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读小说 » 女频频道 » 不同的月亮 » 蛋糕

蛋糕

    李有不知何时搂着汤圆睡着了,手机震动了一会,李有才醒过来,头顶高铁上明亮的灯光,此时外面微微细雨,雨水很细腻地在玻璃窗上划出一小片一小片笔直的痕迹,打开微信,是妈妈发来的短信:还有多久到?

    ——十分钟左右。

    对方输入中。

    李有等待着。

    ——你那天跟我说,林太白家人找你的事情,我想了一下,虽说是你爸自愿上车的,但是他家那个林太白想自杀不应该带着你爸,我心里这个坎过不去,跟他们说清楚了也好,以后不要再出现我们面前。

    ——知道了。

    “妈妈,我为什么叫汤圆?”此时汤圆圆圆的脑袋晃悠着看着窗外的雨。

    “嗯,妈妈生完你之后陷入了昏迷,不知道睡了多久,等妈妈醒过来的时候,大家都在等妈妈给你取小名,妈妈脑海中就出现了汤圆这个名字。”李有不自觉回忆起了那个时候自己醒过来时唐朝年已经守在身边陪伴了一个多月,脸上黑眼圈满是胡渣。

    李有才看见自己痛了两天两夜生下来的小孩,唐朝年把小孩抱在怀里递给她看,此时看着他熟睡的样子,一切都很美好。

    此时李有沉重脑海里挥之不去的画面,只是若隐若现而已。

    唐朝年给李有一边喂汤,一边开心说道:“醒来了就好,小孩小名还没取,等你醒来给他取。”

    “就叫汤圆好了。”李有脱口而出。

    李有刚出地铁站,瞬间就感觉难以呼吸,心跳加速。

    李有快速稳住坐在行李箱上的汤圆,大口用力呼吸,此时手机上的来电,显示:唐朝年。

    李有把行李箱慢慢放下,汤圆坐在行李箱上看着李有。

    “妈妈,你不舒服吗?”汤圆担心看着李有。

    “看铁轨。”李有艰难地从纸巾蹦出这几个字,四处寻找着列车员。

    电话响了又响,李有拿出水来喝了几口,逐渐地,好像情况好了一些起来。

    接通电话,李有快速推着汤圆。

    “马上出站。”

    “哦,好的,老婆我就站在出站口。”

    走到出站口,李有就看见了唐朝年头发乱糟糟的,但是胡须已经被剃干净。

    此刻他正兴奋地朝着李有方向挥手,不仔细看,唐朝年其实很年轻,用许乐的话说:因为幼稚,所以年轻。

    “老婆…”唐朝年快速接过汤圆和行李箱看着李有脸色难看。

    “先上车。”李有看着汤圆非要喝自己的水,结果倒了一身水。

    上车后,李有坐在后座快速把汤圆湿的衣服换下来,看了一眼唐朝年还在慢悠悠系上安全带,手机导航也还没开启,此时后面的车流开始缓行起来。

    车鸣声已经开始叫嚣,尽管如此,唐朝年依然毫不在意从口袋里慢慢摸索出钥匙,点火,踩离合。

    “老婆,你生日…”

    “我不过。”

    “汤圆跟我视频说他给你过了生日?”

    “阴历生日。”

    “哦,那我给你找时间补一个。”唐朝年规划着。

    “不用。”

    “没事,又不是在你实际生日那天庆祝,不会有什么问题。”唐朝年完全没有理解。

    “我有事要和你说。”李有看了一眼汤圆。

    “什么事?”唐朝年有些兴奋在车流之中停顿下来回头看了一眼李有,在他眼中,李有的老婆形象一直是他一见钟情的样子。

    “我要离婚。”

    直到后面的人怒气冲冲敲车窗,唐朝年才恍惚过来,打开车窗,李有一脸冷漠地捂住汤圆的耳朵,就听见唐朝年脸色难看打开车门,下车语气硬邦邦质问:“我现在处理家事你能不能拐过去?我打了双闪看没看见?!”

    对方看着唐朝年气势汹汹,又抬头看了一眼后面的车辆,回头怒骂甩手:“他妈的神经病!!”

