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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金刀囷女知情愫

    一行人行了数里,途径一小镇,韩林儿和柒媗便告别了徐达等人,两人准备在此镇上休整。

    进了镇子,问过镇民,才知此镇为金门镇,镇上不足三十户人家,但却占地几里,镇上主要住的,是一些富商的家属,其余的便是迁移至此的平民。

    此时天色已晚,两人想找间客栈,但却一直没找到,就在这时,一间房门打开,从中走出来一个妇人,那妇人向两人招手,道:“到这儿来,快来这儿。”两人走了过去,问道:“大娘有什么事吗?”那妇人问道:“你们是不是刚到镇上来,没有地方住?”两人相望一眼,同时说道“是”,那妇人又说道:“那不如在我这儿住下罢,正巧我家中有空房。”两人又是相望一眼,说道:“那就麻烦大娘了。”

    老妇人名叫张珍真,生有一女,其夫已故,此时是一人在家中住。

    两人进了屋子,只见屋内厅堂中摆着一张桌子,桌子上放着几碟菜,显然是摆放已久,一支蜡烛熊熊地烧着。张珍真问道:“饿了吧?我去把饭菜热过,你们稍等。”正准备端起菜向厨房走去,柒媗走了过去,叫住张珍真,道:“张大娘,不用麻烦了,我们就吃冷的。”回头问韩林儿道:“行么?”韩林儿点点头,道:“那娘,真不用麻烦了,我们两人住大娘家,已经够麻烦您了,要是再劳烦您,那我们可担待不起啊。”

    在两人不断相劝下,张珍真只好将饭菜放下,任他们两人吃食。看着他们吃着,便走到厅后去了。

    韩林儿和柒媗坐在桌前相对而食,柒媗开口道:“大哥,你不觉得有古怪么?为何这么大一间屋子,却只有一个老妇人住,而且还对我们两个素不相识的人如此之好。”韩林儿放下筷子,正色道:“还是别罢,人家好心让我们住下,还给我们吃食,那是大娘心善,别往坏处想了,快吃罢。”说着又吃了起来。

    柒媗没好气地说道:“你的意思是说,我以小人之心,夺君子之腹了?”韩林儿差点儿一口饭喷出来,忙回道:“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但此时柒媗哪会理他,一个劲地低头吃饭,装出一副生气的样子,看也不看他。

    这时张珍真从后房出来,说道:“水已烧好了,两位可去沐浴了。”两人相望一眼,首先是柒媗开始尴尬,因走得匆忙,所带的衣服也少,那时又因马儿跑走,换洗的衣物也被一并带走,不似韩林儿,自己的衣服虽几天未换,毕竟是男人,也不怕脏。

    韩林儿问道:“大娘,请问您这里有多余的衣服么?”张珍真说道:“有是有,不过是我闺女的,这位姑娘如此漂亮,怕是这衣物不配罢。”柒媗忙道:“大娘过奖了,这衣物嘛,只要是能穿的,便是给人穿的,哪管什么配与不配?”张珍真道:“那好吧,大娘我这就给姑娘拿来。”

    过不多时,张珍真抱来一叠衣物,递给了柒媗,柒媗对韩林儿说道:“大哥,那我先去洗了。”说完,又向韩林儿眨了下眼睛。

    待到柒媗离开,韩林儿问道:“张大娘,我有一事不明。”张珍真道:“公子尽管问,只要是老妇人知道的。”韩林儿便问道:“敢问大娘口中所说的闺女,现在在何处?”张珍真一听完,垂下头,用手捂住口鼻,一行眼泪流了出来。韩林儿见状,忙道:“抱歉大娘,是在下问了什么冒犯的问题了么?”

    张珍真摆了摆手,又用衣袖擦了眼泪,说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我那闺女,在前几日才被抓走,现在也不知如何了。”韩林儿十分好奇,刚想再问,张珍真却走开了,只留下韩林儿站在原地。

    待了许久,才等到柒媗出来,那水汽还在柒媗周身环绕,韩林儿一眼望去,看到的是如出水芙蓉般明艳不可方物。韩林儿忙将视线移到别处,霎时脸颊泛红。

    柒媗先是上楼进屋休息,韩林儿去沐浴,一想起昨日夜里的情景,身上便发起热来,毕竟是情窦初开的年岁,论哪个男人见到如此美女不害羞的。

    张珍真将韩林儿带入房前,便自行睡去了。韩林儿一手推开房门,便闻到一阵芳香,沁人心脾,定睛一看,只见柒媗正解衣欲睡,白色的肚兜一览无余,无疑映衬了她窈窕的身材。柒媗忙向后望去,叫到:“是谁?”一看是韩林儿,便立即钻到被子里,叫到:“大哥你好坏!偷看人家。”韩林儿此时也是不知所措,匆匆忙忙将门关上,说道:“抱歉,十分抱歉,我不该来此的,都是我的错。”

    其实这哪是韩林儿的错,是那妇人自以为他们是夫妻,便给他们安排在一间房中。

    韩林儿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打自己耳光,当方才的景象却让他无法忘怀,此时正是头脑发热,胡言乱语说了一通道歉的话,这时柒媗才问道:“大哥,你真的意识到错误了么?”

    “当然了,虽然我事先并不知道你在房里,但是既然冒犯到,却还是我之错。”

    韩林儿说完,道了句告辞,便走开了。

    次日清晨,柒媗打开房门,只见韩林儿卧倒在门口,忙叫醒他,问道:“大哥,你怎么睡在这了?”

