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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北辰莫为是正道

    转眼间,已过去了六年,韩山童之妻,其妻李素婉为其诞下一子,取名为“韩林儿”。这六年中,韩山童得蒙奇遇,学得一身上乘武功,带领着白莲教,不仅将白莲教所有分部统筹在一起,更是将总舵周边的小门小派,纷纷收入麾下,而这一切,都由刘福通为其出谋划策。

    时维九月,序数三秋,秋风已将树叶都染成了黄色,此时一辆马车飞速驶过,车轮将树叶滑起,后面却紧追着一队人,各人都骑着马,腰挎弯刀,后背弓箭,领头的那人,正是当初西安城的知府,蒙吉哈赤。

    韩山童将头从车窗中探出,喊道:“狗官再敢追来,休怪我旧仇重报!”蒙吉哈赤听完,却背手去拿弓,引箭上弦,一射而出,空气中只听见嗤嗤的声响,韩山童手一伸,便将那箭抓住,中指与食指向内一撇,箭便断为两截。

    蒙吉哈赤喊道:“白莲叛贼,速速停下你的车!”韩山童对马夫道:“加快速度,别让他追上。”说完,那马夫快马加鞭,将蒙吉哈赤等人甩了开去。

    这边已到了咸阳城,进了城里,韩山童搀扶着李素婉下车,将她母子安置在客栈中,说道:“今天我要去会见金龙帮的帮主,你们母子在此等候。”李素婉点了点头,道:“那你快回来。”

    韩山童走后,李素婉将韩林儿领到房中,她坐在床上,韩林儿在一旁摆弄着茶杯,正这时,一个茶杯掉落在地,碎为几块,李素婉忙起身,将韩林儿拉到身边,后便蹲下身去捡那些碎渣,韩林儿也跟着捡,一边捡一边哭道:“娘,我不是故意的。”李素婉默默韩林儿的头,柔声道:“乖,娘知道,你别捡了,去一边玩儿吧。”韩林儿却不走,和李素婉一起将碎渣都捡完了。

    李素婉见韩林儿一人,没有什么玩伴,还不如带他到街上逛逛,便道:“乖林儿,和娘一起去街上玩,如何?”韩林儿立声答应。母子俩下了楼,来到咸阳城街道,一路上韩林儿见哪玩哪,吃这吃那,李素婉就在后面跟着。

    突然路旁一角落里,走出两人,面相猥琐,都是一见李素婉便微微一笑,缓步走到李素婉身边,一人搂住李素婉的腰,说道:“小妞,跟小爷玩玩儿,如何啊?”李素婉将那人手一撇,道:“先生,请您自重。”另外一人看了,指着李素婉道:“怎么?我们怎么就不自重了?哦,我看你是夷人吧,怎么,夷人看不起汉人是吧?”李素婉见推脱不掉,便想动了杀心,手中出现几支毒镖,用力握着不放,只等他们动粗。

    正这时,韩林儿跑了回来,将那两人用力推开,挡在李素婉面前,叫喊道:“不许你们欺负我娘!”那两人见来的是个小娃娃,都捧腹大笑,道:“小娃娃,原来这是你娘啊,这么说你也是个夷人啰,喂!大家快来看啊!小夷人看不起大汉人啦!”不过一会儿便围来一堆人,纷纷指责母子两人,韩林儿喊道:“我爹是汉人!我也是汉人,不是夷人,你们为何要欺负我娘?”

    那两人笑道:“你娘是夷人,所以你是一半的夷人,你就是个小杂种,小杂种!”

    韩林儿听完,一下抱了上去,用嘴咬住那人的腿,直让那人疼得大叫,他一脚将韩林儿踢开,韩林儿在地上滚了一圈,又勉强站了起来,叫道:“我不准你这么说!我娘是全天下最好的娘,我也不是小杂种!”那人叫了另一个人,两人一齐走上前,一脚便将韩林儿撂倒,之后便对他拳打脚踢,李素婉看到这情状,手中早已按捺不住,双手向前一挥,便飞出几只小镖,直射向那两人,正这时,一根竹棍挡在了两人面前,上下这么一摆,便将所有镖都接在了上面,李素婉定睛一瞧,来人是个老头,手边还牵着一个小女孩,那老头将竹棍收到面前,看了看这些镖,叹道:“哎呀,这些镖上可是喂了毒啊,这要是打到普通人身上,那可是致命的,这位女侠不会不知道吧?”

