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见春台（十四）
益州是西南比较繁华的地区，有着识木从没见过的许多人，熙熙攘攘在街上川流，没进城前路边就摆满了摊贩，城内的道路两旁更是商铺林立，吆喝声不绝于耳。
识木初来乍到，没见过这等阵仗，好奇的四处打量，却也不敢走开，生怕被这拥挤的人群挤散。
到了益州城外，刘计还以为可以直接进城，却被告知没有许可是不能乘车进城，任何车都不行。
他看着刘玉安排商队里的其他人先去漕运口找商会船只，自己带着刘计和识木先进城内逛逛。
“哥，我们这是去哪儿？”
“你两不是要见世面吗？带你们去见识见识喽。”
识木听见刘计悄悄问他哥，也有点期待。
不久他们在一座富丽堂皇的酒楼面前驻足而立，此刻正是用饭时间，门前进出的人络绎不绝，识木看着他们身上华美的服饰，猜测这些应该尽是显贵，“翊山楼……”
“翊山楼是益州最豪华、权贵最爱去的酒楼，里面可真能称得上是人间仙境，菜品一绝之外，还有从望仙乡调来的舞女。”刘玉遥遥指了指远处，识木极目远望，依稀看见有一幢更是华丽的楼宇，门外似乎站着不少女子。
“不过……”刘玉扯了扯刘计，把他好奇的脑袋摁了回去，“望仙乡可不是小孩子能去的地方。”
“刘大哥，我们要进去吗？”识木有些犯怵，总觉得自己似乎没资格踏进那个门，但察觉了自己的畏缩，又努力镇定下来，认为自己不该如此看扁自己。
刘玉像是被识木这话吓到了，连忙解释起来，“不是不是，翊山楼哪里是我们能吃得起的，配上全部的身家也买不到里面一盘菜啊……咱们呐，要去的是……”刘玉转了个身，指着一条小巷口，领着二人进去，“这是我们自己的翊山楼！”
巷子不长，几步路就走完了，尽头是一家小酒馆，朴素却热闹，来往的人丝毫不少于刚刚翊山楼门前的人。
“翊山楼我们是吃不起的，但是这无名酒馆的菜也绝对不差，走吧，带你们尝尝南池村之外的佳肴。”
刘玉轻车熟路的进门，和干活的掌柜打了声招呼，识木看着刘玉指了指自己和身旁的刘计，又扭头跟掌柜的说了什么，估计是在介绍他们的身份，两个人聊了一会儿，随后刘玉道了谢，说是按老规矩来，就带着他们两个找了个空桌坐下了。
“商会那里是不能带人进的，所以我跟文掌柜说了，你们呢，这几天在这里帮忙，但是没有工钱，当作抵消他会给你们提供地方住。”
酒馆掌柜如此爽快同意了，看来是经常被人拜托此类事情，很快就安排好了。
几天的风餐露宿，此刻总算是能好好吃个饭，加上刘玉叫的菜有很多他们从来没吃过，识木倒是在这饭桌上解放了孩子心性，吃得很是高兴。
之后刘玉也要赶紧去忙了，每天只能傍晚忙完了才能来看看他们，吩咐他们两个千万不要乱走，也不要冲撞了其他人，“在益州城可不比咱们村子，搞不好就要挨一顿打了。尤其是看上去就身世显赫的人，更是要躲着走，指不定是哪家贵族公子小姐。”
刘计被安排去和其他伙计采买，说是他身高马大的能帮忙搬东西。
而识木因为正值二八的好年华，又长了张颇为素净柔美的脸，掌柜打趣她，说是能留住不少客，就让她在外厅帮着端菜，招呼客人。
所幸酒馆虽然客流大，但因为佣工很多，识木倒是并不算很忙，多数时候能得闲，就靠在柜台边看掌柜的算账，客人有吩咐招手示意，她再过去。
“小高啊，给我再来一碟油包肝。”有天有个客人喝酒喝上了头，在酒馆吃了很久。
“嚯，最近赚了不少？”有人见他醉了，忍不住打趣他。
“还行还行。”那客人爽朗一笑，神情却很是得意，“几碟油包肝还是吃得起的。”
