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草原血战
提及阿木托，整个大草原上或许没什么人知道。可提及“黑狼”，却是令人谈之色变，避如蛇蝎。不仅仅是因为他够凶残狠辣，更多的是他有一颗聪明的头脑。
作为突厥境内最大的骑风马贼团，能让阿木托一个隋人当首领早早已说明了一切。
三年前的骑风也只不过是有区区十几人的小马帮，而当时作为被俘获的隋人奴隶，每逢团队受到袭击他总会被第一个推上前去做炮灰。
直到有一次，为争夺战利品骑风和另一伙马贼发生火并，中了埋伏，眼看就要全军覆没。就在这时，一人，一马，一把刀的阿木托突然杀出，凭一人之力带着前首领托拓杀出重围。此后的他，很是受到赏识，直到托拓去世时把首领之位传给了他。
自从当上首领，阿木托野心尽显。先后一连吞并十几个小马帮，后来更是凭借着聪明的头脑和出手狠辣果决，使得骑风凶名响彻整个突厥。
“怎么？有消息了？”看到派出去的探子半夜退了回来，阿木托随口问道。
“有...有了”盯着首领身前那一块块鲜血淋漓的生肉，马贼探子强压下心中的恐惧，怯声说道“天黑时，猎物们遇到了一个迁徙的小部族，现在正和他们一起休整”
“哦？是吗？有意思”手指长短的一块生肉被阿木托一把塞进嘴里，一边咀嚼，一边口齿不清的说着“猎物有了倚仗，就会失去猎杀的乐趣。去，召集兄弟们，黎明之前动手”
“是”这些马贼似乎对劫掠有种天生的盲目，不到半刻钟的功夫，上百名马贼的队伍就已经集结完毕。磨刀霍霍，只等他一声令下。
“看来，是要起风雨了”望着毫无一丝星光的夜空，一个男人伸手往篝火里加了块柴。
拔延山，本来是突厥贵族拔延部族长拔延青的小儿子。可因为不幸牵扯到阿诗那的汗位之争，一袭之间父兄战死，部族没落，不得已，他只能带着剩下的族人远走他方，再寻一处能栖身的地方。
可是就在刚才，突然闯进他们营地的突厥女孩却带着个隋人女子，让他隐隐多了一丝担忧。
这漫无边际的草原上，别说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就连身形壮硕的男子，无水无粮想活下来也绝非一件容易的事情。两人的出现处处透着蹊跷，不等他细细想清楚，大地的一阵阵颤动猛然挑起了他的神经，
敌袭！
草原上的儿郎对危险的感知有种天生的敏锐，不等他去示警，部族里的男人已经拿着武器走出帐篷，其中不乏还有七八个半大的孩子。
“男人上马，女人和孩子守住物资，不要乱跑”关键时刻，拔延山显出了首领的气势，一边指挥，一边抽出战刀准备迎敌。
毕竟是有拔延部的底蕴在，即使已经没落，此刻能上阵杀敌的也有二三十人。可凭借这二三十人对抗黑压压一片的马贼，他实在没有足够的底气。
“该死，哪里来的马贼？看这架势，想必蓄谋已久，我就知道不能收留那两个女人”大敌当前，脾气最为火爆的拔延勒愤愤一挥马刀，显然对因为姜柔儿而招来了马贼很是生气。
不止是他，其他所有的拔延族人也是在这一刻将仇恨的目光投向她们两人。似乎在说，都是因为她们，才让部族遭受了无妄之灾。
“姐...姐姐”生在草原，对于这种带着仇恨的目光二丫最为熟悉不过。那一瞬间，死亡的恐惧让她不由拽住了姜柔儿的衣角。
“怎么了？”不明所以，只是听到那两人对话的姜柔儿赫然发现，身旁人对她们的态度已然转变。尤其是二丫此时开口叫了姐姐，这是一种只有她们自己才懂的示警
“他...他们要杀了我们，好给马贼一个交代”
“什么？”二丫的话让她倏而大惊，一时没忍住喊出了声。好在这时拔延部的战士们都在前方忙着御敌，剩下的女人和孩子也是听不懂她们在说些什么。
“草原就是这样，部落与部落之间如果不可避免的要发生战争。弱势一方想要自保，就会主动交出供对方满意的筹码。牛羊、金银或者是女人”
“所以，我们会随时被抛弃成为他们讨好马贼的牺牲品？”