    “对,恭喜你遇到了!”李有听着唐朝年把情绪发泄出去了,回到车里,唐朝年没有说话,启动车子,李有把安全带系上搂紧了汤圆。

    微信此时发过来了,许乐发来笑脸。

    ——到了吗?

    ——到车上了。

    ——我觉得你这次情绪怪怪的,没好意思当着汤圆问,你和唐朝年没事吧?

    ——没事,我回来跟他商量离婚。

    ——………你疯了?

    ——你知道我不是。

    ——那你想清楚了如果要我去接,发个定位给我,我日夜兼程都会第一时间赶过去。

    ——我坐高铁很方便。

    ——就怕那个龟孙子不放人。

    ——不会的。

    ——最好是这样。

    李有抬头看了唐朝年背影一眼。

    出了地下停车场,唐朝年开了一些窗,让风透了进来。

    自言自语说,“老婆,我这些年让你受苦了,没让你过上一天好日子我知道…”

    李有看着窗外风景,看着那些隧道内明亮的灯带。

    “…老婆,我其实不知道你需要什么,我有时候想,你好像都不需要,你给了我很多鼓励,我知道你非常好,你是想清楚了才说出口的,不像我,情绪来了爆发时候说出来吓吓自己。”唐朝年情绪低落看着前面的车辆,语气里似乎有一丝哽咽,说,“汤圆,汤圆怎么办呢?”

    “汤圆是我们两个人的。”李有冷静说道。

    这一刻,话说出口,李有似乎控制不住自己内心,面对自己母亲,甚至在高铁上,李有内心还是留了一丝余地,想要再给唐朝年一些时间。

    可是下了高铁,那一瞬间好像即将窒息,她身体的变化,让自己的情绪完整的呈现出来了,当她说出口的时候,李有似乎还没意识到自己已经举起一把铁锤,把她这个搪瓷做的婚姻生活,捶碎了。

    唐朝年的背影,他无法控制的情绪,哽咽的语气,都是捶碎的灰尘,此刻正面朝着自己扑来…

    尽管好像一切都已经摔碎,李有却依然镇定自若地看着窗外的风景。

    不知如何回到家里,李有站在门口,看着唐朝年搂着汤圆,脱鞋换鞋,把身上的东西放下。

    李有听见外面的房间汤圆呼喊自己的声音,但是耳鸣嗡嗡响,以为是开了暖气,伸手去关暖气的按钮,按下按键,更多的声音震耳欲聋响起,李有感觉脚一软,眼皮松软,往地上一头载去…

    唐朝年听见倒地声顿感不妙,连忙把汤圆放下,跑进洗手间,看见李有已经晕倒在地了。

    唐朝年拍着李有双肩,呼喊:“李有!李有!”

    一边手机拨打120,一边唐朝年给李有人工呼吸心肺复苏。

    打完120后唐朝年快速给父母打电话来接汤圆。

    坐在120车上,唐朝年看着李有苍白的脸颊,内心焦躁不安,上一次出现这种情况还是李有生产之后,小孩才顺利生产下来,刚刚被护士通知当了爸爸,有了一个儿子,下一秒就被告知妻子忽然心跳骤停下了病危通知。

    唐朝年虽然早就知道李有身体状况非常不稳定,李有也非常明确告知过唐朝年自己这些年来出现过一些无法解释的生命危机,唐朝年此刻不知道李有是否自己早有预感还是真的对自己已经失望,自己手机的页面还停留在网页上咨询如何挽留要离婚的妻子这个页面上,下一秒自己就在医院的急救室里被通知李有身体机能下降,生命体征非常微弱,连自主呼吸都非常困难了,需要上呼吸机。

    唐朝年抓了一把头发,给李有母亲拨打电话,李有母亲还只是听见唐朝年语气艰难地叫了一声妈,就已经一切了然,告诉唐朝年立马就收拾行李,唐朝年把订票信息发送过去。

    李有母亲连忙把刚刚求的平安符带上,把家里的燃气电源检查一遍,背着背包打电话叫车,看了一眼订票信息里面就出发了。

    李有母亲坐在车上,手握着平安符,脑子里一直重复着去求福时,摇签的时候,同时掉下来两枚签,坐在一旁解签的人看了一眼李有母亲,李有母亲连忙要把两枚签放回去打算从新来过,解签的人对李有母亲轻声呼唤:“都拿过来吧。”

    李有母亲拿着两只签走过去,解签的人看了一眼签,找出了两只签对应的签文。

    解签的人疑惑的说道:“一只上签一只下签。”

    “那上签说的什么?下签说的什么?”

