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晚间集市
月上柳梢，华灯初上，轻风褪去厚重的温热，只余下轻盈的凉爽，我想说些什么来形容这美好的夜，努力了一阵，只憋出一句“这天气真舒服”。
宽阔的街道上人挤人，干什么的都有，比白天入城的时候还要热闹一百倍，街边的商铺挂起灯笼，映得整条街都是亮堂堂的，比白天看得还清楚。
走在街上，眼睛看到什么都是新鲜的，商铺里的伙计招揽顾客时，会淌淌淌淌说出一大串好听的话，要不是老呆拦着，我简直要拍手叫好。走过一座挂满彩色纱绸的小楼，许多穿金戴银的男人进出其中，楼前招揽顾客的都是很好看的姑娘，身上的衣料比我身上多得多，遮的肉却还比不上我的一半。
那些女孩见到我们，就要吃腻了烤肉的人见到水灵灵的小野菜一样，挥舞着手上的小纱巾就围了过来，“哎哟”“好小伙”“快进来”之类的声音直钻进脑海里，混乱中我的屁股还被摸了一把，瞬间就红了脸，傻愣愣的站在那里不知道该怎么办，最后还是老呆硬生生地把我们几个从女孩堆里拽了出来，我扭头一看，老呆的脸比我的还要红，我想他一定也是被人摸了屁股。
街边有很多我没见过的吃食，有人在街边把鱼清了内脏，架在火上烤，边烤边撒上盐巴，旁边桌子上有人把烤好的鱼一点一点撕着吃，闻着都香，我馋极了，就缠着老呆给买，老呆上前一问，三条这样的鱼就得一个度伦币，转身就走，一点都没有再商量的意思。
还有很多摆摊的、卖艺的，无不吸引着我的眼球，有在街上画了个大圈表演的，我看到一个女子一身闪亮亮的银片，宽大的长裤，短小的上衣，露出大半的肚子，手上拿着一个大铁圈，一会儿顶在头上，一会儿缠在腰上，摆出各种姿势，正看得起劲，一个老头端着一个陶罐，围着圈讨赏，我摸摸口袋，赶在老头到来之前溜了出去。
在一处空旷地上，搭了一个戏台子，向路人一打听，才知道是镇上一个大户人家嫁闺女，连着唱三天戏。上面叮叮当当响着声，几个人穿着夸张的衣服，抹着夸张的脸，在台上咿咿呀呀的演着戏，我一句也听不懂，却还是看得起劲。戏台下摆着好多样的小吃，我们几个流着口水从头看到尾，丢了三斤口水一斤馋，问问价格，摸摸口袋，看看老呆，得，走吧。
最终，老呆还是没有抵挡住我们装模作样的唏嘘，从自己兜里掏出半个度伦币，惹得小伙子们围着他一个劲儿地夸。
五个人半个度伦币，不多，可也不少，足够买一份不那么贵的、像样的小吃了。
我们选择了买糖块，安村在草原上，获取生活必需的盐十分困难，想尝一口甜的更是难上加难。在买糖块的小摊前，已经围了了不少人，大多是不到十岁小孩子，我们几个十六七岁的大男人站在那里略显尴尬，安虎他们就丢下我一个人排队了。
正排着队，旁边忽然来了个清秀的男人，长得白白净净，个子不高，头上扎着方巾，穿着一身干净的衣服，胳肢窝还夹着一卷纸，像极了陆庆张康所说的“书”。这男子一过来就推开我往前挤，还挤开了几个小孩，我瞧见了，想告诉他小心点孩子。想到他可能是个读了书的人，就不免有些怂，可转念一想，读了书还不懂事，就更气人了。
于是我就一把抓住这个读书人的肩膀，往后一拉，刚想说话，没想到他的小身板那么弱，一拉就倒。我怕摔着人，赶紧松劲，用另一个手掌托住他的后背，他才没有摔倒。
也许是因为受了惊吓，那个读书人稳住神以后，立马就恼羞成怒，作势要打我，我怕惹事，只好张着双手防御，好在一旁有人即使制止了他。
“小朱，莫生事，我们得赶紧回去了。”
是个姑娘的声音，虽然她刻意粗着嗓子说话，但本质是掩盖不了的，像春天刚抽出的草芽。我转身去看，是个穿着、气质更好的年轻男子，不免汗颜。镇上的男人怎么长的像女人？怪哉。
