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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长夏窑的中院里不止有着古老而神秘的土窑洞建筑和陈家窑村特有的粉子苹果与紫苹果,后头的院子里面散养着五头不同品种的牛也是中院里特有的风景,并且其中的两头牛还是刚刚满月不久的小牛犊。

    两头小牛崽们才落地后,就被柳如梦抱回来养在中院的后院里取名为牛转乾坤的南配房里面,每日里更是亲力亲为地喂养着。

    柳如梦刚把两只小牛犊抱回来中院的时候,村子里人们听说了这事就都在评说着柳如梦:“这姑娘怕不是哪根神经搭错了,脑子有些不正常了的。哪有小牛崽子才刚生下来就抱回去自己个养着的,怎么着也要等到满月了以后才好领回来的呀。”

    “陈家这个外甥女呀,打小就和正常人的想法不一样。”

    “你们说,谁家女儿和陈家外甥女似的,都快三十岁的人了,不谈对象,不结婚,也生不了孩子,天天就一个人住山上,也不和人交流往来,还养了一群牛呀,鸡呀的,谁家找媳妇想找个这样式的啊”……

    他们哪里知道柳如梦的心思呢,柳如梦只想着刚落生的小牛犊自己就养着自然就会同自己更加的亲近,等稍微大一些,再抱回来只怕是会更依赖它们的母亲而不是依赖自己,那不是给小牛犊们平添了一份相思的痛苦嘛。

    也或许是生下来就养在身边的缘故,不止中院的里养的牛牛们,整个长夏窑院子里养着的动物都们与柳如梦格外的亲近。

    就是放眼整个长夏县里找去,整个长夏县里也就只有柳如梦这里的动物们全都是自由自在散养着的。

    柳如梦可是把这些动物们都当成自己的孩子来养着的,动物们也都顺着自幼时就养成的天分,活泼灵动,别有一番趣味。

    就是论起来居住环境,那动物们居住的地方那可是一点都也不比贵客周修远所住的西窑有什么不好的地方。

    在长夏窑的北院里,有间阁楼名叫储奶阁,长夏窑民宿里凡是处于哺乳期的动物所养出来过剩的乳汁都会放在储奶阁里保存着,或是用来给客人们提供牛奶浴,或是继续喂养动物。总之是没有一滴奶会浪费了的。

    小动物们长大以后,在喂养上会慢慢地减少乳汁纯度,增加水的含量,兑在一起再慢慢的饮用,就像是不给断奶一样。

    对于处于怀孕期的动物们,饮用水里的乳汁含量相对着就会稍微多一些。用如此方法养出来动物的毛色就会光鲜亮丽,且屡试不爽。

    柳如梦有时候会很喜欢穿着那种老式的斜襟褂子,穿在身上宽宽松松的,舒适度非常的好,不像是现在大街上的牛仔裤,打底裤之类的,每次瞧着别人穿着都替她们嘞得慌。

    像是为了出去遛牛的时候方便一些,柳如梦今天就换上一套粉紫色的老式斜襟褂子,又披上了明黄色的斗篷来御寒。

    柳如梦刚换了衣服出来,就遇上了同样准备出门的周修远。两个人在同一个屋檐下住的日子多了,也慢慢地熟络了起来,不似刚见面那时候那样的生分了。

    周修远正准备着过去齐星韵所住的南院那里打牌消遣,柳如梦则是准备着带着中院的两头小牛犊出去散散心去,顺便也让小牛犊们多结交下民宿里的其它朋友。

    周修远瞧着一身斜襟褂子的柳如梦,在明黄色斗篷的映衬下,如此的明艳动人,难怪古代的时候会将黄色和紫色视为珍贵的皇家颜色。

    “顺路吗,一起去北院打牌消遣消遣。”周修远试顺口问了柳如梦。

    柳如梦想着,本来自己也是带着这两头小牛在各个院子里随便转转的,去哪里也都是无所谓的,也就应了周修远的试探:“也好,我也有两天没瞧见星韵了,正好过去打个招呼。”

    “牛小程,牛小锦,走啦,姐姐带你们去南院找杨小康和杨小平他们玩好不好,你们开不开心呀!”

    就像是在回应柳如梦一样,牛小程和牛小锦哞哞地撒娇似的叫了几声,朝着前头院奔了出去。

    周修远听着柳如梦养着的两个小牛犊竟然还有如此拟人化的名字,没忍住就笑了出来:“你这两头牛的名字连起来怕不是前程似锦了。”

    “刚把它们俩抱回来的时候,长夏窑的生意特别的惨淡,吃饭都是问题。又刚刚给它们俩个赎了身,我手头上紧的很,他俩又是十万分之一的龙凤胎,贵的很,当时就盼望着它们俩的到来能给长夏窑带来好的前程,人们不是都喜欢讲龙凤呈祥是很好意头,所以就给它们俩起了这个名字。”

    “你这些个院子里养着的动物们怕不是都有一个寓意美好的名字吧。”

    柳如梦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是的呀,每个小动物都有自己的名字,也都是我的心里对长夏窑未来的期盼。这些院里的动物们,小点的我就慢慢的养着,养大了就随着它们自己去。想去哪个院子里玩去我也懒得管着它们,只要它们都记着回去自己的院子就可好。”

    就像是比周修远还熟门熟路似的,牛小程和牛小锦兄妹两头牛一进了南院就直奔着南院的“山羊开泰”去找杨小康和杨小安玩去了。

    虽说是一牛一羊的二者种族各不相同,但好在都是吃着一样的奶长大的,也算是有着相同的共性。

    “牛小程和牛小锦它们跑的好快啊,你不用跟着过去瞧瞧它们的吗?”

