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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玉楼初见玉白虎

    回去的路上,齐阵之漫不经心地说道:“陈景奇,跟他大哥陈景希真的是差了十万八千里。”

    不太了解南陈上层贵族与皇族社会的柳怀桑则好奇地问道:“齐兄,这陈景奇……”

    似乎是看出了柳怀桑的疑惑,齐阵之慢慢说道:“当今圣上久不立储,但太子之位十有八九是归陈景奇了,虽然这小子是个花花公子,但无奈他现在是圣上膝下唯一的嫡皇子,其他皇子最大的也不过六岁,所以等圣上殡天,这皇位就轮到他坐了,到时候咱们南陈可就惨喽。”

    “听齐兄所说,这陈景奇还有大哥?”

    尉迟雅儿听到这些谈话内容,八卦之心骤起,于是赶紧接过话茬:“这个我来给你解答,陈景希是陈景奇的亲哥哥,也是圣上的嫡长子,理应继承大统的,可惜却在几年前不幸离世……”

    “景希和我是最要好的兄弟,我们曾经时常一起切磋,他的武艺放在整个南陈的年轻一辈中都是数一数二的,也从来没有过什么大灾大病,所以当年说他染疾而死,我是绝不相信的。”齐阵之边走边说,微微抬头看着天空,脸上充满了怀念与惋惜,“可是圣上都承认了,再不信又有什么办法呢,承安郡的承安城离临天郡的天元城有近六千里路,我远在这西北的一角,能有什么办法呢,况且我不能轻易离开承安城……唉。”

    似乎是不想让自己的哥哥太过于伤心,尉迟雅儿赶紧撬开话题,她左手拉着齐阵之,右手拉着柳怀桑,带着两人向一旁走去:“大哥,怀桑,我跟你们说哦,这附近有一家酒楼的饭菜和酒水都可棒啦,今天我请你们,走走走。”

    两人就这样被尉迟雅儿一只手拉一个向前走去,突然,尉迟雅儿回头看了一眼柳怀桑,惊声道:

    “妈呀,你发烧了吗?怎么脸那么红?”

    原来此刻柳怀桑的脸已经像熟透的苹果一样红了,但他当然不可能告诉眼前的少女自己是因为被拉了手而害羞才脸红的,于是只好说道:“可能是伤刚刚好,外面有些冷,冻的吧。”

    一旁的齐阵之则微微笑着,左手凝聚出一团火焰,“温柔”地对柳怀桑说道:“柳兄既然冷的话,不如让齐兄给你用火烤一烤吧,怎么样?”

    而一旁的尉迟雅儿似乎是把柳怀桑的话当真了,于是右手握得更紧了,柳怀桑则是有苦说不出,只能无奈又尴尬地冲着齐阵之嘿嘿笑着。

    所幸三人很快就到达了酒楼,柳怀桑定睛一看,发现这酒楼似乎有些眼熟,但一时却想不起来是在什么时候见过。

    进入酒楼,店小二见了三人便热情地打起了招呼:“哟!这不齐家公子和大小姐吗,今天带朋友来吃饭吗?快请坐快请坐!贵宾三位,里面有请!”

    入座后,那小二一脸笑容搓着手走过来,笑眯眯地对尉迟雅儿说道:“雅儿小姐,您要点些什么?我们酒楼的融春雪可是这承安城的酒中极品,喝下去后暖身暖心,仿佛春雪消融一般,令人心旷神怡。当然,如果您不想喝酒的话,我们这儿还有上好的猪牛羊鸡鸭鹅肉,都是近日现宰杀的,绝对新鲜!”