    韩林儿揉了揉眼睛,说道:“昨晚我见张大娘睡去了,也不好再叨扰,便想着原地睡去罢了。”

    柒媗忙扶起韩林儿,道:“那真是辛苦你了,快进来坐坐。”韩林儿摇了摇手,说道:“不用了,既然姑娘已醒,我们这便离开罢。”柒媗点点头,两人便下了楼。

    楼下还有一间空房,里面虽没有人住,却摆满了各种精美的家具,两人甚感好奇,就在这时,张珍真走了出来,对两人说道:“这就走了么?在多待两天罢。”

    韩林儿道:“不用了大娘,我们已经太麻烦您了,今日告别,日后有机会,必定回来郑重感谢大娘。”张珍真显是有些不舍,但见他们如此坚定的神情,定是有急事要做,便不再阻拦。

    这时柒媗问道:“请问大娘,这个房间是谁住的?怎么没有人啊?”张珍真留下几滴眼泪,哽咽道:“那是我闺女的房间。”

    柒媗见张珍真的异常,又问道:“大娘您的闺女现在在何处呢?”

    张珍真答道:“她,她被抓走了。”其实到此韩林儿早已知道,只是并未过问过缘由。

    韩林儿便问道:“大娘,烦请告知晚辈这其中缘由,晚辈不才,兴许能够将姐姐给救回来。”柒媗听完,双手一合,忙笑道:“对了,这位韩大哥的武功可是一等一的厉害,若是他帮忙,想必真能做到呢。”

    张珍真看了看韩林儿,又看了看柒媗,问道:“你们当真能救回我闺女?”韩林儿抱拳道:“保证这个晚辈不敢说,但晚辈必将竭尽全力,还请大娘相信晚辈。”张珍真忙扶起韩林儿,道:“孩子,大娘不是不信你,那伙人奸诈得很,我怕你年纪轻,斗不过他们啊。”

    韩林儿严肃地看着张珍真,道:“这个大娘您不必担心,晚辈自有办法,您就放一百个心罢。”

    张珍真又看了一眼韩林儿,这次看见韩林儿的双眼,十分坚定,也不好再劝,便一一道出了缘由。

    这张大娘的女儿名叫杜欢然,名字的由来,是为杜欢然出生时,乃是大声欢笑的样子,便得来此名,后来张珍真的丈夫去世后,这个家中就只有张大娘和杜欢然两人,杜欢然帮着张珍真做些纺织的事,而张珍真便拿到集市上去卖,如此母子才得过这些年。

    在十天前,镇外来了一伙强盗,一来就对这个镇子胡乱抢劫,不仅是钱财,还有各家的姑娘,不管是出嫁的还是未出嫁的,统统都抓了去,这伙强盗抢完后,还在镇外搭了临时的寨子,这寨名唤金刀寨。强盗的头子名叫孟无极,其还有二头目,名为罗旭,这两人的武功都是极强,特别是孟无极,使的是一手二十八式金刀乱舞,江湖更是给了他一个“金刀无极”的称号。

    韩林儿知道这些事后,便一路上了金刀寨,原先柒媗也想跟上来,却被韩林儿一口回绝了,他知道此去有多危险,若是再带上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便是拖了自己的后腿,到了该逃的时候也逃不掉。

    不过许久,韩林儿便已到达金刀寨的地台边,周围都是木锥围成的护栏,大门口还点着两团火,门前守着两个人,周围还有几人在巡逻,韩林儿只好先躲在一旁的树丛中观察。

    本想等着守卫换班时再进去,但等待了许久也不见换班,反而是寨子里面十分热闹,又是敲鼓又是打锣的。又过了半个多时辰,几个人走了出来,拿着几张红纸,说了几句话,便开始张罗起来,等到忙完,韩林儿才看到门口挂的是两个囍字,韩林儿明白了,这是要结婚的。韩林儿心想:“这些个土匪,还知道弄这些仪式,不过这倒是方便了我,此时挂灯结彩,守备必定松懈,我便等到晚上再进去,想必也没人能拦我。”

    韩林儿至此便呆着原地打坐等待,这一坐便是半天,正是到了晚上,韩林儿又瞧了瞧,发现守卫明显减少,便运起神行百变,悄无声息地走到门口,双手一点,那两个门卫便动弹不得,只有双眼能够转动,却是瞧不见韩林儿了,韩林儿径直走了进去,这时一旁正在忙着的人一看到韩林儿,便准备叫人,韩林儿便瞬间到了他身后,点了他的哑门、风府,那人只能瞪眼看着韩林儿却说不出话来,韩林儿按住他的头顶,道:“带我去找你们抓的女人,不然的话,我捏爆你的脑袋。”说完手上一用力,那人便疼得直哼,忙跪地求饶,用手指着一个方向,韩林儿问道:“你要是敢骗我,我必然饶不了你,还有,你要是敢通风报信,下次就让你永远说不出话来。”

    说完这番话,韩林儿便朝着那人指的方向找,如此一个营帐一个营帐地找,终于在一个营帐中找到了一群手脚被捆着的姑娘,韩林儿一进去,便吓到里面的姑娘们,韩林儿忙解释,这才放下姑娘们的戒心。

