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故人相逢
从齐家古寓出来时，天色还早。田地占有欲很强，因与白起吃了顿饭，王姬拿不准田地会不会对此事有何想法，便打算回宫先探一探田地态度。
与白起作别，正欲离去，便听他忽然问道，“王姬姑娘，白起，嗯，有一事相问。”他神色吞吐，脸上泛红，似有一丝羞赧。
王姬侧目，“何事？”
“齐国有什么物什可便于白起赠予友人？逛了整个临淄，发现这里囊括冶铁、陶艺、骨艺等各类作坊，也有各种珍珠金银饰品，白起看得眼花缭乱，倒是拿不定主意了。”
他这样问，又是这副神情，王姬顿时心中有数，忍不住笑着调侃道，“白起大哥赠予的友人可是大哥的意中人？若是意中人，这些俗物可是不行的。”
白起爽快承认，“确实是白起中意女子，她久居秦国咸阳，从未去过其他的地方，白起此番来齐，便想选一特别之物赠予她。”
王姬略一思考，回道，“齐国临海，街市里有渔人贩卖海螺，将海螺放到耳边，可听潮声，闻海音，最是能讨女孩子欢心。”
白起眼中顿时一亮，“多谢！”他说道，兴匆匆地往闹市里跑去。
回宫时，一路静默。左右无事，王姬率先打破沉默，“两位大哥，是何时开始跟在王上身边的？”
两人原是默默地跟在王姬身后，听她如此相问，便如实回应，“回姑娘，属下二人在宫中做侍卫三年有余，王上即位后才被调至环台守卫。”
王姬暗自点头。田地即位不过一年，这么说，他们并非田地心腹。
“家中还有何人？”
“山奈家中有妻儿寡母，属下尚未成家，也有双亲需要供奉。”天甲回答，他一直都比山奈长于言谈。
王姬轻轻点头，忽然换了话题，“两位大哥以为，王上待王姬如何？”
天甲忙道，“王上当着齐军上下的面表露求娶姑娘之意，自是待姑娘非同一般。”
“哦！”王姬侧着头，状似漫不经心地问道，“如果王姬对王上说，两位大哥对王姬生了不安分的心思，意欲非礼王姬，你们说以我王性情，他可会相信？又会如何处置？”
一言既出，二人纷纷顿住脚步，想是一时没反应过来，待将王姬所言咀嚼一番，脸上顿时惨白一片。
“我二人与姑娘无冤无仇，姑娘何故蓄意陷害？”天甲当先问道。
山奈的脸也涨的通红，他手指王姬，怒不可遏，“你，卑鄙！我二人行得端正，王上绝不会相信你！”
虽如此说，他们到底在田地身边多时，都清楚若王姬果真如此做，结果将会如何。王姬于田地足够重要，而他们足够渺小卑微。
王姬耸耸肩，心中也不由地轻声叹息，她终是学会了这般下作的手段。
事已至此，已再无回头的余地，王姬握紧双拳，脸上尽是调侃之意，“玩笑而已，两位大哥何必当真？只许你们将我行踪告知王上，还不许我开一个小小玩笑么？”
天甲聪明，立时便知晓了王姬用意，他行至王姬面前，抱拳回道，“我二人也是奉王上之命不得已而为之，若有选择又怎会行如此窃听之事？姑娘亦知晓王上性情，我二人若有失职，恐家人也遭连累，敢请姑娘体察我二人难处，不要为难我等。”
他既已说得这样直白，王姬并不介意打开天窗，目光望向天迹，王姬眯着双眼，声音竟带着一丝凌厉之意，“你以为，当我说出此话时，你们还有得选择？”
“我在王上身边多年，若无实力，不会走到今天。与我合作，我可保你们及家人平安，如若不然，你们能猜到下场！”语气虽硬，不过是掩饰心底之虚而已。
此话半真半假，假的是，她确无实力，真的是，如若他们顺从，她定会设法护其家人安全，那是在这场合作里，她该担当的责任，也是她的道义。
王姬敢于这样讲，也笃定他们一定会与自己合作，田地太过暴戾，他们平时本已举步维艰，如若王姬再添柴加薪，后果可想而知。在举家被灭和一线生机面前，他们该知道如何选择。
果然，两人面面相觑一番，心中已有计较。他们纷纷抱拳，“我等听凭姑娘差遣。”
回到金銮殿时，已近日暮。行至殿前，便见家老杵在门口，昏昏欲睡，连王姬走到面前也一无所察，他到底年纪大了，精力总有跟不上的时候。
