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四 风
三七开。
卿如誓从一开始就是这打算，只要能确保收账的数目接近真实，这依然是一笔可观的利益。
若非成为武馆弟子，卢寻舟看在同门面子上，决定先软后硬。
少年恐怕连三七开都拿不到，甚至白送，只有一点钱糊口而已。
回家。
天穹夜色渐起，一路遍行月光之后，和卢寻舟派遣护送的人，在红裙胡同处分别。
“呼——”
一身酒气，卿如誓脚步一改方才虚浮，稳稳踏步向前：“钱财虽然有了，但我需要滋补药方、食物，从哪里可以获得？”
思考，但只是徒劳。
少年没半分头绪，或许……
一个念头想起，卢寻舟虽然荒废修为，但他毕竟步入小星位，从他手中应该有办法。
“你去哪里了？”卿如雪给少年开门之后，眉头紧皱：“怎么一身酒气。”
而后她想到一点：“你不会与人出去鬼混了吧。”
“我解决了，一个难题，”卿如誓略微在意她的看法：“不出意外，今天开始我应该能挣钱了。”
“如果是跟那群混子纠缠不清得来的钱，我不稀罕。”卿如雪哼声，在某方面，她也非常固执。
“你这样，只会把这个家拖入深渊，”她祈求道：“和帮派混，没有好结果，回头吧，二哥。”
她所言不假，太多年轻人混帮派，最后都在你砍我、我砍你的复仇游戏中丧生，甚至波及家人。
“我没与他们厮混，只是利益纠缠。”
“你在狡辩。”
“够了，”卿如誓迈步超过她回房：“不奢求你们的理解，我会自己找寻一处住所，让你们清静。”
“二哥，我不是这个意思。”卿如雪焦急回应，却被关在门外。
良久，她叹息一声，也回屋休息。
…………
“辅助修炼的滋补药方？师弟果然到了这一步了。”
上午，卢寻舟脚步虚浮，脖颈还留有红唇，来到武馆。
面对卿如誓的提问，他当然不会拒绝：“师兄有很多办法助你快速步入小星位，不过花销不小。”
“这……我现在没钱。”
“诶——，”卢寻舟笑着搂着他：“你忘了昨日商量的事，现在没有，以后就有了嘛，师兄先与你垫付。”
“好，多谢师兄。”卿如誓手里捏着酱汁儿秘方，他只让人购买原材料，然后自己配给成型后给与帮他做事的帮派。
这样一来，就能避免秘方泄露后，被一脚踢开。
卢寻舟虽然眼红秘方，但知道现在不是时候。
他的打算是，先搞好关系，再伺机将秘方掌握。
很多事，都是走过一遍，才知道什么最好。
卢寻舟昔日修炼时都未能用上的资源渠道，却在自己修炼有所成就后掌握，现在便宜了卿如誓。
他手里有三个渠道：一是调配的药水，名曰纯阳水，喝起来一股尿味，却能滋补、修复躯干在训练中的损伤，加快恢复，缺点是饮用之后，容易情欲旺盛。
二是帮派渠道能够拿到地地榕枝，磨成粉末食用，比寻常人参还要滋补，一次只能吃一两克，否则会流鼻血。
三是肉食，帮派有客栈、酒楼等生意，故而有专门的食物供应渠道，卢寻舟能直接联系拿货，比如甲鱼、茴香虫都是大补之物。
卿如誓的要求，对他而言，洒洒水罢了。
其实，但凡武馆内与帮派有纠缠的小星位弟子，都掌握了这种滋补渠道。
只不过非亲非故，没必要照顾你。
幸好卿如誓昨晚表现得仗义，外加现在与卢寻舟的利益同体，让他起了巴结心思。
卢寻舟心想，若将卿如誓培养至小星位，与自己加入同一个帮派，那日后自己的地位必会再涨一步。
天下熙攘，皆为利往，个人自当有个人的心思。
“你怎会与卢寻舟搅合在一起？”卢寻舟离开后，刘雾尘在休息时，过来同他闲聊：“不怕荒废修为。”
卿如誓正在训练，一遍又一遍重复地拉锯锁链，将石墩拽上、放下，满额汗水，并无气力回应。
他每一次训练，都会尝试比上一次强上一点。
比如之前呼吸九十七次，那这一次就得尽力呼吸九十八次。
“算了，你自己好之为之。”见没回应，刘雾尘以为对方不搭理自己，丢下一句话回去。