    韩林儿看了看这些人,问道:“请问这其中有叫杜欢然的姑娘么?”等了片刻,没有人回答,韩林儿其实也已知道,他之前在打坐时,已在脑中推演出这个结果,结合杜欢然的生辰八字和今日的活动,他便能推演出来。其实北辰道人晚年在山谷中,潜行研究《周易》和《推背图》等古籍,对于数术和占卜方面颇有建树,韩林儿在谷中无聊时,便会向北辰道人请教,日久便也学得北辰道人真传。

    韩林儿无奈只好将帐中的姑娘们都送走,自己便又回去继续寻找,这时韩林儿发现,一边的帐前结满了红花,韩林儿一想便知其中有杜欢然在。

    这时其中有人说话,韩林儿便缓慢揭开帐帘,只用一只眼睛探望。

    只见帐中放着一张红床,床头还贴着囍字,床上坐着一人,看身材是个女人,头上还戴着红盖头,相对而坐的还有一个男人,这男人身穿红衣,胸前一朵大红花,长相十分英俊,竟让韩林儿一时看不出此人是个土匪,毕竟此人与沙广通等一众盗匪的形象不同。

    那男人对着女人说话,韩林儿一时因为外面过于吵闹,听不太清,只好进入清心状态,这才听清那人的话:“欢然,请恕十一冒昧,原本这桩婚事我是拒绝的,但是孟无极硬是推给我,我也只好接受,这几天让你受委屈了,不过你放心,假若你真是不愿意,我这就去找大哥,求他放了你,让你回去。”杜欢然道:“现在回去还有什么用?我既然被抓到这来,那就说明女人的清白已经毁了,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干脆让我死了得了。”男人安慰道:“可不得有这种想法啊,你放心,若是大哥同意放你回去,我定和你一起回去,向别人解释清楚。”说完就向帐门走去,韩林儿忙转过身去,躲在帐后,正好与他错过,见那男人已远去,韩林儿走进帐中,对杜欢然道:“欢然姐姐,我来救你了。”

    杜欢然先是吓了一跳,问道:“你是谁?谁派你来救我的?”

    韩林儿答道:“我叫韩林儿,是张大娘让我来救你回去的。”

    杜欢然听完,头摆到一边,说道:“你请回罢,我不需要别人来救。”

    韩林儿听完,摸了摸头,又问道:“可是你不是不喜欢这么?为何不和我一起走?”杜欢然道:“你不懂,你还是请回罢。”

    听到杜欢然的一番话,韩林儿有些气愤,好歹是为了救人,在这呆了这么长时间,现在却用如此语气对自己,那不是忘恩负义么?

    “今天我非得带你走不可。”

    韩林儿正准备上前拉住杜欢然,她却突然掏出一把匕首,说道:“别过来,你再过来我就自杀!”韩林儿一脸不解,他也不明白这是为何,只好勉强地说道:“好好,我不过来,姐姐你可不能自寻短见啊。”

    这时帐外火光突现,各处都在喊:“什么人?胆敢擅闯金刀寨!”帐帘被打开,一个高大魁梧的人走了进来,腰间还挎着一把大金刀,紧接着后又出来一人,此人面相消瘦,但肩膀却十分宽大,一身袍子像是挂在身上,活脱一个衣架子,最后才进来一人,此人正是方才讲话的男人,三人进来后便并行站立,一齐望着韩林儿。最后那男人开口道:“兀那小子,干什么的!”

    韩林儿心想:“大事不妙,这三人怕就是金刀寨的三个首领了,原本不想把事情闹大,现在看来,是由不得我了。”想来如果开打,韩林儿便是带着杜欢儿逃离。

    韩林儿身形一闪,已掠到杜欢然的身旁,对最后那男人道:“别过来!”说着已将手指点到杜欢然灵台穴处。那男人忙叫道:“阁下为何要如此做?我们无冤无仇,大家各退一步,我们放你走,你将杜姑娘放开,如何?”韩林儿心想:“这是把我当坏人罢,也好,那今天就让我将坏人做到底。”便说道:“我们确实无冤无仇,但这姑娘我见着却是十分欢喜,不如把这姑娘让给我,我带回去当夫人如何?”

    这时那男人站不住了,一手抽出腰间的长剑,旁边那高大的男人按住了他,说道:“小小年纪不学好,竟学别人抢老婆,我来代你老子好好教训你!”说完就以迅雷之势向韩林儿冲来,一掌先已拍到,韩林儿微一转动,便躲开了这一掌,最后那男人赶忙叫道:“大哥,可别伤了杜姑娘!”那人微微一笑,道:“放心,大不了让这小子陪她一起死。”

    韩林儿知此人根本不管杜欢然死活,便将杜欢然推了出去,自己单独和他打。最后那男人上前接住杜欢然,杜欢然忙说道:“快叫你大哥停手,他会被你大哥杀了的。”那男人却不听,只是将杜欢然抱到一边,静待结果。

    那人见韩林儿方才躲那一掌,已知韩林儿非常人,这下几掌更加猛烈,韩林儿只是出手,按到他前臂内侧,将其推开。韩林儿招招忍让,但那人却招招打向韩林儿要害,这时又来一掌,韩林儿双手齐出,锁住了那人的左臂,双手对转,便将那人的左臂扭断,那人忙用力挣开,后退了几步,动了动左臂,抽出腰间的金刀,一刀便将左臂砍了下来,点了止血的穴位,说道:“这左臂不要也罢,小子功夫不坏,来,继续!”