“多半是这样的”不置可否的点点头，二丫苦涩一笑，显然是想起了什么“不过，这还得要看部族首领的选择”
果然，随着拔延山两人之间的争吵愈演愈烈，拔延部的族人们竟然自觉的开始疏远起她们两人。就像不合群的麋鹿，似乎在等待她们自生自灭。
“你们这是干什么？战斗还没打响，就要抛弃同伴吗？”部族里发生了什么被拔延山尽数看在眼中，等他驱马前来，两女已被驱逐出族群之外。
“她们是祸端，不是我们的同伴。如果不是她们，马贼又怎么会来”
“是啊！就是因为她们，我们才不得不面对凶狠残暴的马贼”
“把她们赶出去，赶出去”
似乎受到了恐惧的影响，拔延部族里的人从刚开始的小声议论，到现在的大声斥责，情况愈演愈烈。
“族人们，或许马贼是因为这两个姑娘而来。但是你们想过没有，比起她们，拔延部的物资是否更让他们眼红。”作为一个首领，拔延山竭力安抚着族人的情绪。可随着马贼在周边不断徘徊，只得试图说服着“即便我们依他们所想，把人交出去。这群穷凶极恶的马贼就会放过我们了吗？”
经过他这样一说，斥责声明显小了很多，可拔延族人对马贼的恐惧已然令他们士气大减。这是一种对未知危险的恐惧，是每个人与生俱来的。
“可是我们人少马少，又该如何对抗那些气势汹汹有备而来的马贼，靠老弱妇孺挡刀吗”
“我不想死啊！”
恐惧，像是无影无踪的一种瘟疫，一旦产生往往就是致命的。可是，迎着马贼铮亮的弯刀，一度被抛弃的姜柔儿却站起身走向了拔延山。
“我想，我可以帮忙”
“莫非你被马贼吓傻了吧？一个女人会有什么办法，用美色吗？”向来看不顺眼的拔延勒见她自动请缨，不由冷哼，同时他的话也逗得其他拔延部人哈哈大笑起来。
“闭嘴，拔延勒”
果然，首领一发火，拔延勒真就乖乖闭上了嘴。只是那不时瞟来的眼神似乎在说“我倒是要看看你有什么办法”
“虽然我不太明白马贼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开始进攻，但是这同时也给了我们准备的机会。草原无垠没法躲藏，但是对付骑兵的办法却是很多。”缓步来到拔延山面前，姜柔儿盯着他的眼睛继续说道“我们可以在营地四周挖陷马坑，坑里布满木刺或者其他尖利的东西。还可以布置绊马索，套马杆尽量减缓骑兵冲击力的东西”
“孙子兵法上说，虚则实之，实则虚之。只要能让他们的战马失去作用，没了马的骑兵还会有威胁吗？”
“如果，我是说如果他们冲过阻碍了呢？”略微沉吟，拔延山一边思索着她这计策是否可行，一边不确定的开口问道。
“那就只能正面拼杀了”虽然对自己的计策有足够的信心，可就像拔延山说的那样，凭这二三十号人真的能抵挡马贼的进攻吗？
即便心中对姜柔儿有百般芥蒂，但拔延族人还是在她的安排下忙碌起来。男人负责挖坑埋木刺，女人和孩子则分开布置绊马索。
当最后一抹夜色即将被乌云掩盖，蠢蠢欲动的马贼已经开始吹动进攻的号角。
面对骤然发起的攻击，拔延山一把抽出了弯刀。迎着横空劈下的惊雷，发出一声怒吼
“迎战！”
冲锋的马贼纷纷倒在陷马坑和绊马索之下，这一幕大大激发了拔延男儿的血性。战刀出鞘，纵马嘶吟，皆是发出一声怒吼。
“为生存而战”
拔延山纵马一跃直接冲入敌群，迎着狰狞马贼，弯刀回转，顷刻便是一颗头颅高高飞起。热血溅起三尺，瞬间染红了他的刀锋。
相比起他，拔延勒就简单直接很多。以双手各握一把刀，在马贼群里横冲直撞，这样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打法，看的姜柔儿直咂舌。
一百多马贼，刚一照面就在她的算计下折损三分之一，这是让拔延族人万万没想到的。可随后的拼杀却是异常惨烈，到处都是残肢断臂，折枪断刀。就在拔延山以为这场战斗就要结束的时候，一阵嚎叫声让这群马贼瞬间士气大振。
“怎么回事？”
“看，那是什么？”远处突然竖起一面黑色大旗，旗上绣着狰狞狼头。旗下有人，看不清样貌，只是座下的那匹黑色巨狼甚是骇人。
