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宴出鸿门
满园雪梅皆是当初姜柔儿亲手种下，如今梅花盛开倒是让他的心绪舒缓不少。
“坊间传闻北平候的东床快婿乃人中之龙，是不可多得的帅才。如今一看，倒愈发觉得有些言过其实了”
“怎么说？”本来是独自赏梅，无端多了一个倒也无妨。只是转过身才发现，那人似乎一直刻意保持着距离。
“小生周棠，家父涿郡郡丞周林山”见他转身，周棠赶忙上前行礼却也继续说道“兵法有云，为帅者，决胜千里之外，运筹帷幄之中；为将者，有狭路相逢勇者胜之决心，万军之中取敌将首级之武力；为兵者，要有一往无前之动力，随机应变之潜心。”
“你上过战场吗？”
“杀过人吗？”
“亲眼见过生死兄弟在跟前被一刀劈成两半吗？”
罗艺一连三问将周棠说的哑口无言，可随着他逐渐归于平静，一柄腰刀陡然破开风，直逼近他眉眼之间。
咕噜！刀刃透着一丝寒芒，狠狠挑动着心神。透彻灵魂的寒意令他仿佛置身尸山血海之间，眼看着就要万劫不复。
“记住，就是这种感觉”收刀远去，可亭中周棠却依旧呆愣当场。许久，才吐出一口冷气，道“这人，怕不是个魔鬼吧？”
“早就劝诫你不要去招惹他，偏偏不听，吃足苦头了吧？”同样是翩翩贵公子，两相对比，这人比周棠倒是沉稳了许多。
“什么嘛！要不是公输雷那蠢货办事不利，你以为他还能活着回来？”
“起先我也是这样想，可现在倒是突然觉得姜柔儿当初选了他而不是你，是明智的”
“柳飞云，你**什么意思，回来把话说清楚”任由他无论怎么呼喊，得到的依旧只是个背影。殊不知那柳飞云人过转角，只是留下“莽夫”二字。
喝了酒，吹了风，一时间有些醉意上头。好在侯府虽大也算轻车熟路，等他推开姜柔儿的房门已是再也坚持不住。
“怎么喝了这么多的酒，爹爹也真是的”当回到侯府的姜柔儿见罗艺像一滩烂泥般醉倒在地上，既是又气又是好笑。唤来小厮好不容易将他扶上床，门前又是响起敲门声。
“谁呀？”
“小姐，是我”深知此时罗艺就在房中，可姜四还是不得不开了口“侯爷让我来传话，唤你去内厅”
“什么事？”
“侯爷没说”
“知道了”瞧着醉酒后如婴孩般沉睡的男人，姜柔儿会心一笑，放下手中的丝帕便随着姜四往内厅走。
临近内厅，就是一阵争吵传来，愈演愈烈。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抢婚吗？柔儿已有婚约，万万不能再许给他人”厅内正坐的姜旭严词怒斥，反观周林山父子却不以为然。尤其是周棠，更是弯腰捡起地上的聘书，嬉笑道“气大伤身，姜伯父这又是何必呢？”
“竖子，这哪里有你说话的份儿，滚一边去”
“姜兄说这话可就有些过分了，当初你初到涿郡，如果不是有我周柳两家相助，你又怎么能坐稳这涿郡郡守的位置。”眼看独子受辱，周林山瞬间撕破了脸皮“如今罗家覆灭，空有一个罗艺又能翻出多大浪花。即便他有心护你，仅凭一个少帅军真能和其他两营抗衡？”
“不错，周兄说的在理，有一句话你说的很对，涿郡很大，大到让人感到可怕”
“莫庆山，好，好的很”眼看涿郡除骑兵将军萧岳以外的实权人物都汇聚在内厅，姜旭已然明白一切。假借贺寿为名，实则趁机夺权，真是一手好算计。
“你也不必如此看我，这门亲事若是答应了。咱们两家修了亲家，你依旧是涿郡之主，而我们也会尽力扶持。反之，涿郡少了一个姜旭，还会有一个李旭，王旭的嘛”
“我答应你”就在姜旭左右权衡利弊是否做拼死一搏时，姜柔儿霍然出现，冷眼喝道“我可以嫁给你，但前提是你必须要保证我爹和罗艺的安全”
“柔儿，你...”
