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宴会
凌段彬看完最后一本案牍天边已经有了青白色的光，程忠站在一旁磨着墨，也未眠休的陪了他一整个晚上，看着不知疲倦的大人，他未免心疼起眼前这个比自己还要小上五岁的年轻人。
凌段彬感觉到异样的眼神，抬头看了一眼程忠，看着依然一丝不苟表情冷漠的他，笑出了声。
“他怎么可能会有其他的感情呢。”
“大人，您说什么？”
“无妨。”凌段彬揉了揉太阳穴，喝了一口早已放凉的茶水。“宋志高那边怎么样了？”
“与他接线的人并不知道他已经是刀下亡魂。”程忠给凌段彬面前的杯子续上了刚烧好的热水。“既然是秘不发丧，必然会瞒天过海。”
“现在还不是让他曾经的靠山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凌段彬将面前的茶杯推到了程忠的面前。“你也忙了一夜，暖暖身子。”
“多谢大人。”程忠实在不能理解，这么温柔的大人怎么会抛弃结发之妻。看着欲言又止的程忠，凌段彬其实知道他想问什么，可是于他而言，这件事已经变成了难以启齿的过去。
他对不起她，所以便不再去寻她了。
过了元宵之后，春天的气息便逐渐浓郁了起来。绿瓦红砖在褪去的白雪中再次浮现生机，成群的燕儿们也开始衔起筑巢的枝干，小草争先恐后的冒出枝头生怕少见到一秒的光亮。
自从和钱恃晨摊牌之后，叶碧再也没有出现在蝶思县的大街小巷，整日都在自己的偏房看书，弹琴，偶尔绣上两针女红，大大小小不同样式的香囊已经摆满了整个窗边，但是他不来，她也知道他不会来。
青婷最开始还会每天叨扰着叶碧，让她多出去走走，多和自家老爷交流沟通，因为她实在看不了钱恃晨每日借酒消愁，也看不了毫无生机的小姐。可是时间一长，青婷便也放弃了，每日去市集淘些小姐也许会用到的东西，每晚伺候醉酒的老爷沐浴休息，因为没有生机的主人们，这小钱府也散发着些发了霉的味道。
直到一纸请帖的到来，这才活了过来。
“老爷，知州府送来请柬了。”小顺拿着刚刚接下的帖子，迈进了正房。
钱恃晨见来人是小顺，眯着眼看着手中拿着的帖子，将酒杯随手一丢，抻了抻出褶的领口，打了一个长长的酒嗝。
“读吧。”他也懒得接手去看，转身坐在了旁边的椅子半靠在桌边。
“时值初春，正是骑马射猎踏青游玩之时节....”
“不听废话，挑重点。”
“明日在东阳郊外设春日宴，有蹴鞠，对诗等活动，特下请帖给各位文人雅士，务必带上家眷一同庆祝。”
“蹴鞠？”钱恃晨喝了一口青婷刚送进来的醒酒汤，饶有兴致的接过了请柬。
“老爷，小的记得你年少的时候就是蹴鞠魁首呢。”
“是该活动活动筋骨，可不能让东阳这帮人看扁了。”青婷在旁边吹风点火，生怕老爷错过了这次外出放风的机会。
“青婷，你去告诉一声偏房那人，明日寅时出发东阳。”钱恃晨此时就连叶碧的姓名也不愿提及，青婷和小顺相视无言，识趣的离开了房间。
“青婷，你说老爷究竟是怎么了？”
“我又不是老爷肚子里的蛔虫。”青婷白了一眼明知故问的小顺，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成为老爷的心腹的，明知眼漏的事情还猜不到。
“一个一个的，这都叫什么事啊！”小顺也赌气的走向了远处，自从叶碧来了家里他好像变成了个外人，什么他都不知道，什么他也都参与不到！
一大清早，东阳的郊外便停了不少马车，有些追求奢华的员外甚至用了三辆马车来开路，这种能够炫富的机会想必很多人都不会错过。