许久之后。
“呼——”终于再次力竭地卿如誓，拖着疲乏的躯干找到刘雾尘：“抱歉了刘师兄，我方才正在突破，所以没有回应。”
“突破？”刘雾尘一愣：“你在跟自己较劲儿？”
“可以这么说，”少年答道：“我与卢师兄有点利益瓜葛，他帮我摆平了帮派，我还得谢谢他呢。”
“还有这种事？”刘雾尘一听，心中立刻起疑，详细一问之后，内心门清：“啧啧。”
他瞅傻子一样看着卿如誓：“你怕是被人卖了都不知道。”
“怎样了？”
“没事，你觉得这样好那边便好吧，”非亲非故，刘雾尘也犯不着点破来得罪卢寻舟：“我也要修炼了，只是劝一句，和自己较劲儿，吃不了什么好，量力而为才是最佳。”
“谢师兄关心。”
少年离开了，但刘雾尘就是个大喇叭，马上将自己听到的事和其他人讲。
没过多久，武馆里的弟子，都觉得卿如誓可能不大聪明。
这当然不会带来什么麻烦，只会让卿如誓，路人缘变好。
但卢寻舟听后，却是气的牙痒痒。
一再当众强调自己和卿如誓是铁兄弟，一些大喇叭不要乱吹，他卢寻舟并没有做对不起兄弟的事。
同时为了证明自己，在生意等其它事情上，更加卖力照顾。
…………
时间。
如指尖流过的风。
卿如誓不知不觉，已在武馆修行半月。
这天，他像往常来到武馆，吃早餐时，听到周围人闲聊。
“澜汐州兵变，亲王浮玉垒与鲲冥海国七皇女北冥烟月被俘，海国之主下落不明。”
少年进食的手猛地停顿，心念急转：‘沧海澜汐与孤峰断雲地理相近，那边动乱，必然会直接影响我们。’
这还不是最糟糕，卿如誓更加担心，军阀混战的局面，是否会就此来临。
两年前，断雲州发生野党叛乱，沧浪城也遭受波及，被围城三月。
事后，王庭命断雲州彻查，却未能找到罪魁，最后归为农民起义。
在卿如誓的分析中，与其说是叛乱，倒不如说是一场试探。
王庭的魄力与胆量，将影响鲲冥海国的局势发展速度。
毕竟，在这样一个玄幻世界，武力低微的农民，怎可能夺下几座城池？甚至连沧浪城都遭受围困。
极有可能，是叛军与鲲冥海国王庭或断雲州之主—一雁飞之间，达成妥协。
‘早做准备。’动步离开，卿如誓现在手中剩余一些钱财，他要将之变换为柴米油盐。
归家，一如既往的熟悉环境。
卿箫鳞与卿如雪正在享用早餐，少年的到来，让本就安静的气氛，更加凝固。
自卿如誓决定与帮派纠缠之刻，他便搬出去居住。
而酱料的调制，也是在新环境完成。
“回来了，”最终，还是卿如雪开口讲话，她挤出笑容面对少年：“二哥你吃过早饭没有。”
“如雪，你现在随我去买米，”卿如誓厌烦解释，因为口水代表人的精力：“澜汐州发生兵变了。”
“哼——，胆小如鼠，”卿箫鳞开口讥讽：“相隔千里，与我们有何关系？”
“走吧。”不做口舌之辩，两步上前握住卿如雪的手腕。
但少年的举动，在卿箫鳞看来就是无视：“要去你自己去。”
他怒吼一声：“这个家，与你没关系。”
“你们。”卿如誓微微错愕，看了两人一眼。
换做正常血亲，断然不会将关系发展至这般僵化，但卿如誓不是。
他对屋内两人的感情，与其说是亲情，倒不如讲成责任。
少年不介意带领他们共同富裕，但要是在人生难题上抉择，他不会像一个真正的儿子，着重考虑他们的看法。
故此……
“好吧，希望是我多心。”卿如誓转身离开，留下僵硬、沉重的气氛。
“爹亲，”卿如雪叹气一声：“你为什么不能好好讲话呢？”
“他眼里还有我这个爹吗？吃饭！”
……
“小子，最近混得可以啊。”出胡同时，少年又碰上赵兴怀。
对方还和之前一样，没变化：“你家那老不死的，最近在打听你下落，为什么？”
“不劳费心。”卿如誓提步向前，却被堵住：“邻居一场，发达了也不说照顾我们。”
他笑着，捏出手指头：“你的生意挣了不少钱，我好歹算是帮你家看场子，一点辛苦费都不愿意给么？”
