于阵亡兵卒的悼念。
黑纱一尺两寸长，三指宽，竖着绣三条银丝。这就说明，许老汉的三个儿子都已经不在。银丝很新，显然刚阵亡不久，可想到这里他不由抬头看了一眼墙外。
或许是第一次见到偷鸡被抓现行而不想着逃命却心甘留下被打的，那许老汉心里虽然好奇手下却不闲着，直到打到实在没了力气。
“我说你这后生也真有意思，偷东西被抓不光不跑还站在原地任人打骂。不会是脑袋坏了吧？算了，算了，就当给了个教训，你走吧”摇曳着烛火的油灯被重新端了起来，可许老汉却冲着他摆了摆手。直到听见萧影喊出少帅军“忠肝义胆，铁血铸魂”的军号时，这才低声叹了句“我知道”
自古以来，战争就是残酷的。正如民间流传的“莫问蜀道有多难，只闻征战有几还”，有多少人拖着风烛之躯重回故土，只为说上一句“活着真好”。
拎着芦花鸡的萧影跳过矮墙才赫然发现，其实罗艺并未走远。只是一个人蹲在墙角并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大概是为当初借山匪之手替自己剪除异己而心生愧疚吧！
“一将功成万骨枯，既然决定走这条路就不该有所谓的妇人之仁。试问这天下间，谁又肯放任一把刀时刻悬在自己头顶”
鸡肉在炭火上烤的焦脆里嫩，可放进嘴里却已是索然无味。草草吃了几口，罗艺倒头就睡。临近半夜，才被一阵窸窣声响猛然惊醒。刚要起身，却被事先压低嗓子的萧影开口制止。
“不要动”
果然，就在话音落下不久，他就只感觉身旁的火堆轻轻一晃。三两条人影窜了出来，大概以为他们已经睡熟，胆子一时变大了不少。
巡视一圈，大概没能发现什么有用的物件，这才开始往他们身边靠拢。然而就在小贼的手快要伸进他的口袋时，罗艺突然睁开了眼，匆忙间直接就是一拳狠狠掼了出去。
嘭！的一声闷响，眼前小贼被一拳解决，可等他彻底清醒却隐隐感觉到哪里有些不对。想去阻止萧影已经来不及，只得纵身上前，仗着自身底子硬是拼接住已经杀到小贼面前的拳头，
“住手，他们都还只是孩子”
被他护下的孩子早已经吓得面无血色，在这一推一挡中，一直被死死抓在手里的物件也是统统掉落在地。
一、二......整整七块鸡骨头，其中有几块骨头上明显还有被咬的几个小小牙印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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