“到了老爷。”小顺停下了马车，拿出了小凳子搀扶着车上的三人下马。
“你们怎么停的马？”还未等人下全，后面尖锐的声音便传入了耳朵。
“你什么意思？”小顺转过身和发出声音的女孩对峙。
“你停在这里我们的马车停在哪？”女孩依然操着尖锐的嗓音，不留余地的冲着小顺喊叫。
“这位小姐，我们停靠的位置已经非常边缘，而且是先于你们到达的。”钱恃晨闻声走到了女孩面前，拿出了一副谦谦公子的样子。
车内之人好像是听见了外面声音的不同，便探出身来。“圆圆，不许无礼。”
“姐姐！他们明明就是阻挡我们了。”女孩撒娇一般在地上胡乱跺着脚，车内的女子满脸宠溺的走下来敲了她的小脑袋。
“凡事都讲求个先来后到，不可以无理取闹。”女子转过身对着钱恃晨微微一笑，作了揖。“抱歉公子，是奴家管教不严，多有得罪请你见谅。”
“无妨。”不过是小孩子的胡闹，谁也不会放在心上。
女子还想再进一步介绍自己，就看到眼前马车下来了一位盘着已婚发髻的女子，身边还带着一把琴。
“公子好眷属，奴家就不叨扰二位了。”
钱恃晨并无表情变化，拱了拱手便走向了会场，身后的女子捏着圆圆的小脸蛋，也随着一起向前走去。
再见到卢睿，钱恃晨还是有些心底打怵。他从未见过如此相像的两人，但他不怕冤魂索命，大丈夫敢作敢为，既然种下了恶果他也能承担这其中滋味。
想到这，他便释然了许多。
随着陆陆续续落满的座位，凌段彬也缓缓的出现在了坐席当中。整个宴会的落座之所将蹴鞠场地包围了起来，形成一个封闭的环形。每位官员或是员外落座的亭子都是依据其喜好进行设计，二十余家便有二十余种风格。
看着琳良满目的设计，钱恃晨与叶碧一同坐落在了青绿色薄纱装饰的亭中，亭里放置了清心的焚香，右手边就能够看见专门准备好的檀香木琴架，桌下的坐垫用苏绣勾出了戏水蝴蝶的图案。
青婷将怀抱的琴放在了琴架当中，给二人续上了茶水便和小顺一起站在了后方，等待着这场宴会真正的主人。
“感谢各位的捧场，我卢某人不胜感激！”凌段彬的开场白想必一年都会说上三百六十五回，坐下的人就算耳朵听出茧子，自然也是要表现出热烈的捧场。
“我为官不久，一路以来仰仗的都是各位的鼎力相助，如果不是各位，那么东阳也不会有如今繁华的景象，也不会有我卢某人的今天。”凌段彬举起了酒杯，底下众人也纷纷抬起了手。“今天大家一定要乘兴而归！”
“乘兴而归！”二十余人都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随之便是窃窃私语，摸索着话中之意。
“听出卢大人话里的意思了吗？”
“你看看谁没来就知道了。”
“这钱德跃、宋志高还有那叶利君以前哪个不是叱咤风云之人。”
“这些吸血的王八蛋没想到有一天也被人制住了吧。”
“当时换新知州我还怕又要把家搬空一次呢。”
“哈哈哈，喝酒喝酒！”
每一个亭子里面都洋溢着欢愉放松的气氛，唯独钱恃晨这里不是。当凌段彬的声音一出，叶碧便攥紧了散落在一边的衣角，随着他的话越说越多，她的手便也越攥越紧，直到指甲流了些许鲜血，她才吃痛的松开了手。
钱恃晨知道，见到卢睿的叶碧一定会有所反应，只是现在的他已经不再执着于她，只是吩咐小顺将自己清早起来给叶碧准备最爱吃的糕点放在她的桌前。
看着面前样式粗糙的糕点，叶碧便知道这是钱恃晨亲手做的。但是这一刻的震惊又怎么能是一块糕点打消得掉的呢？叶碧一秒都不想错过卢睿的表情和动作，一直眼神灼灼的盯着，就连旁边亭子的都发现了。