    解签的人看了签文说道:“上签大意是生命出现贵人,救人一命。下签是人心善良,一生不顺。”

    李有母亲双手合十拜了拜,解签的人看着李有母亲安慰道:“无论什么签,生命都有自己的去处,不要慌张,无论何时都要抓住生命最后一根稻草。”

    “生命的最后一根稻草…”李有母亲自言自语道。

    唐朝年站在出站口看着李有母亲连忙走过去,李有母亲看着唐朝年眼眶深陷,脸色有些暗淡。

    “有有还好吗?”

    “在重症监护室,不能陪同。”

    “生命体征平稳吗?”李有母亲着急问道。

    “情况还好…对了,许乐知道了也过来了,下午到。”

    “朝年,你不要怕我受不了,情况怎么样实话实说。”李有母亲看着唐朝年嘱咐道。

    “医生说李有出现缺氧,现在呼吸衰竭…”唐朝年疑惑不解。

    “呼吸衰竭…”李有母亲自言自语道。

    “是,妈,我,是我没有保护好有有…”唐朝年自责道。

    李有母亲抬头望着唐朝年好似落叶衰败,扶着自己的食指都有点开裂,说,“朝年,李有有没有跟你说什么?”

    唐朝年抬头看着李有母亲,眼神里充满了无奈,似乎很费力,摇头。

    “朝年,有有会没事的。”李有母亲自言自语说道。

    高铁上,许乐正加紧处理工作上的事情,电话不断响起,许乐戴着耳机处理完一个又一个问题,最后依靠着椅背,不知不觉沉沉睡去。

    进入隧道的高铁,像是黑暗中的光芒,从山的一个口进入到另一个地方冲出,许乐梦见自己站在一片冰冷河面边缘,不停大声叫喊一个名字,可是无论自己如何费力嘶喊,都得不到任何回应,眼前那些匆忙的人,都在拼命从河里打捞着,岸上的人群都在不停进行他们认为最大的努力,许乐此刻无比害怕,好像有什么正在快速脱离自己的生命远逝,一股暖流,从体内,排出…

    许乐低头一看,一股炙热血液此刻正沿着地面爬向冰冷河里,血液在地面上,分叉成为无数条红色河流一般,最后进入河水被稀释吞噬…

    意识到这无比熟悉的一幕是真实存在的,许乐警醒过来,她脸上满是冷汗,四处观看发现一等座的车厢里只有她一个人,此刻许乐只感觉自己口干舌燥,手指略微轻颤拿起旁边的保温杯,一股熟悉的咖啡清香扑鼻,许乐快速大口喝了起来,暖流好像从自己冰冷的喉管里流淌进入,终于微微缓解了自己的焦虑不安。

    许乐看了一下时间,还有半个小时,许乐恍惚之中,后知后觉,才发现自己在梦境之中大喊的名字,是:李有。

    赶到医院到时候,距离观察时间几乎分毫不差。

    许乐说出李有名字的时候,护士看了一眼拜访记录,阻止了许乐,说,“7号病床李有已经满了两位人数看望了,你不能进去。”

