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两人两院
乐安侯先祖苏浅懋有从世祖荡天下之功，掌钱粮辅内业从无纰漏，后来世祖封荫苏家为乐安侯。这做了勋贵后，苏家就便无人出任，但诗书传家不怠，又有勋贵之身做底，几代下来这乐安侯府说的是花团锦簇，外人私下说起他家均称俨然传国候，由此历任侯爷进身后第一件事情就是入宫请削爵，官家总是不许，又时常召入宫中参详国事。代代如此由不得他家自贬，最后家中嫁娶只寻清贵，旁的重臣高官登门都是难。
柳承宗在朝中为官，按说乐安侯府便会断了往来，不过柳夫人娘家长宁伯府与乐安侯府都是一同封荫，祖上一文一武都为世祖的左膀右臂又兼是好友的缘故，柳夫人与那苏夫人又是多年的闺中好友，所以此次柳夫人来侯府，乐安侯家倒不觉什么，只当寻常往来。
乐安侯府门前石鼓石狮齐摆，那对石鼓看去便知是经年之物，上刻纹路已经淡浅，另一对石狮子看起来就新了不少，这石鼓乃是苏家祖上所立，那石狮则是封侯之后宫中赐下的。这时府门大开，管家带着几个下人站在门外，那门里隐隐站着一位丽人和几名伺候丫鬟。
柳家得马车缓缓行来，待到侯府门前时，管家已经迎到阶下，下人搬来车凳，一个年岁大的嬷嬷站到车边伺候着，门里隐着的那位也走到门口处，端着双手的脸上一副期盼的模样。
车帘挑起后，柳夫人探身出来抬眼就看见阶上站着的那位丽人，两人相视之下均笑了起来。柳夫人看柳依也跟着下了车后，便紧走几步上了台阶，门口那位丽人也下来，迎着走到一起双手搭握在一起，两人也不说话只互相打量。
“姐姐，可是想煞我了！”那位丽人埋怨说道。
“我这不是来看你了么。”柳夫人拍拍那丽人的手说道。
柳依走上前来，规矩的深依一礼说道：“苏夫人，柳依给您请安了。”
苏夫人摔了柳夫人的手又白了她一眼，走到过来将柳依扶起说道：“你娘可是把你圈在屋中不让你出门啊，也不知过来看我。”
柳依吐吐舌头笑着说：“是我的错了，这些时日看书入了迷，母亲总是让我出门转转，就差拿着棍子了。”
苏夫人摩挲着柳依小手说道：“嗯，听说前几日，你身子不舒服，现在可好点了？”
旁边的柳夫人听到这话，脸上显出一丝欣慰的笑容，走上一步说道：“哎，依依这孩子小时还好，这不知怎得这岁数大了，身体倒娇弱起来。”
“哈哈，思伤脾，姑娘大了这想的就多，是不是啊，依依。”
“夫人……”柳依羞涩低了头。
两位夫人拿柳依一番打趣，便携手进了府门，柳依跟在身后款款而行。转过影壁墙行到内院，东边廊下一个人影闪过，柳依一颤微微侧头看去，只看到那人佝偻着身子的背影，瞧穿着是个小厮打扮，那人穿过门廊往东院去了。
这小厮进了东院后，就挺了身子撩起衣角，上台下阶窜跑起来。这东院里种了不少的竹子，竹子种类颇多，水、斑、凤尾，还有颇难打理的罗汉，东一丛西一簇布满整个东院，将整个院子遮闭起来，可以说得上是曲径幽凉，竹下散种了不少的兰花，看去也是没人打理随意播种的样子。
院子里的路修的也是奇怪，弯弯曲曲的自竹丛兰堆中间穿过，小厮就东躲西闪的从其间跑过，竹兰退开后一间房子露了出来，房前空地摆了石桌石凳，另一侧阴凉处是一个巨石掏出来的鱼缸，一株垂丝海棠种在边上，枝条被清风一拂，在水面点出一片涟漪，逗得缸中五彩金鱼上下翻游，带起水面上花瓣漂旋。
那小厮一步窜上台阶，手扶在门框上气喘吁吁的喊道：“少，少爷，来了，来了。”