    李素婉上下打量了这老头,此人一头白发,面相苍老,腰背已勾住,整个人是驼着的,正常站立也靠这一根竹棍。李素婉问道:“这两个人在殴打我的孩儿,难道我不应该出手吗?你又是何人?管这事干嘛?”那老头摸了摸胡须,笑道:“哦?这是你的孩子?那还真是老夫搞错了,这就打发他们走。”说完,先是将竹棍往前一挥,棍上的镖都飞回李素婉脚下,又向后连着两棍,速度极快,正好打在那两人身上,直将他们打出几米远,打完收棍,又作了拐杖,回头说道:“还不快滚!”那两人见这老头出手果断,武功极高,连忙撒腿就跑。

    那老头将韩林儿扶起,说道:“孩子,你受苦了,快快起来吧。”韩林儿将老头伸出的手拍回,说道:“我不要你扶,我自己会起来。”说完便自己站了起来,走到李素婉身边,问道:“娘,您没事吧?”李素婉摸摸韩林儿的头,微笑道:“傻孩子,娘能有什么事啊,倒是你,怎么不顾危险,就挡在娘前面,要是出了事,你爹回来我怎么交代啊,乖,下次别这么做了,答应娘好吗?”韩林儿点头道:“嗯,林儿答应娘。”那老头笑道:“这孩子,倒是挺有孝心,这位女侠,可否将你的孩子交于老夫,老夫传授他一套无敌的武功,怎么样?”

    李素婉回道:“那我就谢过老前辈了,不过我家孩子还小,也没打算让他学武,前辈的好意,我们心领了。”韩山童听说要教武功,忙问道:“娘,为何不让林儿学武?林儿以后学了武功,就可以保护娘了。”李素婉道:“乖,林儿,这武功也不是万能的,你就算学会了,又能怎样,这世上武功高的人多的是,你能保证你的武功天下无敌吗,我们是老百姓,只要安稳过日子就行。”

    那老头笑了笑,说道:“诶,别这么说,孩子想学武功,那便让他试试,又有何妨?”李素婉道:“不了,我意已决,我是不会让我家孩子学武的。”老头说道:“好吧,不过老夫想赠与他一件礼物。”李素婉问道:“什么礼物?”老头答道:“你让你孩子过来取。”韩林儿听完,便挣脱李素婉的手,走向老头,那老头见韩林儿走到了自己身前,一把将他拉住,将他转了个身,一掌打在韩林儿后背,李素婉见状,瞬间便飞身出去,也是一掌打在老头身上,那老头向后踉跄了几步,才用竹棍撑住。

    李素婉喊道:“臭老头你干什么?”那老头笑道:“没事儿,你不如看看你的孩子。”李素婉忙看向韩林儿,上下仔细检查过后,发现韩林儿身体并未有异样,却感觉到他体内有真气流动,忙问道:“这道真气是你打的?”老头捋了捋胡须,笑道:“没错,正是老夫,这道真气可助你孩子恢复方才的伤势,也可在危机时刻保他性命。”李素婉想了想,说道:“那真是多谢前辈了,方才是我冒犯您老人家了,请见谅。”

    那老头摆了摆手,说道:“诶,不碍事,我也是看在他是个大孝子的份上,才做此事的,女侠大可不必这样。”

    老头身旁的小女孩走到韩林儿身边,在他耳边轻声道:“你真勇敢,我好喜欢你。”说完,脸一红,跑到老头身后去了,老头摸了摸女孩的头,又对李素婉说道:“既然事情解决了,那老夫便告辞了。”说完便牵着小女孩走了,李素婉抱着韩林儿,一直目送他们离开。

    这时一旁看戏的人也已散去,只留下李素婉母子在原地。

    正这时,韩山童回来了,身边还跟着一个汉子,这人一脸黑胡子,穿的衣服松松垮垮,直将他胸腹露了出来,却见他不俗的身躯。韩山童问道:“婉妹,你怎么在这里?”李素婉将出来的事,一一告诉给了韩山童,韩山童听完,气得只蹬地,说道:“好啊,这街上的混混居然敢欺负我女人,看我不打死他们。”他旁边那人按住韩山童,说道:“韩教主,这种事情就交给我们金龙帮来办,不需韩教主出马。”韩山童道:“好,马帮主,这事就拜托你了。”

    李素婉忙道:“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吧,毕竟也没出什么事,我也没被怎么样,只是我们的孩子,他倒是受苦了。”韩山童听完,叹了口气,道:“好吧,要是你说算了,那便算了吧,对了,跟你介绍下,这位便是金龙帮的帮主,马钰马帮主。”那汉子躬身道:“见过教主夫人。”李素婉说道:“别见外马帮主,这教主夫人的称号,就还是免了吧。”几人寒暄了一阵,便分别了马钰,韩山童租了马车,带上母子二人,一路向铁剑派行去。

    这时已临近傍晚,马车刚到铁剑派山门,韩山童一行下了车,便见门口守着一人,正是大弟子王晨子。

    那日王晨子与韩山童比武,其实也是险胜,自然很是佩服他的武功,但他最倾佩的,还是他的为人,此次迎接韩山童,便是他主动请命。

    韩山童一家在王晨子的带领下,一步步走上山去,途中,韩山童问道:“这位道长,可否请问你尊姓大名?上次与道长比武,由于匆忙,忘记问了。”王晨子回道:“谈不上什么尊姓大名,我们出家为道士的,早就舍弃了俗名,倒是师父他老人家,为我们每人都取了个名,我便叫做王晨子。”韩山童抱拳说道:“王晨子道长,在下有一疑问,不知当讲不当讲。”