“凭你？”卿如誓想不通的事情多了，比如他赵兴怀哪里来的脸面说这样一番话：“如果你在讲笑话，那你非常成功。”
“哼——”眼红收入的赵兴怀面色突然阴沉：“你当真不情愿为你家人考虑？”
小鬼难缠。
当卿如誓一无所有时，赵兴怀会忌惮他身份而避其锋芒，因为没有油水，争锋只会亏本。
但现在少年发达了，赵兴怀便想从他手里捞到好处，毕竟怎样都不亏，讹到就是挣到。
“说出这句话时，你有经过脑子么？”卿如誓面色平静，他似乎能捕捉到赵兴怀的想法。
“小爷就威胁你，怎么了？！”狼牙棒晃眼，长满肥膘的肚子后面，出来三个壮汉：“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你不仗义，就别怪我们。”
“哈——”淡笑一声，少年明白这就是无赖逻辑：“谁说我不仗义。”
他从怀中拿出钱袋，取出四枚铜币，面额有五十、二十、十、一文四种。
最大如鸭蛋横切面，厚约一点五毫米；最小如鸽子蛋，厚约一毫米。
“这些年，多亏你们‘照顾’此地治安，这四枚铜钱，拿去分吧。”
“嘿——”赵兴怀立刻变了脸色，笑盈盈地将少年手中铜币一把全抓：“卿兄弟果然仗义，你放心，谁要是敢找您家人的麻烦，我赵兴怀手中的狼牙棒，可不答应。”
“那就有劳了。”皮笑肉不笑，少年转身离开。
身后，传来赵兴怀手下的议论。
“大哥，那里面有三个是我们的。”
“当然，我不会坏了规矩，”赵兴怀亮出铜钱，其他人满心欢喜地去拿，熟料还有下文：“但我赵兴怀的规矩，就是到我手里的钱，没可能再出去，你们会坏我规矩吗？”
“这……”三人相视一眼，心里咒骂这混蛋吃独食。
“哈——，既然不要，那就算了，请你们喝酒犒劳。”
“贪婪如猪！”卿如誓暗自评论，去往米铺。
卿如誓从一开始就是这打算，只要能确保收账的数目接近真实，这依然是一笔可观的利益。
若非成为武馆弟子，卢寻舟看在同门面子上，决定先软后硬。
少年恐怕连三七开都拿不到，甚至白送，只有一点钱糊口而已。
回家。
天穹夜色渐起，一路遍行月光之后，和卢寻舟派遣护送的人，在红裙胡同处分别。
“呼——”
一身酒气，卿如誓脚步一改方才虚浮，稳稳踏步向前：“钱财虽然有了，但我需要滋补药方、食物，从哪里可以获得？”
思考，但只是徒劳。
少年没半分头绪，或许……
一个念头想起，卢寻舟虽然荒废修为，但他毕竟步入小星位，从他手中应该有办法。
“你去哪里了？”卿如雪给少年开门之后，眉头紧皱：“怎么一身酒气。”
而后她想到一点：“你不会与人出去鬼混了吧。”
“我解决了，一个难题，”卿如誓略微在意她的看法：“不出意外，今天开始我应该能挣钱了。”
“如果是跟那群混子纠缠不清得来的钱，我不稀罕。”卿如雪哼声，在某方面，她也非常固执。
“你这样，只会把这个家拖入深渊，”她祈求道：“和帮派混，没有好结果，回头吧，二哥。”
她所言不假，太多年轻人混帮派，最后都在你砍我、我砍你的复仇游戏中丧生，甚至波及家人。
“我没与他们厮混，只是利益纠缠。”
“你在狡辩。”
“够了，”卿如誓迈步超过她回房：“不奢求你们的理解，我会自己找寻一处住所，让你们清静。”
“二哥，我不是这个意思。”卿如雪焦急回应，却被关在门外。
良久，她叹息一声，也回屋休息。
…………
“辅助修炼的滋补药方？师弟果然到了这一步了。”
上午，卢寻舟脚步虚浮，脖颈还留有红唇，来到武馆。
面对卿如誓的提问，他当然不会拒绝：“师兄有很多办法助你快速步入小星位，不过花销不小。”
“这……我现在没钱。”
“诶——，”卢寻舟笑着搂着他：“你忘了昨日商量的事，现在没有，以后就有了嘛，师兄先与你垫付。”
