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在众人人找到落脚的旅馆之后，奥维便出发去寻找那位巴勒夫人了。与他一起行动的，除了薇尔，还有两名由莱奥挑选的年轻骑士：都兰卡罗和克里尔。这两位骑士都曾在塔林城生活了很长一段时间，对这里的情况颇为了解。
“两位，我想问一下，你们真的知道巴勒夫人在哪儿吗？”奥维被夹在两位骑士之间，显得有些拘谨。在出发时，他向两人询问了有关巴勒夫人的信息，骑士们都表示自己知道巴勒夫人的住处。但是，现在的马车正在一条看上去颇为热闹的街道中行驶，这里怎么看都不像是贵族住的地方。
“在这之前，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你为什么要拜访巴勒夫人？”都兰卡罗紧盯着奥维，用带着警惕的语气开口问道。
“她是孤儿院的赞助者，于情于理，我都要告诉她孤儿院被毁灭的消息。”奥维也紧盯着都兰卡罗，说出了这些话。年轻的骑士偏过头来，看向奥维，严肃的神情变得放松了一些。
“嘿，你不必介意这家伙说的话。”克里尔笑了一声，用粗壮的大手拍了拍奥维的肩膀。“都兰卡罗是巴勒夫人收养的战争孤儿之一，他老是觉得靠近巴勒夫人的陌生人别有企图。”
“闭嘴吧克里尔，如果你也经历过战争，你就知道这样的警惕是多么的有必要了。”都兰卡罗骂了一句，随后便偏过头去，不再和众人交谈。
“那您呢克里尔先生，您也和巴勒夫人有关系吗？”奥维向克里尔提问，他开始对眼前两人与巴勒夫人有关的经历感到好奇。
“嗯嗯！我也想知道！”一旁的薇尔也附和道。对她而言，比起小时候看的绘本，由骑士本人讲述的真实经历显然有种另类的吸引力。
“我？嗐，我不过是一个受巴勒夫人资助的穷人的儿子罢了。对了，说到资助，巴勒夫人可真是慷慨无私啊，她在塔林城刚刚建立的时候就颁布了一系列资助有才能的贫困人民的法令。要不是因为这个，我可能还得跟我老爹一起过着有上顿没下顿的生活啊。”克里尔咧开嘴，笑着说道。
“等等，颁布法令？”薇尔疑惑地问道，按照艾华斯教她爹知识，能颁布法令的人应当是有一片大领地的实权贵族，难不成……
“哦？你们还不知道？巴勒夫人是塔林城的前任城主啊。”
“啊？”
这一极具冲击性的事实让奥维和薇尔呆住了，从记事起就和巴勒夫人相处了很久的奥维脑子差点就转不过来了，一边是慈祥和蔼的巴勒夫人，另一边是只存在于想象之中的充满威严的城主，这两个形象居然是同一个人的两面，这让奥维对巴勒夫人的印象愈发混乱起来，而企图向巴勒夫人请教厨艺的薇尔更是感觉自己胆大妄为，居然敢因为料理这种小事就去打扰一座大城市的城主。克里尔看着两人的神情，大笑两声，开始向他们说起巴勒夫人的过往，讲巴勒夫人在皇帝的授意下来到这条山脉建立塔林城，讲她与塔林城战胜的种种困难，讲她来到这片山脉之后所带来的一切变化。克里尔讲了很多很多，直到马车停在了一座看上去颇为豪华的府邸前，他才停止了讲述。
“我们到了。”一直没有参与进来的都兰卡罗开口了，他看着马车外熟悉的景色，眼中尽是怀念。
“哇，这里看起来比艾华斯爷爷的家还要大。”薇尔看着眼前的住宅，发出了小小的惊叹。
“其实，巴勒夫人是很节制的，现在你们看到的这些都是她的儿子弄出来的。”都兰卡罗在和门卫交涉的间隙中和薇尔说了两句，随后，这座府邸的大门朝他们敞开了。
“跟上来，你们要是迷路了，我可不会去找你们。”都兰卡罗抛下这句话，便自顾自的走了进去。克里尔挠了挠头，朝门卫打了声招呼，也跟着走了进去。眼看着两名骑士越走越远，奥维和薇尔也各自做好了心理准备，跟了上去。