    王晨子说道:“什么疑问,但说无妨。”韩山童便问道:“各门各派的弟子,且不说大门派,就是那些不入流的小门派,也会有门派中人在江湖上闯荡,为的便是把自家门派的名号打出来,但这么多年来,在下却很少听说贵派中人,在江湖上有名声,不知可有什么缘由?”王子晨答道:“这不假,我们门派虽叫铁剑派,但却不是专修武艺的门派,即使出家为道士,便要舍弃凡世纷杂,况且师父他老人家定过规矩,除去下山购得物资外,不得准许者,不得下山,出家人,以修身养性为主,这些规矩即使不定,我想,应该也不会有人去触犯。”

    韩山童点了点头,说道:“贵派作为,可真是令在下佩服万分。”

    行了约莫半个时辰,韩林儿叫道:“娘,林儿走不动。”李素婉一把将韩林儿抱起,这时韩山童却拉住李素婉,说道:“让他自己来吧,这么娇气,长大了可不好。”李素婉说道:“可是他还是个孩子啊。”韩林儿有些害怕地躲进李素婉的怀里,用一双眼睛盯着韩山童。

    从小韩山童便对韩林儿严加管教,从他记事起,便教他独立办事,不求他人,只希望儿子长大了,能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好汉。

    韩山童一把将韩林儿拽了下来,大声说道:“这才走了几里路,就喊累,是不是以后长大了,还要你娘来抱你?”韩林儿这一下便被吓哭了,哇哇大喊:“我错了,爹,我下次不敢了。”韩山童见儿子站在原地哭,头也不回地和王晨子上山去了,留下李素婉母子。

    李素婉从口袋中抽出一张手帕,边为韩林儿抹眼泪,边安慰道:“乖,我的好林儿,爹这也是为你好,你可千万别怪他,啊乖,别哭了,要是以后有女孩儿见到你哭鼻子,小心你娶不到媳妇。”韩林儿用衣袖擦干了眼泪,说道:“林儿知道了,娘,林儿以后绝对不会再哭了。”李素婉劝道:“也不能这么说,男儿有泪不轻弹,该到哭的时候就哭,没必要憋着自己,不过你可别让女孩子哭哦。”韩林儿点点头,李素婉便牵着韩林儿的手,跟在韩山童的后面。

    又行了半个时辰,来到了一个大院,旁边立着一座大殿,上面牌匾上写着“正阳殿”,王晨子伸出一条手臂,做出迎客的姿势,说道:“师父在内等候多时,请韩义士进去详谈。”韩山童转过头,对后面的李素婉说道:“你把咱儿子带好,我去去就回。”李素婉点点头,韩山童便进了这正阳殿。

    大殿中坐着一人,青衣杉,头发黑白相间,正是孙未平。韩山童一进殿便见到孙未平,忙十指交叉,抱在一齐,躬身道:“孙前辈,近来可好?”孙未平一站起,拂了拂衣袖,说道:“无恙,倒是你,韩义士,这么多年不见,你的名声倒是越传越大,想必来找事的人也越来越多了吧。”韩山童答道:“这可给您见笑了,山童何德何能,怎能说名声大呢。”孙未平大笑道:“哈哈哈哈,韩义士还是和多年前一样,正气凌然啊。”说完,韩山童便为孙未平讲述了,这六年来,自己都做了何事,又有多少不明白之处,便一一问过孙未平,让其提出意见,孙未平便为其解答。

    如此两人一直聊到深夜,王晨子已安排李素婉母子住下。这时孙未平便改变话题,说道:“义士要是信得过我们门派,可否将义士的妻子交由我们保护,这样义士在抗元路上,便再无牵挂。”韩山童说道:“若是这样,便再好也没有了,不过在下有一事相求,可否请前辈答应。”孙未平说道:“你且道来,只要是我孙某能办到的,必戮力相办。”韩山童说道:“可否请前辈收我儿子为徒,但别教他武功,只是传授他一些,将来能存活下去的技能。”孙未平问道:“这是为何?我看你儿子也是个习武的料,为何不让他习武?”

    韩山童沉思了片刻,说道:“我不想让他将来像我一样,每天都在打杀中生活,我只希望他能活得平凡,活得自由。”孙未平缓步走到韩山童身边,拍拍他的肩膀,说道:“好,我答应你。”韩山童向后退了一步,又十指交叉,抱在面前,躬身鞠了一躬,便打开了大殿门,连夜离开了铁剑派。

    第二日清晨,韩林儿最先醒来,他在床上翻动着,将李素婉也弄醒了,李素婉便带着韩林儿起身洗漱,一切都做完后,她打开房门,便听到山上的练武声,一阵一阵,络绎不绝,她见此处无一人,便想着上山去找人问清楚,为何丈夫一夜未回。

    走上山后,便来到天道殿前,李素婉一眼便见到,昨日带她上山的王晨子,她快步走上前,问道:“王道长,请问我丈夫现在何处?”王晨子显然不知所措,左右说不出什么,这时旁边走来一人,正是孙未平,他插口道:“他昨夜便离开了。”李素婉很是惊奇,问道:“他为何要丢下我们母子俩?”孙未平说道:“诶,夫人可不能这么说,这怎么能说是丢下呢?韩义士昨夜,将你们母子托付给我们,让我们保你们母子周全,这怎么能说是丢下呢?”

