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弃族之裔
“嘿，听我说，你这是个病，得治。”昂热在梅涅克提供的房间里认真地看着凯瑟琳。
“呵，你以为我不想治啊？”靠在沙发上的凯瑟琳冷冷地瞟了一眼昂热。
“不会吧？绝症？”
“不算是。”
“那为什么治不了？你们家……”
“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嗯……初步推断你的肝功能应该出了问题。”
“什么？”凯瑟琳一愣，随后笑出了声似乎讲了个昂热不错的笑话。“黄金瞳，你不认识啊？”
“什么黄金瞳？”昂热不解。
这下轮到凯瑟琳面露困惑：“就是让眼睛亮起来啊……”
“嗯？让眼睛变成灯泡吗？能那样的还是人吗？”昂热咂舌。
“嗯？”凯瑟琳懵了一会儿，随后又问道。“卡塞尔为什么要邀请你来这场舞会？你知道来参加这场舞会的都是什么吗？”
“首先，是因为卡塞尔他撞倒了我，他说是为了赔罪才邀请我来了这场舞会。”昂热回答，“其次，你第二个问题有够蠢的，来参加舞会的不是人是什么？哝，你敢说自己不是人吗？”
凯瑟琳震惊地看着金发青年，从他口中刚刚的话已经可以判断，这家伙根本什么对于她们都不知道！
卡塞尔到底是为了什么让这小子来参加舞会的？他就不怕……
“布朗小姐。”门突然被打开，罗娜莎面无表情地走进了房间，向凯瑟琳微微躬身。“您的家族安排的马车已经到了。”
“请替我代为转告卡塞尔先生，我对今天的事感到抱歉。”凯瑟琳忐忑地说。
“卡塞尔先生说了，他和布朗小姐您依旧是朋友，时刻欢迎布朗小姐您继续参加今后的舞会，那将会是我们的荣幸。”罗娜莎恭敬地回答。
“呼，那太好了。”凯瑟琳松了口气，站起身正要走出房间。
昂热也站起身，毕竟是自己的舞伴出于礼貌，自己还是要送送的。
“昂热先生。”罗娜莎在昂热正要跟着走出房间时叫住了他，“卡塞尔先生，有话跟你讲。”
凯瑟琳正在远去的脚步一顿，她实在无法理解卡塞尔为什么要关注如此一个黄毛小子。但回想起舞会发生的一切她还是按照标准的贵族礼仪与这位给她留下深刻印象的青年告别，走向了门外的马车。
砰砰砰！
“请进。”门内传来回应。
“卡塞尔先生，昂热先生到了。”罗娜莎推门而入，然后微微躬身退出了房间并将门关上。
昂热走进房间，从房间内堆满书的一排排书架来判断，这应该是个书房。
房间里没有点灯，但借着月光可以看清沙发家具的一系列布局，令人莫名舒适。
“啊，欢迎，请坐。”梅涅克指了指古董桌前的椅子，起身往杯中各倒了两杯酒，“要来一杯吗？”
“不了，我不会喝酒。”昂热坦然地回应。
“也是……酒这东西，过量也会给我们带来不小的伤害。”梅涅克笑笑。
昂热觉得他是在暗指喝得烂醉的贾迈勒。
“那么您来找我有什么事呢？”昂热问。
“首先布朗小姐身上的事情，请您不要说出去。”梅涅克诚恳地说。
“这个我当然可以答应。”昂热点点头，对于贵族出身的凯瑟琳病症的存在，可能受到有心之人的影响。“但恕我直言，您似乎不担心，从别人的口中泄密。”
“哈哈，在场的都是朋友，并且我想没有人会愿意得罪布朗家族，毕竟得罪之人受到一点点小伤害的下场历历在目。”梅涅克说。
这是在为我考虑，避免我大嘴巴说出去被布朗家族的人活埋了吗？昂热思考。
“昂热，你如何看待这个世界？”梅涅克问。
“嗯？”昂热和梅涅克对视，但随后又刻意避开目光，语气故作轻松。“这么深奥的问题我怎么回答得出来？”
“是吗？”梅涅克微笑，“据我所知，你虽入选了伊曼纽尔学院，这所剑桥大学著名的神学院，但你对上帝的信仰并不虔诚。”
昂热以为是针对他偷盗的事正要说话，但梅涅克抬手示意不要打断他。
“说直白点，你对上帝根本不存在信仰。如此伪装下去，只不过虚伪的信仰能成为你丰富物质生活的垫脚石。”梅涅克说，脸上不再带有随和的笑意反而愈发严肃。