    韩林儿见对方亮出兵器,也拿下背后的北辰剑,摆出姿态,那人见北辰剑通体黑色,本就觉得奇特,此时又想以剑对刀,顿时兴趣勃发,便说道:“小子,我知道你是铁剑派的,对也不对?”韩林儿点点头,说道:“前辈说得不假,晚辈正是铁剑派弟子。”其实韩林儿已知此人正是金刀寨的寨主,孟无极,方才见他那掌法,便知他将刀法加入这掌法中,倒也不奇他这“金刀无极”的称号。

    孟无极又问道:“果真是铁剑派,你的师父是谁?”韩林儿答道:“晚辈没有师父。”孟无极哈哈大笑,道:“好笑,好笑,说自己是铁剑派,却又不认自己的师父,你这可太给铁剑派丢脸了。”其实孟无极并非想问出韩林儿的师父是谁,只想通过他师父的名字,知道他剑法的招式,韩林儿也不是真的没有师父,只是他被师父嘱咐过,不能透出其姓名。

    孟无极心想这剑法招式没有套出来,只好硬打,却又不知韩林儿实力如何,便一直没有贸然出手。这时那瘦高的男人走了过来,他手上杵着一根鹰头杖,说道:“老大,让我来会会这铁剑派的功夫。”孟无极自知现在情况较差,便退到后方。

    那瘦高男人名叫罗旭,是这金刀寨的二当家,这罗旭原本是干刺杀行当的,收人钱财,为人消灾,武功也较孟无极稍差,但死在他手中的人,却数不胜数。韩林儿也已架好北辰剑,罗旭左脚一踏,便冲到韩林儿面前,抡起鹰头杖,横扫一方,韩林儿一招砺雪藏锋,随之挡住这一捶,转捻剑尖,已刺到罗旭面前,罗旭微一闪身,移到韩林儿左侧,脚下朝杖底一踢,那杖底便突出一把匕首,罗旭倒转杖身,以杖底反砍向韩林儿,韩林儿虽是用的大剑,动作却丝毫不缓慢,脚下生风,一步微动,挪到后面,剑身又一刺向罗旭,罗旭大跳起来,一个跟斗转到后面。

    韩林儿知道这鹰头杖有机关,便时刻定睛观察着罗旭的动作,只见罗旭飞身上墙,一脚踏出,手指微微动弹,那鹰头的嘴巴便张开,从中射出许多细针,速度极快,韩林儿运起神行百变,一一闪躲,众人看到韩林儿施展的身法,无一不惊叹。

    罗旭机关用尽却不见韩林儿颓势,便一时慌了阵脚,用那倒钩去抓韩林儿的剑,韩林儿便顺势让罗旭抓住,一把提上前去,却只见韩林儿左手从后背旋转到身前,一掌拍到罗旭右肩,直将罗旭震开,手中的鹰头杖也随之落地。

    这只几个回合,韩林儿便展示了他那惊世骇俗的武功,虽只是几个动作,但其中所蕴涵的深意,却是他人所无法理解的。

    韩林儿向后迈了一步,抱拳道:“承让了,想必阁下原本是刺客,所使的武功,也全然是以偷袭之用,若是单比这机关算计,想必天下无人能出您左右,而论这正面交锋,却是不敌许多武功,试问阁下,在下说得对否?”

    罗旭听完,点了点头,开口道:“少侠所说不错,我所学的武功,确实是干这些行当的,方才我见少侠对阵我大哥,所使的武功也是出奇的厉害,于是乎,我便上前来讨教,却不曾想竟会败给少侠,实在惭愧。”说完就将鹰头杖捡起,走了出去。

    此时房中只剩四人,孟无极将刀插回腰间,问道:“你叫什么名字?”韩林儿答道:“在下韩林儿。”那最后的男人喊话道:“姓韩的,不要以为你功夫了得,就可以为所欲为,我钟十虽武功不敌你,但绝对不会把杜姑娘交给你的!”说完就将杜欢然安顿在座椅上,抽出长剑,直指韩林儿,韩林儿也不想让钟十难堪,便将北辰剑放回背后,以双掌对长剑,钟十此时却觉得韩林儿看不起自己,一挥长剑就向韩林儿劈来,杜欢然在一旁忙叫停手,却只见韩林儿双手微微一转,指尖点到剑身,那长剑就像是粘在韩林儿手指上,随着手指一起挥动,一个提拽,便将长剑抽离了钟十手中。

    众人只看得目瞪口呆,殊不知这世上还有如此神奇的武功。钟十呆站在原地。他的武功师承于父亲,可是十年前,父亲出门后便再也未曾回来,如此便空置了十年的时间,武功相较于十年前,非但没有增长,反而倒退了不少,这也是为何,钟十会如此轻易地被韩林儿击败。

    韩林儿将长剑捡起,双手承给钟十,孟无极在后面看到,他已知韩林儿的武功在他们三人之上,自己更不是其对手,便说道:“三弟,见好便收罢,我们技不如人,便让他带去,不过是个女人,日后再给你找,也不是不可。”

    这时,钟十拿起长剑剑柄,猛一刺出,韩林儿忙向后躲闪,终究是迟了一拍,那剑头直插进韩林儿腋下,韩林儿一掌拍出,将钟十震开,自己又踉跄几步,后又双指夹住剑身,用力抽出,点了几个穴位止血,但这一剑正好刺到韩林儿的锁骨上,他的左肩便如松垮了一般,使不上力。