识木听到时倒是有些吃惊，她来这以后，很少见人点油包肝，因为这小菜价格并不太便宜。
“话说文掌柜啊，你这油包肝也涨了太多吧！”识木把客人点的菜端上桌，就听见旁边有人催着掌柜把价钱打回去，掌柜笑笑，“没办法，现在油包肝做得少啦，自然会涨一些，我也是要做生意的嘛。”
别的客人倒是心宽的安慰起来，“估计不久以后又会降啦，别担心。”
识木在一旁听着，便好奇的问了问一起端菜的伙计曹晨，“油包肝怎么了吗？”
“油包肝是河池的，最近河池不是在打仗吗？当然会涨价了。”
识木终于听见有人讨论河池战事了，她来益州城几天，都没有听谁讲到河池战事，自己一个小伙计，又不好问这种事，便一直憋在心里，但实在是很想知道战况如何了。
于是她抓住时机，趁机问，“那曹大哥你知不知道现在河池怎么样了？”
有人耳朵尖，听见了识木的声音，便抢先回答了识木，“我知道哦，我可是才从那边回来不久，识木啊，你过来帮我倒酒，我说给你听啊？”
说话的叫王三郎，是个知名的泼皮无赖，自从识木来酒馆帮忙，就不停被他骚扰，他第一次见识木就滴溜溜的转着那双促狭的眼睛，问掌柜哪里拐来的这么水灵的小姑娘。
酒馆常客谁不知道这人起了什么心思，帮着解围说是刘玉的妹妹，带来玩几天。
王三郎色眯眯盯着识木上下打量，“小姑娘叫什么啊？在这里无亲无故的，喊我声大哥，我带你混呗。”
识木皱了皱眉，乔晟铭曾经教导过她不能以貌取人，可她现在必须承认，有些时候真的是相由心生，面前此人长得尖嘴猴腮，贼眉鼠眼的，被他那双浑浊猥琐的眼睛看着实在很不自在。
识木漠然，听掌柜的话，并没有搭理他，无视的进了后厨，却依然无法忽视王三郎下流的眼神在她背上逡巡。
后来，王三郎天天待在酒馆，就要上一壶酒，从早喝到晚，从别人嘴里听到了识木的名字，狗皮膏药似的折腾识木。
识木第一次被他叫去帮忙倒酒时，没注意，他一只手摸了上来，握住了她，识木立马就要甩开，却没挣脱。他丝毫不在意识木的怒骂，另一只手竟然还想去揽她的腰，幸好刘计这时候过来，强行拉开了识木，重重给了王三郎一拳。
从那以后识木再也没有理过王三郎的话，酒馆里的人也都知道，每次都支开识木，自己去帮忙。可这厚脸皮的竟然还以此为荣，说什么“冷美人红颜一怒，足够他回味下酒。”
所以此刻听见王三郎出声，识木连个眼神都没给他，继续问曹晨。
“我也不太清楚，不过据说是要打完了”
“小姑娘，帮我沏壶茶来。”
这位客人进门便吸引了大部分目光，识木也不例外，好奇地扫了眼，那人头上的斗笠带着纱帘，身上又披着黑色斗篷，整个人罩在黑暗里，落座后摘下那奇怪的斗笠，露出一张男子的脸，长得倒是颇为俊秀。
识木听见有人悄悄说，“一个大男人带幂篱做什么……”
原来那叫幂篱啊，第一次见呢。
识木客气地问他想点些什么菜，余光瞥见这男子斗篷下伸出来的轮廓，心下一惊，看上去是一把剑！穿成这样，又身带佩剑，估计不是什么普通人，暗戳戳想着等会儿提醒一下掌柜。
那男子见识木盯着斗篷看，面色不善，鹰一般的眼神剜了她一眼，轻咳两声提醒她别东张西望。
“……好的，我记下了，客人还有什么要求尽管叫我。”识木说着退下了，转身进了厨房。
“识木！”
跟厨师大伯说完，识木就听见有人喊自己，循声看去，在门边露出一个小脑袋，头上簪着的素钗眼见就要松了也没发现，笑意盈盈的朝她招招手，“你过来一下！”