    “不用管它们的,它们对周围的环境都很熟悉的,我们等着大家都收拾好了一起过去北院的棋院就好了。”

    所谓棋院,就是北院之中的整个后院。北院的后院里不像前院里种满了栗子树,而是种满了核桃树。

    核桃树的树干笔直挺拔,树冠又繁华茂盛,到了夏天炎热的时候在院子里下棋打牌的时候完全可以遮盖住大半的毒辣阳光。冬天的时候,核桃树成了光杆司令,又不至于遮挡住太阳的阳光明媚照射进来。

    再者,不论是打牌消遣也好,还是下棋对弈也好,总是逃不过思考两个字。北院又可以对应着北边,北边又可以对应着肾与水,饮水思源。核桃本身又很像人身体两个肾一样,对立各半,所以将棋院设计在北院是最合适不过的了。

    等大家都在北院聚齐了,齐星韵瞧见与周修远一同过来的柳如梦,十分热络的道:“如梦,你也过来了,快过来我旁边坐,你可是好几天没过来找我聊天了。”

    柳如梦笑了笑,在齐星韵的旁边坐下来:“是的呀,有好几天都没见着了。”

    打牌消遣这种事情对柳如梦来说,虽然是自小看到大的,自己却是一次也不曾亲手打过的。

    十几岁的年月里,父母忙着干活,家里边又不养小动物,无所事事的柳如梦也就只能跑到奶奶家里去找小动物们玩。

    柳如梦柳家老太太自己不用下地,平时喂完了家里的鸡、羊、猪们以后,没事情做的时候就很喜欢打打牌消遣的。

    柳奶奶似乎并不是很喜欢宅在家里,至少柳如梦在家柳奶奶家里的很多时候都会跟着柳奶奶出去的。

    不是每天要走很远的路出去遛弯,就是在村子里人群聚集的地方听着一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闲话是非,东家长西家短的,要不就是麻将桌上打牌消遣。

    柳如梦本来不是很喜欢打牌消遣的,可能是无所事事的日子真的太过无聊了,就拿着一旁老奶奶给自己找出来人家不用了的旧麻将,学着大人们的模样消遣度日,以至于在本该忙碌学业的时候东施效颦。

    只听见周修远旁边响起来一阵与他年龄格格不入的铃声。

    “我们家太后来电话查岗来了,我出去回个电话报备一下。”

    周修远瞧了眼周围的人,最后把目光停留在了柳如梦这里:“就她吧,让她替我几圈,输了算我的,赢了算她的。”

    周修远的话音刚落下,满屋子的人都朝着柳如梦看了过去,倒是给柳如梦看的有些不好意思了,只得硬着头皮听话的坐了过去。

    向来对什么事情都不怎么主动又不善言辞柳如梦从来都不曾想到的,有朝一日自己竟然是在风口浪尖上被风吹到麻将桌上去的。

    用脚后跟想想都知道这麻将打的,对柳如梦来说都是必输局。

    果不其然,柳如梦只运气好的赢了一把后剩下的无一不是惨败。

    柳如梦心里想着“果然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啊。理想和现实之间可真的是相差了十万八千里的距离呢。以前看人家打牌的时候,可是容易的很。”

    周修远打了电话回来后也没说话,只径直地在柳如梦的旁边坐了下来。

    柳如梦却是瞧见救世主了一样,小声地同周修远嘀咕着:“要不还是你自己来打,我这牌技实在是不好。”

    周修远也没说话,就那么看着他们打牌。看着柳如梦连输了几局后,像是实在看不下去了似的,就在柳如梦的耳边开口道:“别打这个,打这个。”

    只觉得一阵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自己耳边,徐徐而来地一阵酥麻。被魔法蛊惑了一般,柳如梦听着周修远的指点出牌,没多久这一把就大获全胜了。

    接下来的每一局,柳如梦打出去牌的时候都会先看下周修远的眼色。周修远也都不厌其烦地指点着她。

    与其说是柳如梦在打牌,倒不如说是周修远自己在打牌。外人看起来,柳如梦倒像是个自动化的出牌的机器了。

    已经有些晚了,也到了大家该休息的时候了。散场的时候大家清了帐,算下来,柳如梦竟然赢回来了几百万的筹码。就知道他们一群人玩的筹码不小。

    周修远只将卡塞到了柳如梦的手里说:“我们也回去中院了。”

    瞧着那么大一笔数额的银子,柳如梦本不想收,就像从前的日子里别人给自己的任何东西自己都会直接拒绝别人一样。

    直到有一天,柳如梦的一位同事给了她好多的东西,柳如梦想也没想的就拒绝了,那位同事却说:“柳如梦,你这是在嫌弃我。”紧接着就是旁边几位同事的起哄的玩笑。

    有过的前车之鉴告诉自己,不能闹笑话。尤其还是在自己的客人们这里,柳如梦只得将周修远给自己的卡收起来,想着回去的时候再找个合适的机会还给他就是了。

    出门的时候,同桌一起打牌的什么文总还同周修远调侃道:“本以为周总今天心情好,来送钱的,不曾想您竟是来指点我们的,东城的那块地,您还是要多带兄弟们一起玩玩的。”

    听着那文总的话,柳如梦方才意识到,周修远回来后,这几个怕是没少给自己放水,自己这直接坐收渔翁之利的实在是胜之不武的,简直就和白嫖一样了。

    如此,也就更加坚定了柳如梦回去后把钱还给周修远的心思是正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