    钟十这才缓缓站稳,说道:“看来你是无法再起了,我允许你现在就走,放你一条生路,不然你的命,就给我交代在这罢。”韩林儿双眼盯着杜欢然,说道:“欢然姐姐,我韩林儿虽不敌此人,但绝非是贪生怕死之辈,即使一只手无法使用,那又如何?”钟十以为,韩林儿只是一只手,不足为惧,便说道:“好,这是你敬酒不吃吃罚酒,可怪不得我了。”说完就提剑去砍,韩林儿虽有一只手臂无力,却还有双脚,一通神行百变,便将钟十的剑避开,钟十越打越觉得没面子,使的剑法也愈发没有章法,韩林儿见钟十一剑已用老,双腿向下一弯,一脚绊住钟十的腿,只向后一跳,钟十便摔倒在地,长剑也随之飞出。

    韩林儿又一脚踢到长剑,剑便飞了回来,正好被韩林儿右手接到,剑尖指向钟十,说道:“怎么?这就不行了?”钟十气愤地盯着韩林儿,说道:“不过使些阴招,我钟十平生最看不起这种人。”这一下可把韩林儿逗笑了,笑道:“你说我使阴招,方才你那一剑算什么?真是好笑。”

    这时一旁的杜欢然忙跑了过来,挡在钟十面前,说道:“恳请韩少侠放过他罢。”说着眼角流出泪水,韩林儿见此状,也未再说什么,将长剑扔了下来,背对着杜欢然,个人坐着疗伤去了。

    杜欢然扶起钟十,问道:“你有没有哪里受伤?”钟十握住杜欢儿的手,说道:“欢然,我就算是为你死,也无怨无悔。”杜欢然又哭了出来,说道:“你说什么傻话,我怎么会让你死呢。”

    韩林儿从口袋中拿出疗伤灵药,将其涂抹在伤口处,又将衣布撕扯一块下来,包住伤口,这才开始运气疗伤。这时杜欢然已将实情道给钟十,他这才知道自己误会了韩林儿,忙起身走向韩林儿,这时却只见韩林儿面色发紫,似是中毒之样,忙叫来孟无极,孟无极一看,知道这是罗旭的针毒,叫来罗旭,让其解毒,可罗旭却道:“这毒我只会做,却不会解,只因中过我这毒的人,一般活不过一个时辰,等解药药性到了,人也已经死了。”

    钟十心想这可怎么办,却不知这针毒,正是方才韩林儿与其打斗时,误踩到地上散落的毒针,而针刺之处,正是韩林儿的涌泉穴,而这涌泉穴,正是足少阴肾经的井穴,乃是一条经脉的起始穴,这针毒也通过此经,蔓延至经脉所行各处。

    罗旭脱下韩林儿的靴子,仔细察看着伤口,通过韩林儿腿上的毒经,知其已至足三里处,罗旭推测这毒再过半个时辰,便会涌入躯干,届时毒入脏腑,即使是神仙,也难救活,此时也只能有一人,为其吸毒,方可延缓毒性蔓延,不过这解药,还是需有人来配,可罗旭自知只会制毒,便只对他人说了急救办法,可这为其吸毒的人,又有谁会冒着生命危险,为其吸毒呢。

    众人犹豫不决,最后杜欢然道:“都是我的错,我当初应该和韩少侠走的,我来为他吸毒罢。”钟十一手将其拦住,说道:“不,还是我来罢,错因都在我,如果不是我,韩少侠也不会受这伤,还是我来吸毒罢。”正这时,门外走进来一人,叫道:“报,寨外有一女子,在外鬼鬼祟祟的,我们已将其拿下,请问改如何处置?”孟无极看了一眼那人,心想:“不知名的女人,反正死了与我们也无关,不如让她来为这人解毒。”这么一想,便对那人说道:“把那个女人带来。”那人叫了一声“是”,便出门了。

    过了几分钟,那人推着一个女子进来,此人正是公孙柒媗。杜欢然原本自认为长得漂亮,但在公孙柒媗面前,却显得黯然失色,竟不自觉地盯着柒媗观看。柒媗一眼便见到韩林儿在房中打坐,便走了上去,众人也不阻拦,便走到韩林儿面前,仔细观察韩林儿的面相,他神色惨白,一脸痛苦难当的模样,忙握住韩林儿的手,问道:“韩大哥,你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么?”在一旁的杜欢然见柒媗如此关心韩林儿,便想着这女子是韩林儿的红颜知己,向她一说情况,倒也不怪,便道:“妹子,你是韩公子的熟人,是么?”柒媗道:“是的,请问韩大哥这是怎么了?”说完又一脸担忧地看着韩林儿。

    杜欢然刚准备再说,却被钟十拦住,道:“欢然,我来说罢。”转眼又看向柒媗,道:“姑娘,十分抱歉,是我害了韩兄弟,他现在中了毒,性命堪忧,若是你要寻人负责,那便是我一人的责任,请你不要连怪其他人。”柒媗一看众人样子,孟无极虽说不上凶神恶煞,但长得却十分凶狠,一旁的罗旭也是一脸阴邪的模样,唯独钟十和杜欢然的样子还算正常,便指着罗旭和孟无极道:“这两人是什么人?”钟十答道:“这两位是我大哥孟无极和二哥罗旭,我名叫钟十,都是这金刀寨的当家。”