“不好意思，你先请，只是别伤了孩子们。”我后退一步，把自己的位置给空了出来，那小朱一跺脚，嘟囔了一声“流氓”，转身去排队了。
流……流氓？这个叫小朱的读书人作态怎么像个女孩子，我又偷瞄了一眼人群外摇着扇子的年轻男子，才发现他竟然没有喉结，又联想起刚才拉小朱的时候那瘦小纤薄的触感，难不成……
如果当时我识字的话，一定会把刚才的“他”换成“她”。
还是装傻吧，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我眼睛盯着地面，脚尖画着圈圈，一圈。两圈……
幸好，那小朱买了糖就走了，没有继续为难我。
呼——
轮到我时，我把半个度伦币全部换成了最廉价的糖块，让摊主分成五包，出了人群，先往自己嘴里塞一块，甜甜的味道在嘴巴里散开，四肢百骸都泡在糖罐子里，整个人都开心起来，喜滋滋地跟大伙会合。
游玩结束，西旗镇晚上的集市其实还有很多好看的好玩的，但是对与我们来说，稍微看一看尝一尝就行了，我们终究不是西旗镇上的人，这样的生活也不属于我们。老呆叔心里挂念着那两车粮食，就带着我们从另一条近路往回返。
这条近路没有繁华的商铺，路很小，也很安静，没有挂几盏灯笼，我们接着月光前行。远远地，我就看到有一栋二层的小楼上亮着灯，把整个二楼照得亮堂堂地，却不刺眼，越走近，就越能听见里面有很多人在齐声说话，等到了楼下，就能清楚的听到有一个老先生的声音先说，然后一群年轻的声音学着老先生，重复他的话。楼门上有一块匾，写了三个字，我不认识，却能猜想到这大概就是读书写字的地方，真想上去看看是什么样子。
回到贡易园前面的空地上，老呆叔吩咐我们去睡，他带着几个年龄大的守夜，大家都随便找个地方睡了，我靠着车轱辘，脑子里回想着热闹的街市、甜甜的糖块，以及那二层小楼里的读书声，慢慢地就睡着了。
不得不说，城里的地砖真硬。
宽阔的街道上人挤人，干什么的都有，比白天入城的时候还要热闹一百倍，街边的商铺挂起灯笼，映得整条街都是亮堂堂的，比白天看得还清楚。
走在街上，眼睛看到什么都是新鲜的，商铺里的伙计招揽顾客时，会淌淌淌淌说出一大串好听的话，要不是老呆拦着，我简直要拍手叫好。走过一座挂满彩色纱绸的小楼，许多穿金戴银的男人进出其中，楼前招揽顾客的都是很好看的姑娘，身上的衣料比我身上多得多，遮的肉却还比不上我的一半。
那些女孩见到我们，就要吃腻了烤肉的人见到水灵灵的小野菜一样，挥舞着手上的小纱巾就围了过来，“哎哟”“好小伙”“快进来”之类的声音直钻进脑海里，混乱中我的屁股还被摸了一把，瞬间就红了脸，傻愣愣的站在那里不知道该怎么办，最后还是老呆硬生生地把我们几个从女孩堆里拽了出来，我扭头一看，老呆的脸比我的还要红，我想他一定也是被人摸了屁股。
街边有很多我没见过的吃食，有人在街边把鱼清了内脏，架在火上烤，边烤边撒上盐巴，旁边桌子上有人把烤好的鱼一点一点撕着吃，闻着都香，我馋极了，就缠着老呆给买，老呆上前一问，三条这样的鱼就得一个度伦币，转身就走，一点都没有再商量的意思。
还有很多摆摊的、卖艺的，无不吸引着我的眼球，有在街上画了个大圈表演的，我看到一个女子一身闪亮亮的银片，宽大的长裤，短小的上衣，露出大半的肚子，手上拿着一个大铁圈，一会儿顶在头上，一会儿缠在腰上，摆出各种姿势，正看得起劲，一个老头端着一个陶罐，围着圈讨赏，我摸摸口袋，赶在老头到来之前溜了出去。
在一处空旷地上，搭了一个戏台子，向路人一打听，才知道是镇上一个大户人家嫁闺女，连着唱三天戏。上面叮叮当当响着声，几个人穿着夸张的衣服，抹着夸张的脸，在台上咿咿呀呀的演着戏，我一句也听不懂，却还是看得起劲。戏台下摆着好多样的小吃，我们几个流着口水从头看到尾，丢了三斤口水一斤馋，问问价格，摸摸口袋，看看老呆，得，走吧。