“这是韩小姐送来给夫人的小食。”一个婢女模样的人，端着精致的盘子放在了叶碧的面前。
“啊，多谢你家小姐。”叶碧回过神，笑着望向了旁边亭的主人，略发有些眼熟。
“这不是刚才跟我们起冲突的那家吗？”小顺率先看出来圆圆。
“还真是。”钱恃晨也饶有兴致的望了过去。
叶碧是个聪明人，怎么能不明白刚刚自己的行为有些逾矩，连忙让青婷拿出准备的绿豆糕送了过去表示谢意。
一曲歌舞作罢，凌段彬走到会场的正中央，提笔写了一首词。“北有嘉鱼，烝然罩罩。君子有酒，嘉宾式燕以乐。北有嘉鱼，烝然汕汕。君子有酒，嘉宾式燕以衎。北有樛木，甘瓠累之。君子有酒，嘉宾式燕绥之。翩翩者鵻，烝然来思。君子有酒，嘉宾式燕又思。”
“好词！好词啊！”周围的叫好声不断，有些文人墨客已经开始摩拳擦掌比上一比，甚至读过些圣贤书的公子、小姐也开始写了起来，霎时间这宴会都变成了墨香味。
钱恃晨并不想上去比试一二，上次他便是在论诗大会输给了凌段彬，他不想这次还要输给长相相似的卢睿。可是每位亭中都有人前往，看着有些犹豫的他，叶碧站起身来，将袖口向上撸起，走向了会场中央。
“小姐！”青婷想要拦下叶碧，因为她也看到了卢睿的长相，她怕小姐一个头脑发热冲撞了官家。
“不必拦她。”钱恃晨知道，既然她今天已经见到了卢睿，那么无论做些什么阻拦，她也是一定要亲口和卢睿讲个明白的。
凌段彬看着向自己走来的叶碧，心里不由得有些激动，看着这个在梦里无数次追寻的身影，此刻又缓缓的靠近，他真想一把抱住她。
凌段彬感觉到异样的眼神，抬头看了一眼程忠，看着依然一丝不苟表情冷漠的他，笑出了声。
“他怎么可能会有其他的感情呢。”
“大人，您说什么？”
“无妨。”凌段彬揉了揉太阳穴，喝了一口早已放凉的茶水。“宋志高那边怎么样了？”
“与他接线的人并不知道他已经是刀下亡魂。”程忠给凌段彬面前的杯子续上了刚烧好的热水。“既然是秘不发丧，必然会瞒天过海。”
“现在还不是让他曾经的靠山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凌段彬将面前的茶杯推到了程忠的面前。“你也忙了一夜，暖暖身子。”
“多谢大人。”程忠实在不能理解，这么温柔的大人怎么会抛弃结发之妻。看着欲言又止的程忠，凌段彬其实知道他想问什么，可是于他而言，这件事已经变成了难以启齿的过去。
他对不起她，所以便不再去寻她了。
过了元宵之后，春天的气息便逐渐浓郁了起来。绿瓦红砖在褪去的白雪中再次浮现生机，成群的燕儿们也开始衔起筑巢的枝干，小草争先恐后的冒出枝头生怕少见到一秒的光亮。
自从和钱恃晨摊牌之后，叶碧再也没有出现在蝶思县的大街小巷，整日都在自己的偏房看书，弹琴，偶尔绣上两针女红，大大小小不同样式的香囊已经摆满了整个窗边，但是他不来，她也知道他不会来。
青婷最开始还会每天叨扰着叶碧，让她多出去走走，多和自家老爷交流沟通，因为她实在看不了钱恃晨每日借酒消愁，也看不了毫无生机的小姐。可是时间一长，青婷便也放弃了，每日去市集淘些小姐也许会用到的东西，每晚伺候醉酒的老爷沐浴休息，因为没有生机的主人们，这小钱府也散发着些发了霉的味道。
直到一纸请帖的到来，这才活了过来。
“老爷，知州府送来请柬了。”小顺拿着刚刚接下的帖子，迈进了正房。
钱恃晨见来人是小顺，眯着眼看着手中拿着的帖子，将酒杯随手一丢，抻了抻出褶的领口，打了一个长长的酒嗝。
“读吧。”他也懒得接手去看，转身坐在了旁边的椅子半靠在桌边。
“时值初春，正是骑马射猎踏青游玩之时节....”