此人是识木来酒馆认识的第一个人，从小就在这儿，据说是从前文掌柜从酒馆门口捡到的，抛弃他的人估计也是听说了此地掌柜是个热心人，才想着把孩子丢在这儿，却连姓名也没有留下，掌柜就一直喊她小乞儿。
不过在小乞儿八岁时，有客人存心逗她，邀她喝酒，发现她酒量居然顶顶的好，大家便开始喊她“酒娘子”，掌柜嫌不好听最后拍板叫文小九，不过除了识木，大多数人还是喊她酒娘子。
“怎么了？”识木帮酒娘子重新簪好钗子，她年纪比酒娘子大两岁，一直就当她是自己妹妹，这几天都是识木在陪着她玩。
“喏，”酒娘子把藏在身后的另一只手伸出来，“这是我刚刚捡到的石头！漂亮吧！”
酒娘子手里的石头通透清亮，竟是闪着盈盈水波似的。
只是这看着也不是路边随手就能捡到的东西，识木奇怪地问道：“你在哪里捡的？”可别是谁掉的东西。
“嘿嘿，望仙乡后门。我昨天又在望仙乡后门溜达，在门边草堆里见到的，我看它好看就带回来了，”酒娘子凑上前来，微微踮了踮脚，“识木，你不觉得这块石头很像你的眼睛吗？”
识木：“……”
她认识酒娘子第一天就知道，这家伙做梦都想看一看望仙乡的舞女，按她的说法是在她还小时瞎玩，迷了路，在望仙乡后门见过一位美若天仙的舞女，当时那舞女给了她好吃的，还温柔的抱过她，她还闻到了那舞女身上醉人的香味，从此以后就想再看一看。
酒娘子扬扬手，“送你啦！”
识木被她亮闪闪的眼睛盯着，便伸手接下了，“谢谢。”
算了，一块石头而已，望仙乡那么多达官贵人，对他们来说这么一块石头应该也不算什么。
“今天下午刘玉大哥还来吗？”酒娘子从小就认识刘玉，因为他总是会给她带很多小玩意儿，所以酒娘子一直爱和他玩。
“应该会的，只是我看他最近挺忙的。”识木想起昨两天刘玉说过的话，他们这几日都在打理船队、清点货物，向来应该是很快就要去宣州了。
也就是说她要回去了。
识木初来乍到，没见过这等阵仗，好奇的四处打量，却也不敢走开，生怕被这拥挤的人群挤散。
到了益州城外，刘计还以为可以直接进城，却被告知没有许可是不能乘车进城，任何车都不行。
他看着刘玉安排商队里的其他人先去漕运口找商会船只，自己带着刘计和识木先进城内逛逛。
“哥，我们这是去哪儿？”
“你两不是要见世面吗？带你们去见识见识喽。”
识木听见刘计悄悄问他哥，也有点期待。
不久他们在一座富丽堂皇的酒楼面前驻足而立，此刻正是用饭时间，门前进出的人络绎不绝，识木看着他们身上华美的服饰，猜测这些应该尽是显贵，“翊山楼……”
“翊山楼是益州最豪华、权贵最爱去的酒楼，里面可真能称得上是人间仙境，菜品一绝之外，还有从望仙乡调来的舞女。”刘玉遥遥指了指远处，识木极目远望，依稀看见有一幢更是华丽的楼宇，门外似乎站着不少女子。
“不过……”刘玉扯了扯刘计，把他好奇的脑袋摁了回去，“望仙乡可不是小孩子能去的地方。”
“刘大哥，我们要进去吗？”识木有些犯怵，总觉得自己似乎没资格踏进那个门，但察觉了自己的畏缩，又努力镇定下来，认为自己不该如此看扁自己。
刘玉像是被识木这话吓到了，连忙解释起来，“不是不是，翊山楼哪里是我们能吃得起的，配上全部的身家也买不到里面一盘菜啊……咱们呐，要去的是……”刘玉转了个身，指着一条小巷口，领着二人进去，“这是我们自己的翊山楼！”
巷子不长，几步路就走完了，尽头是一家小酒馆，朴素却热闹，来往的人丝毫不少于刚刚翊山楼门前的人。
“翊山楼我们是吃不起的，但是这无名酒馆的菜也绝对不差，走吧，带你们尝尝南池村之外的佳肴。”
