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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自从北山滑雪场建成了以后,柳如梦还是头一次过来这边。

    虽然自小就很喜欢雪,柳如梦却也清醒地知道滑雪场里的雪大多都是人造雪,与大自然的落雪可是有着很大差距的。

    像今天这样,落了纯天然的雪在滑雪场里的日子,也是非常地不容易遇上的。

    才刚刚进去滑雪场里面,迎面就吹来了一阵子的冷风,瞧着今天来北山滑雪场玩的人还真是不少,粗略估计着至少有上百人了。

    在滑雪场玩的时候,最好还是要有个同伴的,两个人一起,滑雪的时候彼此也互相有个照应。

    像齐星韵和祁如峰他们这样先过来那帮人,来的时候人家就已经找好了自己的同伴。

    也只有像周修远这样,临时决定过来的才会不小心落了单。

    祁如峰当初邀请周修远过来滑雪的时候,一则是想在陈家窑这边给周修远接风洗尘,二则这一群人里头祁如峰虽然是最爱好滑雪的,但周修远却是滑雪滑的最好的。

    或许是作为东道主的齐星韵想着让周修远这位大咖自己落单了不合适,寻思着柳如梦又和周修远同在一个屋檐下住着,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两个人也自当是熟络些的,

    况且那天打牌的时候,满屋子里的人,周修远却唯独只让柳如梦代替他打牌。齐星韵向来聪明,怎么能看不出些别的东西。

    齐星韵随便寻了个由头又在不经意地时候说起:“周总滑雪的技术可是咱们这些人里头最好的,我们如梦老板娘还没学过滑雪呢,不如就让如梦跟着大家一起过去,顺便跟周总这个大咖好好请教请教。难得遇上这么优秀还不收费的老师,当真是如梦的运气好。”

    到了滑雪场以后,大家约定好了地方都各自玩自己的去了。

    相对而言,周修远和柳如梦这里似乎就少了很多的欢声笑语。

    一个是被别人众星捧月久了,只等着别人主动地纠缠上自己,一个是自我独立久了,只习惯了凡事都自己解决,自力更生,又不容易相信别人。

    当然若是有人合情、合理、合规的上赶着主动帮着自己,柳如梦也是断然不能拒绝了别人的好意,并且还要满怀谢意。

    周修远先是在平地上开始热热身,又十分轻巧的弯下身子,然后用力的撑住手杖,滑雪板很自然地就开始向前移动了。

    既来之,则安之。柳如梦瞧着周修远跟本就没有搭理自己的意思,自己也不好贸然的打扰他,那就只能是自己先上手试试。

    换上了雪橇之后,柳如梦只感觉着自己浑身上下都是不自在的,两只脚也不怎么抬的起来,好不容易的迈出去了一小步,却又一不小心的踩到了另外的一只脚。

    柳如梦只是在平地上走路都会摔倒似的,更不用说是正常的滑雪了。看起来就像是一只笨拙的企鹅一样。

    柳如梦好不容易的费尽了九牛二虎的力气走到了滑道边上,却早已经是大汗淋漓的状态了。

    原来在B市上班的时候,柳如梦也曾经被同事拉着一起去玩过滑冰的,那种感受就像是在冰面上飞起来了一样。

    要知道冰面本身就很滑,所以滑起来也相对容易一些,很快的就可以自由自在地在冰面上滑来滑去了。

    柳如梦本来也是不会滑冰的,一起前去的又是位女同事,性子又是极好不过的了。

    知道柳如梦学习起来新鲜事物来的慢,像老师辅导幼儿园的小朋友一样,很耐心的手把手的引导着柳如梦。

    柳如梦意识到雪与冰是完全不的种类,冰本身就是很光滑又容易滑动的,可雪却是粗糙又松软的。

    柳如梦怀着一颗忐忑不安的心又再次尝试了一遍,却一不小心的就摔了个四仰八叉的。

    周修远转角的功夫就瞧见了柳如梦这边的惨状,滑着雪就过来了,将柳如梦从地上搀扶了起来,又让柳如梦暂且先靠在自己身上缓一缓。

    “有没有摔到哪里,感觉到有什么不舒服的吗?”周修远赶忙询问着。

    柳如梦长这么大以来,还是头一次与没有血缘关系的异性如此的亲近,只觉得有些许的别扭极了,磕磕巴巴地说:“没,没摔着。”

    说着话,又赶忙地从周修远的怀里抽身出来,只为了站稳一些不得不伸出手扶着周修远的胳膊。

    周修远瞧着别扭至极的柳如梦,只觉得柳如梦怕不是在嫌弃自己。要是放在以前,哪个女人有机会和自己如此亲密的时候,怕是要用撵的,才能将人赶走。哪里有人像柳如梦这样得了便宜还嫌弃自己受惊小鹿似的。