“你原本过着穷苦的生活，和你所谓的‘兄弟姐妹’们上街乞讨为生，但因为你展露的聪明才智和你伪装的虔诚，让你有幸得到了当地主教的赏识，因此你才有了进入剑桥大学的机会。
“但你根本不相信上帝，你是个彻底的利己主义者，你只把信仰上帝当成一块不错的……敲门砖。”
“你这是什么意思。”昂热的语气冷下来，透露着反感。
“我并不是来对你的信仰说三道四，毕竟人们自600年前文艺复兴起，就已经开始摆脱神权的桎梏，现在的时代也让这原本束缚我们的枷锁慢慢破碎。”
梅涅克坐在古董桌后的椅子上，用手托着下巴。
月光从他身后的凸肚窗穿过，如轻纱般笼罩着他，令他的身影格外高大、威严、不可触犯。
“那么希尔伯特·让·昂热让我们回到原来的问题，你如何看待这个世界？”半张脸浸没在阴影下的梅涅克继续发问。
“和往前看尽的历史一样，底层人的生活维持着不变的痛苦，铁械的变革不过是以另一副枷锁束缚着他们，世界的本质在冲突与压迫中一成不变。
“时代让我们打破了旧的枷锁，也是时代编织了我们新的囚笼。
“这样活着，跟垃圾没有区别。”
昂热冰冷到极点地回应。
梅涅克轻笑，似乎得到了满意的答案：“是的，你看的很透彻，但往前看尽历史中唯一的不变因素还有一个，并且隐藏于人们亲手谱写的历史中。”
梅涅克缓缓摘下茶色眼镜：“我以梅涅克·卡塞尔之名向你发出邀请，希尔伯特·让·昂热。
“你愿意见证‘真实’吗？”
镜片之下，黄金色的瞳孔深处仿佛有岩浆流淌，照亮了半间房间，带着君王的气魄，威慑八方。
昂热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一步一步缓缓后退。
“这即为‘真实’。”梅涅克轻声说。“你和我们一样，同为血裔。”
昂热眼角的余光撇到了一旁的穿衣镜顿时愣住了，镜中的自己双瞳和梅涅克一样，无声地亮起，瞳孔中赤金色的火焰熊熊燃烧。
最后他转身夺门而逃，但当他落荒而逃地来到舞会大厅想说明刚才的情况，突然愣住了。
只见客人们酒喝得正兴起，兴奋之余，一双双黄金瞳齐刷刷地看向他，眼前的一幕犹如百鬼夜行……
“这倒真令人意外。”某一处隐蔽的书房中梅涅克望着街道上金发青年发了疯般狂奔着远去的身影喃喃自语。
“我想是由于你刚刚的演技非常差劲且糟糕。”罗娜莎走进屋子摆弄着茶具，开始沏茶。
“是吗？我还以为我演得不错。”梅涅克撇撇嘴。
“他出现了动摇但对我们同样充满怀疑，我在隔壁听出来了。”路山彦站在门口补充。
“奇怪，‘血之哀’这东西遇到同伴不应该会产生归属感嘛。”梅涅克挠挠头。
“归属并不一定代表会信任彼此。”路山彦反驳。
罗娜莎缓缓的往茶杯中倒水：“就结果而言你搞砸了，但是幸运的是并不彻底，他的血统很优秀，你如果替秘党拉拢到了他也算是大功一件。”
“难不成我的本事只有拉拢人吗？”梅涅克苦笑。
“也许煽动别人跟你造反你很有一套。”路山彦揶揄。“但你这样煽动就未免有些错误，为什么直接跟他说清楚？难不成你们洋人平日里就喜欢搞这一套？”
“听说过凤凰吗？”梅涅克反问。
罗娜莎点点头：“东方的神鸟，我在一本名为《山海经》古籍上看到过，很漂亮。”
“不觉得昂热就是一只处于脱毛期的凤凰吗？”梅涅克笑笑。“他要的只是等待丰满羽翼，和那个让他一飞冲天的时机。”
“他不像凤凰。”路山彦淡淡地说。“凤凰要的是涅磐重生。”
“我倒觉得他在舞会上像是一只不知所措的小白兔。”罗娜莎说，端着托盘向他们走来。
“哈哈，那我们可要准备好足够的胡萝卜喂饱他。”梅涅克含笑着端起一杯茶。
“那你跟我说只要和他接触，明天他就会站在你这边，是吹牛的咯。”路山彦抿了口茶。
“哦，那可不是什么玩笑，我们可得抓紧时间，追上那小子。”梅涅克放下茶杯，面对两人脸上的困惑补充。“还记得为什么我特别指定要在这个街区举行宴会吗？”
路山彦听后略微思索了一会儿，露出恍然的神情，而罗娜莎则叹气道：“真是坏心眼啊。”
“哼哼，如此优秀的血脉，‘他’也应该已经饥不可耐了吧？”梅涅克再次把头望向窗外没有星火的深深夜色。