最终，老呆还是没有抵挡住我们装模作样的唏嘘，从自己兜里掏出半个度伦币，惹得小伙子们围着他一个劲儿地夸。
五个人半个度伦币，不多，可也不少，足够买一份不那么贵的、像样的小吃了。
我们选择了买糖块，安村在草原上，获取生活必需的盐十分困难，想尝一口甜的更是难上加难。在买糖块的小摊前，已经围了了不少人，大多是不到十岁小孩子，我们几个十六七岁的大男人站在那里略显尴尬，安虎他们就丢下我一个人排队了。
正排着队，旁边忽然来了个清秀的男人，长得白白净净，个子不高，头上扎着方巾，穿着一身干净的衣服，胳肢窝还夹着一卷纸，像极了陆庆张康所说的“书”。这男子一过来就推开我往前挤，还挤开了几个小孩，我瞧见了，想告诉他小心点孩子。想到他可能是个读了书的人，就不免有些怂，可转念一想，读了书还不懂事，就更气人了。
于是我就一把抓住这个读书人的肩膀，往后一拉，刚想说话，没想到他的小身板那么弱，一拉就倒。我怕摔着人，赶紧松劲，用另一个手掌托住他的后背，他才没有摔倒。
也许是因为受了惊吓，那个读书人稳住神以后，立马就恼羞成怒，作势要打我，我怕惹事，只好张着双手防御，好在一旁有人即使制止了他。
“小朱，莫生事，我们得赶紧回去了。”
是个姑娘的声音，虽然她刻意粗着嗓子说话，但本质是掩盖不了的，像春天刚抽出的草芽。我转身去看，是个穿着、气质更好的年轻男子，不免汗颜。镇上的男人怎么长的像女人？怪哉。
“不好意思，你先请，只是别伤了孩子们。”我后退一步，把自己的位置给空了出来，那小朱一跺脚，嘟囔了一声“流氓”，转身去排队了。
流……流氓？这个叫小朱的读书人作态怎么像个女孩子，我又偷瞄了一眼人群外摇着扇子的年轻男子，才发现他竟然没有喉结，又联想起刚才拉小朱的时候那瘦小纤薄的触感，难不成……
如果当时我识字的话，一定会把刚才的“他”换成“她”。
还是装傻吧，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我眼睛盯着地面，脚尖画着圈圈，一圈。两圈……
幸好，那小朱买了糖就走了，没有继续为难我。
呼——
轮到我时，我把半个度伦币全部换成了最廉价的糖块，让摊主分成五包，出了人群，先往自己嘴里塞一块，甜甜的味道在嘴巴里散开，四肢百骸都泡在糖罐子里，整个人都开心起来，喜滋滋地跟大伙会合。
游玩结束，西旗镇晚上的集市其实还有很多好看的好玩的，但是对与我们来说，稍微看一看尝一尝就行了，我们终究不是西旗镇上的人，这样的生活也不属于我们。老呆叔心里挂念着那两车粮食，就带着我们从另一条近路往回返。
这条近路没有繁华的商铺，路很小，也很安静，没有挂几盏灯笼，我们接着月光前行。远远地，我就看到有一栋二层的小楼上亮着灯，把整个二楼照得亮堂堂地，却不刺眼，越走近，就越能听见里面有很多人在齐声说话，等到了楼下，就能清楚的听到有一个老先生的声音先说，然后一群年轻的声音学着老先生，重复他的话。楼门上有一块匾，写了三个字，我不认识，却能猜想到这大概就是读书写字的地方，真想上去看看是什么样子。
回到贡易园前面的空地上，老呆叔吩咐我们去睡，他带着几个年龄大的守夜，大家都随便找个地方睡了，我靠着车轱辘，脑子里回想着热闹的街市、甜甜的糖块，以及那二层小楼里的读书声，慢慢地就睡着了。
不得不说，城里的地砖真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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