    李素婉气道:“不行,我这就去找他,找他问个明白。”正要牵着韩林儿离开,却被孙未平拦在前面,孙未平说道:“韩夫人,你要明白你丈夫的苦心,他在外打拼,为的就是你们母子平安,夫人你便带着小少爷留下吧。”李素婉见此时也不好再说什么,便只好先带着韩林儿,回房休息,韩林儿心想:“以后爹不在这里,便要我来保护娘。”

    到了正午,孙未平敲过房门,李素婉将孙未平请了进来。孙未平问道:“你们母子在这,过得可还满意?”李素婉只是看着孙未平,不道一句,韩林儿说道:“孙爷爷,这里就是有点闷,没什么玩的。”孙未平笑道:“哈哈哈,我都忘记你还是个小娃娃了,走,孙爷爷带你找一些有趣的物事。”韩林儿刚要牵上孙未平的手,却被李素婉拉住,李素婉说道:“这还是不用麻烦孙掌门,我家孩子,还是交由我自己来照顾的好。”孙未平摇摇头,叹道:“好吧,那老夫就先告辞了。”刚走到门口,又回头说道:“对了,午膳已准备好了,我为你们送下来罢。”说完,便上了山。

    过了约莫十分钟,孙未平又敲响房门,李素婉照样开门,接过孙未平手中饭菜,道了句“多谢”,便送走了孙未平。

    韩林儿见桌上放着饭菜,许是饿着了,忙拿起筷子,吃起饭来,李素婉却一点也不吃,韩林儿见着奇怪,便问道:“娘,您为何不吃啊,这可好吃了。”李素婉说道:“娘不饿,你先吃吧。”说完,便走到一边的梳妆台旁,坐了下来,呆呆地望着窗外,韩林儿却在一旁吃得尽兴。

    时正傍晚,孙未平又来敲响房门,李素婉开过门,只见孙未平一手抬着木盘子,盘子上端放着茶杯和一壶茶,另一手提着一捆书,说道:“韩夫人,这可是上好的茶,若是你们母子待着无事可干,便可试读这些书,这些都给你们。”说完,将手上的物事都交与了李素婉,李素婉接过,便又送走了孙未平。

    李素婉将物事都放在一边,从箱子中拿出一个棍状的物事,上面画有奇特的图案,李素婉将其放在桌上,双手合十,嘴中念叨道:“往我丈夫能平安归来。”说完,将头上的银饰抽了下来,放入茶中,待再拿起来时,那银饰已变得灰黑,李素婉一脸惊恐,忙将茶壶拿到一边。

    这时韩林儿已在一旁睡熟了,李素婉不便出声打扰,便想翻看那些书,拿出一本,看了起来:“人者,上禀天,下委地,阳以辅之,天地顺则人气泰,天地逆则人气否。天地有四时五行,寒暄动静。其变也,喜为雨……则思过半矣。”刚看完一章,却听见房外有些许动静,李素婉忙将书放下,将门一开,向四周观望,却未见一人,当她再回房时,却已不见床上的儿子,李素婉瞬间慌了神,东找西找,没找到儿子,却见桌上放着一张纸条,上面的字稀稀拉拉,写的什么也看不清楚,李素婉心想:“这字看起来不像是我们汉人写的,莫非是元朝走狗追到此地了,但是他们抓我儿子又为何事,莫非,要以此来要挟我丈夫投降?不行,我必须阻止他们。”

    李素婉拿出一把小匕首,口袋中放上几支小镖,便奔了出去,刚一出门,便见到一边山上有个黑影,在飞速移动,念想此人便是了,忙追了上去。

    这一追,却是一直上山,直追到了山顶上,李素婉心想:“到了山顶上,看你还怎么跑。”便运气飞身追了上去,只见前面的黑影越来越近,一直追到了崖边,李素婉定睛一看,那人身上并未有自己儿子的身影,李素婉见已把那人追到了崖边,他也不好再逃,便问道:“我问你,你是何人,我孩儿此刻在何处?”那人身着黑衣,脸上也蒙着黑布,他说道:“你甭管我是谁,你只需要知道,我是来杀你的人,至于你的孩儿,我就不知道了。”

    李素婉听完,觉得这口音有些熟悉,而且完全听不出他是元人,便问道:“说!你为何要杀我?你又为何要到这里来?你究竟是汉人还是蒙古人?”那人笑道:“我杀你,没有理由,我到这里来,只是为了把你杀后,好抛尸。”说完指着身后的悬崖,说道:“看到没,这就是铁剑派的后山深谷,名叫铸剑谷,据说下去的东西,就没有上来的,当然,如此深的山谷,若是人掉下去,也定是活不了了,所以把你杀后抛下去,也没有会去找。”等那人刚说完,一支飞镖也射到了那人脸旁,将他的口罩给划落来,李素婉一看,便问道:“王道长,为何是你?”那人正是王晨子,口罩落下时,李素婉便已认出了他。