众人走进来，先是看到一个宽敞明亮的大厅，大厅的两旁有仆人在不断走动，而它的尽头则是联通这栋三层府邸楼梯。都兰卡罗领着众人，沿着楼梯走上三楼，再向右转，进入了一条长廊，长廊的一旁是透光的玻璃窗户，顺着透过窗户的阳光看向另一旁，则是各种各样的装饰品和紧闭的房门。还没走到尽头，都兰卡罗就停了下来，敲了敲一旁的房门。
“请问是哪一位来找我？”房间里的人开口了，她感到有些疑惑，按理来说，这个时节应该没人来找她才对。
“是我，都兰卡罗，我来看您了，巴勒夫人。”都兰卡罗开口了，态度比之前对奥维他们说话的时候要柔和很多。
“哦，都兰卡罗，我的好孩子，你现在不是应该在首都工作吗？怎么有时间回来看我了？”巴勒夫人欣喜的打开房门，提了提鼻梁上的老花眼镜，聚精会神的看着都兰卡罗。“看上去好像瘦了一些…现在还没到正午，你要不要留在这里吃个饭？”
“不，不必了。”都兰卡罗不太擅长应付这个和蔼可亲的老人，他连忙拒绝了巴勒夫人的邀请，并说明了自己的来意：“是有人要来找您。”
都兰卡罗侧开身子，露出了后面的奥维和薇尔。
“奥维！你怎么在这里？最近孤儿院的大家都过得怎么样？有遇到什么有趣的事情吗？”巴勒夫人兴高采烈地向奥维询问最近关于孤儿院的事情，但很快，她就注意到奥维的神色有些不对。巴勒夫人停了下来，静静地等待奥维开口。
“巴勒夫人。”奥维带着哭腔说道。
“嗯，孩子，你说，我在听。”巴勒夫人扶着奥维的肩膀，用温和的眼神看着他。
“孤儿院，没了。”奥维没能忍住，哭了出来，尽管他用力的咬着嘴唇，想要制止自己的哭声，但泪水还是不停的从他的眼中流下来。
“孩子，你别急，慢慢说。”巴勒夫人把奥维领进房间里，和他面对面地坐下来，用温和的话语来安抚奥维的情绪，不久，奥维不再哭泣，他开始慢慢地向巴勒夫人讲述他经历的事情。随着奥维的讲述接近尾声，巴勒夫人原本温和的脸色越来越黑，最后，她站起身来，把奥维送了出去，又让克里尔和都兰卡罗进了房间，关上了房门。
“都兰卡罗，克里尔，你们老实告诉我，这孩子到底被卷进了什么事件当中？”巴勒夫人的眼睛里放出一丝精光，仿佛当初建立塔林城时的锐气重新回到了她身上。
“抱歉，我们也不知道，皇帝陛下和执政厅只是联合下达了让我们护送奥维·G·莱茵前往首都的命令，除此之外的事情一点也没有跟我们说。”都兰卡罗的眼睛根本不敢去看现在的巴勒夫人，从小到大的经验告诉他，巴勒夫人现在非常生气，而生气的巴勒夫人最可怕。
“那给你们带队的人是谁？”
“是莱奥.凯拉斯。”都兰卡罗小心翼翼的说道。
“看来皇帝陛下就是看准了莱奥.凯拉斯口风严密才派他来做这个任务……”巴勒夫人思考了一会儿，按了按一个放置在桌上的小铃铛。很快，一个仆人的声音就从房门外传来了。
“夫人，您有什么吩咐吗？”
“去找菲拉姆，我有事要和他谈谈。”
“是。”
“菲拉姆？你找他干什么？”克里尔挠了挠头，显然是对现在的情况没有清晰的认知。
“我们现在只能通过菲拉姆来得到关于孤儿院的情报，他接手了我建立的情报网也有七八年了，不可能什么都不知道。而且，我得给那些死去的无辜孩子们一个交代。”
……
另一间房间里，薇尔和奥维正呆坐在椅子上。奥维呆呆地望着地板，而薇尔则紧盯着奥维，心里盘算着要找什么话题来让奥维振作起来。突然，她想到了什么。
“奥维啊，从我认识你到现在，你已经哭了两次哦。”薇尔看似漫不经心地说道。
“…你不也哭了一次？”奥维转头看向薇尔，通红的眼睛里满是倔强。