王姬轻咳一声，便见他忽然回神，眼中无半分睡意。“姑娘回来了？王上在里面呢！”
“王上今日怎回来得这般早？”王姬问道。
家老便暧昧地笑，“小别胜新婚，王上自然是等姑娘的。”
王姬只觉得心口像被什么东西噎住了一样，丢下一句“我去见王上”，便匆匆进入殿中。
殿中烛火通明。
入口的屏风不知什么时候被撤下了，这让王姬一眼便看到了背着身子的田地，他的面前是一张硕大的牛皮，田地正盯着牛皮看得极为认真。
听到王姬的脚步声，田地猛然回头，眉眼间尽是兴奋，“你回来了？来看看这新呈上来的舆图，九州之地尽在其中，山林、川泽清晰可见。好好看看，这便是寡人的天下！”
王姬缓缓走过去，刚走近已被田地瞬间拉到舆图面前，他指着舆图西侧标着“秦”的那一块，对王姬道，“五国沦落，秦国已成齐国最大的威胁，若有朝一日齐国铁骑能攻破函谷关，锁其东出之路，再蚕食鲸吞，这天下，寡人便唾手可得！”
天下一统是田地终身夙愿，每每提及，他的眼中总是放着光的。
王姬自不会泼他冷水，便附和道，“秦国距商鞅变法已过了近一个甲子，秦法懈怠，秦军疲弱，天佑王上，相信王上定可实现心中所愿。”
田地的双目炯炯有神，手指重重地点着牛皮上秦国函谷关的位置，眼中尽是势在必得。
许久，待那股热血暂时冷却，田地终于从舆图里抽出视线，他席地而坐，品着清酒，淡淡地问，“今日去哪里了？”
王姬心中一动。
“原是打算出去逛逛的，后来在宫门处遇见一个旧识，王上也是识得的，便是当年从薛城回曲阜途中遇到的秦人白起，他现在是护送泾阳君质齐的秦军。”
见他毫无反应，王姬依偎过去，眼睛盯着田地脸上每一寸表情，口中继续道，“我尽了地主之谊，同他吃了饭，知道王上一直对秦国耿耿于怀，便打探了一些秦国及秦军的情况，不过毕竟交情不深，并没有言及太多。”
此话有真有假，也恰恰是这样半真半假的话，才让人辨不出到底是真是假。
她不可能再让田地知晓自己见田单的事，她对那孩子已表现得足够特别，田地已经注意到，何况她还完未全相信那两个侍卫，所以不能不说，也不能全说。
“地主之谊？”田地的焦点并不在话中真假上，他品味着从王姬口中说出来的字眼，连连点头，“你越来越有齐国主人的样子了，也学会了为寡人考量，确是不错。”
摸了摸王姬的头发，田地的样子就像摸着一个宠物，“对了，今日你义父来见寡人时也提到了你，他说担心你的安危，挂念你的身体。”
义父？久未听到这个字眼，让王姬先是一愣，待反应过来，忙道，“王姬也想义父了，他老人家年事已高，王姬正该多去探望的。王上以为呢？”
“也好，多去看看，联络一下感情，有了这层根基，他日寡人迎娶你，世人便不敢再聒噪。”
王姬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田地虽让人监视她，对她似乎也不是全然的限制。然而想至此处，王姬忽然一个激灵，麻衣被烹杀的画面又一次在眼前浮现，他的死不断提醒着王姬，面对田地，她决不能掉以轻心的事实。
“王上既然还有要事，王姬不再叨扰，先行告退了。”王姬站起身，屈膝行礼。
正要离去，手指忽然被田地拉住，稍一使力，整个身体已顺势倒在田地身上。王姬仰躺在田地怀中，但见他眼中情欲弥漫。
“要去哪里？以后便宿在金銮殿里，哪里也不许去！”他低着头，声音低沉，气息逐渐靠近。
“王上！”王姬陡然抓住他的手臂，她把脸侧到一旁，强迫自己笑道，“还有一事，我大病期间，曾听闻王上将一个叫田单的孩子传宫中过，他是我的义弟，王上可否看在我的薄面上，不要为难于他。”
田地将王姬的脸摆正，对王姬这种到处拜把子的行为颇有不满，“没了家人，你这外来的兄弟姐妹倒是不少，一个两个又都是泛泛之辈，他们除了拖累你，还能对你有何好处？”
“求王上成全！”王姬固执地抓着田单，直视他的双目，势要一个明确的答案。
手指探进王姬衣中，猛地撕开，白皙的肌肤顿时暴露在空气里，但见田地轻嗅其香，邪魅一笑，“那要看你如何表现了。”
