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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回 误人生杀局 见五子怀宽

    痴迷木听之作的张九龄还是没有放过木听,木听的作品他读了无数遍,无数遍沉醉。

    世上唯一对张九龄重要的,独是诗书与阳谋。

    现在诗书只信服琅琊木子隆,阳谋自诩不败天下人。

    所以木听好不容易才摆脱了张九龄关于《大鹏》更详细的追问。

    他得了那幅画,现在确实要好好想一想究竟是什么让自己感觉如此的熟悉。

    张九龄就坐在一边。他要等木听做完事再好好问一问。

    木听会神的盯着画,山川纹路,似乎另有一番风致,脑海中再次出现那幅精致的山河绘图,而道路的尽头指向东南一处,再想比对之时竟然发现画中纹路戛然而止。

    莫非是梦境之中的画需要更多张这样的画才能彻底比对完全,才能窥探出究竟指向的是什么样一个地方,而那个地方或许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还没等木听的意识回来,就被一阵装门声打断了,突然门就被撞开了。

    木听赶紧收起画,看着门口的人,不是方才那邱钿还是谁?

    “公子可还有什么指教?”

    木听不满的问道。

    邱钿眼神中本是不屑的,但是得了命令所以也不好发作。

    “刘公子让你去二楼,去拿你赢得的!”

    木听道:“已经在手里了,二楼的人物木听怕是无福消受,就不上去!”

    邱钿砸吧了下嘴,有些不怀好意的说:“木兄是怕坏了名声?”

    “我怕什么?不过是实在提不起兴头,也就没有必要上楼讨没趣了。”木听道。

    邱钿围着木听转了一圈,又看了看书桌上摆放的画作,最后有厌恶的看了看邋遢的张九龄。

    “木兄大可不必心有忌讳,刘兄很是欣赏木兄诗作,也深觉木兄非凡人,楼上那位木兄不妨去见见,或许会有惊喜呢?”

    邱钿留下这话就走了,倒是让木听疑惑了起来。

    坐了下来,看了看张九龄,张九龄回了一个微笑,表示自己也没听懂方才那话是什么意思。

    “你觉得真有必要上去看看?”

    张九龄撇了撇嘴:“刘世荣是京中贵族,倒也不用怕他会耍什么诡计,而且不过是抢了他一个风头罢了,他们那群人倒也没有这般狭隘气量。”

    木听听完这话倒对眼前的这个邋遢的青年有些兴趣了。

    “那张兄不妨猜猜,你认为楼上会有什么惊喜等着我呢?”木听玩味的问。

    张九龄听罢,赶紧说道:“别叫我兄,我哪里配得上,叫我龄九就好,嘿嘿。”

    说完又回到了崇拜木听的神色,全然没了方才分析时严肃的端庄样子。

    木听一见这小子又没了正形,于是只能无奈的端了端手,把话安置好了,就准备出门去找木曲,他得去交代点事。

    “你跟不跟我一起去?”

    走出门前木听扭头问道。

    张九龄自然跟上:“愿为子隆马踏文藏!”

    呃…

    既然有人请君入瓮,到底是自己出来第一次遇见这样的事,没有怕了就不去的道理,何况楼上的是自己光明正大赢来的,就像母亲临行前说过的,出了门,便要什么都不怕的。

    想着木听就敲响了二楼角落房间的门。

    等了一会儿,只听门内传来一阵声音:“只你一人进来!”

    怎么还有些愠气?我没什么得罪他们的吧?

    木听疑惑的看了看张九龄,怎的这里面人的意思好似要吃了自己似的…

    张九龄差点就笑出了声:“许是你抢了京中富贵,这会儿正想着怎么报复你呢!”

    这就是刘世荣嚷自己来的目的?

    “那就希望刘公子别让我失望咯。”

    说罢推开门就进去了。

    刚一进门,木听就感觉到了一股清香,似茉莉又似海棠。

    倒是个别致的姑娘。

    谁知还没定木听反应过来,一把剑就横在了木听脖子前。

    “姑娘手下留情。”

    木听忙说道。

    “坏蛋!”

    木听懵了,我怎么就坏蛋了,我这才刚刚进来好不好。

    在定睛一看,眼前女子身着黄色叠层罗裙,脸若银盘,眼似水杏,唇不点而红,眉不画而翠,身材微瘦,显得娇柔无比,但是眼神中全是恨意,小嘴也因为气闷而高高的翘着,倒是增添了一份俏皮。

    木听轻声道:“姑娘,我们不如坐下好好说?”