“呵，你以为我不想治啊？”靠在沙发上的凯瑟琳冷冷地瞟了一眼昂热。
“不会吧？绝症？”
“不算是。”
“那为什么治不了？你们家……”
“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嗯……初步推断你的肝功能应该出了问题。”
“什么？”凯瑟琳一愣，随后笑出了声似乎讲了个昂热不错的笑话。“黄金瞳，你不认识啊？”
“什么黄金瞳？”昂热不解。
这下轮到凯瑟琳面露困惑：“就是让眼睛亮起来啊……”
“嗯？让眼睛变成灯泡吗？能那样的还是人吗？”昂热咂舌。
“嗯？”凯瑟琳懵了一会儿，随后又问道。“卡塞尔为什么要邀请你来这场舞会？你知道来参加这场舞会的都是什么吗？”
“首先，是因为卡塞尔他撞倒了我，他说是为了赔罪才邀请我来了这场舞会。”昂热回答，“其次，你第二个问题有够蠢的，来参加舞会的不是人是什么？哝，你敢说自己不是人吗？”
凯瑟琳震惊地看着金发青年，从他口中刚刚的话已经可以判断，这家伙根本什么对于她们都不知道！
卡塞尔到底是为了什么让这小子来参加舞会的？他就不怕……
“布朗小姐。”门突然被打开，罗娜莎面无表情地走进了房间，向凯瑟琳微微躬身。“您的家族安排的马车已经到了。”
“请替我代为转告卡塞尔先生，我对今天的事感到抱歉。”凯瑟琳忐忑地说。
“卡塞尔先生说了，他和布朗小姐您依旧是朋友，时刻欢迎布朗小姐您继续参加今后的舞会，那将会是我们的荣幸。”罗娜莎恭敬地回答。
“呼，那太好了。”凯瑟琳松了口气，站起身正要走出房间。
昂热也站起身，毕竟是自己的舞伴出于礼貌，自己还是要送送的。
“昂热先生。”罗娜莎在昂热正要跟着走出房间时叫住了他，“卡塞尔先生，有话跟你讲。”
凯瑟琳正在远去的脚步一顿，她实在无法理解卡塞尔为什么要关注如此一个黄毛小子。但回想起舞会发生的一切她还是按照标准的贵族礼仪与这位给她留下深刻印象的青年告别，走向了门外的马车。
砰砰砰！
“请进。”门内传来回应。
“卡塞尔先生，昂热先生到了。”罗娜莎推门而入，然后微微躬身退出了房间并将门关上。
昂热走进房间，从房间内堆满书的一排排书架来判断，这应该是个书房。
房间里没有点灯，但借着月光可以看清沙发家具的一系列布局，令人莫名舒适。
“啊，欢迎，请坐。”梅涅克指了指古董桌前的椅子，起身往杯中各倒了两杯酒，“要来一杯吗？”
“不了，我不会喝酒。”昂热坦然地回应。
“也是……酒这东西，过量也会给我们带来不小的伤害。”梅涅克笑笑。
昂热觉得他是在暗指喝得烂醉的贾迈勒。
“那么您来找我有什么事呢？”昂热问。
“首先布朗小姐身上的事情，请您不要说出去。”梅涅克诚恳地说。
“这个我当然可以答应。”昂热点点头，对于贵族出身的凯瑟琳病症的存在，可能受到有心之人的影响。“但恕我直言，您似乎不担心，从别人的口中泄密。”
“哈哈，在场的都是朋友，并且我想没有人会愿意得罪布朗家族，毕竟得罪之人受到一点点小伤害的下场历历在目。”梅涅克说。
这是在为我考虑，避免我大嘴巴说出去被布朗家族的人活埋了吗？昂热思考。
“昂热，你如何看待这个世界？”梅涅克问。
“嗯？”昂热和梅涅克对视，但随后又刻意避开目光，语气故作轻松。“这么深奥的问题我怎么回答得出来？”
“是吗？”梅涅克微笑，“据我所知，你虽入选了伊曼纽尔学院，这所剑桥大学著名的神学院，但你对上帝的信仰并不虔诚。”
昂热以为是针对他偷盗的事正要说话，但梅涅克抬手示意不要打断他。
“说直白点，你对上帝根本不存在信仰。如此伪装下去，只不过虚伪的信仰能成为你丰富物质生活的垫脚石。”梅涅克说，脸上不再带有随和的笑意反而愈发严肃。
“你原本过着穷苦的生活，和你所谓的‘兄弟姐妹’们上街乞讨为生，但因为你展露的聪明才智和你伪装的虔诚，让你有幸得到了当地主教的赏识，因此你才有了进入剑桥大学的机会。
“但你根本不相信上帝，你是个彻底的利己主义者，你只把信仰上帝当成一块不错的……敲门砖。”