“我哭的次数可比你少哦。”薇尔伸手捏了捏奥维的脸，笑着说道。“而且，比起哭，你还是笑一笑更好一些，哭成这样对身体可不好。”
“嗯，谢谢你安慰我。”奥维揉了揉眼睛，脸看上去有些红，不知道是薇尔捏的，还是因为什么其他原因。
叩叩叩
一个仆人敲了敲房门以示礼貌，随后就走了进来。
“小先生，小小姐，时间也不早了，两位请下楼来用午餐吧。”仆人礼貌的说道。
“都兰卡罗和克里尔呢？”奥维感到疑惑，先前都兰卡罗说过他不必在这里吃午饭，难不成他和克里尔自己有事去别的地方了？
“那两位大人也会在这里用午餐。”
仆人的回答加重了奥维的疑惑，本来说过不在这里吃午饭的都兰卡罗居然做出了妥协，是巴勒夫人和他谈了什么吗？总感觉，这一顿午饭过后，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但因为对巴勒夫人的信任，奥维并不觉得之后会有什么坏事发生，他答应了一声，就带着薇尔，跟着仆人下楼去了。
奥维走进了一楼的餐厅里，除了巴勒夫人，都兰卡罗，克里尔，餐桌旁还多了两个他不认识的人，两个人看上去都有三十多岁了，其中一个人愁眉苦脸的，似乎是刚被什么人训过，另一个人看上去和巴勒夫人有几分相像。陌生人的出现让奥维越发疑惑，但他还是坐了下来，准备和众人共进午餐。
“奥维，向你介绍一下。”都兰卡罗伸手指了指那个愁眉苦脸的人。“菲拉姆.艾拉克罗，是塔林城的'外务官'，跟我一样是战争孤儿，另一位是克罗兰.巴勒，巴勒夫人的儿子，现任塔林城城主。”
“呃，为什么……”奥维很想问为什么这种大人物会聚集在这里，但巴勒夫人制止了他。
“先吃饭，有什么事情，等吃完饭再说。”
接下来的时间里，众人开始享用仆人端上来的美味食物，克里尔和都兰卡罗狼吞虎咽地把属于他们的食物一扫而空，很快就离开了餐桌，薇尔和菲拉姆也很快吃完了，菲拉姆在用餐结束之后几乎是连滚带爬的走出餐厅。薇尔也很快离开了，尽管她很想向巴勒夫人请教料理的秘诀，但是餐桌上越发压抑的气氛让她明白，现在不是时候。餐桌上只剩下克罗兰和巴勒夫人在慢条斯理的进餐，奥维夹在两人中间战战兢兢的，只敢小小的呡一口蘑菇浓汤。用餐的时间被三人无限的拉长，巴勒夫人和克罗兰之间的气氛也越发凝重，最后，等巴勒夫人用餐巾纸擦净了嘴巴，午餐才真正结束了。
“克罗兰。”
“我在，母亲。”
“你是知道菲拉姆要来家里，所以你才跟着过来的，对吗？”巴勒夫人盯着克罗兰，询问道。
“是的。”克罗兰低着头，不敢去看自己的母亲。
“你看到这个孩子了吗？”巴勒夫人把奥维走到奥维身旁，向克罗兰询问。
“是的。”
“那你应该知道我想问什么，回答我。”巴勒夫人又走到了克罗兰面前，用命令的语气，要让克罗兰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全部吐出来。
“母亲，您还记得吗？十二年前，在我接手塔林城城主之位时，首都那边按例派人过来了，在见证我担任城主的同时，他向我带来了一项由皇帝和执政厅共同拟订的任务，和这个孩子，奥维.G.莱茵有关。”克罗兰的语气愈发心虚，他的额头上甚至渗出了一丝冷汗。“十年前，您和孤儿院的接触也是我安排的，为了方便监视孤儿院。我欺骗了您，母亲。”
“我生气的不是你欺骗我，是你明明有能力去保护那些孩子，你却没有去做！”巴勒夫人的语气里充满了愤怒，她不能容忍自己教导的儿子变成了一个见死不救的，冷漠无情的人。
“我没得选，母亲，我不能去保护他们，不能让外界发现迪亚卡扎帝国和那个孤儿院有关系。”克罗兰的语气中充斥着一种无力感。
