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风之路（9）
第二日，傍晚时分，夕阳鲜艳如血。
天空的余晖下，风蝶群静静地漂浮在空中，奇异绚烂的蓝色羽翼在橘红色的残阳之下愈发的空幻迷离。
风蝶维持着奇异的阵型。这可以让他们可以直接漂浮在空中，而且直接从天地里汲取了养分。
外围环绕着吹魂散魄的微风让这里几乎短暂成为了禁地，几乎不必担心安全。
很少的人会造成威胁，除非是巅峰半神。
但天下巅峰半神不多的，倒是一流高手和普通半神不在少数。所以大多数情况下，实在是很安全的。
而如果霄可以完全掌控风蝶的话，在整个沧溟界域，她都可以横着走，毕竟这个时代诸神不出。
明明应该是紧张，只是这时光却显得悠闲。
霄有些严肃坐得笔直，宁则笑嘻嘻的。两人正中摆着一张棋盘，霄落子如飞，宁则濒临败局。
现在正在下的是一种大陆流行的棋，各执十五子拼杀，吃掉对方的王，游戏结束。
此刻局势已经倾向于霄。按理来说，只要不犯错误，这一局几乎是不会输的。
霄眼神游移不定，她心不在焉地摆弄着棋子。
棋子有些随意地被移动，这又一次竟然到了错误的位置……一步之差，到手的胜利拱手让人，形势一下就倾向了宁。
霄看着局势被逆转，下意识就莫名烦躁，深深皱眉本想要起身离开……霄在心里骂了很多声依旧感觉不解气，可是真是对那家伙有些没办法。
她忽地深吸一口气，尽力保持平静。只是剪水双眸里仍然露出丝丝不满。
今天下午她本来有很多次可以赢，只是每到紧要关头，她一不注意就会犯下错误。这一局好不容易全神贯注一会，明明就要赢下了，结果又付诸东流……
她在心里微微叹气，抱着总要赢下几局的想法，思考要不要再来一局。
与霄未曾显露的不满相反的是，宁则很开心。
一反常态，她整个下午看都不看一旁的零食，全神贯注地盯着棋盘。刚刚本来已经要输了，结果霄又一次失误。
她瞬间喜笑颜开，然后步步紧逼。
数步之内，霄还是没能扭转局势，再一次以王被吃掉而告终。
霄面色一沉，意识今天下午好像就没赢过，不知道输了多少。望了眼满目笑容的宁，她微咬银牙，略带不甘地开口：“再来！”
宁乐呵呵地点头，心想正好哥哥不在，姐姐陪我玩一会也不错。于是再次摆好棋局，重新开始。
随着霄再次犯错，又面临败局，她轻轻叹气，就此认输。
她凝望着这方天空，一瞬间千百个念头如流星般生灭。
她在心里告诉根本没有关系，自己的水平不止如此，说着胜败本是常事这类话……只是毫无作用。
霄站起来，扭头看向了天空上逐渐消逝的夕阳，她依然可以察觉到心底的焦躁，那真的很强烈，在一日之间已然无法再压制。
她明白这种状态很明显不太对劲。有些东西一直在她的脑海里打着转，在要被暂时放下的时候，又冒出来。无尽的轮转一般不断提醒着。
只是霄终究还是很擅长去控制自己的情绪，只要她明白什么会造成困扰之后。不过准确来说，应该是压制才对。
她一直都是如此走过来的。
她尝试去压制，只是那个身影在心中牢牢地生根发芽，还是说出了别的。
“宁，你哥哥呢？一天都没看见了。”
“呃……”宁摇头晃脑，那纯黑的瞳孔转个不停，“……嗯。他好像一直在房间，他在学习一些术法，今天有点忙。”
宁笑吟吟的看着霄，替哥哥找了个还算合理的借口。
霄却眼神一凝，轻声喃喃自语：“是在修习术法吗？”
旋即陷入沉默，如葱似的玉指托着脸，眼里空洞洞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宁看了看霄，不再言语，对桌上的零食发起了攻势。
----
此时此刻，房间里。
残阳透过窗户，熹微的光亮里，少年的身影却是越发模糊。昭依旧在修习术法，他咬紧牙关坚持着，汗水将他的衣服都湿透了。
他在追逐力量的道路上愈发远去。
只是眼中的焦躁不安无情地揭下了他的面具，他修习一天，根本没有什么成果，也不可能会有成果，连法诀都没有熟练，他的心根本就不在这上面……