“不听废话，挑重点。”
“明日在东阳郊外设春日宴，有蹴鞠，对诗等活动，特下请帖给各位文人雅士，务必带上家眷一同庆祝。”
“蹴鞠？”钱恃晨喝了一口青婷刚送进来的醒酒汤，饶有兴致的接过了请柬。
“老爷，小的记得你年少的时候就是蹴鞠魁首呢。”
“是该活动活动筋骨，可不能让东阳这帮人看扁了。”青婷在旁边吹风点火，生怕老爷错过了这次外出放风的机会。
“青婷，你去告诉一声偏房那人，明日寅时出发东阳。”钱恃晨此时就连叶碧的姓名也不愿提及，青婷和小顺相视无言，识趣的离开了房间。
“青婷，你说老爷究竟是怎么了？”
“我又不是老爷肚子里的蛔虫。”青婷白了一眼明知故问的小顺，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成为老爷的心腹的，明知眼漏的事情还猜不到。
“一个一个的，这都叫什么事啊！”小顺也赌气的走向了远处，自从叶碧来了家里他好像变成了个外人，什么他都不知道，什么他也都参与不到！
一大清早，东阳的郊外便停了不少马车，有些追求奢华的员外甚至用了三辆马车来开路，这种能够炫富的机会想必很多人都不会错过。
“到了老爷。”小顺停下了马车，拿出了小凳子搀扶着车上的三人下马。
“你们怎么停的马？”还未等人下全，后面尖锐的声音便传入了耳朵。
“你什么意思？”小顺转过身和发出声音的女孩对峙。
“你停在这里我们的马车停在哪？”女孩依然操着尖锐的嗓音，不留余地的冲着小顺喊叫。
“这位小姐，我们停靠的位置已经非常边缘，而且是先于你们到达的。”钱恃晨闻声走到了女孩面前，拿出了一副谦谦公子的样子。
车内之人好像是听见了外面声音的不同，便探出身来。“圆圆，不许无礼。”
“姐姐！他们明明就是阻挡我们了。”女孩撒娇一般在地上胡乱跺着脚，车内的女子满脸宠溺的走下来敲了她的小脑袋。
“凡事都讲求个先来后到，不可以无理取闹。”女子转过身对着钱恃晨微微一笑，作了揖。“抱歉公子，是奴家管教不严，多有得罪请你见谅。”
“无妨。”不过是小孩子的胡闹，谁也不会放在心上。
女子还想再进一步介绍自己，就看到眼前马车下来了一位盘着已婚发髻的女子，身边还带着一把琴。
“公子好眷属，奴家就不叨扰二位了。”
钱恃晨并无表情变化，拱了拱手便走向了会场，身后的女子捏着圆圆的小脸蛋，也随着一起向前走去。
再见到卢睿，钱恃晨还是有些心底打怵。他从未见过如此相像的两人，但他不怕冤魂索命，大丈夫敢作敢为，既然种下了恶果他也能承担这其中滋味。
想到这，他便释然了许多。
随着陆陆续续落满的座位，凌段彬也缓缓的出现在了坐席当中。整个宴会的落座之所将蹴鞠场地包围了起来，形成一个封闭的环形。每位官员或是员外落座的亭子都是依据其喜好进行设计，二十余家便有二十余种风格。
看着琳良满目的设计，钱恃晨与叶碧一同坐落在了青绿色薄纱装饰的亭中，亭里放置了清心的焚香，右手边就能够看见专门准备好的檀香木琴架，桌下的坐垫用苏绣勾出了戏水蝴蝶的图案。
青婷将怀抱的琴放在了琴架当中，给二人续上了茶水便和小顺一起站在了后方，等待着这场宴会真正的主人。
“感谢各位的捧场，我卢某人不胜感激！”凌段彬的开场白想必一年都会说上三百六十五回，坐下的人就算耳朵听出茧子，自然也是要表现出热烈的捧场。