“爹，如果这样能换你们性命无忧，女儿愿意”迎着几人满是诧异的目光，姜柔儿莲步上前，紧盯着周棠道“他们如果出现一点差池，我姜柔儿必是北平候府的第一缕生魂”
“好，可以”见她应允，周棠心生欢喜。即便柳飞云暗自摇头，也是无可奈何。毕竟，他实在太了解这位周公子了。
一朝逆变，昔日翁婿反倒成了阶下囚。手臂粗细的铁链缚身，倒是让宿醉后的罗艺开起了玩笑。
“我说姜老头，你这都什么命啊！为官几十年，倒专门培养出一批乱臣贼子来”
“闭嘴吧你，为了掌控全局，多半我一时半会死不了。可你不一样，周家那小子因为当初我坚持姜罗联姻早就把你视为眼中钉肉中刺，如今得了机会还不得将你挫骨扬灰”
“放心吧！偌大的京都都说我是祸害，祸害自然要活他个百年千年才够本”
一朝出手就把姜旭几十年苦心经营的根基彻底拔除，这令周家父子很是得意。作为如今涿郡的实际掌控者，周林山更是出手毫不留情。经过一番铁腕清洗，偌大的北平候府再也找不出一丝反对之音。
由于事出突然再加上消息封锁的严实，所以即便过去半月有余，少帅军营依旧没能收到半点消息。
“少帅离营已经半月有余，迟迟没有消息，怕不是有了别的情况？你说呢？魏焱，喂，魏焱”巡视寨墙大概成了林楚每天必要做的事，可今天不知怎的心绪异常难平。
“啊？怎么了？”
“没事，你发什么愣呢？我是说少帅离营许久未归，是不是出了状况”见他有些心绪不宁，林楚不得不又把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
“净瞎操心，姑爷回去给岳父拜寿，能出啥状况。我看你就是没事闲的，走，喝酒去”
“也是”使劲晃了晃脑袋，林楚也是觉得自己实在有些杞人忧天。只是这一晃神间，却没能觉察出魏焱的异样。
北平候千金与郡丞之子周棠大婚，瞬间震惊整个涿郡。当萧影拼死送回情报时，整个少帅军已然炸开了锅。
“他娘的，欺人太甚，什么狗屁云州兵。真当我们少帅军是软柿子，随意拿捏的吗？”得到消息，脾气向来最为火爆的林楚当即就要调兵杀入幽州城，却被魏焱死死拦了下来。
“你别冲动啊！现在情况不明，贸然出手不光救不回少帅，反倒还会因为莽撞而将他们陷入必死之地。”
“老魏说的在理，为今之计首先要摸清城里状况。再考虑要不要兵困幽州城”关键时刻，杨右总算有了些运筹帷幄的样子，羽扇一摆，一语点出其中关键。
“听到没，军师都这么说了，你急个求啊！”
“那...那你们说，到底该怎么办？”脾气虽然急了一些可林楚并非没有脑子，等彻底冷静下来这才询问道。
“兵分三路，首先，你率斥候营的兄弟为先锋，进城打探虚实，趁机救出少帅。等把人救出，随即大军压境，兵困幽州城。至于大营，给我留五百兵卒即可”
“可以，就这么办。斥候营，全体集合”接到命令，林楚随即动身，当几百人陆续冲出大营，一只金丝羽翎的信鸽也是随着飞上了天空。
“想不到这群家伙的动作还真快，不过就算知道了又如何，定让他们有来无回”少帅军刚有行动，周棠便收到了消息。等他将信笺递给柳飞云，这才继续道“怪不得当初说什么也要留那家伙一条性命，原来你早就算准了今天”
“未雨绸缪罢了，这下你可以安心筹备大婚了”轻摇纸扇，柳飞云的脸上却不见几分喜悦之色，一时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临近婚期，整座幽州城莫名多了一丝阴沉。连日大雨，终是升起一团浓浓化不开的大雾。