“那个孤儿院里收养的孩子，全是人造人。”
“两位，我想问一下，你们真的知道巴勒夫人在哪儿吗？”奥维被夹在两位骑士之间，显得有些拘谨。在出发时，他向两人询问了有关巴勒夫人的信息，骑士们都表示自己知道巴勒夫人的住处。但是，现在的马车正在一条看上去颇为热闹的街道中行驶，这里怎么看都不像是贵族住的地方。
“在这之前，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你为什么要拜访巴勒夫人？”都兰卡罗紧盯着奥维，用带着警惕的语气开口问道。
“她是孤儿院的赞助者，于情于理，我都要告诉她孤儿院被毁灭的消息。”奥维也紧盯着都兰卡罗，说出了这些话。年轻的骑士偏过头来，看向奥维，严肃的神情变得放松了一些。
“嘿，你不必介意这家伙说的话。”克里尔笑了一声，用粗壮的大手拍了拍奥维的肩膀。“都兰卡罗是巴勒夫人收养的战争孤儿之一，他老是觉得靠近巴勒夫人的陌生人别有企图。”
“闭嘴吧克里尔，如果你也经历过战争，你就知道这样的警惕是多么的有必要了。”都兰卡罗骂了一句，随后便偏过头去，不再和众人交谈。
“那您呢克里尔先生，您也和巴勒夫人有关系吗？”奥维向克里尔提问，他开始对眼前两人与巴勒夫人有关的经历感到好奇。
“嗯嗯！我也想知道！”一旁的薇尔也附和道。对她而言，比起小时候看的绘本，由骑士本人讲述的真实经历显然有种另类的吸引力。
“我？嗐，我不过是一个受巴勒夫人资助的穷人的儿子罢了。对了，说到资助，巴勒夫人可真是慷慨无私啊，她在塔林城刚刚建立的时候就颁布了一系列资助有才能的贫困人民的法令。要不是因为这个，我可能还得跟我老爹一起过着有上顿没下顿的生活啊。”克里尔咧开嘴，笑着说道。
“等等，颁布法令？”薇尔疑惑地问道，按照艾华斯教她爹知识，能颁布法令的人应当是有一片大领地的实权贵族，难不成……
“哦？你们还不知道？巴勒夫人是塔林城的前任城主啊。”
“啊？”
这一极具冲击性的事实让奥维和薇尔呆住了，从记事起就和巴勒夫人相处了很久的奥维脑子差点就转不过来了，一边是慈祥和蔼的巴勒夫人，另一边是只存在于想象之中的充满威严的城主，这两个形象居然是同一个人的两面，这让奥维对巴勒夫人的印象愈发混乱起来，而企图向巴勒夫人请教厨艺的薇尔更是感觉自己胆大妄为，居然敢因为料理这种小事就去打扰一座大城市的城主。克里尔看着两人的神情，大笑两声，开始向他们说起巴勒夫人的过往，讲巴勒夫人在皇帝的授意下来到这条山脉建立塔林城，讲她与塔林城战胜的种种困难，讲她来到这片山脉之后所带来的一切变化。克里尔讲了很多很多，直到马车停在了一座看上去颇为豪华的府邸前，他才停止了讲述。
“我们到了。”一直没有参与进来的都兰卡罗开口了，他看着马车外熟悉的景色，眼中尽是怀念。
“哇，这里看起来比艾华斯爷爷的家还要大。”薇尔看着眼前的住宅，发出了小小的惊叹。
“其实，巴勒夫人是很节制的，现在你们看到的这些都是她的儿子弄出来的。”都兰卡罗在和门卫交涉的间隙中和薇尔说了两句，随后，这座府邸的大门朝他们敞开了。
“跟上来，你们要是迷路了，我可不会去找你们。”都兰卡罗抛下这句话，便自顾自的走了进去。克里尔挠了挠头，朝门卫打了声招呼，也跟着走了进去。眼看着两名骑士越走越远，奥维和薇尔也各自做好了心理准备，跟了上去。
众人走进来，先是看到一个宽敞明亮的大厅，大厅的两旁有仆人在不断走动，而它的尽头则是联通这栋三层府邸楼梯。都兰卡罗领着众人，沿着楼梯走上三楼，再向右转，进入了一条长廊，长廊的一旁是透光的玻璃窗户，顺着透过窗户的阳光看向另一旁，则是各种各样的装饰品和紧闭的房门。还没走到尽头，都兰卡罗就停了下来，敲了敲一旁的房门。