“你这是什么意思。”昂热的语气冷下来，透露着反感。
“我并不是来对你的信仰说三道四，毕竟人们自600年前文艺复兴起，就已经开始摆脱神权的桎梏，现在的时代也让这原本束缚我们的枷锁慢慢破碎。”
梅涅克坐在古董桌后的椅子上，用手托着下巴。
月光从他身后的凸肚窗穿过，如轻纱般笼罩着他，令他的身影格外高大、威严、不可触犯。
“那么希尔伯特·让·昂热让我们回到原来的问题，你如何看待这个世界？”半张脸浸没在阴影下的梅涅克继续发问。
“和往前看尽的历史一样，底层人的生活维持着不变的痛苦，铁械的变革不过是以另一副枷锁束缚着他们，世界的本质在冲突与压迫中一成不变。
“时代让我们打破了旧的枷锁，也是时代编织了我们新的囚笼。
“这样活着，跟垃圾没有区别。”
昂热冰冷到极点地回应。
梅涅克轻笑，似乎得到了满意的答案：“是的，你看的很透彻，但往前看尽历史中唯一的不变因素还有一个，并且隐藏于人们亲手谱写的历史中。”
梅涅克缓缓摘下茶色眼镜：“我以梅涅克·卡塞尔之名向你发出邀请，希尔伯特·让·昂热。
“你愿意见证‘真实’吗？”
镜片之下，黄金色的瞳孔深处仿佛有岩浆流淌，照亮了半间房间，带着君王的气魄，威慑八方。
昂热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一步一步缓缓后退。
“这即为‘真实’。”梅涅克轻声说。“你和我们一样，同为血裔。”
昂热眼角的余光撇到了一旁的穿衣镜顿时愣住了，镜中的自己双瞳和梅涅克一样，无声地亮起，瞳孔中赤金色的火焰熊熊燃烧。
最后他转身夺门而逃，但当他落荒而逃地来到舞会大厅想说明刚才的情况，突然愣住了。
只见客人们酒喝得正兴起，兴奋之余，一双双黄金瞳齐刷刷地看向他，眼前的一幕犹如百鬼夜行……
“这倒真令人意外。”某一处隐蔽的书房中梅涅克望着街道上金发青年发了疯般狂奔着远去的身影喃喃自语。
“我想是由于你刚刚的演技非常差劲且糟糕。”罗娜莎走进屋子摆弄着茶具，开始沏茶。
“是吗？我还以为我演得不错。”梅涅克撇撇嘴。
“他出现了动摇但对我们同样充满怀疑，我在隔壁听出来了。”路山彦站在门口补充。
“奇怪，‘血之哀’这东西遇到同伴不应该会产生归属感嘛。”梅涅克挠挠头。
“归属并不一定代表会信任彼此。”路山彦反驳。
罗娜莎缓缓的往茶杯中倒水：“就结果而言你搞砸了，但是幸运的是并不彻底，他的血统很优秀，你如果替秘党拉拢到了他也算是大功一件。”
“难不成我的本事只有拉拢人吗？”梅涅克苦笑。
“也许煽动别人跟你造反你很有一套。”路山彦揶揄。“但你这样煽动就未免有些错误，为什么直接跟他说清楚？难不成你们洋人平日里就喜欢搞这一套？”
“听说过凤凰吗？”梅涅克反问。
罗娜莎点点头：“东方的神鸟，我在一本名为《山海经》古籍上看到过，很漂亮。”
“不觉得昂热就是一只处于脱毛期的凤凰吗？”梅涅克笑笑。“他要的只是等待丰满羽翼，和那个让他一飞冲天的时机。”
“他不像凤凰。”路山彦淡淡地说。“凤凰要的是涅磐重生。”
“我倒觉得他在舞会上像是一只不知所措的小白兔。”罗娜莎说，端着托盘向他们走来。
“哈哈，那我们可要准备好足够的胡萝卜喂饱他。”梅涅克含笑着端起一杯茶。
“那你跟我说只要和他接触，明天他就会站在你这边，是吹牛的咯。”路山彦抿了口茶。
“哦，那可不是什么玩笑，我们可得抓紧时间，追上那小子。”梅涅克放下茶杯，面对两人脸上的困惑补充。“还记得为什么我特别指定要在这个街区举行宴会吗？”
路山彦听后略微思索了一会儿，露出恍然的神情，而罗娜莎则叹气道：“真是坏心眼啊。”
“哼哼，如此优秀的血脉，‘他’也应该已经饥不可耐了吧？”梅涅克再次把头望向窗外没有星火的深深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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