“嗯，我来了。”
“不是，少爷。”
“那是谁来了？”
一个年轻公子走了出来，按话本上写得来说，这位公子算不上风流倜傥，更说不上公子如玉。这人一双眯眯眼刚睡醒得样子，薄嘴片细白牙，鼻梁不高倒也算挺直，站在门口伸个懒腰打个哈欠，两条卧蚕在脸上跳动，身上了一件鹤氅，贴身是一件薄衫，这暮春时节天气已经热了起来，也看不出来他是热是冷。
这小厮叫李德，是管家的儿子，打小就被侯爷派在二公子身边，即是伴读又是小厮，算是随着二公子一起长大。小时的二公子苏靖还只是调皮捣蛋，这成年后则变得疲怠不堪，若不是这读书学问还算不错，少不了要被侯爷时时斥责，每次公子被侯爷骂完，过后李德也定然被管家一顿收拾。
“少爷，是王夫人来了。”
“哦……”
“柳小娘子也跟来了。”
苏靖微微睁了下眼，嘴里嘎巴一下回了声：“嗯？”
“少爷，我也没近了看，不过瞧着身子还都挺康健的。”
苏靖点点头说道：“嗯。”
李德低了头翻了个白眼说道：“少爷，小的我这您打点清水清洁下，您这回笼觉可是睡的不少。”
苏靖歪头瞥着自己这位小伴，抬脚踢了过去嘴里骂道：“胆肥了，还敢揶我，还有什么一气说完？”
李德侧身跳嘿嘿一笑道：“小娘子面色不错，哎，还是您自己去看吧。”
苏靖抬头看看日头沉吟一下说道：“这会儿应刚到祖母那里。李德，你去喊几个人来，我收拾一下。”
侯府后宅是四进院子，苏老太太的院子在最后，苏夫人领着刘夫人和柳依穿过垂门正进到这里。院里站了四五个丫鬟嬷嬷正候着，见人来了就引着几人进屋。
屋里苏老太太坐在上首，她头鬓刚刚有些白发，圆圆的脸盘，看去便是保养的不错，一身褐色常服，头上簪了一支简洁的单钗，一副慈眉善目的样子。她看见柳夫人和柳依二人笑的眯起眼睛，抬手招呼几人过来。
柳夫人紧上几步行礼道：“老夫人，柳氏给您见礼，这几年多是不便，欠了礼数，还请您多见谅。”
“哎，这王家娘子出嫁了怎这般生分了，想你小时候可不是这样呢？”苏老太太说道。
苏夫人也跟着笑了起来：“母亲，我就说这笔杆子比马鞍好使吧！”
柳夫人白了苏夫人一眼，又对苏老太太行了一礼道：“老夫人，映荷看您来了。”
苏老太太听柳夫人这般话心怀大慰，“好好，见你来便好。”
柳夫人转身牵过柳依上前，柳依深深一礼说道：“太婆，柳依来看您啦，这几年没见着您，我真是想您呢。”
“来，来，到我这坐，你们也坐。”
柳依坐到苏老太太身边，小手被老太太抓了过去，老太太一边打量着柳依一边点着头说道：“这人老了，看见孙儿辈的就开心，依依你这也不常来看我，我这就几个臭小子，总在眼前晃来晃去的，时间长了也是心烦，总不如这女儿家可心。”
“老夫人，依依她呀，这两年不知是怎的了，日日里净是看书，我见她都少。”柳夫人说道。
“哦，在读书啊，是想考个状元回来吗？”苏老太太拍拍柳依的手道。
苏夫人听得这话心思一转，接过话头说道：“哎，那可就挤了你二哥的状元了，说来你家那小哥岁数不小，科考后可是要寻门亲事？”
苏老太太听得明白说道：“哎，是呀，不想那孩子也这么大了，话说依依也到出阁的年纪了吧。”
苏侯家这两位你一言我一语的把话头生生拉到柳依身上，柳依只感得一阵局促，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柳夫人坐在边上也听得明白，苏家这两位是喜柳依的，自家这孩子虽不是绝世倾城的相貌，但世家的婚配挑的更多是看这女子能否宜室宜家，若娶进门一位娇悍之妇，这宅门可就别想消停了。