    王晨子笑道:“没错,就是我,不过就算被你认出来也无碍,反正你也要死了。”说完便举剑就砍,李素婉见来人势凶,不好直对,便闪躲到一边,她毕竟是女子,身段要比男子细软,王晨子砍了好几下,都没砍到,这时,李素婉脑中生出一计,她在王晨子下一剑砍过来时,假装躲得太急,踉跄了几步,这时王晨子像是找到机会似的,举剑就砍,李素婉趁着机会,躲闪到一边,手中射出三支飞镖,一支正中王晨子咽喉,另外两支正中他双肩,顿时,王晨子便倒在地上,咽喉处鲜血直流,他想说什么,但是才说一个字,便气绝身亡了。

    李素婉见王晨子已死,便准备离开,再去寻找儿子,正这时,身后突然出现一人,此人头发扎成了一捆一捆,一眼便看出是蒙古人,正是之前的蒙古人军官,蒙吉哈赤,他此时一只手臂夹着一人,正是韩林儿,他一见是母亲,忙叫道:“娘!你快跑,这个坏人厉害得很,你打不过他的。”蒙吉哈赤说道:“今天你插翅也别想逃,我还得感谢你,把那个人给解决掉了,他可是个麻烦,不好对付,这倒好,你把他给杀了,那么我便可以抓你们母子一起回去了。”李素婉说道:“那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蒙吉哈赤见李素婉不肯乖乖就范,说道:“你要是不自己来,我便杀了你儿子,再把你抓住。”说完便掐住韩林儿的后颈,韩林儿喊道:“娘,你快跑,别管孩儿。”李素婉见自己孩子被拿来作威胁,说道:“好,我跟你走,但是你得把我孩儿放了。”蒙吉哈赤笑道:“好,我答应你,不过你先把身上的武器丢掉,我才能答应你。”李素婉便将腰后的匕首扔在了地上,说道:“好了,你先把我孩儿放了。”蒙吉哈赤说道:“还有呢?你还没丢完,叫我怎么放?”李素婉见不好蒙混过去,便将袋中的飞镖也扔了出来,说道:“这次,你该是要放人了吧。”

    蒙吉哈赤见李素婉将武器已丢掉,便将韩林儿放开,让他自己走上前去,李素婉忙上前去接韩林儿,正这时,蒙吉哈赤一掌打在韩林儿后背,韩林儿便被打飞了出去,一直飞到悬崖边,李素婉见孩子飞了出去,忙转过身去救孩子,蒙吉哈赤抓住机会,在李素婉背后也打了一掌,这一掌要更加用力,直打得李素婉口吐鲜血,李素婉强忍住疼痛,向韩林儿走去,蒙吉哈赤却不停息,他知道李素婉现在手无寸铁,便一直对李素婉拳打脚踢,直到李素婉到了韩林儿身边,这时韩林儿已被刚才那掌打昏过去,李素婉将韩林儿扶起,看了看他,口中念到:“我可怜的孩儿。”

    蒙吉哈赤还是不停歇,见李素婉停在前面,便想一把抓住她,却没想道刚一上前,一支飞镖便飞到喉咙上,李素婉这打镖的技术非常准,没一镖都能精准打到喉咙,蒙吉哈赤没想到她还藏有飞镖,一时失算,却已挽救不了,感知到自己已无多少气力,便一飞扑上去,想要抓住李素婉,她却躲闪开来,导致蒙吉哈赤整个人滚在地上,一身撞到韩林儿身上,两个人就这样,一起掉下了铸剑谷,李素婉叫道:“不!不要!”这时却已无法挽回,她只好坐在原地哭泣,无能为力。

    到了第二日,铸剑谷中,一颗树下躺着两人,一缕阳光照在他们身上,这时从旁边走来一人,此人身穿蓝布道袍,头发乌黑亮丽,全然披散着,脸上满是皱纹和斑点,他一见地上躺着两人,便缓步走了上去,一一探过鼻息,除了一旁的蒙古人已气绝,这孩子却还一息尚存,他拿起孩子的手腕,一手把着脉象,说道:“这孩子,身体内竟存有一丝真气,想必便是这一丝真气救了他,不过这真气并不属于他,倒像是吾从前所遇之人的,不过此时也记不得。”说完,便将那孩子扶起,让他盘膝而坐,自己坐在他身后,手掌圆翻,运起内力,这时他身边仿佛涌起气流,直吹得他头发飘散开来,他双掌按在孩子背后,那孩子身子一颤,随后便似被吸在那人手上,离不开,就这样持续了一个时辰,那人手一放开,伸指点向他的承灵,浮白,玉枕,天柱,完骨,曲垣,秉风等穴,一连点了好几处,点完后便走了开去,在一旁的山涧处,用木勺舀了一勺水,喂进孩子口中,有过了约莫一个时辰,那孩子自然睁开眼睛,咳了一下,这一咳直咳出一滩黑血,他趟在地上,缓缓地喘着气。