    “你还有什么好说的,登徒子!”

    容芷气呼呼的说道。

    “姑娘莫不是对我有什么误会?木某此前并不与姑娘相识,又何谈与姑娘放浪呢?”

    “那你为什么上来,明明刚刚那个人都要上来了!”

    容芷忍不住的质问道。

    木听凝神一想,挑逗道:“姑娘就那么想上来的是那位京中五陵少年刘公子?”

    容芷仿佛被人点破了什么秘密似的,意识到了一些不对。忙否认:“反正你就不该上来!”

    木听冷笑了一声,反问道:“木某上楼,无人置喙!”

    “明明就算好了是那人写的最好嘛!”容芷很是懊恼的扔掉剑后嘟囔道。小脸儿也顿时涨红了起来。

    木听大致也猜到了,于是漫不经心地坐下:“姑娘怕不是有求于那位刘公子吧?不如说说,木某或许能帮姑娘一把呢。”

    容芷皱眉转身看着木听。

    “你能有什么办法?”

    “那得姑娘先说说有何事有求于刘公子咯。”

    容芷谨慎的看着木听,犹豫了一会儿:“这…倒也没什么,就是…想上山。”

    木听心里早有预估。

    但是却对容芷说:“那我可帮不了姑娘了,山上有贵人,怕是在他离开前姑娘都不能如愿了。”

    说罢就要转身离开。

    容芷这时候有些急了:“你有办法,我见你一点不怕那刘世荣。”

    “我为何要怕他?”木听不解的问道。

    “他们那些京中人不都这样吗,嚣张跋扈,目中无人,想做什么便做什么!”容芷有些控制不住自己了。

    木听震惊的看着她。

    容芷这才意识到自己失态了。连忙转过身去。

    真是可爱。

    木听算了算,也快到时候了,就说到:“姑娘跟我下楼看看吧,或许能作个条件。”

    容芷随有些不解但有些事情确实要试一试了。

    只能跟着木听走了下去。

    果然在木听房前,木曲he长生正控制着刘世荣和邱钿。

    木听张九龄相视一笑,果然!

    “刘公子还是舍不得这幅画嘛。”木曲试探的说道。

    刘世荣凝眉紧盯着木听,似乎他在此刻也拿不住眼前的书生了。莫非袁师真有如此神奇,此人莫不是真能找到那地方?

    于是刘世荣突然笑了起来:“

    木…听?木子隆!阁下是唤木听吧?”

    “刘公子倒是健忘,只怕方才就惦记着木某毁坏了公子的画,我等尚不记得了。”

    刘世荣也不生气,面对木听揭穿,不急不躁,只是打量起来木听。

    移步到木听后面,转身突然问道:“木公子是琅琊人,不知是否识得琅琊阁上的人物呢?”

    琅琊阁是大衡独身世外的江湖势力,在江湖中地位超然,专营谍报人脉,事通陆运,旗下驿站马队纵横全国,可以说地位举足轻重。

    木听哪里认得那里的人,不过倒也一时间想不出自己能与琅琊阁有什么干系。

    刘世荣见木听没什么谎话,心里不觉得有些失落。

    “木公子有没有功夫上山一趟?”

    刘世荣还是打算试上一试。

    木听早就猜到了这画中的秘密自然不是刘世荣带来的。

    一个京城才子,名声都传到了青州,自然不是赌诗求女的纨绔,而期间诸多人士登台作诗,此人鼓动一概哄闹下来,唯独在自己对画产生兴趣之后却故意停滞不上楼

    这一切发生在隐匿之间,旁人或许发现不了,但是却被一个青州的邋遢浪荡子看在了眼里。

    旁人只在意名画美姬,张九龄却只看看到了戏剧一场。

    “上山怕是凶多吉少吧。”张九龄这时候站出来点明了说道。

    此话一出,木曲也有些忍不住了,“张兄弟这话什么意思,这姓刘的要伤我兄长?”

    说完怒目而视刘世荣。

    气氛顿时剑拔弩张,长生握紧了手里的刀。

    刘世荣见状,不屑的笑了笑:“想对你们不利,倒也不用这么麻烦,甭说废话,上山,或许有一场富贵呢?”