柳夫人轻咳一声道：“您二位就逗我家依依吧，平日聊些别的还好说，只要我和她父亲与她说这档子事，她呀，就变个闷葫芦。”
苏夫人看柳依已然羞涩的低头了便开口说道：“哎，我也是多嘴，母亲和我也是把她当自家孩子看，姐姐你可不要嫌我啊。”
“怎么会呢？老夫人喜爱，就让她常常过来陪您。”
苏老太太看向柳依拍了拍她说道：“依依，你母亲可把你给我了哦。”
柳依看向苏老太太眨眨眼，糯糯的回道：“太婆，也不是我不愿来看您，只是这几年里读书多些，明白些许道理，就愈发觉得自己不堪了，也就不愿出门。”
“哦？看书看出道理，看来是真读出来了，且说来听听。”
柳依抿抿嘴说道：“这世间男女都在过活，有过得好的有过的歹的，那过的好的人不是有学问便是有见识，孩儿我是一女子，出不得远门见不得山山水水，又想以后的日子好，便要多些学问。”
苏老太太和苏夫人听完这话不禁有些诧异，齐齐看向柳夫人，柳夫人见她们疑惑的样子，轻轻地摇了摇头。
苏老太太心里一慨，柳依这孩子刚刚及笄年华，就有此想法颇为难得，世人均喊‘女子无才便是德’，却又嫌弃那蠢笨女子，于是看这柳依心里更是喜得不行，便开口对柳依勉慰。
“你有此想法到真是不错，不过啊，我瞧你这书读的……是有些唯唯诺诺了，”苏老太太看柳依疑惑的表情继续说道，“你当想庄周涯岸之理，夫子思学之道，可不能落在知障中啊。”
柳依听完此话低头思考，柳夫人看去心中一叹开口说道：“这孩子我们也说也劝，偏是不听我们的，还是您说得到她心里去。”
边上的苏夫人颇为认同此话，便开口说道：“姐姐说得可真对啊，我那两孩子也是这般，自己心里主意可大了，延儿终归岁数大还好些，那靖儿这几年是愈发疲怠。”
柳夫人笑道：“我家中也是这般，先沅也让我们夫妇二人头疼的要命。”
柳承宗在朝中为官，按说乐安侯府便会断了往来，不过柳夫人娘家长宁伯府与乐安侯府都是一同封荫，祖上一文一武都为世祖的左膀右臂又兼是好友的缘故，柳夫人与那苏夫人又是多年的闺中好友，所以此次柳夫人来侯府，乐安侯家倒不觉什么，只当寻常往来。
乐安侯府门前石鼓石狮齐摆，那对石鼓看去便知是经年之物，上刻纹路已经淡浅，另一对石狮子看起来就新了不少，这石鼓乃是苏家祖上所立，那石狮则是封侯之后宫中赐下的。这时府门大开，管家带着几个下人站在门外，那门里隐隐站着一位丽人和几名伺候丫鬟。
柳家得马车缓缓行来，待到侯府门前时，管家已经迎到阶下，下人搬来车凳，一个年岁大的嬷嬷站到车边伺候着，门里隐着的那位也走到门口处，端着双手的脸上一副期盼的模样。
车帘挑起后，柳夫人探身出来抬眼就看见阶上站着的那位丽人，两人相视之下均笑了起来。柳夫人看柳依也跟着下了车后，便紧走几步上了台阶，门口那位丽人也下来，迎着走到一起双手搭握在一起，两人也不说话只互相打量。
“姐姐，可是想煞我了！”那位丽人埋怨说道。
“我这不是来看你了么。”柳夫人拍拍那丽人的手说道。
柳依走上前来，规矩的深依一礼说道：“苏夫人，柳依给您请安了。”
苏夫人摔了柳夫人的手又白了她一眼，走到过来将柳依扶起说道：“你娘可是把你圈在屋中不让你出门啊，也不知过来看我。”
柳依吐吐舌头笑着说：“是我的错了，这些时日看书入了迷，母亲总是让我出门转转，就差拿着棍子了。”
苏夫人摩挲着柳依小手说道：“嗯，听说前几日，你身子不舒服，现在可好点了？”