    让柳如梦休息了一会,周修远拽着柳如梦的胳膊过去滑道那里讲解着说:“滑雪刚开始的时候,是稍微有点困难的,要想着使用滑雪杆用力的推,但也要记着不要用蛮力。

    周修远边说着,边亲身示范着,最后干脆牵起来柳如梦的手,扶着柳如梦亲自带着柳如梦滑行。

    两个人双手合力的一撑向前滑动着,柳如梦只觉得自己的整个身体就象是脱了缰绳似的野马一样,以很快的速度就冲了出去。

    旁边的景物呼啸而过,身侧的风呼呼地在柳如梦的耳边回响着,柳如梦心里止不住地在想着:千万不要摔倒,千万不能摔倒,摔倒了一定会被周修远看笑话的。

    周修远像是也察觉到了柳如梦的紧张,传授经验地说:“滑雪的时候,上半身要向前倾,膝盖要稍微弯曲一些,不要用滑雪杆加速,要学会学会保持力度,才能做到不摔跤。”

    就像是听话至极的学生,柳如梦听着周修远传授的经验,刻意努力地去学习,努力的做到周修远讲的那样。

    却不成想,柳如梦用了蛮力过大,没保持住力度,一个猛子扎就进了周修远的怀里,借势就来了个投怀送抱。

    意识到自己冒失的柳如梦赶忙就像周修远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没用对腿上的劲。”

    瞧着急忙地想从周修远怀里抽身出去的柳如梦,周修远只得又抱紧了她说道:“别乱动,否则我们两个都会摔倒的,滑到对面那边我放开你就是了。”

    瞧着远处投来的异样目光,柳如梦只觉得自己这出来学滑雪学的,可是丢人丢大发了。

    人家出来滑雪的都是为了享受运动带来的乐趣。自己这里都快发展成了欲擒故纵,投怀送抱的出丑大会了。

    好不容远滑到了对面,柳如梦赶紧地从周修远的怀里出来,径直地就往休息室那边走。

    周修远只当是柳如梦脸皮子薄,害羞不好意思了。紧跟着柳如梦到了休息室后瞧着柳如梦的状态似乎并不像是自己想的那样。

    柳如梦既没有脸红也没有娇羞,似乎还有了些恨铁不成钢的郁闷样子。

    周修远旁敲侧击地问了问,原来柳如梦自幼酷爱史书,最喜爱的还是那朝堂上一言九鼎垂帘听政的太后样子,刻板、规矩,尊贵,只有自己主导别人的份,由不得别人对自己眼高瞧低的。

    像今天这样子会让别人投来异样目光的场景,柳如梦就会像过敏一样全身上下的别扭。

    果不其然,到了晚上吃饭的时候,一群人聚在一起喝酒的功夫就不由自主地就调侃起了周修远和柳如梦。

    成年人之间的调侃自然是少不了一些男欢女爱的话题。周修远声色犬马的经历的多了,也就淡然了。可听在柳如梦的耳朵里,怎么着都感觉既不顺耳又别扭的很。

    柳如梦很努力地试图着转移大家话题和注意力,有些冷场的问大家:“大家觉得,这北山滑雪场建的如何呀,要是不建滑雪场改建成有别的具有文化传承又兼具农业特色的场地是不是会更好。”

    柳如梦说出来的话实在是不合时宜的,好在在座的大家很多都是生意人,也能够迅速敏锐地捕捉到一些有用的信息,随即大家就开始讨论了起来。

    原来,北山滑雪场的前身曾是陈家窑村历年来正月十五元宵节举行灯阵的场地。

    自陈家窑村建村以来,一度盛行多年。直到陈家窑村的某一届村长改朝换代了以后,这块场地才慢慢地空置了出来。

    所谓灯阵,那是一种很古老的传统民俗文化活动:九曲黄河阵。

    在每年的正月十五摆出由九个万字组成的循环灯阵,古为姜子牙所传,有平安灯、发财灯、送子灯、前程灯、求婚灯、长寿灯、步步高升灯等十八灯,是民间祈福求财、祛邪去病的游乐灯阵。

    游绕九曲黄河阵,以求一年通顺,四季平安,五谷丰登。

    九曲黄河阵是古代兵家布下的一种易守难攻的阵式,因其阵象九曲十八弯的黄河而得名。

    九曲黄河阵是用五根高杆,九根次高杆和三百一十五根桩木横竖各十八根插于土中,然后用横木串连起来的九个蜗牛状连环弯,从正上方看是一个面积三百二十四平方米的正方形,其中有九曲十八弯。

    九曲四角和正中央有五根十米高的木杆上悬挂着红黄绿紫兰五种颜色的方旗,上书东方甲乙木,南方丙丁火,西方庚辛金,北方壬癸水,中央戊己土,据说这个小乾坤是镇邪的。

    在九曲每一弯的中心有九根次高杆,上挂九盏八角大灯笼。灯笼的八面书有隶体字,福、禄、寿、喜、富、安、康、祥、顺,其余的三百一十五盏悬于桩木上的五颜六色的灯分别环绕着九盏大灯,构成了颇为壮观的九曲黄河阵。