其实只是在避着谁。
----
昭多年后回想，思绪不免斑驳。
或许就在一次次的误解与沉默中，两人一步步走远。这样的纯净美好的时光就这样在他们的手心滑落，可能就是在他们的默许之下。
然后时光流逝，时光永不回头。
那最美好的时光就此逝去。今年那满树的繁花飘落，明年在同样的地方依然，依然会开出美丽的花，只是绝不会是记忆中那一朵。
只有相似的花，也只有相似的人。
花落飘零，只有香如故。
只有那一丝淡淡的香留存在记忆中，提醒着人们曾经犯下的错误，以及因为历经时光而愈发隆重的悔意。
有时候，简简单单就遇到了某些人，简简单单就可以迈向梦想之地……有时候总是会把这样的好运当成是应有的回报，只是这不是常态，也从来都不应该。
这不是应该的，那这世上到底有什么是应该的呢？
或许根本不存在这样的东西，在生与死的中间或许只是一段旅程而已，那这段旅程后面还有什么呢？
这或许要用尽一生去思考，然后到了白头离去之日，可能依旧没有答案……为什么要这样说呢，因为有时候，即使拼命向前，也再难向前一步。
有些东西像是生与死一般，是从来都握不住的东西。
人生五十载，去事恍若昨日，天下四海间，岂有长生不灭者？
谁能长生不灭呢？化作尘泥才是必然吧？
所有的美好都会淹没在无情的时光里。
即使风华绝代，即使艳冠天下，又能如何？又能如何呢？终有一日亦将化作冢中枯骨。曾经种种皆归尘，只笑当时年少。
这世间到底有什么是永恒的呢？
种种幻影里，时光消逝。曾经的挚爱也可以变得厌恶，曾经追寻的一切也有轰然倒塌的一日，曾经的少年也可以在时光里变得面目全非，一切都在改变，可真的一切都应该改变吗？
难道其中就没有应该保留的东西吗，难道其中没有不应该被舍弃的东西吗？
昭后来发现，其实当初那个少年，其实根本不想如此。
好在尘埃未定，尚有回首之时。
天空的余晖下，风蝶群静静地漂浮在空中，奇异绚烂的蓝色羽翼在橘红色的残阳之下愈发的空幻迷离。
风蝶维持着奇异的阵型。这可以让他们可以直接漂浮在空中，而且直接从天地里汲取了养分。
外围环绕着吹魂散魄的微风让这里几乎短暂成为了禁地，几乎不必担心安全。
很少的人会造成威胁，除非是巅峰半神。
但天下巅峰半神不多的，倒是一流高手和普通半神不在少数。所以大多数情况下，实在是很安全的。
而如果霄可以完全掌控风蝶的话，在整个沧溟界域，她都可以横着走，毕竟这个时代诸神不出。
明明应该是紧张，只是这时光却显得悠闲。
霄有些严肃坐得笔直，宁则笑嘻嘻的。两人正中摆着一张棋盘，霄落子如飞，宁则濒临败局。
现在正在下的是一种大陆流行的棋，各执十五子拼杀，吃掉对方的王，游戏结束。
此刻局势已经倾向于霄。按理来说，只要不犯错误，这一局几乎是不会输的。
霄眼神游移不定，她心不在焉地摆弄着棋子。
棋子有些随意地被移动，这又一次竟然到了错误的位置……一步之差，到手的胜利拱手让人，形势一下就倾向了宁。
霄看着局势被逆转，下意识就莫名烦躁，深深皱眉本想要起身离开……霄在心里骂了很多声依旧感觉不解气，可是真是对那家伙有些没办法。
她忽地深吸一口气，尽力保持平静。只是剪水双眸里仍然露出丝丝不满。
今天下午她本来有很多次可以赢，只是每到紧要关头，她一不注意就会犯下错误。这一局好不容易全神贯注一会，明明就要赢下了，结果又付诸东流……
她在心里微微叹气，抱着总要赢下几局的想法，思考要不要再来一局。
与霄未曾显露的不满相反的是，宁则很开心。
一反常态，她整个下午看都不看一旁的零食，全神贯注地盯着棋盘。刚刚本来已经要输了，结果霄又一次失误。
她瞬间喜笑颜开，然后步步紧逼。
数步之内，霄还是没能扭转局势，再一次以王被吃掉而告终。
霄面色一沉，意识今天下午好像就没赢过，不知道输了多少。望了眼满目笑容的宁，她微咬银牙，略带不甘地开口：“再来！”