    柒媗看到韩林儿的鞋子被脱去,一只脚露在外面,便仔细瞧去,见到那毒针的穿刺处,便问道:“韩大哥这是中毒了么?”钟十点头道:“没错,这毒十分厉害,想来如果没有人为其吸毒,过不了几时便会毙命。”柒媗道:“只用将毒吸出便能就韩大哥的命么?”罗旭道:“若只是将毒吸出,却只能延缓毒素的蔓延,救不了他命,要想彻底根治,还得需解药方可救命。”柒媗问道:“那解药呢?”罗旭道:“暂时还没有解药。”柒媗听完,便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道:“韩大哥,都怪我,是我不该任性,让你带我出来,便遇上这等事情。”

    杜欢然见柒媗如此重视韩林儿,便蹲了下来,扶住柒媗,道:“妹子,我懂你的心情,看到心爱的人就将离自己而去,不免痛哭。”柒媗放开韩林儿的手,抓住韩林儿的脚,就将脸凑了上去,嘴唇抵到针刺处,便开始吸了起来,众人无一不惊奇其胆量。

    只见柒媗先是将毒针吸了出来,随后放在地上,便又开始吸了起来,吸一口,吐一口,如此反复吸了十几次,便是吐了十几口黑血,待到罗旭再看时,韩林儿腿上的毒经已经停止了蔓延,并且还有好转的迹象,这时柒媗先支撑不住了,倒在地上,脸上也开始发紫,一看便是口中的毒进了身体,也中了这针毒。

    钟十问道:“罗二哥,这姑娘也中了毒么?”罗旭摇了摇头,道:“没错,这姑娘也忒胆大,竟敢用嘴直接接触毒素,想必是更没救了,真是可惜了这一对璧人,等明日便将他们合墓葬了罢。”杜欢然叫道:“怎么能如此对待他们?”罗旭道:“这也是没办法,本来只用死一个,但这姑娘要冒死吸毒,便是自找的,又能怪得谁?”杜欢然不听,便对钟十道:“钟十,你去将他们两人安置好,明日我去请来大夫,定能救活他们。”

    众人见天色不早,便都回房休息去了,钟十将两人安置在床后便走了。夜晚,韩林儿双眼微动,缓缓睁开眼睛,他只感脚底剧痛,便起身弯腿去看,只见自己脚心处一颗红点,还有黑血缓缓流出,韩林儿便知自己中毒后,运功调息,却为能将毒素排出,此时又一内视,发觉毒素已排出大半,便自行运功,待到体内卫气将毒素挤压到脚底处,便用力一蹬腿,那毒血便射了出来,这时韩林儿的体内几乎已无毒素,瞬间感觉神清气爽。

    韩林儿看了看四周,发现柒媗正躺在自己身旁,孤男寡女同睡在一张床上,登时觉得十分羞涩,便急忙下了床,看向柒媗脸面,却见她面色惨白,额头不住发汗,神情紧张,韩林儿一摸她脉搏,既伏也迟,想是毒气攻入脏器,体弱虚症,当即将其扶起,双手按住柒媗肩膀,坐与其后方,双指一点后背的几个穴位,又将其转过身,点她身前的穴位,每一指都刚强有力,但点到一些隐私部位,却又急忙收回。只是不见身上的状况,又很难知道毒素流经到何处,这时柒媗口中呼呼喘气,一个咳嗽,便吐出一口黑血,这时韩林儿才知,自己的毒正是柒媗所吸出,以至于毒素从她口中进了脏器,顺时而推,想来此时毒素正聚集在肺中。

    韩林儿思来想去,这解毒办法也只有一个,那便是运用自己的乾元一气,推送到柒媗肺中,然后再按自己的运气之法,将毒素排到双掌,随后点刺出血,以此便可解毒,但要将自己的气输送到他人体内,又谈何容易,稍不注意便会使受气之人经脉紊乱,更有甚者,可至七窍流血爆体而亡。

    这乾元一气,正是出自韩林儿所习的乾元逍遥诀,这门武功乃是北辰道人所练就,可谓是当世第一的神功,兼具阴阳二气,刚柔并济,长久习练,体内便会产生乾元一气,此气不仅可用作破敌,亦可防御。

    柒媗此时因为方才点穴,体内经络被激活,意识也逐渐清晰,她睁开眼睛,正好与韩林儿对视,两人这么一看,便同时将头转了过去,韩林儿先问道:“公孙姑娘,你怎么来此地了?”柒媗答道:“我见天色已晚,而你不见归,便想着来找你,哪知刚到门口,便被守卫抓了进去。”韩林儿道:“你现在身中剧毒,还是不要说话动气的好。”柒媗问道:“我知道的,我也中了毒,但大哥你不一样中毒了么?”韩林儿道:“毒我已自行解开,只是你的毒却十分严重。”

    柒媗咳嗽了两声,道:“韩大哥,我就知道你会无事的,但恐怕我是陪不了你了……”说着又咳了两声,韩林儿忙扶住她,道:“别这么说,我是有办法救你,但这方法却不方便言说。”柒媗喜道:“真是如此?那便请韩大哥施法罢。”韩林儿捂住嘴,小声说道:“可是这方法,得要你脱下衣服,我从前面贯气入肺,方可救你。”柒媗听完登时脸红,嘴里吞吞吐吐,道:“当真无他法了么?”韩林儿点了点头,柒媗微一沉思,道:“那便请大哥施法罢。”说完闭住眼睛,缓慢解开身上衣物,一股清香布散开来,韩林儿却不忍直视,生怕玷污了柒媗的清白,却只见柒媗一件件将上衣脱完,只露出雪白的肌肤,唯有那白色肚兜还挂在胸前,柒媗道:“韩大哥,能否请你帮我解开,我此时不大方便。”

