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传言
“既然如此，本王……咳，本郡王就先在太师府住上一段时间吧。”
颜泽语出惊人。
满厅子忙碌的人都有些发蒙，不约而同地停下了手里的活，纷纷扭头望向坦然自若的颜泽，脸上尽是一片古怪。
众所周知，皇族子弟随意出现在边陲要塞或大军驻地是种禁忌。然而其实平日里他们要是没有正当的理由随意拜访各高门豪族，这同样也是一种禁忌。
不过前者是基于帝国法令，后者则只能算是不成文的规矩。就和太师府最后一条家规“顾家主脉子女不得与王室结亲”一样。
然而很快满厅子的人又释然。
说这句话的人是谁？
一个整天惹是生非打架斗殴甚至连王子游学都无视的混王罢了。要是别的皇室子弟胆敢说这样的话估计能引发惊天骇浪。然而说这句话的人是颜泽，或许就如同往日和他的那些狐朋狗友说“咱们哥几个今天去高升酒楼吃炸鸡腿吧”差不多。
话虽如此，管家顾海还是下意识觉得不妥。他细细地搓着双手，犹豫了一下。
“郡王殿下金尊玉贵，若是平时殿下大驾光临，太师府蓬荜生辉自当倒履相迎。只是……”
他瞄了眼面无表情的颜泽，迟疑了下才慢慢说下去。
“只是现在太师府各方面有些混乱，按照六姑娘的说法，下来府里估计还会更混乱，而且会持续上一段时间。若是殿下以客人身份住下，府上各方面难免照顾不周。在此期间殿下万一有个闪失，太师府可担当不起。”
顾海一脸的诚挚，道：“因此，老奴建议郡王殿下还是先移驾回府。待过了这段混乱日子，太师府随时恭候殿下大驾光临。”
“让我就这么回去？你这老头怎么说话呢？”
颜泽可不怕顾海会对老太师打他的小报告，他瞪大了那双桃花眼，大义凛然道：“本王身为皇族，虽然爵位不高，但也负有守土护民保护大凌子民休养生息的责任。”
“按照贵府六姑娘的说法，这个特殊的时节所有人一动不如一静。要是本王真在太师府感染上了什么不知名的时疫，从太师府回护国公府这一路上得传染给多少无辜的平民百姓？”
“你这小小管家一心赶本郡王走，存心是想害这整个星凌城的万千百姓吧。”
顾海哭笑不得，却又无法反驳，只好苦笑着应和。
“殿下说笑了。您金枝玉叶出身高贵，自有上天神灵庇佑永享安康。再者半夏千里迢迢从凌云省过来，现在看起来生龙活虎的，并不像染了什么时疫。我们六姑娘所言，也只是担忧个万一而已。殿下大可放心。”
颜泽点点头却不置可否。
他扫了一眼左厅静垂不动的珠帘，换了种平淡的语气，不再像之前那般咄咄逼人。
“俗话说得好不怕一万就怕万一。顾管家你这么一说，本郡王还真得要在这太师府住上一段日子。”
这是要赖上我们太师府啊。
顾海郁闷得不行，他刚想张嘴，却又被颜泽打断了。
“话说回来，本王还真好奇六姑娘的医术……”
说着说着颜泽又光明正大地朝左厅瞟了一眼，似乎想看清那坐在珠帘后面窈窕的身影。
“贵府顾八公子千里迢迢派人从凌云省送信给顾六姑娘，显然是对六姑娘的医术极为信任，坚信她的医术会对此疫有极大的帮助。要是本王……咳，本郡王有个万一，呆在太师府也好及时请六姑娘出手相助。”
顾海哑口无言。猛然间他愕然惊醒，皱着眉头道：“恕老奴多嘴，不知殿下从何得知我家六姑娘擅长岐黄之术这件事？”
话既然说开了，颜泽也不再遮遮掩掩。他洒脱地笑笑，道：“本王又不是外头那些听风就是雨的蠢货，会被一些流言所迷惑。”
顾海讪笑着擦汗。虽然他打心里赞同颜泽的话，只是这话的打击面太大，他可不敢随便附和。
颜泽又沉吟了会才道：“本郡王一向喜欢眼见为实耳听为虚。外面都说你家六姑娘长的奇丑无比，传得有鼻子有眼。然而此次太师府一行，在本郡王看来六姑娘分明长得貌若天仙、冰肌玉骨、秀外慧中、落落大方、楚楚动人……”
“停！”珠帘后的顾莹听得脸红耳赤，情不自禁的喊了声停。
她羞恼地骂道：“堂堂一郡王爷少在那油腔滑嘴。要是你真的担心传染给路人，还请海叔叔随便安排个客院让他住下。不过我丑话说在前面，要是这此期间你胆敢仗着皇子的身份随意离开客院，我就让人把你的腿打折了。”
把堂堂一王子的腿打折？