刘玉轻车熟路的进门，和干活的掌柜打了声招呼，识木看着刘玉指了指自己和身旁的刘计，又扭头跟掌柜的说了什么，估计是在介绍他们的身份，两个人聊了一会儿，随后刘玉道了谢，说是按老规矩来，就带着他们两个找了个空桌坐下了。
“商会那里是不能带人进的，所以我跟文掌柜说了，你们呢，这几天在这里帮忙，但是没有工钱，当作抵消他会给你们提供地方住。”
酒馆掌柜如此爽快同意了，看来是经常被人拜托此类事情，很快就安排好了。
几天的风餐露宿，此刻总算是能好好吃个饭，加上刘玉叫的菜有很多他们从来没吃过，识木倒是在这饭桌上解放了孩子心性，吃得很是高兴。
之后刘玉也要赶紧去忙了，每天只能傍晚忙完了才能来看看他们，吩咐他们两个千万不要乱走，也不要冲撞了其他人，“在益州城可不比咱们村子，搞不好就要挨一顿打了。尤其是看上去就身世显赫的人，更是要躲着走，指不定是哪家贵族公子小姐。”
刘计被安排去和其他伙计采买，说是他身高马大的能帮忙搬东西。
而识木因为正值二八的好年华，又长了张颇为素净柔美的脸，掌柜打趣她，说是能留住不少客，就让她在外厅帮着端菜，招呼客人。
所幸酒馆虽然客流大，但因为佣工很多，识木倒是并不算很忙，多数时候能得闲，就靠在柜台边看掌柜的算账，客人有吩咐招手示意，她再过去。
“小高啊，给我再来一碟油包肝。”有天有个客人喝酒喝上了头，在酒馆吃了很久。
“嚯，最近赚了不少？”有人见他醉了，忍不住打趣他。
“还行还行。”那客人爽朗一笑，神情却很是得意，“几碟油包肝还是吃得起的。”
识木听到时倒是有些吃惊，她来这以后，很少见人点油包肝，因为这小菜价格并不太便宜。
“话说文掌柜啊，你这油包肝也涨了太多吧！”识木把客人点的菜端上桌，就听见旁边有人催着掌柜把价钱打回去，掌柜笑笑，“没办法，现在油包肝做得少啦，自然会涨一些，我也是要做生意的嘛。”
别的客人倒是心宽的安慰起来，“估计不久以后又会降啦，别担心。”
识木在一旁听着，便好奇的问了问一起端菜的伙计曹晨，“油包肝怎么了吗？”
“油包肝是河池的，最近河池不是在打仗吗？当然会涨价了。”
识木终于听见有人讨论河池战事了，她来益州城几天，都没有听谁讲到河池战事，自己一个小伙计，又不好问这种事，便一直憋在心里，但实在是很想知道战况如何了。
于是她抓住时机，趁机问，“那曹大哥你知不知道现在河池怎么样了？”
有人耳朵尖，听见了识木的声音，便抢先回答了识木，“我知道哦，我可是才从那边回来不久，识木啊，你过来帮我倒酒，我说给你听啊？”
说话的叫王三郎，是个知名的泼皮无赖，自从识木来酒馆帮忙，就不停被他骚扰，他第一次见识木就滴溜溜的转着那双促狭的眼睛，问掌柜哪里拐来的这么水灵的小姑娘。
酒馆常客谁不知道这人起了什么心思，帮着解围说是刘玉的妹妹，带来玩几天。
王三郎色眯眯盯着识木上下打量，“小姑娘叫什么啊？在这里无亲无故的，喊我声大哥，我带你混呗。”
识木皱了皱眉，乔晟铭曾经教导过她不能以貌取人，可她现在必须承认，有些时候真的是相由心生，面前此人长得尖嘴猴腮，贼眉鼠眼的，被他那双浑浊猥琐的眼睛看着实在很不自在。
识木漠然，听掌柜的话，并没有搭理他，无视的进了后厨，却依然无法忽视王三郎下流的眼神在她背上逡巡。
后来，王三郎天天待在酒馆，就要上一壶酒，从早喝到晚，从别人嘴里听到了识木的名字，狗皮膏药似的折腾识木。
识木第一次被他叫去帮忙倒酒时，没注意，他一只手摸了上来，握住了她，识木立马就要甩开，却没挣脱。他丝毫不在意识木的怒骂，另一只手竟然还想去揽她的腰，幸好刘计这时候过来，强行拉开了识木，重重给了王三郎一拳。