“今日我大婚，特地来看你，可好？”婆娑着那张日渐消瘦的脸颊，眼泪终究还是忍不住的落下。一袭大红嫁衣的姜柔儿轻抬起他的下巴，缓缓凑了上去“你若死，柔儿绝不独活”
“不要，柔儿不要...”眼睁睁看着姜柔儿被人搀扶离去，一抹寒光在他眼中掠过，那是一柄匕首，他亲手打造的匕首。
婚车途径四门八街，引得百姓争相祝贺。如今的周棠胸前配花，稳坐高头大马，而后是凤冠霞帔在身的姜柔儿却被珠帘掩去了所有表情。
“今日你我大婚之喜，劝你还是不要生出不该有的心思”
“怎么？怕了？怕被世人知道你是用了什么腌臜手段才得到的这一切？”
“知道又如何？谁又敢说一个不字”万人簇拥让周棠变得有些忘乎所以，可越是这样，越是令姜柔儿感到厌恶。
“但愿你的命足够长”原本只是想借机讽刺他一番，不曾想竟然被一语中的。人群里倏地飞出一只弩箭，正巧射中周棠的肩头。
见周棠翻身落马，一群蒙面杀手从人群中突然冲了出来，几经围截，混在送亲队伍里的兵卒尽数被斩于刀下。
“姜小姐，我是林楚，快随我走”眼看身边围拢的云州兵越聚越多，林楚赶忙凑到轿撵前，声音满是急切。
“你不该来的，这是个圈套，就是为了引你们出来”
“没时间了，得罪了”见她迟迟不肯离开，林楚只得冲进轿撵将人一把扛在肩头，相继往城门退去。
大婚本就是幌子，如今肩头受创的周棠眼瞧着新娘被人劫走，顿时怒火中烧。一挥手，道路两旁隐匿的数十名弓箭手奔涌而出，顷刻间箭如雨下。
“旅长，快走，兄弟们快支撑不住了”被林楚带来的几百名斥候营的兄弟，从劫婚轿开始，到冲出街道就是一排排的倒在箭雨之下。即便林楚自己，也是身负两箭，一直在拼命咬牙硬撑。
“近了，就快到了，还差一步”城门近在咫尺，依稀间已经能看到魏焱和一众少帅军兄弟们的脸。他在笑，只是笑的很是苦涩。
“老魏，人，就交给你了”
“好，兄弟，走好”在那双满怀不甘和震惊的眼神里，魏焱却是缓缓将沾满鲜血的匕首抽了出来。
“你...你...”指着那张刚才还满是憨厚笑容如今却有些狰狞的脸，姜柔儿的心瞬间像是被什么揪住了一般。
“逃吧！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去逃吧！”擦去那抹还有些许余温的血迹，魏焱却是抓起她往身后一推，怒喝道“让开”
虽然有些不明所以，可那些归于他心腹的兵卒还是依旧让出一条道儿，等到姜柔儿彻底离去，这才继续带着人往幽州城的方向搜寻。
一路惊心动魄，遍地尸首孤魂。望着一眼看不到尽头的路，无处躲藏的她终究还是眼前一黑，彻底昏了过去。
“该死，这么多人竟然还抓不住一个女人，都是干什么吃的”巴掌落在脸上很是响亮，而默默承受着一切的魏焱却是跪在地上动也不动，任由周棠一下又一下的扇着。
“大丈夫何患无妻，一个女人而已”
“说的轻巧，没了姜柔儿你拿什么控制姜旭那老东西。况且，如今又让罗艺那家伙趁乱给逃了，万一让他回到少帅军，可就大大的不妙了”对于柳飞云的冷嘲热讽周棠实在无力反驳，只是趁乱罗艺被救走让他头疼不已。无论如何也没想到，一直跟在姜柔儿身后的四个婢女竟然有如此能耐。
“没了牙的老虎，又能翻起多大浪花。魏焱，希望别再让我对你失望”看了脸上毫无波澜的魏焱一眼，柳飞云很是轻描淡写的说了句。其实他也没能想到，对方竟然能在劫婚的同时还顺道救走了罗艺。
“听到没有，跟你说话呢”转身一脚将他踹翻，周棠厉声喝道“没用的东西”