    “我,我大老远赶过来,你就让我去看一眼…”许乐紧张说着。

    “不行不行,ICU的病人都需要好好休息,规定了每床病人每次最多两个人拜访,她的丈夫还带了小孩过来,算三个人了,你再进去真不行。”护士准备关上门转身离开。

    “那,那我等会换一下。”许乐咨询道。

    “探视时间半小时,可以轮换。”护士说道。

    许乐站在门口,透过那笔直的小小线条透明玻璃看着里面另一张门紧闭着,而走道上地面摆放着各种乱七八糟的鞋子,墙壁上还挂着防护服。

    不时有人陆陆续续从那张紧闭的门走出来,满脸哀伤,不时还抹去眼角的眼泪,年龄大的身边都有人搀扶着,只有一个老奶奶倔强地从那张门走出来,自己一个人扶着墙壁一步一步走着,苍白头发下,满是风霜的脸,尽管悲伤无法被掩饰,可是她努力保持着良好的形态,坐在一个板凳上,旁边的孙女快速蹲下来给她把拖鞋取下换上她自己的鞋子,把手上的围巾给她慢慢系上,她并没有流泪,只是眼角耷拉着。

    许乐等待着,还剩十分钟,许乐看见唐朝年抱着汤圆走了出来,唐朝年一眼就看到了许乐焦急的样子,唐朝年抱着汤圆快速走到门口,把鞋子换好,到门边对护士指着许乐小时说道:“我跟她换一下。”

    护士这才对着许乐点头示意,许乐几乎来不及跟唐朝年再寒暄,唐朝年对着许乐点了一下头,指着门说:“进门左边第二张床7号。”

    许乐快速换上拖鞋穿上衣服,快速走进那张门。

    进入门,就看见左右两边各五张床排列着,空旷敞开着,床位上的人一眼就能看清楚状况,床位旁边都摆放着各种仪器,空气中浓烈的消毒气味,正门对着一个圆形站台,护士和医生正在紧急的注视着各个病人的所有生命指数,只要有一个指数出现变动,医生和护士就要连忙赶过去查看情况,此时许乐看到李有的母亲穿着统一蓝色的医院防护服站在病床旁边,低着头。

    许乐赶过去,看见李有整个人都陷在巨大的白色病床之中,感觉好像脆弱不堪一击。

    李有插着呼吸机,鼻子里插着胃管,许乐被眼前的奄奄一息的李有震慑住了,不敢相信地走向前,眼泪大颗大颗的落下,嘴张着,好像恐惧就此围绕自己。

    李有母亲抬头看了许乐一眼拉了拉许乐的衣袖,许乐才晃神过来,李有母亲低着头,对着李有耳边轻声说道:“有有,许乐来看你了…”

    许乐看着李有紧闭的双眼,眼球好像有一丝晃动,透明胃管里还残留着橙汁,许乐完全说不出话来,只有大颗大颗的眼泪忍不住流下来,许乐握住李有没有温度的双手,轻声呼唤:“有有…我是许乐…”

    命运的线,一丝丝地冰凉,顺着水滴的每一颗穿透,流进河水之中。

    许乐的妆哭花了,此时坐在重症监护室外面的冰冷的位子上依靠着瓷砖墙壁,眼前只有快要天黑的玻璃窗外的景色,灰蓝色的天空,医院头顶的LED灯照得眼前好像恍恍惚惚,许乐感觉自己的胃好像有一丝难受起来,只见李有母亲从包里拿出一个小面包塞给许乐,说,“乐乐,先吃点东西,不要饿坏身体。”

    此时忽然一群人从电梯里冲出来,朝着她们不远处的医生办公室冲了过去,只听见人群之中不知是谁发出的尖锐哭喊声,那撕心裂肺的痛哭声,好像有人拿着一把尖锐斧头从头顶劈开人的身躯一样,让人炸裂和惊恐。

    “我的孩子!我的孙子啊!!”一个上了年龄的人被人群裹挟着从医生办公室带出来,医生紧随以后,走出来喊道:“李有的家属,来办公室!”

    许乐快速站了起来扶起李有母亲,小面包从许乐身上滑落下去…

    走进医生办公室,医生看着了她们一样,指着凳子说:“老太太先坐着。”

    李有母亲看着医生,嘴角忍不住颤抖。

    医生拿着几张资料,瞟了许乐一眼:“李有的家属都在这了?”