    一旁的老人见状,走了过来,问道:“身体可还有什么不适?”孩子转过头去,见到这位老人,他显然是不认识,便问道:“老爷爷,您是谁啊?”那老人说道:“吾名号为北辰道人,小娃娃,你又叫什么?怎么掉下来的?”孩子答道:“回老爷爷,我叫韩林儿,我也不知道是怎么掉下来的。”突然一皱眉,仿佛想起什么来,说道:“啊,我想起来了,我娘有危险,我要去救她。”说完想要起身,却感到一股强大的酸痛感,直涌心头,不禁叫了一声“啊”。

    北辰道人指着他旁边那蒙古人,说道:“你所担心的是不是这个人?”韩林儿忙转头望向另一边,一见那蒙古人,便气道:“对!就是这个人,他想要抓住我娘,他怎么了?”北辰道人说道:“他已经死了。”韩林儿惊讶道:“他死了?他是怎么死的?”北辰道人答道:“在你们掉下来之前,就已经气绝了,他脖子上的飞镖,想必就是你娘的手笔。”韩林儿叹道:“太好了,坏人死了,我娘安全了,那我现在要去找我娘了,老爷爷,你可知道怎么上去吗?”北辰道人挥了挥手,指着谷顶,说道:“这铸剑谷只有进来的,没有出去的。”

    韩林儿一听回不去了,哭道:“不要啊,我想要回去,老爷爷,我求求您想想办法,让我回去。”北辰道人叹道:“孩子,放弃吧,你已经回不去了,要不就在这山谷里,陪吾度过余生如何?”韩林儿哭道:“我想要回去。”北辰道人缓步走到一边,嘴中念道:“岂不闻顺天者逸,逆天者劳。数之所在,理不得而夺之。命之所在,人不得而强之乎?山间深住,林下隐居,清泉濯足,强如闲事萦心,淡生涯一味谁参透?草木衣食,胜如肥马轻裘。”韩林儿听完不明其意,便问道:“老爷爷,你这说的是什么啊?我怎么一点也听不懂啊。”

    北辰道人说道:“孩子,你不懂也是自然,这世上,又有几人能懂?我再说一遍,这里是可进不可出的,你已经回不去了。”韩林儿低下头,像是在思考什么,正当北辰道人再开口时,韩林儿说道:“我知道了,我在这里陪老爷爷。”北辰道人叹了口气,说道:“好,不过这里的生活可是非常清淡,没有尘世的繁华啊。”韩林儿点头道:“嗯,老爷爷,我知道了,我会习惯的。”北辰道人奇道:“你这孩子,怎么小小年纪,竟这么能适应变化吗?好,你且随我来。”说完一拂袖,走到别处去了。

    韩林儿本以为,自己还如先前一样,动弹不得,可当他站起时,却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气力,仿佛自己现在能飞起来。他在旁寻到一个小木铲,便挖了一个方形的土坑,将蒙吉哈赤扔了进去,又用土将他掩埋,随后便跟上了北辰道人。

    两人来到一个山洞,洞内初时很狭窄,只能通过一人,到后来,洞内空间逐渐变大,直到走到一个巨大的石室,石室周边又开有好几个洞口,而这座石室中间,放着一把大剑,这把剑通体漆黑,剑柄前面四四方方,剑刃上还刻有三个字“北辰剑”,剑尖处还略显出北斗七星的图案。

    韩林儿一见此剑,叫道:“哇!这把剑好大啊,比孙爷爷的剑还要大。”北辰道人奇道:“你口中所说的孙爷爷,是何人?”韩林儿忙答道:“孙爷爷全名叫孙未平,好像是铁剑派的掌门,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北辰道人一听,又问道:“什么?孙未平是掌门,那他的两个师兄呢?他们怎么样了?”韩林儿答道:“我也不知道,没听说孙爷爷有师兄啊。”北辰道人叹了口气,说道:“罢了,这铁剑派的事,我也不想管了,这么说你是铁剑派的弟子?”韩林儿忙解释道:“不是,我爹不让我学武功,也不会让我出家。”说完又给北辰道人讲述了自己是怎么来此地,如何遇险的。

    北辰道人听完,说道:“这么说是你爹带你来的,然后又把你们母子丢在这里了,哈哈哈,这爹可真不操心啊,行了,你且随我来。”说完,又把韩林儿领到了其他的石室中,说道:“这里便是你的居所,以后吃食也只有蔬菜,没有肉,不过你可以在这山谷中找找,可能会找到动物,不过我不能保证它不会伤害你。”韩林儿点点头,说道:“林儿知道了。”那石室中就放着一张石床,韩林儿一靠近那石床,便感觉到一丝凉意,等到碰到石床时,冷得他直打哆嗦,他忙问道:“老爷爷,这床怎么这么凉啊?”北辰道人只是笑笑,说道:“你再过来。”说完又把韩林儿领到别的石室去了。