“是”
“坊间传闻北平候的东床快婿乃人中之龙，是不可多得的帅才。如今一看，倒愈发觉得有些言过其实了”
“怎么说？”本来是独自赏梅，无端多了一个倒也无妨。只是转过身才发现，那人似乎一直刻意保持着距离。
“小生周棠，家父涿郡郡丞周林山”见他转身，周棠赶忙上前行礼却也继续说道“兵法有云，为帅者，决胜千里之外，运筹帷幄之中；为将者，有狭路相逢勇者胜之决心，万军之中取敌将首级之武力；为兵者，要有一往无前之动力，随机应变之潜心。”
“你上过战场吗？”
“杀过人吗？”
“亲眼见过生死兄弟在跟前被一刀劈成两半吗？”
罗艺一连三问将周棠说的哑口无言，可随着他逐渐归于平静，一柄腰刀陡然破开风，直逼近他眉眼之间。
咕噜！刀刃透着一丝寒芒，狠狠挑动着心神。透彻灵魂的寒意令他仿佛置身尸山血海之间，眼看着就要万劫不复。
“记住，就是这种感觉”收刀远去，可亭中周棠却依旧呆愣当场。许久，才吐出一口冷气，道“这人，怕不是个魔鬼吧？”
“早就劝诫你不要去招惹他，偏偏不听，吃足苦头了吧？”同样是翩翩贵公子，两相对比，这人比周棠倒是沉稳了许多。
“什么嘛！要不是公输雷那蠢货办事不利，你以为他还能活着回来？”
“起先我也是这样想，可现在倒是突然觉得姜柔儿当初选了他而不是你，是明智的”
“柳飞云，你**什么意思，回来把话说清楚”任由他无论怎么呼喊，得到的依旧只是个背影。殊不知那柳飞云人过转角，只是留下“莽夫”二字。
喝了酒，吹了风，一时间有些醉意上头。好在侯府虽大也算轻车熟路，等他推开姜柔儿的房门已是再也坚持不住。
“怎么喝了这么多的酒，爹爹也真是的”当回到侯府的姜柔儿见罗艺像一滩烂泥般醉倒在地上，既是又气又是好笑。唤来小厮好不容易将他扶上床，门前又是响起敲门声。
“谁呀？”
“小姐，是我”深知此时罗艺就在房中，可姜四还是不得不开了口“侯爷让我来传话，唤你去内厅”
“什么事？”
“侯爷没说”
“知道了”瞧着醉酒后如婴孩般沉睡的男人，姜柔儿会心一笑，放下手中的丝帕便随着姜四往内厅走。
临近内厅，就是一阵争吵传来，愈演愈烈。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抢婚吗？柔儿已有婚约，万万不能再许给他人”厅内正坐的姜旭严词怒斥，反观周林山父子却不以为然。尤其是周棠，更是弯腰捡起地上的聘书，嬉笑道“气大伤身，姜伯父这又是何必呢？”
“竖子，这哪里有你说话的份儿，滚一边去”
“姜兄说这话可就有些过分了，当初你初到涿郡，如果不是有我周柳两家相助，你又怎么能坐稳这涿郡郡守的位置。”眼看独子受辱，周林山瞬间撕破了脸皮“如今罗家覆灭，空有一个罗艺又能翻出多大浪花。即便他有心护你，仅凭一个少帅军真能和其他两营抗衡？”
“不错，周兄说的在理，有一句话你说的很对，涿郡很大，大到让人感到可怕”
“莫庆山，好，好的很”眼看涿郡除骑兵将军萧岳以外的实权人物都汇聚在内厅，姜旭已然明白一切。假借贺寿为名，实则趁机夺权，真是一手好算计。
“你也不必如此看我，这门亲事若是答应了。咱们两家修了亲家，你依旧是涿郡之主，而我们也会尽力扶持。反之，涿郡少了一个姜旭，还会有一个李旭，王旭的嘛”
“我答应你”就在姜旭左右权衡利弊是否做拼死一搏时，姜柔儿霍然出现，冷眼喝道“我可以嫁给你，但前提是你必须要保证我爹和罗艺的安全”
“柔儿，你...”
