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比试
宫内只用了两天的时间便筹备好了劳军的物资，建康至广陵，只有不到一天的路程。
千人的羽林军满载成箱的金银酒肉，开到刺史府，谢玄早早就率领部众在营前跪迎。
秘书监王献之和黄门令范顺宣读了皇帝诏书，内容无非是向谢玄以及北府兵众表达关心慰问。
诏书宣读完毕，王献之扶谢玄起身，其余将士也纷纷起身。
范顺上前道：“陛下还有口谕，这些金银酒肉，由谢兖州自行分配。”
谢玄朝龙撵处看了一眼，疑惑道：“陛下这是？”
王献之把谢玄拉到角落，悄声道：“陛下龙体有恙，不便接受军中朝贺，只吩咐你按例行事，其余一概不许过问。”
谢玄面露难色：“子敬（王献之的字），陛下携着大批军饷圣驾亲临，我却连口肉羹都没侍奉，这是否......”
“哎呀幼度，说了你不用过问，陛下想见你时自然会有召见。”
谢玄叹了口气，无奈的点点头。
高邮湖畔，参军刘牢之满头大汗站在高垒之上，注视着湖上的舟船和正在操练的士兵，皱了皱眉头，朝湖中训斥道：
“甲船的人，愣着干什么？乙丙丁已经朝你们冲过来了，还不登舟厮杀，是不是非要等着被人放火烧死才肯动！”
叫骂之际，一个士卒匆忙跑来，对刘牢之道：“参军，外面有两批人，都说是您的同乡故旧，说是来投军的。”
“来了多少人？”
“约摸着一二十人，带的有马匹和银两，正在营房门前吵着要见你呢。”
刘牢之翻了翻自己那双白多黑少的眼珠子，嘱咐身旁的大头兵道：“盯紧点，跟他们说，今天就练登舟作战，练得好的，酒肉伺候，练不好的，等着喝老子的尿！”
水军营房门前乱作一团，约莫二三十人分成两伙骂得面红耳赤。
一伙为首的是一个壮年男子，另一伙带头的是一个十七八岁的黑脸少年，眼瞅着两伙人鼻子挨着鼻子就要动手打起来。
壮年男子嘴里嘟嘟囔囔道：“俺靠恁娘，俺爹给刘参军家打铁的时候你还是个卵呢！”
黑脸少年不遑多让，回骂道：“你瞅你那一比吊糟的矬样，你半截身子都入土了还参军，跟你说了多少遍刘参军小时候把过我撒尿，你非要争谁跟参军亲。”
壮年男子撇撇嘴，向身后同伙道：“不中咧不中咧，这瓜娃子麻批说滴撒咱也听不懂。”
看守营房的大头兵好不容易看场热闹，自然是不肯让他们草草收场，起哄道：“打起来！打起来！”
这一喊，本来看不对眼的两伙人在这个气氛下不打都不行了。
壮年男子道：“咱们凑（就）按江湖规矩，各方派一员大将，三局两胜，恁说中不中？”
“中！”黑脸少年想都没想就答应下来。
“旭子，给这坎头子（笨蛋）整个活！”壮年男子朝身后喊了一声，随即站出来一名魁梧的青年壮汉。
黑脸少年回头道：“大奴，你上！”
营房门内已经密密麻麻站满了士卒，起哄的声音越来越大，甚至有人擂起了战前鼓。
“啊啊啊！”
旭子和大奴扭打在一起，两人都在地上撕扯，大奴率先起身压在旭子身上，朝他肚子上邦邦两拳，黑脸少年本以为大奴这两拳下去，那旭子一准会哀嚎求饶，但没想到哀嚎的是大奴。
大奴的手皮开肉绽，痛苦的叫道：“耍赖，耍赖，有暗器！”
旭子摸了摸自己腹上绑着的刺盾，得意的鄙视了一下在地上打滚的大奴。
壮年男子示意旭子适可而止，旭子立马识趣的站到了他身后。
他向营房的士卒们拱了拱手道：“各位兄弟作证，可没说不准用暗器。”
黑脸少年愤愤不平，直接喊道：“隆光，你上！”
“四儿，你去领教领教。”
一个面容柔美妖艳的男子从人群缓缓走出，拭了拭他眼前被风吹乱的头发，带着淡淡的冷笑看着隆光。
妖艳男子不想给隆光反应的余地，身子如脱兔一般弹射而出，直直的朝隆光飞身击来。
隆光知道对方是个高手，不敢怠慢，身子轻轻一跃，便轻松化解了第一波攻势。
但就是这一跃，仿佛是妖艳男子设好的圈套一般，当隆光的身子落地的一刹那，不待他反应，妖艳男子的手掌仿佛利刃一般，蓄足了力量，重重的朝隆光胸口拍去。