“黑狼，阿木托”看到巨狼的一刹那，那个人名从他脑中一闪而过。
草原上的死亡暴君，但凡被他盯上，无论男女老幼，都逃不过身首异处的下场。如今却因为两个不相干的女子和他结了怨，想到这里，拔延山不禁再次看向身后，那个头脑很不一般的女人。
似乎有了感应，当拔延山扭头看过来的时候，姜柔儿同时也抬起了头。四目相对，竟然从彼此的眼睛里看出了同一种叫“信任”的东西。
场中战况瞬息万变，原本因为提前做了准备的拔延儿郎在两波冲杀后隐隐占了上风，可随着阿木托的到来，那点微不足道的优势瞬间被扳平。
如今拔延战士半数都殒命在这片草原上，其中还有那几个半大的孩子。拔延勒被马贼砍去了半条臂膀，剩下的大多带伤。
马贼突破防线，开始屠杀族群里的老弱妇孺。眼看身旁已是森罗炼狱，姜柔儿纵身一跃将一名马贼拉下马背，夺过弯刀顺手了结了他的性命。
“首领，为何我们迟迟不再进攻？他们快撑不住了”黑色狼旗下，阿木托的军师看着场中局势，低声询问道。
“猎杀的乐趣在于过程，而不是你最终猎到了什么”能以二三十人对抗他一百身经百战的马贼，这让阿木托对这支部族产生了极大兴趣。尤其是场中那个被他视为猎物，此刻却在极力砍杀他手下的女人。
这么短的时间，竟然在营地附近布置出如此多的陷阱。不仅如此，就连那些绊马索的位置也很是巧妙。虚虚实实，让人防不胜防。
战斗到了尾声，双方人数竟然已经持平，这是他万万没想到的。看着还在人群里殊死搏杀的拔延山，一丝诡笑竟然从阿木托的脸上一闪而过。
呜...
撤退的号角突兀响起吓了所有人一跳，其中包括一直呆在阿木托身边的军师。
“首领，您这是...”
“难得遇到这么有趣的猎物，当然是要留下慢慢玩了。告诉斥候营的兄弟，给我盯死了”拍了拍身下黑狼，后者会意，转身向草原深处疾跑而去。
“呼~终于是退了，再晚一些，我真的要死了”眼看着马贼退去，少了半边臂膀的拔延勒登时跪倒在地。分不清血水还是泪水，纷纷从他脸上滚落。
这一仗，赢得实在太过艰难。
作为突厥境内最大的骑风马贼团，能让阿木托一个隋人当首领早早已说明了一切。
三年前的骑风也只不过是有区区十几人的小马帮，而当时作为被俘获的隋人奴隶，每逢团队受到袭击他总会被第一个推上前去做炮灰。
直到有一次，为争夺战利品骑风和另一伙马贼发生火并，中了埋伏，眼看就要全军覆没。就在这时，一人，一马，一把刀的阿木托突然杀出，凭一人之力带着前首领托拓杀出重围。此后的他，很是受到赏识，直到托拓去世时把首领之位传给了他。
自从当上首领，阿木托野心尽显。先后一连吞并十几个小马帮，后来更是凭借着聪明的头脑和出手狠辣果决，使得骑风凶名响彻整个突厥。
“怎么？有消息了？”看到派出去的探子半夜退了回来，阿木托随口问道。
“有...有了”盯着首领身前那一块块鲜血淋漓的生肉，马贼探子强压下心中的恐惧，怯声说道“天黑时，猎物们遇到了一个迁徙的小部族，现在正和他们一起休整”
“哦？是吗？有意思”手指长短的一块生肉被阿木托一把塞进嘴里，一边咀嚼，一边口齿不清的说着“猎物有了倚仗，就会失去猎杀的乐趣。去，召集兄弟们，黎明之前动手”
“是”这些马贼似乎对劫掠有种天生的盲目，不到半刻钟的功夫，上百名马贼的队伍就已经集结完毕。磨刀霍霍，只等他一声令下。
“看来，是要起风雨了”望着毫无一丝星光的夜空，一个男人伸手往篝火里加了块柴。
拔延山，本来是突厥贵族拔延部族长拔延青的小儿子。可因为不幸牵扯到阿诗那的汗位之争，一袭之间父兄战死，部族没落，不得已，他只能带着剩下的族人远走他方，再寻一处能栖身的地方。
可是就在刚才，突然闯进他们营地的突厥女孩却带着个隋人女子，让他隐隐多了一丝担忧。
这漫无边际的草原上，别说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就连身形壮硕的男子，无水无粮想活下来也绝非一件容易的事情。两人的出现处处透着蹊跷，不等他细细想清楚，大地的一阵阵颤动猛然挑起了他的神经，