“请问是哪一位来找我？”房间里的人开口了，她感到有些疑惑，按理来说，这个时节应该没人来找她才对。
“是我，都兰卡罗，我来看您了，巴勒夫人。”都兰卡罗开口了，态度比之前对奥维他们说话的时候要柔和很多。
“哦，都兰卡罗，我的好孩子，你现在不是应该在首都工作吗？怎么有时间回来看我了？”巴勒夫人欣喜的打开房门，提了提鼻梁上的老花眼镜，聚精会神的看着都兰卡罗。“看上去好像瘦了一些…现在还没到正午，你要不要留在这里吃个饭？”
“不，不必了。”都兰卡罗不太擅长应付这个和蔼可亲的老人，他连忙拒绝了巴勒夫人的邀请，并说明了自己的来意：“是有人要来找您。”
都兰卡罗侧开身子，露出了后面的奥维和薇尔。
“奥维！你怎么在这里？最近孤儿院的大家都过得怎么样？有遇到什么有趣的事情吗？”巴勒夫人兴高采烈地向奥维询问最近关于孤儿院的事情，但很快，她就注意到奥维的神色有些不对。巴勒夫人停了下来，静静地等待奥维开口。
“巴勒夫人。”奥维带着哭腔说道。
“嗯，孩子，你说，我在听。”巴勒夫人扶着奥维的肩膀，用温和的眼神看着他。
“孤儿院，没了。”奥维没能忍住，哭了出来，尽管他用力的咬着嘴唇，想要制止自己的哭声，但泪水还是不停的从他的眼中流下来。
“孩子，你别急，慢慢说。”巴勒夫人把奥维领进房间里，和他面对面地坐下来，用温和的话语来安抚奥维的情绪，不久，奥维不再哭泣，他开始慢慢地向巴勒夫人讲述他经历的事情。随着奥维的讲述接近尾声，巴勒夫人原本温和的脸色越来越黑，最后，她站起身来，把奥维送了出去，又让克里尔和都兰卡罗进了房间，关上了房门。
“都兰卡罗，克里尔，你们老实告诉我，这孩子到底被卷进了什么事件当中？”巴勒夫人的眼睛里放出一丝精光，仿佛当初建立塔林城时的锐气重新回到了她身上。
“抱歉，我们也不知道，皇帝陛下和执政厅只是联合下达了让我们护送奥维·G·莱茵前往首都的命令，除此之外的事情一点也没有跟我们说。”都兰卡罗的眼睛根本不敢去看现在的巴勒夫人，从小到大的经验告诉他，巴勒夫人现在非常生气，而生气的巴勒夫人最可怕。
“那给你们带队的人是谁？”
“是莱奥.凯拉斯。”都兰卡罗小心翼翼的说道。
“看来皇帝陛下就是看准了莱奥.凯拉斯口风严密才派他来做这个任务……”巴勒夫人思考了一会儿，按了按一个放置在桌上的小铃铛。很快，一个仆人的声音就从房门外传来了。
“夫人，您有什么吩咐吗？”
“去找菲拉姆，我有事要和他谈谈。”
“是。”
“菲拉姆？你找他干什么？”克里尔挠了挠头，显然是对现在的情况没有清晰的认知。
“我们现在只能通过菲拉姆来得到关于孤儿院的情报，他接手了我建立的情报网也有七八年了，不可能什么都不知道。而且，我得给那些死去的无辜孩子们一个交代。”
……
另一间房间里，薇尔和奥维正呆坐在椅子上。奥维呆呆地望着地板，而薇尔则紧盯着奥维，心里盘算着要找什么话题来让奥维振作起来。突然，她想到了什么。
“奥维啊，从我认识你到现在，你已经哭了两次哦。”薇尔看似漫不经心地说道。
“…你不也哭了一次？”奥维转头看向薇尔，通红的眼睛里满是倔强。
“我哭的次数可比你少哦。”薇尔伸手捏了捏奥维的脸，笑着说道。“而且，比起哭，你还是笑一笑更好一些，哭成这样对身体可不好。”
“嗯，谢谢你安慰我。”奥维揉了揉眼睛，脸看上去有些红，不知道是薇尔捏的，还是因为什么其他原因。
叩叩叩
一个仆人敲了敲房门以示礼貌，随后就走了进来。