“爹，如果这样能换你们性命无忧，女儿愿意”迎着几人满是诧异的目光，姜柔儿莲步上前，紧盯着周棠道“他们如果出现一点差池，我姜柔儿必是北平候府的第一缕生魂”
“好，可以”见她应允，周棠心生欢喜。即便柳飞云暗自摇头，也是无可奈何。毕竟，他实在太了解这位周公子了。
一朝逆变，昔日翁婿反倒成了阶下囚。手臂粗细的铁链缚身，倒是让宿醉后的罗艺开起了玩笑。
“我说姜老头，你这都什么命啊！为官几十年，倒专门培养出一批乱臣贼子来”
“闭嘴吧你，为了掌控全局，多半我一时半会死不了。可你不一样，周家那小子因为当初我坚持姜罗联姻早就把你视为眼中钉肉中刺，如今得了机会还不得将你挫骨扬灰”
“放心吧！偌大的京都都说我是祸害，祸害自然要活他个百年千年才够本”
一朝出手就把姜旭几十年苦心经营的根基彻底拔除，这令周家父子很是得意。作为如今涿郡的实际掌控者，周林山更是出手毫不留情。经过一番铁腕清洗，偌大的北平候府再也找不出一丝反对之音。
由于事出突然再加上消息封锁的严实，所以即便过去半月有余，少帅军营依旧没能收到半点消息。
“少帅离营已经半月有余，迟迟没有消息，怕不是有了别的情况？你说呢？魏焱，喂，魏焱”巡视寨墙大概成了林楚每天必要做的事，可今天不知怎的心绪异常难平。
“啊？怎么了？”
“没事，你发什么愣呢？我是说少帅离营许久未归，是不是出了状况”见他有些心绪不宁，林楚不得不又把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
“净瞎操心，姑爷回去给岳父拜寿，能出啥状况。我看你就是没事闲的，走，喝酒去”
“也是”使劲晃了晃脑袋，林楚也是觉得自己实在有些杞人忧天。只是这一晃神间，却没能觉察出魏焱的异样。
北平候千金与郡丞之子周棠大婚，瞬间震惊整个涿郡。当萧影拼死送回情报时，整个少帅军已然炸开了锅。
“他娘的，欺人太甚，什么狗屁云州兵。真当我们少帅军是软柿子，随意拿捏的吗？”得到消息，脾气向来最为火爆的林楚当即就要调兵杀入幽州城，却被魏焱死死拦了下来。
“你别冲动啊！现在情况不明，贸然出手不光救不回少帅，反倒还会因为莽撞而将他们陷入必死之地。”
“老魏说的在理，为今之计首先要摸清城里状况。再考虑要不要兵困幽州城”关键时刻，杨右总算有了些运筹帷幄的样子，羽扇一摆，一语点出其中关键。
“听到没，军师都这么说了，你急个求啊！”
“那...那你们说，到底该怎么办？”脾气虽然急了一些可林楚并非没有脑子，等彻底冷静下来这才询问道。
“兵分三路，首先，你率斥候营的兄弟为先锋，进城打探虚实，趁机救出少帅。等把人救出，随即大军压境，兵困幽州城。至于大营，给我留五百兵卒即可”
“可以，就这么办。斥候营，全体集合”接到命令，林楚随即动身，当几百人陆续冲出大营，一只金丝羽翎的信鸽也是随着飞上了天空。
“想不到这群家伙的动作还真快，不过就算知道了又如何，定让他们有来无回”少帅军刚有行动，周棠便收到了消息。等他将信笺递给柳飞云，这才继续道“怪不得当初说什么也要留那家伙一条性命，原来你早就算准了今天”
“未雨绸缪罢了，这下你可以安心筹备大婚了”轻摇纸扇，柳飞云的脸上却不见几分喜悦之色，一时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临近婚期，整座幽州城莫名多了一丝阴沉。连日大雨，终是升起一团浓浓化不开的大雾。
“今日我大婚，特地来看你，可好？”婆娑着那张日渐消瘦的脸颊，眼泪终究还是忍不住的落下。一袭大红嫁衣的姜柔儿轻抬起他的下巴，缓缓凑了上去“你若死，柔儿绝不独活”