    柒媗闭着眼睛,确实不好解开,韩林儿也只好答应,将身子缓缓移了过去,双手放入柒媗后颈,解开肚兜,那娇嫩身躯便映入眼帘,韩林儿从小到大,哪见过这阵仗,登时血气上涌,鼻孔流出血来,此时韩林儿心想:“我为人解毒,此时却心生邪念,未免愧对于她。”便只定睛瞧着解毒的穴位,顺手滑到柒媗胸前,柒媗也是从小到大,未曾被男人如此触摸过身体,心中又害怕又愉悦,任着韩林儿在自己胸前抚摸,但韩林儿确实也未做歹徒之事,只是运起到柒媗体内,推动其肺气的输布,渐渐地,毒素由胸前移到了双臂,韩林儿继续着,不过片刻,毒素便移至双掌,韩林儿道:“好了,公孙姑娘,毒我已经解开,你可穿上衣服了。”说完便自行转过身去。

    柒媗穿好衣服后,便下了床,韩林儿回过头来,道:“不过还有最后一步。”说完拉住柒媗双手,将其掌心向上,道:“可能会有些疼,你忍一下。”右手伸出食指,朝柒媗掌心两点,她手心便刺破出两个小孔,瞬间黑血流出,韩林儿运气以助毒血顺流,不过片刻,待到手心的血是鲜红色时,便将双手按在柒媗手上,自行运气,以堵塞血孔。

    一番运气下来,柒媗身体中的毒也已排尽,手心的血也已止住,韩林儿问道:“我有一不解之事,公孙姑娘,你为何会在这金刀寨中?”柒媗道:“我见你迟迟不归,怕你出事,便来这金刀寨找你,也正好撞见你中毒。”韩林儿道:“然后你便为我吸毒,我说得对么?”柒媗羞红了脸,点了点头,道:“当时情况危急,他们说你有生命危险,我不想你死,就……”韩林儿打断道:“行了,我懂了。”说完,向后退了一步,拱手道:“多谢公孙姑娘救命之恩。”柒媗忙扶起韩林儿道:“韩大哥不必如此多礼,那日你救我于歹徒之手,也算是一报还一报罢了。”

    门外一人听见动静,忙开门道:“谁呀?三更半夜不睡觉?”一看是韩林儿和柒媗,心中一惊,叫道:“妈呀!今天是活见鬼了!”连忙跑了出去通风报信。

    不过片刻,门外就进来几人,来人正是金刀寨的三位当家,当头的正是孟无极,他走来过来,抱拳道:“韩相公,十分抱歉,我孟无极向你赔礼了。”说完深深鞠了一躬,后便退到后面去了。罗旭走了上来,问道:“韩少侠,你身上的毒解开了?”韩林儿点了点头,道:“多亏了公孙姑娘,我才能运功将毒逼出来。”罗旭听完,神情一下兴奋起来,忙道:“少侠真是好功夫,居然能够运功将毒逼出。”钟十从后面走了出来,上来就跪在韩林儿面前,磕头道:“韩兄弟,我钟十对不起你,还请你原谅。”

    韩林儿一见钟十跪下,忙扶起钟十肩膀,道:“钟大哥何必如此,不过是一场误会罢了。”这时韩林儿想扶,钟十却不愿起,硬是运功往下沉,韩林儿知他是在试探自己,也运功起来,原本钟十使的是沉坠劲,劲力向下冲,韩林儿稍在他肩膀用力,便将这冲力挪到了前面,钟十一跪不稳,向前栽倒,韩林儿向上一抬,便将钟十整个人立了起来,钟十满脸疑惑,随后便是欢喜,道:“韩兄弟果然好功夫,我钟十自愧不如啊。”韩林儿道:“在下这点微末功夫,其实也不过如此。”钟十一抱拳,道:“韩兄弟,我代表我们金刀寨向你郑重道歉,本来就过错在我,我脾气暴躁,不由分说便要和你动手,却全然不知你此行的目的。”

    韩林儿道:“我也有错,当时我不该如此傲慢,才使得钟大哥误会,本想着如此便了,哪知事情竟会发展成这样。”看了看钟十的剑,问道:“敢问钟大哥的剑法,可是迅雪剑法?”钟十一惊,道:“正是,不知韩兄弟是如何得知的?分明方才我并未使出几招几式。”韩林儿道:“那招唤雷招雨便是其中一招,使的正是收剑又刺的法门,既快又准,不知我说得对否?”钟十点头道:“韩兄弟说得不错,那招确是唤雷招雨。”韩林儿道:“这迅雪剑法,原本名叫讯雷剑法,出自昆仑派,后来门内弟子出游历练,使剑时被旁人偷学去了,为了避免争端,便叫作讯雪剑法,迅雷剑法原有一十六招,只是那些弟子使剑时,并未将剑法悉数使出,偷学者也不思考量,便只记录了一半的剑谱,后面一半却也只有昆仑派知道,故此这讯雪剑法便只有区区八招,用来攻其不备大可有用,只是在正面比武时,却在力量上差了一筹。”