“我为官不久，一路以来仰仗的都是各位的鼎力相助，如果不是各位，那么东阳也不会有如今繁华的景象，也不会有我卢某人的今天。”凌段彬举起了酒杯，底下众人也纷纷抬起了手。“今天大家一定要乘兴而归！”
“乘兴而归！”二十余人都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随之便是窃窃私语，摸索着话中之意。
“听出卢大人话里的意思了吗？”
“你看看谁没来就知道了。”
“这钱德跃、宋志高还有那叶利君以前哪个不是叱咤风云之人。”
“这些吸血的王八蛋没想到有一天也被人制住了吧。”
“当时换新知州我还怕又要把家搬空一次呢。”
“哈哈哈，喝酒喝酒！”
每一个亭子里面都洋溢着欢愉放松的气氛，唯独钱恃晨这里不是。当凌段彬的声音一出，叶碧便攥紧了散落在一边的衣角，随着他的话越说越多，她的手便也越攥越紧，直到指甲流了些许鲜血，她才吃痛的松开了手。
钱恃晨知道，见到卢睿的叶碧一定会有所反应，只是现在的他已经不再执着于她，只是吩咐小顺将自己清早起来给叶碧准备最爱吃的糕点放在她的桌前。
看着面前样式粗糙的糕点，叶碧便知道这是钱恃晨亲手做的。但是这一刻的震惊又怎么能是一块糕点打消得掉的呢？叶碧一秒都不想错过卢睿的表情和动作，一直眼神灼灼的盯着，就连旁边亭子的都发现了。
“这是韩小姐送来给夫人的小食。”一个婢女模样的人，端着精致的盘子放在了叶碧的面前。
“啊，多谢你家小姐。”叶碧回过神，笑着望向了旁边亭的主人，略发有些眼熟。
“这不是刚才跟我们起冲突的那家吗？”小顺率先看出来圆圆。
“还真是。”钱恃晨也饶有兴致的望了过去。
叶碧是个聪明人，怎么能不明白刚刚自己的行为有些逾矩，连忙让青婷拿出准备的绿豆糕送了过去表示谢意。
一曲歌舞作罢，凌段彬走到会场的正中央，提笔写了一首词。“北有嘉鱼，烝然罩罩。君子有酒，嘉宾式燕以乐。北有嘉鱼，烝然汕汕。君子有酒，嘉宾式燕以衎。北有樛木，甘瓠累之。君子有酒，嘉宾式燕绥之。翩翩者鵻，烝然来思。君子有酒，嘉宾式燕又思。”
“好词！好词啊！”周围的叫好声不断，有些文人墨客已经开始摩拳擦掌比上一比，甚至读过些圣贤书的公子、小姐也开始写了起来，霎时间这宴会都变成了墨香味。
钱恃晨并不想上去比试一二，上次他便是在论诗大会输给了凌段彬，他不想这次还要输给长相相似的卢睿。可是每位亭中都有人前往，看着有些犹豫的他，叶碧站起身来，将袖口向上撸起，走向了会场中央。
“小姐！”青婷想要拦下叶碧，因为她也看到了卢睿的长相，她怕小姐一个头脑发热冲撞了官家。
“不必拦她。”钱恃晨知道，既然她今天已经见到了卢睿，那么无论做些什么阻拦，她也是一定要亲口和卢睿讲个明白的。
凌段彬看着向自己走来的叶碧，心里不由得有些激动，看着这个在梦里无数次追寻的身影，此刻又缓缓的靠近，他真想一把抱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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