    刘世荣与木听两人对视了一会儿,木听微微一笑,看了一眼张九龄,见后者耸了耸肩。

    “那请公子带路吧。”

    “你不带上你的美人?”刘世荣帑了帑嘴道。

    木听这时才想起来容芷,看了眼她,之间她也没忘了刚才的事,正眼神期待的看着木听。

    木听低眼思量了一下,不置可否的说了句“跟上。”

    木听让木曲留在山下,倒不是怕真的回不来,只是觉得山上的人倒真不一定希望这么多人上去。

    所以木听只跟着张九龄一起上去,泰山丰神毓秀,山势挺拔,但是越往上气温却越是寒冷,木听身穿单衣,此时确是有些颤抖了。

    两人被领到了一处山阁之中,此阁中虽然简陋,但是四处竟然全部点上了炭火,此时身子竟然骤然间就暖和了起来。

    四处风光,映衬在夕阳之下,倒让人沉迷不可自拔。

    “在此处常住者,当真是自在。”

    木听忍不住说道。

    “自在?怕不是吧。”

    张九龄打量了四周后说道。

    “龄九猜到是谁要见我们了?”

    “你没猜到吗?她没猜到吗?”张九龄无语的看着眼前的男女说道。

    木听这时才放松下来。

    “你觉得五皇子见我们有何意图?”

    “不是见我们,是见你!”

    这时候没等木听出声,旁边一阵脚步的窸窣声传来,一席黄袍,配上紫冠金瑶,不是皇五子还是谁?

    两人快速起身。

    五皇子杨缮面带和善微笑,脚步匆匆,见到木张二人起身,连忙制止:“两位先生快不要起身,是缮来晚了!”

    说完竟然要躬身请罪。

    木听赶忙扶起杨缮,之间眼前五皇子面相华贵,身材略微肥胖,说话声音颇为憨厚,有些底气不足似的,跑步上来,这时候气喘吁吁起来,配上一双小眼睛横竖在较大的脸庞上,给人一种菩萨的感觉。

    杨缮招呼木听二人坐下,使人奉茶后:“木公子初出琅琊,一路上可还顺利?”

    木听不明所以只能回答:“听,倒是没什么意外。”

    “那就好!”

    说罢眼睛看了一眼旁边的张九龄,张九龄连忙报上自己的名头。

    杨缮:“竟然是青州名士,缮近日终时在山上,倒是错过了会见天下英豪!不若张先生留在缮府中,待缮回京之后再与先生好好谈论一番青州风光?”

    张九龄抬眼的看了一眼木听,木听故意错开了眼神相会。

    “九龄性子洒脱,行事确是与王爷不相交合,怕是会违了王爷的意思。”

    杨缮被人拒绝也不生气,只是连忙糊弄过去了,又笑呵呵的喝起茶来。

    这时候眼神微瞥木听后面的女子,木听也随着看了容芷一眼,只见容芷面有怒色。

    坏了!

    木听心想。

    果然,刹那之间,容芷出剑,可以预见,结果并不如意。

    容芷被隐藏在一旁的剑客擒住了。

    “狗贼,有容一定会杀了你!”

    杨缮不急不忙的喝完了手里的茶。

    看了一眼木听:“木公子保不保这位姑娘呢?”

    木听脑子快速运转着:“木某怎敢包庇弑驾贼人?”

    “木公子可以敢!”

    木听似乎明白了什么,又看了一眼容芷,这姑娘怕是被人利用了,又看了一眼张九龄。

    张九龄不动声响点了点头。

    “求王爷饶恕此女!”

    杨缮笑了笑,摇了摇头,似乎一切都在意料之中似的。

    慢悠悠的将剑客喝了下去,而后竟然站在木听面前口吐白沫起来。

    不一会儿就倒了下去。

    “快救王爷!”

    一群人似乎早有准备似的从周围窜了出来。

    有条不紊的把杨缮扶了下去。

    刘世荣还笑嘻嘻的冲木听拱手示意请便。

    片刻间,徒留木听三人。

    容芷也很是震惊:“就这样放过我了?”

    “你为什么要出剑?”

    “你又为什么要救我?”

    木听不知道,容芷知道说出来似乎也没什么意义。

    张九龄深深叹了一口气:“姑娘是陵州人士吧?”

    “你怎么知道?”

    木听张九龄目光对视,都理解了对方心里的想法。

    而后两人无奈的笑出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