与白起作别，正欲离去，便听他忽然问道，“王姬姑娘，白起，嗯，有一事相问。”他神色吞吐，脸上泛红，似有一丝羞赧。
王姬侧目，“何事？”
“齐国有什么物什可便于白起赠予友人？逛了整个临淄，发现这里囊括冶铁、陶艺、骨艺等各类作坊，也有各种珍珠金银饰品，白起看得眼花缭乱，倒是拿不定主意了。”
他这样问，又是这副神情，王姬顿时心中有数，忍不住笑着调侃道，“白起大哥赠予的友人可是大哥的意中人？若是意中人，这些俗物可是不行的。”
白起爽快承认，“确实是白起中意女子，她久居秦国咸阳，从未去过其他的地方，白起此番来齐，便想选一特别之物赠予她。”
王姬略一思考，回道，“齐国临海，街市里有渔人贩卖海螺，将海螺放到耳边，可听潮声，闻海音，最是能讨女孩子欢心。”
白起眼中顿时一亮，“多谢！”他说道，兴匆匆地往闹市里跑去。
回宫时，一路静默。左右无事，王姬率先打破沉默，“两位大哥，是何时开始跟在王上身边的？”
两人原是默默地跟在王姬身后，听她如此相问，便如实回应，“回姑娘，属下二人在宫中做侍卫三年有余，王上即位后才被调至环台守卫。”
王姬暗自点头。田地即位不过一年，这么说，他们并非田地心腹。
“家中还有何人？”
“山奈家中有妻儿寡母，属下尚未成家，也有双亲需要供奉。”天甲回答，他一直都比山奈长于言谈。
王姬轻轻点头，忽然换了话题，“两位大哥以为，王上待王姬如何？”
天甲忙道，“王上当着齐军上下的面表露求娶姑娘之意，自是待姑娘非同一般。”
“哦！”王姬侧着头，状似漫不经心地问道，“如果王姬对王上说，两位大哥对王姬生了不安分的心思，意欲非礼王姬，你们说以我王性情，他可会相信？又会如何处置？”
一言既出，二人纷纷顿住脚步，想是一时没反应过来，待将王姬所言咀嚼一番，脸上顿时惨白一片。
“我二人与姑娘无冤无仇，姑娘何故蓄意陷害？”天甲当先问道。
山奈的脸也涨的通红，他手指王姬，怒不可遏，“你，卑鄙！我二人行得端正，王上绝不会相信你！”
虽如此说，他们到底在田地身边多时，都清楚若王姬果真如此做，结果将会如何。王姬于田地足够重要，而他们足够渺小卑微。
王姬耸耸肩，心中也不由地轻声叹息，她终是学会了这般下作的手段。
事已至此，已再无回头的余地，王姬握紧双拳，脸上尽是调侃之意，“玩笑而已，两位大哥何必当真？只许你们将我行踪告知王上，还不许我开一个小小玩笑么？”
天甲聪明，立时便知晓了王姬用意，他行至王姬面前，抱拳回道，“我二人也是奉王上之命不得已而为之，若有选择又怎会行如此窃听之事？姑娘亦知晓王上性情，我二人若有失职，恐家人也遭连累，敢请姑娘体察我二人难处，不要为难我等。”
他既已说得这样直白，王姬并不介意打开天窗，目光望向天迹，王姬眯着双眼，声音竟带着一丝凌厉之意，“你以为，当我说出此话时，你们还有得选择？”
“我在王上身边多年，若无实力，不会走到今天。与我合作，我可保你们及家人平安，如若不然，你们能猜到下场！”语气虽硬，不过是掩饰心底之虚而已。
此话半真半假，假的是，她确无实力，真的是，如若他们顺从，她定会设法护其家人安全，那是在这场合作里，她该担当的责任，也是她的道义。
王姬敢于这样讲，也笃定他们一定会与自己合作，田地太过暴戾，他们平时本已举步维艰，如若王姬再添柴加薪，后果可想而知。在举家被灭和一线生机面前，他们该知道如何选择。
果然，两人面面相觑一番，心中已有计较。他们纷纷抱拳，“我等听凭姑娘差遣。”
回到金銮殿时，已近日暮。行至殿前，便见家老杵在门口，昏昏欲睡，连王姬走到面前也一无所察，他到底年纪大了，精力总有跟不上的时候。
王姬轻咳一声，便见他忽然回神，眼中无半分睡意。“姑娘回来了？王上在里面呢！”
“王上今日怎回来得这般早？”王姬问道。
家老便暧昧地笑，“小别胜新婚，王上自然是等姑娘的。”
王姬只觉得心口像被什么东西噎住了一样，丢下一句“我去见王上”，便匆匆进入殿中。