“不要，柔儿不要...”眼睁睁看着姜柔儿被人搀扶离去，一抹寒光在他眼中掠过，那是一柄匕首，他亲手打造的匕首。
婚车途径四门八街，引得百姓争相祝贺。如今的周棠胸前配花，稳坐高头大马，而后是凤冠霞帔在身的姜柔儿却被珠帘掩去了所有表情。
“今日你我大婚之喜，劝你还是不要生出不该有的心思”
“怎么？怕了？怕被世人知道你是用了什么腌臜手段才得到的这一切？”
“知道又如何？谁又敢说一个不字”万人簇拥让周棠变得有些忘乎所以，可越是这样，越是令姜柔儿感到厌恶。
“但愿你的命足够长”原本只是想借机讽刺他一番，不曾想竟然被一语中的。人群里倏地飞出一只弩箭，正巧射中周棠的肩头。
见周棠翻身落马，一群蒙面杀手从人群中突然冲了出来，几经围截，混在送亲队伍里的兵卒尽数被斩于刀下。
“姜小姐，我是林楚，快随我走”眼看身边围拢的云州兵越聚越多，林楚赶忙凑到轿撵前，声音满是急切。
“你不该来的，这是个圈套，就是为了引你们出来”
“没时间了，得罪了”见她迟迟不肯离开，林楚只得冲进轿撵将人一把扛在肩头，相继往城门退去。
大婚本就是幌子，如今肩头受创的周棠眼瞧着新娘被人劫走，顿时怒火中烧。一挥手，道路两旁隐匿的数十名弓箭手奔涌而出，顷刻间箭如雨下。
“旅长，快走，兄弟们快支撑不住了”被林楚带来的几百名斥候营的兄弟，从劫婚轿开始，到冲出街道就是一排排的倒在箭雨之下。即便林楚自己，也是身负两箭，一直在拼命咬牙硬撑。
“近了，就快到了，还差一步”城门近在咫尺，依稀间已经能看到魏焱和一众少帅军兄弟们的脸。他在笑，只是笑的很是苦涩。
“老魏，人，就交给你了”
“好，兄弟，走好”在那双满怀不甘和震惊的眼神里，魏焱却是缓缓将沾满鲜血的匕首抽了出来。
“你...你...”指着那张刚才还满是憨厚笑容如今却有些狰狞的脸，姜柔儿的心瞬间像是被什么揪住了一般。
“逃吧！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去逃吧！”擦去那抹还有些许余温的血迹，魏焱却是抓起她往身后一推，怒喝道“让开”
虽然有些不明所以，可那些归于他心腹的兵卒还是依旧让出一条道儿，等到姜柔儿彻底离去，这才继续带着人往幽州城的方向搜寻。
一路惊心动魄，遍地尸首孤魂。望着一眼看不到尽头的路，无处躲藏的她终究还是眼前一黑，彻底昏了过去。
“该死，这么多人竟然还抓不住一个女人，都是干什么吃的”巴掌落在脸上很是响亮，而默默承受着一切的魏焱却是跪在地上动也不动，任由周棠一下又一下的扇着。
“大丈夫何患无妻，一个女人而已”
“说的轻巧，没了姜柔儿你拿什么控制姜旭那老东西。况且，如今又让罗艺那家伙趁乱给逃了，万一让他回到少帅军，可就大大的不妙了”对于柳飞云的冷嘲热讽周棠实在无力反驳，只是趁乱罗艺被救走让他头疼不已。无论如何也没想到，一直跟在姜柔儿身后的四个婢女竟然有如此能耐。
“没了牙的老虎，又能翻起多大浪花。魏焱，希望别再让我对你失望”看了脸上毫无波澜的魏焱一眼，柳飞云很是轻描淡写的说了句。其实他也没能想到，对方竟然能在劫婚的同时还顺道救走了罗艺。
“听到没有，跟你说话呢”转身一脚将他踹翻，周棠厉声喝道“没用的东西”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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