    这次的石室,顶上开有一个小孔,阳光可直接照射进来,等到了石室地上,便形成了一个圆圈。北辰道人指着那圆圈,说道:“你每日到这圆圈中,盘膝而坐,闭目冥想,日出时两个时辰,月起时两个时辰,如此往复。”韩林儿点头道:“知道了,老爷爷。”

    如此,每日北辰道人便在石室中高颂,口中念的是:“观天之道,执天之行,尽矣……天有五贼,见之者昌……五贼在心,施行于天,宇宙在乎手,万化生乎身……天性人也,人心机也,立天之道,以定人也……天发杀机,移星易宿。地发杀机,龙蛇起陆。人发杀机,天地反覆。天人合发,万化定基……”韩林儿每日听着这些,心中也自是牢记。

    有一日韩林儿在石室外采集时,遇到一只白猿,那白猿一见韩林儿,便对其张牙舞爪,韩林儿左躲右闪,却躲不过白猿的灵活,这时北辰道人在后,指导着韩林儿如何躲避,韩林儿便照着北辰道人的指导,这一进那一退,左一移右一挪,直把白猿看得眼花缭乱,韩林儿趁着给了白猿一拳,直把白猿打出几米远,韩林儿也没想到自己,竟有如此气力。

    那白猿被打得直叫,捂着肚子,不一会儿便逃不见了,韩林儿忙问道:“老爷爷,这是什么啊?为什么我躲了一会儿,不仅不累,而且还更加有精神了,而且按照您说的,那白猿一次也没碰到过我。”北辰道人说道:“你算是我教过的弟子中悟性最高的,一教便会,你方才所使的,便是铁剑派的至高身法,神行百变,你要多加练习,这样才能真正领悟其中变化。”说完便离开了。韩林儿知道他没有收自己为徒的意愿,便只说了句:“我明白了,老爷爷。”

    韩林儿在这山谷中,每日听经冥想,闲时便去另一石室中,这间石室是间书房,书柜上摆满了书籍,韩林儿随意找出一本,便是其他门派的功法,上面不仅记述了功法本身,还写着功法的来历和其他事宜,这书柜上就摆满了大大小小的,各门各派的功法书籍,韩林儿每每趁着北辰道人不在,便翻看其中书籍,一看便会想起自己听到的经文,与这功法之理又息息相关,有时想得出神,被北辰道人抓个正着,北辰道人便会揪住他的耳朵,拧一拧,教训几句便完事了。晚上入睡时,韩林儿便会想起看的那些功法,想起不明之处,便起来操练,待到明了,方才入睡。

    时光如白驹过隙,一转眼十二年过去,当初矮小的孩子,已长成高大的青年。

    这一日,韩林儿在外采集回来,见洞外无人守候,他先是疑惑,后便担心起来,因为之前每日他采集回来,北辰道人便在洞口等候,虽不说一句话,但却让韩林儿十分感动。

    韩林儿忙跑进石洞内,见中间石桌上,放着一张羊皮纸,旁边还放着一碗粥和一个小瓶子,那粥现在看来还是热腾腾的,看来人还是刚走不久,韩林儿忙拿起信,读了起来:

    吾最好的徒弟韩林儿:

    吾想,你看到这封信时,吾已经走了,但是你不要来找吾,吾只是去完成吾该做之事去了,桌上的这碗粥,吾加入了东隅果,你把它喝了,这粥有增气效果,旁边那个是疗伤灵药,可修筋复皮肉,世上不可多得。

    石室中的那把剑就送给你了,你务必好生使用,以后凡是有人问起这把剑,你只说是一把普通的剑,此剑的剑法在纸的背面,你可好生学习,吾为你准备了一套衣服,就放在吾的房间里,你可自行取来换上。

    其实吾一直欺骗于你,这山谷是可以出去的,可当时吾本想再告诉你时,你却答应留下来,吾便未再道出,留你在此陪伴了吾十二年,这十二年里,你也告诉了吾狠多,有些事情不能逃避,所以吾还要感谢你。

    出去的道路,便是沿着吾房间的洞,一直向上走,你出去以后,也不要说见过吾,更不要提起这里的一切。

    最后,吾还是希望今后你能活得精彩,吾最好的徒弟。

    赵志兴

    韩林儿看完,哭了出来,毕竟是一起生活了十二年,就这么离开了,还是有很多的感慨和不舍,但一想,现在就可以出去了,便将那碗粥一口喝完,后将信和药瓶收了起来,又将石室中的大剑拔了出来,挎在背上,换上新衣,沿着北辰道人的石洞,一点一点挪动身子,越行他发现路越来越宽敞,道路也是一直在向上延伸,如此行了约莫半个时辰,便见到顶上阳光明媚,韩林儿忙加速爬了上去,待到他上来时,才意识到自己正身处在一片树林中,他向后看去,才发现一条路,这路在他看来有些许熟悉,想了一阵,才想起这条路,正是当初上到铁剑派的山路,只是此时路旁已长满了杂草,早已不是当年的模样。