旁边的柳夫人听到这话，脸上显出一丝欣慰的笑容，走上一步说道：“哎，依依这孩子小时还好，这不知怎得这岁数大了，身体倒娇弱起来。”
“哈哈，思伤脾，姑娘大了这想的就多，是不是啊，依依。”
“夫人……”柳依羞涩低了头。
两位夫人拿柳依一番打趣，便携手进了府门，柳依跟在身后款款而行。转过影壁墙行到内院，东边廊下一个人影闪过，柳依一颤微微侧头看去，只看到那人佝偻着身子的背影，瞧穿着是个小厮打扮，那人穿过门廊往东院去了。
这小厮进了东院后，就挺了身子撩起衣角，上台下阶窜跑起来。这东院里种了不少的竹子，竹子种类颇多，水、斑、凤尾，还有颇难打理的罗汉，东一丛西一簇布满整个东院，将整个院子遮闭起来，可以说得上是曲径幽凉，竹下散种了不少的兰花，看去也是没人打理随意播种的样子。
院子里的路修的也是奇怪，弯弯曲曲的自竹丛兰堆中间穿过，小厮就东躲西闪的从其间跑过，竹兰退开后一间房子露了出来，房前空地摆了石桌石凳，另一侧阴凉处是一个巨石掏出来的鱼缸，一株垂丝海棠种在边上，枝条被清风一拂，在水面点出一片涟漪，逗得缸中五彩金鱼上下翻游，带起水面上花瓣漂旋。
那小厮一步窜上台阶，手扶在门框上气喘吁吁的喊道：“少，少爷，来了，来了。”
“嗯，我来了。”
“不是，少爷。”
“那是谁来了？”
一个年轻公子走了出来，按话本上写得来说，这位公子算不上风流倜傥，更说不上公子如玉。这人一双眯眯眼刚睡醒得样子，薄嘴片细白牙，鼻梁不高倒也算挺直，站在门口伸个懒腰打个哈欠，两条卧蚕在脸上跳动，身上了一件鹤氅，贴身是一件薄衫，这暮春时节天气已经热了起来，也看不出来他是热是冷。
这小厮叫李德，是管家的儿子，打小就被侯爷派在二公子身边，即是伴读又是小厮，算是随着二公子一起长大。小时的二公子苏靖还只是调皮捣蛋，这成年后则变得疲怠不堪，若不是这读书学问还算不错，少不了要被侯爷时时斥责，每次公子被侯爷骂完，过后李德也定然被管家一顿收拾。
“少爷，是王夫人来了。”
“哦……”
“柳小娘子也跟来了。”
苏靖微微睁了下眼，嘴里嘎巴一下回了声：“嗯？”
“少爷，我也没近了看，不过瞧着身子还都挺康健的。”
苏靖点点头说道：“嗯。”
李德低了头翻了个白眼说道：“少爷，小的我这您打点清水清洁下，您这回笼觉可是睡的不少。”
苏靖歪头瞥着自己这位小伴，抬脚踢了过去嘴里骂道：“胆肥了，还敢揶我，还有什么一气说完？”
李德侧身跳嘿嘿一笑道：“小娘子面色不错，哎，还是您自己去看吧。”
苏靖抬头看看日头沉吟一下说道：“这会儿应刚到祖母那里。李德，你去喊几个人来，我收拾一下。”
侯府后宅是四进院子，苏老太太的院子在最后，苏夫人领着刘夫人和柳依穿过垂门正进到这里。院里站了四五个丫鬟嬷嬷正候着，见人来了就引着几人进屋。
屋里苏老太太坐在上首，她头鬓刚刚有些白发，圆圆的脸盘，看去便是保养的不错，一身褐色常服，头上簪了一支简洁的单钗，一副慈眉善目的样子。她看见柳夫人和柳依二人笑的眯起眼睛，抬手招呼几人过来。
柳夫人紧上几步行礼道：“老夫人，柳氏给您见礼，这几年多是不便，欠了礼数，还请您多见谅。”
“哎，这王家娘子出嫁了怎这般生分了，想你小时候可不是这样呢？”苏老太太说道。
苏夫人也跟着笑了起来：“母亲，我就说这笔杆子比马鞍好使吧！”
柳夫人白了苏夫人一眼，又对苏老太太行了一礼道：“老夫人，映荷看您来了。”