    尉迟雅儿一直盯着桌面,并没理睬店小二,而是抬头看向柳怀桑:

    “你想吃些什么喝些什么……算了,你肯定不太好意思自己点菜,那就我来点吧,你上几道你们店的招牌就行。哦对了,他还在养伤,就不要酒了。”

    齐阵之听了这话,似乎有些不满,但刚要说什么,就被尉迟雅儿一个眼神瞪了回去,于是只好老老实实抱着肩膀坐在座位上。

    店小二听后点头哈腰:“得嘞!客官您等着,饭菜稍后就来。”

    小二离去,酒桌一下子就陷入了尴尬的沉默。柳怀桑一动不动也不是,东张西望也不是,弄得浑身不自在,他偷瞥一眼旁边的齐阵之,他此时正低着头玩弄着桌上的碗筷。他又偷瞄一眼对面的尉迟雅儿,她此时正若无其事地看向四周,视线在酒楼墙上的名人题字和楼内的食客们之间游走,柳怀桑不由得苦笑一声——敢情在这里感到尴尬的只有自己啊。好在此时店小二端着菜走了过来,他左手端了一盘白斩鸡,右手端了一盘承安郡特有的地方菜黑猪脚炖白菜。

    “三位客官久等!这盘是‘白玉凤凰’,这碗是‘阴阳二分’,其他菜还需稍等片刻,三位先慢用。”

    柳怀桑拾筷夹起一块白斩鸡,啊不,是一块“白玉凤凰”,这盘中鸡肉皮白肉白,一块块罗列在盘中整整齐齐,上面浇着酒楼的秘制酱汁,顶上还放着几片小辣椒段作为点缀,鸡肉皮嫩多汁,肉质紧致,非热食,并不暖身,在寒冷的冬天吃起来却别有一番风味。再夹起黑猪脚炖……不,再夹起“阴阳二分”,白瓷大碗中盛着剁成大块的黑猪脚,取自承安郡深山里一岁左右的黑野猪,此时的野猪脚正值肉质紧致却不显老柴,恰到好处,再搭配酒楼庄园亲种的白菜,只取白菜中心最鲜嫩的几片,猪脚配上香料在锅中熬上至少三日,烹饪时从锅中捞出已经炖得烂到露出其中趾骨的猪脚,将每只猪脚分别剁成五块,放入瓷锅中与择好的白菜一同烹煮,将猪脚的肉香与白菜的清香交融在一起,使汤喝之全无寡淡而又不腥不腻,喝一口汤汁,再夹起一块猪脚放入嘴中,紧致的肉与细嫩的皮在口中分离,使人食之不可自拔,再夹起饱含汤汁的白菜,一口下去,白菜本身的清新汁水和猪脚熬出的肉香汁水融合在一起,让人仿佛遨游在极乐之地。

    柳怀桑第一次吃到如此美味的佳肴,虽然口中不停地分泌着唾液,但他还是保持着应有的礼节,一口一口细嚼慢咽,而一旁的齐阵之则不同,他大大咧咧地用手拿起猪蹄啃着,一点也不在乎自己粗犷的吃相,尉迟雅儿则是眼中含笑看着两人截然不同的吃相,夹起一片鸡肉细细品尝。

    齐阵之刚拿起第三块猪蹄时,店小二左手托着一壶“融春雪”,右手拿着三枚酒杯走了过来:“三位客官,这是您们点的本店招牌美酒‘融春雪’,请细细品尝。”

    尉迟雅儿微皱眉头:“不是说了不要酒水吗?”

    店小二则有些尴尬,他嘿嘿笑着挠头,看了一眼尉迟雅儿,又偷偷瞄了一眼齐阵之,似乎有苦不能说。尉迟雅儿在一瞬间就明白发生了什么,她让店小二退下,然后生气地瞪向齐阵之。

    齐阵之见状不妙,赶紧讪笑道:“哎呀,妹子呀,你看这融春雪,酒中贵族,人间珍馐呀,而且这大冬天的,喝点酒暖暖身子,也有助于柳兄恢复伤势呀,你说对吧?”说罢,就赶紧往三个杯子里各填满美酒,然后亲手递到二人桌前。

    “真是拿你没办法,唉。”尉迟雅儿见状无奈地摇摇头,然后伸出酒杯冲二人碰杯,“祝怀桑早日康复,祝大哥武艺精进。”

