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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拷问

    韩玉竹单手起身,从矮山上一个倒挂跃至地面,脚尖触及之处扬起了一片尘土。其余众人紧跟其后,从四面八方带着面罩将刚刚结束的战场围了起来,登时这胜利的螳螂便困在瓮中。

    凌段彬听见哨声便明白是她来了,他站起身手腕一转,剑刃之上的血迹划着弧线洒落地表,他擦了擦因为刚刚泪痕而紧胀的脸,一脸漠然的看向来者。

    “可是让韩小姐看了一出好戏?”

    韩玉竹缓缓从人群中走了出来,腰间别着两把短剑并未出鞘,她扇了扇鼻尖,刻意皱眉看向对方。

    “没想到卢,噢不,凌大人如此趣味,竟喜欢将人剁成肉饼。小女子可是看不得这么血腥的场面。”

    “既然看不得,又怎会出现于此。”凌段彬将剑插入地面,自己坐在了刚刚掀翻的椅子上,微微地喘着粗气,旁边的程忠则是一边盯着对面的女子,一边盯着这叛徒小隼何时反水,丝毫不敢懈怠。周围的一众人都拿着武器,做着弓步,眼睛盯的溜圆,生怕一个疏忽自己的脑袋便搬了家。

    “该做的事情,自然是要做的。”

    韩玉竹倒也不心急,她扫视了一眼场内的兵力,凌段彬的手下与刚刚钱德跃带来的打手之和跟自己的人数几乎相当,但是他们都经历了一场厮杀,本就充满敌意,看来这场子是收定了。

    “本官倒想知道,一个女子深更半夜该做的是何事?”

    凌段彬依然打着哈哈没有进入正题,其实双方心里都清楚,这是缓兵之计,这话语间能拖多久,他们便能恢复多久。但是韩玉竹似乎并没有着急赶尽杀绝,她好像也是想看看在这穷途末路之际,这位大人究竟能说些什么,场面就这样僵持了一阵。

    “口水话说够了的话,大人可否回答小女子几个问题?”韩玉竹给足了凌段彬的面子,但终于是时间不等人,如果在不推进下去恐怕天就要亮了。

    “但说无妨。”

    “为何要查宋志高?如果没错的话他应该是对你有恩的。”韩玉竹心想,如果不是他非要查这宋志高,也许就不会触到陆仟大人的霉头,这样一来自己便也无需见到这血腥事。

    “本官以为宋、叶、钱三人是三足鼎立,没想到宋用叶牵制钱来从你家大人那里得到更多的好处。”

    韩玉竹看着眼前的凌段彬眉头微皱,印象里他不应该是看不清主次矛盾说着费话的男人,怎么今日是觉得自己死期已到打算多说些临终遗言吗?她对这文字游戏有些倦了,双手直接抽出腰间短剑反手捏着剑柄,其余人见状也都握紧武器,空气中都弥漫着紧张的气息。

    “死人就没必要追根问底了。”凌段彬举手投足之间却丝毫看不出紧张,他的语气十分冰冷,眼神迸出杀意,手起刀落,一颗头颅应声落地,滚到了韩玉竹的面前,脸上还凝固着震惊的表情。

    “卢睿!”韩玉竹看着小隼就这样被凌段彬了结了性命连一句让他申辩的话都没有,她有些被激怒了,一个箭步冲向凌段彬,俯身躲过程忠的长刀,直逼凌段彬的胸口。

    凌段彬仓皇退步,双手用剑抵御攻击,怎料对方的力量过于强大,竟一个寸击将面前的剑一分为二,他看着利刃冲破防御,下意识将双手挡在面前,却并没有感受到应有的力度。等他再一睁眼,程忠早已用九节鞭将人拉开,站在自己的身前与其对峙。

    “大人,放心。”

    凌段彬有时候会觉得程忠这人生性凉薄,说话又少很是奇怪,但是今日这短短四字却给足了安全感,他靠在身后的尸山,大喊了一声。

    “所有打手今日若与我凌某人马首是瞻,家中无论妻儿老小按人发放绸缎十匹,免赋税一年。”一听到有这好事,刚刚还在自卫的钱家打手纷纷站起对抗韩玉竹的手下,一时之间场面打了近乎平手。

    韩玉竹见状自然懂得擒贼先擒王的道理,但是她剑剑击杀要害,程忠次次化险为夷改变剑锋,愣是让她再也没有接近凌段彬半步,她喘了一口气,从怀中抽出八枚浸满毒汁的飞刀,配合扬沙和走位终究还是有两只擦到了程忠的肩膀。

    “来了。”对与凌段彬来讲有比程忠肩膀中刀更重要的事,突然增多的兵力再次将这个战场包围起来,众人还在疑惑究竟是何方支援,韩玉竹便被程忠逼入圈中,士兵们手持三叉戟步步紧围,她自知双拳难敌四脚,小心谨慎的握着短剑,脸上却全然没有恐惧的样子。

    凌段彬看着眼前的女子如此气魄倒是有些敬佩,他一步一步走向韩玉竹,伸出满是血污的手掏出怀中的手帕丢至对方的短剑之上。

    “脸上满是血迹,不好看了。”

    “...”