    钟十惊道:“韩兄弟居然知道如此详细,这剑法本是家父相传,家父是村里唯一的武夫,只是十年前,他老人家一出门,便再也未归,那时我还小,我也不知这剑法之中竟有此等故事。”韩林儿道:“能否借钟大哥长剑一用?”钟十忙答应,递过剑去,韩林儿一接剑,便开始挥动起来,只听剑身刷刷直响,开始剑尖指向自己胸口,剑柄斜着向外,此招怪异之极,竟似回剑自戕一般,天下剑法之中,从未见过如此不通的一招,又使得一阵,突然长剑斗然弯弯弹出,出手之快,竟无一人看清,突然剑尖一颤,发出龙吟般的响声,长剑颤处,前后左右,瞬息之间便攻出一十六招,韩林儿十六招使完,收剑递给钟十,道:“这完整的讯雷剑法,便是如此,敢问钟大哥可看明白了么?”

    其实韩林儿此番并非炫技,而是代钟十父亲传授武功。钟十此时却早已呆住,韩林儿只好在他眼前挥了挥手,钟十这才醒悟过来,道:“韩兄弟,这剑法简直精妙至极,可比家父传授的高深许多。”韩林儿笑道:“钟大哥如是有不懂的地方,大可发问,在下自然是会尽数解答。”钟十便问了几处不大通的地方,韩林儿迅速解答,钟十听完,叫道:“韩兄弟真是天才,这些地方竟能如此使出,真是令人叹为观止。”韩林儿苦笑道:“只要弄懂其中之理,问题便能迎刃而解。”

    此时后面的杜欢然咳嗽了几声,钟十这才想起来此目的,忙正色道:“韩兄弟,实话跟你说吧,这两位大哥,对我有照顾之恩,我幼时家中无人照料,两位大哥路过我家时,见我可怜,便收留我入寨,平时也就随着寨子的兄弟们,到处劫取那些富人的钱财,有时分给村里人些许,也不算是多坏罢,杜姑娘是我发小,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入寨后便很少见她。”说完看了一眼杜欢然,又道:“我其实一直都很挂念杜姑娘,我也很喜欢她,只是以我这绿林身份,实在是觉得对不起她,两位大哥也是见我如此发愁,想着能为我解忧,便将杜姑娘绑了来,此番事宜便是如此。”

    韩林儿道:“原来如此,我知道了,可是这还是得看杜姐姐的意愿如何。”杜欢然道:“我也,我也很喜欢他,只是他一直不来找我,我觉得是他不喜欢我,就一直避着我,后来我才知道,他一直喜欢着我,我……”韩林儿会心一笑,道:“原来一切都只是场闹剧,陈大娘道是杜姐姐被抓来,心里担忧,便让我来相救,既然如此,那我便回去如此告知大娘即可。”说完抱拳就走,孟无极喊道:“且慢韩少侠,我有一事相求。”韩林儿回头道:“孟大哥但说无妨。”孟无极道:“其实我有一个不情之请,我见韩少侠如此武功,就我所见,可谓是天下无双了,而我曾年少时,犯下大错,和一女子生下一女,后来我落草为寇,想去接来娘俩,不料被仇家看上,先于我将她娘俩虏了去,我听说后,便带人去找,等将仇家都杀了,找到我她时,她已经死了,至于女儿,却已不见了踪迹,后来我不断派人寻找,终于有了消息,说是人在湖北,至于具体位置,却也不甚清楚,我怕仇家余党请来帮手,我们不足以应付,但韩少侠如此武功,定然不会把你怎样,于是便有此请求,希望你能帮我找寻我女儿。”

    韩林儿道:“帮忙找倒是没问题,问题在于,孟大哥的女儿究竟长什么样?有什么能认出的标志?”孟无极道:“她腰间有一道疤,那是出产时被划伤的,至于年纪,大约与韩少侠相仿。”韩林儿道:“既然如此,我便明白了,我会尽量找寻的。”

    当晚,韩林儿便和柒媗回到了陈珍真家中,向其讲述了其中缘由,陈珍真听完后也欣然接受,这晚安排了韩林儿和柒媗两人休息后,自己也睡去了。

    次日一早,韩林儿和柒媗告别了陈大娘,在金门镇镇口刚走出几步,一匹黑马便奔了出来,直冲向柒媗,柒媗被这么一吓,呆在原地不敢动弹,韩林儿搂住柒媗的腰,脚上一点,便跃到一边,待到柒媗站稳,便撒手放开,一脚伸出,那马腿正好撞在韩林儿腿上,一个不稳便摔倒在地,韩林儿当场跃上马背,那马颠荡几下,韩林儿手指急点,黑马便安静下来,韩林儿见此马既有马绳,又有马鞍,想必是有主人的,左右看了看,并未见到人,心想:“这金门镇没有养马户,这马又是从何而来,实是不知,便是借了去,也未必有人追讨。”

    韩林儿将马牵到柒媗身旁,道:“上来罢,这马也不知是谁的,正好借我们一用。”说完将手伸出,柒媗拉住韩林儿的手,才被拉上马背,韩林儿道:“抓稳了。”柒媗又将双臂抱住韩林儿的腰,这才固定住,她想了想,脸已羞红,只是韩林儿毫无反应,当是正常。

    两人一马,如此连夜奔向颍州,到了江边,便坐了客船,走水路,不出三日便至颍州城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