从那以后识木再也没有理过王三郎的话，酒馆里的人也都知道，每次都支开识木，自己去帮忙。可这厚脸皮的竟然还以此为荣，说什么“冷美人红颜一怒，足够他回味下酒。”
所以此刻听见王三郎出声，识木连个眼神都没给他，继续问曹晨。
“我也不太清楚，不过据说是要打完了”
“小姑娘，帮我沏壶茶来。”
这位客人进门便吸引了大部分目光，识木也不例外，好奇地扫了眼，那人头上的斗笠带着纱帘，身上又披着黑色斗篷，整个人罩在黑暗里，落座后摘下那奇怪的斗笠，露出一张男子的脸，长得倒是颇为俊秀。
识木听见有人悄悄说，“一个大男人带幂篱做什么……”
原来那叫幂篱啊，第一次见呢。
识木客气地问他想点些什么菜，余光瞥见这男子斗篷下伸出来的轮廓，心下一惊，看上去是一把剑！穿成这样，又身带佩剑，估计不是什么普通人，暗戳戳想着等会儿提醒一下掌柜。
那男子见识木盯着斗篷看，面色不善，鹰一般的眼神剜了她一眼，轻咳两声提醒她别东张西望。
“……好的，我记下了，客人还有什么要求尽管叫我。”识木说着退下了，转身进了厨房。
“识木！”
跟厨师大伯说完，识木就听见有人喊自己，循声看去，在门边露出一个小脑袋，头上簪着的素钗眼见就要松了也没发现，笑意盈盈的朝她招招手，“你过来一下！”
此人是识木来酒馆认识的第一个人，从小就在这儿，据说是从前文掌柜从酒馆门口捡到的，抛弃他的人估计也是听说了此地掌柜是个热心人，才想着把孩子丢在这儿，却连姓名也没有留下，掌柜就一直喊她小乞儿。
不过在小乞儿八岁时，有客人存心逗她，邀她喝酒，发现她酒量居然顶顶的好，大家便开始喊她“酒娘子”，掌柜嫌不好听最后拍板叫文小九，不过除了识木，大多数人还是喊她酒娘子。
“怎么了？”识木帮酒娘子重新簪好钗子，她年纪比酒娘子大两岁，一直就当她是自己妹妹，这几天都是识木在陪着她玩。
“喏，”酒娘子把藏在身后的另一只手伸出来，“这是我刚刚捡到的石头！漂亮吧！”
酒娘子手里的石头通透清亮，竟是闪着盈盈水波似的。
只是这看着也不是路边随手就能捡到的东西，识木奇怪地问道：“你在哪里捡的？”可别是谁掉的东西。
“嘿嘿，望仙乡后门。我昨天又在望仙乡后门溜达，在门边草堆里见到的，我看它好看就带回来了，”酒娘子凑上前来，微微踮了踮脚，“识木，你不觉得这块石头很像你的眼睛吗？”
识木：“……”
她认识酒娘子第一天就知道，这家伙做梦都想看一看望仙乡的舞女，按她的说法是在她还小时瞎玩，迷了路，在望仙乡后门见过一位美若天仙的舞女，当时那舞女给了她好吃的，还温柔的抱过她，她还闻到了那舞女身上醉人的香味，从此以后就想再看一看。
酒娘子扬扬手，“送你啦！”
识木被她亮闪闪的眼睛盯着，便伸手接下了，“谢谢。”
算了，一块石头而已，望仙乡那么多达官贵人，对他们来说这么一块石头应该也不算什么。
“今天下午刘玉大哥还来吗？”酒娘子从小就认识刘玉，因为他总是会给她带很多小玩意儿，所以酒娘子一直爱和他玩。
“应该会的，只是我看他最近挺忙的。”识木想起昨两天刘玉说过的话，他们这几日都在打理船队、清点货物，向来应该是很快就要去宣州了。
也就是说她要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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