殿中烛火通明。
入口的屏风不知什么时候被撤下了，这让王姬一眼便看到了背着身子的田地，他的面前是一张硕大的牛皮，田地正盯着牛皮看得极为认真。
听到王姬的脚步声，田地猛然回头，眉眼间尽是兴奋，“你回来了？来看看这新呈上来的舆图，九州之地尽在其中，山林、川泽清晰可见。好好看看，这便是寡人的天下！”
王姬缓缓走过去，刚走近已被田地瞬间拉到舆图面前，他指着舆图西侧标着“秦”的那一块，对王姬道，“五国沦落，秦国已成齐国最大的威胁，若有朝一日齐国铁骑能攻破函谷关，锁其东出之路，再蚕食鲸吞，这天下，寡人便唾手可得！”
天下一统是田地终身夙愿，每每提及，他的眼中总是放着光的。
王姬自不会泼他冷水，便附和道，“秦国距商鞅变法已过了近一个甲子，秦法懈怠，秦军疲弱，天佑王上，相信王上定可实现心中所愿。”
田地的双目炯炯有神，手指重重地点着牛皮上秦国函谷关的位置，眼中尽是势在必得。
许久，待那股热血暂时冷却，田地终于从舆图里抽出视线，他席地而坐，品着清酒，淡淡地问，“今日去哪里了？”
王姬心中一动。
“原是打算出去逛逛的，后来在宫门处遇见一个旧识，王上也是识得的，便是当年从薛城回曲阜途中遇到的秦人白起，他现在是护送泾阳君质齐的秦军。”
见他毫无反应，王姬依偎过去，眼睛盯着田地脸上每一寸表情，口中继续道，“我尽了地主之谊，同他吃了饭，知道王上一直对秦国耿耿于怀，便打探了一些秦国及秦军的情况，不过毕竟交情不深，并没有言及太多。”
此话有真有假，也恰恰是这样半真半假的话，才让人辨不出到底是真是假。
她不可能再让田地知晓自己见田单的事，她对那孩子已表现得足够特别，田地已经注意到，何况她还完未全相信那两个侍卫，所以不能不说，也不能全说。
“地主之谊？”田地的焦点并不在话中真假上，他品味着从王姬口中说出来的字眼，连连点头，“你越来越有齐国主人的样子了，也学会了为寡人考量，确是不错。”
摸了摸王姬的头发，田地的样子就像摸着一个宠物，“对了，今日你义父来见寡人时也提到了你，他说担心你的安危，挂念你的身体。”
义父？久未听到这个字眼，让王姬先是一愣，待反应过来，忙道，“王姬也想义父了，他老人家年事已高，王姬正该多去探望的。王上以为呢？”
“也好，多去看看，联络一下感情，有了这层根基，他日寡人迎娶你，世人便不敢再聒噪。”
王姬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田地虽让人监视她，对她似乎也不是全然的限制。然而想至此处，王姬忽然一个激灵，麻衣被烹杀的画面又一次在眼前浮现，他的死不断提醒着王姬，面对田地，她决不能掉以轻心的事实。
“王上既然还有要事，王姬不再叨扰，先行告退了。”王姬站起身，屈膝行礼。
正要离去，手指忽然被田地拉住，稍一使力，整个身体已顺势倒在田地身上。王姬仰躺在田地怀中，但见他眼中情欲弥漫。
“要去哪里？以后便宿在金銮殿里，哪里也不许去！”他低着头，声音低沉，气息逐渐靠近。
“王上！”王姬陡然抓住他的手臂，她把脸侧到一旁，强迫自己笑道，“还有一事，我大病期间，曾听闻王上将一个叫田单的孩子传宫中过，他是我的义弟，王上可否看在我的薄面上，不要为难于他。”
田地将王姬的脸摆正，对王姬这种到处拜把子的行为颇有不满，“没了家人，你这外来的兄弟姐妹倒是不少，一个两个又都是泛泛之辈，他们除了拖累你，还能对你有何好处？”
“求王上成全！”王姬固执地抓着田单，直视他的双目，势要一个明确的答案。
手指探进王姬衣中，猛地撕开，白皙的肌肤顿时暴露在空气里，但见田地轻嗅其香，邪魅一笑，“那要看你如何表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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