宁乐呵呵地点头，心想正好哥哥不在，姐姐陪我玩一会也不错。于是再次摆好棋局，重新开始。
随着霄再次犯错，又面临败局，她轻轻叹气，就此认输。
她凝望着这方天空，一瞬间千百个念头如流星般生灭。
她在心里告诉根本没有关系，自己的水平不止如此，说着胜败本是常事这类话……只是毫无作用。
霄站起来，扭头看向了天空上逐渐消逝的夕阳，她依然可以察觉到心底的焦躁，那真的很强烈，在一日之间已然无法再压制。
她明白这种状态很明显不太对劲。有些东西一直在她的脑海里打着转，在要被暂时放下的时候，又冒出来。无尽的轮转一般不断提醒着。
只是霄终究还是很擅长去控制自己的情绪，只要她明白什么会造成困扰之后。不过准确来说，应该是压制才对。
她一直都是如此走过来的。
她尝试去压制，只是那个身影在心中牢牢地生根发芽，还是说出了别的。
“宁，你哥哥呢？一天都没看见了。”
“呃……”宁摇头晃脑，那纯黑的瞳孔转个不停，“……嗯。他好像一直在房间，他在学习一些术法，今天有点忙。”
宁笑吟吟的看着霄，替哥哥找了个还算合理的借口。
霄却眼神一凝，轻声喃喃自语：“是在修习术法吗？”
旋即陷入沉默，如葱似的玉指托着脸，眼里空洞洞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宁看了看霄，不再言语，对桌上的零食发起了攻势。
----
此时此刻，房间里。
残阳透过窗户，熹微的光亮里，少年的身影却是越发模糊。昭依旧在修习术法，他咬紧牙关坚持着，汗水将他的衣服都湿透了。
他在追逐力量的道路上愈发远去。
只是眼中的焦躁不安无情地揭下了他的面具，他修习一天，根本没有什么成果，也不可能会有成果，连法诀都没有熟练，他的心根本就不在这上面……
其实只是在避着谁。
----
昭多年后回想，思绪不免斑驳。
或许就在一次次的误解与沉默中，两人一步步走远。这样的纯净美好的时光就这样在他们的手心滑落，可能就是在他们的默许之下。
然后时光流逝，时光永不回头。
那最美好的时光就此逝去。今年那满树的繁花飘落，明年在同样的地方依然，依然会开出美丽的花，只是绝不会是记忆中那一朵。
只有相似的花，也只有相似的人。
花落飘零，只有香如故。
只有那一丝淡淡的香留存在记忆中，提醒着人们曾经犯下的错误，以及因为历经时光而愈发隆重的悔意。
有时候，简简单单就遇到了某些人，简简单单就可以迈向梦想之地……有时候总是会把这样的好运当成是应有的回报，只是这不是常态，也从来都不应该。
这不是应该的，那这世上到底有什么是应该的呢？
或许根本不存在这样的东西，在生与死的中间或许只是一段旅程而已，那这段旅程后面还有什么呢？
这或许要用尽一生去思考，然后到了白头离去之日，可能依旧没有答案……为什么要这样说呢，因为有时候，即使拼命向前，也再难向前一步。
有些东西像是生与死一般，是从来都握不住的东西。
人生五十载，去事恍若昨日，天下四海间，岂有长生不灭者？
谁能长生不灭呢？化作尘泥才是必然吧？
所有的美好都会淹没在无情的时光里。
即使风华绝代，即使艳冠天下，又能如何？又能如何呢？终有一日亦将化作冢中枯骨。曾经种种皆归尘，只笑当时年少。
这世间到底有什么是永恒的呢？
种种幻影里，时光消逝。曾经的挚爱也可以变得厌恶，曾经追寻的一切也有轰然倒塌的一日，曾经的少年也可以在时光里变得面目全非，一切都在改变，可真的一切都应该改变吗？
难道其中就没有应该保留的东西吗，难道其中没有不应该被舍弃的东西吗？
昭后来发现，其实当初那个少年，其实根本不想如此。
好在尘埃未定，尚有回首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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