敌袭！
草原上的儿郎对危险的感知有种天生的敏锐，不等他去示警，部族里的男人已经拿着武器走出帐篷，其中不乏还有七八个半大的孩子。
“男人上马，女人和孩子守住物资，不要乱跑”关键时刻，拔延山显出了首领的气势，一边指挥，一边抽出战刀准备迎敌。
毕竟是有拔延部的底蕴在，即使已经没落，此刻能上阵杀敌的也有二三十人。可凭借这二三十人对抗黑压压一片的马贼，他实在没有足够的底气。
“该死，哪里来的马贼？看这架势，想必蓄谋已久，我就知道不能收留那两个女人”大敌当前，脾气最为火爆的拔延勒愤愤一挥马刀，显然对因为姜柔儿而招来了马贼很是生气。
不止是他，其他所有的拔延族人也是在这一刻将仇恨的目光投向她们两人。似乎在说，都是因为她们，才让部族遭受了无妄之灾。
“姐...姐姐”生在草原，对于这种带着仇恨的目光二丫最为熟悉不过。那一瞬间，死亡的恐惧让她不由拽住了姜柔儿的衣角。
“怎么了？”不明所以，只是听到那两人对话的姜柔儿赫然发现，身旁人对她们的态度已然转变。尤其是二丫此时开口叫了姐姐，这是一种只有她们自己才懂的示警
“他...他们要杀了我们，好给马贼一个交代”
“什么？”二丫的话让她倏而大惊，一时没忍住喊出了声。好在这时拔延部的战士们都在前方忙着御敌，剩下的女人和孩子也是听不懂她们在说些什么。
“草原就是这样，部落与部落之间如果不可避免的要发生战争。弱势一方想要自保，就会主动交出供对方满意的筹码。牛羊、金银或者是女人”
“所以，我们会随时被抛弃成为他们讨好马贼的牺牲品？”
“多半是这样的”不置可否的点点头，二丫苦涩一笑，显然是想起了什么“不过，这还得要看部族首领的选择”
果然，随着拔延山两人之间的争吵愈演愈烈，拔延部的族人们竟然自觉的开始疏远起她们两人。就像不合群的麋鹿，似乎在等待她们自生自灭。
“你们这是干什么？战斗还没打响，就要抛弃同伴吗？”部族里发生了什么被拔延山尽数看在眼中，等他驱马前来，两女已被驱逐出族群之外。
“她们是祸端，不是我们的同伴。如果不是她们，马贼又怎么会来”
“是啊！就是因为她们，我们才不得不面对凶狠残暴的马贼”
“把她们赶出去，赶出去”
似乎受到了恐惧的影响，拔延部族里的人从刚开始的小声议论，到现在的大声斥责，情况愈演愈烈。
“族人们，或许马贼是因为这两个姑娘而来。但是你们想过没有，比起她们，拔延部的物资是否更让他们眼红。”作为一个首领，拔延山竭力安抚着族人的情绪。可随着马贼在周边不断徘徊，只得试图说服着“即便我们依他们所想，把人交出去。这群穷凶极恶的马贼就会放过我们了吗？”
经过他这样一说，斥责声明显小了很多，可拔延族人对马贼的恐惧已然令他们士气大减。这是一种对未知危险的恐惧，是每个人与生俱来的。
“可是我们人少马少，又该如何对抗那些气势汹汹有备而来的马贼，靠老弱妇孺挡刀吗”
“我不想死啊！”
恐惧，像是无影无踪的一种瘟疫，一旦产生往往就是致命的。可是，迎着马贼铮亮的弯刀，一度被抛弃的姜柔儿却站起身走向了拔延山。
“我想，我可以帮忙”
“莫非你被马贼吓傻了吧？一个女人会有什么办法，用美色吗？”向来看不顺眼的拔延勒见她自动请缨，不由冷哼，同时他的话也逗得其他拔延部人哈哈大笑起来。
“闭嘴，拔延勒”
果然，首领一发火，拔延勒真就乖乖闭上了嘴。只是那不时瞟来的眼神似乎在说“我倒是要看看你有什么办法”
“虽然我不太明白马贼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开始进攻，但是这同时也给了我们准备的机会。草原无垠没法躲藏，但是对付骑兵的办法却是很多。”缓步来到拔延山面前，姜柔儿盯着他的眼睛继续说道“我们可以在营地四周挖陷马坑，坑里布满木刺或者其他尖利的东西。还可以布置绊马索，套马杆尽量减缓骑兵冲击力的东西”