满厅子的人都有些心惊肉跳，一个个停下手里的活偷偷地朝颜泽看去。却见颜泽满脸的笑容，并没有生气的意思。
“六姑娘请便。虽然身为王子，但客随主便的道理本郡王还是懂的。在作客太师府期间，若是本郡王违背了府上的任何规定，任由六姑娘处置就是了。”
此言一出，别说顾莹就是顾海也没反对的理由，他只得无奈招来下人安排颜泽的住处。
任由我处置，我哪有资格去处置你？
虽然顾莹心里觉得古怪，但她的心思并不在上面。她一边翻看着顾飞的信件，一边说着下来的防疫决定。
“白泉，刚才说到几了？”顾莹问门帘外边的白泉。
“回姑娘，你说到第四了。”
顾莹点点头，说道：“第五，这不知名的疫情主要症状是发烧，整个人像着火一般，持续的发烧后呼吸困难，最后窒息而亡。因此，从现在起府里上下人等任何有发烧迹像的务必报告不得隐瞒，同时任何和发烧患者接触过的人，无论主子还是奴仆一律隔离观察……”
“殿下！”
顾莹的话音未落，一在沉默呆在顾泽身边的下属柳二忽然抱拳扬声开口，声音里充刺着犹豫和惶恐。
满厅子的人心跟着一跳，连忙抬头朝一直沉默寡言的柳二望去。
“什么事！”
颜泽皱了皱剑眉，心也跟着沉了下来。
柳二自小跟他一起长大，自是清楚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刚才柳下虽然只喊了他一个人，但声音之大连外面的倾盆大雨都难以遮掩，显然他想提醒的并不只有自己。
柳二艰难地咽了咽口水，欲言又止道：“属下前两日无意听到一个奇怪的传言……”
白泉正担忧着自己的老哥，早就坐立难安。要不是她坚信唯一能救半夏只有顾莹，否则这会也坐不住，更不用说什么安心作小抄了。
然而此时一听柳二还在吞吞吐吐，她就再也坐不住了差点就蹦了起来，直接嚷嚷道：“你这小子，这都什么时候还吞吞吐吐说一句留半句的。要是没什么大事就别出声，免得打扰我们姑娘的思路。”
这丫头……
左厅里的顾莹默默擦了把汗。
颜泽知道柳二不会无白放矢，他面无表情地撇了眼愤愤不平的白泉，回头道：“说说看，到底是什么传言？”
颜泽语出惊人。
满厅子忙碌的人都有些发蒙，不约而同地停下了手里的活，纷纷扭头望向坦然自若的颜泽，脸上尽是一片古怪。
众所周知，皇族子弟随意出现在边陲要塞或大军驻地是种禁忌。然而其实平日里他们要是没有正当的理由随意拜访各高门豪族，这同样也是一种禁忌。
不过前者是基于帝国法令，后者则只能算是不成文的规矩。就和太师府最后一条家规“顾家主脉子女不得与王室结亲”一样。
然而很快满厅子的人又释然。
说这句话的人是谁？
一个整天惹是生非打架斗殴甚至连王子游学都无视的混王罢了。要是别的皇室子弟胆敢说这样的话估计能引发惊天骇浪。然而说这句话的人是颜泽，或许就如同往日和他的那些狐朋狗友说“咱们哥几个今天去高升酒楼吃炸鸡腿吧”差不多。
话虽如此，管家顾海还是下意识觉得不妥。他细细地搓着双手，犹豫了一下。
“郡王殿下金尊玉贵，若是平时殿下大驾光临，太师府蓬荜生辉自当倒履相迎。只是……”
他瞄了眼面无表情的颜泽，迟疑了下才慢慢说下去。
“只是现在太师府各方面有些混乱，按照六姑娘的说法，下来府里估计还会更混乱，而且会持续上一段时间。若是殿下以客人身份住下，府上各方面难免照顾不周。在此期间殿下万一有个闪失，太师府可担当不起。”
顾海一脸的诚挚，道：“因此，老奴建议郡王殿下还是先移驾回府。待过了这段混乱日子，太师府随时恭候殿下大驾光临。”
“让我就这么回去？你这老头怎么说话呢？”
颜泽可不怕顾海会对老太师打他的小报告，他瞪大了那双桃花眼，大义凛然道：“本王身为皇族，虽然爵位不高，但也负有守土护民保护大凌子民休养生息的责任。”
“按照贵府六姑娘的说法，这个特殊的时节所有人一动不如一静。要是本王真在太师府感染上了什么不知名的时疫，从太师府回护国公府这一路上得传染给多少无辜的平民百姓？”
“你这小小管家一心赶本郡王走，存心是想害这整个星凌城的万千百姓吧。”
顾海哭笑不得，却又无法反驳，只好苦笑着应和。
“殿下说笑了。您金枝玉叶出身高贵，自有上天神灵庇佑永享安康。再者半夏千里迢迢从凌云省过来，现在看起来生龙活虎的，并不像染了什么时疫。我们六姑娘所言，也只是担忧个万一而已。殿下大可放心。”
