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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后宅听曲(暂时都忙完了,可以正常了)

    宋家父子三人,老爷和大爷在枢密院中,一是直学士一是都承旨,说得上是官职差遣皆佳,只二爷在金陵府做了个观察推官,这日子过的自然就难些。这节度温自让则是在京中久候转迁,时间长了自是着急便四处寻找门路,后认识了宋二爷。温自让人前人后都对二爷十分恭敬,这宋二爷那遇到过这些,两人自然亲近起来,之后又不知怎得娶了温自让的女儿,一时间在枢密院里传为笑话,家中也是难堪,只是后来柳蓉无出,温娘子生了儿子,这才在家中好过。

    柳蓉入得宋家淑娴宜家,父亲是三司副使,母亲是长宁伯府的,自己又处事得当,深得上下尊敬。这两年里温娘子开始张扬,凭着儿子四处伸手,只是那手段略显低劣,柳蓉也不太愿意与她计较,闹的大了顺手压下了事,只是婆母这略有难做。

    刚那冯娘子说不让柳蓉张口,柳蓉嗤笑一下想听下这两女子又有什么腌臜手段,不想她们却慢慢走了。二姊妹本就离的远中间又隔着树木,那两人一走开便听不太清楚说得什么,只听得‘转迁,江北’什么的。

    柳依拉住姐姐的手想跟上去听个真切,柳蓉止住她冲柳依笑着摇摇头。

    “妹妹,莫要着急,算不得事。”

    柳依急道:“姐姐,怎能算不得,这里面事情不小,牵扯的不止伯父和姐夫,这拨银子肯定是父亲那边的事情,这里又碍江北军事,若是,若是,哎!”

    柳蓉揽住柳依臂弯,拉着她缓步走在廊下,细声细气的说道:“那冯娘子说得倒也不错,我是张不了口的,这事面上都是公事,各自都依了规矩不沾因果,就算事发了也是下面办事的问题,算不得什么。”

    柳依听柳蓉这么说也就放下了心,看看姐姐轻笑的面容说道:“姐姐……。”

    “呵呵,你也就是还未嫁人,咱们家中又没那些下作的事情,若是作了人妇,这些事情也就懂了,这事只是……”

    柳蓉欲言又止停了脚步,柳依也跟着停住,看姐姐的样子也思索起来。

    “姐姐,听她们刚说得,有点我不太明白。”

    “嗯?怎么?”

    柳依皱着眉头捋清念头才开口道:“姐姐,你知我也不懂管家这些事情的,刚说到银子,我就想她们口中的东家也是枢密院的,想来官职也是不小,怎会贪这些银两呢,这银两或很多?”

    柳蓉心中诧异不已,这几年柳依不在身边,这思虑考量变得如此周到,心想若是妹妹嫁了人,定然不会在婆家吃亏受苦了。

    “你还真能看出这里的不是来,这做官的使银子,可不是家中采买用度,是在官场中行事所用,说得多了你怕也不懂,大抵便是如此,不过你疑惑的地方倒也不错,听刚才她们说话,想她们口中的东家也不缺这银子用,应是还有些什么其他事情。”

    “那,姐姐!”

    “好啦,以后你见的多了,自然就知道了,这却不算什么,不过今日你听得学得,对你以后也算是有好处。”柳蓉揽过柳依的手臂,“走啦,待会外祖母寿宴要开了,我可饿了呢。”

    这酒宴刚开始天就变了脸色,走了今年第一趟雷闪,风雨下来吹的窗棂扑闪,过了不一会风下去了,这雨水却变得更大,外面的暑气压了下去,一股淡淡的青草尘土的味道飘散在伯府里。

    伯府寿宴内外二分,外堂坐的均是男子,有年少缺眉眼的喝酒行令,位高持重者自自顾闲聊,这马上的勋贵家的做派实在是与旁人不同。内宅里都是各家女眷,和声细语浅靥轻笑,柔曼之气盈盈,自是与外面又是不一样的。

    酒宴持续了一个多时辰已然到了未时,外面的风雨渐歇,众人也都聊得尽兴喝的满意,这内外堂里声音也开始渐歇。

    府中大管家来到大爷身旁低语几句,大爷看看外面天色后,与父亲耳语几句,又与管家交代一番。

    大爷看看堂中的客人,站起来圈身行礼道:“哈哈,这酒水各位可用的好,在这里枯坐也是无趣,府里唤了些唱曲的来,各位不若一起去吧。”

    这番话说罢,那堂中气氛又热闹起来,伯爷起身邀了身旁贵客先行,剩下小辈在大爷引领下随在后面。这堂里人去声息,只二爷坐在那里,半晌过后二爷扶桌起身,叹息一声拂了衣袖也出了堂去。

    绕过花园的林立景致却是一片场院,那场院北边立着一砖石的戏台,青砖高砌丈许,台上架着杉篙挂了帷幔切出前后,那帷幔后面影影绰绰看着有人,想是正在备场的戏子,台下右侧坐了不少人,各捧丝竹吱吱呀呀的调试着。场院中立了屏风帐幔,把整个场院分成两半,女眷在右男宾在左。