    古时说:九曲黄河阵是武王伐纣时遇到的奇阵。

    当时武王的兵马被纣王的恶阵吞噬了成千上万,无奈之时,姜子牙上昆仑山请出了道家的祖师爷才将此阵的死门堵死,活门打开。

    姜子牙得此秘诀之后武王在伐纣的战争中步步取胜,这一传说在《封神演义》中是这样说的:赵公明被陆压道人用钉头七箭书射死之后,他的三个妹妹号称三道姑,即云霄、碧霄、琼霄。她们为报仇,用闻太师的六百大汉摆成的一个九曲黄河阵。“此阵内藏先天之秘密,生死机关,外按九宫八卦,连环进退,井井有条。人虽不过六百,却胜过百万雄师。”“此阵内按三才,藏天地之妙,中有惑仙丹,闭仙诀,能失仙之神,消仙之魂,陷仙之形,损仙之气,丧仙之原本,损仙之肢体。

    神仙入此而成凡,凡人入此而即绝。九曲曲中无直,曲尽造化之奇,抉尽神仙之秘,任他三教圣人,遭此也难逃脱。”为此,我们说这个阵营是一个恶阵。

    三位道姑为报一箭之仇,将玉虚门下的十二位真人,全部用混之金斗压入此阵,最后姜子牙只得上昆仑山请出道教的祖师元始天尊和老子才破了此阵,救出了玉虚门下的十二位真人,这就是历史上的九曲黄河阵。

    在明嘉靖年间,庞家会方圆几十里内,瘟疫肆虐,虫害连年,五谷不收,男人英年早逝,女人不生孩子,天灾一人祸害苦了这一方百姓。

    有一天村里来了一位道人说:“你这一方有一恶魔在作孽,在村西边建一座观音庙,并在来年正月十五在庙前摆一个九曲黄河阵,就能消灾免难。”穷得叮当响的村民们七凑八凑,有力的出力,有钱的出钱修起了观音庙。

    第二年正月十五在庙前摆了一个九曲黄河阵,人们在四周观望九曲黄河阵,突然有一股青烟从阵中腾空而起,恶魔死于阵中。奇迹果然出现了。

    这一年乃至以后多少年,方圆几十里,风调雨顺,五谷丰登。

    家家户户喜添贵子,人们为了祈求永远的幸福,于是每年正月十四、十五、十六在观音庙前摆九曲,但无人去游绕。

    多少年之后又有一位奇人出现了,他将九曲黄河阵的一根根桩木用高梁杆连起来,把里面所有的死门全部堵死,所有的活门全部打开。

    开始人们不敢进去,有一个被病魔缠绕的人放大胆子去绕游,但是,这一病秧子,却奇迹般的好了。

    这一奇迹一传十,十传百人们慢慢开始绕游。绕游过的人,有病的,病没了读书的,考取了功名;不生育的,喜添贵子;受穷的,发财了。这才发现了这几个弯中蕴藏着福、禄、寿、喜、富、安、康、祥、顺的瑞气。

    只要瑞气附身,你将终身受益。正因为这样,九曲黄河阵,这一社火项目三百多年来在庞家会从未间断,一直延续至今,而且愈来愈旺。

    九曲黄河阵今非昔比,五根高杆变成五个倒立的红色金字塔,上飘五色方旗,三百余盏五颜六色的小灯簇拥着九盏分外亮丽、格外显眼的大灯,九曲场外旱船秧歌被围的水泄不通,锣鼓声、唢呐声、丝竹声、欢歌声,声声清脆,字正腔圆,飘荡在色彩斑斓的近空;九曲场内人在灯中游,灯在人上飘,在一轮朗月的照耀下,好一幅壮观的和谐图

    现如今的九曲黄河阵,已不是斯杀的战场,而是祈福纳祥的欢乐场地。

    九曲黄河阵,也已不是除妖崭魔的工具,而是人们祈求平安幸福的场所。

    九曲黄河阵,更是人类进步、和谐、文明、富裕的缩影。

    九曲黄河阵,曲中无直,但人生曲中有直,无曲便无直,曲中以求直,畅游可感悟人生。九曲黄河阵,是民间文化的一朵奇葩,内涵丰富,给游人以平安、幸福、希望。

    长夏县陈家窑村特有的灯阵是十二曲黄河灯。

    由老艺人们经过了祖祖辈辈的相传,在原九曲黄河灯阵的基础上,不断传承创新,扩大规模,形成了现在独具特色的十二曲黄河灯阵。

    既象征着十二生肖,又寓意一年十二个月的风调雨顺和五谷丰登。

    十二曲黄河灯很多年前曾是陈家窑村不可缺少的一项元宵节民俗活动,是人们预祝来年风调雨顺,五谷丰登,祈求平安幸福的一种形式。

    灯会也只在每年的正月十四、十五、十六三天举行,只要举行,就会连续举办三年。

    正月十四为“踩灯”,由民间高跷和秧歌队先行进阵,踩平路面并起引导作用。

    正月十五是灯会的高潮,游人在阵内来回游走,祈求来年多福多财,祛病延年。

    正月十六灯会结束前不再添加灯油,看哪种颜色的灯最后熄灭,即预示着来年种植什么作物能保丰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