“好！好！”营房内的士卒被妖艳男子轻妙的身段和丰富的战斗经验所折服，连连叫好。
就在众人以为隆光会吃痛倒地时，所有叫好声变为沉默，“咔吧！”一声脆响，那妖艳男子的无力的垂了下去。
原来是隆光预判了妖艳男子的预判，故意卖出破绽让他击中，因为他十分坚信自己身体的防御力。
“不要乱动，没有大碍，结束后我替你复原。”
妖艳男子丧失战斗力后，惊恐的看着隆光，他不相信，在他的家乡论武功能排得上号的他，竟被一个未入伍的青年如此轻易击败。
比他脸色更难看的是那个壮年男子，妖艳男子的身手别人不知道，他可知道的清，就这么败了，“难道此地果真卧虎藏龙？”
壮年男子一方吃了个败仗，黑脸少年看着他得意道：“怎么？还要不要继续比完？”
壮年男子突然开怀大笑，道：“有两下子，寡......我蒲某佩服！俗话说不打不相识，今日算个平手，我看小兄弟气度非凡，不如你我二人在此处结为金兰之好，入了营后一同为刘参军效劳，如何？”
“是谁要在我营前结拜？”刘牢之顶着一张赤青色的脸，翻着白眼走了出来。
早有小卒向刘牢之汇报了两伙人的闹剧经过，刘牢之朝自称蒲某的壮年男子问道：“我刚刚听你口音，不是我晋国之人，为何却说是我的同乡故旧？”
“在下蒲文，早年间刘参军家中尚武，祖父曾在徐州一带打铁，刘参军家中长辈可是定了不少货，这些年蒲某辗转于两国之间做生意，累积了些许家财，如今妻子儿女都被秦国铁骑践踏，只交了这几位兄弟，愿投刘参军帐下效劳！”
蒲文话音刚落，就有人拎来一个黑布袋，打开一看，全是耀眼的黄金。
刘牢之点点头，算是默认。
“在下李渔，家中长辈乃刘参军故交，有信为证。”
李渔从怀里掏出一封书信，递给刘牢之，刘牢之匆匆扫过，见署名乃殿中将军、羽林监郗昌，不由得多看了这位少年两眼。
刘牢之差人将这两伙人的信息登记造册，分配到不同的营中后，自己便匆匆走了。
千人的羽林军满载成箱的金银酒肉，开到刺史府，谢玄早早就率领部众在营前跪迎。
秘书监王献之和黄门令范顺宣读了皇帝诏书，内容无非是向谢玄以及北府兵众表达关心慰问。
诏书宣读完毕，王献之扶谢玄起身，其余将士也纷纷起身。
范顺上前道：“陛下还有口谕，这些金银酒肉，由谢兖州自行分配。”
谢玄朝龙撵处看了一眼，疑惑道：“陛下这是？”
王献之把谢玄拉到角落，悄声道：“陛下龙体有恙，不便接受军中朝贺，只吩咐你按例行事，其余一概不许过问。”
谢玄面露难色：“子敬（王献之的字），陛下携着大批军饷圣驾亲临，我却连口肉羹都没侍奉，这是否......”
“哎呀幼度，说了你不用过问，陛下想见你时自然会有召见。”
谢玄叹了口气，无奈的点点头。
高邮湖畔，参军刘牢之满头大汗站在高垒之上，注视着湖上的舟船和正在操练的士兵，皱了皱眉头，朝湖中训斥道：
“甲船的人，愣着干什么？乙丙丁已经朝你们冲过来了，还不登舟厮杀，是不是非要等着被人放火烧死才肯动！”
叫骂之际，一个士卒匆忙跑来，对刘牢之道：“参军，外面有两批人，都说是您的同乡故旧，说是来投军的。”
“来了多少人？”
“约摸着一二十人，带的有马匹和银两，正在营房门前吵着要见你呢。”
刘牢之翻了翻自己那双白多黑少的眼珠子，嘱咐身旁的大头兵道：“盯紧点，跟他们说，今天就练登舟作战，练得好的，酒肉伺候，练不好的，等着喝老子的尿！”
水军营房门前乱作一团，约莫二三十人分成两伙骂得面红耳赤。
一伙为首的是一个壮年男子，另一伙带头的是一个十七八岁的黑脸少年，眼瞅着两伙人鼻子挨着鼻子就要动手打起来。
壮年男子嘴里嘟嘟囔囔道：“俺靠恁娘，俺爹给刘参军家打铁的时候你还是个卵呢！”
黑脸少年不遑多让，回骂道：“你瞅你那一比吊糟的矬样，你半截身子都入土了还参军，跟你说了多少遍刘参军小时候把过我撒尿，你非要争谁跟参军亲。”