“孙子兵法上说，虚则实之，实则虚之。只要能让他们的战马失去作用，没了马的骑兵还会有威胁吗？”
“如果，我是说如果他们冲过阻碍了呢？”略微沉吟，拔延山一边思索着她这计策是否可行，一边不确定的开口问道。
“那就只能正面拼杀了”虽然对自己的计策有足够的信心，可就像拔延山说的那样，凭这二三十号人真的能抵挡马贼的进攻吗？
即便心中对姜柔儿有百般芥蒂，但拔延族人还是在她的安排下忙碌起来。男人负责挖坑埋木刺，女人和孩子则分开布置绊马索。
当最后一抹夜色即将被乌云掩盖，蠢蠢欲动的马贼已经开始吹动进攻的号角。
面对骤然发起的攻击，拔延山一把抽出了弯刀。迎着横空劈下的惊雷，发出一声怒吼
“迎战！”
冲锋的马贼纷纷倒在陷马坑和绊马索之下，这一幕大大激发了拔延男儿的血性。战刀出鞘，纵马嘶吟，皆是发出一声怒吼。
“为生存而战”
拔延山纵马一跃直接冲入敌群，迎着狰狞马贼，弯刀回转，顷刻便是一颗头颅高高飞起。热血溅起三尺，瞬间染红了他的刀锋。
相比起他，拔延勒就简单直接很多。以双手各握一把刀，在马贼群里横冲直撞，这样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打法，看的姜柔儿直咂舌。
一百多马贼，刚一照面就在她的算计下折损三分之一，这是让拔延族人万万没想到的。可随后的拼杀却是异常惨烈，到处都是残肢断臂，折枪断刀。就在拔延山以为这场战斗就要结束的时候，一阵嚎叫声让这群马贼瞬间士气大振。
“怎么回事？”
“看，那是什么？”远处突然竖起一面黑色大旗，旗上绣着狰狞狼头。旗下有人，看不清样貌，只是座下的那匹黑色巨狼甚是骇人。
“黑狼，阿木托”看到巨狼的一刹那，那个人名从他脑中一闪而过。
草原上的死亡暴君，但凡被他盯上，无论男女老幼，都逃不过身首异处的下场。如今却因为两个不相干的女子和他结了怨，想到这里，拔延山不禁再次看向身后，那个头脑很不一般的女人。
似乎有了感应，当拔延山扭头看过来的时候，姜柔儿同时也抬起了头。四目相对，竟然从彼此的眼睛里看出了同一种叫“信任”的东西。
场中战况瞬息万变，原本因为提前做了准备的拔延儿郎在两波冲杀后隐隐占了上风，可随着阿木托的到来，那点微不足道的优势瞬间被扳平。
如今拔延战士半数都殒命在这片草原上，其中还有那几个半大的孩子。拔延勒被马贼砍去了半条臂膀，剩下的大多带伤。
马贼突破防线，开始屠杀族群里的老弱妇孺。眼看身旁已是森罗炼狱，姜柔儿纵身一跃将一名马贼拉下马背，夺过弯刀顺手了结了他的性命。
“首领，为何我们迟迟不再进攻？他们快撑不住了”黑色狼旗下，阿木托的军师看着场中局势，低声询问道。
“猎杀的乐趣在于过程，而不是你最终猎到了什么”能以二三十人对抗他一百身经百战的马贼，这让阿木托对这支部族产生了极大兴趣。尤其是场中那个被他视为猎物，此刻却在极力砍杀他手下的女人。
这么短的时间，竟然在营地附近布置出如此多的陷阱。不仅如此，就连那些绊马索的位置也很是巧妙。虚虚实实，让人防不胜防。
战斗到了尾声，双方人数竟然已经持平，这是他万万没想到的。看着还在人群里殊死搏杀的拔延山，一丝诡笑竟然从阿木托的脸上一闪而过。
呜...
撤退的号角突兀响起吓了所有人一跳，其中包括一直呆在阿木托身边的军师。
“首领，您这是...”
“难得遇到这么有趣的猎物，当然是要留下慢慢玩了。告诉斥候营的兄弟，给我盯死了”拍了拍身下黑狼，后者会意，转身向草原深处疾跑而去。
“呼~终于是退了，再晚一些，我真的要死了”眼看着马贼退去，少了半边臂膀的拔延勒登时跪倒在地。分不清血水还是泪水，纷纷从他脸上滚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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