颜泽点点头却不置可否。
他扫了一眼左厅静垂不动的珠帘，换了种平淡的语气，不再像之前那般咄咄逼人。
“俗话说得好不怕一万就怕万一。顾管家你这么一说，本郡王还真得要在这太师府住上一段日子。”
这是要赖上我们太师府啊。
顾海郁闷得不行，他刚想张嘴，却又被颜泽打断了。
“话说回来，本王还真好奇六姑娘的医术……”
说着说着颜泽又光明正大地朝左厅瞟了一眼，似乎想看清那坐在珠帘后面窈窕的身影。
“贵府顾八公子千里迢迢派人从凌云省送信给顾六姑娘，显然是对六姑娘的医术极为信任，坚信她的医术会对此疫有极大的帮助。要是本王……咳，本郡王有个万一，呆在太师府也好及时请六姑娘出手相助。”
顾海哑口无言。猛然间他愕然惊醒，皱着眉头道：“恕老奴多嘴，不知殿下从何得知我家六姑娘擅长岐黄之术这件事？”
话既然说开了，颜泽也不再遮遮掩掩。他洒脱地笑笑，道：“本王又不是外头那些听风就是雨的蠢货，会被一些流言所迷惑。”
顾海讪笑着擦汗。虽然他打心里赞同颜泽的话，只是这话的打击面太大，他可不敢随便附和。
颜泽又沉吟了会才道：“本郡王一向喜欢眼见为实耳听为虚。外面都说你家六姑娘长的奇丑无比，传得有鼻子有眼。然而此次太师府一行，在本郡王看来六姑娘分明长得貌若天仙、冰肌玉骨、秀外慧中、落落大方、楚楚动人……”
“停！”珠帘后的顾莹听得脸红耳赤，情不自禁的喊了声停。
她羞恼地骂道：“堂堂一郡王爷少在那油腔滑嘴。要是你真的担心传染给路人，还请海叔叔随便安排个客院让他住下。不过我丑话说在前面，要是这此期间你胆敢仗着皇子的身份随意离开客院，我就让人把你的腿打折了。”
把堂堂一王子的腿打折？
满厅子的人都有些心惊肉跳，一个个停下手里的活偷偷地朝颜泽看去。却见颜泽满脸的笑容，并没有生气的意思。
“六姑娘请便。虽然身为王子，但客随主便的道理本郡王还是懂的。在作客太师府期间，若是本郡王违背了府上的任何规定，任由六姑娘处置就是了。”
此言一出，别说顾莹就是顾海也没反对的理由，他只得无奈招来下人安排颜泽的住处。
任由我处置，我哪有资格去处置你？
虽然顾莹心里觉得古怪，但她的心思并不在上面。她一边翻看着顾飞的信件，一边说着下来的防疫决定。
“白泉，刚才说到几了？”顾莹问门帘外边的白泉。
“回姑娘，你说到第四了。”
顾莹点点头，说道：“第五，这不知名的疫情主要症状是发烧，整个人像着火一般，持续的发烧后呼吸困难，最后窒息而亡。因此，从现在起府里上下人等任何有发烧迹像的务必报告不得隐瞒，同时任何和发烧患者接触过的人，无论主子还是奴仆一律隔离观察……”
“殿下！”
顾莹的话音未落，一在沉默呆在顾泽身边的下属柳二忽然抱拳扬声开口，声音里充刺着犹豫和惶恐。
满厅子的人心跟着一跳，连忙抬头朝一直沉默寡言的柳二望去。
“什么事！”
颜泽皱了皱剑眉，心也跟着沉了下来。
柳二自小跟他一起长大，自是清楚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刚才柳下虽然只喊了他一个人，但声音之大连外面的倾盆大雨都难以遮掩，显然他想提醒的并不只有自己。
柳二艰难地咽了咽口水，欲言又止道：“属下前两日无意听到一个奇怪的传言……”
白泉正担忧着自己的老哥，早就坐立难安。要不是她坚信唯一能救半夏只有顾莹，否则这会也坐不住，更不用说什么安心作小抄了。
然而此时一听柳二还在吞吞吐吐，她就再也坐不住了差点就蹦了起来，直接嚷嚷道：“你这小子，这都什么时候还吞吞吐吐说一句留半句的。要是没什么大事就别出声，免得打扰我们姑娘的思路。”
这丫头……
左厅里的顾莹默默擦了把汗。
颜泽知道柳二不会无白放矢，他面无表情地撇了眼愤愤不平的白泉，回头道：“说说看，到底是什么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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