    “她丈夫送小孩回去,我是她妈妈,这是她好朋友。”李有妈妈说道。

    “好,嗯,老太太,你女儿呢,现在情况不是很好,她现在脑水肿,肾功能衰竭,要看她这几天脑水肿情况…”

    “那这就是因为什么原因出现的呢?”李有母亲担忧不已。

    “这个肾功能衰竭会引发脑水肿,病人这个肾功能衰竭急性的,大多是可逆的,就是要看这个脑水肿情况…”医生语气清淡说着。

    许乐站在电梯里看着周边的人都沉默着,李有母亲有些疲倦依靠着许乐,走出电梯,就看见唐朝年和母亲赶了过来。

    两个母亲相互拥抱,迟迟没有说话,唐朝年站在一旁垂着脑袋。

    一路上,许乐握着李有母亲的手。

    李有母亲要留在许乐订的酒店里,唐朝年和母亲千叮万嘱,最后把所有必需品买好,最后离开。

    “阿姨,我陪着你在外面走走?”

    “好。”

    许乐到处出差,对她而言每个城市都带着相似的感觉,此刻她们走在酒店附近的小路上,看着路边那些陌生人围绕着生活转悠着,蔬菜、水果,超市,小吃店,旁边的公交车站不时站着年轻的学生们各自脸上带着稚嫩的脸庞等待着公交车的到来,公交车司机按照规定停靠,开门,等候客人全部上车下车,关门起步。

    他们脸上的神情,都是工作长期存留下来的模样,就像医生对待每个病人安慰的脸色一眼,他们内心的同理心,在日复一日的磨损下,成为了并不是第一优先表现出来的表面,他们需要给予的,是让病人家属最大程度了解当下的状态和提供选择,他们让生命不至于滑落太快,可是并不能过分解决生命本身的消亡,而人总是无法第一时间学会和接受,生命在出现缺口那一瞬间,死亡本质的河流已经无法回流。

    “阿姨,我记得,有一年,有有刚刚出社会的时候,也差点心脏骤停是吗?”

    “是,那个时候,她实习的公司,有个禽兽上司,看上了有有,非要带着有有说出去进行考察,结果他们到了那种偏僻的乡下,路途遥远的,他们在那个乡下要住宿一晚,当晚那个禽兽说要和有有要再讨论讨论相关业务事项,非要留在有有房间不肯走,那个禽兽看夜深了,乡下的人睡的早,就要锁门硬来,幸好有有拿钱给了一个大婶,要大婶不要太早睡,大婶听见有有的摔东西声音就赶过去了,可是门打不开,门最后被踹开的时候,有有倒在了地上不省人事,最后报警啊,救护车赶来,当时在救护车上有有出现了一小段时间的心脏骤停,最后抢救了很久…”李有妈妈长叹一口气,许乐扶着李有妈妈坐在一处板凳上。李有妈妈苦笑起来,说,“我们家有有,不知道做了什么孽,出现这些事情,好像一次又一次面临生命死亡的威胁,就像这一次,我去求签,同时掉了两只签,听那解说的意思,好像一只生,一只死。有有爸爸在这里的时候,我为了有有这种情况跟他闹过好几次,我说,都怪你!当年非要那么晚去给小孩拿蛋糕,蛋糕没拿回来,自己的命差点丢了,你看看,真是应了那只签:人心善良,一生不顺。

    “阿姨,有有不经常跟你说吗?不要信那些摸不着的,要相信科学,医生不是说了吗?现在有有是脑水肿情况影响,消肿的话就没什么事了。”

    李有妈妈无奈看了许乐一眼,摇了摇头:是啊,有有总是说我迷信,可是做母亲的,只要孩子们好,我什么都会相信。

    “阿姨,朝年给我们定的吃的到了酒店,我们先回去吃点东西,来,我扶你。”

    医生们上了快四十个小时的班,看着凌晨即将来临,一个个走到病床旁边看情况。

    走到7号病床前,看见病人的枕头露出一小个红色纸片。

    抽出来一看,是一道平安符。

    医生略皱了皱眉,看了7号病床的名字:李有。立马联想起了那个坐在凳子上老太太的样子,医生从口袋里拿出一个消毒药水,对着平安符喷了喷,重新放回了病人的枕头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