“好，多谢师兄。”卿如誓手里捏着酱汁儿秘方，他只让人购买原材料，然后自己配给成型后给与帮他做事的帮派。
这样一来，就能避免秘方泄露后，被一脚踢开。
卢寻舟虽然眼红秘方，但知道现在不是时候。
他的打算是，先搞好关系，再伺机将秘方掌握。
很多事，都是走过一遍，才知道什么最好。
卢寻舟昔日修炼时都未能用上的资源渠道，却在自己修炼有所成就后掌握，现在便宜了卿如誓。
他手里有三个渠道：一是调配的药水，名曰纯阳水，喝起来一股尿味，却能滋补、修复躯干在训练中的损伤，加快恢复，缺点是饮用之后，容易情欲旺盛。
二是帮派渠道能够拿到地地榕枝，磨成粉末食用，比寻常人参还要滋补，一次只能吃一两克，否则会流鼻血。
三是肉食，帮派有客栈、酒楼等生意，故而有专门的食物供应渠道，卢寻舟能直接联系拿货，比如甲鱼、茴香虫都是大补之物。
卿如誓的要求，对他而言，洒洒水罢了。
其实，但凡武馆内与帮派有纠缠的小星位弟子，都掌握了这种滋补渠道。
只不过非亲非故，没必要照顾你。
幸好卿如誓昨晚表现得仗义，外加现在与卢寻舟的利益同体，让他起了巴结心思。
卢寻舟心想，若将卿如誓培养至小星位，与自己加入同一个帮派，那日后自己的地位必会再涨一步。
天下熙攘，皆为利往，个人自当有个人的心思。
“你怎会与卢寻舟搅合在一起？”卢寻舟离开后，刘雾尘在休息时，过来同他闲聊：“不怕荒废修为。”
卿如誓正在训练，一遍又一遍重复地拉锯锁链，将石墩拽上、放下，满额汗水，并无气力回应。
他每一次训练，都会尝试比上一次强上一点。
比如之前呼吸九十七次，那这一次就得尽力呼吸九十八次。
“算了，你自己好之为之。”见没回应，刘雾尘以为对方不搭理自己，丢下一句话回去。
许久之后。
“呼——”终于再次力竭地卿如誓，拖着疲乏的躯干找到刘雾尘：“抱歉了刘师兄，我方才正在突破，所以没有回应。”
“突破？”刘雾尘一愣：“你在跟自己较劲儿？”
“可以这么说，”少年答道：“我与卢师兄有点利益瓜葛，他帮我摆平了帮派，我还得谢谢他呢。”
“还有这种事？”刘雾尘一听，心中立刻起疑，详细一问之后，内心门清：“啧啧。”
他瞅傻子一样看着卿如誓：“你怕是被人卖了都不知道。”
“怎样了？”
“没事，你觉得这样好那边便好吧，”非亲非故，刘雾尘也犯不着点破来得罪卢寻舟：“我也要修炼了，只是劝一句，和自己较劲儿，吃不了什么好，量力而为才是最佳。”
“谢师兄关心。”
少年离开了，但刘雾尘就是个大喇叭，马上将自己听到的事和其他人讲。
没过多久，武馆里的弟子，都觉得卿如誓可能不大聪明。
这当然不会带来什么麻烦，只会让卿如誓，路人缘变好。
但卢寻舟听后，却是气的牙痒痒。
一再当众强调自己和卿如誓是铁兄弟，一些大喇叭不要乱吹，他卢寻舟并没有做对不起兄弟的事。
同时为了证明自己，在生意等其它事情上，更加卖力照顾。
…………
时间。
如指尖流过的风。
卿如誓不知不觉，已在武馆修行半月。
这天，他像往常来到武馆，吃早餐时，听到周围人闲聊。
“澜汐州兵变，亲王浮玉垒与鲲冥海国七皇女北冥烟月被俘，海国之主下落不明。”
少年进食的手猛地停顿，心念急转：‘沧海澜汐与孤峰断雲地理相近，那边动乱，必然会直接影响我们。’
这还不是最糟糕，卿如誓更加担心，军阀混战的局面，是否会就此来临。
两年前，断雲州发生野党叛乱，沧浪城也遭受波及，被围城三月。
事后，王庭命断雲州彻查，却未能找到罪魁，最后归为农民起义。
在卿如誓的分析中，与其说是叛乱，倒不如说是一场试探。
王庭的魄力与胆量，将影响鲲冥海国的局势发展速度。
毕竟，在这样一个玄幻世界，武力低微的农民，怎可能夺下几座城池？甚至连沧浪城都遭受围困。
极有可能，是叛军与鲲冥海国王庭或断雲州之主—一雁飞之间，达成妥协。