    韩林儿便顺着这条路,走了上去,直到他走到当初和母亲住的木屋,那木屋已破烂不堪,一旁的正阳殿只剩几根柱子,韩林儿便又上山,想见见孙未平,哪知来到上山台,这里的天道殿却已倒塌,整个呈现出一副匆忙收场的样子,韩林儿心想:“这里既已无法找到娘,便下山寻找,想必定有人知道,况且我爹是一教之主,只要找到白莲教,必然能见到他老人家。”

    毕竟已经过了十二年,铁剑派却早已无人管理,呈现出一副杂草丛生的样子,韩林儿取下北辰剑,一剑一剑在草中开出路来,不过片刻,便已行到了山脚,一眼见到近处走来一人,那人手拿个斧头,韩林儿忙喊道:“这位兄弟,请留步。”那人显然是个樵夫,见来人背着一把剑,忙警惕起来,问道:“你,你是什么人?在这里干什么?”韩林儿心想:“我还想问你一些事呢,反倒你问起我来,好,我便告诉你,不过不能全告诉他。”

    韩林儿咳了一声,说道:“我是个云游之人,路经此地,想问兄弟你一些事情,不知方便不方便。”那樵夫听完,指着韩林儿背上的剑,问道:“那你这剑是怎么回事?况且这也太大了,普通人能拿得起吗?”韩林儿忙解释道:“出门在外,总是要有个家伙防身,这也不用见怪吧。”

    樵夫半信半疑地点头,说道:“行吧,你问吧,只要是我知道的。”韩林儿便说道:“请问这上面的铁剑派,现在在何处?我找他们有些事情要办。”樵夫答道:“啊?铁剑派?那是个什么东西?我只知道,原本这上面住着一群道士,但是在十多年前便搬走了,至于现在在哪,我也不知道,但是当时,看他们好像挺急的。”韩林儿听完,说道:“嗯,多谢兄弟你了,不过小弟还有一事不明,可否请兄弟解答?”

    那樵夫说道:“要问就快问,我还急着砍柴啊。”韩林儿忙道:“兄弟可否知道,这白莲教在什么地方。”那樵夫一听白莲教,忙向四周看了看,悄声说道:“嗨呀,你怎么问起这个来了,在这里问这个可是要被抓起来的,不过我可以告诉你,白莲教哪都有,不过他们的总坛只有一个,便是在山西太原府,那里虽然在大都旁边,却是治理最坏的地方,所以白莲教能在那生根,不过这白莲教,在官吏口中,那可是魔教,叛贼,你问这个那还不知道哪天被抓起来。”韩林儿忙谢道:“多谢兄弟了,敢问这山下,可是什么地方?”

    樵夫说道:“山下便是宝鸡县,你要是没地方去,可到那里的客栈住下。”韩林儿抱拳谢过,便告别了樵夫,径直下山去,来到了宝鸡县郊外。

    大路上一辆马车飞速驶来,一群人骑着马在后面追逐,那些人都手拿大铁锤,一大汉骑马到了马车前,喊道:“马车上的人给我出来,不然我敲烂马车,让你不出来也得出来。”那马车车夫哪见过这阵仗,忙减速跳下马车,马车内走出一人,忙拉住缰绳,这才停下了马车乱跑,那人下巴下留有一串黑胡子,头上戴着一顶官帽,身着紫丝绸官服,开口便道:“各位壮士,拦我这小县令的马车,所为何事?”那大汉叫道:“废话少说,这宝鸡县就你县令有财,谁不知道,我们今天就是来劫财的,赶快把值钱的东西都交出来。”

    那县令忙道:“好好,各位壮士请稍等,我马上就去取。”这时马车内传来一声:“爹,发生什么?”声音清脆,一听便是女子的声音。

    那大汉眼珠子一转,说道:“看来你还藏着什么,也一起交出来吧。”那县令喊道:“不是说你们只劫财么?”那大汉说道:“大爷我今天该主意了,既劫财,也劫色。”说完,一跳下马,上了马车,一手便将县令推下车,那县令一屁股坐到地上,疼得他叫了一声。

    那大汉将铁锤扔在一边,掀开布帘,瞬间眼睛放光,转头对县令说道:“想不到你还在车上,藏有这样一个鲜嫩可人的小泵娘,老子今天就要开荤了。”说完便钻进马车中,将那姑娘的衣物纷纷扯开。

    这一幕正好被韩林儿撞见,他忙飞身上去,喊道:“里面的淫贼,有胆的就出来。”那大汉见来人是个少年,便说道:“你凭什么叫我?”

    韩林儿取下背后的北辰剑,说道:“就凭我手中的这个。”那大汉也不服,拿起铁锤,说道:“好你小子,这是你自找的。”说完,便下了马,势要有一场恶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