    老伯爷引着众人落座后,听得后面淅淅索索声音,不时又女声传来,原是老夫人和女眷们到了。

    王老夫人坐在当中,边上坐了一位差不多年纪的老妇人,其他众人依着各家尊卑依次坐下。众人坐定不一会,那台上上了几个孩童,身披彩衣脸着重彩,清脆声音兀起,唱起祝寿的曲子,台下丝竹配合之下,婉转悠扬之声荡漾在场院里。

    这时一嬷嬷持着折子走来,弯弯转转来到王老夫人身边说道:“夫人,这是今天的曲儿。”

    王老夫人笑着取过拿在手中,转头对边上的那老妇人说:“妹妹,今天都是大儿安排的,说着唱曲的在大江南北均是有名。”

    “哦,那我可要好好听听,这能好到哪去。”

    “你这还是这性子,”王老夫人笑笑转头对嬷嬷说道,“有大儿安排就好,怎还送我这来了。”

    “回夫人,大爷说里面有新词,看了还是不错的,但想着怕您不喜,让您看后再定唱否。大爷想的周到,您不妨看看也好。”

    王老夫人点点头打开手中折子,那折子中依次序写了今日唱的曲目和唱曲的人,那各式词牌都是日常听得,另有几个曲目没写词牌,只写江北腔长短句,头一个便是一个没有词牌的,写的几行字,想来是唱词。

    王老夫人看了那唱词,想了想说道:“映荷啊,依依那孩子在哪呢,叫过来帮我看看,我这眼神真是不行了。”

    柳夫人坐在下首听得母亲叫她,忙起身应道:“母亲,她们姊妹两人在那边说话,可别扰了您的兴致。”

    “我看着她们高兴还来不及呢,怎说得我像什么似的。”

    自有丫鬟听了吩咐去寻柳依姐妹,不一会柳依姐妹二人走了过来,柳蓉在前柳依在后,福身行礼道:“外祖母,姨外祖母,母亲。”

    王老夫人笑着冲着二姐妹招手,“来,过来坐,依依帮我看看这折子写的,说是写了新唱词,我这眼力不好,你帮外祖母看看。”

    边上的丫鬟取来座椅,柳依坐在王老夫人身边,柳蓉坐在母亲身边。

    柳依接过折子轻轻翻开,只看那头行字便不禁轻叫一声。

    “怎么了,有什么不妥?”

    “啊,外祖母,没有什么不妥,只是这唱曲的人不一般,”柳依也不待外祖母询问指着那唱曲的名字继续说道,“这人是江北人,也不知到底叫什么名字,平日里用‘凤协’之名唱曲,端是非常有名。这人唱的北曲咬字狠厚,有人用杜子美的诗说他唱的如‘腕促蹄高如踣铁,交河几蹴曾冰裂’。”

    “喔,这人如此了不得?”

    “嗯,我也是很喜他唱的,与咱们水磨腔调截然不同。”

    “哦,想不到这柳小娘子还听过呢。”一个声音荡荡的飘到众人耳边,王老夫人微蹙了眉头,柳夫人往声音方向瞥了过去,柳蓉轻轻碰了碰柳依手臂。

    柳依面色不变抬头望去,那说话的人坐在姨外祖母身边,是姨外祖母女儿,这人瞧着台上正往嘴里放着菓子。

    “回表姨母,确实是听过一次,真是令人过耳不忘。”

    那女人放下手里菓子,接过边上递过的绢帕擦了下说道:“这小娘子,怕有十六了吧,岁数也不小了呢,也能出去听曲了。”

    “是,表姨母猜得真准,我去年及笄,正好是生日那天在嫂嫂母家听过一次。”

    那女子自顾说道:“你嫂嫂待你还真好,还领你四处玩闹。”

    王老夫人微微歪歪头,另一位老夫人掩嘴轻咳一声,柳夫人回了头看向戏台,柳蓉则低了头轻轻笑了起来。

    “怎么,在我娘家府上听曲便是玩闹了?”成洛坐在前面也不回头递过一句。

    “啊,府,府上……”那女子声音小了下去。

    成洛盈盈起身捋下衣摆转身道:“淮阳侯嫡女成洛给您祝寿了。”

    成洛兀的说句祝寿的话,眼睛却盯着姨外祖母,嘴角一抹轻笑。

    王老夫人听着话忙接口说道:“你怎坐那边,来,到我这边来。”

    成洛看向王老夫人笑道:“我也喜这凤协唱曲,坐得靠前点听得清楚。”

    姨外祖母说道:“静儿,这是淮阳侯家的成娘子,你怎不记得了,你大哥在江北多有交往呢。”

    那女子忙起了身,嘴里讷讷不知说什么好,想行个礼又觉得不合适,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办好。

    成洛也不理她自和王老夫人说话,“正听着说今天有新词,不知道是什么呀?”

    “嗯,依依,念念给大家听听,你们这一说啊,我也很想听凤协唱曲呢。”王老夫人打个哈哈揭过此事。

    柳依抬起头看向成洛笑了笑,成洛冲她挤了眼也回了一个笑容。

    “外祖母,我念给您听,这写的是个长短句,有些破格不合规矩,不过写倒是吉祥,想是为您寿辰新作的句子。”柳依端起折子面向王老夫人念道,“冰轮化玉钩但作瑶池,庆云扶摇降甘露,甘露降九河沧,只行阙走灵囿盘绕碣石,沧海浩瀚隐三山,收的青潮还月明,行长行长不罔亦无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