‘早做准备。’动步离开，卿如誓现在手中剩余一些钱财，他要将之变换为柴米油盐。
归家，一如既往的熟悉环境。
卿箫鳞与卿如雪正在享用早餐，少年的到来，让本就安静的气氛，更加凝固。
自卿如誓决定与帮派纠缠之刻，他便搬出去居住。
而酱料的调制，也是在新环境完成。
“回来了，”最终，还是卿如雪开口讲话，她挤出笑容面对少年：“二哥你吃过早饭没有。”
“如雪，你现在随我去买米，”卿如誓厌烦解释，因为口水代表人的精力：“澜汐州发生兵变了。”
“哼——，胆小如鼠，”卿箫鳞开口讥讽：“相隔千里，与我们有何关系？”
“走吧。”不做口舌之辩，两步上前握住卿如雪的手腕。
但少年的举动，在卿箫鳞看来就是无视：“要去你自己去。”
他怒吼一声：“这个家，与你没关系。”
“你们。”卿如誓微微错愕，看了两人一眼。
换做正常血亲，断然不会将关系发展至这般僵化，但卿如誓不是。
他对屋内两人的感情，与其说是亲情，倒不如讲成责任。
少年不介意带领他们共同富裕，但要是在人生难题上抉择，他不会像一个真正的儿子，着重考虑他们的看法。
故此……
“好吧，希望是我多心。”卿如誓转身离开，留下僵硬、沉重的气氛。
“爹亲，”卿如雪叹气一声：“你为什么不能好好讲话呢？”
“他眼里还有我这个爹吗？吃饭！”
……
“小子，最近混得可以啊。”出胡同时，少年又碰上赵兴怀。
对方还和之前一样，没变化：“你家那老不死的，最近在打听你下落，为什么？”
“不劳费心。”卿如誓提步向前，却被堵住：“邻居一场，发达了也不说照顾我们。”
他笑着，捏出手指头：“你的生意挣了不少钱，我好歹算是帮你家看场子，一点辛苦费都不愿意给么？”
“凭你？”卿如誓想不通的事情多了，比如他赵兴怀哪里来的脸面说这样一番话：“如果你在讲笑话，那你非常成功。”
“哼——”眼红收入的赵兴怀面色突然阴沉：“你当真不情愿为你家人考虑？”
小鬼难缠。
当卿如誓一无所有时，赵兴怀会忌惮他身份而避其锋芒，因为没有油水，争锋只会亏本。
但现在少年发达了，赵兴怀便想从他手里捞到好处，毕竟怎样都不亏，讹到就是挣到。
“说出这句话时，你有经过脑子么？”卿如誓面色平静，他似乎能捕捉到赵兴怀的想法。
“小爷就威胁你，怎么了？！”狼牙棒晃眼，长满肥膘的肚子后面，出来三个壮汉：“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你不仗义，就别怪我们。”
“哈——”淡笑一声，少年明白这就是无赖逻辑：“谁说我不仗义。”
他从怀中拿出钱袋，取出四枚铜币，面额有五十、二十、十、一文四种。
最大如鸭蛋横切面，厚约一点五毫米；最小如鸽子蛋，厚约一毫米。
“这些年，多亏你们‘照顾’此地治安，这四枚铜钱，拿去分吧。”
“嘿——”赵兴怀立刻变了脸色，笑盈盈地将少年手中铜币一把全抓：“卿兄弟果然仗义，你放心，谁要是敢找您家人的麻烦，我赵兴怀手中的狼牙棒，可不答应。”
“那就有劳了。”皮笑肉不笑，少年转身离开。
身后，传来赵兴怀手下的议论。
“大哥，那里面有三个是我们的。”
“当然，我不会坏了规矩，”赵兴怀亮出铜钱，其他人满心欢喜地去拿，熟料还有下文：“但我赵兴怀的规矩，就是到我手里的钱，没可能再出去，你们会坏我规矩吗？”
“这……”三人相视一眼，心里咒骂这混蛋吃独食。
“哈——，既然不要，那就算了，请你们喝酒犒劳。”
“贪婪如猪！”卿如誓暗自评论，去往米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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