    见她不语,凌段彬一声令下将所有反抗之人统统砍去了右臂,剩下那些有降意的保留原状,看面前女子的表情有些微妙变化,他伸出手触碰韩玉竹拿剑的手腕,果不其然,她没有反抗。

    “既然我知道小隼是卧底,便一定会知道今日你们会在此埋伏。”凌段彬拿掉了韩玉竹手上的短剑丢至一旁,自顾自的说了起来。

    “刚才一战不过是想试探一下你们的虚实,没想到你会以为我愚钝到如此地步。”

    “今日一战,是钱德跃钱县令与流寇争斗所致,本官自会给其上奏圣上以示褒奖,至于你的人。”凌段彬顿了一下,他想看看对方想要什么答案,可韩玉竹眼神中并没有一丝动摇,他也清楚,多半是死士,便挥手下令处死所有人,只留下了还活着的部分打手。

    “凌大人不想要妾身的命吗?”韩玉竹拿着手帕,擦了擦自己眉间和嘴角的血迹,自顾自的脱起了夜行衣,这让在场的所有男子皆目瞪口呆,一时不知所措。

    凌段彬自然不会被眼前之人蒙骗,但他也不会要她的性命,想要扳倒陆仟,人证是不可或缺的一部分,而眼前的人便恰到好处。

    “程忠,把她困了带回府中,其余人清理战场,不要留下多余的痕迹。”

    “是,大人。”由于毒液对皮肤的刺激,程忠的脸色并不好,所幸凌段彬将他珍藏的金疮药撒在了皮肤表面,这才未让毒素蔓延。

    马车走得很慢,直到太阳已经悬挂于天,这才把人送到了知州府。程忠屏退左右,将敲晕的韩玉竹绑在了暗室拷问的铁制座椅之上,确定其身上再也没有危险之物,转身看见了已经走进屋子的凌段彬。

    “大人,你先去包扎一下。”

    凌段彬摆了摆手,他示意程忠先去休整,自己有事情要单独审问韩玉竹,如非要紧之事不得擅自闯入。程忠走后,屋内只剩下他们二人,凌段彬看着双手被铁皮固定在扶手,双脚铐着百斤脚镣的韩玉竹此刻正昏厥在其中不免心生怜悯的伸出手抬起了她的下巴。

    光滑的脸蛋,精致的鼻子,若是此刻睁开那柔情似水的双眸就更加让人爱不释手,他看着已经散落的头发,手指沾着身上还未干涸的血渍,一点一点将发丝贴回脑皮,欣赏了许久。

    等待人苏醒总是漫长的,可是他对着眼前人却又不愿意用冷水泼醒这等粗鲁的法子,他只好一件一件的拿起案台上摆放好的刑具,仔细端详。

    “夹棍,钉指,脑箍,刺心,剥皮...感觉哪一种刑罚都不舍得用在你的身上呢,你说是吧韩小姐。”背对着座椅的凌段彬突然拿着一条短鞭转身看向已经清醒的韩玉竹,脸上的血迹还未擦拭干净,嘴唇露出一条细缝,笑着看向对方。

    韩玉竹一睁眼便知道自己定是在审讯室之类的地方,但是映着蜡烛忽明忽灭的光芒,她还是觉得面前的人笑的十分阴森诡异,让她一阵恶寒。

    “我其实并不想对漂亮女人动手,”凌段彬拿着手中的短鞭,一步一步的靠近韩玉竹,用短鞭前置的穗子从韩玉竹的脸上轻轻划过。“尤其是聪明的。”

    “你不杀我,自然是有我的用处。”韩玉竹并不是第一次出现在审讯室之中,从小她便被母亲教导和情景模拟,对于这种环境她已经预演过无数次了。

    “明人不说暗话,我需要你帮我参倒陆仟。”凌段彬随意的靠在案台边缘,手中拿起一个白色火烛。

    “官场之中无非就是党羽争斗,为何你执意与陆大人作对。”

    “看不惯。”

    “好一句看不惯,你是嫉妒陆大人手下的钱财名利吧。”

    “然后呢,跟他沆瀣一气,改朝换代成为下一个钱德跃般走狗吗?”

    凌段彬拿着蜡烛逐渐走近了韩玉竹,他用手上的匕首,一道一道的划破了她的衣襟,里面白皙如雪春光无限。他将蜡烛倾斜在她的臂弯,刚刚燃烧而出的蜡油顺着重力滴滴滑落,滚烫的珠子烧开藕断丝连的棉布,瞬间凝固在了皮肤表面。

    韩玉竹有些吃痛,但是表情并没有太多的异样,既然她没有做好自杀的准备,那么理所应当接受着胜方的刑罚。

    “你想要什么?”

    凌段彬听着对方还是车轱辘话毫无诚意,他放下了蜡烛,拿起了短鞭大手一挥,姣好的脸蛋瞬间出现了一条血痕,紧接着肩膀、腿根、手臂,无一处逃得过他的手心,突然他绕到了韩玉竹的身后,弯腰侧身对着她的耳边轻语。

    “不痛吗?怎么不出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