壮年男子撇撇嘴，向身后同伙道：“不中咧不中咧，这瓜娃子麻批说滴撒咱也听不懂。”
看守营房的大头兵好不容易看场热闹，自然是不肯让他们草草收场，起哄道：“打起来！打起来！”
这一喊，本来看不对眼的两伙人在这个气氛下不打都不行了。
壮年男子道：“咱们凑（就）按江湖规矩，各方派一员大将，三局两胜，恁说中不中？”
“中！”黑脸少年想都没想就答应下来。
“旭子，给这坎头子（笨蛋）整个活！”壮年男子朝身后喊了一声，随即站出来一名魁梧的青年壮汉。
黑脸少年回头道：“大奴，你上！”
营房门内已经密密麻麻站满了士卒，起哄的声音越来越大，甚至有人擂起了战前鼓。
“啊啊啊！”
旭子和大奴扭打在一起，两人都在地上撕扯，大奴率先起身压在旭子身上，朝他肚子上邦邦两拳，黑脸少年本以为大奴这两拳下去，那旭子一准会哀嚎求饶，但没想到哀嚎的是大奴。
大奴的手皮开肉绽，痛苦的叫道：“耍赖，耍赖，有暗器！”
旭子摸了摸自己腹上绑着的刺盾，得意的鄙视了一下在地上打滚的大奴。
壮年男子示意旭子适可而止，旭子立马识趣的站到了他身后。
他向营房的士卒们拱了拱手道：“各位兄弟作证，可没说不准用暗器。”
黑脸少年愤愤不平，直接喊道：“隆光，你上！”
“四儿，你去领教领教。”
一个面容柔美妖艳的男子从人群缓缓走出，拭了拭他眼前被风吹乱的头发，带着淡淡的冷笑看着隆光。
妖艳男子不想给隆光反应的余地，身子如脱兔一般弹射而出，直直的朝隆光飞身击来。
隆光知道对方是个高手，不敢怠慢，身子轻轻一跃，便轻松化解了第一波攻势。
但就是这一跃，仿佛是妖艳男子设好的圈套一般，当隆光的身子落地的一刹那，不待他反应，妖艳男子的手掌仿佛利刃一般，蓄足了力量，重重的朝隆光胸口拍去。
“好！好！”营房内的士卒被妖艳男子轻妙的身段和丰富的战斗经验所折服，连连叫好。
就在众人以为隆光会吃痛倒地时，所有叫好声变为沉默，“咔吧！”一声脆响，那妖艳男子的无力的垂了下去。
原来是隆光预判了妖艳男子的预判，故意卖出破绽让他击中，因为他十分坚信自己身体的防御力。
“不要乱动，没有大碍，结束后我替你复原。”
妖艳男子丧失战斗力后，惊恐的看着隆光，他不相信，在他的家乡论武功能排得上号的他，竟被一个未入伍的青年如此轻易击败。
比他脸色更难看的是那个壮年男子，妖艳男子的身手别人不知道，他可知道的清，就这么败了，“难道此地果真卧虎藏龙？”
壮年男子一方吃了个败仗，黑脸少年看着他得意道：“怎么？还要不要继续比完？”
壮年男子突然开怀大笑，道：“有两下子，寡......我蒲某佩服！俗话说不打不相识，今日算个平手，我看小兄弟气度非凡，不如你我二人在此处结为金兰之好，入了营后一同为刘参军效劳，如何？”
“是谁要在我营前结拜？”刘牢之顶着一张赤青色的脸，翻着白眼走了出来。
早有小卒向刘牢之汇报了两伙人的闹剧经过，刘牢之朝自称蒲某的壮年男子问道：“我刚刚听你口音，不是我晋国之人，为何却说是我的同乡故旧？”
“在下蒲文，早年间刘参军家中尚武，祖父曾在徐州一带打铁，刘参军家中长辈可是定了不少货，这些年蒲某辗转于两国之间做生意，累积了些许家财，如今妻子儿女都被秦国铁骑践踏，只交了这几位兄弟，愿投刘参军帐下效劳！”
蒲文话音刚落，就有人拎来一个黑布袋，打开一看，全是耀眼的黄金。
刘牢之点点头，算是默认。
“在下李渔，家中长辈乃刘参军故交，有信为证。”
李渔从怀里掏出一封书信，递给刘牢之，刘牢之匆匆扫过，见署名乃殿中将军、羽林监郗昌，不由得多看了这位少年两眼。
刘牢之差人将这两伙人的信息登记造册，分配到不同的营中后，自己便匆匆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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