    就在三人准备继续动筷时,酒楼进来了一批身穿轻制军甲的年轻人,带头的一位少年,看上去年纪不大,却有着一头奇怪的银发,少年长得十分干净,总是带着真诚的笑容,给人一种活泼灵动的春风的感觉,他笑呵呵地跟店小二说着什么,然后身后的那群士兵就跟着小二上了楼,随后他将目光投向了柳怀桑三人,快步走了过来:“哟!阵之大哥,居然在这里见到你们,最近练武练得怎么样了,可有些收获?等我轮休,且大哥不忙的时候,咱俩可要好好切磋切磋。”

    齐阵之笑着回道:“一定一定。”

    随后那少年又转向尉迟雅儿:“雅儿姐旁边的这位想必就是姐夫吧,姐夫请受我一拜,等以后可要多在齐府长辈们面前美言我几句,让小弟早点升职发财呀。”

    尉迟雅儿则是作势要打他:“什么姐夫不姐夫的,我们才刚认识几天而已,净油嘴滑舌!”

    少年一躲,然后将目光投向了柳怀桑,柳怀桑连忙放下手中筷子,向其抱拳道:“在下柳怀桑,不知兄弟如何称呼?”

    少年大大咧咧还以抱拳:“在下苏俭,承安城巡城护卫队第十小队队长,见过姐夫!”

    柳怀桑一时红了脸,急忙解释道:“苏俭兄弟误会了,在下只是借住在齐府,与齐兄和尉迟姑娘皆是刚刚认识,只是朋友而已……”

    苏俭却是一副“你不用说,我都懂”的表情,随后说道:“不瞒哥哥姐姐三人,小弟其实在算姻缘方面略有小成,只需一看怀桑哥和雅儿姐,就知道……”

    “咳咳。”在苏俭说话时,齐阵之将杯中美酒一饮而尽,随后瞪向苏俭。

    苏俭见状不妙赶紧开溜:“啊!我突然想起来我是来这里和弟兄们休息整顿的,那就不打扰哥哥姐姐们了,小弟撤了!”

    苏俭屁颠屁颠地跑上了楼,齐阵之脸色这才缓和过来,毕竟他可不想再因为这些有的没的八卦而吃父亲拳头大的板栗了,然后对着柳怀桑说道:“不必多理他,那小子整天净琢磨一些歪门邪道的。”

    柳怀桑则是笑着说道:“苏俭小兄弟还挺活泼的。”

    “苏俭虽然油嘴滑舌了些,总是惹大哥生气。”尉迟雅儿将一片猪蹄肉皮用筷子斩下,放入嘴里细细咀嚼后说道,“但是大哥挺中意他呢,以前喝多了还说要传授他齐家枪法呢。”

    齐阵之像是被揭穿黑历史一样,赶紧解释道:“我可没喝多!那都是别人瞎传的!”

    “不过,苏俭那小子的武学天赋确实很高。”齐阵之话锋一转,接着说道,“那小子来自黄沙郡,和柳兄你是老乡呢,他从小父母双亡,几年前来到了承安郡,然后进了承安城,在三年前参军,虽然有时活泼得招人烦,但为人还算厚道,工作也兢兢业业,所以师傅很快就把他提拔到了护卫队小队长的位置。”

    “看来以后可以多和苏俭兄交流交流。”柳怀桑点了点头,随即问道:“请问齐兄,这护卫队还缺人手吗?”

    齐阵之听后顿时来了兴趣:“柳兄想要加入护卫队?现在护卫队人手已经快满了,但是承安城那么大,巡城护卫队只用这些人肯定是不够的,而且你我这样的修行者更是稀有,所以我们还会发出公告聘请江湖上的一些侠义人士来帮助巡城,柳兄如果有兴趣,可以去和苏俭说一声,他专门负责这个。”

    柳怀桑点了点头,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