苏老太太听柳夫人这般话心怀大慰，“好好，见你来便好。”
柳夫人转身牵过柳依上前，柳依深深一礼说道：“太婆，柳依来看您啦，这几年没见着您，我真是想您呢。”
“来，来，到我这坐，你们也坐。”
柳依坐到苏老太太身边，小手被老太太抓了过去，老太太一边打量着柳依一边点着头说道：“这人老了，看见孙儿辈的就开心，依依你这也不常来看我，我这就几个臭小子，总在眼前晃来晃去的，时间长了也是心烦，总不如这女儿家可心。”
“老夫人，依依她呀，这两年不知是怎的了，日日里净是看书，我见她都少。”柳夫人说道。
“哦，在读书啊，是想考个状元回来吗？”苏老太太拍拍柳依的手道。
苏夫人听得这话心思一转，接过话头说道：“哎，那可就挤了你二哥的状元了，说来你家那小哥岁数不小，科考后可是要寻门亲事？”
苏老太太听得明白说道：“哎，是呀，不想那孩子也这么大了，话说依依也到出阁的年纪了吧。”
苏侯家这两位你一言我一语的把话头生生拉到柳依身上，柳依只感得一阵局促，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柳夫人坐在边上也听得明白，苏家这两位是喜柳依的，自家这孩子虽不是绝世倾城的相貌，但世家的婚配挑的更多是看这女子能否宜室宜家，若娶进门一位娇悍之妇，这宅门可就别想消停了。
柳夫人轻咳一声道：“您二位就逗我家依依吧，平日聊些别的还好说，只要我和她父亲与她说这档子事，她呀，就变个闷葫芦。”
苏夫人看柳依已然羞涩的低头了便开口说道：“哎，我也是多嘴，母亲和我也是把她当自家孩子看，姐姐你可不要嫌我啊。”
“怎么会呢？老夫人喜爱，就让她常常过来陪您。”
苏老太太看向柳依拍了拍她说道：“依依，你母亲可把你给我了哦。”
柳依看向苏老太太眨眨眼，糯糯的回道：“太婆，也不是我不愿来看您，只是这几年里读书多些，明白些许道理，就愈发觉得自己不堪了，也就不愿出门。”
“哦？看书看出道理，看来是真读出来了，且说来听听。”
柳依抿抿嘴说道：“这世间男女都在过活，有过得好的有过的歹的，那过的好的人不是有学问便是有见识，孩儿我是一女子，出不得远门见不得山山水水，又想以后的日子好，便要多些学问。”
苏老太太和苏夫人听完这话不禁有些诧异，齐齐看向柳夫人，柳夫人见她们疑惑的样子，轻轻地摇了摇头。
苏老太太心里一慨，柳依这孩子刚刚及笄年华，就有此想法颇为难得，世人均喊‘女子无才便是德’，却又嫌弃那蠢笨女子，于是看这柳依心里更是喜得不行，便开口对柳依勉慰。
“你有此想法到真是不错，不过啊，我瞧你这书读的……是有些唯唯诺诺了，”苏老太太看柳依疑惑的表情继续说道，“你当想庄周涯岸之理，夫子思学之道，可不能落在知障中啊。”
柳依听完此话低头思考，柳夫人看去心中一叹开口说道：“这孩子我们也说也劝，偏是不听我们的，还是您说得到她心里去。”
边上的苏夫人颇为认同此话，便开口说道：“姐姐说得可真对啊，我那两孩子也是这般，自己心里主意可大了，延儿终归岁数大还好些，那靖儿这几年是愈发疲怠。”
柳夫人笑道：“我家中也是这般，先沅也让我们夫妇二人头疼的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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