“小先生，小小姐，时间也不早了，两位请下楼来用午餐吧。”仆人礼貌的说道。
“都兰卡罗和克里尔呢？”奥维感到疑惑，先前都兰卡罗说过他不必在这里吃午饭，难不成他和克里尔自己有事去别的地方了？
“那两位大人也会在这里用午餐。”
仆人的回答加重了奥维的疑惑，本来说过不在这里吃午饭的都兰卡罗居然做出了妥协，是巴勒夫人和他谈了什么吗？总感觉，这一顿午饭过后，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但因为对巴勒夫人的信任，奥维并不觉得之后会有什么坏事发生，他答应了一声，就带着薇尔，跟着仆人下楼去了。
奥维走进了一楼的餐厅里，除了巴勒夫人，都兰卡罗，克里尔，餐桌旁还多了两个他不认识的人，两个人看上去都有三十多岁了，其中一个人愁眉苦脸的，似乎是刚被什么人训过，另一个人看上去和巴勒夫人有几分相像。陌生人的出现让奥维越发疑惑，但他还是坐了下来，准备和众人共进午餐。
“奥维，向你介绍一下。”都兰卡罗伸手指了指那个愁眉苦脸的人。“菲拉姆.艾拉克罗，是塔林城的'外务官'，跟我一样是战争孤儿，另一位是克罗兰.巴勒，巴勒夫人的儿子，现任塔林城城主。”
“呃，为什么……”奥维很想问为什么这种大人物会聚集在这里，但巴勒夫人制止了他。
“先吃饭，有什么事情，等吃完饭再说。”
接下来的时间里，众人开始享用仆人端上来的美味食物，克里尔和都兰卡罗狼吞虎咽地把属于他们的食物一扫而空，很快就离开了餐桌，薇尔和菲拉姆也很快吃完了，菲拉姆在用餐结束之后几乎是连滚带爬的走出餐厅。薇尔也很快离开了，尽管她很想向巴勒夫人请教料理的秘诀，但是餐桌上越发压抑的气氛让她明白，现在不是时候。餐桌上只剩下克罗兰和巴勒夫人在慢条斯理的进餐，奥维夹在两人中间战战兢兢的，只敢小小的呡一口蘑菇浓汤。用餐的时间被三人无限的拉长，巴勒夫人和克罗兰之间的气氛也越发凝重，最后，等巴勒夫人用餐巾纸擦净了嘴巴，午餐才真正结束了。
“克罗兰。”
“我在，母亲。”
“你是知道菲拉姆要来家里，所以你才跟着过来的，对吗？”巴勒夫人盯着克罗兰，询问道。
“是的。”克罗兰低着头，不敢去看自己的母亲。
“你看到这个孩子了吗？”巴勒夫人把奥维走到奥维身旁，向克罗兰询问。
“是的。”
“那你应该知道我想问什么，回答我。”巴勒夫人又走到了克罗兰面前，用命令的语气，要让克罗兰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全部吐出来。
“母亲，您还记得吗？十二年前，在我接手塔林城城主之位时，首都那边按例派人过来了，在见证我担任城主的同时，他向我带来了一项由皇帝和执政厅共同拟订的任务，和这个孩子，奥维.G.莱茵有关。”克罗兰的语气愈发心虚，他的额头上甚至渗出了一丝冷汗。“十年前，您和孤儿院的接触也是我安排的，为了方便监视孤儿院。我欺骗了您，母亲。”
“我生气的不是你欺骗我，是你明明有能力去保护那些孩子，你却没有去做！”巴勒夫人的语气里充满了愤怒，她不能容忍自己教导的儿子变成了一个见死不救的，冷漠无情的人。
“我没得选，母亲，我不能去保护他们，不能让外界发现迪亚卡扎帝国和那个孤儿院有关系。”克罗兰的语气中充斥着一种无力感。
“那个孤儿院里收养的孩子，全是人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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